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被派出所捉去关了怀孕一个月的症状而且只是8个人国家会赔偿吗

无端被多人殴打致轻伤,报警十多天派出所也没行政解决怎么办_百度知道
无端被多人殴打致轻伤,报警十多天派出所也没行政解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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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成轻伤,派出所不能调解或行政处理。只要凶手抓获钉功草晃禺浩碴彤厂廓,轻伤构成刑事犯罪。公诉时,你也可以要求民事赔偿。嫌疑人抓获在拘留过程最长就得37天,再到批捕--审判。。。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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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为1976年在德州监狱被无端关小号事所做申诉(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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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1:15 发布在
前言关小号公元1976年,不仅对中共最高领导层,对我,也是多灾多难之秋。年初,我被判7年,转入德州劳改支队――生建机械厂一大队(即铸造车间,下辖造型、浇注、清砂、毛刺等工序)服刑。是年9月9日,毛伟人驾鹤西归。9月20日(即首都举行悼念毛逝世大会次日)晚,我莫名其糊涂地背上“在主席逝世期间,幸灾乐祸,恶毒攻击中央领导同志”罪名,加戴手铐。21日,对内中情由一无所知的我,在好心人指点下,凭借胡猜瞎琢磨,连写两份材料交到大队部,对“错误”进行“检查”。无果。当晚,加镣关入“小号”。入小号后,又上交“思想检查”一份,内容与前两份雷同。9月底,遭大会批斗。队长及犯人们在对我的批判发言中,重弹“该犯”“思想反动”,“对党怀有刻骨仇恨”,“一贯坚持反革命立场”,“乘主席逝世之际,幸灾乐祸,对我中央领导同志进行影射,恶毒攻击、咒骂……”老调,聊无新意可言。会上,我俯首竖耳,力图从中获得些许信息,弄清自己究竟触犯了怎样的“天规”“天条”。结果失望之至。虽然,却不能说一无所获。我由此有所参悟:原来梁立信等人手中“底牌”不过尔尔,其实他们根本没有掌握我犯罪的任何证据。于是,我决定以静制动、静以待变,再不给他们写什么“思想检查”。事情竟果真按照我之预料发展:你不睬他们,他们却开始沉不住气,按捺不住自己,居然主动找上门。十月底(或十一月初),梁将我提出小号审问。应了毛伟人1957年对中国知识分子群大搞“阳谋”时说的那句名言:事情正在起变化。我有一种感觉,即:梁对我的态度开始明显软化。他先是文不对题,莫名其糊涂地指出我对政府存有“抵触情绪”,这,“对自己改造十分不利”,继而离题万里,仍是莫名其糊涂地说我入狱后不认罪,如何如何不对。最后切入正题,严肃万分地指出:主席逝世,全国哀痛,而你,作为正在服刑改造的犯人,却在厕所里信口开河,胡乱议论我们中央领导,说×××籍贯哪里哪里,×××籍贯哪里哪里,这是“极大的政治错误”……“恶攻”,突地降格为“政治错误”!福至心灵的我,不由长长吁出一口气,于是顺阶而下,垂首作沉痛悔改态,承认自己确确实实犯了“政治错误”。梁接着问:关进小号以后,你为什么不向政府交“思想汇报”?我说写过一次。梁反问:难道写一次就解决问题了?……我意识到,如今轮到我给他搭“台阶”了,便说:手上有铐,写字实在多有不便。梁来了个顺水推舟,表示:鉴于一,你“对错误有了一些认识”,二,考虑到写材料方便些,决定卸下你的手铐……次日,我交了第四份检查材料,内容一如前三次。11月5日上午,我被解除禁闭并摘除脚镣,回到组内,边劳动边继续交代问题。从表面看,由于我、梁双方各自来了个糊涂对糊涂,这件事似乎不了了之,暂时告了一个段落。然而,果真如此?……申诉不!事情远未画上句号。事实上,此事不了了之,真正的原因并不像他们所自吹自擂,不少犯人所啧啧称道的那样,对我如何如何宽大为怀。不!根本不是那样。之所以落得如此结果,在他们完完全全是出于无奈,或曰不得已而为之。事情的真相其实是:这帮除了搞阶级斗争、整人害人一无所能的管教干部,尤其是梁立信,不仅不学无术、胸无点墨,且性格骄纵蛮横;挂着“共产党员”金字招牌,卖的形而上学唯心主义“狗肉”,处理问题全凭捕风捉影、主观臆断,不知调查、不会研究。他们久存狠狠整我之心,一直苦于找不着把柄。当有一犯人揣摩并迎合其旨意,并为徼功取赏,胡诌八扯出一篇漏洞百出、完全经不住推敲的谎言,对我进行诬陷时,正中下怀的他们,因欣喜若狂做出错误判断,以为这回算牢牢抓住了可致我于死的小辫子,急不可耐地将我先是加铐,继而戴镣关入小号。然而,据我猜想,大概时过不久,他们便因苦苦找不到所谓我对中央领导进行“恶攻”的证据而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且愈陷愈深,直至不能自拔。最后,不得草草收兵,不了了之。内中真情,我心知,他们自然肚明也。然而,一般犯人却大多蒙在鼓里,昏然,懵懵然。在很长一段相时间,大多数犯人因不了解事实真相,仍视我为“恶攻分子”,不断从精神上对我施加压力,甚至有动辄辱骂我,甚至肆意栽赃陷害我者。这令我痛苦万分。我出小号不到一个月,犯人李玉海曾跑到队部,告发我吹捧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彭德怀。梁立信倒做了调查(这顺也算接受了教训),确认李所言纯系捏造。虽如此,他仍借队前讲话之机,在全体犯人面前,以含沙射影方式,不指名地批评我“不思悔改”,仍在“恶毒攻击我们党和伟大的社会主义制度”。为了减轻一下思想压力,我写出一篇对粉碎“四人帮”这一事件认识的思想汇报交到队部。不料半月后,在全支队犯人大会上,狱政科长竟不指名地说我这个“反革命、反改造分子”,“狗胆包天”,“在群众中散布流言”,如何如何。至于我的“罪名”,这回却来了个花样大翻新:“无耻地、明目张胆地对万恶的‘四人帮’进行吹捧!”这不是荒他妈天下之大唐,滑他妈宇宙之大稽!……为此事,我于1979年春进行了申诉。申诉书送上(据记忆,好像递给了隋××)后,却毫无反响,直如一颗石子投入茫茫大海。聊以自慰的是,我手边却一直保存了它的一份副本。残本的造成及对它的处理1988年十一月某日翻检旧物,发现保存九年之久的申诉书因群鼠袭击,支离焉,破碎焉,几近体无完肤。我心痛。然又无奈。心痛、无奈之余,遵先贤“亡羊补牢”古训,借剪刀、浆糊助,弄出了它的一个残本。其后一段时间,又花几天时间,对它进行处理:一、因遭鼠害致使文字阙失处,如凭借上下文能推测出大概意思,则缀加“补丁”,以尽可能使文意贯通(长框内字,即当日所缀“补丁”)。二、凡由鼠害――“人害”(申诉书写于1979年的劳改队,受特定时间、地点制约,文中为×者讳,乃至言不由衷的话语俯拾皆是,此自属理所当然)导致语焉不详处,概加详细注释,以期最大限度恢复历史真正面貌。……于是,今天便把这样一个希奇古怪的玩艺儿,或曰“四不象”,奉献给了诸君。(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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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七六年秋被无端关押小号事申诉残卷(七九年)(脚注本)一、&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我组住处休息。下午五时许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炕上例行的政治学习注1,文宣组犯人邓云轩通知我说:队部找我谈囗囗囗囗跟随着他,心情坦然地走进队部办公室。我立刻发现,办公室为一片严肃而不同寻常的气氛笼罩着,几乎所有队长都在注2,人人表情严肃、紧张,十几条目光攒集在刚进屋的我的身上。我意识到,是出了事!但是,究竟出了什么事呢?我不明白!不但那里我不明白,而且在那以后――我被加戴械具关入小号并遭大会批斗后,也不明白;甚至那以后的以后――我从小号“解放”,去掉械具“回组劳动听候处理”时,还是不明白;更甚者,即使直至今日,即一九七九年元月――事情早已过去两年零四个月有余,我仍然一点不明白: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二、对话梁队长:你今天干了些什么事?我(由于梁问得没头没脑,发懵,有些举止失措)什么也没干……半夜起来清砂,清完砂,以后睡觉,以后……梁:你还干的什么?我(不假思索):再没干什么了……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我有不认罪的思想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梁:不是问这个――你今天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我(经梁指点,思想渐渐有了些头绪,开始搜肠刮肚,努力往“什么人”上考虑;然并无多大收获):……对了!中午上厕所路过小泵体组,我和赵书豪注3说过话。梁(追问):说的什么话?我:我有顶单帽,戴着小了点,想叫他给往大里改改……梁(拍桌):谁问那个!难道我们干涉你和其他犯人的正常接触了?……我(真心剖白):我是想,赵正带镣监督劳动,我这时候找他办事,也许……梁:你是故意这样还是怎的!……我再问你,你还跟什么人接触过谈过什么?现在给你把话点明:事情发生在今天,刚刚过去不久――你不会记不清。我:确实……记不清!――事实上,除了赵书豪,我真的再没跟谁说过别的什么。贾队长(看表):再提醒你一句: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才过去四五个钟头。梁:你应该懂得,我们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贾:你交不交代反正一个样:事实都是存在的。不过,说比不说后果好一些。梁:对啊,我们希望你能主动交代,因为那对你好一些。早说比晚说又要好一些――好了,我们现在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我(坚决地):报告队长,我早已考虑好,再没什么可考虑的。梁(看表――三分钟后):看来你是决心顽抗到底了――出去,南墙根等着去吧!注4 三、一夜零一天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犯人紧急集合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到底我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谈话时,以什么方式,即以怎样的言论“攻击”了谁谁,队长秘而不宣。我如坠五里雾中,茫茫然,昏昏然,看来头囗囗囗囗囗囗非同一般,大概不小;可到底是什么问题,却一点头脑不摸。我一夜未能合眼。第二天继续考虑,那种情景真像被蒙上眼睛,凭着一双手在墙壁上摸索、寻找一颗米一样。整整一上午过去了,一无所获。一切都是徒劳的。到中午,检查没能写出半个字。值星员郑光润一个劲儿催我写(显然,是队部交给他的任务)。我苦恼至极地告诉他:我真的没法写。他以为我在“抗拒”,大发其火。我态度诚恳地说:老郑,我不是不肯写,而是真的不知该怎样写,写些什么。郑奇怪地问:有什么就写什么嘛,怎么说不知道写什么呢?我摇头道:你的这个“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我确确实实不知道――就是杀我头,我也不知道呀!郑问:队长和你谈话时,没把问题对你讲明?我说:没有。我又说:队长只告诉我,事情就发生在当天中午时分……郑沉吟良久,说:你仔细回忆一下,昨天你和贾生芬接接触过没有?――不过,你要记住,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对你说过这话:昨天下午,贾生芬曾经找过我,问你的名字怎么写……经郑光润一提醒,我想起来了……注5四、经过我想起一件事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二十号――中午,我上厕所,恰好姚剑平也在茅坑上蹲着囗囗囗囗囗囗囗囗这时,近处一高音喇叭囗囗囗囗及昨天首都追悼大会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我问姚:你能听出华国锋是哪里人不能?姚说听不出。我说:像是山西口音,不过又带了些湖南口音;他到底是哪里人,一时也确实难以分清。我接着问:王副主席(洪文)呢?姚支吾良久,仍回答不上。我说:王可能是上海人。姚同意这一看法。我们的谈话始终围绕着一个人的籍贯问题进行。后来,姚感慨地表示:在中国,湖北人最“厉害”(意指出了很多政治方面的人材)了,像董老等人……我说:在这方面,湖南、广东也不弱啊!――你们江浙两省如何?姚连连摇手,笑着说:不行,不行!我说:谁不知道江南是“才子”之乡……――以上为我和姚谈话及其全部内容。记得我们谈话时在场的还有贾生芬、杨金元(“毛刺”工段一老头,已死)、李士贵。四、写检查――关小号我初步判定:“问题”就出在同姚的谈话中。根据是:谈话的时间与队长指出的相吻合,谈话题目又确实同“中央领导”有关,且按照郑的说法,贾生芬事后来到组里打问过我的姓名……注6在郑的一再催促下,我决计以此为基点动手写检查,但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总不像思想检查的样,左看右看就是一篇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对问题的认识和自我批判时,我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总也无法和“攻击中央领导”之类事联系起来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写成了。记得是这样批判自己的:主席逝世,全国人民悲痛万分,而我却在厕所这样一个极不“严肃”的场所,妄自议论中央领导同志的籍贯家乡,这是一种极不“严肃”的乱说乱动行为。我还着重批判了自己不认罪、不服判的思想表现。下午,郑光润将我第一份检查交到队部。注7晚上,我又写了一份内容与第一份大致相同的检查,带着它随同郑光润去了队部。梁匆匆看着检查,边看边嘟哝:“你这是写的啥呀,写个啥呀!”看完,对郑挥挥手,说:你先等一会儿,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接着,梁队长告诉我:厂部已批准对我实行禁闭反省,交代问题。于是我被钉上镣铐关入小号。注8进入小号三四天后,我交出第三份检查材料,内容仍与第一份相同。注9……9月底某晚,我被提出小号,在一大队全体犯人大会上接受批判。犯人们在发言中,梁队长在散会前总结中,无非说我“影射”、“恶毒攻击、咒骂”“中央领导”,皆是一些抽象罪名;还有,是说我是右派,出身地主家庭,“思想一贯反动”,“对党怀着刻骨仇恨”,以及“入狱后长期不认罪”……注10开过批斗会后,我再没写过检查。我等着……注11大约被关后第四十天前后,我突被大队叫去提讯。提讯人是梁队长,他先叫我谈谈被关后有什么想法,我说:我入劳改队后一贯不认罪,消极、悲观……又问我现在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如何,我按照第一份检查上写的话,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不知为什么,梁队长突然变得.比以前和缓了。说:你对错误有了一些认识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当时在厕所中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在蒙古草原摔死了,要不然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你被关入小号后,为什么一直不写思想汇报呢?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想来想去就那么几件事;再者,也不过就是早先写过的那几句话。梁队长说:你应该再写一份交来。接着,当场摘了我的手铐,并对我说:这是为了方便你写材料……注12回小号后,第二天我交上了第四份检查。注1311月5日,入小号的第四十五天。上午,梁队长又提讯。他态度更缓和了。还是叫我谈想法,谈认识。我所谈、所交代的,依然不出前几次所谈、所交代范围……我说完,梁队长说:鉴于你对错误有了一定认识,决定卸掉你的械具,回组“监督劳动,听候处理”。注14从那以后,直到今天,两年零四个月过去了,我依然不知道,当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怎也料想不到,这一来势凶狠异常的“虎头”,一个半月后,却以我“对问题有了认识”,悄无声息地以“蛇尾”草草收兵,令我,也令不少局外人大惑不解。许多人表示,开始他们无不觉得我处境“好险”,认为我“这一回少说也得加五年、六年(刑)”,替我捏着一大把汗。我笑笑说:“老实说,我可从来不为自己担心。”有人悄悄打问:“当初你怎样“攻击中央领导”的?”一般情况下,我淡然一笑而不言,有时干脆直言告之:“真的,连我自己也说不出子丑寅卯。”注15没有人相信我的话。两年来,经常听到别人骂我(指名或不指名)“反改造分子”、“反革命”,说我“在主席逝世期间幸灾乐祸”……骂就骂吧,反正我堵不住你们的嘴。不过,我内心却无比坦然,因为自己最最了解自己:我的身子是干净的,我的心是干净的!也有人当面挖苦我:“你呀,真不愧是大学生,就是会来事,那样的塌天大事落到头上,竟连个警囗囗囗囗囗囗!”“你真‘走字儿’!”……面对这些风言风语,我除了苦笑还能怎样!注16五、我的认识和要求我认为,事情的发生完全是由于个别犯人(至今不知此人是谁)为个人捞取“稻草”,无中生有,捏造事实,欺骗政府,对别人进行栽赃陷害;而个别政府干部不调查,不分析,不研究,偏听偏信,主观武断,对我采取措施,使我大受皮肉之苦,并背上“恶毒攻击”的黑锅。因此,可以认定,这是一桩彻头彻尾的假案。主席不幸逝世,我同全国人民一样悲痛万分,这是客观事实。我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表现,这同样是事实。囗囗囗囗检查到自己态度“不严肃”,实出于不得已,而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后算是闹清了。但我要求销毁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      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政府采取措施在全大队范围内囗囗囗囗并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府查清制造这一假案的人的思想动机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我非常想知道:这个制造假案的人是谁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他是怎样捏造事实,诬陷我“攻击中央领导”的?我声明,我将保留要求有关部门对主持制造这一假案的政府干部进行追究的权利。附  录⑴七六年十一月,我出小号才几天,一天晚上,劳改队组织各大队犯人观看电影《列宁在十月》时,李玉海向我提出一个问题:中国有没有描写高级干部的文学作品?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有。”李问哪部作品,我说:杜鹏程在长篇小说《保卫延安》中写过彭德怀,不过着墨不多,只两三页。时过不久,梁队长在大队犯人大会上词严色厉地指出:“一大队个别犯人刚刚犯过错误,仍不接受教训,又在含沙射影攻击我们党,攻击伟大的社会主义制度……”明知这话冲自己说的,我却怎也闹不懂事情因何而起。直至通过个人年终鉴定时,肖佃金批评我“说话太随便,一点不知道注意影响”,会后,我找到肖,问是怎回事,肖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后梁队长把组里的好几个犯人叫到队部,一一进行提讯,证实李玉海所言乃无中生有,方未对我采取措施,我侥幸逃脱又一祸。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队长既已查明李玉海的所谓“揭发”纯系子虚乌有,为什么还在队前不指名地对我批评?注17⑵七七年初,《天津日报》上出现“邓小平同志”字样,我在狱室兴高采烈地说:“看来邓小平快站出来了!”据说,其后郭来云立即跑到内管告状,说我如何如何吹捧邓小平(此事后来倒是并无下文)。⑶七六年底,我交给梁队长一篇思想汇报,谈到“四人帮”被粉碎后,在相当一段时间,我只看到他们的篡党夺权,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但对他们如何搞修正主义,一时却认识不到。汇报交上四五天后,在一次全厂犯人大会上,某负责人说过这样的话:有的犯人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胡说什么“四人帮”只夺权,不搞修正主义!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这位负责干部说的大学生显然指我。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加以歪曲后拿出来批评我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注18注1时间:日。地点:地震棚。地震棚西南为造型、浇铸车间,南为铆焊车间,东为锻工车间;该棚南北长约四十米,东西宽近15米;棚内有四地铺。其时我在清砂组干活,然仍隶属小油芯组,故仍在小油芯组进行政治学习。(清砂组:值星员李回回。小芯组:值星员为郑光润、张云山,组员有肖佃金、李文林、王d子、孬种(取“老董”二字谐音)、李玉仓。)注2 “所有的队长”包括:梁立信(货真价实的管教队长):德州人,铁青脸,胖猪。隋××(亦为管教队长):狭长脸,面孔白皙的胶东人,“人”读为“银”。霍××(技术员):对铸造颇内行。贾××:二十三四岁,细高条,一副懒洋洋神态。注3赵书豪:时约45岁,德州人。初因强奸杀人被判死缓,后改为无期。已入狱十余年。性格凶狠的赵对个人前途感到悲观,持“破罐破摔”的“改造”态度,一年前曾因打人被加镣关入小号,前不久放出,分在小泵体组戴镣“监督劳动”。此人蹲狱时间较久,各类针线活路均来得。1977(78?)年夏,赵被转往潍北农场服刑。  注4补漏:我遵命步出队部,至大院南墙根下站立。稍顷,贾××在办公室门口大呼:“张××……”(犯人“保管”,陵县人,原为生产大队会计,因奸污养女判刑入狱)张××闻声由队部大院西房(保管室)蹿出。贾××命令:“全大队犯人集合!”张××击铃(半截铁轨),大喊:“一大队犯人注意,到队部大院集合了!”……梁队前讲话:“……当我们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统帅、伟大舵手毛主席与世长辞之际,死不悔改的右派、反革命分子×××竟然幸灾乐祸,恶毒攻击中央领导同志……为促使其老实交代所犯滔天罪行,队部决定给他加戴刑具!”全场肃然。我俯首立于队前。贾××亮出手铐……注5详细情况:犯人大会开完,时约八时半。回到防震棚,郑光润对铺位做了调整:他左,肖佃金右,将我夹在中间(显然是队部为防发生“意外”所做安排)。我如一传染病人,组内犯人皆不敢同我说话。是夜,未能成眠。次日(9月21日),回小芯组劳动。上午上班后不久,“保管”张××来组传唤郑光润。郑撂下活路,撩起围裙擦擦手,去了队部。不一会儿,郑返回,把我叫出屋外,表情忧郁地说:“你目前的唯一出路便是有啥写啥,你看……”我万分苦恼,表示“实在没啥可写”,郑怒冲冲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知不知道,这对你极其不利?”我诚恳地告诉他:我确实不知如何写这个检查,甚至连该写些什么事都闹不清。郑大惑不解:有什么就写些什么,有啥不好写!我摇摇头:“可我确确实实不知道这个‘什么’到底是‘什么’,你说怎办?……老郑,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不会撒谎,更不会对你撒谎;你知道,从年龄上说,你大我二十多岁,我一向视你为老大哥……”郑有点慌张,东张张西望望,小声说:“现在这时候,说这些有啥用!”沉吟半晌,态度和缓了些,悄声问:队长同你谈话时,难道没透露点什么情况?我说:他们只说事情发生在昨天中午――同我谈话前的三四个小时,没说别的……郑沉默良久,问:“昨天你和贾生芬接触过没有?……”不等我回答,他补充道:“听着,我问你这个是为了提醒你,帮助你回忆问题;对别人千万别说我问过你,”他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嗓门,“有这样一件事:昨天下午快下班时,贾生芬忽然跑到到小芯组,问我‘崔汝恒’三个字怎写……”经郑一提醒,我一下想起昨天下午在厕所发生的事。注6我的初步判断是:问题可能出在我同姚剑平的谈话中。因为:同姚在厕所谈话是下午上班后不久,时间与贾队长的暗示吻合;话题又确实牵涉到“中央领导”――可我们的谈话内容并无犯忌之处呀!注7检查很快写完,除上述基本内容,还以较多篇幅检查了自己入狱后不认罪、不服判。郑看后,摇头长叹一声,没说什么,即将其交到队部。注8晚饭后,我在防震棚写出第二份检查(想以此表现自己“认识还较彻底”)交郑。郑坚持叫我同他一道去队部。我心情忐忑地跟着他走进队部。办公室内只梁××一人值班,他抬头瞄我一眼,从郑手中接过“检查”,边看边咕哝:“这就是你的检查?这也叫检查?――你这是写的啥,写的啥呀!”看完,对郑:“你先等一会儿!”转身对我宣布:“厂部已正式批准,对你加戴刑具!”接着,大喊:“李光福!”李光福(德州人,以杀妻罪被判无期徒刑)应声跑步至。梁对李匆匆交代几句,李跑走。稍顷,李光福同李元昌(陵县人,以奸污罪判刑五年,造型车间总调度)捧脚镣来。二李不由分说,一脚将我踹倒,动作娴熟地给我钉上脚镣。其间,郑一直默默立于一旁。注9所谓“小号”即禁闭室,位“内监”大门西侧,距一大队部约400米。21日晚,李光福送我至小号,将情况向那里的值星员作过交代即离去。李走后,小号值星员(一30余岁清秀男子)命我将眼镜摘掉、腰带解下交他保管。我遵命。摘掉眼镜后的我,模模糊糊发现小号呈南北走向,中为不足一米宽的封闭式小走廊,走廊东侧是墙,西侧为一间间鸽笼式号间。我被安排到最北首一间。此一号间长、阔均1.8米左右,铁门中上方(距地面约1.3米)处开一活动小门;正对铁门,后墙上方(距地面约1.8米处)是一高30公分、宽50公分,焊有铁棂的小窗。来小号路上,李光福不住催着快走,缺乏带镣行走经验的我想起赵书豪的走路方法(他系一布带于脚镣中部,手提布带蹒跚行走),遂弓身弯腰,双手抠住脚镣(镣短,不弓身弯腰抓不住)步步前挪,挪得很慢。李大怒,边骂边对我拳打脚踢。不得已,我只好强忍脚腕被铁镣磨擦造成的巨痛,咬牙前行。此刻始发现一双脚腕表皮均已溃烂,且血流不止……刚顺着南墙在地上(铺有薄薄一层稻草)躺下,值星员打开铁门,送来餐具、棉被(我猜是郑光润刚送来的)。我在稻草上铺开棉被,倚墙闭目沉思……号间骚臭冲鼻,令人欲呕(号间西北角的便池中积满灰黄色尿垢,难闻的气味便是从那里发出的)。后,昏昏睡去。开始睡得很死;尽管跳蚤闹得十分厉害。至下半夜,为恶梦惊醒。凌晨时,又昏昏睡去。熟睡中,忽被叫醒,活动小窗处露出值星员冷峻的面孔,云开饭时间已到。定量一日一斤:早2两,午4两,晚4两。小号生活:阴暗(仅从后窗透入一丝微光),臊臭,整个是跳蚤的一统天下。外边高音喇叭(是附近某一工厂的)的聒噪声清晰异常。回忆这两天的经历,有种感觉:今日我之“入瓮”,大概是梁、贾等人“等待多日”之事;此刻,他们肯定正因“总算抓住了他小子的p子”,而额手称庆吧?我努力自己使冷静下来,反复检讨近日之言行及所见、所闻:⑴毛死次日,夜间清砂时,曾同王和林(齐河人,“现反”)谈及:毛死,政治形势可能发生变化。(然该王几天前已因服刑期满进入“出监队”,似不必多虑。)⑵9月9日上完夜班,已十一时许。午饭后回防震棚睡觉。天气闷热异常,总也睡不着。下午4时,爬起步至棚外,隐闻喇叭中传来哀乐声,侧耳细听,一男性广播员正语调缓慢,颇有点拿腔捏调地播音:“×××、×××、×××……”(人名)我心中一动:莫非哪位“大头儿”上西天了?……恰好姚剑平从对面走来,我对他打个招呼,压低嗓门如此这般一说,姚神色大变,连连摇手:“千万不要瞎说,千万不要瞎说!”姚匆匆离去一会儿,随即欣欣然转回,小声道:“你猜对了!告诉你,是老毛死了。(此乃十几天前事,如姚将我告到队部,麻烦当即找来,何至今日?)⑶毛死,队部宣布:当此“全国人民大悲大痛之际”,“一切接受改造的犯人”务必“擦亮眼睛”,“提高警惕”,“注意阶级斗争动向”,防止阶级敌人乘机幸灾乐祸,兴风作浪。并宣布纪律:不准唱歌,不准打闹。(有人提出佩戴黑纱,答曰:不可;因犯人没这种资格。)15日晨八时许,清砂组小李子(盗窃犯,二十多岁的大个子)工余在铸工车间东门外同别人摔跤,被加戴手铐。⑷二大队×××(原为乞丐,因奸污亲女判刑5年),排队打饭时以筷击碗,唱:“天大地大,不如窝窝头大;爹亲娘亲,不如苞米糊糊亲……”即被揪出,加戴刑具;三日后,宣布加刑两年。(次年,该犯被解往潍北农场劳改。)⑸9月19日下午,阴天,全大队犯人马路上集合,听首都追悼大会实况广播。雨起,毛刺一老头突发神经,大声尖叫;骤雨中,队伍一时大乱。“队长”们纷起,“值星员”们大呼小叫,如迎大敌般齐呼:“把反改造分子×××铐起来!” ×××被铐,拖去队部。……想到这些,我愈加坦然,坚信并无“把柄”落入彼等手。于是,交出了内容与前两份雷同的第三份“材料”。注10 9月底某晚,“小号”值星员打开铁门,说:“你们大队来人提你了。”我半卧在铺上,眯眼外望,见李光福和“保管”张××在走廊上。小号值星员扔来腰带,朝外挥挥手:“走吧!”路上,李、张嫌我走得慢,不停呵斥。行至铸工车间正门(门上标有“认罪服法”四个红字),李猛吼一声推倒我,抓住我衣领向前拖出二十余米,致我双脚脚脖尽被磨烂,疼痛绞心。批斗会在锻工车间进行,红布会标上一行大黑字:“批斗反革命右派分子崔汝恒大会”。梁主持会议。两陪斗者立我身旁。梁讲话:“崔汝恒入狱之后,一贯坚持反革命立场,乘主席逝世之机,幸灾乐祸,对我中央领导同志进行恶毒影射、攻击、咒骂,是可忍孰不可忍!……”后是张玉明等犯人发言,无非大弹“思想反动”,“对党怀有刻骨仇恨”老调。我的“任务”是:俯首(不必弯腰),竖耳恭听会后,梁喝令李、张将我押回小号。注11会后,我参悟到梁等手中所握“底牌”不过尔尔,抵触情绪陡升。次日,在草铺上躺了一天。昨夜挨了李光福王八蛋折腾,脚脖上旧伤痂尽磨脱磨烂,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且疼痛万分,难忍难熬,痛苦之至。以后的日子里,整日唯龟缩于小号中,无所事事。可资消遣者,无非:一、听后窗外的“喇叭”(内容不外乎“继承毛主席遗志,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阿尔巴尼亚――中国人民的忠实朋友”……)。越听越腻味。喇叭筒却不管你腻不腻味,照旧呱呱不停仍一个劲向你耳里照灌不误。没法,我只好将头埋进棉被。即如此,依然阻止不住喇叭对耳膜的刺激。二、捉衣服上、被子上的虱子。某日(其时关入小号已一月有余),我正专心致志捉棉袄上的虱子,喇叭中传来“打倒‘四人帮’”喊声。我倏地坐起,谛听着,谛听着。接着,隐约听到了江青、王洪文等人名字。我紧张得喘不过气,心咚咚乱跳……喇叭声渐低,渐隐,后竟为轰轰隆隆的机器声完全吞没。我无奈地叹口气,重新拿起衣服。虱子却怎也捉不住。这时忽又听到:“姚文元、张春桥……”我简直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注12约十月底(或十一月初)某日上午,李元昌将我提出小号,说梁要提审。下为提审(在队部办公室)经过:梁(俯身办公桌,边看报纸边漫不经心地):崔汝恒,说一说,关进小号后有哪些想法?我:我没想法。梁(推开报纸,惊讶地):?……看看别人,都在正常地生活、劳动、改造,你却……戴上械具关了小号,没有想法?我:如果梁队长一定要我回答,我只能说,自己的想法是:政府到底为什么关我小号?梁(吁气):哦,是这样。看来,你的抵触思想相当严重哟。是不是?我(摆弄衣角,不语):……梁:这么说,在你看来,政府对你处理错了?我(仍不语):……梁:知道不知道,你这种态度对改造十分不利?(加重语气,严肃地)甚至可以说,十分十分不利.我(倔强地):可……我没别的法。梁(无可奈何地):糊涂啊,糊涂啊你!崔汝恒,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没有错误?我(继续不语):……梁:难道你入狱以来一点错误没有?我:我不认为一点错误没有,可是……梁(打断我):这就对了!就是说,你承认自己有错误,对不?……好了,接着往下说,你都有哪些错误?我(意识到梁在找“台阶”下,决定利用这一机会):我入队后不认罪,思想消极、悲观……梁(边听边颔首):这就是错误嘛。既然犯了罪,政府当然要判你刑,那叫罪有应得,怎能不认罪?你这样做不是抗拒改造?……可是……为什么开始你不承认有错误?我:在这方面,我不否认有错误;可是,谈到毛主席逝世后……梁(再次截断我):全国人民万分悲痛,你,一名正在服刑改造的犯人,却在厕所里谈论×××(中央领导)是什么什么地方人,这是严肃的态度?我(顺水推舟):我承认那种做法不妥当。梁(严肃地):不妥当?难道仅仅是妥不妥当的问题?――是极大的政治错误啊!我(“恶毒攻击”一下降为“政治错误”――浑身轻松了许多):是,是错误。梁(纠正):是重大的政治错误。我:非常重大的错误。梁(怒冲冲地拍桌):政治错误!我(俯首):……梁(态度转软):当时在厕所里,你是不是还谈了其他人?我(不摸头脑):……梁:你呀,为什么至今仍不老实?别忘了当时还有其他犯人在场――当然,人家是靠拢政府的――,他揭发说,你还谈了林彪如何如何……(我被吓出一身冷汗:糟糕!梁没说错:我那天同姚剑平在论证湖北人如何如何“厉害”时,的确曾拉出林彪作为佐证。那不就是吹捧林彪?此刻该怎样洗刷自己?……我焦灼地思考着,思考着。梁却先开了口――)梁:危险啊你!――幸亏林彪摔死在蒙古,要不,你……我(虽不知告密者在梁面前叨叨了些什么,但从梁说话的表情、口吻可以判断: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于是,心情立即平静下来。便含糊其词地):是,当时我是议论过林秃子如何如何(有意识强调“林秃子”三字),不过……梁(挥手打断我):好了,说说今后你有何打算?我(峰回路转――心情愈加放松):回到小号,我要……梁(厉声):怎么?难道你打算在小号蹲一辈子?我(天外佳音――故作惶惑)我……当然不……不希望……梁:我问你,你关进小号以后,为什么不写思想汇报?我(吃吃地):我……我写……写过一次……梁:写一次就能解决你的问题了?我:当然……不过,我觉得来回那几件事,再写,无非还是那些话,所以……梁(击桌子):“所以”什么呀你!听着,回去再写一份交上来!我:是……回去就写。梁(长出一口气,如一位表演完毕准备卸装的演员):看来,现在你对错误有了一些认识。(我暗呼:天啊!)现在,我代表大队部宣布,为方便你写材料,暂时将你的手铐卸掉。(从抽屉中取出钥匙,摘下我腕上的手铐。)我(揉搓着肿胀的手腕):报告梁队长,我没眼镜……梁(一挥手):好,我们会尽力给你创造方便――不过你必须懂得,这仅仅是为了你写材料。(对外喊:“张××!”张××跑步至)告诉小号值星员,就说我说的,为方便他写材料,把眼镜还给他……对了,还有,钢笔也给他。张:是!(转身对我)走吧!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没有了。……在往小号走的路上,张××不停地絮叨:“看,政府对我们多好,这就叫革命人道主义啊。你一定要好好认识错误,争取早日出号呀。”注13提讯次日晨,小号值星员来送饭,我将第四份检查交给他。注14 11月5日上午10时,郑光润、肖佃金来,说梁队长叫把我带回。我卷好行李,肖扛着,郑在路上悄悄告我:“看样子他们这回有意放你出来,你到了队部,务必把态度放好些。”我说:我想不通,贾生芬为什么要捏造事实陷害我……郑劝慰道:犯人嘛……就这样。我说: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想通。郑瞥我一眼,长叹一声,再不说话。至队部,郑在门外喊“报告”,将我领进办公室。屋内只梁一人。他头也不抬地:“你来了?”我无语。梁对郑挥手:“你先出去一会儿。”转向我:“崔汝恒,谈谈吧,上次提讯以后,你对错误有了哪些新认识?”我知“解放”已是板上钉钉,胆气大壮,昂首,大声:“报告队长,我没有新认识!”梁一惊:“什么?你……”略一沉吟,以威胁性口吻:“你觉得蹲在小号里不用干活,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怪舒服,想继续住下去,是不是?”我无言。梁态度陡变和缓:“既然不想再回小号,那就谈谈认识嘛。”我按历次检查中写过的,滔滔说开了:主席逝世……厕所里谈论中央领导是哪里哪里人,属“大不敬”(“大不敬”一词,梁好像听不大懂)……入狱后不认罪……梁打断我(看来他是急于结束这场谈话):“政府认为你对错误有了一些认识,现在……决定给你卸掉械具……” 对外喊:“李元福!”李跑步至。梁指我:“卸掉他的械具!”李将我领出办公室,取来斧子去掉械具。梁喊郑、我进屋,说:“你现在可以回小芯组监督劳动,听候处理了。记住,第一要好好劳动,要感谢政府的教育挽救;第二不要认为自己没问题,也不要认为自己的问题已经了结;第三,关于自己所犯错误,不要对任何人谈。” 我:“报告队长,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关小号,怎样回答?”梁想了想:“你就说……不,你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有别的话要说没有?”我说:“队长,我想提几个问题。一个是,那个写汇报的犯人说我‘攻击’中央领导,根据是什么?再一个,我想知道那人名字……”梁拍案发火,脸色铁青:“你是什么意思?想报复人家?你为什么不想想,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错误?……你是不是还想回小号蹲着去?”我无语。梁态度又变和缓:“郑光润,带着他回组里劳动去吧!”注15 关于姚剑平其人,这里c说几句:姚剑平,1933年生,上海人,1956年毕业于山东师范学院中文系。“一打三反”运动中以“现反”罪被捕,判刑8年(1988年刑满释放)。捕前为平原县立中学语文教师,有一定文学素养。加带手铐次日――9月20日中午,我去饭车上打饭,发现姚剑平亦被加戴手铐。相遇后,姚含笑投来一瞥,即转身远去。我出小号后,陆续从郑光润(他一向与姚过从甚密)处了解到姚剑平的一些情况:⑴姚戴铐后暂时调离飞轮组(姚原是该组值星员),专管给犯人们分发高温冰棍。⑵姚戴铐不过三五天即卸掉。注16 通鉴定那段时间,觉得自己像处在 “危机四伏”的险恶环境中,一条条射来的目光无不充满敌意、杀气,我倍感压抑、恐惧,仿佛大祸随时可能降临自己头上。组内个别犯人,经常或指桑骂槐,或敲山震虎,施加精神压力于我。最典型的当为绰号“张三”的副值星员张云山,每逢开会,发言时动辄来一句:“我们组个别犯人,一贯不重视改造,在主席逝世期间幸灾乐祸……”某日干活,我同“孬种”发生口角,“孬种”竟口溅唾沫,当面大骂我是“一大队最大的反改造分子”。更令人痛苦之至的是,人们――甚至同我关系可以的人,都对我不理解。李英武(来自德州市的“现反”,小我一岁)曾悄悄问我:“告诉我,你们那天在厕所里怎样‘攻击’中央领导的?”我无语,只是苦笑――我能说什么?……某日,白回回(年近五十,来自陵县的“流窜犯”,胖而极矮,身高不足一米五,同犯呼为“小白”)又提出同样问题,我气呼地:“不知道!”白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我开始生气,大声:“你问队长去吧。”白显然以为我说鬼话,舌头一伸,神秘地笑笑,压低嗓门:“你当时处境多险!知道不,你挨批斗时,那么多人为你捏着一把汗,都以为这回少说着也得加这个数――”竖起五指。这意思我懂:至少加刑五年。白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你呀,大学的书到底没白念,别看平时呆里呆气,摊上事――伙计,说实在的,那可是塌天大事呀――结果关几天小号完了事,连个‘警告’没给。唉,你真他妈走字!”一番说得我如同哑巴吃黄连,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注17 循例,犯人写出个人鉴定,须在组内宣读、讨论。通过我的鉴定时,肖佃金诚恳地指出:“老崔,谁知你咋搞的,大学生嘛,有文化有知识,照理,考虑问题该比一般人全面、细致,可你……唉,说话、做事怎一点不知道注意,甚至连那些半点文化没有的犯人都不如。这样下去,太危险了!”老董(五十六七岁,绰号“孬种”的“历史反革命”):“我认为崔汝恒不是说话、做事注不注意的问题,是立场问题。”王秃子(五十八九岁,旧社会土匪出身):“这样下去,你啥时才把自己改造成一个‘自私提利’(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我意识到肖的话背后另有文章,请他“具体指出我有哪些问题”,肖笑笑,讳莫如深地:“我说话当然有充分依据――不过你不要往下问了,以后注意就是。”会后,肖、郑二人在厂房门口商量事。我找到肖,苦恼地问:“老肖,我不知道自己那些事做得不对,能不能明确指出来?”肖(含蓄地笑笑):“不知道就不知道,算了,以后说话注意点就是。”郑(意味深长地瞥瞥我,叹气):“犯人们复杂啊――什么人没有!”我(依旧不摸头脑):“……”肖(眼珠一转):“问你一件事:你和锻工上李玉海说过什么没有?”我:“你说的批斗会上给我当陪斗的李玉海?”肖:“就是他――你想想……”我:“我……我好像没说过什么。”郑:“有一次看电影,你没跟他说话?”我:“我……实在记不起来……”肖(指头点着我的前额):“老崔啊,老崔!你准是念书念得多念糊涂了。唉,你呀!”郑:“我给你点明:电影名字叫‘列宁在1918年’――想起来没有?”肖:“你是不是和李玉海说过彭德怀?”我(脑际闪过一星火花):“啊……”想起来了:好像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支队放映《列宁在1918年》。我正看得津津有味,李玉海从后面捣捣我,脑袋伸过来:“喂,老崔,你说,咱中国有没有描写高级干部的文学作品?”我略一沉吟,李把一支“巨轮”牌(0.24元一盒)塞进我手。朦胧月色下,我看到一张黧黑色,线条粗犷,星星点点的“青春疙瘩”布满前额、双颊,虽不好看,却充满孩童般幼稚、纯真的面孔。又是一问:“咱中国没有一部这样的作品?”说着,划燃火柴,一团赤红色的光焰,在黑暗中摇曳。我燃着烟深吸一口:“五十年代中期倒出版过一部,作者叫杜鹏程,它刻画了一位高级将领。不过……不过字数不多,再说,他写的这个人……”我犹豫着。李吐出口烟,急切地:“这人是谁?”我呼出一口气:“他后来犯了错误……”李:“你说的是――”我(下定决心):“彭德怀。”“哦!”李轻吁一口气,奉承地:“真不愧是大学中文系出来的。”……我着急地辩解:“我……我是提到彭,不过……不过我做了声明:他犯了严重错误,难道……”郑(望着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这人呀!”肖(叹气):“真是书呆子!”我怒吼似地:“老肖,老郑!难道你们忘了,当时你俩就在我身后――那时我才出小号,是你俩的‘监护对象’――再说,我说话声音那么大……”郑(严肃地):“告诉你,第二天一早,李玉海就上队部汇报,说你一口一个‘伟大的彭德怀将军’?”我(愤怒地):“这是造谣!李玉海真无耻。――关于这,你俩可以为我作证呀。”肖(点头):“梁队长听了李玉海的汇报,把当时在场的好几个叫去提讯,主要落实一件事:你说没说过‘伟大的彭德怀将军’……”郑:“我和老肖,把当时的情况如实作了反映,这才……”肖(叹气):“还好,队部总算把问题闹清了……不过,危险哪,老崔!――谁知怎搞的,你为什么老不接受教训?”我咆哮:“教训,教训!难道以后我不兴跟别人说话,难道以后别人再问我什么,我只能装聋作哑?我的天,这算哪门子事!”肖诚挚地:“说话当然可以,但首先掂量一下对方的动机……”我冲动地:“对方的动机,我怎看得出?”郑善意地:“对方的动机看不出,总该知道对方是什么样人吧?像李玉海……”我:“李玉海脸上没贴‘招牌’,我知道他是什么人?”肖连连叹气:“你呀,你呀!”我愤愤地:“还有一件事我怎也不明白,队长既然闹清了真相,为什么还在队前不指名地刮我鼻子,说什么‘有人借机含沙射影,恶毒攻击’;再说,就算我真的说过‘伟大的彭德怀将军’一类话,也和‘含沙射影,恶毒攻击’不沾边呀。你们说,队长这样处理问题,对吗?”郑变了脸色,怒喝:“住口!你是不是想找队长辩白辩白去?”肖叹气:“老崔真书呆子气!事情已经过去,你侥幸逃过了二进宫,够运气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注18为使思想压力稍得减轻,自作多情的我决定给他们写份思想汇报。思想汇报的大意为:“四人帮”被粉碎,最初只看到他们篡党夺权一面,而另一面,即如何搞修正主义,一时却未看出(此论实际是从刚读过的一篇报纸短文中“移植”的)。并表态:今后一定加强政治学习,努力改造反动世界观……云云,云云。汇报交上,觉得心安了些。真应了“画虎不成反犬”那话,汇报交给梁半月以后,某日上午,各车间停产,全支队犯人在三大队(装配车间)听支队狱政科科长×××做形势报告。×××在报告中说了这样一段话:“‘四人帮’祸国殃民,残害毛主席,是大量铁的事实证明了的。可是,在我们劳改支队,居然有人狗胆包天,在群众中散布流言,胡说什么‘四人帮’的种种活动仅仅为了夺权,并不搞修正主义。尤其令人不能容忍的是,这个人散布谬论绝非出于无知,因为他受过高等教育,是大学生。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人,为什么会说出种话?……只有一种解释:别有用心的他是明目张胆地对万恶的‘四人帮’进行吹捧!在他看来,‘四人帮’的垮台,意味着修正主义政治路线在中国的覆灭,他妄图恢复‘失去的天堂’的梦想也就彻底化为了泡影了,所以……在此,我们正告这个反革命、反改造分子……”全支队近2000名犯人,只有三个大学生:技术科的丁伟(上海人,原同济大学学生,据称解放前(时年不过十六七岁)被国民党特务组织利用,为其抄报过赤色学生名单。五一年镇反被捕,定为反革命分子,判死缓;后因表现较好,改无期,进而改为有期徒刑二十年。丁被公认为技术能手,善设计,对本支队135柴油机之设计、投产颇多贡献,多次受减刑奖励。1977年刑满就业,已垂垂老矣),再就是一大队的姚剑平和我。再明显不过,狱政科长这番话只能是冲我而来。我万没想到,自己为表“改造”决心,精心炮制的思想汇报,竟被人家当做面团,揉来捏去,编织成这样的罪状!我呀,真是愚蠢到极点。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叫。一条条目光,锥子也似从我身前、身后攒射而来。我垂首顺目,一动不动,木木然钉坐在小板凳上,心如油煎,脸如火燎。我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羞耻:不识时务、不自量力的我,腆脸向人家献那份“殷勤”,换来了什么?自讨没趣!――不,引火烧身!我多后悔。我流出悔恨的眼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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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活着,就可以不断的去要求国家赔偿,有什么好的结果告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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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能看完我的帖子。谢谢你的菩萨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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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交者:菩提揭谛 加帖在 闲话国粹 【凯迪网络】 只要活着,就可以不断的去要求国家赔偿,有什么好的结果告诉一下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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