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之英雄无双英雄六出了吗

历史上十位最让人痛惜流泪的英雄!
历史上十位最让人痛惜流泪的英雄!
?????????| 品读精彩历史 |ID:pingdulishi博闻通识,知古鉴今。有品、有趣、有态度。每当提到历史上令人遗憾的人物,我脑海中闪过的是那些古代的英雄们,他们或许壮志未酬,或许英年早逝,或许出师未捷身先死,但不管怎样,他们都曾在历史中划过璀璨的一笔,在史书中谱写过属于自己的英雄篇章。那么,今天就让我们回顾这些既令人惋惜,又令人追怀的英雄们吧。历史上有很多悲情英雄,历史给过他们机会,但却没有让他们实现自己的夙愿,他们可能称不上伟人,但绝对是那个时代的英雄,这样的英雄太多了,历史总是充满遗憾,令后人不断惋惜。那我就列举其中的十人,供大家追索。第十位 秦公子扶苏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这是我们在中学课文《陈涉世家》中学到的,扶苏作为始皇帝的长子,按照传统应该即皇帝位,但秦始皇在巡游中病逝,赵高、李斯矫诏,立胡亥为帝,并逼死扶苏。扶苏自幼受儒家文化熏陶,仁义爱民,反对始皇帝“焚书坑儒”,在那个法家当道的秦代社会,他这种思想是与始皇帝格格不入的。扶苏爱民,自会为民请命,屡屡上鉴,希望始皇帝体察民情,减轻民间疾苦,因而触怒始皇帝,被发配北方和蒙恬一起守长城,抵御匈奴。如果秦朝的第二代接班人是扶苏,那么秦朝可能不会二世而亡,扶苏有成为一代明君的气魄,却没有成为一代明君的命运。第九位 季汉丞相诸葛孔明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这是卧龙先生在《出师表》中的一段话,读后无不感激涕零。遥想诸葛当年,初出茅庐,二十有七,隆重佳对,畅析天下,奉天命以助玄德,持英才再造汉室。诸葛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南平蛮荒,北击中原,然则国势衰微,六出祁山不胜,归逝五丈原。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每每读到这句诗,就由衷感叹,如果诸葛先生能续命三十年,或许真能实现他一生的理想,匡扶汉室,还于旧都。第八位 大汉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指西汉大将霍去病登狼居胥山筑坛祭天以告成功之事,后来封狼居胥成为中华民族武将的最高荣誉之一。霍去病,少年英雄,作战勇猛,长途奔袭,左突右攻,大破匈奴,直取祁连山。他和卫青领导的汉朝军队,对匈奴发起了大反击,战略上由守转攻,一举收复河套地区,接着又控制了河西地区。因此匈奴人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然而天妒英才,霍去病在行军途中感染瘟疫,英年早逝,时年仅二十四岁。如若上天再给霍去病二十年,怕是匈奴早被击溃,南北匈奴分裂,北匈奴西迁的事件将会提前发生。第七位 南唐后主李煜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是南唐后主李煜在他的词作《虞美人》中的内容,词中表达了李煜对故国的怀念。唐朝末年,天下大乱,各节度使拥兵自重,纷纷建立藩国,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五代十国时期。南唐也是一个藩国,坐落于江南地区,李煜是第三代国主。南唐后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的词作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为后世称赞。然而他又是一个皇帝,面对北方侵袭,他只求苟安,然后继续花前月下,畅想风流,然而赵匡胤不给他这个机会。公元975年,北宋大军兵临金陵城下,南唐灭亡,李煜被俘北上。在北方期间,李煜感念故国,写下了这首千古名篇《虞美人》,宋太宗赵光义觉得他有谋反之嫌,赐药归尽。古人道,国家不幸诗家幸,李煜不幸生于帝王家,倘使其只是一个世间文人,每日饮酒作画,纵情声色,岂不快哉?第六位 明朝才子解缙解缙其人,博古览今,才高八斗,明朝三大才子之一。永乐年间,官居首辅,主持编纂旷世大典——《永乐大典》《永乐大典》是一部百科全书,字数总计3.7亿多,体现了中国古代科学文化的最高成就,在这部书的主编名册上,永远镌刻着解缙的名字。直至今日,《永乐大典》依然在世界科学文化史中占有重要地位,英国人将它誉为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百科全书。然而解缙本人自恃才高,时常得罪同僚,被打压排挤,但皇帝爱才惜才,一直在保护他。然而他却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明朝初年,经过了朱元璋时代的腥风血雨,又经过朱棣的靖难之役,官僚已是人人自危,政治敏感度格外敏锐,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就掉脑袋,而解缙不仅说错了话,还做错了事。解缙被贬官后,有一次回京奏事,恰巧朱棣不在,于是他就觐谒了太子朱高炽。皇帝不在,臣下私自拜见太子,于是那些先前跟他有过节的官僚开始进谗,朱棣一怒之下,把解缙逮捕下狱。五年后,解缙被冻死在冰天雪地,结束了他辉煌而凄惨的一生。解缙之人,才气过人,主持编纂《永乐大典》,已足以使其名留青史,然而其恃才傲物,不通情理,最后反被自己的性格弱点所误,惨死雪中。就像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流星,闪耀过耀眼的光芒,告诉人们,他曾经来过这个世上,并且留下过辉煌的轨迹。第五位 清末大臣李鸿章我们学过历史的都知道,李鸿章签下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为日本进一步侵略中国提供了基础。李鸿章的那个时期,是清末列强环伺的时期,是三千年未有之变局时期,李鸿章其实做的还不错,无奈现实条件限制太多,让他不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看过《走向共和》的都知道,李鸿章想为北洋水师买点炮弹是有多么困难,朝廷中处处掣肘,虽为朝廷重臣,说话却不及一个太监管用。李鸿章早年追随曾国藩,先平洪匪,再平捻军,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在中国开展洋务运动,发奋图强。在国际事务中,李鸿章纵横捭阖,为国为民争利益,他被誉为中国最会同洋人打交道的人。甲午战败,他背上了千古骂名,其实他只是一个替罪羊,古老又落后的封建体制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如若李鸿章供仕于清朝中期,他一定会是一位千古名臣,为国家谋发展,为百姓谋生存。第四位 中唐叛将仆固怀恩这个名字大家应该会比较陌生,他不是汉人,而是一个铁勒人。安史之乱,大唐东部防线一触即溃,危若累卵,强盛一时的唐朝迅速崩溃。仆固怀恩身先士卒,跟随郭子仪作战平叛,其人作战勇猛,屡立战功,且其与回纥关系较好,曾嫁二女与回纥和亲,并向回纥借兵,安史之乱中,其家人有四十六口为国殉难,真可谓是满门忠烈。按理来说,立下如此赫赫战功,又为国家牺牲巨大,在平叛战争结束后,应该大赏特赏,但是历史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安史之乱前,唐朝政府过于信任边将,给了藩镇节度使很大的权力,这也是安史之乱的元凶。安史之乱后,朝廷和武将之间已经失去了信任,朝廷不信任武将,武将害怕朝廷会加害他们。平叛战争结束后,郭子仪、李光弼等一干功勋名将被明升暗降,被解除了兵权,武将人人自危,生怕朝廷会鸟尽弓藏,卸磨杀驴。然而还是有宦官诬告仆固怀恩谋反,朝廷让仆固怀恩上朝说明情况,他看到了郭子仪、李光弼的境况,又被身边人劝阻勿去,最后被逼谋反。仆固怀恩引吐蕃、回纥、党项兵力进犯大唐,然而其母深明大义,提刀追着要杀他,“吾为国家杀此贼,取其心以谢三军。”唐朝派出郭子仪平叛,仆固怀恩大败而归,后死于军中。一代名将,曾立下赫赫功业,全家殉国四十六口人,却因为奸人陷害,被逼谋反,落得如此境地,唏嘘哀哉!第三位 唐玄宗李隆基上面说到了安史之乱,自然就不能不提唐玄宗李隆基。李隆基此人,少年伟才,武则天在位时,就觉得这个孙子不一般,将来要搞个大动作。果不其然,则天大皇帝去世后,中宗李显即位,就是我们常说的“六位帝皇玩”,他爸他妈他兄弟全都是皇帝,就他儿子不是皇帝,因为他被韦皇后毒死了,韦皇后也想学习武则天,做个女皇帝。李唐熬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成功复辟,眼看又要被女人篡政,李隆基可不甘心。于是他撺掇他老爹李旦,发动了著名的“唐隆政变”,诛杀韦皇后、安乐公主及一干人等。事后,他老爹李旦当上了皇帝,是为唐睿宗,他是太子。唐睿宗在武后阴影下生活多年,本就生性怯懦,现在又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那怎么办呢?赶紧退位让贤吧。于是,公元712年,李旦禅位于李隆基,李隆基就是我们的唐玄宗,年号开元。李隆基在位时,励精图治,任贤用能,开创了开元、天宝两朝盛世,大唐盛世被他推向顶峰。然而盛世之下,危局也在缓缓逼近,大唐连年扩张,版图急剧扩大,同时也给了边将很大的权力,安禄山一人身兼三镇节度使,早有反心,然而明皇却未察觉到。直到潼关失守,李隆基才真正明白,他最信任的那个干儿子,真的是在造他的反。马嵬坡下,竟然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杨贵妃被哗变士兵缢亡于军中,香消玉损。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这是李白于贵妃面前所作《清平调》,不知当时玄宗皇帝再读时是什么心情。大唐是你推向盛世的,也是在你手中极速衰落,你努力造就了它,也亲手毁了它。第二位 千古忠烈岳王爷北宋末年,女真崛起,先灭契丹,再攻北宋,开封城内,一片神鸦社鼓,徽宗急传位于钦宗,北宋情势危急。辽宋交好百年,军备废弛,然则女真突起,世有传言,“女真不满万,满万则无敌”。宋金达成“海上之盟”,辽国为宋金夹击所灭,之后短暂收回幽云十六州,然而,良辰美景只是昙花一现。公元1126年,女真南下,攻破开封,俘虏徽钦二帝及皇族、朝臣三千余人北上,史称“靖康之变”。中原大地顿时失去主心骨,华夏百姓人人自危,赵构南渡应天,建立南宋,才勉强稳定住了局势。南宋朝廷偏安江南,无力收复失地,然而女真还在不断南进,国势危如累卵。靖康之耻,是我们中原王朝的不幸,但是我们有岳飞,这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幸运。“精忠报国”,这刻在岳飞背后的四个大字,正是他一生的信条,他以一己之力,挽救国家于危难之中。金人惮于岳飞的攻势,不敢再南下进攻,被迫采取防御,岳家军士气正旺,正要直捣黄龙,还于旧都,却被十三道金牌召回。可以想见,岳飞当时是多么无奈绝望,十年之功,毁于一旦。岳飞本人品性高洁,为国为民,却遭奸人陷害,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我们再高唱一次他生前所作的满江红;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真是痛快,对于入寇华夏的金人,恨不能生啖其肉,尽饮其血。几十年后,宁宗北伐,将士们正是高唱着岳王爷的《满江红》,开创着他们的北伐功业。想必彼时,岳王爷在地下,也在指挥着他的千军万马,保家卫国, 进行着他未酬的事业。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能直捣黄龙,收复东京,封狼居胥,就在当日,然而历史狠狠刺痛了这位壮志未酬的英雄。第一位 大隋明帝杨广世人皆知隋炀帝杨广,却不知杨广本谥明帝,后被唐朝谥为炀皇帝。我把隋明帝杨广排在第一位,很多人会大惊失色,因为在他们心中,杨广应该是历史书上的那个骄奢淫逸,无恶不作的皇帝。历史是由后人书写的,后世继承王朝为了向人们昭告天命所归,往往会对前朝末代皇帝的政绩进行歪曲。隋朝同秦朝一样,二世而亡,又有极其相似的历程:都是滥用民夫,秦朝修长城,隋朝修运河;都是太子被废,秦朝扶苏被害,胡亥即位,隋朝杨勇被废,杨广即位。但杨广绝不是胡亥那种人能比的。杨广文武双全,气概滔天,二十岁便平定南陈建立不朽工业,治理江南政绩出色为百姓仰慕。即位之后,西巡张掖,西域各国得望天子威严,那时的西巡,绝不是所谓的游山玩水,一路艰难险阻,杨广亲历亲为,他是封建王朝第一个去过那么远的皇帝,为隋朝开拓西部疆土,大振国威。后世史学家在评价杨广时,无一例外都会提到他的大运河,认为是修运河造成劳民伤财,把隋朝推向了覆灭。隋朝大运河,贯通南北,将长江、黄河、淮河等几大水系连接起来,加深了南北人民的交流,促进了南方和北方的经济发展。从此之后,中国再也没出现过南北大分裂,一大原因,就是大运河把南方和北方更加紧密地连接了起来,即使唐末天下大乱,五代十国的分裂时间也只持续了几十年。秦始皇统一文字,使我们这个民族几千年来文化传承不断;隋明帝造大运河,使我们这个国家不用再经历长时间的南北分裂。我想,隋明帝也是在考虑东汉末年到隋初,四百多年的大分裂历史,才真正决定了要修这条大运河,即使动摇国本,也在所不惜,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唐代诗人皮日休写过一首诗,道尽了千古悲凉事。汴河怀古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隋朝当时天下初定,理应休养生息,恢复国力。但是历史选择了杨广,杨广选择了成就万世功业,国家的现状支撑不了杨广心中的千秋梦想,无论是西巡张掖,三征高句丽,修大运河,都是耗费国力民力的,一般的皇帝能完成一个就已足够,而他却要全都完成,终于激起民变,各路造反不断,埋葬了隋朝,隋朝也和秦朝一样,二世而亡。后世李世民吸取了杨广的教训,李世民几乎做了和杨广一样的事,但是他有杨广这面镜子,能够时时提醒自己,不至于重蹈杨广之覆辙。于是,李世民成为了千古明君,供后世赞扬;杨广成为了千古暴君,供后世唾骂。我想,即使历史不能还杨广一份公平,也应还他一份公道,毕竟后世子孙,正是因他的大运河而繁衍生息。历史上,还有很多人物让我们觉得遗憾和惋惜,历史曾经选择了他们,却最终又刺痛了他们,无论他们成败与否,他们都是当时那个时代的英雄,在丹青史册中,有他们的一片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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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演义》第六十回 出囹圄英雄惨戮 走天涯淑女传书
生离死别,甚来由,这般收煞。难忍处,热油灌顶,阴风夺魄。
天涯芳草尽成愁,关山明月徒存泣。叹金兰割股啖知心,情方毕。
秦与晋,堪为匹。郑与楚,曾为敌。看他假假真真,寻寻觅觅。
玉案琼珠已在手,香飘丹桂犹含色。漫驱驰,寻访着郊原朝金阙。
天地间是真似假,是假似真。往往有同胞兄弟,或因财帛上起见,或听妻妾挑唆,随你绝好兄弟,弄得情离心远。到是那班有义气的朋友,虽然是姓名不同,家乡各别,却到可以托妻寄子,在情谊上赛过骨肉。所以当初管鲍分金,桃园结义,千古传为美谈。如今却说唐帝发放了窦建德,随将王世充一干臣下段达、单雄信、杨公卿、郭士衡、张金童、郭善才,着刑部派官押赴市曹斩决。时徐懋功、秦叔宝、程知节三人晓得了旨意,知秦王已出朝堂,如飞多赶到西府来,要见秦王。秦王出来,大家参拜过了,叔宝道:“末将等启上殿下:郑将单雄信,武艺出秦琼之上,尽堪驱使。前日不度天命,在宣武陵有犯大驾,今被擒拿,末将等俱与他有生死之交,立誓患难相救。今恳求殿下,开一生路,使他与末将一齐报效。”秦王道:“前日宣武陵之事,臣各为主,我也不责备他;但此人心怀反复,轻于去就,今虽投服,后必叛乱,不得不除。”程知节道:“殿下若疑他后有异心,小将等情愿将三家家口保他,他如谋逆,一起连坐。”秦王道:“军令已出,不可有违。”徐懋功道:“殿下招降纳叛,如小将辈俱自异国得侍左右,今日杀雄信,谁复有来降者?且春生秋杀,俱是殿下,可杀则杀,可生则生,何必拘执?”秦王道:“雄信必不为我用,断不可留,譬如猛虎在押,不为驱除,待其咆哮,悔亦何及?”三将叩头哀求,愿纳还三人官诰,以赎其死。叔宝涕泣如雨,愿以身代死。秦王心中不说出,终久为宣武陵之事,不快在心,道:“诸将军所请,终是私情,我这个国法,在所不废。既是恁说,传旨段达等都赴市曹斩首号令,其单雄信尸首,听其收葬,家属免行流徙,余俱流岭外。”三人只得谢恩出府。徐懋功道:“叔宝兄,单二哥家眷是在尊府,兄作速回家,吩咐家里人,不可走漏消息。烦老伯母与尊嫂窝伴着他,省得他晓得了,寻死觅活。弟再去寻徐义扶,求他令媛惠妃,或者有回天之力,也未可知。知节兄,你去备一桌菜,一坛酒,到狱中去,先与雄信盘桓起来。我与叔宝,就到狱中来了。”
却说单雄信在狱中,见拿了王世充等去,雄信已知自己犯了死着,只放下愁烦,由他怎样摆布。只见知节叫人扛了酒肴进来,心中早料着三四分了。知节让雄信坐了,便道:“昨晚弟同秦大哥,就要来看二哥,因不得闲,故没有来。”雄信道:“弟夜来倒亏窦建德在此叙谈。”知节叹道:“弟思想起来,反不如在山东时与众兄弟时常相聚,欢呼畅饮,此身倒可由得自主。如今弄得几个弟兄,七零八落,动不动朝廷的法度,好和歹皇家的律令,岂不间人!”说了看着雄信,墓地里落下泪来。此时雄信,早已料着五六分了,总不开口,只顾吃酒。忽见秦叔宝亦走进来说道:“程兄弟,我叫你先进来劝单二哥一杯酒,为甚反默坐在此?”雄信道:“二兄俱有公务在身,何苦又进来看弟?”叔宝道:“二哥说甚话来,人生在于世,相逢一刻,也是难的。兄的事只恨弟辈难以身代,苟可替得,何借此生。”说了,满满的斟上一大杯酒奉与雄信。叔宝眼眶里要落下泪来,雄信早已料着七八分了。又见徐懋功喘吁吁的走进来坐下,知节对懋功道:“如何?”懋功摇摇首,忙起身敬二大杯酒与雄信。听得外边许多渐渐索索的人走出去,意中早已料着十分,便掀髯大笑道:“既承三位兄长的美情,取大碗来,待弟吃三大碗,兄们也饮三大杯。今日与兄们吃酒,明日要寻玄邃、伯当兄吃酒了!”叔宝道:“二哥说甚话来?”雄信道:“三兄不必瞒我,小弟的事,早料定犯了死着。三兄看弟,岂是个怕死的!自那日出二贤庄,首领已不望生全的了。”叔宝三人,一杯酒犹哽咽咽不下去,雄信已吃了四五碗了。此时众禁子多捱进门来,站在面前,门首又有几个红头包巾的人,在那里探望。雄信对两傍禁子道:“你们多是要伺候我的?”众禁子齐跪下去道:“是。”雄信便道:“三兄去干你的事,我自干我的罢!”叔宝与懋功、知节,俱皆大恸起来。雄信止住道:“大丈夫视死如归,三兄不必作此儿女之态,贻笑于人。”叔宝叫那刽子手进来,吩咐道:“单爷不比别个,你们好好服事他。”众刽子齐声应道:“晓得。”懋功道:“叔宝兄,我们先到那里,叫他们铺设停当。”叔宝道:“有理。”知节道: “你二兄先去,弟同二哥来。”懋功与叔宝洒泪先出了狱门,上马来到法场。只见那段达等一干人犯,早已斩首,尸骸横地。两个卷棚,一个结彩的,一个却是不结彩的。那结彩的里边,钻出个监刑官儿来相见了。懋功叫手下,拣一个洁净的所在。叔宝叫从人去取当时叔宝在潞州雄信赠他那副铺陈,铺设在地。
时秦太夫人与媳张氏夫人,因单全走了消息,爱莲小姐,在家寻死觅活,要见父亲一面。太夫人放心不下,只得同张夫人陪着雄信家眷前来。叔宝就安顿他们在卷棚内。只见雄信也不绑缚,携着程知节的手,大踏步前走,一边在棚内放声大哭,徐懋功捧住在法场上大哭。秦太夫人叫人去请叔宝、知节过来说道:“单员外这一个有恩有义的,不意今日到这个地位,老身意欲到他跟前去拜一拜,也见我们虽是女流,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叔宝道:“母亲年高的人,到来一送,已见情了。岂可到他跟前,见此光景?”秦母道:“你当初在潞州时,一场大病,又遭官事;若无单员外周旋,怎有今日?”知节道:“叔宝兄,既是伯母要如此,各人自尽其心。”如飞与雄信说了。秦太夫人与张氏夫人、雄信家眷,一总出来。叔宝扶了母亲,来到雄信跟前,垂泪说道:“单员外,你是个有恩有义的人,惟望你早早升天。”说了,即同张氏夫人,跪将下去,雄信也忙跪下,爱莲女儿旁边还礼。拜完了,爱莲与母亲走上前,捧住了父亲,哭得一个天昏地惨。此时不要说秦、程、徐三人大恸,连那看的百姓军校,无不坠泪。雄信道:“秦大哥,烦你去请伯母与尊嫂,同贱荆小女回寓罢,省得在此乱我的方寸。”太夫人听见,忙叫四五个跟随妇女,簇拥着单夫人与爱莲小姐,生巴巴将他拉上车儿回去了。
叔宝叫从人抬过火盆来,各人身边取出佩刀,轮流把自己股上肉割下来,在火上炙熟了,递与雄信吃道:“弟兄们誓同生死,今日不能相从;倘异日食言,不能照顾兄的家属,当如此肉,为人炮炙屠割。”雄信不辞,多接来吃了。秦叔宝垂泪叫道:“二哥,省得你放心不下。”叫怀玉儿子过来道:“你拜了岳父。”怀玉谨遵父命,恭恭敬敬朝着单雄信拜了四拜。雄信把眼睁了几睁,哈哈大笑道:“快哉,真吾婿也!吾去了,你们快动手。”便引颈受刑,众人又大哭起来。只见人丛里,钻出一人,蓬头垢面,捧着尸首大哭大喊道:“老爷慢去,我单全来送老爷了!” 便向腰间取出一把刀,向项下自刎;幸亏程知节看见,如飞上前夺住,不曾伤损。徐懋功道:“你这个主管,何苦如此,还有许多殡葬大事,要你去做的,何必行此短见。”叔宝叫军校窝伴着他。雄信首级,秦王已许不行号令,用线缝在颈上,抬棺木来,周冠带殡葬。正着人抬至城外,寺中停泊,只见魏玄成、尤俊达、连巨真、罗士信同李玄邃的儿子启心,都来送殡。王伯当的妻子也差人来送纸。大家却又是一番伤感,然后簇拥丧车,齐到城外寺中安顿好了。徐懋功发军校二十名看守,大家回寓。可怜正是:
秦王虽说得中原,曾不推恩救命根。
四海英雄谁作主?十行血泪位孤魂。
今说窦线娘,哭别了父亲,同花木兰归到乐寿。署印刺史齐善行闻报,已知建德赦罪为僧,公主又蒙皇后认为侄女,差内监送来,到是热热闹闹,免不得出郭迎接。幸喜徐懋功单收拾了夏国图籍国宝,寝宫中叫那一二十个老宫奴封锁看守,尚未有动。窦线娘到了宫中,见了曹后的灵柩,并四个宫奴的棺木,又是一番大恸。齐善行进朝参见了,把徐懋功要他权管乐寿之事,他又荐魏公旧臣贾润甫有才,“不意懋功去访,润甫又避去,因此不得已,臣权为管摄这几时。今正好公主到来,另择良臣,实授其任,臣便告退。”窦线娘道:“徐军师是见识高广的,毕竟知卿之贤,故尔付托,况此地久已归唐,黜陟我安得而主之?卿做去便了,不必推辞。但皇后灵柩停在宫中,不是了局,卿可为我觅一善地,安葬了便好。”齐善行道:“乐专地方,土卑地湿。闻得杨公义臣,葬于雷夏。那边高山峻岭,泥土丰厚,相去甚近,两三日可到,未知公主意下如何?”窦线娘道:“杨义臣生时,父皇实为契爱。若得彼地营葬甚妙,卿可为我访之,我这里厚价买他的便了。”线娘手下那些训练的女兵,原是个个有对头的,当其失国之时,但四散逃去,今闻公主回来,又都来归附。线娘择其老成持重的收之,余尽遣去。
不多几日,齐善行差人到雷夏泽中,觅了一块善地。窦线娘到那里去起造一所大坟茔来,旁边又造了几带房屋,自己披麻执杖,葬了曹后,一家多迁到墓旁住了。即便做一道谢表,打发内监复旨。花木兰亦因出外日久,牵挂父母,要辞线娘回去。线娘不肯放他,因他是个孝女,不好勉强,只得差两名寡妇女兵,一个是金氏名铃,一个是吴氏名良,赠了他些盘费,叫木兰连父母,都迁到雷夏泽中来同居。临行时线娘又将书一封,付与木兰道:“河北与幽州地方相近,此书烦贤妹寄与燕郡王之子罗郎。贤妹要他自出来,觌面见了,然后将书付他。倘若门上拒阻,有他当年赠我的没镞箭在此,带去叫他门上传进,罗郎自然出来见妹。”说罢,止不住数行珠泪。木兰道:“姊姊吩咐,妾岂敢有负尊命,是必取一个好音来回复。”即便收拾好书信,并那枝箭,连两个女兵都改了男装起行。窦线娘直送到二三里外,又叮咛了一番,洒泪分手。
木兰等晓行夜宿,不觉已到河北地方,细认门阑,已非昔时光景。有几个老邻走来,一看是花木兰,前日改装代父从军的,便道: “花姑娘,出去了这好几时,今日才回来。”扯到家里,木兰细问老邻,方知父亲已死,母亲已改嫁姓魏的人,住在前村,务农为活。木兰听了心伤,不觉泪如雨下,谢了邻里,如飞赶到前村。恰好其母袁氏,在井边汲水,木兰仔细一看,认得是自己母亲,忙叫道:“娘,我木兰回来了。”其母把眼一擦,见果是自己女儿,忙执手拖到家里去。母女姊妹拜见了,哭作一团。其时又兰年已十八,长成得好一个女子。其母将他父亲染病身死,以及改嫁一段,诉说了一遍。继父同天郎回来相见了,姊妹三个各诉衷肠,哭了一夜。次日木兰到父亲坟上去哭奠了。过了几日,正要收拾往幽州去,不意曷娑那可汗闻知,感木兰前日解围之功,又爱木兰的姿色,差人要选入宫中去。木兰闻之,惊惶无主,夜间对又兰道:“我的衷肠事,细细已与你说明。入宫之事,未知可能解脱;倘必不能,窦公主之托,我此生决不肯负。须烦贤妹像我一般,改装了往幽州走遭,停当了窦公主的姻缘,我死亦瞑目。”又兰道:“我从没有出门,恐怕去不得。”木兰道:“我看你这个光景,尽可去得,断不负我所托。”随把线娘的书与箭并盘缠银五十两,交付明白。原来又兰到识得几个字,忙替他收藏好了。木兰又叫两个女兵,吩咐金铃,随又兰到幽州去。到了明日,只见许多车骑仪从到门,其母因木兰归来不多几日,哭哭啼啼,不舍他入宫去。那木兰毫无惧色,梳妆已毕,走出来对那些来人说道:“狼主之命,我们民户人家,不敢有违;但要载我到父亲坟上去拜别了,然后随你入宫。”那些仪从应允,木兰上了车子,叫吴良跟了父母,俱送至坟头。木兰对了荒冢拜了四拜,大哭一场,便自刎而死。差人慌忙回去复旨,曷娑那可汗闻知,深为叹息。吴良也先回去,见窦公主不题。木兰父母把他殡殓了,就葬于父旁。
又兰见阿姐回来,指望姊妹同住,做一番事业,不想狼主要娶他去,逼他这个结局。“倘或曷娑那可汗晓得他尚有妹子,也要娶起我来,难道我也学他轻生,到不如往幽州去,替窦公主干下这段姻事,或者我有出头的好日子得来,亦未可知。”主意已定,悄悄的对金铃说明,收拾了包裹,不通父母得知,两个妇女竟似走差打扮,又兰写几个字,放在房中。四更时出门上路,天明落了客店,雇了牲口,一直到了幽州。又兰进城,寻了下处,问了店主人家燕郡王的衙门。又兰改了书生打扮,便同了金铃到王府门首来访问。那燕郡王做官清正,纪律严明,府门首整饬肃清,并不喧杂。凡投递文书柬帖的官吏,无不细细盘驳。金铃到底是随公主走过道路的,便与又兰商议道:“俺家公主这封书,不比寻常书札,不知里边写些什么在上。倘若混帐投下,那些官吏不知头脑,总递进去,燕郡王拆开一看,喜怒不测起来,如何是好?当初大姑娘在我那里起身时,公主原叫他把书觌面付与罗小将军,如今到此岂可胡乱投递。”又兰道:“据你说起来,怎能个见小将军之面?”金铃道: “不难,二姑娘你坐在对面茶坊里,俺在这里守一个知事的人出来托他,事方万全。”
又兰到对门茶肆中坐了半晌,只见金铃进来说道:“二爷,方爷来了。”又兰看那人,好似旗牌模样,忙起身来相见了坐定。又兰便问道:“亲翁上姓大名?”那人道:“学生姓方,字杏园,请问足下有何事见教?”又兰道:“话便有一句,请兄坐了。看酒来!”走堂的见说,如飞摆上酒肴。方杏园道:“亲翁有甚事,须见教明白,方好领情。”又兰一面斟酒,随即说道:“弟向年在河北,与王府小将军,曾有一面;因有一件要紧物件,寄在敝友处,今此友托弟来送还小将军,未知小将军可能一见否?”方杏园道:“小将军除非是出猎打围赴宴,王爷方放出府,不然怎能个出来相见。或者有甚书札,待弟持去,付与小将军的亲随管家,传进里边,自然旨意出来。”又兰道:“书是必要觌面送的,除非是取那信物,烦见传递了进去,小将军便知分晓。”方杏园道:“既如此,快取出来。弟还有勾当,恐怕里面传唤。”又兰忙向金铃身边,取出那校没镞箭,递与方杏园。方杏园接来一看,却是一个绣囊,放着枝箭在内。取出一看,见有小将军的名字在上。不敢怠慢,忙出了店门,进府去。走不多几步路,遇着公子身边一个得意的内丁叫做潘美,向他说了来因。潘美道:“你住着,候我回音。”把绵囊藏在衣襟里,到书房中。
罗公子自写书付与齐国远去寄与叔宝后,杳无音耗,心中时刻挂念。见潘美持箭进来,说了缘故,不胜骇异。便问:“如今来人在何处?”潘美道:“方旗牌说,在府前对门茶坊里,还有书要面递与公子的。”罗公子低头想了一想,便向潘美耳边说了几句。潘美出来,对方旗牌道:“公子说,叫你引那来人在东门外伺候着,公子就出来打围了。”方旗牌如飞赶到茶坊里来与又兰说了,又兰便向柜上算还了帐,三人大家站在府门首看。只见一队人马,拥出府门。公子珠冠扎额,金带紫袍,骑着高头骏马。又兰心中想道:“这一个美貌英雄,怎不教窦公主想他?”也就在道旁雇了脚力,尾在后边。罗公子原不要打围,因要见寄书人,故出城来,只在近处拣个山头占了,吩咐手下各自去纵鹰放犬,叫潘美请那一寄书人过来。公子见是一个美貌书生,忙下坐来相见,分宾主坐定。花又兰在靴子里取出书来,送与罗公子。公子接来一看,见红签上一行字道:“此信烦寄至燕郡王府中,罗小将军亲手开拆。”公子见眼前内丁甚多,不好意思,忙把书付与潘美收藏,便问:“吾兄尊姓?”又兰道:“小弟姓花,字又兰。”公子又道:“兄因甚与公主相知?”又兰答道:“与公主相知者非弟,乃先姊也。”就把曷娑那可汗起兵一段,直至与公主结义,细述出来。只见家将们多到,花又兰便缩住了口。公子问道:“尊寓今在何处?”金铃在后答道:“就在宪辕东首直街上张老二家。”公子道:“今日屈兄暂进敝府中去叙谈一宵,明早送兄归寓。”又兰再四推辞。公子道:“弟尚有许多衷曲问兄,兄不必因辞。”对潘美道:“吩咐方旗牌,叫他到花爷寓所去,说花爷已留进府中,一应行李,着店家好生看守,毋得有误。”说了,携了又兰的手起身,叫家将取一匹马与又兰骑了。潘美却同金铃骑了一匹马,大家一共进城。到了王府中,公子叫潘美领又兰、金铃两个,到内书房去安顿好了。那内书房一共是三间,左边一间是公子的卧室;右边一间设过客的卧具在内。
公子向内宫来,罗太夫人对公子说道: “孩儿,你前日说那窦建德的女儿,到是有胆有智的。刚才你父亲说京报上,窦建德本该斩首,因其女线娘不避斧钺,愿以身代父行刑,故此朝廷将建德赦了,建德自愿削发为僧。其女线娘,太后娘娘认为侄女,又赐了许多金帛,差内监两名送还乡里,如此说起来,竟是个大孝之女。昔为敌国,今作一家。你父亲说,趁今要差官去进贺表,便道即娶他来,与你成婚,也完了我两个老夫妇身上的事。”公子道:“刚才孩儿出城打猎,正遇一个乐寿来的人,孩儿细问他,方知是窦公主烦他来要下书与我的。”罗大夫人问道:“如今人在何处?”公子说:“人便孩儿留他在外书房,书付与潘美收着。”罗太夫人随叫左右,向潘美取书进来。母子二人当时拆开一看,却是一幅驾笺,上写道:
阵间话别,言犹在耳;马上订盟,君岂忘心?虽寒暑屡易,盛衰转丸;而泪沾襟袖,至今如昔,始终如一也。但恨国破家亡,氤氲使已作故人,妾茕茕一身,宛如萍梗。谅郎君青年伟器,镇国令嗣,断不愿以齐大非耦,而以邹楚为区也。云泥之别,莫间旧题,原赠附壁,非妾食言,亦盖镜之缘俚耳。衷肠托义妹备陈,临楮无任依依。
亡国难女窦氏线娘泣具罗公子只道书中要他去成就姻眷,岂知倒是绝婚的一幅书,不觉大恸起来,做出小孩子家身分,倒在罗老夫人怀里哭过不止。老夫人只生此子,把他爱过珍宝,见此光景,忙抱住了叫道:“孩儿你莫哭,那做媒的是何人?”公子带泪答道:“就是父亲的好友,义臣杨老将军,建德平昔最重他的人品,他叫孩儿去求他。几年来因四方多事,孩儿不曾去求他,那杨公又音信香然,故此把这书来回绝孩儿,这是孩儿负他,非他负孩儿也。”说罢又哭起来,只见罗公进来问道:“为什么缘故?”老夫人把公子始初与窦线娘定婚,并今央人寄书来,细细说了一遍,就取案上的来书穹罗公看了。罗公笑道:“痴儿,此事何难?目下正要差人去进朝廷的贺表,待你为父的,将你定婚始末,再附一道表章,皇后既认为侄女,决不肯令其许配庸人。天子见此表章必然欢喜,赐你为婚,那怕此女不肯,何必预为愁泣?但不知书中所云义妹备陈,为何如今来的反是一个男子?”公子见父母如此说,心上即便喜欢,忙答道:“这个孩儿还没有问他细情。”
那夜公子治酒在花厅上,又兰把线娘之事重新说起,说到窦公主如何要代父受刑,公子便惨然泪下。说到太后收进宫去,认为侄女,却又喜欢起来。说到迁居守墓,却又悲伤。直至阿姊回来,曷娑那可汗要选他入宫,自刎于墓前,公子不觉击案叹道:“奇哉,贤姊木兰也!我恨不能见其生前一面耳。”直说到更余,方大家安寝。次日,又兰等公子出来,便道:“公主回书,还是付与小弟持去,还是公子差人到乐寿去回覆,弟今别了,好在离中候旨。”公子道:“兄说那里话,公主的来书,家严昨已看过,即日就要差官进表到都,许弟同往。兄住在此同到乐寿,烦兄作一冰人,成其美事,有何不可?”又兰道:“小弟行李都在店中。”公子执着又兰的手道: “行李我已着人叫店家收好。”断不肯放。谁知金铃到看中意了潘美,正在力壮勇猛之时,又兰亦见公子翩翩年少,毫无赳赳之气,心中倒舍割不下。金铃便道: “二爷,既是大爷恁说,我去取了行李来何如?”公子道:“你这管家到知事。”叫左右随了金铃去,公子与又兰时刻相对,竟话得投机。大凡大家举动,尚不能个便捷,何况王家侯府,却又要作表章,撰疏稿,委官贴差,倏忽四五日。
一夜,罗公子因起身得早,恐怕惊动了又兰,轻轻开门出去,只听得潘美和金铃在厢房内唧唧哝哝,似有欢笑之声。公子惊疑,便站定了脚,侧耳而听。听得潘美口中说道:“你这样有趣,待我对大爷说明,替你家二爷讨来,做个长久夫妻。”金铃道:“扯谈,我是公主差我送他阿姊到家来的,又不是他家的人,你要我跟随了你,总由我主。”潘美道:“倘然我们大爷晓得你二爷是个女子,只怕亦未必肯放过。”金铃道:“晓得了,只不过也像我与你两个这等快活罢了。”正是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公子听得仔细,即心中转道:“奇怪,难道他主仆多是女人?”忙到内宫去问了安,出来恰好撞见潘美,公子叫他到僻静所在,穷究起来,方知都是女子。
公子大喜,夜间陪饮,说说笑笑,比前夜更觉有兴。指望灌醉了又兰,验其是非。当不起又兰立定主意不饮。公子自己开怀畅饮了几杯,大家起身。着从人收拾了杯盘,假装醉态,把手搭在又兰肩上道: “花兄,小弟今夜醉了,要与兄同榻,弟还有心话要请教。”又兰道:“有话请兄明日赐教,弟生平不喜与人同榻。”公子笑道:“难道日后与尊嫂也要推却?”又兰亦笑道:“兄若是个女子,弟就不辞了。”公子又笑道:“若兄果是个男子,弟亦不想同榻了。”又兰听了这句话,心上吃了一惊,一回儿脸上桃花瓣瓣红映出来。公子看了,愈觉可爱,见伺候的多不在眼前,把门忙闭上,走近前捧住又兰道:“我罗成几世上修,今日得逢贤妹。”又兰双手推住了:“兄何狂醉若此,请尊重些。”公子道:“尊使与小童都递了口供认状,卿还要赖到那里去?”又兰正色道:“君请坐了,待我说来;若说得不是,凭君所欲。”
公子只得放手,两个并肩坐下。又兰道:“妾虽茅茨下贱,僻处荒隅,然愚姊妹颇明礼义,深慕志行。今日不顾羞耻,跋涉关山而来者,一来要完先姊的遗言,二来要成全窦公主与君家百年姻眷,非自图欢乐也。今见郎君年少英雄,才兼文武,妾实敬爱,但男女之欲,还须以礼以正,方使神人共钦;若勒逼着一时苟合,与强梁何异?”公子听了大笑道:“卿何处学这些迂腐之谈?从古以来,月下佳期,桑间偶合,人人以为美谈。请问卿为男子,当此佳丽在前能忍之乎?”又兰道:“大丈夫能忍人所不能忍,方为豪杰。君但知濮上桑间,此辈贪淫之徒,独不记柳下惠之坐怀,秦君昭之同宿,始终不乱,乃称厚德。妾承君不弃,援手促膝者四五日矣,妾终身断不敢更事他人。求郎君放妾到乐寿,见了窦公主一面,明白了先姊与妾身的心迹。使日后同事君家,亦有光彩。今且权忍几时,候与君同上长安,那时凭君去取何如?若今如此,决难从命。”公子见他言词侃侃,料难成事,便道:“既是贤妹如此说,小生亦不敢相犯矣。”
过了几日,罗公将表章奏疏弥封停当,便委刺史张公谨,托他照管公子,又差游击守备二人,尉迟南、尉迟北,陪伴公子上路。公子拜别了父母,即同又兰等一路带领人马,出离了幽州,往长安进发。
未知后事如何,且再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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