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歌词一篇600--900字之间的关于野外驻训的个人小故事急需用

塞北鹰扬--我的YY版鹰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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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YY版鹰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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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本篇属于同人故事范畴。原剧集《飞虎神鹰》的内容大体是这样的:1949,上海,帮会和敌对势力比较强大,解放军某特务营营长燕双鹰(前关东游侠)奉命以帮会成员的身份来到沪上,几经波折,几番力战,胜利之时,一片仇敌血,佳人泪,洒遍十里洋场。
在鹰哥的众多红颜之中,余茹萍是最特别的一个,也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于是,我就未经过钱导允许,擅自续写了下面这个属于鹰哥和余姐的版本。纯YY。故事,就从鹰哥返回部队一年之后的某一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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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等待
1950,那一年,关东塞外,苍天别样的寒冷。
深秋的铁轨,从远方的铁青色中扑来,穿过了呜咽千载的河流上方新建的铁桥,在这小站稍作流连,就义无反顾的扑向另一侧同样铁青的天际,那里,更北的方向上,似乎正隐隐传来洪荒巨兽的低吼….
………………..
他静静地挺立在深秋的月台上。
他的部下和战友正在布置警戒,整个小站只有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子弹上膛的金属声和落叶扫过花岗岩地面的沙沙声在流淌。
这些声响,就像幽静山谷中的鸟鸣一样,更衬得天地寂寥。
任何人,看到他标枪般的站姿时,都会以为,他正在全神贯注于周围这一切。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自己的心绪,已经全然系在这铁轨上,正期待着那两条冷硬的钢铁能立即从远方传来哪怕一丝的震动。
风更硬了,他下意识的扯拢一下皮大衣。以前,他绝不会这样做,而是会任由寒意通透四肢百骸,冷,对他来说一向只有痛快。
可是现在,胸膛中驻入了那一脉温热,反倒让肢体更加敏感了…….
……………………………..
远方有多远?
茹萍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
120公里有多远。
十年萍踪,十年隐忍,无数孤独悲凉的日夜,都不如这短短行程难熬。
如果不是那个扎着两条小辫的列车员,也许就更难熬了。
她已经来给自己送过好几次热水了,每次看到她那关切的眼神,茹萍就觉得想笑。
那小姑娘一定以为自己疯了,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冷的北方,和满车厢的厚厚的暖暖的黑色灰色相比,自己的旗袍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或许,那小丫头还有对自己淡雅妆容的好奇和惊艳。
这,茹萍有信心。
今早,面对很长时间都没有认真面对过的镜子,她确认了很久,很久。
就这么一念飘去,突地,她如玉的脸颊上染出了淡淡红晕。
于是她立即制止自己想下去……
其实,行囊中也是有冬装的,临行前他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了她,塞外是什么样子。
不过,她不想让其他的服色掩盖掉那一半纯净的黑,一半素雅的白。
哪怕是一条围巾的遮掩,也不想。
那天,生死血火中,初见,惊魂一瞥时,自己,就是这一份颜色。
那是她的颜色,现在,更是属于他的。
(未完待续)
第二章 偶遇
车又停了。
广播说,这次的时间会比较长,旅客可以下车活动,听汽笛回来。
茹萍不想动。
好像也动不了了,身体突然间没了力气,软绵绵的,靠在车窗边,就想这么呆着。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怎么想到这个了?
作者会不会去向组织控诉,说自己糟蹋了他的诗句?
茹萍笑笑,带着对宋之问的歉意,侧过头去看窗外,尽量不让自己沉溺进软弱的渴望。
“前边不远处应该会有座铁桥吧,地图上查过的,他,就在桥那边三公里多一点的小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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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烟卷烟纸烟们甚至还有两只水烟袋们,显然都没功夫去想什么诗句。
播音刚结束,他们就都急匆匆出现在草地上,燧石火镰火柴打火机,远望过去,一簇一群的青尘飘荡,疑似炊烟升起。
很小的娃和不是很小的娃,撒尿,跑。大人们则会选稍远一点的土坡后面。
甚至有只鸭子从大娘的柳条筐中成功逃逸,惹得好些人在追。
比较普遍的,是对来年的庄稼、雨水和婚丧嫁娶的切磋。
心中有希望,快活劲就会往出冒,不把酒,一样可以话桑麻。
东北平定日久,就算有隐藏的敌意,也绝不敢轻易显露,与东南西南还在绵延的战火相比,与江南上海遗留的歌舞霓虹相比,这里的一切简单、粗砺、世俗。
又是那么真实。
&“那小丫头为什么看着我笑,脸儿还红红的?”
微微诧异之后,她立即醒悟,一定是刚刚自己失神的注视窗外时,眼睛中那份关不住的思念触动了女孩。
看她的年龄,也该是做梦的时候了。
她们真好,啼哭于苦难,成熟于稳定和新生,所有的梦都可以坦荡在阳光之下,单纯快乐的去追。任何时候推开门,再不用担心迎面而来的是子弹和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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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娟子头都不回,继续向车厢里张望,手肘却分毫不差的戳在身后那个弓着的脊梁上。
“她没你招人稀罕。”张同收拾好工具箱,直起腰,瞥了一眼。
“你咋知道我说的是“她”?”
一只猴子出现在张同的脸上,或许……是猴子的某个部位。
“我………”
“嘻嘻,没事,我都乐意看她,你就不用偷么的啦,啊。”
“啥呀,哪有你说恁么好看啊,都老秋了,还穿个旗袍得瑟,你瞅那里边儿,都没几个正经瞅她的……”
“啥叫没瞅,那是不敢瞅,她旁边那两座,下去之前,你没看都没声啦?”
“都睡着了呗。”
“哼哼,那是老爷们不敢瞅她,老娘们看着自己家老爷们不让瞅,都袅悄的使劲,老逗乐了。”
“那更不行了,好人家的女滴能恁么那啥………”
“恁么……,咋地啦?她指定是城里好不错的人家,兴许是在大学校里教书的女先生呢,你没看她的眼睛,跟一汪水似的…我小姨总看的那书,那里边的女的就都这样…反正我说不出那劲,就是一对上她眼神我就帮帮心跳,觉着我心里有啥她都能瞅出来……唉?你哪去…?”
“拉笛,发车!!”
“你以为你车长啊?!”
最后一句,估计哈尔滨都能听得到了。
本来准备往回跑的人们,决定该干嘛干嘛。
娟子恨恨的转过头,刚好迎上了茹萍含笑的眼睛。
“哎呀,她都听见啦!..”
其实听到的远不只茹萍一个。
听见又能咋地,哼?
反正现在又没几个旅客要照顾,娟子索性坐到了茹萍身边。
“姐姐,你叫啥?你冷不?我有一件新大衣,干净的……”
五分钟之后,茹萍就很全面的了解到:她有三位姨妈,一个舅舅,爸爸是最好的铁匠,妈妈会绣花,妈妈的妈妈家院子可大啦;刚才那个小伙子是她邻居家的独苗,八岁的时候还被她掐哭过………等等,等等。
……………………………………………………………..
“什么?有人要跳桥?”
“是,守桥的赵排长刚才来的电话,想请你……,那桥架上太危险,他说除了你,根本没人能上去救人,也不知道那姑娘咋上去的……”
他知道,那河很深,很急,掏河沙留下的大量深坑更是满布在暗流中的陷阱。桥又高,人如果从上边直接砸到水面,差不多就已经昏了,漩涡一卷,很难再救。
老赵不是旱鸭子,但是离身手敏捷的标准实在差得太远。
只会冲锋陷阵的人,遇到需要闪展腾挪的麻烦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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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好老赵去做善后,跳上摩托,他拧油门的动作,有些急。
就在刚刚,当他用脚死死扣住钢梁,抓住那女孩下坠的手的时候,他看到了身后呼啸的车窗中,那双惊恐得带了绝望的眼睛,也看到了那失去血色后近乎透明的容颜。
那一刹之间他几乎觉得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在剧烈的下沉………
“茹萍!”
快一点,赶回小站,告诉她,他没事,那样的情形他完全可以轻松应对,不用担心。
再快一点。
突然间他刹住了车。
因为,前方,有一片光芒,让他的心,微微酸痛。
浓秋野外,冷陌的枯荒中,她静静的站在那儿,纯净黑白,分外耀眼。
更灿烂的,是她明亮眼眸中激荡的波光,那使他几乎忘了呼吸。
“鹰………”
应该说些什么?
至少问一问,这段日子,他是不是过得很开心,很健康?
昨晚是不是也没有睡好?
或者,刚才的危险?
为什么找不出要说的话呢?明明有忍不住的笑,泪却在流?
她想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已经用最简单的方式,封住了她那晶莹红润的唇。
风悄悄躲开了。
还顺手,将草叶儿牵向另一边。
天地间,好一阵忘却了所有的-------
心跳渐渐平复,浓郁的缠绵却勾起了另外一些东西。
一年前,那个夜晚留给身体的记忆正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蚀骨的苏醒。
再不推开他,茹萍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不可以的。
这儿,实在,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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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有很多种体验方式,有些甚至很特别。
比如说:感冒。
曾经很久,抱住再多的被子也无法抵挡哪怕少许的风寒。硬撑着下床给自己倒一杯不算太冷的水,都有可能被突如其来的阴谋或者任务打断。
现在却可以懒洋洋捧着一本小说,躲在被窝里,伴着炉上铁壶的嘶嘶水声,偷偷的体会心头那份温暖。
稍微遗憾的是,他拼尽全力弄来的几本书中,只有指导员的《水浒传》可读。《牡丹亭》或是《红楼》,在这里属于奇迹,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
偏偏又看到第二十四回,想起当初自己从楼上扔下的那本书,茹萍就忍不住笑。
“余姐姐,一个人乐啥呢?”娟子一如既往的忘了敲门。
“想起一点以前的事,挺有意思的。你今天休息么?”
“嗯哪,今不跟车。给你拿来点红糖生姜……这本书我小姨也有!她不让我看。”
“她是为你好,这书有点太……不太适合小女生看。”
“怕啥的,我知道有个潘金莲,拿竹竿子打西门庆。”
茹萍笑出了声。
“余姐,你别笑话我啊……”
“不是笑话你,余姐是想起了以前,我也打过的,不过她打是无心,我打是故意。”
“打鹰哥么?为啥啊,他对你多好啊?”
这,跟一个小姑娘肯定解释不清楚,努力了一会儿,茹萍决定放弃了,还好,娟子也决定放弃弄明白了。
“对啦余姐,刚我来的时候,碰见那女的了。”
“就桥上,鹰哥救的那女的,今天她来找鹰哥了,好像………”
“好像?”
“你别生气啊,可能是我瞎说啊,她说是来道谢的,可我觉着,她看鹰哥的眼神,有点那啥……”
------你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有点那啥?-----
这句玩笑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她能察觉到娟子看着他时,那种带着暗恋的仰慕。
她不介意。
就像一个姐姐,不介意自己的小妹妹渐渐长大一样。
------那个女孩呢?自己也不介意她么?-----
------她那种青春正烈,又寂静伤感的美丽,自己真的不介意么?-------
不知道,只是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
不是怕什么被夺走,而是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来。仿佛某种宿命的等待,不知何时何地,却总能似有似无的预感着………
“别介啊余姐,我就那么一说。你可别上心啊!再说,你比她好看多啦!”
看着她涨红的脸颊,茹萍的心又回复了疏朗。
应该没什么,现在天地都换了新的,危机危险,都会一天天远去。
也许,只是自己太过关切,太过在意,有点小女孩似的嫉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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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待定)
他又忙了。
最近总有些遮盖的很是严实的火车在这里中转交接。偶尔路过小站,哪怕是离得比较远,受过训练的耳朵还是能告诉她,那些拉动的枪栓中,不是空的。
还总会有些人来找他,穿得很工人,很市民,却都带着天南地北的口音,和刀锋般锐的眼神。
-----这些显然属于机密,一个已经退役的前地下工作者、现在的普通会计师,不该打听。
茹萍也不想打听。
她的战斗,在取回档案到纺织厂报道的那一天,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的她,只想选一种喜欢的方式,安静的做了他的新娘,然后普通的生活。那些暗流惊涛生死一瞬的日子,再也不想去碰。
小城,刚好适合她的心情。
简单的街道,想迷路都难。又因是南北交通的辐辏之地,不缺热闹。
还有,市中心小广场上,那座古老得不知年代的钟楼,简直让一向钟情于建筑艺术的她,初见惊艳,再见倾心,打听之下,简直惊魂。几位耄耋老人都说,他们也是在三个月前才第一次听到它敲响,那声音,连他们的祖辈都没有听到过。
已经问过他了,把这残破日久的古钟修好的,是一位年轻的工程师,留洋归来不久的机械工程学博士。
-------新生,正充盈在每一处城市乡村,每一个角落,或许,还充盈在每个人的心头吧。
今天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小恙初愈,闲来无事。
她决定再去看看那钟楼。
一个人,静静地看,那些浸透了岁月磨砺的指针和雕刻;静静地听,齿轮等待多年之后又重新运转的声响;静静地想向,自己穿上婚纱站在那里时的的样子……
不会是一个人了,因为,有人更早。
一副画具,一台支好的相机,一个女子。
旁若无人,美丽得不讲道理的女子。
画的就是这钟楼,已经完成了大半,构图简练大气,用色饱满浓沉,不那么写实,带着点懒散的肆扬,却与画者那纤细的眉眼丰润的唇形成了绝妙的统一。
“看够了没有?”
“没有。你真的画得很好。”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女……”那女子回过头,看到茹萍,有些慌乱。
只是一刹间的慌乱,就立即恢复了淡然平静的神态。
极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除了在他或者杜马这样的几个卓绝人物身上见过这种能力之外,茹萍实在想不到还能在一个民间女子身上见到,她对她的兴趣更大了。
“你是余茹萍?”
“是我,你是娟子的小姨,对么?”
“你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们长得很像?”
“呵,是很像,还因为娟子说过你有很多小刷子,还有一台外国相机----就是这些画笔,和这台莱卡吧。我实在想不出,这么小的城里,还会有另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士也刚好有这些东西。”
“娟子说的不全对。”
“她只告诉我,你有多美,多温柔,却没跟我说你还有一双厉害的眼睛,和缜密的心思。”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
“没关系,我喜欢你。”她笑起来,那种懒散淡然一下子都不见了,就像春风化去去了冬寒。她伸出的手,也是纤细柔暖。
“我叫沈红烛,咱们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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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们可以聊得很好的,如果不是那声音……”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指还带着余寒,他能感觉到。
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很精致,很隐蔽,在茹萍听来,却是那么清晰可怕,一下子激活了她原本已经封存的那部分记忆。
也幸好她还保留着这份敏感,她才来得及扑到红烛的身上,才来得及在倒地之前踢起那块沉重的画板。
子弹经过了消音器,损失了部分能量,在穿透一公分厚的木板之后,变了向,贴着她颈边飞过,崩落在青石方砖上。
现在又到了他手中。
第一次,这样小小一块金属,会让他感到如此的恐惧,捏着它的手指都失去了血色。
&“别怪我,如果是你,你也会挡在她前面的,毕竟我也曾经是组织的人啊,”她仰起头,迎上他复杂的眼神,妩媚的,蚀骨的,送上了自己的嫣红温润,“看到你这无话可说的样子,我觉得我这次还真是赚到了,而且我决定了哦,这账,可是不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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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人向一个女画家开枪?用的还是如此专业的枪支?
那子弹是为了阻止她和她的相识?
还是要阻止画笔和相机的描绘?
一击不中,立即全身而退,连茹萍都没能看到杀手的影子,这是什么样的人?
难道这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城之中,会有什么深邃的秘密?
------这些疑问,他决定等一下再去想,她也是…………
“等等……她的名字倒是提醒了我,你得为我去买一样东西。要两只。”
“我知道……”
第四章 关山
“自制的?”
“嗯,做得非常精致,比我们所有的军工产品都精。”
“那就是说……”
“我们这里,不仅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精密加工厂,还有一位称得上枪械大师的神秘朋友。”
“所以,上级才会答应让你陪我这个普通老百姓来逛街。”
“还是这么扎眼的逛街。”他抖抖自己的风衣,又看了看她那件把身材衬托得格外浓丽的旗袍。
钟楼前,面对着他的笑容,茹萍心里一动。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什么呢?又像风中薄雾,一时无法捕捉。
她摇摇头。
大概是自己最近有点过分的敏感了吧。
不管什么事,有他去想就足够了。不能辜负了这美丽的阳光,和这珍贵的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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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的痕迹。
除了画板上的弹洞和青石上一点划痕之外,就再也找不到线索。
包括从弹道上判断,刺客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丝毫异常。
更没有意外。
好像这里从没发生过特别的事。
他直起身的时候,茹萍也收回了审视钟楼的目光,走过来挽起了他的胳膊。
“你看出了什么?”
“没有,只知道,它当初造得非常好,最近又修缮得非常用心。”
“它是文物,要进去的话,需要文管会批准.....”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先要去拜访一下那位工程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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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钟楼,他,这之间,有高深的机械学功力相连。
他想到了。
她,也知道他想得到。
美丽如她,偏又这般睿智体贴,上苍真的代他不薄……
“快走吧,你再这么看下去,我要脸红啦。”
其实,已经红了。
俏立寒秋,有玉人,浅晕微醺,惹得英雄醉。
哎,做个英雄真难啊。
再怎么说也不好直接醉卧街头吧?尽管他其实非常想那么做。
那肯定是不行的。因为还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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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机械厂,很好找。
总工程师更好找。
那里只有一大片新平整的空地,几间专业得让人诧异的仓库,和一栋西洋得不合时宜的小楼。
还有一个巴不得有人来看他的司徒振扬。
如果访客属于他看得上眼的那种,就更完美了。
燕双鹰和与如萍显然很符合要求。
符合得简直是求之不得。
纯正的锡兰红茶,紫砂的茶具,出现在那块被当做会客桌使用的大号绘图板上的速度,几乎和燕双鹰出枪一样快。
“你知道我们要来?”
“应该说,我盼着像你们这样的人来,越多越好,越快越好。这几个月,我闷的快疯了。”
“我们这样的人?”
“是啊,你们肯定不是普通人,特别是余小姐,她身上那种都市气息,我看得出来的,”司徒的得意十分充沛且毫不遮掩,“你们不会是来找工作的吧?。”
故意笑得很坏的人,往往有几分可爱。
司徒显然就是这种人。
还不出意外的是个话唠。
“一点不骗你们,我每天煮的茶,有超过75%都会倒掉,一个人喝不完啊!这厂子还在创建期,好容易有几个…嗯…学问好的,还都分配到不同车间了,还彼此保密,这我理解,各有职责嘛!但是,聊个天的伴儿都找不着……前些天更烦,工人都没有啊,什么都干不了,我干脆跑去把那个大钟修好了,总算打发掉了几个星期。现在好了,你们一定是带着问题来的,而且一定是很有趣的问题。”
他简直期待得像一位憋得难受的导师。
“问吧,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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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工厂后,茹萍看得出,他松了一口气,却起了另一种担心。
“来之前,你希望他有嫌疑,现在你却很不希望是他,对么?”
“你怎么看这个人?”
“嗯.....他很优秀,学识广博,脑子很快,还有点浪漫气质,他看到那颗弹头的时候,简直像在看艺术作品,我觉得他甚至是在嫉妒那个造它的人。”
“他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可能有点洁癖,在车间里还穿着那么正式的衣服,衬衫也是每天换洗的,不然不可能那么干净。”
“他精力很旺盛,有激情,做事很投入,应该是国家需要的人。”
“这样的人,现在太难得了.....”
“所以,你不希望他是我们的麻烦。”
“他有麻烦,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麻烦。我希望不是......”
“他右手上最近受过伤,很可能是刀伤。”
“刀伤?”
“而且,那还是一把很快的刀。刀长超过60厘米。”
“为什么不问他?”
“有些人,是会把任何事告诉任何人的,除了......”
“除了他的最深的秘密,或者,他觉得丢脸的事。”
“丢脸?”他侧过头,很有兴趣的看着她,眼中闪动的,是赞许,“你觉得那会是什么样的事?”
“你一定也听出来了,他的国语虽然很好,但还是带着一点点沧州口音。”
镖不喊沧州的沧州。
民风尚武,传承已久。
沧州的男孩子要是没学过武艺,那简直就像海边的人不会游泳一样奇怪。
--------- 一个很自信,甚至有些自恋的习武者,被人划了一刀,那可绝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对一个高手来说,就更不是了。”
“他是高手?”
“他端茶的手,他的坐姿,他移动时的脚步身形,都决不是一个普通武术习练者能有的。他的反应速度更是绝佳---你也注意到我故意打翻茶杯了吧。”
“这个,我真看不出。”
她笑了,有一点坏,有很浓的陶醉,“不过我看到了另一件事:你皱了一下眉。”
“的确,因为他看你的眼神,实在太没克制了。”他只能承认。
不管一个人多么的冷静深沉,一旦有了关心,那就再也没法子彻底淡然了,刀锋般的他,一样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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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担心不但没减轻,还更重了。”
“所以,我饿了,准备去找个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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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馆还真不远。
“红烛小厨”就在一条街之外,五分钟不到的路,简直像故意在等着他们。
碗很大,面很有嚼劲,汤清,味足。配上腌得极爽脆的萝卜黄瓜,再挑剔的食客也绝不会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加上还有那么一位进得厨房调羹汤,出得前堂不染尘的老板娘。
任谁想不满意,都实在太难了。
“我不是老板娘,我是老板。”
沈红烛用非常正式的语气介绍到,脸上却是温暖的笑意。
“打五折。可不是谢你哦,是请他的。”
“不是请我的?”
“不请。你的份要等明天,我在家里炒几个小菜,只有咱们俩。请他,却只有在这儿,面对着大街,才合适。”
如萍回过头去看他。
“我说过的,她是个很特别的人。”
“他也很特别啊,你的眼光,不错,很不错。”
在燕双鹰的记忆里,第一次有人用这般的目光打量他。
很认真,很仔细,很斟酌。
就和品评一件古董或是一件家具差不多。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个“愧不敢当先生”可以单独享受优惠?”
红烛的笑容渐渐隐去了。
她转身走回里间,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些东西。
朱红的古木托盘,一只青花小壶,四只翡翠杯。
如此雅致的东西出现在这市井小店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她的神态。
慢慢的,很珍惜的,倾出了壶中的酒。
好像是送了出自己呵护多年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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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对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军人,只是这儿新换的主人而已,和以前很多次一样。后来,不一样了,他们给这儿带来了新东西。就算是阴雨天,上街的,忙碌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乐。这让我更喜欢到店里来,更喜欢下厨、煮面,因为,看着那些来吃饭的人的笑脸,我开心。”
“所以,我要敬你,为了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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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借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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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深秋的雨,是淋不得的。
可茹萍不知道。
她习惯了江南丝雨的柔凉,习惯了在微微湿意中漫步,从没想过世间还会有这样的水,只一阵,便是透心透骨的寒。
4点离开红烛家,现在已经5点1刻了,她还站在这个小杂货铺的雨篷下,看着泛滥在各式屋檐上的水,享受着店家大娘泛滥的同情心。
好在大娘用的是劈柴,不是蜂窝煤,铁炉子没什么烟。
………………………………
“闺女啊,你还是进来坐着吧,再烤烤火,这雨啊,它一时半会停不了啊……”
不能再坐下去了。
晚饭时间将至,东北人家睡得早,打烊在即,不好再留。
大娘已经很正义的替她指责过了那个“让她这种天气一个人出门,简直漠不关心岂有此理”的婆家,现在,正准备开始教导她女人这辈子到底该生几个娃的问题,偏她又没法解释,自己的“婆家”现在穷得就剩下枪了,实在不合适立即生娃。
这样的话题,显然非常适合50岁以上精神康健的女性,一旦扯开,漫无边际,不可收拾。
就在她正踌躇于是冒雨跑回家还是要高喊“大娘饶命”的当口,天使出现了。
……………………………
素淡衣装,青布鞋,红油伞。
寒雨中款款行来,泥和水,竟似乎点滴不曾沾染。
还未看清容貌,单那一份气韵,已经足够动人。
连茹萍这深潭般沉静的女子,一见之下,都忍不住偷偷喝了一声彩。
---------好一个懒挽青丝恨梳妆的出尘佳人!
佳人未必是美人。
美人惹眼,佳人,牵魂。
50岁的,一样可以牵。大娘的注意力立刻转移,翻天覆地的找货物去了。
她要的,其实很简单。
火柴、信纸和香烟。
都是很怕水的东西。
却又是孤灯雨夜,最可能用到的东西。
茹萍的心头一阵季恸,那种连希望都不知去何处寻找的滋味,她知道。
-------这女孩,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是她?!
-------那天,她在车窗内几近冰封,而他,在水天之间,扯回了这女孩将逝的生命。
之后,匆匆的,远远的见过两次,她都是很正式的妆扮,很正式的态度,恭敬冷淡,仿佛迫不得已走走过场,别说脸上堆欢,简直连一点感激之情都懒得奉上。
茹萍几乎以为,那只是一个美丽的人偶。
想不到在这昏雨中独行,女孩却好像解开了束缚,激活了灵魂,一下子平添了别样的神采。
………………………………
“我没带伞,咱们又是同路,你可不可以送我一段?”
“不。不是一段,是送到家。如果你肯去我那儿坐坐的话,我就更开心了。”
………………………
小房间很干净。还带着点淡淡香水味。
“我一天打扫五遍,这几天懒了,四遍。”注意到了茹萍的注意,女孩自嘲的笑笑,“怎么,自杀过的人,还会有这个爱好,你觉得很奇怪?。”
一点都不奇怪。
无望得要结束生命的人,不小心被救下,又突然间遭到了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关心,她当然不好意思马上再死一次。
又无事可做,也就只剩下了洗洗擦擦。
“我听……说,你是来投亲的,还没找到么?”
“找到了,不过,他不认识我了。”
世间冷暖故事,循环得毫无新意,却又总是连绵不绝,“不认识”的过程千奇百怪因人而异,结果,大多一样苍凉。
…………………………………………
一般来说,包子是热的比较好吃。为了保持这热度,他来得很早,车也骑得很急。
准备敲门的手挺住了。
门锁上完好的霜露表明,昨夜她没回来。
室内没有凌乱或是其他异常,和昨天上午他们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梳妆台上的一行字。
刀锋刻出的字。仿宋体。深浅均匀。
城东木材场,入门50步,有一亭,右转40步,见仓库,正午,一人来。
…………………………………
12点,凛冽透骨,阴霾还不见散去。
废弃很久的储木场里,风舞枯枝。
堆垛着的烂木和被雨水浸过的腐叶,散发着淡淡哀伤的气息。
也像是死亡的气息。
推开厚重的仓库大门,燕双鹰就看到了那把刀。
刀长两尺,纤薄锋锐。
刀刃就懒洋洋的搭载她的颈边,泛着幽兰光华,衬着雪肤黑发,有种残酷的美。
美得让他心痛。
他的声音却冷静如旧。
“你还好吧?”
“还好,”茹萍笑得仿佛是在咖啡厅里等一个约会,“他还算是一个讲格调的人。”
很少有人能在燕双鹰的目光前保持绝对的淡然。
这个人能。
坚实修长的身材,没有丝毫赘肉。双手稳定干燥。一字浓眉下的瞳仁中,闪着比刀锋更利、比磐石更定的光泽。
这是个好对手。
如果他选的不是这种方式的话,燕双鹰也许会更加赞赏他。
他显然是有话要说,而且他显然很有耐心,还比较懂得理解别人,不介意他和她多说几句话。这本来是一种很高手,很自持身份的方式。
可惜,他选错了方式,更选错了人。
微笑还荡漾在嘴角,茹萍的人已经全力向后倒去。
刀锋就贴着她的胸膛滑下,滑向绑在椅子上的她的双腿。她似乎完全忘记了,那是一把吹毛可断的刀。
一刀,两段。
断的,是刀。
刀身和护手相连处往前一寸的地方,往往是一把好刀的重心。更是最容易受力折断的地方。
第一发子弹,就在茹萍全力后仰的同时,分毫不差的打在了那里。
如果,刀下的不是她,换成任何人,他都有绝对的把握一枪解决掉所有麻烦。
这次,不行。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麻烦”已经着地滚翻,避开了他的第二发子弹,然后纵身撞破封闭窗户的木板,消失在寒风中。
交手只一个回合,立即明了了自己和对手的实力,形式稍有变化,绝不恋战,不求有功,立即全身而退。好快的身手。好迅疾的判断。
………………………
“帮帮忙,等下你们再叙旧,先把我放开行么?这里被捆着的又不是一个人。”
………………………
第六章 &图穷
他很少会不好意思的,不过她会。
事实上,如萍的脸从没这么红过,把一位被绑成粽子的年轻女士扔在一边不管,还当着人家的面……这再怎么说也是说不过去的。
一激动手就不那么灵,解绳索就比较慢。
他也就只好帮忙了。
人在半跪着的时候,是最不容易对突发事件做出反应的,他和她的注意力又都在绳结上。
面前还是绑着人的椅子,遮挡了足够的视线。
这是个发起攻击的绝好机会。
第一波攻势就在此时,来了。
那是一顶竹斗笠,很旧,又厚又重,已经磨得润了。边缘处,却是一圈闪着诡异光泽的毒牙似地锋刃。
飞旋着,带着嘶叫的金风,穿过残破的窗洞,直扫向他的咽喉。
还有第二波。
另一侧的墙上有小洞。
四寸长黝黑的吹箭,就从那里,在幽暗光影中,无声无息的游来,轻灵得像梦的残痕,毒辣得犹如百世诅咒。
时机分毫不差,手法更是百中无一。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
它们虽然突兀,但并不算意外,以他的机警,还不会全然无法应付。
真正的杀机,在他最想不到的地方绽开了。
晨曦中花朵般的绽开。
灿烂得耀人双眼。
就绽放自刚刚解开绳索的女孩手中。
那不是花,是刀光!
刀,却比刀光还快,刀光刚起流动,刀锋已经到了他胸前。
三重杀法,就是三道劫,不死不休的劫煞。
绝没有人能在全无防备之下避开的。
因为他比所有人动的都早,都快。
绑缚虽然已经解开,却还有两圈绳索围绕着她和椅子。他扣住了那绳索,在她的手插入衣襟将动未动的时候,全力一扯------
她的刀,就连着人和椅子,都贴着他的腋下穿过,撞向了飞旋而来的斗笠。
吹箭,则在半空中碰上了迎接的子弹,夭折成一簇星花。
………………………
她费力的挡开斗笠,剁断羁绊。
然后,她就看见了硝烟还未散去的枪口,和他比枪口杀意更浓的眼睛。
窗外墙外,仍是寂静的,从没有过人迹似地寂静。
不过,如果你有和燕双鹰一样的耳朵,那你就可以听到那里,还有微微的心跳。
茹萍的反应的确慢了。
但是她还是来得及接住他抛出的枪,紧紧地靠住他坚实的后背。
………………………
“看来,你只要和我在一块,就躲不开麻烦了。”
“你躲不开,我又干吗要躲开。”
………………………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杀我?其实很简单,是你留给我的“便条”告诉我的。”
“我明明……”
“仿宋体是一种很难看出笔迹的字体,也恰恰是这一点出卖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写给我的便条为什么要隐藏笔迹呢,那是因为我可能见过你的字。一般只有两种人写的东西会经过我的手,其一,是我的部下或者上级写的,其二,是有特殊原因要写说明文件或是要签字的平民,比如,跳河未遂的。”
“便条?”
“留在你梳妆台上的字,我想应该是你被什么东西麻醉之后,她刻上去的。”
“你确定是我刻的?”
“本来我并不确定,但是那些字接着又告诉了我一件事。”
“是什么?!”
“是文化。“城东木材场,入门50步,有一亭,右转40步,见仓库,正午,一人来”,言简意赅,特别是“入,有,转,见”这几个字,灵活生动,没有很好的国文训练是写不出来的。我的那些同志,大多连报纸都看不全,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文化功底。那么,一个我见过签字的市民,有很好的刀法,有很好的文化,却要隐藏自己的笔迹,会是为什么呢?答案,你已经告诉我了,就是刚才那一刀。”
他接过茹萍点的烟,好整以暇的继续补充,“我还捎带着做出了另一个结论:你的帮手可能功夫很好,但不怎么识字,所以你不得不自己动手。”
“你还知道我有帮手?”
“是啊,昨夜的雨虽然不大,但是一个男人扛着两个女人走了这么远的路,衣服却都比较干净,你觉得很正常么?是不是一个人背着她,另一个打着伞?这样,就算被人看见,也会以为你们是在送亲人去看医生,对么?。”
…………………
“上一次在桥上,我本想把你一起拉下河的,在水里,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可你的出手太快,我完全没有机会。本以为这次我算计的已经很好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你不只有好身手,还有好头脑。”
她扔掉了手中的短刃,慢慢的走向墙角,从那堆乱草中,取出了她的伞,小心的擦拭。
伞柄很宽,轻轻转动,就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正在等着听。”
“我在你们那儿写的名字是木铭真,那到也不算是假的,不过,我少写了一部分而已。”她缓缓的,一寸一寸的拔出了伞柄中的长刀.
“其实,我姓杜。这理由,够不够?”(编者按:杜马,敌对高级特工,死于鹰哥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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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足够了,我只是奇怪,你凭什么认为可以杀了我?”
“刚才你躲过了一次,下一刀,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那么幸运。”
“那你又是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动手?”
“就凭我在这里埋的八颗地雷,只要我死了,我的人就会拉响它。你没有选择的。你不会想让她,也为咱们陪葬吧。”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如果我乖乖的让你杀了,你就可以替我送她回去?”
“她不会,”茹萍拔出了他的一把枪,推弹上膛,眼神却是柔柔的,“而且,我认得路。”
他很满意,索性把银枪也递给了她,还耳语了几句,貌似是在叮嘱她,小心走火什么的。
然后他拍拍手,说:
“可不可以让她先回去做饭,我饿了。我很少这么晚还不吃午饭的。”
……………………
杜姑娘突然觉得牙很痒。
看着那“混蛋刽子手杀人魔”好整以暇的德行,她就想直接把他撕成刨花儿,还有那个姓余的女子,虽说一副静女其姝的样子,虽说有那么一点点紧张,不过怎么看都像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
“哼,一丘之貉!”
他居然?!又点烟了?!居然还一副“不出敝人所料”的表情!
“你发音很准确,果然有很好的语言基础,没有读成“貂”。嗯,不错。”
“你闭嘴!!!”
……………………
“看来你很着急啊,要不要把你的几位朋友一起请进来?”
“什么?!”
“这里地上的尘土怕是有几个月没清理过了吧?虽然你故意的踩过许多脚印,不过脚印就是脚印,始终代替不了埋设地雷所需要的挖掘痕迹-----当然,如果你能把水泥、石板挖开之后又完全恢复原状,那我也就只剩下五体投地这一条路了。另外,从一开始你们用的就是江湖的方式,这也有两种可能:如果真是来寻仇的江湖人物,正如你们所用的武器显示的那样,连像样的枪械都没有,怎么可能拥有军火级别的八颗拉发雷呢?如果你们是敌对的军方势力,想要伪造一种仇杀的假象,就更不会为了一个特务营长动用如此大的隐藏力量,那简直就是在告诉当地政府和军队,你们来了,还是惊天动地的来了。”
他用很平易近人关怀备至的语气给自己的阐述作了总结: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我都不觉得你的朋友还有待在外面的必要,现在挺冷的。”
………………………………
就在杜姑娘不知道是该冲过去一刀劈了那家伙,还是该找块豆腐来自己磕的时候-----
有人敲门。
门本来就是开着的,那两个人站在门边,一人一扇,正正经经的敲了几下。
“鹤叔,小黄,你们……”
“阿真啊,戏法漏了,我们在外面也是喝风,还不如进来招呼啦。”
鹤叔并不太老,背微驼,脸上一如普通农民般写满,扁担横搭在肩头,腰间插着旱烟袋,如果不去注意那双精华内敛的眼睛,他就和阡陌间的泥土一样平凡。
小黄并不小了,细看之下,鬓边眼角,已有岁月之痕,此时他正在很仔细的拍身上的土。
“我就说这法子不行吧,你偏不信。没骗到人家,赔上了一把好刀,我还差点挨了一枪。这种天气在地上滚来滚去,很麻烦的啊”
“你什么时候说过……”
杜姑娘显然忘了现在不是一个吵嘴的好时机。
----我这是在报仇么?怎么和书上写的完全不一样?报仇不应该是很悲情,很雄壮很惨烈的么?现在,怎么好像……
……………………………
燕双鹰的眼神反而更凝重了。
那是一种少见的尊重。
对真正对手的尊重。
“白鹤高翔,地行君子黄之夜?”
“是我们。”
“见笑了,我这名字不好,怎么都和狗狗脱不了干系”(编者按:地行犬术是形意拳法的一种,狗,又叫守夜君。)
“真想不到,江南武术界不世出的两位高手,会这么看得起我。”
“过誉了,你这样的人我才是第一次见。我们的的底细你好像一清二楚,可我们对你却几乎一无所知。”
“我可不是君子,你见过一个回合就跑,还滚得满身是泥的君子么?”
…………………………
茹萍的手心在微微出汗。
她没想过这次的麻烦,会这么大。
她听说过这两个人,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早在30年前,高翔就已经名震东南武林。多少成名的人物,都在他那一式“半步鹤弹翎”之下饮恨。十年前,他更是一夜之间连战日本忍法、空手、柔道、剑术四门四大高手,杀三人,重创一人,然后带着那位被关东军扣押的学着,在数十名武装士兵的围捕下安然逃脱。
也正是从那之后,白鹤公子一去无踪。
小黄则是个很怪异的人。
地行犬术更是一种很古怪的武术。
至少有几十起刺杀或者救援事件和他有关,却从没人能找到真正的证据,他就像一只机警的猎犬,总能找到合适的猎物,又总能提前感知到潜在的危险,于是“地行君子”的名头越来越响亮,他却活的越来越洒脱,也越来越滋润。烟酒嫖赌,简直一样都舍不得不缺。
同样是十年前,他正在酒楼喝的大醉之际,突然心血来潮的开始练拳,又很凑巧的很不小心的一脚踹断了栏杆,连带着扯下了酒楼的匾额、灯笼和招旗,这团东西一点不浪费的砸到了楼下那群正在疯狂搜捕高翔的日本士兵脑袋上。他还撒出了一大把银元,每一枚又都飞得那么快,以至于可以深深地嵌入人的脑袋。
然后,他也不见了。
他们都是骨头很硬的人,也是真正的侠义之士。
他们不应该是敌人。
现在他们却分明是怀着杀意而来的。而且只有那种真正无视自身生死的杀意,才会让他们如此的冷静淡然。
…………………………
“我们和你本来没有私仇。说起来你也是为国为民的人,本来我们也算同道,可惜……”
“杜老总救过我们,还救过很多人,更救过很多我们这个国家不该失去的东西,一饭之恩要报,救命之情更不能不报。”
“我们都弄不清政局上的事,也从没想过要弄明白这里面的谁是谁非。”
“但是为了杜老总,我们必须杀了你。”
“或者,死在你的手上。”
“刚才的伎俩的确有些见不得人,那是因为我们原想让小真达成心愿,现在看来,我们错了,有愧光明磊落。”
“还因为我们小看了你,以后绝对不会了。”
“现在,我们是正式的挑战。”
“无论你用什么方式都可以,不必介意我们没有枪,我们是二对一,再要求你什么,就不公平了。”
“我们也不是只有拳头,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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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把枪,一黑,一白,在他手中。另一把,黑色,在她手上。
“我一直喜欢这两种颜色,也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喜欢。”
“现在知道了么?”
“不,不是现在,是一年前那天,终于让我明白了,原来它们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是那样完美。”
“那是你见得还不够多,也许,还有更好地选择呢?”
“舍不得换了,再说我很懒的,也不想再换了。”
“可我换了啊,我现在只要这一种黑了……”
“如果我打输了,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她笑了,风轻云淡,了无挂心。
“不能,也没有必要了。输赢,都是咱们两个人的事。”
(编者按:鹰哥和余姐第一次相逢,是在一趟子弹横飞的列车上,那一天余姐的旗袍,一半纯黑一半纯白。)
………………………
高翔在等。
即将面对的这个对手,身手枪法都是多年来仅见,在这方寸之地,本就缺少腾挪的空间,动上手生死立判,现在他需要格外的冷静。再说他不善于告别,更不善于叮嘱,那一向是小黄的工作。他也只好等了。
小黄满头大汗,要他解释清楚“你的程度根本帮不上忙,只会添乱,所以你必须在旁边看着”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后,他只好用了最伤害杜姑娘自尊心的方式:“不想我们死在你手里的话,你得就站在这儿!”
………………………
杜铭真的心在下沉,不是因为什么自尊受损,而是因为恐惧。
太快了,他们的动作几乎无法捕捉,但每一次攻击都足以摧毁一个生命。原来,杀人或者被杀,都可以这么惨烈……鹤叔的弹翎手只一击就可以让碗口粗的树木拦腰折断,现在,已经三次打在了那人的身上,他却只是晃了一下,而他的拳头就像铁锤一样同时砸在了鹤叔的胸口,几乎,几乎可以听到,骨头摩擦撕裂的声音。小黄明明已经绞住了他的双腿,换做以前,敌人只有哀号着倒下,可他却只是噙着嘴角的血,疯狂的反击,反倒是小黄怪叫着弹了出去……
手为什么这么抖,为什么这么冷,明明忍不住要加入战斗的,腿,却为什么一动都动不了?
-----对面那个姓余的女子,一定更害怕吧?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望过去,看到的只有用心梳理过的鬓发,和,静如潭水的眼眸。
12发子弹打光,与刀沿斗笠和飞蝗般的钢针透骨钉一起星散跌落的时候,茹萍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恐惧或担忧。
既然你带着我去战斗了,那么,我就捧着你守候吧。生死又有什么了不起,总会来的,哪一天,又有多大的区别呢?我要求的只是晚几分钟,在你倒下的时候,能拥你入怀,告诉你,等我一下,我就在你身边,会和你一起沉入,那属于我们的浓黑,一起等待下一世晨光的亮白。如此,而已。
……………………
喘息,越来越沉重,血滴下,和着尘埃凝结成深褐。
要胜了么?他们还挺立着,他却连站直很困难了。
杜铭真的眼睛亮起来,握刀的手,重新注入了兴奋的力量-------
“不可以。”小黄擦着血,抬手止住了她的脚步。
“他明明已经……”
“我们,输了。”高翔在咳,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得五脏似乎都挪了位,咳得渐渐弯下了腰。
“鹤叔,你!……”
“他说的不错,我们是输了。”
他打出的子弹,有八发是为了抵挡攻击,有四发是为了伤敌,但没有一发的目标是真正的要害。他那样的枪手,面对他们的杀招,两轮反击,居然都只为伤,不为杀。
这,别人看不出,他们能。
“你们没输,是平手。”
只有她知道,他有多虚弱,要靠着她的胸膛才能挺直身躯。
但他的声音依然是冷淡的,冷淡而从容。他本就是个骄傲的人,一直都是。除了她,他不想从任何人那里得到容让或是认可,没有这个必要。
终于咳完了,高翔常常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伸了一个懒腰。
“输就是输,你不会觉得我们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吧?我只是希望,下一次,你不要再手下留情而已,好好休养,很快我们会再见的。”
“走了,如果下次你还能赢,我请你喝酒,喝完了,再打。”
………………………
他是等到再也听不见离开的脚步声之后,才倒下的,沉沉的倒在她温柔的怀抱中。
………………………
三个小时,任腰身双腿渐渐麻痹,她就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他的眉弓,眼睑,和冷峻的唇角。
风更紧了,稀疏但迅疾的雨点打在铁皮屋顶上,阵阵颤响。透过窗口,已经可以看见,远处民家的炊烟升起。
“我真的饿了,到吃饭的时间了么?”
“还没呢,想吃什么?红烧肉好不好?”
“行,可我的津贴快花光了。”
“我带了2个月的工资来,这里的猪不会比上海还贵吧?”
“不会,而且这里的,更新鲜……”
…………………………
好亮的太阳。
透过厚厚的遮挡仍有这样的闪耀,她那柔美轮廓都被镀上了一层微芒,衬得黑更浓沉,白更璀璨。多久没这样睡过了?似乎二十年来的刀兵血火,都是上辈子的事,只有这眼前的柔情才是真实的,已经陪了自己这一世。
骨头还是疼,不过看到那双眼睛中微微的红,心的颤,更强烈。
他伸出手,想触碰一下那满月般的细腻。她躲开了,笑着转身,尽快的拉开了窗帘。现在还不能让他动得太厉害的………
…………………………
“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昨天我不让你向上级报告?”
“你是想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吧?”
对于高翔那样的人来说,一夜之间,足够消失得很彻底了。
“嗯,虽说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他们只是寻仇,身后就没有其他的势力,但至少现在,我相信他们。”
有些人,相见短,相知却可能很深。
“而且如果能化解了仇恨,他们也是很好的人。”
“下一次,你还会不会……”
“不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红烧肉是不是早就凉透了?”
第九章& 擦肩(待定)
张同很倒霉。
好不容易盼到轮休,就被娟子勒令去一趟哈尔滨,取回前些天茹萍跳下火车时遗忘在车厢里的行李。
去就去吧,反正他已经习惯了铁轨上的日子,更习惯了她,所以他连一句“为什么是我”都没问,就跳上了火车,当然他也顺便忘记了应该带过去的某些东西,比如:介绍信。
当娟子发现那个信封懒散的、整洁如新的躺在他家五斗橱上的时候,张同已经在敲哈城铁路局招领处办公室的门了。
更倒霉的是遇到了一位除了公事公办什么都不愿意琢磨的管理员。要么本人,要么介绍信,其他免谈。
他是空者手出来的。
一边走路一边想和走路无关的事是件很危险的事,尤其是在大城市的街头这么做,所以中医院骨伤外科的医生护士一致认为,他的崴脚程度是可以很欣慰地接受的,并劝他事后去谢谢那位刹车踩得非常及时的司机,听说姓雷。
惨叫得露出獠牙很是有损东北爷们的形象,但是,不管了,反正她又不在身边,真疼啊!
还有没有更更倒霉一点的事情呢?
他没钱了。虽说她点名要的那种红肠的确很香,但是不能用来付医药费,也不能换车票,他的列车员证又属于另一个区段,不享受通勤待遇。
……………………………
“他为啥不姓“饭”?”
看着娟子臭臭的俏脸,茹萍努力克制着,把那口茶正常的咽了下去。
“因为他想的不是他自己吧。”
“我就顺口说说,以前吃过那香肠,挺好吃,他就跑去买了一大包,等我倒那儿,还不臭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用陪我。”
“那哪行啊!那饭桶有180斤,现在还瘸了。你还得拿箱子……”
………………………
原本茹萍是不太放心离开的,不过燕双鹰一向钢浇铁铸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似乎已经不那么需要全日制看护了。
也根本看护不成。
一周不到,连发枪击案、袭击军官案,即可能牵扯到潜伏敌对势力,又有江湖人物参与,这些显然都不是刚成立的小城公安部门能够应付自如的,有些更微妙的事,他们甚至不允许知道。而他,作为驻军高级特工人员和当事人,都责无旁贷。
两个女生,也就只好一起动身了。
………………………
“我知道不该问的,可是,上级不派些得力的人来么?你现在这样……”她在他口袋了塞了些钱,“我找过红烛了,这些天帮你改善伙食,你就别去食堂了。”
悄悄地温暖,悄悄地流动在她的手上。
他的身上。
站台上的冷风都停歇了一阵子。娟子费力的把眼睛挪向另一边。
他笑得有些不舍,却还有一点得意,凑近她的耳畔,就像一个丈夫在叮嘱远行的妻子注意旅途安全,但他的声音却透出不易察觉的兴奋:
“组织上已经有安排了,今天我在这儿会见到两个人。一南,一北。”
她差一点喊出来,用了极大地力气,才维持住耳语的音量和应该表现出的正常神态。
“青峰潜龙?!”
………………………
车已经开出几十里了,茹萍埋在心里的惊诧仍旧难以平复。
她实在想不到,麻烦会这么大。
---居然,上级会派这两个人来。
---他们不是特工,更不是江湖人物。却可以让太多的敌人、恶人闻风丧胆。
郭青峰,陈潜龙。南青峰,北潜龙。
他们都是世家。
近百年来最有名的两个捕快世家。
………………………
清代中后期,有一次承德山庄失窃,临时御书房的珠宝不翼而飞,案头那本珍贵的宋版论语也被撕去了三张。要命的三张。极少有人知道,那上面看似正常的眉批点评中,传递的是事关家国的军情。
阁部,皇族,军队的最高层,几乎每个人都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这些结论互相矛盾又各自都有强大的支持者。力量,欲望和最深的隐秘交缠在一起,一时间几乎天崩地裂。
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捕快,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之下,被推荐,来到了他原本绝不可能进入的皇家宫殿。
他仔细地查阅了掌握的资料,又平平淡淡的问过每一个护卫仆役。用轻松得甚至有些散漫的步子沿着失窃案发生的建筑周围走了一圈。
然后他找了一间小屋,把自己关在里面,整整12个时辰。
就在屋外的各种力量即将失去制衡的时候,他出来了。
他的结论更让所有人魂动心惊,又大失所望: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盗窃案,犯人是个身手不凡头脑也不凡的小偷,但他对政事军情毫无兴趣,他地形不熟,进错了房间,那几页纸,是因为他突然内急,拿去做手纸了。他的另一个“作案现场”应该就在某处,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那三页肯定已经面目全非的纸-----
…………………
能在这样的高压下得出如此的结论,并坦然淡然的说出来,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又是需要多大的智慧?
没有人相信,又不能不信,因为在他的指引下,那三页纸被很容易的找到了。
窃贼很快抓到,他叙述的盗窃过程,更是和那捕快所推测陈述的毫无二致。
何处伏身,何处潜入,何处开始迷路,以至于往返几次连跌落了问路飞蝗石都不知道,何处不小心踏碎了一片屋瓦;原本目标是府库,如何引开护卫的注意,又如何因为耽搁时间过多而不得不放弃府库的坚锁,再就近对书房下手,如何选择更容易卖钱的小块珠宝而不去拿那几件国宝级珍品,如何内急撕书,又如何选择最隐蔽的树丛……
那个捕快,姓郭。他老人家高寿百岁,一生唯一一次对别人的赞许就出现在他生命将尽的时候,称赞的就是他的小孙子,那年还不到8岁的郭青峰。
“此子之才,过我多矣”。
当时没人相信这句话,只把这当做一个老人对后辈的期许。
不过没用多久,大家就相信了,而且觉得,郭老说的,毫不为过。
&&&&&&&&&&
(编者按:此处描写的案件是参照近代真实案例改编而来,那位捕快的原型记得应该是现代名探郭应峰先生。一时仓促,未经求证,如不是,致歉。)
……………………
没人夸过少年的潜龙,因为他根本就没提过自己姓陈,更没人知道他来自那个家族。
当他25岁的时候,他经手过的大案已经比很多名侦探几辈子办过的都多,都离奇。
直到他一个人,押着那伙横行北七省谁都没办法的大盗,施施然走进警局的是时候,匪首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你不愧是姓陈的,你爹都没做到的事,你做到了。我输得不亏。”
然后他也就只好承认自己的身世了。
关东陈家。“一入陈家眼,今生来世再难逃”的陈家。
……………………
他们,居然一起来了!
上级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现在连鹰都还不知道的事。
难道是,连他都无法完成的事?!
“余姐,咱们最多两天就回来啦,你看你那样……”
“我现在只想快一点回来……”
……………………
“你是和我一起等老郭,还是自己先去吃东西?一般你填饱了肚子以后,话会少一点。”
“一起等吧,老郭准又是带着半个车皮的设备来的,他算准了这里会有苦力,我又实在不忍心让你这个伤员一个人帮他抗那些大包。”
“至少他会老实的呆在自己的车厢里。”
-----而不会像某人那样,从车头溜出来。
………………………
包不算太大,也就只有5个而已,每个也就只有30斤上下而已。
“我一直搞不懂,你瘦成这样,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拽上火车的。你破例让别人代劳了??”
“很简单,首长和他的警卫员都比我壮。他们也不能算彻底的“别人”,我也不太合适拒绝他们的好意。
老郭擦着眼镜,用一副天可怜见好人有好报的表情看着两个满头水珠的壮汉。
“不不,手杖就不劳二位了,还是我自己拿着吧。小鹰啊,午饭订好了是吧?我跟上级说,明天就开始工作,所以,今天是可以喝点酒的,你们这的高粱酒,味道很不错。”
………………………
第十章 小妹(待定)
顾家,是一种很好的传统。
“顾家酒店”却并不是很想鼓励大家都回去秉承这一传统。就像很多顾左右而言他的事情一样,她其实更希望大家在顾家的同时更多的顾她。最好只顾她,不顾家。
她显然做得比较成功,那一派考究,即便在大城市也能算得上体面的小楼,本就已经很有吸引力了,何况,还有柜台后面的小妹。
小妹姓顾,顾小妹。
顾盼生辉,明眸皓齿,浓艳欲滴的顾小妹。就是这家店的主人。
这两样加在一起,足以勾住很多人的眼球。
燕双鹰的眼睛当然是从不会注意这些的—--除非是很久,至少一年以前,或者,案子需要。
老郭一般也不会,毕竟,大家都说郭嫂是个很传统的人。
但是潜龙会。
灶王爷在小腿上办公的年轻男人,谁不会?
他立即就决定不往前走了。
老郭无可无不可,反正他又不扛行李。
结果就是,可怜的前关东豪侠、现在的堂堂副团级特务营长燕双鹰同志,不得不先把自己那份大包扛上楼,点好菜,然后驾着秋风赶往红烛小厨,去解释取消预订酒菜的理由。
…………………
这个取消,难度还真大。
酒坛子的泥封已经打开,鸡和肉的成熟度也刚刚好,更重要的是,红烛小厨今天压根就没做别的生意。
“昨天晚上茹萍刚要我安排你的饭,今天早上你的小兵就来告诉我你要请客,所以我就觉得这一定是一次比较重要的宴会,比较不希望别人观赏……”
老板娘,不,老板,斜着凤眼从他的头扫视到脚。
“所以,看来你得自己把这些东西吃下去了。不不不,不吃的话,我不会收钱的哦。而且我还会告诉她,就说你邀请的人不敢带到我这里来。”
他一向是个冷静的人,也一向不觉得自己的脸皮很薄。也从没把“威胁”当过一回事。
但是………
同行不一定是冤家,但两个年貌相当的女同行之间不是冤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舍此为彼的理由极不好明说,一旦说出来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再考虑到顾家酒店的实际情况,至少潜龙不会很快吃完,赶回去结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
要留下来的理由和要离开的一样,找,总会有的。
……………………
错误,总要一阵子才能发现。
当他发现,今天想喝酒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我一直奇怪,她为什么要找你?像她那样的女人,本来不该属于任何人的。”
她看着他,不再像是品评器物,如果一定说像,那也是像在欣赏一件洗去蒙尘的唐彩或者汉陶。
“娟子跟我说过很多次,说你有多厉害。我没当一回事,男人本来就应该厉害的。”
“后来……认识了余茹萍,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就猜,你会是怎么一个人呢,居然可以让她那样的人,为了你,放弃上海那么好的地方,千里迢迢来到这儿?等我见到了你,我发现,你真的很特别,很奇怪。”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用那样的眼光看我。他们都是……嗯,就算不是色迷迷的,也是偷么的,有一点鬼祟的……”
“可你不是,这几天,不管我是去找她,还是你受伤之后我去看你,不管我怎么刻意的打扮自己,你看我的眼神始终是……就是好像我是这酒杯,或者一碗面……不,面你还是想吃的,应该是装面的碗才对……”
“是么,我怎么觉得我一直很平易近人呢。”
“对所有人都是么?那么,可不可以也给我一次平易的机会?”
“她回来之前,让我来试一试代替她……嗯?你也会逃跑的么?……”
“不,我的朋友在等着我结帐。”
他的手已经拉开了门,她却动都不动,偎着桌子,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杯盏。
“你认识这酒杯对么?上一次我用它敬酒的时候,你好像有一点吃惊。你见过它,你又是在哪里见过的?是不是在落凤丘?那天,接住我的人,是不是你?”
窗外,他渐渐远去的声音,依旧一片固有的淡然平静:
“喝醉了容易认错人,这很正常。”
………………………
----------1933,也是秋天,关东落凤丘。
叛逆高手木万筹,在等待他的对手。一个从年龄到身手,怎么都看不出危险的对手。
他本是倥侗派不世出的奇才,激战无数,从无败绩,一向只有他找别人的麻烦,很少会有麻烦来找他。不过,自从他投效东瀛之后,他手上沾染的华人爱国者和武术家的血越多,他遇到的挑战也就越多。
那天,他等来的人,叫沈望。长白快刀第十五代掌门人,沈望沈中原。
沈中原是带着一个人和两样东西来的。
他的还在幼年的小女儿。
一套碧血玲珑盏,和,一卷芦席。
他和他的三位好友,就当着几百名观战的人和日本驻军的面,斟酒,拜别,托孤。
那四杯酒,堪称荡气回肠,然后他转身浴血苦战,身被十数处创伤,终于………
可惜,就在他抓住了那个机会,将要一刀砍下的时候,他的某位朋友,用极隐蔽的方式,把那个小女儿,推向了围成擂台的刺刀!
沈中原最后还是赢了,他用已经破碎的右臂钳住了木万筹的逆浪锥,同时将自己的半把残刀送进了木万筹的咽喉。
他还有斗志这么做,那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用自己的身躯,隔开了女孩和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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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饮尽杯中酒。
“既然碰上了,我就不会让你再跑一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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