求修真小说完本 里面有词:既相爱,却相离,万般愁绪留心底,曾相知,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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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骥骋蹄汤学智北师大西北角一栋小红楼里,住着一位世纪寿星,他,就是被尊为中国民间文学民俗学泰斗的钟敬文教授。
钟老生于1903年,现在(1996年)已是94岁高龄。提起这个年龄,人们立即会想起那些卧床不起或是老态龙钟的老人形象。然而,他却是一个例外,不仅起居自理,行动自如,而且思维敏捷,至今依然亲自指导研究生,亲自登堂授课,亲自运笔著文……
在我的心目中,钟老的一生是一部大书。这书,有的地方写着文字,有的地方一片空茫,――那是一部需要用心智去读去悟的包含了有形和无形的“活书”。
我同钟老相识,是一九八三年在桂林召开的全国文学学科“六五”重点项目协议书签订会上。那时,他81岁我刚及他的一半;他是项目的主持人,我是项目的具体管理者(当时我兼任全国文学学科规划小组秘书)。打那以后,由于工作关系,加上我的妻子从事民间文学研究,经常向老人家请教,来往日密。一九九三年暑期,还曾有缘与他一起小住数日,朝夕相处,有过多次坦诚恳谈。如是,十多年间,我得以不断地读悟着这部“活书”。
最近一次拜访钟老,是今年六月二十日下午。那天上午,他去参加庆贺周巍峙同志80诞辰暨从事学术活动六十周年的会议。中午刚到家,我的约访电话打进,老人家一口答应下午三时以后可以前去。为了让他多休息一会,我挨过了三点半方才登门。谁知他早已坐在那间不满十平来的“客室兼书房”的沙发上等着哩。
一进门,没等我开口,老人便兴致勃勃地谈起来。从上午的活动,他同周的交往,谈到国家改革的进步,面临的严重问题,又谈到苏联的解体,东欧的巨变,一面说一面发着感慨。我知道,老先生又在“先天下之忧而忧”了,怕太伤他的精神,急忙把话题扯开。
我们谈起他与书的往事。
钟老天性与书有缘。在他人生的航程中书始终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他对书的爱,似乎与生俱来,如痴如醉。
早在家乡小镇上小学的时候,他就对书表现出特殊的感情:如饥似渴地在本地觅书读;把父亲给的零用钱节省下来寄到汕头或上海的书店购书;每次进县城,“主要的就只是为着买书”,以致一踏进书店,“精神就像飞升起去了”。这一时期所读的大多是古书、旧书,由读书而学作旧体诗。
进入中学,适值五四运动热潮之时,新的诗集、小说开始出现。他如获至宝,“差不多是有一本买一本的”。他从新文学接受新思想、新文化,从此成为“五四”的儿子。
后来,长期住在大城市里,他总感到局促、烦忧、呼吸重浊,很不自在,唯购书方便成了“仅有的欢乐”。他说,如果没有这种欢乐,“我是宁愿一辈子做乡下人的”。在杭州期间,每个月差不多把收入的十分之七送进了书铺。他对书肆的熟悉,甚至连哪间铺子里有些什么书,哪些书放在什么地方,哪间铺子里的价钱便宜些,哪位老板有什么特别脾气,等等,都清清楚楚。即便是在日本求学时,也有五分之一的时间“消磨”在书铺街及夜市上。
他说,“买书是一种痴情的欲望。它不知底止。得到一部又想两部,得着这一批,又想着那一批。”为此,他饱经了购得好书的欣喜,与渴望已久的好书失之交臂的懊丧,发现上当之后的苦恼,以及书多的累赘,失书的心绞鼻酸……苦辣酸甜的种种体验。
我想知道解放后的情况。老人说进京后“痴心不改”。在很长的时间里,每到礼拜天,就跑琉璃厂(稍后改往孔庙)中国书店,在那里一待就是一天。到书店关门,d回一大摞书,竟然“不知其累”。
自然也有访书的苦乐。老人印象最深的是一本叫《绿云楼诗钞》的书。作者是一位晚清时期的革命者,名叫韩蓍伯,诗写得很特殊,有文采。钟老和他的好友启功、黄苗子等都很喜欢。老人多方托人寻访,终不得见,遂不存幻想。岂料19682年在上海逛中国书店,不意中突然撞见,怎不喜出望外!连忙买回复制几册,兴匆匆分赠启黄诸友。十多年过去,说起此事老人还有一种从心底 溢出的喜悦。
我问钟老:“有多少时间不去泡书店啦?”他想了想说:“大概七八年了吧,现在年纪大了,一个人不太方便,恐怕此乐不可再得矣!”话语幽默中略带伤感。我说,钟老,其实您并没有离开书店,这不,您的书桌、窗台、地板上,到处都高高地堆放着新书,有大陆的,有港台的,还有来自日本、韩国、美国等许多其他国家的呢。
钟老稍作沉默。谆谆说道:“做学问是无穷尽的,个人必须不断奋进,学习新知,停下来就没有进步了。康有为说他30岁以后思想没有变化,不进步九变成保守了。”
我体会,老先生一生对书的追求,正是对生命的追求,对事业的追求。
说到事业,钟老另有一番甘苦,一番境界。
一般人选择目标,大都从兴趣出发,喜欢文学搞文学,喜欢历史搞历史。他则不然。按兴趣,早期他虽然在“歌谣运动”影响下层积极参与民间文学的搜集与研讨,但更酷爱创作,特别是散文,出手不凡,受到文学界的称赞。其中许多优秀篇什,30年代先后入选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很有影响的《现代十六家小品》(阿英主编)和《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卷》(郁达夫主编)。郁达夫评价他的作品“清朗绝俗,可以继周作人、冰心的后武”。然而,正当创作步入成熟的盛期,他却来了个急刹车(转为“副业”),毅然将目标最终锁定在民间文学、民俗学研究上。
这一转变,旁观者不好理解,他自己心里想的是:外国人跑到中国大肆搜集民俗资料,视若珍宝,我们国家为什么不可以建立自己的民俗学呢?他说,我选择民俗学研究,“因为这门学科在我国几乎是空白”。
对于钟老的这一选择,他的高足――现在已是博士生导师的董晓萍博士深有领悟。她满怀崇敬地对我说:钟老是从“五四”获得精神武装,然后自觉地把个人的人生选择同民族和时代的需求结合起来,所以才有深厚的动力,不屈的意志,才能70年如一日,终于取得辉煌的成就。这种认识与我的感受不谋而合。我想钟老作为导师看到弟子与自己心灵的相通,定会感到欣慰的。
我常觉得,凡事立志固不易,守恒尤其难,曾多次探求钟老数十年如一日,“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秘密。老人家的回答是六个字:敢舍弃,有毅力。
他所说的“敢舍弃”,大致有三层意思。一是要敢于舍弃对生活享乐过多的追求,以免去物质之累;二是要敢于舍弃对功名利禄、个人得失的追求,以免去心里之累;三是要敢于限制自己的其他爱好,以免去精神之累。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把有限的智力和精力集中起来,专心致志,一门心思搞研究。如此持之以恒,方能有所成就。他特别指出,这个道理说起来都明白,但实际做起来却并不那么容易。有些人,很聪明,很有才气,本来在事业上可以做出比较大的贡献,但由于不能摆脱上述“三累”,结果自我埋没了,很可惜。
关于“有毅力”,钟老这样解释:任何一项事业,它的过程都不会一帆风顺,总是要碰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有些困难来得很突然,持续时间又很长,例如“文化大革命”,从一张大字报开始,一下子搞了十年,简直谁也无法预料。各种困难面前能不能坚持下去,这就需要毅力。
这些话令人感到亲切,真实。钟老自己的一生就是这样在“舍弃”和“坚持”中度过的。最教人钦佩的是,他在身陷“右派”的恶劣环境下,还是在苦难的“夹缝”中偷偷搞研究,写成几篇关于中国近代民间文艺学史的文章,填补了这一领域的空白。每谈及此,老人家总要感慨一番,一再地说:“困难时期如果顶不住,坚持不下来,到后来是要后悔的。”
钟老对事业的执著,愈到晚年愈是炽烈。十年浩劫过后,1978年,他的“右派”结论得到彻底纠正。理由很干脆也很坦然:“划错了!”钟老心里明白,在“划错了”三个字背后,他整整熬过了21个年头,其间有多少委屈,多少痛苦,多少损失!然而作为一名富有爱国情怀和使命意识的知识分子,他更看到民族的灾难和损失,仅用一句“判牍俄成乌?(左‘鱼’右‘则梦’),明时终雪窦娥冤”的诗句,轻轻翻过了个人历史上这沉重的一页。旋即,把关注的焦点凝聚到毕生奋斗的事业上。
面对民间文学、民俗学的“烂摊子”,他无怨无悔,义无反顾,以76岁高龄向学界宣告:“老牛破车,还要赶路”;“即便是乱摊子,也毕竟是我们自己的。自己的事,就要千方百计把它办好”。闻者莫不肃然起敬。
此后近20年的时间里,他主动组织编写民间文学教材;多次主持有关的进修班、讲习班;会同其他老专家积极促成民研会的恢复和民俗学会的创建;跑遍大江南北(北至丹东,南抵昆明、贵阳,西走兰州,东临沪、杭),努力推动各地民研会、民俗学会机构的建立和活动的开展;先后培养来自国内外的研究生进修生近30人;同时又奋力著述,发表《为孟姜女冤案平反》、《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民间文艺学》、《晚清时期民间文艺学史试探》、《马王堆汉墓帛画的神话史意义》、《民俗学与民间文学》等重要文章四五十篇,出版《民间文学谈薮》、《钟敬文民间文学论集》(上、下)、《新的驿程》、《钟敬文学术论著自选集》、《话说民间文化》等重要文集多部,还有散文十余篇,诗词近200首。
人们很难想象,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如何能完成这么繁重而艰巨的任务?然而钟老不仅很好地完成了,并且至今(1996年)仍乐此不疲地继续工作着。目前,他还担任着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名义主席、中国民俗学会理事长、北师大民间文化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等职,案头正在进行的,除不断的应约稿件,尚有《民俗学概论》(高校教材)的修订等项。
我禁不住向老人发问:“钟老,您现在每天工作多少时间?”
“大约七八个小时吧。”回答轻松又满含着自信。
每天工作七八小时(包括会客等)――这就是这位九十四岁老人今日之“实况”!
不知为什么,此刻老人家的许多格言名句一起涌向我的脑海:
“争分夺秒余生事,宁用回头叹逝川?”
“老怀不作消沉想,禹城春光此日多。”
“舍得将身作泥土,春风酬尔绿阴圆。”
“遥瞩前程红似火,持同年少竞先鞭。”
“今日重来头已白,骋霜蹄,肯让追风骥?看晚景,夕阳丽。”
我的脑际迅速形成一幅“夕阳如火,老骥骋蹄”的壮丽画卷。这画卷有如一道五彩的生
命之光,映照出钟老崇高的精神境界,也震撼着、净化着我的心灵。我又一次深切地感受
到,老人家确实是把个人的生命同事业的追求融为一体了。在他的心目中,所奋斗的事业
“前程红似火”,个人的“夕阳”安能不美?
其实,就天性而言,钟老更富诗人气质。他的生命的深处始终涌动着热烈的情感,不
只是深挚的爱心,甚至还保留着一片童真。这不衰的情感之流,充实着他的心灵,滋润着他
的人生,更激发着他的灵感。
年轻的时候,同别人一样,他渴望着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二十年代中后期,在广州有
了第一次热恋。对象是一位南洋富家女子,是他在岭南大学的学生。不知为什么,那女子后
来不告而别,突然回南洋去了。他怅然若失,“爱而不见,搔首踟蹰”,“死既不得,生又不乐”,陷于极度的愁寂与痛苦之中。
一九二八年秋,他离穗赴杭时,正处在这种心境中。此行海路十天,每天不停地为他的
“繁君”写着“日述”:诉说自己的“挚念”和“凄切的相思”;诉说梦中相见的温馨;告诉她,
“我此刻什么都不想起,我只眷念着你”。读一读他的《海行日述》,谁都会为其中的真挚和“痴”情深深打动。六十多年后,一九八九年,老人再去广州时,依然梦牵魂绕。他默默重访“繁君”当年在昌兴新街的寓所,但见楼栏依旧,不觉情思如潮,口占一绝:“当年步履常临地/今望楼栏恍昔时/万里椰乡知道否/有人为念鬓边丝。”真是刻骨铭心!
失恋的寂寞和痛苦久久地折磨着他,直到遇上陈秋帆女士,欢乐和幸福才又重新浮上他的心头。从此以后,他们共同东渡,西行,南下,北上,最终定居北京,相亲相爱数十年。
他把爱情看得很重很重。他是用真情和生命去爱的。惟其如此,他的生命之流,才在爱的深度体验中,变得更加激越,色彩斑斓。
钟老的爱心同样无私地献给自己的朋友,留下许多文坛佳话。
在他的朋友中,结识最早、交往最久、情谊也最深的一位是聂绀弩先生。老人不止一次地向我说起他们之间的友情。他们相识于二十年代中期。初次交谈便互相感到意趣相投,相见恨晚。由此直至一九八六年聂去世,六十余年友谊长存,情同手足。一九六三年,聂老六十诞辰时,钟老有诗志云:“往事迢遥四十春,少年肝胆剧相亲。而今文苑论交谊,首数戎装怪异人。”当年相见时,聂为国民革命军军人,又谈吐颇与一般青年人不同,故钟老戏称谓“戎装怪异人”。
钟老非常喜欢聂绀弩,尊他为“老大”。认为他聪明,有才气,不仅杂感散文写得令人拍案称奇,为诗造诣也很深,常常突出警句,新诗写得也好,那首追悼鲁迅的《一个高大的背影倒了》(一九三七年刊出),至今读来还觉得“虎虎有生气”。
聂绀弩早年毕业于黄埔军校,后又留学苏联,长期从事革命工作,但解放后屡遭厄运。对此钟老心中常抱不平(尽管他自己也横遭不公)。“文革”期间,他们再度共同落难,钟老心中所系者还是这位“老大”。一九八六年,在悼念聂的逝世时,他这样追述自己当时的心情:
我们又都成了罪人了。而在同样的灾难中,他遭遇却特别残酷。以一个忠诚和富有才能的党的儿子,经过政治巫婆的栽诬、锤炼,竟被插上了“现行反革命”的标签。他被押
送到山西的某地区,过着长年累月的黑牢生活。直到1976年,才以国民党俘虏一类的身份被“大赦”出未。
其中情谊,深沉而浓烈,让人感到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
而聂老也把钟老视为除家人外最亲的亲人。一九七六年,当得知将被“大赦”回京的消息,他首先向北京飞函报告的就是家人和钟老夫妇。两位老人就是这样的心心相印。
接到此函,钟老的感受是:“那是使接受者心里混合着多少悲喜的信啊!”万语千言尽在其中。及至重又见那穿着出狱标记的新棉衣的老朋友,他再也无法按撩住那沸腾复杂的情思,填词一首,“稍稍发泄”。词曰:
此生不意重相见,
瘦却容颜神尚健。
汾滨几载困阴霍,
忽睹天青妖雾散。
韦编三绝穷经典,
遇蹇无妨灵智焕。
从君正合乞余光,
补我平生闻道晚。
聂给努去世后,每有机缘钟老便会想起他。当年追悼会,他抑住悲思,献上一副挽联:“晚年竟以旧诗称,自问恐非初意;老友渐同秋叶尽,竭忠敢惜余生?”一九九0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发聂绀弩纪念文集《聂绀弩还活着》时,他余绪复腾,又题一诗:
少日耽书黠与呆
中年文战几擂台
怜君地狱都游遍
成就人间一鬼才。
1993年元月,他在病榻上记起聂的90“冥寿”,思情再起,当即赋诗“纪念”,并请启功先生书录之。他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悲痛与思念的心才可以得到些许安慰。
钟老对聂老的情谊,不止于对其不幸际遇的同情与不平,更在乎对他所表现出的不屈精神和崇高品格的礼赞。他希望有更多的人了解他的这位老友,有好几回对我说,那本纪念文集的回忆文章写得很好,反映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心理,很值得读,特别是青年人,读读这些,才会懂得什么是“文革”。
在同辈朋友中,相知较深的还有夏衍、黄药眠、黄苗子、启功等多位。由于种种原因,平
时来往并不多,但一旦需要,钟老会立即送上一片真诚和温暖。
“文革”期间,夏公深受迫害,“四人帮”覆灭之后,钟老第一个去看他,并对人说:“夏衍同志是老共产党人。解放前他在蒋管区,在当时极为困难的情况下,为党做了大量工作,团结争取了一大批文艺界人士。‘四条汉子’的‘罪名’几乎连累了他的后半生。但他还是敬仰鲁
迅。为了党和人民的需要,可以牺牲个人的一切,这一点我赶不上他。他虽然只大我两三岁,但我很敬重他,把他当先生看待。”
现在钟老走动最勤的是同住北师大的启功先生家。启老要晚他一旬,今年也有八十四
岁了。两位老人,一个笔走龙蛇笑古今,一个勤勤恳恳著宏文,风格迥异,却心会神通,相
交之深到了很随便的地步。稍有空闲,钟老喜欢到启老家坐坐聊聊(启老也是钟老家的常
客)。有一回,他玩笑地对启老道:你字写得好,我当你的学生吧!启老不动声色,回敬说:
我的水平只能教你的学生。一言一对,轻松诙谐。
钟老很欣赏启老的字,自己的诗文集常常请他题写书名,赠送友人的诗词、悼念故友
的挽联,也常常请启老书录。启老呢,总是有求必应,尽心为之。
有时钟老还兴致勃勃地带上自己的诗词新作去请启老“指点”。有一回启老对他的一
首诗认真地改了两个字,老人家非常高兴,说古人有“一字师”,启先生是“二字师”。
启老也常常想着钟老,每次出国带回的礼品都少不了钟老一份。一次从日本回来,送
给钟老一只包装精致的小纸箱。打开一看,纸箱里面套纸箱,纸箱里面又装纸包,剥了一层
又一层,最后“出场”的是一个很小的美人,令人忍俊不禁。
钟老90寿辰时,启老送礼一千元。钟老当即转献民间文化事业,并赋诗抒怀:“千金
为寿古曾闻/岂意殊仪及我身/愿化青蚨为雨露/遍荣花卉搏芳馨。”他说,启先生为人肯于
奉献,没有私心,他捐赠给学校的款物,总值超过百万元,非常值得敬重。
钟老还有许多“忘年交”的晚辈朋友。他总是以长者和兄弟的情怀关心和帮助他们,尤其是当他们身处逆境的时候。
1963年冬,曾经和他一起参加过全国文联“读书班”的“右派”朋友王蒙要去新疆,黄谷柳要回广东。对于王蒙来说,此行无疑是一次充军式的发配。钟老心中明白,而且深知自己“右派”的帽子也还悬在头顶上,但他还是执意在家中设便宴为两位朋友送行,又特邀好友黄秋耘作陪。酒过几巡,老人诗兴勃发,即席口占一律赠送诸人:“一灯明丽助朋欢/泼泼文心语涌澜/雪后菊花仍照座/梦中乡味忽登盘/英年已误矜文彩/前路应回励岁寒/岭外域西原一室/心如满月共团圆。”30年后,在庆贺钟老九十华诞的会议上,王蒙忆及此事,还是那么动感情。他风趣地说,那顿难忘的晚餐,既有物质文明,又有精神文明。
1966年,黄秋耘从北京调职广东,颇有迁谪之意。钟老闻之,随即在冠生园饭庄为之饯行,席间又填《金缕曲》一阕相赠,其中有句:“送君万里回南粤。望乡关,英雄辈出,白云山屹。”鼓励他振作精神,乐观以赴。黄秋耘深受教益,后来他在一篇深情的回忆文章中说,十年浩劫期间,每当痛苦得几乎不想活下去的时候,总是暗自吟诵钟老的诗句,这时便可减除痛苦,增添勇气。为此他称钟老为“革命诗人”。
钟老的性格还有一个特征,就是他的童心和天趣始终不泯。这使他的心灵与生活别有一番滋味和情趣。
依照常规,“纪念册”、“留言簿”一类,是一个人青少年时代的偏爱。而钟老这种爱好却一直保持至今。他养成一个习惯,参加一些重要会议,都带上一本“纪念册”,见了自己敬重的领导,要好的朋友,或地方来的同志,无论年龄长幼,都喜欢请求题词留言,长期积累,已有十多册。与此相近的,还有许多友人的赠言、赠诗、书函等,他都当作珍品仔细收藏。有时空下来,独自翻翻看看,让心灵在历史与友情的回忆中得到休息、滋润和鞭策。
每当看到周总理“为建设人民文艺而努力”的题词,他总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同时也勾起一片心底的遗憾:1957年上半年,在中南海开会见到毛主席,却偏偏那一次忘了带“纪念册”。四十年后老人说起此事,还不无惋惜之情:“要不那次至少可以请毛主席写上几句话的。”他的老友夏衍从“纪念册”发现了他的“童心”。夏老在给他的题词中写道:听日以此册见示,嘱书数字留念,可见童心尚在。”
“文革”期间,钟老同其他教授一样,经历了一阵批斗之后,被迫接受惩罚性劳动。对于
高级知识分子来说,这自然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和痛苦,许多人经受不住,身心健康受到严重损害,甚者以至寻求轻生。钟老却没有消沉。一方面他坚信“穷阴终究要还阳”,黑暗不会长久;同时那颗不泯的“童心”也帮助他“忘却”羞辱,超越痛苦。面对惩罚,他把个人的荣辱置之度外,而将心灵悄悄潜入自然之中,并在与自然的融合中,悠悠然获得一种精神的解脱。
他写于那个时期的诗词,生动地反映了这种心境。如《夜守葡萄园》:
酿雨云浓月不明
子时已过夜凉生
灯探眼索无情况
静听虫声答水声
又如〈〈念奴娇?扫落叶》(下阕):
不是对景寻诗,穿丛傍砌,日日相为伍。
笤帚一枝横直扫,把子有时兼举。棘刺钩衣,
山坡滑脚,稍会樵童趣。
一天活了,笑看黄日西注。
身处逆境,心自从容,这实在是人生一种很高的境界。
钟老是性情中人,童心、天趣、爱情、友情、亲情,活跃而持久,但他又始终在理性中
生活。他为自己制订的人生座右铭是:正直、勤奋、淡泊。他一生在政治是非、为人道德等大
事上绝不糊涂,坚持原则,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即使在“文革”期间,也坚守“正直”之本:
既然认识到“文革”是在“毁灭文化”,就在“交心”汇报中直言不讳(尽管以“自我批判”的面貌出现,还是招来一阵痛批);而“检举”同在受难者言行的事,则从来不做。他要维护自己灵魂的安宁。
在事业上,他的勤奋,并不专干个人的著书立说,而更注重人才的培养。他说,“一只麦
穗如不播种将永远是一只麦穗,如播到地里就会生出无数只新穗。我的时间不多了,与其写一部著作不如培养出许多学生,谁知他们会写出多少专著来?”他给自己的要求是“知难而进,至死方休”。
在生活领域,他主张对功名利禄、赞誉和诽议,一概淡然处之。他非常反感学者的“贪”,说“如果名、利、烟、酒、色,‘五贪俱全’,怎么还能搞学问呢?”又说,一个人不可太精
明,如果对个人利害得失斤斤计较,不仅将沦为庸俗之辈,成不了大格局,而且必将劳。心分神,到头为“精明”所累。他经常把自己珍贵的书籍和资料供给学生,还常常自己拿钱买书送给学生,心里的期盼是:老师送给的书总不会不读吧?从老人的“淡泊”中,我们看到了一种“高尚”。
钟老的饮食起居亦有严格的自控。一日三餐,不外乎豆浆、油条、馒头、炒菜之类,简单而朴素。每餐他都有自己的定量,哪怕很喜欢吃的食品,也绝不过量。散步,是他基本的锻炼方式。每天早、晚,以及上、下午工间,必到户外活动,总时间一般在一、二小时左右,无特殊情况,绝不间断。其顽强,其毅力,可感可佩!
钟老的人生,精神(事业)运动,心理(情感)运动,生理(肌体)运动,三元互动,相济相生,达到一种内在的自由与和谐。这种自由与和谐,一面凝聚着生命的能量,一面又调节着生命的运动,从而形成旺盛的动力之源。我想,这或许正是钟老长寿的秘密所在。
我把这种感悟告诉钟老,老人家笑了笑,表示认同。
本文写于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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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发表评论; 或者您现在 ?相知相爱不能相许,为什么不让我们不曾相识?深深的相知相爱,却因各种原因无法走到一起,这样的痛苦不如从来不曾相识过,至少心中不会有痛.
你们既然能在这个世界上相遇、相知、相爱,那你们是有缘的——缘分,天之注定.而你们却因为外界因素没有办法走到一起,那是你们不够坚持.如果真的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而必须分开,那这个时候,你应该庆幸,而不是痛苦,因为你们曾深深的相知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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