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违章,反无人机机飞过来投影警察,宣读违章的画面是哪部电影?

《宇宙探索编辑部》获得的赞誉很多,本着“希望越大、失望也可能越大”的杞人忧天型预警,我在去看之前,有意降低了点心理期待。何况,就自己的观影口味而言,大量镜头晃动下的伪纪录片形式实验,一直属于不太能戳我的菜。但我只能承认我被打动了,我收下了某种,零落成泥间犹在心游太玄的,极致的浪漫。零落成泥、心游太玄,这俩词之间反差太大。反差太大的构词法,不就容易接近浪漫吗?比如“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比如”方寸之间的宇宙”,再比如“生如蚁而美如神”——对了,孙一通顶着铁锅的造型,实在太容易想起戴上牛仔帽的顾城。继续使用“反差构词法”:这电影起于一份“骄傲的自我嘲弄”。自嘲嘛,大凡不得志的理想主义者,必须掌握这技能,才能与周遭的众生共存:在你们笑我之前,我赶紧狠狠地笑自己。最看不上眼的、连太阳神是谁都搞不清的赞助商,你忽然觉得,可以向其索要调研经费;最珍视最当宝贝的、连拉开帘子展示都生怕糟践了的宇航服,先是险些对你要了命,后是终归帮你卖了钱;演讲布道,底下只有精神病人来听,而且,还没好好听;总被提起的暖气费电费;硅胶做的天外来客尸体;外星人骨头一会儿拿来赶狗一会儿拿来喂狗;每次出差都上演神经病大聚会;酗酒的旅伴昏厥次数超过脑电波接收者;好奇心少女童年的UFO竟是对街的霓虹……所有这些,都是自嘲,都是“我赶紧狠狠地笑自己”。甚至“宇宙探索编辑部”这个标题,也有浓厚的自嘲感:后三个字的塑料人工味道,拆解了前四个字的星辰大海——以为真在宇宙探索,其实都是编辑部里几篇烂文章的一厢情愿。还有那个费用捉襟见肘的、被迫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艺术的《流浪的球》剧组,他们近似友情客串的横空插曲,更是构成了某种创作者的自我映射:导演就差没直接宣布,我就是要用那位“只会找外星人的傻逼”,来暗喻本人这个“只知道拍片的傻逼”。然而,这里存在一个极微妙和极辩证的人性拐角:那真正会被拿来自嘲的东西,往往是你真正想要彪炳的东西,至于真正让你自卑的问题,并不会真正进入自嘲的修辞表。就好像自古文人都在拿穷拿病自嘲——因为他们其实穷得很理直气壮、病得很自我欣赏,但没见太监拿性自嘲的——因为他们真的很在乎、很不愿面对。所以自我嘲弄前面的冠词,是“骄傲”——至少也可以是“傲娇”。于是,电影毫不吝惜地展示着“蠢”,结果你却会惊觉“蠢”也很容易招人心甘情愿地传染并入坑,因为“蠢”也自有一份性感,“蠢”也会如春日潮水般理直气壮地涨满、漫过用自作聪明所筑起的堤岸。什么是喜剧?喜剧就是,我看着比他们聪明一点,我又看着他们这样像我自己;就是我看着他们那么蠢,但我好想也那么蠢一回,因为我骨子里恍惚也藏着这样一种蠢。刻舟求剑、买椟还珠、守株待兔、缘木求鱼,原来都可以是褒义词。当然,它还有另一重支点,确切说,还有个不太一样的后半程。与“宇宙探索编辑部”这一中文名的自嘲感不同,它的英文名很圣洁,或者说,和另一个很圣洁的古老经典隔空互文。它的英文名是《Journey To The West》,OK,这是《西游记》的英译标题。果不其然,在病院走廊、在成都街头、乃至在洞穴前日光中的孙一通剪影里,“孤独的孙悟空”意象频繁现身、无所不在。外加几个主要角色的数量、队伍构成和三三两两松散列队行进于山林间的视觉画面,以及他们的姓氏,全都太《西游记》了——“唐”老师,“孙”一通——anyway,这唐,既是唐僧的唐,也不妨是唐吉诃德的唐。根据孔导所说,这是从剧本创作阶段就刻意为之的,正是以现代的视角去诠释《西游记》的某种精神内核:“电影的故事与《西游记》的本质是相似的,都是在讲述一个人抱着宏图伟愿,带着他的伙伴,以及各自的困惑踏上寻找答案的旅途。”结果就是,类型要素就此发生了变化,叙述动能从主人公和整个周围环境的摩擦与碰撞,变成了他向着自然深处的一头扎入,于是,喜剧(自嘲)的逻辑基础没了,换作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哲理性。 “骄傲的自我嘲弄”,转入“感伤的自我认同”。生活受困眼前的苟且,是一场黑色幽默。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就是一场且行且歌。讲真,第三章和第四章都有点像一首MV。不过,也可说像是亲爱的客栈+向往的生活+变形记+极限挑战+跟着贝爷去旅行。科学的无解,解决在写诗里—— 有趣的是,诗作为文科生的表达,明明应该比科学理性更加具象,但在人物的内心里,一场远行的疗效已经是:抽象回归了具象。 影像也在加固这份具象,那么“一不小心就彻底魔幻现实主义了”的设定,背景里所有旁人的状貌却都异常真切,村民、邻居、路人、乘客,还有城镇与乡村,它们貌似远比第一章节里的大都市,更接近近在咫尺的红尘。反正就是,一切又从科幻轻喜剧变成了公路片,变成了“在路上”的样板操作:用往前走来往内走,一点点走入、拷问、直面并填上心底的深渊,莫向外求。所以电影最后给出的,也不过是一个晚间公众号推送级别的、平平无奇的价值观:“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而存在;只能到这,只能转身,但看到了整个宇宙的轮廓;答案在每个人身体里;接受自己是宇宙之诗里的一个文字,就与生活和解了。与其说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如说终于放下了什么。孙一通最后的诗歌成了有力说明,无数句的“带走XXX”。倒好像是,你理想的和解尾声,在于你不再于众生之前咬死理想。倒好像是,你最该放下的困惑,来自于你如何接受“之前所坚持的一切背后其实很虚无”,来自于你敢不敢承认“其实你早已经不再相信”。 这近乎走到了电影前半程的价值背面。 这是在“骄傲的自我嘲弄”转入“感伤的自我认同”后,又转入了“强行的自我回答”。最后说一下开头提到的“伪纪录片形式”。伪记录是在营造粗糙的真实感,可它的整个剪辑风格和配乐风格,它的跳切与抽帧,乃至它的作者性,它掩在土味民科背后的文艺青年氛围,分明与伪纪录所默认提供的真实感全然悖反。 伪纪录片是把观众的站位收窄为在场的限知视点,可它仿佛还是一个全景上帝视角的文本,模拟出的那个第三方跟访者始终身份不明,孙一通对着镜头交流“你也把眼睛闭上” ,表示此人确切存在,但到了只剩唐老师孑然独立的程途末段,你怎么去合理化摄影机背后还有没有另一个人? 这还是拧巴与不协调,一如电影前后半程间的拧巴与不协调。不过,我还是要说,这种拧巴与不协调,这种总能在终端走向另一个相反维度的骄傲和傲娇,依旧给了它无数种自相矛盾的气质:简洁又盛大,克制又放任,扎实又荒诞,外壳粗糙又内里细腻,贴地匍匐又御风飞升。 拧巴、不协调、自相矛盾,原来,也都可以是(某个角度里的)褒义词。就和它的主角一样,困在自己打造的城寨里,用一些最苍茫浩瀚又怪力乱神的目标作为防线和掩护带,屏蔽越来越无趣的时代,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既看见自己的无用,又相信崇高与我同在。至于那个目标本身,反倒无关紧要了,你说是神与佛菩萨也可以,你说是地外文明也可以,你说是毒蘑菇的致幻体验也可以,你说是抑郁症基因和女儿死亡的创伤后遗症,也可以。毕竟,我们的文艺里,有太久不曾认认真真地,去讲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当然是世俗意义上)的故事。 电视机里的雪花是洪荒初绽的余晖。 这一代孩子,大概也没怎么看到过电视机里的雪花了吧。开篇的旧日影像虽然“画质感人”,年轻时的唐老师却明显饱满而意气风发,那是整个社会最自信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好像所有人都认定所有事情都存在确切的答案,一切未解之谜都将在未来解开。 那个瞬间,有多幼稚,就有多让人怀念。 作者信息:微信公众号:邵邵的私人书斋新浪微博: @聆雨子 豆瓣&知乎ID:聆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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