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把话说白了不好!大家很多人说话都拐弯抹角说爱你的,自认为文学功底深厚吗?

[转载]《未央文学》网络选刊(第143期)
&《未央文学》,文学双月刊,国际标准刊号ISSN,由华夏艺苑出版社出版。以现代诗歌为主体,兼容散文诗、古体诗、散文、随笔、小说等文学体裁的国际性大型文学刊物。投稿信箱&,全年订费60元(含邮资,如需挂号,另加20元),有意者请与主编联系。《未央文学》网络选刊是纸刊《未央文学》重要选稿源地。每期纸刊《未央文学》从每期网刊中选稿一至二篇、首。
网刊诗歌编辑:、、、&、
在他乡(外二首)
◎荡在天空的记忆
◎雪花,请遮住毕节的疼
你会记得吗?
桃花说(三首)
◎凋谢的桃花
◎三月的桃花
冬水田里的蓝天
风只遵从自己的内心
属于蓝调的歌吟作者:十五岚
表演背后……
作者:施德善
迟迟不肯落下,仍稀疏地
守着枝条。一只只悬空叶掌尽显
静止、慵懒、枯黄模样
惟有一只空掌,不甘寂寞,不停地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倏地吸引我的注意。驻足良久
仰着脸,定神观看
斜阳之下,这株复叶烁金的木棉
一出哑剧,或提线木偶戏
不由得想及别开生面的
表演背后……
阳光下的老人
作者:王飞
十点钟的太阳光浓烈
把一株含露的草照的有气无力
墙头悬挂的草帽千疮百孔
虫子在火红的辣椒里欢歌艳舞
被风撕破的镀金的春联
暴露了墙体掌纹般的裂痕
隔壁两层高的小洋楼昼夜欢歌
此刻正流淌着流水般的轻音乐
老人低着头颅准备着午后的食物
青菜、豆角、土豆
以及除了自己没有人吃的咸菜
两个老人做了半辈子的牛马
从一个旧时代
到了一个新时代
或许这是上帝的旨意
要他终身做一个苦命人
老人注目着蓝天和墓碑
相互握紧一把冰冷的骨头
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喊疼痛
有人泣不成声
却找不到说话的嘴唇和言语
等到一个万物都狂欢的季节
悄悄地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离开
母亲和她的旧物
每次进城的前一周母亲便开始打点衣物,拉开衣橱,把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取下,摊在床上。这些衣服乍看起来还是新的,把脸凑上去,就嗅出上面有樟脑丸、木头和一些说不出名目的东西混合的味道。这些衣服是母亲每次进城后,我和嫂子给她买的,母亲很少穿这些衣服,带回乡下就关进了衣橱。
母亲日常穿的还是多年前的衣服,村里的老裁缝凤姨给她做的,早洗得败了色,还打着补丁——从年轻的时候起,母亲扯布做衣服时总要多扯个半尺,这多出来的半尺是专门留着以后打补丁用的,袖口破了就从半尺布上剪一截,用针线缝上,领子破了再比划着剪一截,再缝上。
母亲也穿我留在家里的旧衣服。那些衣服是什么时候买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甚至不记得自己穿过那些衣服。母亲穿着我的旧衣服显然是不合身的,怎么看怎么别扭,母亲自己并不在意,“管他呢,反正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人看,你那些衣服都好好的,不穿不白浪费了。”
母亲只在一年中不多的几个出门的日子穿我和嫂子买的衣服。母亲站在衣橱前,衣橱上有一面能照见全身的穿衣镜,母亲从床上拿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在镜前昂起下巴,收腹挺胸,抻抻衣摆,用严格的目光审视一番后脱下,换一件套上。母亲对出门穿的衣服是很讲究的。
衣橱里除了母亲的衣服还有父亲的,几十年前的公安制服,白的、蓝的、橄榔色的、藏青的,一些衣领和袖口已磨得起了毛,是父亲穿过的;一些根本还是新的,但明显已不能再穿,腰身太细——就算穿得下也不能穿,想想看,把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白或蓝的公安制服穿在身上,跨着篮子去菜市场——有多滑稽?但是母亲照样把这些衣服叠得好好的,梅雨季一过便拿到前院,在日头下暴晒祛霉。
母亲喜欢囤积旧物,这里的“旧物”纯粹是指已经旧了的物什,而不是古董之类。母亲囤积的旧物里有她年轻时用过的梳子(已经断齿);年轻时用过的镜子(中间裂了一道缝);年轻时吹过的口琴(缺了四个簧片);年轻时用过的字典(没了封面封底)——这些都是小东西,搁在抽屉里也不占地方,并且有年轻岁月的纪念意义,收着倒也无妨。但是母亲囤积的旧物里更多的是可以归类为废品的东西:旧报纸、旧课本,断腿虫蛀的桌椅板凳和箱柜,我和哥哥从小到大穿过的衣物,以及坛坛罐罐的说不出名目的杂八拉儿。母亲囤积的这些把家里的每个旮旯都占满了,低矮的阁楼上也塞得找不到落脚地。
有一年——我住在乡下的最后一年,刚从房间里捡出一袋没用的东西扔到门前的垃圾堆,转身的功夫母亲就气哼哼地把袋子拎了回来,罪证一样掼在我面前,满脸沉痛的表情数落我不晓得心疼东西,唐僧念咒般念了几个时辰,直念到我眼冒金花、脑袋膨胀欲裂。
从那以后我留了个心眼,扔东西要背着母亲,要扔到她看不见的地方——扔到村后头,隔了一座山总不会再被母亲捡回来吧。然而过不了多久我就得面对母亲的质疑:那某某东西呢,怎么好长时间没看到过了,可是又被你扔了?
“不过是旧了一点,搁在那里又不碍事,日子长似路,那些东西总有用得上的一天。”这是母亲常念叨的话。
其实母亲很少使用她囤积的那些旧物——根本就用不上。母亲只是喜欢那些旧物仍然在这个房子里,在她眼睛能够看见、手可以触摸的地方,这让她感到踏实。母亲和旧物有天然亲密的情感——好比共过患难的亲人,是不可离弃的。和旧物一起生活在乡下的房子里,寂寞感也会减少一些吧,要知道这个房子原本住着一大家子人的,现在就她一个人住着,若把旧物都当废品处理了,房子该有多空荡,咳嗽一下都会听到回声的。
作者:葛海林
得空回到故乡,一进村口就看到黑压压长得旁逸斜出的老榆树,忽然就想起和老榆树走过的生命年轮,以及其中的诸多故事来,不免停下来关注触摸她,陡然感觉世间许多事情其实都一样,譬如村里生活的人,譬如老榆树,其实都是上苍赋予在这块土地上生活的物事。但是岁月变迁时光浸淫他们都在宿命的流年中渐自枯萎直至衰败了。
老榆树对于我生活的村庄,那可是了不得的神物,想当年上世纪七十年代村里人缺少粮食的时候,老榆树可真的算是救苦救难的救世主。记得我那时候才五六岁的光景,家里的日子紧巴巴的,常年一日三餐只能够吃到玉米面。可是玉米面很粗糙不够黏糊,总是和好面在面板上用擀面杖擀的时候容易开花,做不成面条疙瘩。老辈人遗留下来的老传统,就是用榆皮面搅入玉米面,方可解决玉米面塑形的问题。尽管村里供销社也卖榆皮面,但是多数村里人家境贫寒,入不敷出,基本上是买不起的居多。或者只是在过年过节才舍得掏腰包买些搅入玉米面里。更多的日子,只能够打老榆树的主意。
老榆树的外皮尽管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可是在乡村人眼里活脱脱就是个美人胚。在那个年月围绕争抢老榆树的外皮,即便就是一当家的人也会拌嘴干仗。你想谁个要是抢住一段老榆树外皮,那意味着什么?就是说家里的婆姨大半年就不会为玉米面做不成面条疙瘩而犯愁了,娃子和男人们不再为吃不到光溜溜的玉米面饭食发火动怒了,你说要紧不?!所以经常为争抢榆树皮而动辄婆姨们面红耳赤地拌起嘴来,男人们抛开情面粗鲁地干起仗来,村里人知道,设若是因为地皮二争斗,还好规劝拉架,如果是为了争抢榆树皮,这个几乎是没办法拉架说合的。不过好在村里人是有底线的,他们虽则拌嘴干仗,但远远不至于骂得狗血喷头打得鲜血淋漓,所以更多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拉架劝说,如果那个占理的一方看到没理的一方理屈词穷,他们便低下头来用斧子在榆树皮上凿,直到榆树皮在猛击下慢慢松动脱落,而那些没理的老乡也不会看着无动于衷,他们这时候早就忘掉刚才的吵架和推拉,帮着占理的一方扯榆树皮。那些占理的一方也会把榆树皮往对方的荆条篮子里塞一大块,尽管对方不好意思要,但他们还是盛情难却地收下了。这样围绕榆树皮的争斗因为争抢而开始,却最后由和解甚至协作而告终。刚才还吵得六亲不认的乡亲,转眼拉着手挎着装满榆树皮的荆条篮子兴冲冲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发生口角和推拉似的。
老榆树浑身是宝,不光榆树皮是做饭的上好作料,而且榆钱也是乡村人的美味佳肴。初春的乡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老榆树的枝丫上垂下一嘟噜一嘟噜的翡翠似的榆钱,不仅是乡村的一道旖旎的风景线,更是乡村人度过难捱时光的必不可少的食物。他们用挠钩站在场院里把一串串榆钱扭下来,更高的够不到,他们就爬上树杈用手往下折。等榆钱到手后,男人们便骄矜地把它们抱回家丢给婆姨。婆姨们乐得见到有了榆钱,就把他们切成碎段和在面里做成不烂上火蒸。几袋烟的工夫带着浓郁榆钱香味的不烂新鲜出炉了,吃了一冬天萝卜干干豆角的男人和孩子们闻到香味,也顾不上拿碗筷,顾不上洗手,搬一块直接啃起来。榆钱不烂堵上了他们的嘴,再也听不到他们埋怨饭食寡淡的嘟囔。可是毕竟一颗榆树的榆钱是有限的,没有几天榆树上的榆钱就不见了,没有了榆钱,人们便打起榆树叶的主意,虽则榆树叶做饭食的味道不及榆钱,但是在没有新鲜蔬菜的那个时代,能够吃到新鲜的榆树叶毕竟也是可喜的事情,女人们就开始到榆树下捋榆树叶,把榆树叶和面蒸成不烂或者做成糊嘟,这样在老榆树的庇护下,乡下人终于熬过了难捱的春天,等到能够吃到豆角倭瓜,他们便不再打老榆树的主意,这时候外皮光光干枝秃叶的老榆树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开始渐渐长出薄薄的外皮和小小的叶子来。&老榆树生来是倔强的性格,没有因为村里人的贪婪掠夺而倒下,顽强地挺立在村口。可是雷火是无情的,有一年夏天一场暴风雨中老榆树被天雷击中,一枝主干被劈断倒在了地上,村里人担心这下子象征村里图腾的老榆树可真的完了。没有想到几个月后老榆树又葱茏起来。村里人高兴的当儿,想起来老榆树身上劈断的树枝,就把它们做成了扁担或者耕犁,派上了用场。
之后我进城念书留在城里工作,早就把昔日给予我们恩泽的老榆树忘到一边去了,这次回村里看望父母双亲,老远看到老榆树情不自禁想起过去的旧事来,不免为老榆树落泪。好在沧桑的老榆树还活着,虽然枝丫歪歪斜斜,却精神依旧矍铄。可是老榆树虽健在,那些身边曾经鲜活的左邻右舍的大伯大婶们却早已作古了,如此一来,就又为时世的变迁伤怀怅惘。好在老榆树还挺立在村口,让我们还能够通过记忆回首昨天忆及昔日的岁月和物事来。&&&&&&
□周龑
月娥真是一个命不济运不顺的苦命女子啊。
当初她跟宋大根认识的时候,公司里很多人都劝她,出身背景不一样,家庭条件相差悬殊,城乡差别会给婚姻带来很多的隐患,这种潜伏在婚姻里面的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爆炸,导致婚姻失败情感崩溃。
她年轻性格倔,把父母的反对当成了耳旁风,把亲友的规劝当成了嫉妒,就那么义无反顾的跟宋大根好上了,而且还在郊外租了一间小屋同居了。
现在的年轻人拿自己的贞操就像嚼口香糖一样,咂嘎完滋味,呸,随便就吐在地上,不管恶不恶心人。她还以为只有这样才能表示对爱情的忠诚,才能感动上帝,才能守住宋大根。后来才知道,是多么幼稚。
当一天清早她起身就想吐的时候,才意识到不跟宋大根结婚不行了。
于是,就偷偷摸摸的回家跟父母摊牌。
一进家门,月娥就见往日春风满面的父亲,坐在沙发深处吞云吐雾,闷闷不乐,一脸愁云密布;再看看往日描眉画眼爱臭美的母亲,也是面容憔悴,脸颊灰白。气氛相当凝滞,她想打破寂静,就先发制人。
冲两位对她日思夜想的焦虑着的老人说:“妈爸,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也知道这阵子我不打招呼就搬出去住不对,都是女儿不懂事,让你们操心了,惹你们生气啦。你们就看在还未谋面的外甥面上,答应我和大根的婚事吧,我求你们了,我们会过好的。”
月娥妈一张口声还没出来,眼泪先唰唰流下来了。声音颤抖的说:“孩子,他拿什么跟你结婚,两手空空的,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把孩子生哪?生在大街上?你不嫌丢人,我跟你爸这张老脸往哪搁啊?好你个宋大根,把我闺女弄成这样子了,还装什么缩头乌龟,我找他算账去!”说罢一抹眼泪,起身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月娥扑上去搂住她妈就哭,“妈,我真得很爱他,离不开他,他很有才华,日后会有前途的,我们保证能过好,你就别为难女儿了。妈,我也要当妈妈了,我知道你的辛苦。妈——”娘俩紧紧地搂在一起,抱头痛痛快快地哭起来。
一直缄默不语的父亲,见此情形,把烟蒂巴往烟灰缸里使劲一摁,站了起来,把两人用力分开,按在沙发上,三人重新坐下。
“我说两句,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她既然认准这条路了,就让她自己走走试试,撞个头破血流也不要抱怨父母,我们丑话说到头里,月娥,路有千条你非走此一道,我跟你妈反对也没有用,眼下孩子都有了,事已至此,我就问你一句,闺女啊,人活一辈子不容易啊,不求大富大贵,单求平平安安。你跟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结婚,你可做好吃苦耐劳的思想准备,敢拍胸脯子说,我不后悔,你就嫁!我们帮你们完婚。”声音虽然略有沙哑,但是斩钉截铁。
月娥扑通一声跪下来,“爸妈,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我替大根谢谢你们,谢谢成全我们。”
宋大根接到月娥喜极而泣的电话,得知老丈人已点头同意之后,立马跟公司老总请了假,脚底生风回到了惠民老家和父母兄妹协商结婚的事情。
大根他爹娘是个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在庄上谁家有个红白事儿都乐意帮忙,为人质朴厚道,但就是孩子多家底薄。大根是庄上唯一的大学生,现如今又在城里工作,再找上个城市媳妇,在这四乡八疃方圆百里的山旮旯里,可给老宋家光宗耀祖增光添彩了。
人们纷纷说,宋家祖坟上冒紫烟了,大根给咱庄上挣足了面子。一时间,大根的婚事变成了全村的喜事,所以大根的喜日子就理所当然的变成了村民的节日。
大根为顾及两头老人的具体感受就和月娥商议个两全其美的方式,头一天先在城里举行婚礼宴请女方亲朋好友以及双方同事,第二天再回惠民老家按当地风俗习惯拜堂成亲宴请男方的亲戚和乡亲。
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月娥的父母也就跟着入乡随俗了,图个吉利图个高兴,难为自己也别难为自家孩子,心疼月娥这个闺女啊,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尽管憋屈还是依了月娥。
“这个蹩犊子玩意宋大根,敢对俺闺女不好,我豁上老命也得把他劈了。”月娥她妈一边往床上收拾新被子新褥子,一边咬牙切齿的大骂女婿什么玩意儿。
月娥她爸在旁边打着下手小心伺候着,生怕有个闪失。此时的月娥妈七窍已经有六窍生烟,精神近乎失常,想着新崭崭的被褥盖着泥腿子就来气。月娥爸好不容易安顿好老伴的情绪,让其慢慢恢复了平静。
接过话岔说:“老伴,把单位分得那套房子先拾掇出来,让这两个孩子住吧,结婚这样的大事,总得体面一些,我出钱装修一下,添些新家具布置布置,也对得住咱闺女,是吧。”关键时候就看出男女的差别,遇事不慌,出手大方,还是老爷们。
月娥她爸一言九鼎,把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然后,紧锣密鼓的开始装修。
婚期临近,新房按计划面貌一新,月娥带着宋大根欢天喜地的搬了进去。
婚礼按照既定方针办了两次,达到了中西合璧城乡结合两满意,不难想象两个家庭忙得欢也忙得急,但都觉着皆大欢喜,剩下的就是实实在在过日子了。
时间真是不饶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就那么一晃,眼瞅着月娥就要生产了。两亲家又为在哪儿生孩子坐月子问题争执起来,当然是月娥她妈占了上风,城里条件优越,结婚的时候,我们做出了姿态,现在该你们让步了,月娥肯定是娘家坐月子,不能回乡下了。
于是,一向老实巴交的大根娘就大包袱小包袱的大枣小米红糖白面小棉袄小被子,整整装了半拖拉机,大摇大摆的出了庄,上公交车的时候司机见这阵势楞让她多买一张车票,心疼的大根娘愣是不吃中午饭,省出了这张票钱。
医院里,月娥死去活来的生孩子,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不能顺产,最后在医生再三催促之下,大根哆哆嗦嗦在手术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恐怕他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场面,绝对比明星众目睽睽之下签字有感觉,笔底沉重心底沉重,简直就是月娥娘俩的死刑判决书。
月娥总算顺顺当当的把个六斤八两的丫头片子生下来,肚皮上多了一道大疤。
给小东西取名时,双方老子再次发生争执,月娥是个独生女,大根却是姊妹三。这是典型的中国传统思想在作怪,也是计划生育国策衍生的产物,谁都想把握主动权。双方最后好歹达成了共识,大名有爷爷定,小名有姥爷起,此番较量方偃旗息鼓。
一周之后,经妇科大夫检查月娥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之后,准予出院。大根到住院处结账,电脑里显示各项费用加在一起8960元,自是摇头咂舌一脸惊讶,好歹丈母娘不放心女婿,跟在屁股后面,顺窗口伸进手去,“嗤啦”刷了一下卡,替他结了帐。接过单子,鼻子“哼!”了一声,昂首挺胸噔噔噔回到了病房,大根后脊梁直发冷,顿感腿软气短。
老婆孩子吃住都在丈母娘家,大根感到非常压抑。他跟月娥商议还是搬回咱们的小家里,由他照顾她娘俩。
可月娥自小娇生惯养,自从生了婉儿之后,对大根的爱和体贴自然打了折扣锐减不少,在娘家舒舒坦坦的住着,吃穿不愁,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说笑,姥爷姥姥对婉儿更是亲得要命,天天抱着哄着不嫌累,丝毫没有察觉大根的反感和抵触情绪。
宋大根心里发狠,必须干出个人样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让丈人丈母刮目相看。
天道酬勤,在业务上既用心又卖力的宋大根,很快成为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凭借他的聪明才智,把公司的广告设计的有声有色,被老总委以重任让其分管东部地区的宣传策划。
宋大根见月娥娘俩乐此不疲的在娘家吃住也衣食无忧,就索性由着她的性子,自己收拾一些衣物搬到东部办事处去了。一来工作开展起来方便多了,二来不用看丈母娘的脸色行事心里也舒坦多了。
小日子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
活泼可爱的婉儿小嘴巧得啥都会说了,在小区里面见人就叫,在草坪上满地乱跑。
姥姥和姥爷已经看起来有些吃力了,跟在小屁股后面气喘吁吁的追不大上了。可隔辈亲啊,看着婉儿红苹果一样的小脸蛋,樱桃一样的小嘴巴,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的,血压高的姥爷总是乐得合不拢嘴,姥姥更是溺爱的不行了,要啥买啥,要月亮不敢摘星星。
下班后的月娥很体谅爸妈的辛苦,有时帮着她妈料理家务,买回些好吃的犒劳二老,有时就带着婉儿出去吃肯德基,让爸妈得空歇歇,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着日子,谁也不想离开谁。
一天周末,宋大根回来了。给老丈人买了两条烟,给丈母娘捎回一条杭州的丝巾和丝绣的被面,给月娥和婉儿带回些南方食品和饰品,哄得一家人满心欢喜,围坐一起吃着团圆饭,唠着家常里短。
淘气的小婉儿
“爸爸、爸爸。”叫个不停,一会儿指着问这是什么?一会儿又指着问那是什么?弄得大家都围着她的话题转圈子。
月娥好不容易把婉儿哄睡了,柔声对大根说:“大根,出门在外,吃不好睡不稳的,今晚早些休息吧。明天带爸妈和我们娘俩到青云山玩一玩,好久没出去了,拥抱拥抱大自然吧。”
月娥爸妈相视一笑,很知趣的回房休息了。
月娥的卧室里,两人热火朝天的爱着亲着,把床晃得吱吱呀呀跟摇篮一样。月娥温润的唇,挺拔的乳房,窈窕的身材,总是让宋大根神魂颠倒,不肯自拔,在温柔乡里沉迷不醒。
&待高潮过去,人也渐渐恢复理性,大根搂着月娥酥润的臂膀,一边抚摸着一边喃喃的耳语:“小娥,你爸妈把婉儿养得这么好,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他们,就把这些感激化成爱的动力都给你。可人有时候真难说服自己,比方我的父母,他们也很想孙女,也很想自己照看婉儿。你说,我怎么办?咱就一个宝贝,要不咱们再生一个?”
大根绕着弯商议月娥,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将身子靠上去,绵软的月娥仿佛从太空中忽忽悠悠的刚着地。费解的问:“你还想要?”
宋大根扑哧一声笑了:“傻妞,我问你能不能让婉儿回老家,让爷爷奶奶也亲亲?明天你和咱爸妈商议商议,行不行?亲,我的小亲亲。”
说罢,钻进月娥怀里嘴巴衔住了她的奶头。在这种情形下,一般女人智商降为零。月娥未加思索就答应了他。
从青云山玩回来之后,宋大根就和月娥带着婉儿回老家了。
谁也没有料到,婉儿此行将是她们的永别。
月娥小两口把婉儿交到爷爷奶奶手里时,婉儿哭着喊着蹬着踹着想挣脱奶奶的怀抱,扑向妈妈,仿佛要生死离别。
可月娥心想既然答应了大根,就让婉儿跟爷爷奶奶加深一下感情,住上个月儿半载,回来就好送幼儿园了,让他们也享受一下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这也是人之常情,她怎好再抱回去呢?
于是,狠狠心,跟在大根后面,流着泪,一步三回头的上了公交车,回城了。
哭了两天的小婉儿,在爷爷奶奶家里,很快就适应了。
村里有那么多小朋友来找婉儿玩,整天在大街上跑来跑去做游戏藏猫猫儿,婉儿快活的像只小鹿,就愿跟大一点的孩子耍,蹦蹦哒哒的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追逐嬉戏,活像个跟屁虫。
这天,快晌午了,婉儿的爷爷出门就喊:“根他娘,回家做饭喽,俺替你看着这妮子。”东唤西唤就是不见她娘俩身影,“疯疯哪去了?”他嘴里嘟哝着,又到村头去找。
这时,村西头传来乱哄哄的呼喊声,其间还夹杂着妇女的哭声,还有一些人往那个方向奔跑,他也跟着过去看究竟。
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惊得傻了眼。
只见婉儿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刚从一眼井里捞上来,大眼惊恐的睁着,小嘴撅着,脸色煞白煞白的,老婆子趴在井沿上早已晕厥过去。
人群中不知谁喊一声:“来不及送医院啦,赶紧叫赤脚医生救人啊”
可一切都晚了,婉儿连吓带灌,不明白咋回事,就让阎王爷爷给领走了。她是跑迷路了,再也回不来了。
在农村为了浇地方便,田间地头挖了很多井,有的井沿上竖根桩,做个标记,好引起人们注意,有的连桩也没有,各人记各人家的井。平时储水无人管,农忙时灌溉才有人用,这就埋下了安全隐患,几乎每年都会发生落井事件,这淹死孩子的事在村里已不稀奇了。
但这次是把宋家的城里的孩子淹死了,问题就大了。
婉儿的死,给两个家庭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惠民老家的电话先是打到宋大根的单位里,晴天一声霹雳,大根握着话筒怔在那里半响没反应过来,他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
他先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后又不知如何跟月娥及丈人丈母交代可又不能掩盖,事情必须马上处理。
且不说月娥家,大根家早已乱成一锅粥了。婉儿奶奶醒来见婉儿已呛死,尸体开始僵硬了,懊悔万分乘家人不备,二话没说摸出一瓶农药咕咚咕咚灌下去,等到人们发现,她已经口吐白沫了,这回可不能马虎了,到那边一定把孙女子看护好了。
大根他爹气性大,一见老伴不打招呼就走了,悲恨交加,火冲头顶一下子中了风,瘫在炕上下不来地了。大根和两个姊妹都快崩溃了。
这一边更是糟糕。
先是月娥慌慌张张赶过去,接孩子遗体时,一见蒙头盖脸的婉儿,当场就晕死过去,醒来就神志不清痴说六道了。
紧接着,月娥她妈一听闺女外甥都出事了,当场心脏病就犯了,她爸打着打着120急救中心,话未说完血压就上去了,撑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也倒在家里的地板上了。
剩下这么一个乱摊子就等宋大根回来收拾残局了。
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也没有造不了的罪。
大根在亲戚朋友、同事乡亲们的同情和帮助下,姊妹三个一桩桩一件件一样样一点点,在惠民老家把他妈和婉儿的丧事办完,跟姊妹们商议着给爹治病求医,安顿好之后,又回到城里照顾这边月娥一家三个病号。
计划生育是国策,一家一户一个孩。平平安安都行,一旦出现变故,人手就不够使得。
就因为宋大根,两头只能顾着一头,没有三头六臂,没能及时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他跟月娥的婚姻从此走到了头。
醒过来的月娥怎么会原谅他,犯了病的丈人丈母怎么会原谅他。
绝望无助的宋大根,在深夜里,躲在城市一角,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空房子里,看着墙上他和月娥的婚纱照,看着婉儿的宝宝照,都那么灿烂地冲着他笑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坚强意志就塌陷了……
楼外,树影婆娑,冷风呼号,一轮残月锁在浓云迷雾里迟迟不肯出来……
一晃十多年过去,月娥已近不惑之年,已经是公司的副总了。但她心灵上的疤痕比肚子上的疤痕还要严重。
尽管还单身一人没有再婚,但她从福利院里领养了一个孤儿,名叫小锋,跟她相依为命。她把全部身心都放在事业和这个孩子身上,对这个儿子从小严格管教,从不溺爱他,直至小锋大学毕业,让他自谋职业锻炼自己的生存能力。
月娥已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单纯幼稚的小女孩了,婉儿的魂灵已让她脱胎换骨,变了个人。
现在,她很强势,在业内口碑非常好,业务能力有目共睹,她所在的公司在城里赫赫有名,资产过亿。
月娥经常和业内的好友相会,她虽是单身俱乐部的倡导者和发起人,在外应酬颇多,但依然保持清高的姿态,令艳羡她的男人望而却步退避三舍。
这天晚上,她接到同学莉莉的邀请一起聚会,酒足饭饱之后,莉莉又拉她到傣安娜洗浴中心去放松放松。
月娥从不在外面洗澡泡脚,更没到过这种金碧辉煌霓虹闪烁音乐低回芳香四溢的豪华浴所消费过。
莉莉让司机直接把她两人送到了傣安娜的门口,还没等下车就有人开门伺候,走进大厅,迎宾的侍童立马开门,鞠躬九十度,“欢迎光临。”
紧接着,艳光四射年轻貌美的大堂经理笑脸迎上来,嗲声嗲气的说:“两位漂亮的姐姐,今天是做洗浴按摩还是宫廷养生呢?”
莉莉冲着她一挥手里的包说:“熟客,点金牌项目,这可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找个靓仔服务噢。”
说着就把月娥拉到里面,本来月娥还有点犹豫,举步不前,但看莉莉熟门熟路的,也就稀里糊涂的跟着进去了。
一路上总是有人体贴入微的服侍照顾,衣服一件件怎么被人脱得都搞不清了。月娥感觉自己就像皇后娘娘一样,被侍从前呼后拥的,像鱼儿一样地被放进了汩汩喷涌的温泉里。
清澈见底的水里养着一群群彩色的小鱼儿,围着她俩游来游去,啄来啄去的,浑身上下一股股暖流流动着,那些调皮的鱼儿专拣敏感的地方去啄。
月娥起初很不自在,看对面的莉莉很惬意的舒展四肢,像夏日烈焰下绽放的花盛开着,任凭蜂儿蝶儿嬉戏,也就试着放松自己,闭上眼睛体会着这种特殊的温润的麻酥酥的感觉。
周围水雾蒙蒙香气淡淡的笼罩着,随着温泉水热蒸慢熬和柔曼的音乐缓缓引导,鸡尾酒在人体内开始盘旋着升腾,月娥渐渐沉浸在睡梦中。
她感觉是在自家的大浴盆里,爱人宋大根的唇和手正从她的脖颈一路抚摸下来,有时从背后有时从前面,各个角度的探来探去,她感觉顷刻间就要欲火焚身了。
她不由自主的呻吟着,惊醒过来。
对面的莉莉沉稳的看着她,关切的问:“怎么,想男人啦?干嘛苦着自己,趁着年轻还有资本,找个合适的。没有男人的女人老得很快,内分泌失调还能得癌症呢,我可不是吓唬你啊,单身俱乐部的掌门人。”
莉莉蛮有道理的讲着,一直对月娥的情绪变化察言观色,接着又说:“即是没有花前月下,也得享受一下人生的美妙。女人嘛,就是让男人疼,让男人爱的。自古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你我容颜易老,挣钱给谁花?你爸妈又不用你操心。”
月娥烦躁的起身,坚定的对莉莉说:“好了,亲爱的。你自己享受吧,我得走了,小锋晚上加班回来,我要在家等他。”说罢,走出了温泉。
“典型的奴性,我的老天爷,你就不会当回上帝啊,让人伺候伺候。我可花了钱的,这里进门就得一千块,泡够啦?待会还有异性按摩呢,你这么一走对得住我的盛情嘛。”
她不说不要紧,听罢月娥更决意要走了,谁也揽不住。
在她这个位置上,要想花天酒地灯红酒绿,是很简单的事,而且还有人买单,就看她的革命意志坚不坚定。
月娥很自尊自爱,甚至自恋,从来不放纵自己的情感。
那年痛失婉儿之后,她好长时间恢复不了常态,失魂落魄的难以自理。后来,经心理医生疏导,她妈怕毁了这个宝贝闺女,就托人到福利院里领养了小锋这个半大小子来陪伴她。
如今,小锋在一家外企上班,工资不高,几乎天天加班。月娥很心疼儿子,也有心想拉巴他,想如何安排他进公司谋点差事,可又担心这孩子因为她是企业高管而翘尾巴,别人又不好管理。
人无论到哪里,最好夹住尾巴做人,低调一些。
现在的年轻人空虚的很,读书少阅历浅,还不爱看书学习,整天上网聊天玩游戏。遇事拍脑袋,出事拧大腿,不想出力还想发大财。让小锋吃点苦头再说,月娥如是想也就心安理得了。
“妈,你还没睡啊?”半夜了,小锋开门进来。
“噢,等你回来妈就放心了,累了吧,锅里煲着粥呢,喝点再睡啊。”
月娥起身欲走,闻到一股酒味,又折回身子问:“小锋,你喝酒了?”
“妈,是个客户,随便应酬一下。没多喝,甭担心。”小锋扔下挎包和外衣很疲惫的去了洗手间。
月娥习惯的捡起小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她原想替儿子洗洗衣服,没想动他的东西。
可她意外的发现小锋的手机换了当前最流行的iphone苹果机,四千多的手机,他哪来的钱?又摸摸口袋里还有中华烟,月娥的睡意皆无,等着小锋出来解释。
小锋慢吞吞地出来,正想钻进卧室睡觉,被月娥喊住:“过来过来,儿子,你这些东西从哪来的?”
小锋一看自己的包被翻了,很不耐烦甚至有些气愤的说:“妈,我都是成年人了,你能否尊重一下我的隐私权,我不想解释,以后我的东西你少翻弄。”
说完,划拉一下沙发上他的东西就钻进卧室,月娥只听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月娥坐在沙发上纳闷,这孩子中啥邪了?
更让月娥吃惊的事还在后面呢?
那晚莉莉请月娥在傣安娜洗浴中心消费,月娥没领情拂袖而去,可莉莉却美美的享受了一回。用她的话说:“值,太TM值啦。”
原来,就在月娥走了之后,贵妃出浴般的莉莉,裹着浴巾在傣家小姐的引领下,来到玫瑰坊做全身的芳香SPA。她对门外恭候的小姐柔声说:“让皮特给我做,快点。”
小姐奉命赶紧拿起对讲机呼叫:“皮特皮特,2号玫瑰等您。”说完冲莉莉深鞠躬:“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他马上过来。”
莉莉不是这里最有钱的主儿,还有比她更疯狂的女人,那是这里的大姐大,某某大导演的太太。出手阔绰的让这里的小姐全得了红眼病,她想要谁就是谁,她想怎样就怎样,老板都得礼让三分,毕恭毕敬的,谁敢造次?莉莉不过是2号人物。
内屋里,小姐已经为莉莉铺好了床单,并将莉莉的浴巾褪下,让赤身裸体的莉莉躺在按摩床上,给她盖上锦缎的薄被子。
仅一小会儿,年轻的肌肉发达的高个小子皮特就上来了,轻轻叩门:“莉姐,我可以进来吗?”
里屋传来莉莉嗔怪的声音:“傻冒,还不快点,姐姐可等半天了。”屋里的小姐应声退到门外,房间里就剩下他俩。
幽暗的房间里泛着粉红色暧昧的光泽。
皮特按照常规按摩为莉莉疏通全身经络,莉莉舒舒服服的享受着,一边问皮特:“最近有新来的吗?”
皮特晃动着健美的身躯,一边做一边回答:“有个大学生实习,来赚外快的,白天上班,晚上过来。”
趴在床上的莉莉,目光一边玩味着近在咫尺的皮特鼓鼓囊囊的根部一边说:“叫他过来,让姐姐试试身手。”
皮特说:“不行啊,姐,他业务还不熟练,不能接客。”
莉莉柳眉一蹙:“谁说不行,姐点他可是付费的,只要货真价实的童子,姐还能亏了你这臭小子。行啦,捏来捏去的差不多就行啦,别磨磨蹭蹭的。”说完伸出玉足踹了他一下。
皮特小心地接过话:“姐,给您附上膜还得等十五分钟呢?”
莉莉莞尔一笑说:“知道,这十五分钟,姐可以耐心的等,但今晚有个项目我可就不用你服侍了,叫那个新来的大学生给我服务,小费照例给你,先替姐安排好房间,让那个新来的在那里等我。我总不能这样出去见人吧。”
皮特将精油、乳液等护肤品一一放进托盘里,端起来说:“好吧,我问问他,房间还要欧式的?”
“老地方,嗯哼。”莉莉闭目养神了,懒得搭理他了。
人可真是个环境的产物。
假如,小锋那晚不去傣安娜洗浴中心打工赚外快,不去学什么狗屁按摩技术。后来,不被莉莉指名道姓的做什么特殊的服务项目,他的人生肯定是另一种结果。
但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而且猝不及防。
小锋被皮特一个响指叫了过去:“哎,哥们,今晚你为一个老客户服务,她让你做哪你就做哪,只要她满意就行,一次一付费,底线1000,交吧台50元就行,就看你的本事了。”说完把房间号和钥匙交给他。临走还拍拍他的肩膀,一根手指点着他的鼻子,不怀好意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拷,你小子真走运。”
小锋拿着钥匙莫名其妙的找到那个房间,打开房门里面的香水味道立刻冲了过来,他特意大开房门透透空气,又打开里面的空调和电视,便坐在沙发上心怀忐忑的等着这位尚未谋面的主顾。
不一会儿,穿戴整齐艳光四射的莉莉走了进来,见小锋在里面,满怀愧疚的说:“哎呦喂,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久等啦。”顺手利落地把房门关上了。
小锋连忙站起身,“没没关系,我应该的。”结结巴巴的应着。莉莉一看便知是个处子,顿觉一支强心剂射入,更来了精神。
“您请坐,阿锋啊,你长得可真帅噢,没发现吗?比谢霆锋、周华健还酷呢,来喝点什么?为了我们的初次相识,庆祝一下。”说完,打开酒柜拿出一瓶法国白兰地,手指上夹着两只高脚杯,晃到小锋眼前扭动腰肢坐下。
小锋不怎么爱说话,心里仿佛揣着一只小兔子,突突乱蹦,谨慎的陪着莉莉,看着电视或抽烟、喝酒、闲聊。
神不知鬼不觉地推杯换盏之后,小锋开始有些燥热有点眩晕。其实,刚刚涉世的小锋,哪知莉莉早已在身上喷了一种特殊的香水,这种香水是进口的,专门迷惑男人能让人的性欲始终保持亢奋状态的东西。
两人喝着喝着酒,如何上了床,如何失了身,如何被莉莉变着花样玩得精疲力竭,事后小锋冲个澡才清醒过来,知道上了大当。
当心满意足的莉莉半裸着身子,把苹果牌手机和一摞钞票放到他的手里时,屈辱的小锋心乱如麻,被女人强暴是一种耻辱,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想:在外企他累死累活干两三个月也挣不回来这些东西,妈的,来的太容易了。
他沉默了,打的回家,时近半夜,月娥妈妈依然在等他。
莉莉是个阴险歹毒的家伙,她的老公就是月娥公司的董事长,整天忙于业务和应酬,很少回家,有时连莉莉的生日都给忘了。
两人貌合神离很久了。她想老公在外面养着二奶是肯定的了,跟月娥有没有那一腿老天爷知道,反正清水养不住鱼,眼看老公的公司就要包装上市了,月娥在董事会里占有多大的股份,她对此一直耿耿入怀。所以,猜忌心重又诡计多端的莉莉,就想方设法的接近月娥,探听公司的财务情况,探听老公的动向。
可月娥口风很紧,很难打听到有价值的信息。
这位耐不住寂寞的贵妇人,就像那些有钱的阔太太和二奶三奶一样,在老公不在家的时候,到傣安娜洗浴中心找年轻的鸭公解决生理问题。挥霍的是金钱,享受的是人生。
世界就是这样公平,不能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想:我莉莉也是有些姿色的女人,你能在外包二奶三奶,姑奶奶我就能养小白脸和奶油书生。
很多有钱没事干的无聊女人就成为傣安娜洗浴中心的VIP客户,更有甚者还在外面买房长期包养,一掷千金,就图个一时痛快。
当莉莉打听到小锋就是月娥的儿子时,就动了拉小锋下水的心思,先让他辞了职,成了她的专职司机,名正言顺的带着他出席各种社交场合,背着月娥给小锋置办了很多行头,都是名牌衣服、皮鞋、手表等等,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不谙世事的小锋,哪知这里面的玄机,藏有多少肮脏的交易?
反正不敢回家跟月娥妈妈说,但是不必吃苦受累就可赚到以前几倍的工资,还可以利用这个给他花钱的女人积攒一笔钱,也不是什么坏事,男人那点破事一次跟一千次都一样,干完了也不留记号,天知地知?就这个婊子养的莉莉知。于是,小锋就瞒着月娥跟莉莉厮混在一起了。早出晚归,跟从前一样。
月娥这些日子,总是觉着儿子哪些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加上公司要准备上市,近期有很多事情要她亲自处理,公务缠身,忙得心力交瘁,也就把跟儿子谈心的事给放下了,娘俩各忙各的,谁也顾不上谁。
一天,小锋回来跟她说,他已经接到通知明天就要到月娥公司里报到了,而且是董事长助理。月娥大吃一惊,这小子哪来这么大本事?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瞒着自己。
小锋笑而不答,避而不谈。
月娥毫无办法,看来孩子长大了。
第二天,气宇轩昂的小锋西装革履的来到公司,真的到人力资源部报到了。
月娥还见花枝招展的莉莉也出现了。
两人在走廊上碰了头,莉莉笑嘻嘻地主动上前打招呼,“月娥呀,你儿子阿锋可真是个人才啊,瞧小伙子长的一脸清秀,又会电脑又懂贸易的,外语还很棒,正好给我老公当个帮手,省的一天到晚忙得连家也回不了。我可真羡慕你啊,敢情让阿锋给我们做干儿子吧,我摆面子。”
自从上回她把月娥带到傣安娜洗浴中心,月娥就觉得她跟莉莉不是一路人,但碍于董事长的面子,她只能应付她:“哪能让你们破费啊,看得起我家小锋,是他的造化和福气,全托您和董事长的洪福,要靠你们提携。他还小不懂事,锻炼锻炼再说。”
莉莉不依不饶的:“我可说一不二啊,阿锋给我当儿子,亏不了他的,放心吧,拨我面子可不好哎。”
月娥终于知道,小锋来公司的后台老板是谁了。
小锋来公司之后,开始埋头工作,整理董事长的日常事务,并将文件分类归档,急件要件就放到董事长的办公桌上,请董事长亲自签署。除此份内工作以外,便开始参与公司股东会议,并做会议纪要记录。
他与月娥始终保持适当的距离和分寸。
一时间,母子变成了同事,多少有些别扭。月娥一颗心总是悬在半空中,预感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自婉儿死后,她就怀疑自己是否得上了忧郁症。
在追加公司的注册资本的申请报告通过审批之后,月娥马上就开始着手银行的验资申请以及会计事务所的验资报告,但要调整各别股东的持资比例,必须通过公司股东大会决议,并修改公司章程。
在紧急召开的股东大会上,此事果真掀起了轩然大波。
股东们就此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争论的焦点聚集在莉莉身上。
董事长已经拥有51%的控股权,而莉莉的投资已经达到10%以上,还想再要5%的股份,极有可能争取到20%的占比,她和董事长目前还是两口子,其他股东各抒己见提出了异议,坚决不予支持。
而月娥就是这份草案的拟定者,少数服从多数,她当然站在股东们一边,更何况里面也有她的全部心血。
莉莉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野心和胃口很大,她的控股比例提高,不仅利润分红提高,而且公司稍有风吹草动她都会知道。倘若哪一天老公跟她分道扬镳了,她再分他半壁江山,那她的股份可就举足轻重了,尤其还有小锋这根利剑插在当中,月娥那块股份迟早也是小锋的,而且他还是自己的干儿子,被她控制在股掌之中。要是老东西想把老娘给踹了,老娘就将他们连窝端了。
莉莉在心里默默打着如意算盘,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忽视这些细节,她在暗地里酝酿着又一阴谋诡计。但表面上她对谁都很体贴,都很关照,都很友好,从不树敌,她要搭建自己的帝国。
月娥则是那种高智商低情商的人,一根筋到底,不会拐弯抹角。一门心思为公司操劳,一不搂钱二不坑人,为人厚道,做事谨慎,员工中威信高,客户中口碑好,所以董事长认为她是左膀右臂,非常信赖她。
周末了,临近下班时,莉莉来到月娥的办公室找她,“嗨,老同学,这阵子忙得够呛,也该歇歇了,我代表董事长请请你们娘俩,都是公司的有功之臣嘛。让阿锋订好位子,同学们聚一聚,走吧,咱姊妹俩也该好好唠一唠啦。”说完,拽着月娥就要往外走。
“不行啊,莉莉,我都答应这个周末回家陪我爸妈了,小锋知道的,他外公外婆都惦记着呢,你们去吧,甭管我了。”月娥推搡着想婉言谢绝。
“缺你咋行呢,今晚我还把你老相好也叫来啦。你那个宋大根现在可不了得了,下海经商自己开了个广告公司,现在也是鼎鼎大名的大老板了。你的眼光真贼啊,好男人都让你占了,也不闪闪缝儿。”莉莉不由分说地拉着月娥的手就上了小锋的车。
席间,气氛很融洽,整个晚上都热热闹闹的。不能释怀的月娥和宋大根两个人成为酒会的主角,在一帮同学的起哄劝说下,都喝了不少酒,大家伙有意想撮合这两人,就变着法的找话题往一起捏合。
小锋心里很不悦,也很纠结,他和宋大根没半毛钱关系,也不认识他。这种场合真的很不适合他,来的都是叔叔阿姨,他一个晚辈,只有端酒倒茶的份,没人过来搭理他,无聊的很。
他悄悄地离开了酒店,谁也没有出来拦他。他觉着自己孤零零的就像一片叶子,随着冰凉的夜风漫无目的地飘来飘去……
我从何处来?又将到何处去?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回忆着在福利院里的一幕又一幕,回忆着与月娥妈妈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回忆着现在奢靡混乱无序的生活,他默默地流泪了。
他手里握着一瓶白酒,沿着江边的木栈道一步一步的往前踱着步子,感觉自己像幽灵一样,身体轻飘飘的,脚下轻飘飘的……
黑暗中,一双眼睛忽明忽暗地一直跟随着他。
小锋是怎样回到宾馆的房间里,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后来,晕乎乎的月娥也被莉莉送了进来。
倒在床上时,模模糊糊的觉着身边似乎有人,下意识的以为是她年轻时心仪的宋大根。女人不提伤心事不要紧,一提伤心事准醉,而且是沉醉。
可怕的是醉得一塌糊涂的小锋,还以为身边躺着的人就是魔鬼莉莉,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就变成了阴谋泛滥的舞台。
酒是个乱性的东西,再有定力的人,也会犯错误,更何况是两个受了伤害缺乏理性无助的可怜的人。悲剧就这样在莉莉的一手操纵下,在这个邪恶的夜里拉开了序幕……
隔日,董事长的桌上放着一盘录像带,是关于月娥和小锋的。董事长的脸拉得很长很长……
公司人事部门和纪检部门已经通知两位当事人,尽管这两人都没有来公司上班,但财务部门已经对月娥以及小锋的所有财务进行调查和冻结处理。两人是否涉嫌经济问题,还有待查证落实。
莉莉已经接管月娥的位置,并在公司上下发号施令,而且越来越丰姿绰约,在这座城市里呼风唤雨滋润的生活着……
善良的人,总也躲不过冷不丁不知从何处射来的暗箭。
生活中,暗箭总是令人防不胜防……!
黑土地上飘来痴情的歌
2007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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