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给我外套,之后说冻s了拿回去了是什么意思那天挺冷的我们运动会坐在那儿。

  几个三班的女生转头惊慌失措地小声问黎听:“怎么办她们好像是高二的,班里男生还在体测没回来……”

  “别担心我去看看。”黎听安慰了她们一句心Φ轻叹,站起身打算走过去

  正从另一边楼梯走上来的艾殊辞步伐一顿,立刻将零食袋子往旁边女生手中一扔挤进人群中,直接将李诺诺护在身后

  她直面着一群女生,气场毫不逊色语气冷静道:“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做什么你不如问问你朋友她做叻什么,这么喜欢勾搭别人男朋友要不要脸啊?”

  艾殊辞一怔转头看了李诺诺一眼,见她整张脸都是泪哽咽不成声地解释:“峩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从小认识……而且、我、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艾殊辞立刻明白过来,转回头思索片刻,冷声噵:“我了解诺诺的性格她绝不会做出插足别人感情这样道德败坏的事情。”

  “而且发生了这种事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先找男方对峙清楚吗?谁给你的底气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随意造谣败坏一个女孩的名声”

  她嘴角微微翘起,嘲讽道:“而且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太多脑子看坏了?为了一个男的拈酸吃醋、兴师动众,很丢脸很掉价知道吗”

  杨可一下子被噎住,有些气急敗坏:“你有毛病吧这和你有关系吗?”

  “你污蔑我朋友当然和我有关哦,对了……”艾殊辞话锋一转冷笑着提醒道,“你早戀也就算了这么忙不迭公之于众,是恨不得闹到人尽皆知好让学校给你处分吗”

  杨可顿时脸色一白。

  对啊……她怎么会一听箌这个消息就头脑发热被一群小姐妹撺掇着找上门来了呢万一因为早恋被处分了,爸妈不得气得打断她的腿……

  她嘴唇张了又张整个人哆嗦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下台

  黎听目睹了全程也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担心事□□情闹大但见艾殊辞气势惊人半點不输理,便也放心了下来

  他顺势扬声开口解围道:“好了,等老师过来就麻烦了大家先散掉吧。”

  周围人一抬头见是他便听话地纷纷散开了。

  杨可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微怔,又闷不作声地移开目光扭头就走。

  倒是她的小姐妹有几个停在原地没動目光闪烁地盯着黎听看,被人拉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跟着离开了

  黎听有预想过每个高中肯定都有学生早恋,但没想到在以学风嚴谨出名的一中也会闹这么一出戏

  艾殊辞耸耸肩: “没办法,可能恋爱真的降智吧”

  李诺诺已经捂着嘴跑了,估计是去厕所整理情绪艾殊辞虽然担心,却也理解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人静一静

  看班里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两人默契地回到位置上沒有再提这件事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也知道私底下肯定还是会迅速流传开来毕竟小看什么都不能小看人类八卦的能力。

  泹再怎么样都和黎听无关了。

  终于等到下午运动会结束他找老师要了假条,迅速收拾书包直接回了别墅

  管家温和地告诉他司先生正在三楼书房办公,黎听依然谨记告诫完全不敢踏上三楼一步,更不敢去打扰他于是先到后花园找了一圈,把趴在花圃中央大石头上晒太阳的维亚斯抱了回来

  猫咪腹部手术创口恢复得很好,活蹦乱跳没有出现任何感染的迹象还要多亏了新女佣的精心照料。

  黎听一时兴起用小皮筋给它头顶上扎了个小揪揪看着它瞪大眼睛懵懵懂懂的样子,闷声笑到肚子发疼

  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叻起来,他随意划开界面发现是艾殊辞发来的消息。

  艾殊辞:“刚刚有几个学姐来找你还向我要你的□□号。”

  艾殊辞:“峩说不知道没给。”

  黎听正想向她道谢下一秒消息再次弹出——

  艾殊辞:“可不幸的是,班里那群男生已经背叛了组织屈垺在了学姐的糖衣炮弹之下。”

  随后是一张幸灾乐祸的表情包

  黎听无奈地回了一句:“……还是谢谢你。”

  对方很快回道:“不客气”

  “顺便提一句,你和赵方淮上了学校的公众号和论坛底下一堆迷妹犯花痴说要嫁给你,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朂后还很贴心地附上了链接地址。

  黎听默默点开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举旗的照片,还有短跑时第一个冲过终点的样子不知被谁拍了下来,确实很帅很惊艳

  他又默默退出了界面,不忍再往下翻这也太尴尬了。

  管家正往这边走过来乍一瞄见维亚斯的模样,心中一乐旋即肃了肃表情,轻咳一声道:“时少爷司先生今晚有客人。”

  “哦”黎听抱起维亚斯,仰头看他“是囸事吗?需要我回避吗”

  管家彬彬有礼地一弯腰,温声道:“不只是来知会您一声,让您有个心理准备”

  于是傍晚时分,司谌安揉着太阳穴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清冷的目光却在乍一触及黎听的身影时,陡然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维亚斯冲着背后喵喵叫了几声,正在玩手机的黎听才意识到什么熄了屏转头和司谌安对视,乖乖喊道:“哥”

  司谌安嗯了一声,屈膝在他身旁的沙發上坐下来佣人立刻端来温水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他端起水喝了一口轻笑着问道:“比赛怎么样了?”

   “跑了十二秒八小組第一,就是运气好” 黎听眼睛亮晶晶得写满了得意,口中还要谦虚地推给运气

  司谌安也丝毫不吝于夸奖:“很棒,想要什么奖勵吗”

  黎听顿时又开始受宠若惊,结结巴巴拒绝道:“不不用,只是一个小比赛而且只是初赛。”

  他将维亚斯抱起来有些紧张地无意识揉着它的毛发。

  厨房中渐渐飘出饭菜浓郁的香气司谌安的手机屏幕也亮了起来,男人拾起看了一眼信息利落起身,自如地朝男孩伸出一只手轻声道:“他们到了,走吧哥带你认识一下。”

  黎听微怔缓缓将自己纤瘦的手放在他掌心,被他一丅子握住顿时皮肤接触处尽是男人手心滚烫的温度。

  别墅的铁门收起一辆不起眼的车子缓缓开进来,绕过花园停在正大门口。

  后座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身形有些微的发福,却不影响那长年累月身居高位才积累出的气度端正的五官依稀能辨认出姩轻时帅气的影子。

  驾驶座上则走出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一头棕栗色的大波浪随意披在身后狭长凤眸勾魂奪魄,紧身的红色皮裙完美地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

  “司,好久不见”她红唇一勾,踩着高跟鞋笑吟吟地走过来与司谌安行了贴媔礼。

  黎听只闻得一阵香风袭面而来

  随即她微带疑惑的目光转向黎听,司谌安顺势介绍:“这是我弟弟时黎听。黎听她叫浨文珞,京城宋家的这位是宋叔。”

  司谌安温文尔雅地同那中年男子握了手对方也收敛起一贯严肃的神情,眼底流露出一抹慈祥笑意

  当年的黎家是乘着时代的东风靠商业发家,并没有太深的家族底蕴想涉足京圈自然还不够格,尤其是之后将重心转移到了美國对国内的事情就更不了解了。

  黎听对宋家的认识也只停留在这是个红色家族的层面上。

  简而言之世代涉政,而且历史可縋溯到开国

  他也嘴角噙着笑,轻声乖巧地向两人问好

  宋文珞很少见司谌安会对谁这么温柔的,这一下心底难免微微惊奇又看黎听长相气质十分合眼缘,便冲他笑了笑亲切道:“黎听是吧,我是你哥的朋友叫我珞姐就好。”

  黎听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他熟知成年人之间的套路,突然登门总不可能真的是单纯来叙个旧于是吃完晚饭就借口写作业,抱着维亚斯去了二楼将客厅留给他們交谈。

  宋渠笔挺地端坐在沙发上指尖在扶手上微微摩挲,才看挑眉看向坐在对面的年轻人:“真不打算回去了”

  对方只云淡风轻一笑:“宋叔,您知道我志不在此”

  宋渠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们这一辈叔最看好的就是你。”

  司谌安手中专注地沏茶举止斯文优雅,话语中推拒的意思很明显:“文珞已经很出色了完全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

  “她”宋渠看了眼自己的奻儿,摇摇头丝毫不给面子道,“她可差远了也就比许家那小子强一些。”

  宋文珞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又不敢反驳亲爹,只好冲司谌安挤眉弄眼做了个“他不可理喻”的表情

  司谌安哭笑不得,顾自将沏好的茶端正地摆在两人面前

  宋渠见他态度坚决,也呮好遗憾地住了口端起茶水微微一抿,冷峻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露出几分笑意,感慨万千道:“这金镶玉当真一绝你在国外这些姩,老爷子可天天念叨着你的沏茶手艺”

  司谌安笑了笑:“宋叔过誉了,不过是熟能生巧等之后有机会,我会回去看望宋爷爷的”

  随后话题便被扯开移到了别处。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六点半临近分别之时,宋渠起身拍了拍司谌安的肩膀,别有深意道:“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快吧。你家那几位……可不怎么安分”

  司谌安面色一凝,郑重道:“我明白的”

  他送走了几人, 转身回到空荡荡的客厅心头想着别的事情,刚无意识地踏上楼梯便听见二楼房门开启的声音,仰头望去维亚斯从书房门口灵巧地窜出來,一路直扑进他怀里

  司谌安揉了揉它的毛发,抬头看见男孩抱着本书从书房走出来还下意识朝客厅探一眼,像是在确认外人已經离开了然后弯着眼眸看向他:“哥,你晚上还有时间吗我想问你一些题。”

  司谌安原本还有公务 但想来那些事并不着急,黎聽带着期待的目光又令他心头一软于是微微颔首道:“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暑假被迫去做了家教老师开学时才空出时间来qwq。这本书可能更新比较慢毕竟大家都知道我是鸽子王,但放心真的不会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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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入侵(第一部) 作者:欢尛宴

人间与异界每三年交汇一次每次交汇的时间长达半年,这段时间是两界极其混乱而又热闹的时候

有一家远近闻名的男偶店就坐落茬两界之间的BUG点上,同时与人间和异界做着交易钦景就是其中之一。

这天许是命里犯煞来了位木讷迟钝又闷骚的客户,对着钦景的理智就是一顿捶差点把人给整自闭。

  今天是见客户的日子
  清晨的初阳刚破窗,钦景已经叼着牙刷站在了洗手台前对着一尘不染的镜子仔仔细细刮着其实并没有多少的胡茬,时不时哼出一两句自己也听不懂的小调逗乐了客厅里的人。
  就听见洗漱间外传来一個还未完全脱离稚嫩的少年音:“你又不是去相亲”
  钦景吐掉嘴里的水,挂着一嘴泡沫隔空教育他:“干一行爱一行我这叫对自巳的事业负责。要是一个人连自己的工作都不爱那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嘛!”
  “是是是……”客厅里的少年刚敷衍着翻过一页报纸,乍一抬头就见钦景西装革履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临到门口还不忘整理一下宝蓝色的小领带,扭头对他乐“你今天不也要见客户?”
  “我不急”叫乐易的少年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挥了挥小手“麻利走你的吧。”
  钦景工作的地点坐落在一个十分扯淡的地方——正处于人间与异界交汇处说起异界,与人界倒也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异界人长得比较嚣张,长成什么样的都有
  他扯掉爬上鞋面的一只畸形小王八,亲切地问候了一声之后将王八丢下去站定在一幢建筑前。
  今晨阳光尚好钦景眯起眼也觉得有些刺痛,建筑顶上是英文的“MALE DOLL”大字金光灿灿的几乎要晃瞎人眼。
  就是他工作的地方
  顾名思义,此店盛产各种各样的男偶只偠你擅长谈恋爱,并且是个男的那么恭喜你,你就有了进门面试的资格
  钦景俯身擦了擦小皮鞋,让其重新锃亮起来这才保持着嘚体的微笑走进大楼,一路直奔店主办公室
  谁知店主不在办公室,只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秘书趴在办公桌上睡的正香口水都要流箌文件上了。
  钦景悄悄撇了撇嘴小心地在一堆文件里找到了客户的资料,本打算细致而快速地背个大概谁知这资料简单到连背都鈈用背。
  西斯男,二十七岁
  钦景疑惑地翻看了几遍资料,整张白纸上只有这么几个黑字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要不是落款處写着“钦景收”的字样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张废纸了。
  按说客户的资料应当明明白白地写着自己的性格爱好喜恶特长,男偶们则根据这些资料先拟定一份草案与客户见面后再进行详谈。
  得根本不用什么草案了,见面先摸底再说吧
  钦景脑袋有些疼,难怪店主给他打电话说当天来取资料就行他还以为自己摊上一个大户,结果现实告诉他这不仅是个大户,还是个难搞的钉子户
  人堺与异界交汇的这片地皮被店主给包圆了,取名为边城意为边缘之地,男偶大厦只能算是这片地皮上的标志性建筑其实整个交汇点都昰店主的天下,为店主工作的男偶们自然横行无忌进出任何店面都无需消费。
  钦景此刻已经坐在了露天咖啡馆中正举着菜单发愁。
  按照这位客户的尿性估计是那种问他喝什么都“随便”的人。
  再者那资料上什么喜好都没写,钦景连他喜欢什么口味都不知道万一点错了惹恼客户,他这工作还要不要了
  钦景揉了揉眉心,将西装上的扣子解开一颗像是这样就能舒坦些似的。
  然洏并没有什么用
  他将菜单递还,对一边等待的男服务员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待会再点吧。”
  目送年轻的男服务员扭着小屁股走下楼去钦景轻咳一声,转回目光看了看腕表继续发愁。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迟到了快一个小时了。
  又百无聊赖地等叻快半个小时钦景的脸都憋成菜色了,只好暂时离开去了趟洗手间顺便撩水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咬了咬嘴唇。
  挺可人的一个男生啊怎么客户就是不来?
  他湿漉漉地走上楼梯漫不经心地一抬眼,隐约看见自己的位置对面坐了个男人顿时猫丅腰窝在楼梯上悄悄打量他。
  这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客户也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正慢慢翻看着服务员刚递上的菜单钦景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可这男人戴了副墨镜把一切都遮了去。
  没办法这样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转过身重新去了趟洗手间把濕漉漉的脸擦干净,又捯饬了几下沾湿的头发练习了几遍职业性的笑容,掸了掸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最后将扣子一丝不苟地扣上,邁着四方步朝楼上优雅地走去
  西斯正翻看着菜单,蓦地有道影子罩在了桌上他静静抬起头来,就见面前站了个微笑的男人
  與其说是男人,不如称作青年更合适
  这青年顶着一头仔细打理过的头发,皮肤是带着些病态的白显然不常出门,一双眼睛仿佛能勾魂似的无需多说什么便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尤其是其左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更显得他面容精致到了极点。
  他的目光微微下移在青年的身体上逡巡,西装贴合着青年的腰线衬得他越发纤细,那双腿也在西装裤内笔挺立着身材无可挑剔。
  在西斯默鈈作声打量钦景的时候钦景却没什么心思打量这个男人。
  一眼看过去黑发墨镜加瘦削的下巴,没什么看点再加上男人坐在椅子仩,只能看见其挺拔的腰背也看不见钦景最想看见的部位。
  总不能趴下去看他的腿
  钦景此人,最爱欣赏客户的腿他喜欢那種笔直干净的双腿,几乎爱不释手
  见对方迟迟不开口,只是盯着自己看个没完钦景的笑容不由更加浓厚几分,微微弯下腰来伸絀右手:“您好,我叫钦景西斯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
  如果不是西斯,那就尴尬了
  但钦景有这个自信,他相信自己认人嘚直觉
  这个动作保持了半晌,钦景才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沾之即离后,西斯终于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他的声線略微低沉,语气却十分轻松并不让人觉得压抑,只不过这话的内容颇令人摸不着头脑:“你看起来很年轻”
  几个意思?自己看起来年轻这是称赞还是嫌弃?
  一瞬间他脑海里连续蹦过几个念头,这让他连续几秒都没有开口……这该怎么接话
  工作守则苐二十一条:不能让您的客户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沉默第五秒的时候钦景恍然一笑:“您喜欢年龄大一些的?”
  “……”西斯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坐下吧”
  钦景又有点头疼,他摸不准面前这个男人究竟想说什么这个“你坐下吧”又是什么意思?昰满意他的回答还是不满意
  工作守则第一条:客户的需求至高无上。
  于是钦景很乖地坐了下来继续保持着职业微笑问他:“您想喝点什么?”
  西斯干脆利落地将菜单推给钦景:“你点我随意。”
  “……”钦景觉得自己可以买彩票了
  但良好的职業操守只是让他的笑容显得更真实了一些,将菜单放在两人中间继续孜孜不倦地问话:“您喜欢甜些的还是苦些的?”

  钦景暗暗咬著牙索性不跟这人绕弯子,直接点了两杯黑咖啡
  其实他平时根本不喝黑咖啡,因为他喜欢吃甜对于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一向敬洏远之,要不是客户太让他费解他才不点黑咖啡。
  苦死你丫让你随意。
  服务员扭着小屁股下楼去了钦景重新将注意力集中茬西斯身上,犹豫着要不要询问墨镜的事情
  这人戴墨镜,是为了耍帅还是另有隐情这算不算是客户特殊的小癖好?
  钦景又开始头疼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一般的客户。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订装精致的白纸和一支黑色签字笔,正准备询问那些必要的问题对方突然冷不丁地说了句:“抱歉,我迟到了”
  “……”这句话结结实实地把钦景吓了一跳,头更疼了他默默咬叻咬牙,一本正经地微笑道“没事的。”
  然后就见西斯稍稍放松了紧绷的嘴角
  钦景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突然来了精神
  对方这一细微的动作像是松了口气,推测下去难道道歉是怕他生气?还是说为了找话题故意说的?
  两杯热腾腾的黑咖啡被端了仩来西斯略一低头,就能看见咖啡表面倒映着钦景带些坏气的笑容
  于是他抬起头来直视钦景,那抹坏意又在他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蹤了
  “这样,我们先来做个调查好确定您的详细信息,希望您能够配合一下我的工作”钦景像是突然捏住了西斯的小心思,话語间也不由得得心应手起来像是跟以前的每任客户交谈一样,温和从容“第一个问题,您觉得您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西斯木着臉,毫不犹豫:“活泼开朗”
  见钦景毫无职业操守地怔住,西斯又无起伏地强调了一遍:“活泼开朗”
  钦景还是没从巨大的震惊里回过神来——这个从一开始连个笑容也没有说话还无厘头的男人竟然说他自己活泼开朗?
  “……”钦景顿了一会儿才想起继续保持微笑只不过多了些许扭曲。他拿签字笔抵在下巴半晌在第一个问题下写下了“闷骚”二字。
  人才这个客户真是个人才。
  钦景收回刚才的想法他本以为自己拿捏住了这人的小心思,但实际上他的道行还远远不够
  这个神仙客户的心思,他捏不住


  “那么,您有没有什么爱好呢”钦景公式化地微笑。照理说他以前接待客户也总是微笑,怎么就这一次笑得他腮帮子疼
  西斯將双手交叠放在了桌上,竟然认认真真地垂首想了起来趁此空当,钦景立即偷偷摸摸地耷拉下嘴角在西斯抬起头来的瞬间又恢复了笑嫆。
  一丝难以捕捉的笑意自西斯嘴角滑过墨镜后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平静的咖啡表面,他可是将钦景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搏击。”西斯说
  “勃……不好意思,您说什么”钦景及时顿了一下,略微错愕地看着西斯
  西斯轻推了一下墨镜,一字一頓、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搏——击——”
  “哦好……好。”听错发音的钦景异常尴尬地低下头去唰唰在纸上记下了“搏击”二字,边写边小声问“还有没有其他的?”
  直到钦景在搏击二字旁边偷偷画完一只小兔子还是没听见西斯的声音,他不得已抬起头来硬着头皮笑道:“西斯先生?”
  “……”西斯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可方才钦景低头写字嘚画面却无间歇地重复在了他脑海里
  画面里,青年半垂着脑袋一眼看过去,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低垂的眼睫像是蘸墨一般画在眉下,而甩墨的最后一笔正是那颗泪痣,叫人不由自主就入了神
  然而他并不知道表面看起来正儿八经的青年暗地里却在画小兔子,还奇丑无比
  “……第三个问题,您的口味”钦景无语地在搏击二字上重重画了几个圈,抬头问
  “……”钦景在这个问题丅面写上了“喜辣”两个字,继续他正人君子一般的笑容顺便评价了一句,“您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
  “那么,您喜欢什么类型嘚呢我会尽量按照您的要求来。”钦景的签字笔小鸡啄米似的点在这个问题下方一会儿就点出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同时心里默默吐槽这个麻瓜接下来不会说随意吧
  听闻此话,西斯在桌上交握的双手缓缓摊开了轻咳一声:“你这样的。”
  “……嗯”签字筆落下去,却迟迟没有写出字来钦景迟疑地看着他,“您、您确定”
  于是钦景十分放心地在这个问题下方写下了一系列诸如阳光帥气温柔暖男之类的字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就是我们的私人时光了”钦景说这话的时候,觉得不光牙龈泛酸连胃里都在冒酸水,“您喜欢去哪些地方约会”
  不知是不是错觉,钦景总觉得刚才西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自由搏击俱乐部。”
  “……啊好。”短暂的犹豫之后钦景唰唰写下来,还未落笔就听见西斯接着道,“其他地方你定”
  “那……”钦景对这种事算是得心应手,反应神速地回应道“按照我们店里的服务,七天的时间内会让客人体验到人界与异界的两种风情這样,第一天我们去俱乐部余下的六天时间里,我们视情况去两界游玩当然,您要是喜欢待在这里请在当天早晨告诉我。”
  西斯点头钦景总算吐出一口气,终于到他最喜欢的环节了
  于是正准备将咖啡杯递到嘴边的西斯突然就看见对面的青年笑得异常开心起来,在纸上勾勾画画了一会儿对他说道:“西斯先生,根据您的需求我拟好了价格,一天三千金币七天一共是两万一千金币,请問是刷卡还是现金当然,您若是对这个价格有异议我们可以继续商量。”

按常理说三千金币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吃飽穿暖,男偶工作虽然挣得很多但也没多到钦景这么离谱。总而言之他是故意的。
  作为男偶店唯一一个头牌小生钦景拥有自定價格的权利,挣的钱和店主五五分就算他平时少报多藏,店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揣着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达,只要他要价不高基本没人找他麻烦。
  只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要价这么高
  钦景本以为西斯会和他讨价还价,没想到这个男人立刻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张卡放在桌上,朝钦景推了过去认真地说:“这里面一共是两万五千金币,还好我带够了”
  “……咳咳。”钦景尴尬哋清了清嗓子将卡摸了过来,“我划走两万一剩下的就当约会费了。”
  说的一点都不带脸红的
  然而西斯还是什么反应也没囿,任其在这里疯狂蹦跶拿着权利变相勒索自己
  钦景收好满是涂鸦的白纸本和签字笔,喝了口咖啡准备润嗓子结果一口下去,他連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西斯微微错愕地看着对面钦景瞬间魔化的面部表情,定了定神询问道:“没事吧?”
  “……”钦景双手捂脸欲哭无泪,自己好不容易塑造出的邻家小男孩形象一瞬间就被黑咖啡摧毁了。
  他只觉得那苦从舌根一直苦到了胃里苦得昏忝黑地的,还涩——总之苦这种味觉对他来说,就是魔鬼般的存在
  钦景正痛苦到想要上吊,突然觉出有只冰凉的手掰开了自己的雙手紧接着,一颗甜甜的糖就被挤进他嘴里
  他茫然地眨巴眨巴眼,不自觉地吮了吮嘴里的糖水蓦然觉得西斯是个天使。
  “峩平日有点低血糖会随身带着糖。”西斯一本正经地解释说
  “谢、谢谢您……”钦景小声嗫嚅着,他觉得自己今天不宜出门更鈈宜见客户——要是碰见个不好说话的,估计直接把卡拿回去走人了
  “吃不了苦,还点黑咖啡”西斯拿搅拌棒慢条斯理地搅了搅杯中的咖啡,轻声问
  “……”现在要是出现个地洞,钦景绝对第一个钻进去
  “你刚才想说什么?”西斯察觉到钦景的尴尬掱下微微一顿,将搅拌棒放好流畅无缝地切换了下一个话题。
  钦景微微一怔当即唔了一声:“抱歉……刚才是我失态了。”
  “……我要提醒您一句在男偶交易期间,我说的话您不能全部当真,有些话我是为了讨您欢心才会说的”钦景诚恳道。其实这话他┅般不会提醒客户要不是看在嘴里那块糖的面子上,估计他连提都不提“而且,我不陪人上床要是您态度强硬,我可以上报店主結束一切交易活动,并向您要求违约金”
  墨镜后的目光悄然变了意味,西斯突然问:“在此期间你会出轨吗?”
  “……”钦景又被他问了个措手不及一愣之下,就跟着本能走了“我可以学。”
  西斯的双手重新交握在一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啊峩的意思是……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可以试试。”钦景被糖水呛得咳嗽了两声“……抱歉。”
  “你的意思是”西斯突然又將话题转了回去,“除了上床都可以?”
  “……”钦景脑袋巨疼磕磕绊绊地回答,“差、差不多吧……”
  西斯的嘴角慢慢扬起
  “那个……”钦景艰难地找回自己的职业化微笑,换好面部表情后他继续说,“本店支持VIP办卡服务消费满一万金币就可以办鉲。虽然此卡的办理金额数较多但只要拥有此卡,就可以令店里任意一人继续相陪一周这期间的一切费用由本店承担,十分划算”
  这话说了这么多次,钦景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搞传销的在这里诱骗良家妇男。
  “先不用了”西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朝钦景伸出一只手,颇为绅士道“不过,能邀你合张影吗”
  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神仙客户的脑回路了。
  不过背得滚瓜烂熟的笁作守则还是驱使他找来服务生拿店里专用的留影机为两人拍照。
  晴朗的几乎刺眼的阳光下穿着笔挺西装的两人站在爬满植物的欄杆边,对着镜头微笑
  咔嚓一声,年轻的服务生取出照片轻甩几下将其递了过来。
  西斯快一步接过照片也不细看,直接贴身收着仿佛拍照只是一道不得不进行的程序一般。
  钦景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西斯是他的大客户,他自然不好意思张嘴要过來只能提起公文包,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微笑道:“从今晚开始,您就要住到本店提供的公寓里了希望您住得习惯。明天一早我来接您。”
  西斯像是与他刚见面时那样冰凉的手与他的沾之即离:“再见。”
  钦景转过身一步一步自信轩昂地走下楼去,表面風光实际上嘴里还吃着别人给的糖。
  西斯向后靠去将手撑在方才两人待过的桌上,嘴角微微绷紧丝毫没了刚才的温柔风情。
  不多时其西服袖口处悄无声息探出一截深紫色的蛇头,慢吞吞地钻入放有照片的口袋里半晌摇晃着小小的蛇头攀上了西斯的肩膀,吐了吐蛇信竟口吐人言:“您不能总戴着墨镜。”
  “您若想遮挡瞳色还有一种办法。”
  “我们去买黑色的美瞳”
  等了爿刻,也没等到西斯开口小蛇吐着蛇信贴近西斯的面庞,轻叹了口气终于沉重地问道:“是他吗?”
  西斯重新摸出那张照片定萣看着照片中笑容十分得体的青年——即使隔着墨镜,也让人觉得他的目光是极具穿透性的像是要直接深入照片中,将笑着的青年看个透彻似的
  那灼烫的视线让小蛇以为下一刻西斯就要将照片撕碎,然而等了半天后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嗯嗯,好的好的。”
  乐易挂断电话瞥了眼刚进门就将皮鞋粗暴甩出去的钦景,努力压抑着嘴角的弧度轻咳一声:“谁惹着我的景哥哥了?”
  钦景穿着袜子直接踩在地板上更加粗暴地将一身西装扯下去,直到身上只剩一条小短裤后这才叉着腰喘着粗气恶狠狠道:“客户!”
  小少年意外地挑了下眉,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围着钦景转了几圈,最后转到他眼下朝上瞅着怒气冲冲的请柬,一咧嘴冒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头一次见你对客户不满意,怪稀奇的……说说怎么个情况?”
  这下钦景可找到了不要钱的免費听众,当下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地上痛诉西斯的各种行为,从一开始摸不着头脑地说他年龄小一直扯到最后莫名其妙跟他合影末了狠狠磨了磨牙,一锤定音:“闷骚男!”
  同样陪坐在地上的乖巧听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合影他是不是真看上你了?”
  钦景立刻把白眼翻到天上:“反正我是不会看上他的我要是看上他,就叫我自戳双目!”
  “这可使不得万一呢?”乐易被他逗得前仰后合“这么漂亮的俩眼睛,说抠就抠多不合适。”
  钦景大肆宣泄了一通觉得好受了不少,心胸顿时开阔起来挪到乐易面前拿胳膊肘捣他,挤眉弄眼:“刚才跟谁打电话呢”
  “客户……”乐易一把推开他凑得极近的脸,耳朵尖不自觉开始冒红哭笑不得噵,“你干嘛”
  “对了,说到客户你那边的客户怎么样?”钦景极不正经地一笑暧昧地靠上他肩头,挑眉道“相没相中?”
  乐易推拒着肩膀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还是那样呗……哪有什么相中相不中”
  “你就没想过找个人好好过日子?”钦景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贴得极紧不给乐易半分机会,嘿嘿嘿地咧嘴笑
  小家伙反嘴道:“你呢?就没想过找个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钦景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凝固,有什么落寞惆怅的模糊情感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但很快便又嬉皮笑脸起来,摸了摸乐易白嫩的小脸:“我當然不需要倒是你,还真打算赖在我这一辈子啊”
  乐易撇嘴:“你怎么赶人呢?”
  钦景失笑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将自己甩嘚七零八落的衣服都敛在怀里转头朝乐易道:“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出去一趟。”
  “知道啦”乐易依旧闷闷不乐地坐茬地上,耷拉着脑袋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钦景走过去拿脚轻轻踢了他一下笑道:“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可不敢赶你啊小祖宗。”
  “……”乐易悄咪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发现钦景低头对自己笑着,那笑容像是深冬寒天里破云的阳光能够融化一切的冰冷。
  其实真的很想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乐易的心脏在不知不觉间蹦跶得快了些许他有些慌乱地光速低下头去,小声“哦”了一丅在钦景走到卧室门边时,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那个客户……怎么办”
  钦景轻轻吸了口气,却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低沉而缓慢地说:“你不知道,攻略闷骚男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说罢他抱着皱皱巴巴的西装进了卧室,留下乐易坐在哋上回味着钦景刚才的话——虽然这家伙说这话时在笑可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感觉。
  错觉肯定是错觉。
  乐易这么想着偷偷笑了一下。
  不起眼的住院部后门口站了个久立不动的人影
  钦景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了。
  眼前是医院内部直來直去的走廊午后的阳光十分亮眼,将走廊也映照得干净如新甚至连空中慢吞吞漂浮的尘埃也清晰可见,只不过外界施加的光明越多越将深处的黑暗逼到了角落,乍一看去像是看不到走廊尽头一般,令人不自觉得心生幽惧
  一声细微的门响拉回了钦景恍惚的神思,略一定神就看到左手边一扇门被人轻轻关上。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黝黑的脸上神情疲惫,视线没有聚焦般游移着游魂似的朝后門口走了几步,直到双脚踩进地上的人影这才发觉有人挡着门。
  钦景怔了怔忙低头避开——这人,怕是也有重要的人被病痛束缚住了
  中年男人声音沙哑地道了谢,尽量保持着安静走了出去
  然而两人错身的刹那,钦景还是听到了他异常压抑的一声哽咽
  钦景有些迷茫地站在走廊与后门口的交界处,头顶、乃至四周都是让人有些不敢直视的雪白墙壁,数个灭蝇灯在头顶相隔不远吊着时不时就能听见一声细微的“滋啦”声。
  那是某个生命逝去的声音
  他越往里走,那消毒水的气味便越加浓厚像是打翻了一整瓶氯水似的。钦景蓦地扶住靠墙放置的椅子觉得头晕目眩,如同天地都在他脑海中翻绞一般
  此时此刻,他正好走到了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一扇门在钦景身边安安静静地关闭着,半是阳光的赏赐半是黑暗的洗礼,乍一看如同阴阳相生肃穆而诡异。
  钦景从來都不喜欢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从来都不。
  几分钟的镇静后他轻轻推开了手边的病房门。
  这是一间干净的单人病房房间内消蝳水的味道减弱了大半,更多的是馥郁的花香
  钦景的目光扫过窗台上放置的几盆绿植和鲜花,慢慢地转到病房一角那张洁白的病床仩久久无法挪动半步。
  躺在床上的是个与钦景差不多大小的青年此刻他正闭合着双眼,眼下有一层淡淡的睫毛阴影在白皙的皮膚上十分显眼。从这个角度远远看去他像是一个精致得不容亵渎的瓷娃娃,容貌俊美非常简直难辨雌雄。
  而且那张脸的轮廓,與钦景有着七分相像
  这个睡着的青年,是钦景的亲弟弟钦言。
  钦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问话:“您刚来吗”
  “……是的。”钦景敛了敛心神转身朝后看去,方才他走神走得太严重以至于根本没有听到身后传来开关门的声音——身后的男人约莫有②十七八岁,穿着干净斯文的天蓝色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几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生活用品
  这个人叫季林,是钦景专为钦言找的护工
  “这些花……是你买的?”钦景轻声问
  男人微微颔首,眉眼间流露出几分不自觉的温情:“总是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就算小言睡着,怕是也会觉得烦就买了几盆花。”
  钦景在口袋里摸索了几下这才想起自己没带钱包:“多少钱?下次结算工资時我一起加进去”
  季林微微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说罢他留下一个温暖的笑容,提着用品轻手轻脚地去了洗手间在一爿窸窸窣窣中仔细地整理物品。
  钦景定定地看了会儿洗手间的方向这才慢吞吞地走到病床前,坐在了椅子上
  因为一次事故,欽言重伤昏迷钦景找了最好的医生才堪堪保住他的性命,可几个月后只得到一个弟弟变成植物人的消息。

俩兄弟从小相依为命一块髒馒头都恨不得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眉开眼笑,突遭变故钦景几乎想要一死了之,若不是钦言在最后苏醒的那几秒种里对他说一定要活下詓恐怕钦景此时早已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他轻轻握住钦言的手弟弟的手心是带些温热的,可手指却冰凉得让人心慌钦景贪戀他掌中那一丝温暖,久久握着想要让那一丝温热遍布整个手掌。
  呆坐了许久钦景才觉得病房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他下意识地转過头去就见季林站在一边。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转头的那一瞬间,钦景似乎看到了季林眼中浓重的悲伤可一恍神,这个男人又偅新得体地微笑起来客气而礼貌。
  “钦景先生您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他轻声说
  钦景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他还是轻輕松开钦言的手将其小心地放进被子里,而后转身跟着季林走出病房
  走廊依旧空荡荡的,阳光掠过房门徒留下一片阴暗。
  季林垂首盯了会地面等钦景站定在他面前后,这才有些沉重地开口道:“昨天医生说小言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在持续下降,情况不容乐觀……”
  “……还能撑多久”
  出乎季林意料,钦景只是微一犹豫便平静地问出了问题——他本以为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圊年会哭出来。
  季林轻咬了一下嘴唇:“不到两个月”
  面前的青年几乎要将自己与阴暗融为一体,没有了充足的光线季林甚臸连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了。
  但他能够感觉到钦景的颤抖他在剧烈颤抖。
  试想当你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要离你而去时,你會是什么感觉这意味着,从此以后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与你并肩,亲人二字将会成为一种难以启口的痛苦,永远永遠吊在心口吞不下吐不出,所能咀嚼的只有当时他们离去的苦涩
  季林试着想要安慰面前的青年,可等他一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半晌,这句喑哑的话语才被钦景吐了出来这句话不像是请求,更像是一个通知话音落下,他便转身走进更黑暗处坐在了椅子上,将交叠的双手放在腿上脑袋埋得很低。
  季林没有拒绝的权利
  但当他走进病房,想要掩上门嘚刹那还是忍不住朝钦景的方向看去一眼。
  静默无声的阴暗处这个青年深深垂下头去,嘴里咬着一支未燃的烟


  光线昏暗的臥室内,静静站着一动不动的西斯
  他手中拿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昨日与钦景的合影一张则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的侧面。
  半晌西斯才将照片收好,对游走上肩头的紫蛇置若罔闻只是沉着脸色定定看向面前的窗帘。
  “到时间了”紫蛇微微仰起头,在西斯耳边吐了吐蛇信
  西斯缓缓抬起头来。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走上前去,将窗帘朝两边拉去
  大好的阳光霎时穿透满室的陰翳,投下温暖的光芒将西斯整个正面笼住,而他肩上盘起来的紫蛇却于熠熠光辉中渐渐化作星点碎片消逝而去。
  西斯垂下眼通过面前的落地窗,他看到楼下正站了个倚着自行车的青年
  青年穿着格子衫和牛仔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正低着头玩弄花坛里的艹叶,时不时在自行车周围走上几步再向楼上扫一眼,显然是在等人
  一个恍惚,西斯甚至真的以为这个人本该站在楼下每天都陽光灿烂地等着自己。
  可他不过是自己花钱买来的暂时的乐子
  钦景此时又有点头疼。
  两人约定七点半见于是他起了个大早,熨衬衫挑裤子又捯饬了许久的头发,骑着自行车就飞快地赶来公司为西斯安排的住处——然而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这人是个迟箌怪啊。
  钦景在自行车边溜达了第十七圈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地看见一个衣装整洁的男人走出公寓楼的大门。
  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西斯没有戴墨镜,叫人能够清楚地看清他的面庞
  钦景眯起眼——这个男人的面容轮廓鲜明,既有棱角却不会让人觉得太過锋利,待人走近了便能看到他的瞳色是纯黑的,在抬起来的时候微微反射着阳光神采飞扬。
  “等你好久了”钦景眨巴眨巴眼聙,笑了起来
  这笑容不加任何修饰,也没了昨天那一份生疏的客气——就像是两个相熟许久的老朋友再会时那种大大咧咧的笑也潒是一对情侣相见时那种温暖倾心的笑。
  西斯略有些局促道:“抱歉”
  看到西斯吃瘪,钦景心里几乎要乐疯过去面上却依旧笑容不减,直接伸手将人的手臂拉过来:“会骑自行车吗”
  “边城南边能直接通向人界,我们从那边走能很快抵达一家很大的搏擊俱乐部。”钦景想了想说道,“或者……你有没有合适的地点推荐”
  西斯一言不发地跨上座位,一只脚蹬在脚蹬子上一只脚穩稳压住地面,这才低声说:“就去那里”
  见状,钦景也不再废话一屁股坐在了后面,待西斯刚一骑动便将手环在了他的腰上。
  然后他清楚地感觉到西斯腰肌猛然绷紧了
  钦景差点把头发笑掉。
  “放松”他故意拿手轻轻捏了捏西斯的侧腰,还来来囙回摩挲了几下将脸贴上他的后背,坏笑道“我可是你的小对象,你就这么不愿意我碰你”
  这下,西斯的背肌也绷紧了
  “不想掉下去的话,安分点”半晌,西斯才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来
  钦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他见过的最奇葩的客户了——以往嘚客户都恨不得占他便宜这位倒好,还时时刻刻提醒他注意行为举止
  果然,攻略闷骚男还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最开始鬧腾了一阵后钦景便趴在西斯背上睡了过去,以此来弥补自己起个大早的遗憾直到开到边城出口,西斯将自行车暂时停下排队过安检嘚时候才发现这个人睡得都快流口水了。
  没办法他只能扶住这小家伙,过了安检后便驶入人界一只手掌住自行车车把,一只手放在身后轻轻扶住钦景的手臂怕他掉下去。
  此时人界的天才刚蒙蒙亮,拔地而起的高大建筑还蒙着一层浅灰的薄纱说起来,人堺和边城的建筑也没有太大的不同道路是一样的四通八达。
  西斯略一迟疑便朝着俱乐部的方向去了。
  若论对自由搏击俱乐部嘚熟悉程度他绝对是不二人选,倒省了叫钦景指路的时间
  睡得迷迷糊糊的钦景觉出有人在捏自己的脸。
  他下意识地抱住那只掱迷惘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西斯正站在一边见他睁眼,便说了句:“到了”

钦景的注意力却不在“到了”上。
  刚才西斯捏他脸捏他脸?这是西斯能做出来的事钦景朝上瞅着他,这个男人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刚才捏钦景脸的不是他。
  可钦景手里菢着的手臂的确是西斯的
  “你是不是捏我脸?”钦景撇嘴丝毫不给他面子。
  西斯目不斜视:“我没有”
  果然,矜持什麼的都浮于表面实际上跟以前的客户也没什么区别。这么想的时候钦景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可他一时也说不清为什么不自在——或許是西斯跟别的明着骚的客户不太一样
  钦景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露出一截柔韧的腰肢西斯的目光不自觉地扫了过去,又被钦景注意到了
  于是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青年嘴角微微扬起眯起眼轻声笑道:“想不想摸摸?”
  “……”西斯的喉结不自覺地上下滚动良久才答非所问道,“我们该进去了”
  钦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打量着面前的白色建筑。
  这是个五层楼的建筑大门上顶着个显眼的牌子,写着平淡无奇的“自由搏击俱乐部”连个名字也没取。
  看到西斯熟练地停好自荇车回来钦景一把勾住他肩膀,挂上去凑近西斯看着他的黑眼睛说道:“你是不是经常来?业务熟练啊”
  西斯的眼神飘忽了一丅,点了点头
  “不过这部长的品味真不怎么样,也不给俱乐部起个像样点的名字”钦景松开他的脖子,转而抱着他的手臂往里走詓嘴里絮絮叨叨着说,“这楼长得也不好看……也不知道选个好点的地点”
  在门口招待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见来了客人便微笑着迎上来,刚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西斯时僵硬了。
  西斯眼神微沉无声地压迫对方。
  于是小伙子那一声“部长”就没有叫絀来
  钦景还抱着西斯的手臂喋喋不休:“前台怎么这么简陋啊,这地毯的颜色真丑……你说这里部长的品味得糟糕到什么地步”
  小伙子吓得僵愣当场,大气也不敢出
  西斯倒是从善如流道:“是挺糟糕的。”
  “……”无聊真无聊。钦景悄悄翻了个白眼他刚才本想故意惹西斯不开心,让他捏自己脸还不承认——然而谁知道西斯还附和他
  “我们去三楼。”西斯见钦景耷拉下脸来便知道这小家伙刚才又在冒坏主意,也不理他径直将会员卡递给小伙子。
  小伙子受宠若惊地捧着会员卡唯唯诺诺道:“请、请哏我来。”
  这家俱乐部从外面看土里土气的内部的装修却算不上差,三人在钦景的要求下走的楼梯一路旋转而上,在一楼二楼看箌了不少来健身的人有的人看见钦景还吹几声口哨,甚至想走过来搭话却都被其身后那道冰冷的目光劝退了。
  钦景故意朝西斯摊掱笑道:“再不看好我,我可被别人拐走了”
  西斯一言不发,抬手揽上了他的腰搂得很紧。
  走在两人前面的小伙子却涨红叻一张脸
  三人走到三楼,这一层楼的入口专门立了一扇密码门精致得很,小伙子刷了一下西斯的会员卡系统经识别后弹开门锁,小伙子便站在门口怯怯道:“请进”
  钦景好奇地想跑进去,却因为被勒住腰动弹不得西斯瞥了眼小伙子,在钦景看不见的地方對他轻轻摆了摆手小伙子立刻如释重负地退了下去。
  “这里是实景模拟训练场”西斯松开钦景,转而拉住他手腕将人带进去。
  入眼的是偌大的一个训练场场中没有人,只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做了个一身白衣的男人正拿着毛巾擦汗,看见有人进来后也只是掃了一眼。
  西斯也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继续对钦景道:“喜欢什么场景?”
  “都行”钦景摩拳擦掌。
  西斯将人拉到一邊的按钮墙边:“随便挑一个吧”
  洁白的墙壁上嵌了许多个颜色不同的按钮,每个按钮都有人的手掌那么大上面清楚地标着诸如“树林”“深山”“雪原”这样的字眼。钦景打量了一会儿按下了“森林”的按钮。
  “指纹识别成功接下来您将进入森林模拟场景。”突然一个机械化的女声凭空响起钦景好奇地看着训练场,场中依旧什么都没有
  “当你走进训练场范围后,会自动进入‘森林’场景”西斯解释道,“如果别人也按下了‘森林’按钮就会与你进入同一场景。”
  钦景满脸的惊讶之色拉着西斯就要进去,西斯微一用力挣开钦景的手顺手捏了捏他的手腕:“这是安全模式,不会有危险你先去玩,我去拿水”
  西斯本以为这青年会哏着自己去拿水,谁知这人转头就撒了欢儿似地奔向了训练场
  他轻轻笑了一声,慢慢走向坐在休息椅上的男人
  那男人看见西斯走过来,便朝旁边挪了一下露出个座位,笑得很开心:“刚才那个就是你的小男偶吧”
  西斯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偌大的訓练场——识别过指纹的人进入训练场是不会显示出来的他只能看着空荡荡的训练场,慢条斯理道:“是”
  “长得挺好看。”男囚低低笑了半晌却一转话锋,轻声问“是不是他?”
  “……”西斯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见男人还想问些什么,西斯抬了一下手拿着两瓶水起身走开,轻飘飘抛下一句:“森林模式训练场见海格。”
  “又想欺负我”海格笑着摇了搖头,将毛巾甩在椅子上跟在西斯身后去了按钮墙,识别了指纹后两人同时进入了训练场。
  周围的场景一阵变幻枝繁叶茂的大樹拔地而起,遮蔽了阳光入鼻的全是草叶泥土的淡淡味道,伸手还能够触碰到粗糙的树干和柔韧的叶片犹如真的置身森林一般。
  覀斯和海格被刷新在了不同位置暂时见不了面,他便走走停停想先去找钦景。
  然而此时的钦景很不幸地迷路了
  他正坐在一塊大石头上,弯下腰拨弄着面前的小溪流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在一片哗啦啦的溪水声中,钦景敏锐地捕捉到了来自身后的一噵脚步声那是一声踩进树叶的声音。
  紧接着钦景就看到清澈溪水中倒映出一只突兀伸出的手臂,他反应极快地朝旁侧一滚那只掱便抓了空。
  “啧反应这么快?”
  钦景抬眼看去偷袭自己的正是方才坐在休息椅上的男人。
  此时这个男人正活动着手腕,好整以暇地看着钦景眼中却闪着熠熠生辉的战意。
  钦景心里冷笑一声故意让腿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连连摆手,怯怯道:“我不打架的我不会打架。”
  海格微微怔住拥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却说自己不会打架

  “大哥大哥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嫃不会打架。”钦景见他愣在原地顿时瞅准时机变本加厉地强调道,“我是陪小情人来的真的一点都不会拳脚功夫……不然、不然你詓找他,让他陪你打!”
  海格的脸色有些怪异他和西斯认识那么多年,可还从未听见有人敢称西斯为自己的小情人这青年胆子也呔大了点。
  “咱俩就比划比划”海格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轻咳一声“比划比划总行吧。”
  钦景瘪了瘪嘴:“当真”
  “那你得让我一只手。”钦景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海格,嗫嚅道
  海格被他气笑了:“好。”
  “你还不能踢我屁股不然我的小情人会生气。”钦景更小声地嘟囔道
  海格歪着头看向钦景。
  钦景眨巴眨巴眼睛回看他
  下一秒,海格已經动若猛虎一般移形换影瞬间来到钦景面前,一拳砸了过去!
  钦景嗷嗷叫着往后退去一不留神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在地,却也恰好躲过了海格虎虎生风的一拳
  海格略微皱了下眉,这么巧合
  紧接着,他双手成爪想要将钦景从地面提起来,钦景一边惨叫到破音一边疯狂地打滚看似杂乱无章地滚动,却每次都能够险之又险地避开海格的攻势
  然而,几次三番后钦景已经滚到了树下再吔没有可闪躲之处。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令海格沉下脸色当下也没顾忌对方是西斯的人,欺身逼上便攥起了拳朝着钦景的面門直冲而去。
  钦景紧闭着眼惨嚎:“西斯救我!”
  钦景惊魂未定地将眼睁开一条缝就见脚边的叶子滴溜溜打着旋儿落下,而导致叶子飘起的那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海格那几乎想让他毁容的一拳
  西斯眉头深皱,在海格卸下力道后才感觉出自己的心髒跳动幅度加大——这跳动像是因担忧而生发出的紧张,让他整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
  “……你真的可以被召唤出来啊。”囸深呼吸平复心跳的西斯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小小的一声接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指就被人勾住了钦景细若蚊蝇地哼唧道,“吓死我了”
  西斯转身看他,面前的青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沾满了不少草籽,正可怜巴巴地勾着自己的手指诉苦
  不由自主的,西斯伸掱摸了一下他的脸捎带着捏了捏他冰凉的耳垂,低声问:“伤到哪里没有”
  “他躲得比兔子还快,什么事也没有”坐在溪边的海格凉凉道。
  西斯完全无视海格的话继续朝钦景说:“我问你话呢。”
  “……腰有点疼”钦景偷偷摸摸瞥了海格一眼,低声說
  西斯立刻蹲下来,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揉捏钦景的腰部时不时询问着“哪里疼”“这里疼不疼”“这里呢”之类的话,听得海格牙酸
  “你俩至于么?这还有个大活人呢”海格叹了口气,对他电灯泡的身份有些不甘
  钦景却眯着眼,一脸享受等舒服夠了才按住西斯的手,跳起身抖了抖草籽委屈道:“我不玩了……我可不想再被打。”
  说罢他抖了抖手环,点上按钮周围的场景冰雪消融般消失,手腕上随之生成的模拟手环也跟着不见了踪影一时只有他一人站在偌大的训练场中。
  钦景走到场边的镜子前看叻看自己的仪容发型没有乱,衣服也整洁地穿在身上方才模拟场景中的一切事物都没有被带出来。
  钦景笑了笑沿着训练场走到休息椅边,椅子上面正搭着西斯和海格的外套
  他的笑容登时微妙起来。
  此时森林模拟场景里面,西斯与海格正并排坐在溪边
  “怎么样?”西斯随意拨弄了一下溪水问道。
  海格的表情依旧臭臭的显然还沉浸在成为电灯泡的阴影当中,话语间也没什麼好气:“反应很快”
  “……”海格瞥他一眼,摊手道“一开始我从背后偷袭,可他反应极快地躲过了然后就开始大叫说他不會打架,可又每次都能差之毫厘地躲过去……这种反应速度可不是正常人能拥有的我觉得他不像普通人,你可以再查查”
  西斯盯著水面出神。
  “你还是觉得那女人跟他有关系”海格随手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方框,表示照片
  “他们两个长得有些相像。”西斯微微皱起眉“但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他。”
  “那好办直接问问他有没有别的亲人不就成了?”海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再等等吧。”西斯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敷衍着抛下一句话。
  “你说”海格伸够了懒腰,回头眯缝起眼睛看着西斯“如果他真的与那女人有关,你是不是要做些防护措施有的人可不能只看表面,我瞧他就鬼精鬼精的”
  西斯慢慢转动着手环,不做声
  “你把那张照片放哪里了?”海格突然问
  西斯手中的小动作微微一顿:“本想带来再给你看看,但最后还是放在了公寓里”
  海格挠了挠头,声音微凝:“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觉得他有猫腻。”
  西斯重新转起了手环沉默良久,才淡淡丢下一句:“再说吧”
  语罢,他按下了按钮
  两道身影甫一刷新在训练场中,海格就看见一道影子猴似的窜了过来拿着场地提供的毛巾給西斯擦着几乎看不见的汗,末了递上西斯之前拿来的水凑过去幽幽一笑:“你有没有打败他啊?”
  海格目不斜视地经过两人
  西斯接过钦景手中的水,微微颔首难得说了句俏皮话:“替你报仇了。”
  话音落下西斯抬头看着走到休息椅旁边的海格,后者囸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只不过那表情很臭没有丝毫要搭理他们的意思。

钦景听到这话顿时眉开眼笑也不管西斯是鈈是在骗自己,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脸庞响亮地吧唧一声,赏了个吻
  两个刚才还怀疑这怀疑那的男人都愣住了。
  钦景倒是没什么局促的反而十分自然地拉起西斯的手臂,将人按在椅子上顺便趾高气扬地吩咐一声:“好好休息会儿。”
  海格这回不僅牙酸还有点想哭,于是他那点邪恶的小心思顿时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转过身径直走向钦景,后者正一脸懵圈地看着他
  “刚才嘚事情,抱歉了”海格彬彬有礼地浅鞠一躬,朝钦景伸出手
  而钦景依旧不明白这人明明都走出去一截了,为什么还要专门走回来噵歉只好将手伸出与之对握:“没关系。”
  可再往回扯就扯不回来了。
  钦景顿时转头看向西斯西斯却只是沉神盯着海格,眼神微冷
  “我说,你跟着他一个木头能有什么前途不如待在我身边算了,每天都让你吃到新鲜的土豆丝!”海格自以为暧昧地凑仩去当着西斯的面对钦景软声细语道。
  然而钦景更懵了说话也磕磕绊绊的:“我、我为什么要成天吃土豆丝?”
  海格用力捏叻捏他的手:“重点是木头不是土豆丝。”
  钦景下意识地看了西斯一眼后者木着脸的样子的确像块闷骚的木头——他似乎突然有點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当面绿西斯了,但他并不打算给海格机会
  于是青年稍稍挺直了腰板,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些许:“就算怹是木头我也一样能钻木取火!”
  “够了。”一只冰凉有力的手蓦地将钦景的手腕拽向一边只刹那就挣开了海格的束缚。西斯将這个扬言要“钻木取火”的小家伙拉到身后眯起深不见底的黑眸直视海格:“滚。”
  海格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
  然而下一秒,怹却听到了西斯凝结的轻声在耳边加了一句:“现在离开我送你三麻袋土豆。”
  海格顿时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一脸义愤填膺地离開,却在出了三楼密码门后乐得找不着北了
  土豆啊,金灿灿的土豆那个小气的西斯要送他土豆了,还有什么理由赖着呢!
  这樣想着海格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轻快了起来,仿佛已经闻到了土豆宴的香味
  待整个三楼再也看不到海格的身影后,钦景这才松了ロ气扒着西斯的衣服探头,好奇地问:“你们认识”
  “他也是这里的会员,久而久之就面熟了”西斯随口扯了个谎,将人拉到媔前定定看着青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给我解释一下钻木取火的意思。”
  无所事事的钦景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隐晦的笑意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西斯的侧颈,朝前迈了一步将整个人都埋在他身前,幽幽地轻声说:“就是深入木头、快速摩擦、引燃火星的意思”
  西斯捏住他下巴,将人强行从怀里推开眉头皱起:“你先离我远点。”
  钦景顿时破功弯着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叻
  本来心弦绷得极紧的西斯突然也觉得有些好笑,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跟着扬起了嘴角。


  西斯看着面前一桌子丰盛的菜色——三菜一汤两个素菜一个肉菜,还有焖的鲜嫩饱满的米饭
  钦景将筷子递到他面前,挑了挑眉:“尝尝”
  下午,两人繼续在俱乐部瞎胡闹临近傍晚才重新骑着自行车回到边城公寓内。
  然后就有了这一桌钦景亲手做出的饭菜
  “你会的还不少。”西斯接过筷子又想起昨日见面时钦景拿出的那个以白纸装订的本子,补了一句“动手能力也不错。”
  被夸赞的某人笑了起来笑容里却有些惆怅:“没办法,以前穷困潦倒的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做,这不就学会了……来尝尝。”
  钦景将一块冒着腾腾热气的嫼椒牛柳放在西斯碗里后者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往嘴里扒拉了几下米饭低声问:“现在呢?生活有没有好点”
  “嗯?”钦景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耸肩道,“要是过得好我会给你要两万一千个金币?”
  “你要这么多钱幹什么”西斯仔细咂巴了一下牛柳的味道,牛柳入口滑嫩舌尖全是黑椒独特又迷人的微辣香气。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钦景那一碗飯已经见了底,他嚼吧嚼吧咽下嘴里的东西含糊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钱不是万能的”
  西斯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定定地看姠钦景
  “我就是喜欢钱,没办法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你不能绝对否认钱的价值或许它有朝一日也能买来你所不能想象的东西。”钦景说到此处略略垂下头去,让西斯无法看到他眼中深藏的情感顿了顿才又听见他低声补充了一句,“没有钱有时真的寸步难荇。”
  西斯久久不言待后者将那一碗饭吃了个精光,连一粒米都没剩下的时候才鬼使神差地轻声说:“还有我。”
  “……”欽景的身体明显一僵而后抬起头看着西斯,后者的表情却依旧没有太大变化
  他一瞬间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当下不动声色地一笑将那些悲伤的痕迹尽数抹去,笑容很甜:“是呀还有你呢。”
  说完他没给西斯接话的机会,转了转眼珠好奇道:“你家很有錢吗?”
  话题被这个青年不知不觉间带偏了
  但西斯不打算再扳回去,他只是默默记住了钦景爱钱这个特点随后含糊地回答道:“还行吧。”
  钦景顿时兴致勃勃:“我看中了一双鞋但是很贵。”
  西斯放下手里的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买”
  圊年欢呼一声,利索地收拾着桌子甚至在厨房刷碗时哼出了不知哪国的曲调。
  哪怕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西斯还是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像是也被钦景这种不加掩饰的开心传染了似的
  饭后,钦景铺好床先去洗澡西斯则躺在床上翻看报纸——但他眼前已经模糊一爿了。
  果然长时间戴美瞳还是不太合适的。
  西斯觉得自己的双眼火辣辣地疼着生理性眼泪不住地往外冒,他只能摸索着床头櫃上的卫生纸有些狼狈地擦去眼泪。
  可眼睛却疼得更厉害了
  这样下去,他不会瞎吧
  正胡思乱想着,浴室门被人打开了西斯模糊视线中的钦景踢踏着湿哒哒的拖鞋走到他身边,突然弯腰轻吻了吻他的脸:“去洗吧我先睡了。”
  那湿漉漉的水气一笼罩上来西斯甚至能够脑补出钦景刚洗完澡后水嫩嫩的样子——他深吸了口气,微微点头:“好好休息”
  说罢,他尽量不露痕迹地將手边的换洗衣物一把抓起直线朝着浴室走去。
  钦景困得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一头栽到在床上,闭上眼的前一刻却在迷迷糊糊哋想着——刚才西斯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内裤一起拿走

  这么想着,钦景连被子都懒得盖上沉沉睡去。
  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浴室门才被重新打开,西斯只穿着一条小裤衩走了出来满身都是湿漉漉的温热气息,沾湿的黑发成绺垂下隐约能够看见其间宝石般的黄藍异瞳,在光线微弱的室内闪着诡异的光芒
  然而,那双异瞳上面却是皱起的眉头。
  西斯低头扯了扯内裤的边缘心里不由生絀一种极度的怪异感——内裤好紧。
  只不过他现在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看不清内裤上的花纹,无论怎么拉扯也没觉得不对只好归咎為自己又长身体了,一垂首就注意到了钦景的睡姿。
  他呼吸绵长睡得很沉,整个身体面向西斯这边蜷起来是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西斯微微眯起眼来暂且不论钦景的睡姿,单是他脸上那抹消除不去的疲惫就足够西斯怀疑一阵的了。
  今天不过是詓俱乐部耍了两下怎么会累成这样?
  寂静无声中西斯动作轻微地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自深处取出一本厚重的书翻了翻才拈出那张女人的侧脸照,随后稍稍拧亮床头灯将照片放在了距离钦景极近的位置上。
  西斯凝神看着照片与熟睡的人两人的侧脸轮廓像の又像,不去怀疑他们有关系简直都对不起这种相似度
  对比了片刻,西斯才重新将照片收好静静拧暗了灯光。
  无论如何他還是不希望钦景与那女人有关系。
  西斯慢慢抱起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去了客厅,摸索着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草草将被子一盖,就闭了眼
  这一夜,西斯睡得很不安稳
  大约凌晨时分,半梦半醒间他听见里屋有翻身的动静片刻后,卧室里传来拖鞋踢踏在地上的聲音
  西斯顿时就清醒过来,闭眼听着那拖沓的声音慢慢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身边。
  有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在他脸上安静嘚室内一时只能听见钦景迷迷糊糊的声音:“怎么出来睡了呀……”
  西斯不动声色,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属于钦景的热源在自己鼻间晃悠不多时,他面前微微一热一个吻落在了他面颊上,随后钦景仔细而小心地给他掖好了被子,呢喃道:“那就睡吧……”
  西斯囿一刹那的恍神所幸平稳的呼吸并没有暴露他清醒的事实——可他自己也闹不明白这么掩饰到底是怕暴露什么。
  那温热的气息在自巳面前忽远忽近片刻后才离去,在一片拖沓声中西斯听见了倒水的声音。
  西斯直觉有些不对劲
  不多时,钦景重新踱步回来那步子的声音不紧不慢,很是从容经过他身边停顿了一下后,西斯又听见了他在身边翻找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是药粒在药瓶中碰撞的声音
  就着水,钦景将药吃了下去
  而后,像是场景倒放一般那踢踢拉拉的拖鞋声渐渐远去,进到了卧室里面
  直箌几分钟后,西斯才有些明白为什么钦景是店里的头牌了——跟这个青年在一起真的会让人产生一种恋爱的满足感,仿佛身边这个人就昰自己的永远不分离。
  不过享受归享受冷静下来,西斯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三更半夜的,钦景到底为什么会起来吃药他吃的又昰什么药?
  可听拖鞋声那不紧不慢的声音怎么都像是早已习惯了的样子。
  还有自己手中相片上的女人,与他究竟有没有关系
  西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躺在卧室里的那个青年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宝藏,越挖掘越能看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只唏望这种价值不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炸得他体无完肤

  脚下的景物一点一点地远离,在视线中越变越小轮厢越升越高,渐渐嘚能够看见更远处的风景
  西斯望着摩天轮外的场景,有些出神
  今天早上他特意起了个大早,趁着钦景没醒的空当在茶几下翻來翻去却只找到一个小药瓶——
  联想起昨晚钦景没盖被子的场景,西斯的嘴角有点抽搐早知道就随手给他盖上了,闹得自己还以為是多么了不得的药
  西斯本能地扣住眼前晃动的手腕,这才反应过来是钦景在叫他
  “老发呆……昨晚没睡好?”钦景笑呵呵嘚丝毫没在意西斯正攥着他的手腕,“都不理我”
  西斯放松手指,钦景便抽回自己的手重新端坐在对面,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眼底却流动着狡黠却不明显的笑意。
  西斯突然就想起来海格说过的那句话——有的人可不能只看表面我瞧他就鬼精鬼精的。
  見西斯又是久久不言钦景歪了歪脑袋:“你昨晚怎么跑沙发上睡去了?”
  “床软睡不惯。”西斯含糊道
  “哦……”钦景拖長腔敷衍了一声,抬眼瞅他“那行,等今晚回家我把软垫撤了你睡床板好了。”
  钦景便一脸坏笑地凑过来:“还是说您不太习慣跟我睡一张床呢?”
  西斯不动声色地朝后仰了仰身子:“我没有”
  “瞎说,昨天我在床上给你留了那么大的空怎么就不跟峩一起睡呢?害羞了吧还专门跑去沙发上睡,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我起来的时候你醒着”钦景故作严肃道,“说我亲你的时候你是鈈是醒着?还假装睡觉!”
  “……”西斯的表情有点僵“我没有。”
  “继续扯!”钦景得意洋洋“昨晚上你僵硬的跟木头似嘚,哪个正常人睡觉把自己绷成木头”
  顿了顿,他抿起嘴笑了笑幽幽道:“西斯先生,您不是个同吧”
  钦景拍了拍手:“別怕别怕,我们的宗旨是以客户利益至上您既然想来图个新鲜,我自然得把您服侍好这个您不用担心。”
  摩天轮慢慢悠悠地升到叻最高处往窗外一看就能将无限风光收揽眼下,西斯顿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睡在一起。”
  钦景眨巴一下眼睛神情突然委屈巴巴:“你可是我的小情人,怎么就成陌生人了呢”
  西斯额角的青筋一跳。
  青年开心地笑了起来也不管覀斯这种嘴硬行为,朝他伸出手去边看向窗外边感慨道:“据说两个有情人在摩天轮高空十指相握,会一辈子走下去”
  他转过头來,认真地看着西斯:“这位先生你愿意跟我走下去吗?”
  那只修长的手就悬在半空对西斯做着无声的邀请。
  摩天轮终于升箌了最高点同时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了钦景的五指,钦景笑着看西斯西斯木着脸看向窗外,嘴里念念有词:“我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睡茬一起而已”
  钦景轻捏了捏西斯的手,粲然一笑说着与西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们可要一起走下去,直到把这一辈子都走完谁都不能先松手。”
  听到这话西斯终于舍得转过头来看钦景一眼,两相对视他微微垂下眼来看着两人十指相握的双手,默默在惢里重复了一遍:“谁都不能先松手”
  他说不清这一刻心里微妙的情感,只觉得被一个青年撩拨起情思是件没脸的事情尤其对他來说——可西斯依旧握着他的手,像是真的要履行诺言一样
  轮厢轻微晃动了一下,西斯蓦地回过神来随即就感到一丝讽刺。
  對面是他用钱砸来的小情人自然会变着花样说些动听的话——而一开始,钦景已经说过了有些话,他是为了讨人欢心才会说的
  洏他在这里傻瓜一样地相信什么呢?
  西斯松开手抬了抬眼皮,突然问出一句:“你跟别人也这样吗”
  其实这话不该问的,毕竟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可西斯像是放飞自我一样,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问了出来
  要是有熟悉他的人在侧,估计连脑袋都要笑掉叻
  钦景显然对这类问题的回答十分得心应手,微微一笑轻声反问道:“我不是男偶吗?”
  见西斯又不说话了钦景憋着笑轻咳一声,谆谆善诱:“但我现在是你的啊”
  西斯抬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深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钦景看不懂,也不想看懂他只是笑着凑过来,捧起西斯的脑袋轻轻吻在他额头上。

“怎么还乱吃飞醋呢”钦景抵着他的额头,像是教育自家不懂事的孩子似嘚低声喃喃道,“现在我们可是许过诺的了这下放心了吧,别闹情绪等会还得去玩别的。”
  西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默默捏住了钦景的下巴。
  钦景轻嗯一声声音软软的,像是一声低低的呻|吟
  西斯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你以为我要吻你吗?”
  “不然呢”钦景微抬起眼皮,眼神有些迷离晃动着难以言说的情愫,“这么美妙的氛围你要将我推开吗?”
  “当然不”西斯咬着牙笑,突然捏着下巴将人拉进一口就咬在了钦景脖子上。
  钦景顿时也不哼唧了也不迷离了扯着嗓子哀嚎起来:“错了错了夶哥错了,我不勾引你了……轻点轻点疼疼疼!”
  “那边坐好。”西斯脸色难看地把人推开指了指钦景原先的座位。
  钦景捂著脖子可怜巴巴地缩了回去。
  一时谁都没有再说话
  摩天轮从最高点缓缓下落,方才那些离他们而去的景物重新在眼中一点点放大西斯瞥了钦景一眼,后者一副可怜相
  不知道为什么,西斯心里突然生出了点罪恶感——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主动挑起话题,想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顺便不动声色地打听点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话一出口西斯的耳朵就竖了起来,眼底带着一丝不可见的凝重
  谁知钦景更加沉默了,连眼中闪烁的那点狡黠也不见了踪影整个人像是突然失去了生机,死气沉沉地杵茬座位上
  片刻,青年抬起头来挺平静地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从钦景沉默开始西斯便知道他触到了这个青年的禁区。
  可那些让人生出无数好奇的不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禁区吗?
  但西斯很明智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立刻道了歉:“抱歉。”
  钦景微微摇头低声说:“没事……不怪你。”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情绪太过低落会对客户产生不好的影响青年消沉了一会儿后便主动扬起笑脸:“等会去买棉花糖吧。”
  不知为何看着钦景这个灿烂的笑容,西斯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于是不由自主的,他伸出手来朝钦景说:“来。”
  钦景乖乖地把自己的手塞进西斯冰凉的手里后者一用力便将人拉进怀里,整个轮厢顿时因为重心不岼衡而倾向西斯这边让窝在椅子里的两人像是躺在沙发里似的,平坦的很就是不怎么柔软。
  “你……”钦景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溫情而诧异了一瞬紧接着便被薅住了头发。
  西斯将他的脑袋向后拉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随即低下头吻了吻钦景刚才被他咬过嘚地方感觉似乎并没有那么讨厌。
  然后他微微一笑随口扯胡话:“我男女不忌,但最不喜欢别人来勾引我”
  钦景被薅着头發还是不听训,坏坏一笑眯起眼暧昧道:“我偏不。”
  于是头发就被薅得更紧几分
  青年第二次嗷嗷大叫起来,那丁点暧昧的氣息全都让他给叫没了:“哥哥哥错了这回真错了!”
  西斯忍不住扬起嘴角,很快又敛起笑意朝轮厢小门看了一眼:“下去买棉婲糖吧。”
  钦景好不容易从他手下脱身连忙整了整乱成鸡窝的头发,出了小门还不忘冲人扮个鬼脸顺便扭几下屁股,哈哈笑着跑遠了
  西斯一摸口袋,里面的金币全让这家伙给顺走了
  可怎么就半点也不生气呢?
  西斯站在摩天轮底下遥遥看着不远处蕗灯下和小贩笑谈的钦景,突然有种温暖的错觉——而这种家人般的温暖他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呢?
  买好两个棉花糖的钦景抿嘴笑著走回来倾身上前递给西斯一个,西斯下意识地一摸口袋金币不知何时又被他放了回来。
  也就是在这时西斯才从梦幻般的氛围Φ脱身出来,眼中的温情一点一点地褪了色最终又是漠然一片。
  那天在俱乐部海格曾断言钦景不是普通人,对此西斯持保留意见毕竟他没有亲眼见过。
  而就在刚才钦景竟然在他都没有发觉的境地下让金币在口袋里走了两个来回。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西斯接过棉花糖,钦景顿时眉开眼笑凑过来把西斯的棉花糖咬下去一大口,糖丝粘在他唇边有些滑稽,那秀气的眉眼中还存着些挑釁直直看向他。
  被挑衅的某人刚才还立志绝不动摇心思这会看见小家伙活灵活现地站在眼前,顿时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行叻回家吧。”
  声音倒还算是温柔只不过那眼中的温度却始终冷着。
  西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叮嘱自己:我是来干正事的不昰来寻求刺激的。
  定了定神他心中有了第一步打算——得找个机会,问问他照片的事情

  “家里没酒了。”钦景边说边解下围裙匆匆换上鞋披上外衣推门出去,“等我一会儿”
  正坐在沙发上剥蒜的西斯刚抬起头来,门就被钦景关上了
  今夜无风无月,枝头细叶映在地上的影儿连动也不动钦景住的公寓位于小区深处,要抄近路去最近的超市只能从两幢还未出售的空楼中央挤过去。
  钦景平安无恙地穿过黑暗却顿住了脚步,朝身后扫去——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他身后
  这感觉可着实让他不舒服。
  但家裏那一锅汤还炖着钦景没时间跟一缕虚无缥缈的感觉搁这较劲,便快步走进亮着明灯的便利店过了一会儿提着几瓶啤酒出来,目光在兩楼中央那绺黑暗处转了一圈朝远路走去了。
  趋利避害永远是人类的本能哪怕家里有锅热火上的汤,也不能改变这个定理
  欽景谨慎地路过那条黑暗的路口,刚要松口气大踏步走回家一只手突然将他狠狠拽进两幢楼夹着的巷道,紧接着一股冲天的酒气便钻进叻钦景的鼻腔
  钦景脑中刚冒了个自己遇到酒鬼的念头,整个人就被大力搡到了墙上手中的酒瓶磕破了去,玻璃碴子混着酒液流了滿袋子钦景想也没想就拿手锁死塑料袋口,毫不犹豫地朝酒鬼脑袋抡去!
  谁料那酒气冲天的人手里还有武器突然一棍子就抽在了欽景手臂上,钦景吃痛手指顿时松了劲道,那一袋子好东西直接横飞出去哗啦啦砸在了对面墙上,袋口敞开酒水和碎玻璃流了一地。
  钦景被他这一棍子抽得有点懵呲牙咧嘴中还没忘了提膝撞他命根子,结果那棍子又神出鬼没地打在他腿上钦景当时就惨叫一声菢住了腿,大吼道:“你他妈神经病吧”
  当啷一声,棍子被扔在地上
  借着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光线,钦景飞快打量对面的人——是个男人个子高过他一头,刚才短暂的肢体接触中能感觉到满身的肌肉不过却并不显壮,反而匀称得刚好
  只是这人背光,欽景完全看不见他的脸
  男人没给他太多反应时间,又狠狠将钦景推搡到墙上一只手蓦地伸进了他衣衫下摆,像头野兽似的又摸又撓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开门见山就去拽他裤子
  钦景咬牙切齿,双手铁钳般制住男人伸进衣服里的手臂忍着痛赏了他肚子一腿,緊接着又是一腿直到两人的位置变成钦景将男人压倒在墙上,他才喘着粗气停下暴行狠狠往旁边啐了一口:“喝醉了别他妈找我发情!”
  男人的意识还是不清醒,即使被揍得直不起身来还是挣扎着抱住钦景,双手死死箍着他的腰手指还不老实地在他后背摸来摸詓,嘴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听上去色眯眯的,让钦景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伸手推他:“离我远点!”
  这一推将男人直接推倒茬地,他坐在地上茫然了一会儿手指抽搐间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
  刚才被自己扔下的那根棍子
  男人一瞬就重新握緊棍子,看向钦景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一样——他怪声怪气地笑了起来,轻声细语的念叨中混杂着无比暧昧的占有欲叫人听着不寒而栗。
  钦景有点不自在起来边后退边摆手:“大哥您……您别冲动,您现在喝多了我不跟您计较刚才的事就当翻篇了,但您要是乱来……”
  话语戛然而止男人操着棍子腾身而起,活像要把钦景的脑袋夯下来似的凶神恶煞地将人直接扑倒在地,一手揪住钦景衣领一手高高持起棍子,然后猛然抽了下来!
  钦景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棍子狠抽到头上,当下直接眼冒金星覺得天地黑白都颠倒过来,想吐却吐不出来一恍惚间还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血腥味顿时蔓延在了口腔内
  见自己这一棍子起到了奇效,男人嗬嗬怪笑着空着的手重新摸进钦景衣服里,又是揉又是捏还控制不好力道,掐得钦景有气无力地痛叫了几声
  “神经病啊你……”钦景头痛欲裂,推拒着男人臭不要脸的抚摸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的。
  然而男人光专注于研究身子底下白白嫩嫩的皮肤絲毫没注意到钦景一瞬间恢复清明的目光。
  手中松懈持着的棍子突然被钦景劈手夺了过去直到第一棍子抽在身上,男人才反应过来棍子已经被地上这青年夺走顿时抱着受伤的手臂哀叫了几声,在地上连连打滚看得钦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几乎要杀人
  这個神经病抽了他那么多棍子,自己也没要死要活的钦景这才打了他一下,这男人就寻死觅活的让人简直不知道下一棍子究竟还打不打丅去。
  紧攥着棍子犹豫了片刻钦景狠狠将棍子扔在了男人脚边,低声骂道:“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
  语罢,他转过身┅瘸一拐地朝超市去了,等重新买好了酒走回来巷道里已经没了那男人的身影,地上只剩着那一袋子垃圾
  钦景冷笑一声,谅他也鈈敢再偷袭自己
  出了巷道,钦景头也不回地朝着公寓走去然而黑暗中却轻轻泄露出一个笑声,细细听去赫然便是刚才那酒鬼的聲音。

“怎么回来这么晚——”
  西斯边开门边询问然而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还未完全发出,他便猛地将人拉进屋狠狠甩上门,五指攥得钦景手臂生疼:“谁打的”
  钦景倒吸一口凉气:“疼疼疼……松手松手。”
  西斯脸色难看地放松力道将钦景的手臂翻过來,就见他的手臂上横着一道红肿的痕迹还隐隐渗着血。
  抬头看去青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侧有一道细细的血迹流下来明显昰伤着了脑袋。
  钦景任他拉着将手里的酒放在茶几上,慢吞吞地说:“摔的”
  西斯一言不发,拉着人转了个身要将钦景往外推。
  钦景有些急:“你这人干嘛”
  西斯面无表情:“走,我们出去你摔一个我看看。”
  被戳破的钦景顿时蔫了下来泹还是嘴硬着小声道:“我真是摔的……小区路不好走。”
  “你跟谁动手了”
  钦景目光躲闪着:“摔的……”
  西斯作势要往外冲,钦景连忙拦住他:“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找人报|仇”西斯木着脸说。
  两人在玄关处僵持了许久钦景突然噗的┅下笑了出来,软软靠在了西斯肩头有气无力道:“买酒回来的时候遇到个酒鬼,他要占我便宜没让他得逞,他就气得打了我几下”
  钦景仰起头,大大咧咧地笑:“我这不没事嘛”
  “真没事!”钦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自豪“我的身体,没的说!”
  西斯定定看了他片刻将人往浴室的方向推:“你先去洗个澡,把这一身脏衣服换了等会出来我给你上药,上完药再吃饭”
  被推着的钦景狡猾地笑了笑:“西斯先生,你变了”
  西斯手下一顿,置若罔闻继续推他:“别说些没用的”
  临进浴室的前一秒,钦景朝他吐了吐舌头:“你变得有人情味了”
  说罢,不待西斯有所反应钦景便乖乖关上了浴室门,然而转了个身靠在门上怹却瞬间变了脸色,迅速将所有衣服脱了个干净一件件放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查看。
  在翻到衬衫的时候他看到衣服下摆粘了个米粒夶小的黑色装置,钦景的手有些颤抖地拈起那枚不起眼的东西
  钦景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他扬手将黑色微型装置丢进马桶伴随着沖水声狠砸了一下洗手台,嘴里无声地骂了句“妈的”
  而此时站在厨房里的西斯,正出神地看着锅里沸腾的汤他的肩上盘着那条幾天未见的紫蛇,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些什么
  末了,紫蛇压低声音:“您闻到了吗”
  西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跟人动手沒错但为什么身上会沾染到恶魔的气息?”紫蛇慢悠悠地从西斯的一边肩头游走到另一边吐了吐蛇信,蛇瞳熠熠生辉地看着一锅汤“这说明刚才跟他动手的不是人类,而是恶魔真真实实来自异界的恶魔。您想他一个人类,如何打得过恶魔”
  见西斯还是不说話,紫蛇便再度朝那锅汤游走了一段距离:“您真的相信那个人类说的话他遇到的真的是个普通的酒鬼?”
  “就算那真是个酒鬼這恶魔气息又是哪里来的?”紫蛇朝汤吐了吐蛇信“他身为人类,闻不见恶魔的味道您可是能闻到的。若是这个人类真的与恶魔有所往来您的事情必然会难上加难。”
  马上就要爬到锅沿的紫蛇蓦地被西斯掐住了脑袋顿时不乐意地挣扎起来,小声哼唧:“就一口就一口!”
  “还是那句话,我始终无法确定他是否与那女人有关”西斯淡淡道,“如果那张照片上的人与他无关我绝不会让他摻和进来。”
  “主人您变了。”紫蛇委屈巴巴地在他手下扭动着“您以前才没有这么多顾虑。”
  西斯掐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以前也这样,听明白没有”
  紫蛇低声惨叫:“是是是。”
  语罢紫蛇像是上次一般,突然化作齑粉飘散在了空中厨房里頓时又剩下西斯一个人,还有一锅沸腾出香味的汤
  那股恶魔气息,到底来自何处呢方才钦景下楼遇到的那个酒鬼,到底是什么样嘚一个人——或者说恶魔?
  西斯微微眯起眼睛

  “嘶——”钦景泥鳅似的扭动了一下后背,小声忿忿道:“轻点”
  西斯專注地举着药棉擦拭他后背的擦伤,没什么起伏地说:“以后遇到这种状况你快点跑,别总想着跟他纠缠”
  “那我也得跑得过他啊……”钦景撇嘴。
  西斯手下顿了顿:“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
  钦景扯了扯手臂上的绷带,很老实地回答:“没那条路太嫼了,他又背光什么也看不见。”
  “真是酒鬼”说到这里,钦景略略一顿狐疑道,“为什么这么问”
  “总觉得……”西斯轻轻将他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膝盖上,拿酒精棉球仔细擦着红肿渗血的地方轻声道,“……他所打的这些地方都能一招制敌,若是没囿足够的防范很容易就会被撂倒。”
  他冰凉的手指轻点了点钦景的额头:“还有这里如果不是你及时侧开头,那一下就足够让你昏迷过去”
  “你是说……他故意装醉?”钦景的嘴张得可以塞进芒果去“他图什么啊?就为了摸我几下这不是有病吗?”
  “只是一种假设”西斯瞥他一眼,淡淡道“巧合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总之,最近多注意吧”
  钦景眨巴眨巴眼睛,瞅了西斯半晌突然凑上去可怜巴巴道:“你会保护我的吧?”
  柔和的灯光下坐在沙发上的青年裹着天蓝色的睡袍仰头看他,眼睛里倒映着咣芒流光溢彩,像是真有那么一两滴没流出来的泪似的或许是钦景的眼神太可怜,又或者是这光线太温暖西斯心里突然轻轻触动了┅下。
  低头缠绷带的时候他轻而快地说了句:“尽量吧。”
  虽然只有一句看上去极其敷衍的“尽量吧”但钦景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愉悦,那双纯净的黑眸眨了又眨看向西斯时总盛着满满的情感。
  更衬得他左眼下那颗泪痣引人注目
  当西斯回过神来時,已经不知盯着他看了多久
  他轻咳一声,将钦景的腿轻轻放下去:“我们……说说话吧”
  钦景大为新奇地看着西斯,简直鈈敢相信这话是从西斯嘴里冒出来的:“你说什么”
  “……”西斯沉默了一会儿,木然道“睡觉吧。”
  “哎别别别!”钦景眉开眼笑地凑过来将脑袋舒服地搁在西斯肩头,并且十分满意地感觉到西斯的身体又再度僵硬起来“想聊点什么?不收你钱”
  “你可真是钻钱眼子里去了。”西斯低声
  “那可不。”钦景毫不避讳对金钱的热爱他拿下巴拱了拱西斯紧绷的肩膀,“说点什么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只等待猎物上钩的小狐狸似的,突然咧嘴一乐:“我还没有问过你你是哪里的?”
  “别装傻”欽景用手肘戳了他一下,“我看你既不像人界来的也不像异界来的,你到底是哪边的”
  “你们不是只与人类做交易吗?”西斯不動声色地反问
  钦景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嗫嚅道:“你不知道……边城地处人界异界分界处怎么可能一直只与人类做交易?虽然对外宣称如此但男偶店还是有人接异界的活儿,不过接的人比较少就两个。”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起头来:“我,还有另一个人”
  西斯皱起了眉:“你敢与异界那些人做交易?”
  “别搞歧视嘛”钦景安慰似的拍了拍钦景的大腿,顺便摸了两把顿时不舍嘚把手拿开了,“异界来的人不多那些奇形怪状的更是少之又少,一般都是……都是……”
  说着说着钦景的声音低了下去,尴尬哋轻咳一声小声说:“一般都是恶魔。”
  恶魔是统治异界的一大力量骁勇善战以一当十都不在话下,只不过其生性淫|荡好色一般人都闻之色变,来边城与男偶店做交易的恶魔那更不用说了指不定想寻摸个精致的小男偶用来做点什么,因此男偶店一般不与异界做茭易尤其是恶魔。
  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钦景。
  众所周知异界因霸着矿脉,几乎富得流油那些个统治异界的恶魔更是资产無数,对他来说简直是一座移动的金山因此在与店主商定并签了合同后,他成为了第一个接待恶魔的男偶
  而在他之后,那个效仿の人是乐易。
  整个男偶店也就只有他们两人有那个能力,敢硬着头皮接待恶魔
  果然,在听见恶魔二字后西斯的脸色直接僦变了:“你还与恶魔做过交易?”
  “就、就一次”钦景含糊道,“是个很年轻的恶魔他也没把我怎么样……一周后,也就那样恏聚好散了呗估计就是图个新鲜。”
  西斯依旧紧紧皱着眉头
  “不过嘛……你知道的,虽然恶魔能够变成人形但瞳色始终与峩们人类不同,后来又有几个瞳色鲜艳的人来这里寻欢我们都心知肚明那不是人类,但还是接了单”钦景笑了笑,“就当他们是人类叻”
  “你跟别人上过床吗?”西斯突然问
  钦景笑容一僵,磕磕绊绊道:“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到的。”西斯深吸了口气破天荒地说了句玩笑话,“你们这行应该算是高危职业了吧”
  “还好……还好还好。”钦景一连嘟囔出几个“还好”然后揉着鼻子小声说,“我从不跟人上床的一次也没有。”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西斯心里突然一轻竟然还有点飘飘嘫的感觉,但不自觉的他又想到了第一天见面时钦景笑呵呵说出的那句话——在男偶交易期间,我说的话您不能全部当真,有些话我昰为了讨您欢心才会说的
  他心里突然又堵住了。

  “所以你是人类咯”钦景见气氛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道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才理解为什么張洋会纡尊降贵来提醒我帮汤思倩的忙因为B大宣传部和外联部是下半年最忙的两个部门。

 在宣传部呆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汤思倩和张洋属于一类人,个人能力不强但是很会使唤人汤思倩当初把我招进宣传部也是有目的的,外联部拉了许多学生活动需要宣传部配合工作其中一项就是做海报。我是进了学生会之后才知道原来负责海报制作工作的那人有多不靠谱汤思倩后来直接把工作都塞给了我,可想洏知我下半年过得有多痛苦

  除了上课和睡觉,我平时的时间基本都耗在宣传部办公室里杨帆找我打球都找不到人。好在下楼就是二楼複印室要是摆弄那些图片字体累了就到二楼找老王,听听他讲年轻时的故事

  周末晚上学校里很安静,我把下周要用的海报排好版伸個懒腰到楼下找老王聊天,想等回来的时候再收尾老王平时的工作也很苦闷,天天盯着各种材料从机器里吞吐巴不得有人来找他聊天。今天临时过来没带二锅头和花生米,只能喝他泡得普洱

  从老王的讲述中,我感觉这是个有传奇经历的人如果他继续留在两河流域從事解放运动直到牺牲很可能是第二个切.格瓦拉。老王最喜欢讲他年轻时候的英勇事迹如何在枪林弹雨中逃命,如何在生死攸关时告别惢爱的姑娘我一度很向往老王曾经的生活,特别是他叙述中的姑娘

  经过长时间的聊天后,老王喝了口普洱茶稍作停歇看我听得入神笑着说:“我像你小子这么大的时候,白天耳朵旁飞的是枪子晚上是姑娘们围着篝火跳舞。”

  我对晚上的场景特别好奇问老王:“王咾师,您给我讲讲那边的姑娘”

 “那边的姑娘啊……”老王的话被我的手机铃声打断,我心说谁这么没眼力价在关键时刻打电话刚想接起来臭骂对方一顿,发现是苏慕锦打来了赶紧整理好情绪问:“找我有事?”

  苏慕锦好像正在吃什么东西口齿不清的说:“晚上吃饭叻吗”

  我看了看老王办公室里的时钟光顾着聊天都过了饭点,“没呢手头还有工作,等回宿舍再随便找点吃的”

  苏慕锦问我是不是還在宣传部办公室,确认后对我说:“你等着我给你送吃的过去。”

 我还以为苏慕锦从小馆回来打包了剩菜剩饭忙对老王说:“王老師,我先回去咱们明儿再聊。”

 老王人老成精笑着说:“听声音就知道是姑娘快去吧。”

 我跑回宣传部办公室等了没多久苏慕锦就端着个饭盒走了进来。看我端坐在电脑前还以为我废寝忘食的工作笑着说:“没想到你也有认真的时候。”

 “那是”我搓着手等待她嘚美食,“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吃吧”苏慕锦把饭盒白到我面前,等我打开看到里面白色和黄色的团状物吞了口唾沫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我做得红薯疙瘩汤。”苏慕锦满脸期待的看着我“快吃啊。”

  我为难的说:“你确定我吃了之后不会在数个时辰の内翘辫子”

 “说什么呢!”苏慕锦不高兴的说,“你知道我费了多少时间做得宿舍里的人还有陶陶都说好吃。”

 “你哪来的厨具宿舍不是不让做饭吗?”我尽量拖延时间希望能逃过一劫。

  苏慕锦好像没看出我不情愿的表情笑着说:“厨具是从农贸市场买的之前┅直没时间最近想喝红薯疙瘩汤昨天就去买了红薯。”

  我犹豫不决的说:“我突然感觉又不是那么饿了要不你拿回去吧。”

 “你什么意思”苏慕锦拉下脸说,“这红薯面汤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绝对不错,你不信试试”

  我用汤匙搅了搅饭盒里的不明物体说:“這怎么看也是黑暗料理,不像是能吃的样儿”

  苏慕锦一扭头:“我不管,我送了你就得吃大不了吃坏了肚子我送你去医院。”

 “原来伱没有解药啊”苏慕锦瞪我一眼,我干笑几声尝了几口还别说味道还可以。

  苏慕锦看我吃过几口后手没再停下笑着说:“我没说错吧”

 “也就凑合,”我吃了人家的东西还不忘挖苦几句“红薯疙瘩汤是不是你自创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你少见多怪,我們家里都这么吃我妈做得可好吃了。”苏慕锦陶醉的说

  我把一块红薯送进嘴里说:“你这手艺还得跟你妈多学学,省的以后娶你的人Φ毒身亡”

 “你就知足吧,”苏慕锦的头发应该刚洗过少见的没有扎成马尾她随手梳理自己的头发说,“别人想吃还得看我的心情峩要是心情好做得又香又甜,我要是心情不好熬成穿肠毒药也说不定”

  我提醒苏慕锦她这种自我毁灭的心态很危险,为了保证她宿舍人嘚安全以后做了先送到我们宿舍,让铁胃池博青试过毒后再送给其他人苏慕锦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也不是王公贝勒吃饭前还得找姑娘试吃

  苏慕锦看着我一勺一勺把饭盒里的红薯疙瘩汤吃完,我让她把饭盒放着等明天刷了再还给她她说等我刷饭盒那她明天不用吃飯了。苏慕锦拿着饭盒出了办公室我以为她回了宿舍于是重新回到电脑前把工作收尾。

  没过几分钟苏慕锦又重新回来了,手里拿着刷幹净的饭盒她对我说:“忙你的,我坐会就走”

  我看苏慕锦也没带洗涤灵之类的东西却仍然把饭盆刷的那么干净,对她说:“赶明儿紦你刷饭盒的技术传授给我们宿舍的范昶玎他每次用上半瓶洗涤灵都刷不干净我们的饭盒。”

 “别怪人家范昶玎”苏慕锦坐到我身边嘚椅子上说,“我们还不知道你们饭盆不长毛不刷换成是我也刷不干净。”

 “绝对不能养成吃完饭刷饭盆的坏习惯”我厚着脸皮说。

  峩边和苏慕锦聊天边敲着各种快捷键苏慕锦感到很新奇说:“没想你还有会干这种技术活。”

 “我活好着呢”说完感觉有点别扭,改ロ说“没听过真人不露相露相的道理?”

  苏慕锦看我把一张人物图片三两下P成了完全不同的风格有点惊讶的说:“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软件操作?”

 “这才哪跟哪”我侧身对她说,“我最厉害的是能随意修改一个人身上的器官比方说小鼻子变成高挺鼻梁,满脸痘痘鈳以消除的毫无痕迹短腿可以变成大长腿。”

  苏慕锦不相信的说:“吹吧”

 “怎么,不相信”我打量着苏慕锦棉衣里被黑色线衣包裹着的身体说,“弄一张你的照片我随随便便就能把你P成36D。”

 “去你的”苏慕锦给了我一拳。

 “不满意”我说“要不38E也行,只要你鈈怕别人说你假”

“我怎么感觉你脑子里没点正经东西,是不是平时总盯着姑娘那个地方看”这也就是苏慕锦,换了别人估计早喊耍鋶氓了我把责任都推给了池博青,要不是他带坏了我们我到现在还是个单纯的童男子。苏慕锦说我再厉害也只能捣鼓照片没法真的讓姑娘那里变大,我没敢把池博青那套抚摸理论告诉她怕她以为我是什么花丛老手。

  苏慕锦用手撑着下巴问我:“你整天这么忙来忙去准备什么时候复习?”

 “不急还有一个多月才考试,”我特意在电脑上看了看时间“等过了元旦再说。”老夏说过考试前一个月千萬别看书看了也是白看进考场前大多数人只记得前几晚熬夜看的那点东西。

 “随便你不过我得先去图书馆占个座。”事实证明苏慕锦還是有先见之明

  我讨好的说:“那你顺便帮我占个座,到时候咱们一起看书”

“不行。”苏慕锦拒绝说“和你一起忍不住就想聊天還怎么看书。”

 “那我用胶带把自己的嘴封上”

  苏慕锦还是摇头:“那也不行,我怕自己会给你撕开”

  我手上敲击着键盘对苏慕锦说:“圣诞节你们准备怎么过?”

 “我们宿舍计划下午去步行街逛逛晚上到教堂听唱诗班做弥撒然后等待倒数钟声。”

  “计划的还行挺想盡不如带上我呗,再叫上陶陶”

   苏慕锦看我一眼:“知道你忘不了陶陶。”

  “对了最近没怎么见到她,知道她跑去哪了吗”

  苏慕錦迟疑了一下说:“说是前两天回了趟老家,不过已经回来了昨天晚上还来过我们宿舍。”她看我还有事要忙拿着饭盒站起来说,“峩先走了你别太累早点回去是。”

   我问:“那圣诞节的事儿……”苏慕锦走出办公室之前说到时候再议听她的口气就知道同意了。

  苏慕锦走后不久汤思倩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一见我就抱怨说摄影课巨贵还特烦汤思倩爱好摄影,前段时间在外面报了个摄影培訓班整天拿着三万多的单反游历于B室各个角落,寻找可以拍摄的瞬间

  汤思倩问我:“做得怎么样了?”

 “耽误不了下周用”我心想范昶玎说的没错,宁愿当管人的不当被管的

  汤思倩坐到苏慕锦刚才的座位上问我:“刚才走的是不是新闻站的苏慕锦?”

“是啊”我說,“怎么了”

  苏慕锦谨慎的说:“上次爬山的时候张洋没跟你说过学生会和新闻站之间的过节?”

 “没有”我心说但是听池博青说過。

 苏慕锦提醒我说:“我建议你还是别和新闻站的人走的太近至少不要在咱们的人面前。”我知道她话里有话也明白池博青说的不無道理。以前我还浪漫的认为学生会和新闻站的关系好比是哈佛和斯坦佛两家并没有因为给儿子建雕像的事儿闹的不愉快后变得水火不嫆,不过看现在的情形是我天真了

  “我知道了。”我心想自己和苏慕锦的关系早在入会前就已经确立难道还会因为汤思倩的一句话就鬧掰。

  汤思倩意味深长的对我说:“过了年张扬退下来后我就能上去,宣传部以后都靠你了”比起张洋,汤思倩给的目标对我来说更嫆易实现

  事后我想起池博青从网上下载的一个堆大楼的游戏,玩法十分简单只要控制好方向把虚拟砖块扔到上面一层一层的盖上去。峩想汤思倩的话也是这个意思她辛辛苦苦盖了两年,第三年大楼终于要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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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前,池博青拉着我们去给他远在外地的对象买礼物那时候我们都还不懂异地恋的痛苦,看到池博青总是在电话里挑逗女萠友我们感觉他很可怜。

  出门前池博青曾经问过我们要买什么礼物还强调说不是自己不懂是想多点参考意见。对于恋爱大师不耻下问嘚精神我们深表感动纷纷说出自己的想法。

  卞小伟是个实在人他对池博青说:“买什么礼物那么麻烦,不如往你对象卡里打RMB数字我嘟给你想好了520或是666。”

  我们都觉得卞小伟的主意不错与其想破脑袋买礼物对方还不一定喜欢,不如直接打钱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池博青说:“怪不得你们交不到女朋友,感情是神圣的怎么能用金钱来亵渎”其实我们知道池博青为什么不同意,不管是520还是666差不多是他半个月的生活费要是真为了爱情奉献出去他年底放假前估计得考西北风度日。

  范昶玎说:“要不亲手做张贺卡吧我们中学的时候在劳技课上学过,经济实惠还能把想说的话写在上面”我们都是头一回听到劳技课这门课程,问范昶玎劳技课上都干过什么范昶玎说他们除了制作贺卡还去操场上拔过草,帮老师们搬过家

 卞小伟说:“都什么年代了还送贺卡,幼不幼稚”

 范昶玎似红着脸说:“最重要的昰心意。”

 我也逗他说:“心意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需要花钱去展示给别人看才行”

 池博青后悔问我们的意见,说他是在浪费时间说先到大街上感受节日气氛顺便想想到底要买什么。

 我们先去学慧园吃了晚饭出来后看到旁边的点心铺贴着节日促销的牌子,池博青說想进去买盒巧克力我们进里面逛了一圈后又空着手走了出来,嘴上不说心里可都在暗骂坑人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的巧克力都是按颗卖嘚,随便买上三五颗池博青就面临吐血的危险同时我们也感到身为穷人的无奈,但我们谁都不会承认只说学慧园附近这一家点心铺和┅家面包店具坑人,谁要是去买谁就是大傻然后,我们看到一群大傻跑进了店里

  卞小伟给池博青出主意,说外面的商店遇上这种坑钱嘚节日都玩命的涨价还是超市好,无论通货膨胀多厉害也不会在三两天内价格飞上天池博青采纳了他的意见,我们几个去了最近的超市

  平时我们来超市都会买些便宜又耐吃的东西,比如说十三块一大包的字母饼干常能解救我们于饥饿之中,至于巧克力专柜基本不看超市里的巧克力的确没涨价,但还是比字母饼干贵很多池博青站在货架前犹豫着到底是买盒大的还是小的。

  范昶玎停在了化妆品专柜他说B市的天气特别干,冬天的时候需要预备点擦脸油专柜打扮漂亮的姑娘们围着他说了半天,介绍了各种品牌护肤品范昶玎被说的伍迷三道,最后伸手指着边角里的大宝说给他来一个范昶玎说还是大宝好,油性和干性皮肤都适合最重要的是便宜鉴于池博青总是偷紦他的大宝当成华佗膏涂在脚上,我相信疗效肯定不错

  我和范昶玎回到巧克力货架前时没看见池博青和卞小伟,转了半天才在收款台旁邊的货架前找到他们我们走过去才发现货架上摆的是各种牌子的套套,池博青和卞小伟两人正旁若无人的研究到底哪一种效果最好

  池博青装老道说:“别听上面瞎说,超薄紧致都是扯淡你穿着袜子洗脚试试。”

  范昶玎看上面还有各种口味疑惑的说:“什么糖豆口味還挺多。”

在他看清楚之前我拉着他躲开众人嫌恶的目光,剩下池博青和卞小伟继续讨论到底那种感觉才最真实最贴切

  我惊奇的发现池博青和卞小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拉着手,知道他俩是故意装给别人看想测试到底周围有多少假正经的人。可惜他们讨论的内容层次太低还有扰乱公共秩序教唆小朋友的嫌疑完全没法和我们登山那次谈论的话题相比。

  我听到有对小情侣经过时女的咬着男朋友的耳朵说:“看那俩男的,真恶心”

  走出超市的时候,池博青放话说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把套套用在他对象身上我们毫不怀疑有固定恋爱对潒的他,以后会有固定的套套使用对象感觉他巨牛逼。

 池博青说一盒巧克力没法表达对他对象的感情拖着我们跑到隔了两条街的精品店选礼物。精品店里大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看见我们四个满脸单身相的人冲进来还以为要劫色,男的把姑娘们护在身后摆出咏春的起手式两个姑娘一起来的则是拉着手仅仅依靠。

  为了和我们划清界限池博青问女老板送女朋友圣诞礼物选什么好,女老板松了口气其他囚把鄙视的目光投向我们三个。我们暗骂池博青没义气在这种最需要队友温暖的时候抛弃我们。

  女老板连续给池博青推荐了几种精致但昰死贵的礼品像什么美容套装、印着动漫人物的电话机以及银质项链。池博青以太俗、太幼稚、太贵等理由拒绝说他自己再看看把女咾板打发走了。

  范昶玎盯上了卡通电话机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个电话机制作确实挺精巧可以当做电话机,也可以把手机放进中间卡槽里當无线座机用范昶玎不停的问我们怎么样,卞小伟实在受不了拿起话筒说:“精神病院吗麻烦你把这个弱智带走。”

  卞小伟相中了一個反恐精英图案的挂坠说是他的吉祥物一定要买下来,以后比赛的时候绝对如有神助池博青看后严重鄙视我们这群陪他来买礼物的人,但不幸的是女老板也鄙视了他这个进来后什么都没买过的顾客

  我原本什么都不想买,不过无意间看到挂在架子上的一大一小两颗银色煋星的挂坠后眼睛没法挪开我有种奇异的感觉,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双子星挂坠就觉得它应该属于苏慕锦这种感觉很无厘头但是很确定。

 “这个多少钱”我问女老板。

  女老板走过来看了看说:“三十”当我说要了的时候,女老板还好心提醒我挂坠不是银质的我说没倳。给钱的时候我想起还有陶陶顺手拿了摆在最显眼处的一对手链。

  池博青最后选了条雪白的围巾还要求女老板用彩纸包的漂亮点,看着女老板小心的把围巾包起来生怕蹭上一个手印我们心中暗叹做生意还真不容易回去的路上池博青大大贬低我们买的东西,说没心意沒感情我们一致骂他抠门不舍得下本钱怎么能套住姑娘。看着池博青手里的围巾我想起压在箱底那条手工织造的围巾,心想围巾这种東西还是手工的好

  回到宿舍后,池博青逼着想去看书的范昶玎教他做贺卡还跑去隔壁110宿舍借纸。我给苏慕锦打电话没人接又给陶陶咑,陶陶说她在宿舍

  我去女生宿舍找陶陶,走到她们楼下碰巧看到有男生帮张洁打水心想苏慕锦说的一点没错。张洁似乎并不领情連句谢谢都没说拿过暖瓶上楼去了。最近在学生会可没少见张洁她在我们面前都是一副谦虚谨慎惹人怜爱的样儿,没想到平时如此高冷

  陶陶很快从楼里出来,我看她还穿着冬天的睡衣问:“你下午没去看书”

 “没有,”陶陶吐了吐舌头说“本想眯一会再去,没想到睡过头了”

  我笑着说:“苏慕锦是不是在图书馆,我打她电话没人接”

 “我不知道,最近没怎么看见她”陶陶笑嘻嘻的看着我,“找我什么事”

 “这不过节了嘛,给你们送礼物”我掏出两个盒子,想了想还是特意嘱咐陶陶“红色包装纸的盒子是给苏慕锦的,蓝銫包装纸的盒子是给你的”

 “真好,还有礼物收”陶陶拿在手里晃了晃问,“是什么东西”

 我故作神秘:“你回去打开看不就知道叻。”看陶陶还穿着拖鞋催促她说“天太冷,上去吧”

 “对了,”陶陶把两个盒子收进棉服的口袋里说“你最近也要复习考试吧?”

 “嗯”我回答。

 陶陶羞涩的说:“那咱俩一起看书吧我一个人看不下去。”

 我笑着说:“你不怕两个人更看不下去”

“怕什么,夶不了一起挂科”陶陶说完跳上台阶跑进了女生宿舍。

  回到宿舍我看到池博青还在做贺卡问他:“你还没叫快递?”

其他人都愣住了池博青哀嚎一声骂卞小伟和范昶玎:“都怪你们俩,害的我都忘了叫快递来”池博青原本的计划是东西刚好在圣诞节那天寄到,所以說今天之前必须寄出去不过以现在的情况他对象怕是要晚一天才能看到他的礼物。

  当天晚饭后我正在宣传部办公室忙活接到了苏慕锦咑来的电话。苏慕锦问我下午打电话找她什么事我说没事就是给她送礼物。苏慕锦说陶陶把礼物给她送来了我问她怎么样她说很漂亮。

  苏慕锦说她刚回宿舍我问她:“下午干什么去了?”

 “新闻社有个采访我跟着去了。”

  我脑中闪过一个人假装不在意的问:“不会昰和张烁一起去的吧”

  “别瞎想,还有别人”电话那边传来苏慕锦的笑声。

  我有种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感觉结巴着说:“谁……谁瞎想了,我手头还有工作挂了”苏慕锦用极快的语速告诉我尽早复习,还有后天平安夜别忘了

  三天后,平安夜当天

  午饭后,全宿舍的囚都忙着捯饬自己之前和苏慕锦说好了,平安夜下午一起去步行街晚上还要去教堂听唱诗班做弥撒。我们宿舍里一个游戏宅一个整忝靠电话慰藉,还有一个不经世事的小鬼难得有和姑娘们出游的机会自然要准备充足。池博青把平时不舍得穿的老北京限量款球鞋拿出來还借走了我的阿迪冬季款训练服,卞小伟也挂上了自己的反恐精英挂坠说要在今年之前告别单身。

  我们在校门口和苏慕锦宿舍四人鉯及陶陶汇合“大妞”、“二妞”还有“三媳妇”看到范昶玎后笑着说真可爱,都争着来捏小范的嫩脸苏慕锦拦都拦不住。

  入学的时候我们就说了要是有人调戏小范,我们也会调戏回来池博青意欲朝“大妞”等人伸出魔爪,好在被我和苏慕锦及时制止卞小伟在107宿舍被人当神供着,没想到自己出门后连个孩子都比不过等车的时候一个劲和姑娘们聊游戏。苏慕锦曾经说过他们宿舍四个人最喜欢的运動是逛街最喜欢玩的是真心话,只有“二妞”经常沉浸在网络游戏里所以卞小伟很快找到了知音。

  “三媳妇”乐嫚对范昶玎说:“小駭给我们背背圆周率。”

  范昶玎向来把姑娘们当成大姐姐听话的背了起来,等他背到五十多位后我发现车站附近人的眼光都变了,還有人掏着兜里的零钱跃跃欲试赶紧堵住小范的嘴说:“以后有机会再展示。”

 公交转地铁后我们九个人牢牢占据了车厢角落的位置,男的别想靠近苏慕锦陶陶她们女的对我们避之不及。“二妞”和卞小伟聊起最近在玩的一款游戏卞小伟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严厉抨击叻那些只知道圈钱的网游,极力促成“二妞”玩竞技游戏还煞有介事的说CS是最牛逼的游戏,玩过的人都知道

  经过卞小伟介绍后,“二妞”基本了解CS是种什么游戏很感兴趣的说:“你的意思是说不用练级不用打怪只要干人”

 “没错。”卞小伟向“二妞”显摆自己的挂坠“看见没有这就是游戏里的模型,5V5的游戏什么都甭管见了敌人就干保准没错”

  “我最喜欢在游戏里PK了,”“二妞”更加感兴趣“还囿不花钱不用升级就能随便干人的游戏,那我回去后一定要玩但就是不知道我电脑配置能不能带的起来。”

  池博青想要炫耀自己的电脑知识卞小伟哪容他放肆挡在“二妞”面前说:“这你大可放心,CS不仅游戏容量小地图也占不了硬盘多少空间”

 “二妞”说:“可我不會怎么办,会不会被人骂”

 “你放心,我可以教你”卞小伟抓住机会吹嘘说,“CS圈里谁不知道咱到时候你来对战平台我带你,谁要昰敢说你菜我就灭了他!”

 苏慕锦推了推我说:“你们宿舍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能贫”

 我笑着说:“你要是整天呆在宿舍见不到个男囚肯定比他们能贫。”

 陶陶插嘴说:“我看他们都是跟你学的吧”

 苏慕锦也说:“肯定是。”

 我反驳说:“那你们可就错了我都是被怹们带坏的。”

 苏慕锦和陶陶不理我两个人小声讨论到了步行街要给自己添置多少新装备。池博青总说姑娘们的购买欲比求知欲要强大现在一看名不虚续传。

 到了步行街后我们分两组进行扫荡。女生以苏慕锦和陶陶为首进军商场后面的服装市场男生在池博青的带领丅冲进街边的专卖店。那个年纪的我们对球鞋有着盲目的爱好每个人床底下总有几双打折的球星同款球鞋,其中尤以池博青和杨帆中毒朂深

池博青除了对姑娘很了解外,还对两样东西很精通一样是车,一样是球鞋他的床头常年摆着新一期的汽车杂志和球鞋杂志,只偠有什么新车上市他必先知道B市的大小车展他也必去,不过他每次拍回来的照片车模比车多他对球鞋更是如数家珍,只要说的上名的浗鞋他随口就能说出是哪个臭脚大汉穿过的第几代征战过第几赛季的战靴。杨帆比他可差远了只知道挑贵的买,买回来还得请教池博圊才知道这双鞋牛逼在哪

 我们进B大之前从来没在球鞋上花过心思,我常年李宁安踏那会还属于比较亲民的品牌,赶不上现在找了明星玳言的价格卞小伟更孤陋寡闻,直到来B大才知道还有比双星更牛逼的品牌我们这群土鳖在池博青的谆谆教诲下当了一阵的伪球鞋迷,那些球鞋确实牛逼但是价格更牛逼。

  池博青由于对球鞋的爱好养成了逛街的习惯B市所有折扣店都曾留下他的足迹,所以来到专卖店后怹如鱼得水进门口后池博青张口问店员一款还没上市的球星战靴,听到店员说还没上货假装牛逼的对我们说:“真不行,国外七月份僦上市了这边到现在还没货。”店员先是被他的话唬住等看到我们身上穿着去年或是今年春天的打折货后脸拉了下来,等看到我们转叻一圈什么都不买后恨不得把我们扫地出门

  我们连续进了三家专卖店,听到的都是新品不打折或是打九折没有我们理想中的五折、三折或者干脆白送的球鞋。进到第四家的时候我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被商品的价格给震住了

  卞小伟随手拿过一件新款阿迪训练垺,装模作样的用两根手指捏出价牌看过后吸了口冷气推了推我,我看过后说:“真希望老夏说的情况能出现咱们就可以抢了这家店。”

  池博青挪到我们身边说:“你们能不能收起那副穷酸相让人看见还以为咱们买不起。”

  范昶玎说:“咱们的确买不起啊”

卞小伟後悔的说:“早知道就跟着苏慕锦他们去买衣服了,说不定还有帮她们换衣服的机会”

  从专卖店出来,池博青痛心疾首的说:“知道为什么带你们来不打折的专卖店吗就是想刺激你们,让你知道拼搏奋斗敢于向那些财阀一世们发起挑战老夏不是都说咱们之中肯定会出┅个比尔或是老巴。”我们都觉得池博青是在自我安慰先别说老夏说的是玩笑话,以我们的智商毕业后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逛街耽误叻不少时间,为了避过下班高峰期我们准备坐地铁去教堂在地铁口等了一会儿,看到陶陶他们大包小包的跑了过来看样子收货不小。

  仩了地铁我看到苏慕锦两手空空问她:“你买了什么东西?”

苏慕锦腾出扶着栏杆的手说:“没买”

 “不会吧,我刚才还看见你手里夶包小包的”

  苏慕锦侧身躲开下车的人说:“都是我们宿舍和陶陶的。”

  我笑着说:“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应该是那种只看不买的人,今天是抽了什么风”

 “你才抽风,”苏慕锦骂道“光给她们当参谋了,再说也没什么能看得上的东西”

 “你眼光高我倒是相信。”我被身边的人撞了一下发现中转站涌上来一大群人,我们九个人顿时被冲散了好在苏慕锦就在身边,我尽力挪了过去挡在她身前

  蘇慕锦微微靠在我身上保持平衡,掏出手机给陶陶他们发短信说要是下车后见不到人就到教堂门口集合她伸手扶住栏杆的时候,我看到叻她手腕上带着的手链我心想那不是送给陶陶的手链吗,怎么会戴在苏慕锦的手上还有送给苏慕锦的挂链去了哪?地铁上人实在太挤我没空问只好等待会再说。

  下车后我们在地铁里找了很长时间也没看见陶陶他们,心说他们应该先去了教堂等走出地铁站才发现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雪花,苏慕锦开玩笑的说:“天气预报总算准了一次”B市的天气就是这样,几乎没有春秋短袖刚脱就穿上了羽绒服,羽绒服刚脱就换上了短袖

  在地铁里还没感觉,走到大街上发现气温陡降西北风刮在脸上如同刀片划过。苏慕锦给陶陶打电话电话響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我打池博青他们的电话也没人接我预料这帮小子肯定注意力都在姑娘身上没人去看手机。

  在学校里呆习惯了峩们棉衣里面都只穿了单薄的衣服,现在离晚上还有点时间要是等在风雪中非得冻僵了不可。我提议抱在一起取暖苏慕锦说她不反对呮要我有那个胆量。我忙说自己只是开玩笑除非她投怀送抱否则我绝对坐怀不乱。

  最后我和苏慕锦躲进了教堂前面那条街的图书大厦等推门进去后我们有种走进春天的感觉。图书大厦里的空调开的很足人在里面暖洋洋的很舒服,周围又有成千上万免费的图书可以取阅正如苏慕锦说的该占得便宜不能错过。

  实话说自从上大学后我除了课本几乎没怎么看过书,都忘了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渴望阅读以前高中上课总喜欢偷偷躲在书架后面看小说,当时就想以后绝对要看个够谁要是不让看我就跟他没完,没想到谁也没不让看是自己忘了初衷

  图书大厦每个角落都坐满了人,长相漂亮脾气很臭的年轻营业员喊着“让一让”从坐在书架中间看书的人身边经过池博青说书就像昰姑娘,太多很难一眼分辨出哪个是软妹子我以前都是有什么书就看什么书,现在一时找不到阅读的范围

  我走到苏慕锦身边,看到她囸在翻一本几米的漫画笑着说:“没想到你童心未泯。”

 “我特别喜欢几米的漫画”苏慕锦翻着手里的书说,“我读了第一本后就决萣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幼教书从几米的漫画开始”

  我随手拿起另一本说:“有什么可看的,还是马荣成的好看”

  苏慕锦瞟我一眼说:“伱懂什么,画风各有所长但是里面的小文可是经典中的经典。”为了让我明白有多经典苏慕锦说了几句,我印象最深的是“喜欢你佷久了。等你也很久了。现在我要离开,比很久很久还要久……”我说难怪苏慕锦这么早熟原来是因为看了几米的漫画,可她怎么沒学会一点多愁善感

  苏慕锦用书拍打我的头说:“你懂什么。”

  我不服说:“要我说现在小孩的启蒙读物应该从《三字经》、《弟子规》、《百家姓》这些经典开始在孩子还不知道叛逆先一股脑死记硬背塞进脑子里打下良好的基础,哦对了,忘了还有本经典”

  苏慕錦问:“什么?”

  我说:“《雷锋日记》啊”

  苏慕锦笑着说:“又胡说。” 她伸手把几缕头发顺到耳后我又看到了她手上的手链。我指着她的手腕说:“这个……”

  苏慕锦顺着我的眼光看到后说:“怎么你自己送的手链不认识了?”我想说的是手链怎么会在你手腕上

  我疑惑的问:“你说是我送给你的手链?”

  这次轮到苏慕锦不解她摸着手腕说:“不是你让陶陶把手链送给我的吗?”

 “哦对,是峩让她送的”我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问苏慕锦“我挑的礼物你还满意吧。”

  “挺喜欢的”苏慕锦说着又捧起漫画看了起来。峩没问苏慕锦有没有看到过挂坠怕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眼看着时间到了六点半我们还是没能打通任何一个人的电话,真怀疑他们七个囚葫芦娃是不是去救爷爷一去不回营业员不停的找借口驱赶那些席地而坐或是坐在台阶上的人,我们也实在看下去就想到外面等

  一推開门我俩都不自觉得缩了缩脖子,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铺着薄雪的马路上灯光闪烁。风没停气温比之前更低我们忍不住怀疑池博青他们佷可能已经冻得跑回了宿舍。我抱着胳膊跺着脚对苏慕锦说:“咱们是在这儿等还是去教堂”

 苏慕锦指着对面说:“去那逛逛。”

 我看姠对面商场说:“一下午你还没逛够”

 “反正天冷,就当是去躲躲风”苏慕锦没征求我的意见跑向对面街道,我只好追了上去

 商场裏的温度和图书商厦里差不多,但是空气相对污浊一楼是小商品摆满了各种与圣诞节有关的装饰品,我们进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哥们儿扛著一颗小号塑料圣诞树出来苏慕锦说二楼全是女装,我们直接上了四楼

 我看见苏慕锦一家家看衣服,问她:“你买衣服”

 苏慕锦翻看着架子上的卫衣说:“这个鬼天气晚上指不定有多冷,咱们外面已经穿了棉衣再套一件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里面可以再试着穿一件。”

 ㈣楼的铺子都是用自家的衣服围起来要是不注意很容易拿错衣服付错账。老板看我们过来大声招揽道:“弟弟妹妹,进来看看全场囸品尾货好喜欢给你便宜点。”

 我心说现在的个体户也太不讲究了尾货哪来的正品,真亏他敢说不过想在这种繁杂的商场里揽到顾客,不夸张不虚构根本不可能苏慕锦拿了一件连帽卫衣往我身上比,我有点别扭的说:“我又不是衣架你比划没用。”

 苏慕锦白我一眼說:“站好了不许驼背弯腰,不然我怎么能知道这件衣服有没有残次”

  我立正站好看着苏慕锦,像是军训时面对教官苏慕锦在我后褙拍了一下说:“放松点,不然我拿捏不准尺寸”

  我叹了口气说:“你们姑娘买东西真累,怪不得个个都那么能逛”

  苏慕锦让我自己捏住卫衣的肩膀,扯着下摆说:“你们男的好面子不好意思翻来覆去的看,更不会拉下脸砍价觉得那样别人会看不起你,你以为你不仔细看不讲价买衣服的就当你是好人”

  我说:“知道,他们老在背后骂我们傻逼”

  苏慕锦白我一眼:“知道就好。”我举着衣服的两肩她问我,“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你觉得呢”我低头看着贴在我前胸的衣服说。

  苏慕锦摇头:“不好你肩膀宽,这已经是最夶号了往你身上一比还是小更别提穿上。”苏慕锦把衣服还给老板不理老板的热情挽留,拉着我走向下一家

  连着试了好几家都是同樣的步骤,我像是个塑料模特被苏慕锦摆弄过来摆弄过去总算找到合适的款式,苏慕锦问女老板:“这衣服号码齐吗”

  抹着劣质口红嘚女老板忙点头:“齐,大到巨人能穿小到像你这样的姑娘都有号。”

 “那我要一件XXXL和一件L号”苏慕锦说,前者肯定是我的号码心說难道她想和我买同样的款式。

  之后的五分钟是属于苏慕锦的个人表演时间,她和女老板不停交换在一个廉价计算器上按数字女老板先出价,苏慕锦看过后归零重新给价女老板看后归零再重新出价,来回折腾了数十次两人总算达成了一致我拿过计算器看到上面的数芓后吃惊不已,人都说买衣服对半砍苏慕锦竟然用一半价钱买了两件。

  我正要掏钱苏慕锦已经把钱给了。我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囿点不是味儿的看着她,苏慕锦朝我微笑着说:“咱俩一人一件算是我会送你的圣诞礼物。”她这么说我心里还算舒服点。

苏慕锦里媔穿了件紧身线衣脱了棉衣把新买的卫衣套上就行,我比较麻烦里面穿了件开领毛衣得先脱下来。这种店里也没个试衣间为了我的洺节,苏慕锦不得不和女老板用布帮我挡着女老板刚做成了一单生意心情不错,拉帘还不忘笑着对苏慕锦说:“没看出来你这位还挺害羞,不过男人害羞是好事花样玩的少你不累。”我迅速的脱掉毛衣套卫衣时忍不住想要是池博青到了女老板的年纪,是不是也会时刻传授年轻人生活技能

  从商场出来后我们走去附近的教堂。多穿了件衣服确实暖和了不少路上我故意从后面把苏慕锦卫衣的帽子戴上,苏慕锦追着非要给我也把脑袋蒙上互相追逐的时候,我忽然想到除了我老妈苏慕锦是第一个给我买衣服的姑娘只是今天之后这件卫衤我们再也没有同时穿过。

  很远我们就看到灯火通明的教堂许多虔诚的信徒正在准备做弥撒。很可惜的是我们被告知不能进去只好等時间到了在外面远远的看一眼。教堂前面的空地上有几个不惧寒冷的年轻人在玩滑板他们不在意刚下过雪的水泥地潇洒的做出各种高难喥的动作,这个场景直到很多年我都记忆犹新每次都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他们那样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只关心自己是否快乐。

  我和苏慕锦嘚手机几乎是同时响起陶陶和池博青打来了电话。池博青说他们做错了站在地铁里晃悠了很长时间刚刚才赶到教堂附近的地铁口。通話过程中我听见“吧唧”一声我和苏慕锦同时看向对方手中的手机,发现各自完好无损后看向前面的空地一个短发姑娘摔到了地上,哃伴们正忙着扶她

  想到待会陶陶他们都会赶来,我和苏慕锦都没再说话静静的听着教堂里的人声。过了一会儿苏慕锦对我说:“咱們拍张照片吧。”

 “行啊”我说,“可是我没相机”

 “我有。”苏慕锦从背包里拿出数码照相机回头看了看背景又拦住经过的一个侽人让他帮忙拍照。

  我们有点尴尬的站在一起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我们平时不是没有亲密举动虽说我们没拉过手但是也算抱过,泹还是头一回同框那个帮忙拍照的哥们儿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还喊道:“靠近点。”

  我俩靠近了些照片定格在苏慕锦双手抓着我的右胳膊。外面光线太暗不方便查看照的如何,我们也不好意思耽误人家过节苏慕锦谢过后就把相机收了起来。这也成了我们大学四年唯一嘚合照

  之后陶陶他们带着大包小包赶来,在得知教堂不让进后他们都很失望为了不白来一趟我们所有人在教堂外面拍了张合照。拍照嘚时候我忍不住看向苏慕锦她的侧脸在夜色中温柔无限,而周期所有人都没看出来我俩在棉服下面穿着同样款式和颜色的衣服

  那一年岼安夜,我们在教堂顶楼的钟声中一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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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学期也过的太快了吧。”这是池博青在考前一个月说的话他忽然发觉自己都没好好上过课,很多课本还都是崭新的我们也比他好不到哪去,都是玩到心慌財知道考试近了

  考试前最后一次经济学,班里有好些人都指望能从老夏嘴里套到题或是答案但是处事圆滑的老夏没给我们这个机会。茬下课之前老夏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他说:“作为我老夏的弟子你们也学了一个学期的经济学,谁能告诉我天底下什么是免费的”

  佷多人都往那些以免费开头的东西上说,免费公园、免费网络、免费开水、免费暖气、免费空调等等等老夏都没说错,甚至池博青说免費姑娘老夏也只是微微一笑但是他否定了免费学校的说法,他说要真有免费学校B大还怎么牛逼

  我那天来的晚坐在了前面,老夏总用眼鉮瞟我我只好说:“空气、阳光。”

  老夏露出个“孺子可教”的表情但还是摇头他笑着说:“同学们,你们忘了自身所拥有的最强大嘚免费馈赠——潜力只要你能把这项免费物品发挥到极致,那以后你所能见到的都免费”

  下课后池博青说:“还是老夏牛逼啊,谁能想到潜力这个东西”

  卞小伟说:“那你说说潜力到底是什么?”

  池博青没法从经济学的角度去分析支吾着说:“反正是种牛逼的东西”

  陶陶跑过来问我说:“咱们是从今天下午晚上开始还是明天?”

  我想了想晚上座位不好找于是说:“明天吧。”

 “那行我等你电话。”

  陶陶走后池博青等人看着我说:“什么情况啊?”

  我用课本在宿舍三人脑袋上挨个拍了一下说:“什么情况都没有就是看书准备栲试。”

 第二天我准备和陶陶去看书发现学校里除了宿舍的床外几乎所有能看书的地方都挤满了人,可谓真正的一座难求图书馆里常姩有考研的师兄师姐驻扎,他们大都从开学就已经占据了其中的大部分作座位好在年底结课学校有不少空教室。

白天的时候我和陶陶在苐二教学楼四楼看书早上陶陶会像闹铃一样把我叫醒,我到女生宿舍找她去吃早饭每次在楼下总能遇上义务给张洁打水的好汉们。陶陶会背一个小包里面除了复习资料还会装上红茶和两个苹果。到了教室陶陶会把我们两人的杯子都泡上红茶我们就着红茶看三小时的書,每一个半小时停下来休息顺便吃苹果坐旁边的人都很羡慕我们的生活品质,可惜他们身边没有陶陶只能在口干舌燥的时候喝口白开沝

  上去起得早下午容易犯困,我都会趴在桌子上眯上半个小时陶陶的睡功比我厉害,经常吃晚饭了她还没睡醒虽然每次陶陶醒来后嘟带着脸上的压痕怪我怎么不叫醒她,但我从来不打扰她睡觉我觉得姑娘们应该睡觉,只有吃得好睡得好脸上才能多长胶原蛋白不过囿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问陶陶晚上是不是回宿舍磨洋工,所以才导致下午经常睡不醒陶陶说她们宿舍吵凌晨两三点还有人聊天。

  看书中途陶陶有点热脱了外面的羽绒服我无意中看到了她挂在胸前的双子星挂坠。我旁敲侧击的问她:“我记得红色盒子里的是挂坠蓝色盒子裏的是手链,对吧”

  陶陶摆出猫咪的可怜样儿说:“对不起,是我弄错了事后又不好意思去找幕锦还回来。”

  我想起自己见到挂坠时嘚感觉虽然心里有遗憾还是说:“没事,苏慕锦其实也挺喜欢手链的”因为大家都忙着考试,平时也没怎么看见苏慕锦我也没再问她關于手链的事

  隔了几天后,我早上找陶陶去看书的路上看到苏慕锦和张烁并肩走向图书馆。当时心里有点不舒服心想苏慕锦说不愿意和我一起看书,难道是想和张烁约好了

  我这个人特别喜欢钻牛角尖,要是心里有什么疑问解不开会死命的去想整个白天都没集中精鉮看书。陶陶看我坐立不安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说没事可能是最近老看书用脑过度。

  当天晚上陶陶有事没来教室看书我一个人更沒心思看,坐在椅子上无聊的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教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有人蹑手蹑脚的坐在我对面的位置

  我正和想象中的洎己对弈,冥思苦想要怎么打败自己一支笔伸了过来在手画的格子上涂了一颗黑子。我抬起头看到是苏慕锦她小声对我说:“还以为伱在认真学习,没想到偷着玩”

  我没说话,在格子上画了一颗白子我俩就这样你一颗我一颗的下完了这盘五子棋。我抱着胳膊看着坐茬对面苏慕锦感觉她今天格外的红光满面,心里有很多问题想得到她的解答但我绝对不主动问。

  苏慕锦朝门口瞄了一眼说:“出去聊會”

 “我还学习呢。”我假装矜持

 “那我坐在对面看到你愿意出去为止。”苏慕锦的手段向来高明

  我装作无奈的说:“真服了你,荇吧”

  我俩特意走到楼梯口,省的说话的声音打扰到复习的同学第二教学口白天特别热闹,晚上静的出奇陶陶都不敢独自去厕所,烸次接水还都得我护送有两个刚来看书的学生跑上楼梯,原本还在大声讲着某人的八卦看到我们后立刻噤声。

  苏慕锦首先打破沉默:“坐你旁边的是陶陶”

 “对啊,”我说“不然你以为是谁。”

 “没听你说过要和陶陶一起看书啊”

 我看着苏慕锦说:“是你说和我┅块看不进去书,刚好陶陶又来找我我也总算避免了形单影只的。”

 “我是为了你好以你的为人有姑娘在身边还能看的下去?”

  我说:“恰好相反没有姑娘在身边我就没有学习的动力,姑娘除了起到督促的作用累了看看姑娘还能愉悦身心。”

 “你脑子里装了这么多亂七八糟的东西还装的下复习资料吗”苏慕锦看了我一眼说,“还是说你压根就是为了来看姑娘”池博青最近也总找地方看书,他说呮有考试前你才会发现原来B大有这么多漂亮姑娘平时这些姑娘要么躲在宿舍,要么躲在别人宿舍

 “别光说我,”我假装随口说“你鈈也找张烁一起看书吗。”

  苏慕锦露出个令人玩味的笑容:“你听谁说的”

 “没谁,”我说“你们俩往我视线里走,我躲都躲不开”

  苏慕锦笑了笑说:“肯定是你今天去找陶陶的时候看见的,对吧”我没想到他一猜就中,后面的话全都给憋回了肚子里苏慕锦看我┅副吃瘪的表情说,“今天我的确去过图书馆但那是因为张烁说他手里有复习资料。”

  我怀疑的说:“就这样”

  苏慕锦也没藏着掖着,坦白说:“他之前的确说找我一起看书不过我拒绝了,我还是那句话想自己看”

  我看苏慕锦不像是在说谎,故意说:“你也别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张烁好歹也算是你的领导,人家找你看书说不定是想提拔你你总得给人次机会。”

 “哎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恏像有点不近人情,”苏慕锦想了想说“幸亏考试还没到,我还有巴结领导的机会”

  我一看弄巧成拙忙说:“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千萬别当真,还是自己看书好安静没人打扰。”

 “可是你也说了一个人看书没意思会无聊。”

  我正经八百的说:“做学问本来就很孤独知道王国维的三种境界吧,要是看书累了多想想心里就舒坦多了”

“和你聊过后我也舒服多了,行了你回去吧。”苏慕锦晃了晃手裏的复习资料说“我还得去复印资料。”

  我从她手里抢过复习资料说:“这就是张烁给你的”看苏慕锦点头,我说“都给你了,你還复印干嘛”

 “他是借给我,我得还”苏慕锦在这方面还是分的很清楚。

  我说:“干嘛跑到商店去复印我拿去老王那儿复印,顺便幫宿舍里的人还有陶陶也留一份”

 “可以,”苏慕锦边往教室那边走边说“等你复印了送到你对面的教室,我都在那儿上自习”听她这么说,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几天我们离得这么近难怪她知道我和陶陶一起看书。

  之后几天我和陶陶照常看书,陶陶晚上偶尔不来蘇慕锦会跑过来和我默默的下上两盘五子棋,到走廊上聊一会儿歇歇大脑然后再各自回去看书。

  上午都起不来下午自习室爆满,看书嘚人一多就有点像上课只要有一个人打哈欠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得捂住嘴。我和陶陶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喝了大半杯红茶吃了一个红富壵苹果,陶陶浑身无骨的趴在桌子上我还以为她又要睡着,没想到她侧脸看着我

  我小声说:“睡吧,吃饭的时候我肯定叫你”

  陶陶鈈乐意的说:“吃饭我还用得着你叫。”

  我笑着说:“也对你吃饭和睡觉都挺积极。”

  陶陶打了个哈欠带领整个竖排的人都捂嘴,她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说:“我感觉自己好像老了高中一天上十四节课,回宿舍还要蒙在被子里看书我都没这么累现在看上两三个小时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说:“不是你老了是你精神不够紧张。”

陶陶白我一眼:“还有半个多月就考试了我还能不紧张?”

 “那不一样”我说,“咱们高中的时候为什么天天困得要死但上课还炯炯有神那是因为知道不成功便成仁的道理,教室黑板后面的倒計时就像是丧钟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你鞭策着你让你不敢懈怠。时间一长你就变成了机器机器哪会累,但是现在不同了考不过可以補考反正有四年的时间,大不了像学慧园的老板边开小馆边考试作为人的你坐了一上午当然会累。”

  陶陶被我逗笑:“你脑子里哪来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我脸不红心不跳:“都是从平时生活中得出的道理。”

  陶陶用圆珠笔戳了戳我的手说:“你能看的下去吗”

 “伱这样我自然看不下去。”

 “那咱们出去转转吧当做换脑子,没准回来后就能看完剩下的所有书和材料”陶陶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我囸好也看的烦了心想出去透透气也好

  我们没在校园里晃悠,虽说B大的校园足够脚程慢的人逛上半天在考试季节在校园里闲逛有负罪感。我俩直接从东门出过马路到了对面的体育公园公园里枯叶飘落,比起春夏秋三季的热闹显得更加萧瑟从门口有一条很窄但是鲜明的鵝卵石小路,我们抱着寻幽探境的心情沿路前行

  约摸走到中部凉亭的时候,陶陶把手伸进了我羽绒服的口袋里我开始没注意在口袋里碰到她温软的小手后像是摸到刺猬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我看向陶陶陶陶微笑着说:“我冷。”我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她的小手暖喝起来所以直接在口袋里和她十指相扣。

  “这么熟练是不是经常拉姑娘的手?”陶陶嘴上这么说手却还是被我紧紧握着。

  “在脑子里算不算”我笑着说。

  陶陶的大胆直接有点让我意外她的手在我兜里用了用力说:“以前我管不着,以后你得先问问我”

  我开玩笑的说:“洳果遇上像今天这种突发情况,我来不及提前打报告请示能不能先斩后奏?”

 “不行”陶陶否定的很干脆,“你要用自己强大的意志仂扛住姑娘们的诱惑除非遇到直接把你推到的姑娘才许自卫性反抗。”

  陶陶的手柔弱无骨捏在手里让人有种犯罪感。我想了想说:“那以后要是有姑娘靠近我得先问问她是不是想要把我推到,如果她不想那我打电话问你得到你的允许后我看情况把她推倒。”

 “那你呮能用另一只手不能用我握着的这只。”陶陶注视着我的眼睛说“要是你敢不答应别想我再理你。”我脑子里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岛國故事好像是关于一个姑娘和雇主的事,姑娘迷恋雇主的男性生殖器后来亲手勒死了自己姘头还割掉了那活儿带走。不过我想陶陶从尛受过良好的教育心理不至于那么扭曲。

  我故意逗陶陶:“不理我是不接我电话、短信还是不和我见面那咱们岂不是没法一起看书了?”

  陶陶横我一眼笑眯眯的说:“你说的都包括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后悔,想要再和我说句话门都没有”现在想来还是陶陶有先见之明,后来她真的不理我但我也没哭着喊着去求她。

  鹅卵石路到尽头时陶陶忽然说:“咱们逛书市去吧,最近正在办冬季书市”

  我点头,松开她的已经火热的小手两个人穿过公园去车站。

  B市一年有三次书市春秋冬三季,春季书市刚出春节我们普遍赶不上秋季书市最吙爆。秋天刚入学的时候池博青就打听到书市的主办地,拉着我们凭着手上刚拿到的学生证花了两块钱冲进了知识的海洋

  那会儿我脑孓里还抱有读书破万卷的梦想,手里有个用了多年的笔记本上面记录了大部分我看过的书,每隔一段时间我都要增加上面书的名字和数量后来这本笔记不意而非,我怀疑是卞小伟半夜上厕所找不到卫生纸给顺走了总之,我们那次去书市是为了提高自我修养增加胸中筆墨。

  进去之后我们才知道书市其实就是层次高点的农贸市场,摆摊开铺的贩卖各色图书但是他们从不主动招揽顾客,也不吆喝觉得那样有辱斯文甚至有人主动打听他们都不搭理眼睁睁的看着顾客从自己眼皮子地下溜走。

范昶玎买了好些教人为人处世、说话办事的书他告诉我们,他老爸在他来B大前就嘱咐他少玩游戏多看些对人生有启发的书等到踏上社会即便身无长处但是大脑得到了强化和武装。范昶玎还说他老爸就是个例子他老爸起初是个国营单位的小职员,后来公私合营丢了工作他爸在地摊上买了本《人性的弱点》利用失業的时间仔细研读,终于悟出了发财的道理从此之后财源广进。我们都看不惯范昶玎那套理论认为大家都是人为什么那些出现在飞机場大厅或是电子市场屏幕上的人就能凭一张嘴牛逼,要说扯谈谁能比过我们所以不管范昶玎怎么推荐,我们死活都不买后来我有幸和攵化圈扯上了点关系,心中暗叹幸亏当初没上范昶玎的当

池博青是有备而来,他事先给自己列了个图书清单只要是老夏在课上提到过嘚或是私下聊天讲到的他都要买,甭管花多少钱只要能像老夏一样牛逼他就是倾家荡产都愿意但是他转了一圈又一圈,老夏嘴里说的那些书一本都没买到池博青每到一个铺子前报出书名,老板都会下意识的看着他的表情想知道池博青是认真的还是在耍他。后来等到池博青找不着工作考了研究生又考了博士才发现老夏说的那些英文材料都是发布在国外牛逼杂志上的论文,那些杂志国内根本没有老夏嘚学生知道他喜欢这个常常从国外寄,老夏在家闲着没事做点翻译顺便积累点上课吹牛的材料

  卞小伟除了专业课本平时只看和电脑有关嘚书,来报道的时候箱子里有一半地方是《电脑爱好者》他经常会扯出一本和我们吹嘘里面的游戏攻略有多烂,他的攻略比上面写的更犇逼那时候互联网大热, 成了比房地产和股票更大的泡沫我们觉得有利可图都撺掇他给电脑杂志投稿,但是看过卞小伟的稿子后我們觉得肯定没希望。卞小伟的文字表述能力可没他说话那么流畅由于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稿子里充斥着各种“这样”、“那样”或是用圖画代替的部分要是真寄给电脑杂志社,责任编辑肯定以为是恐吓信

  我最爱旧杂志。池博青他们都搞不懂说杂志这种东西不是半月刊僦是月刊人都趁着文章报道还热乎就买来看,你怎么净捡别人的冷饭吃我的想法不同,不管是多么热门的文章或是报道很快就会变成過去被人遗忘我躲过了人多口杂,众说纷纭的阶段避免自己人云亦云盲目从众,事后用冷静客观的心态去分析文章到底是好是坏消息到底是八卦还是事实。

  那次去书市我们收获颇丰,范昶玎买了足够他四年精心研读的人生书卷卞小伟意外找到了几本自己没订阅到嘚杂志,我也买了不少价格便宜的旧杂志池博青买不到老夏说的书,但是临走前找了几本写真集上面满是丰乳肥臀穿着比基尼的外国妞。当时我们觉得书市真是个好去处谁能想到多年后竟然会取消。

  我和陶陶没赶上书市我们到门口的时候书市已经散了,穿着大衣窝茬售票厅里的大姐朝我们喊:“走吧明儿赶早。”其实从陶陶说要来书市我就知道赶不上,那会儿都快四点了书市五点关门,最后這一个多小时我们还堵在路上

  陶陶是个执着的人,她想到什么事就必须办这点我的钻牛角尖不一样,我基本都是停留在思考中很少付諸实践陶陶说书市散了没事,几站后的图书大厦开门到晚上十点我们绝对能赶上,于是我们就去了图书大厦

  图书大厦还是暖和的让囚冒汗,推门进去后不到三分钟我们都脱掉了自己的羽绒服陶陶把羽绒服搭在自己的左手上,腾出右手挽着我的左手乘电梯上楼有过剛才的拉手,我已经习惯了陶陶的亲密动作她变现的也很自然。

  图书大厦好像每天都有很多人我甚至怀疑有些人是带着饭来的,每天開门后固守某个地点中午边蹭免费的书看边吃带来的饭,晚上不关门不赶人不走我毕业后也过了很长时间这样的生活,因为没钱租了個冬冷夏热的地下室只要不上班都躲到图书大厦这种有空调的免费地方。

  我问陶陶:“你想买什么书”

  陶陶摇头:“没想好。”

  我问:“那你脑子里总得有个门类吧是都市言情、侦探推理还是专业辅导、名师讲坛。”

陶陶还是摇头她说:“买书就像买衣服,你出门湔可能没觉得自己缺衣服穿但是看到某些衣服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购买欲望。”我认为陶陶的这个比喻恰如其分以前我老爸老妈上班瑺常不在家生怕我吃不饱生活费总是给的足够,但我大学之前体重还是没能突破一百二十斤大关我把一半生活费充进饭卡里,另一半奉獻给了学校附近的书店我也像陶陶说的,进书店之前不觉得自己想看什么书但看到某些书就是管不住自己的钱包。

  现在不同了在没囿姑娘的情况下,我们的生活费一部分奉献给了学慧园一部分给了路边小摊,一部分给了折扣店看到图书商厦琳琅满目的书,也没有想要剁手的冲动感兴趣的书拿起来翻上两眼就觉得没意思了。

  经过过道的时候看到一个学生手里擎着本几米的漫画,忽然想起上次在圖书商厦的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心想苏慕锦这会儿可能准备要去食堂吃饭了

  我走到陶陶身边,看到她正在翻克洛德·库埃尼的《大赌局》问她:“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书?”

  陶陶理了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说:“我没看过听别人说是经管学生必读的书。”

我心想陶陶肯定是把这本书和另一本名字差不多的书给弄混了现在她手上拿的是本H小说,她真正想买的确实是本半经济学读物我对陶陶说:“我勸你还是别看这种影响身心健康的书。”

 “为什么”陶陶反复看着手里的书说,“你看过”看我点头,陶陶饶有兴致的说“那你给峩讲讲。”

 “真想听”我问陶陶,收到她肯定的回答后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讲了一个从小和家里保姆有私情的流氓长大后如哬勾三搭四又如何搞得欧洲通货膨胀严重到差点破产的故事。”

  陶陶不相信的说:“肯定是你瞎编的”

 “我可一点都没瞎编,”我说“不信你自己看,保证比我说的更可耻更下流”

  陶陶连忙把书放回去:“那我不看了。”

  我把手里拿着的《国富论》递给她说:“老夏說的好要是不读《国富论》枉称自己是经纪人。”

  陶陶掂量着厚厚的《国富论》翻看了几眼后说:“太厚了估计到我毕业都不一定看嘚完。”她说的没错我从大一开始看直到毕业也没看完,除了内容光是里面的注解就得看上很长时间

  我拿起《国富论》旁边比较薄的《道德情操论》翻了翻,心说难怪老夏这么喜欢这两本书他有好些段子都是从这里面找的。看来池博青是找错了方向只要他能把这两夲书背熟差不多就有老夏两成的功力,只要他不当教授在姑娘面前吹牛是够了

 我和陶陶在经管类图书区转悠,看到好些不认识的人写的著作有些作者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中西合璧。我想起老夏对我的教诲老夏有次下课时告诉我要是想让自己牛逼别随便买那些摆在图书夶厦显眼位置的书,特别要警惕那些名字中不中洋不洋的人写的书大都是自己花钱宣传不成熟的理论,要是你真信了那就是傻要看就看权威杂志的一手论文,看不懂不要紧看懂了也不能全信说到底还是咱们的人最有经济头脑,老外那套都是咱们老祖宗玩剩下的

  陶陶鈈停的从书架上抽出书看几眼然后再放回去,只要她问我的意见基本都是否定眼看整个经管类图书去都快要转完了,我抬头看到书架上囿本书抽下来递给陶陶:“我觉得这本你可以买回去瞧瞧”

  陶陶拿过去说:“《牛奶可乐经济学》,听说是本入门读物不太适合咱们经管系专业的学生”

我耐心教导陶陶:“不要整天想要一步登天,要讲究循序渐进老夏说过,咱们这些人名义上是学经济的但是毕业后囿几个真正懂经济能不被天桥摆摊的商贩骗就不错了。再说咱们的课本都没认真看过,买那些专业性强到没兴趣读的书干嘛用”

  陶陶看着手里的书说:“你觉得这书看了有用?”

  我告诉陶陶用处很大虽然国情不同,但是你要是读了这本书以后去理发店做头发上当受騙的几率就变小了以后结婚在租婚纱还是买婚纱的问题上也不会迷茫,最大的好处是等你毕业进了公司可以提醒老板到星巴克到底是买Φ杯还是大杯卡布奇诺划算

  陶陶听后决定要买,说要是没有我说的这么神奇以后别想她再理我我其实没骗她,我们这群人中有好些毕叻业连身边的经济学问题都搞不懂还整天拿份华尔街日报和身边的人大谈经济问题,起码陶陶以后绝对不会被摆摊的坑骗

  从图书大厦絀来天已经黑了,看赶不上回学校吃饭我们只好在大厦一楼的重庆小吃解决晚饭本以为饭菜和学校附近的小馆差不多,没想到换了个地方连价格也跟着涨我叫了份榨菜肉丝盖饭,陶陶吃一种形状类似微型汤圆叫酒槽粑粑的食物

  陶陶心情不错,问我要不要尝尝她的酒槽粑粑我开玩笑的说:“粑粑还是留给你吧。”陶陶等我一眼低头小口喝着粑粑。

  快吃完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看到电话号码显礻苏慕锦我不由自主的有点紧张苏慕锦问我怎么没来看书,我说到图书大厦买书来着接着又心虚的补充:“就我自己。”我看向陶陶看到她正盯着面前的碗。苏慕锦说回来后让我大自习室找她她有点事找我。

  等我挂掉电话陶陶像是没事似的说:“走吧。”我没说話站起来和她一起往店外走。

  从学校附近的车站到校门口整个路上陶陶的手都伸在我羽绒服口袋里,她说我的手不出汗又暖和用来捂掱最合适等进了校门她把手从我口袋里拿了出来,她说有点累晚上就不去看书了我没说什么,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我俩在第二教学楼湔分开,她回宿舍我上楼找苏慕锦上楼的时候手扶护栏感觉手心还残留着陶陶的温度,手掌上的淡淡香味似乎在提醒我刚被姑娘握过

  峩刚想推开对面自习室的门,苏慕锦先一步推门出来我俩差点撞个满怀。苏慕锦做了个“嘘”的手势把我推出门等到了走廊上我问她:“你要出去?”

  苏慕锦看我一眼说:“我听见动静知道准时你回来了”

 “有没有这么神?”我怀疑的说

 苏慕锦说:“你走路胳膊甩嘚特别开,羽绒服摩擦的声音很特别还有你走路总是晃来晃去脚步声和其他人不一样,这几天在自习室上自习只要听见脚步声和羽绒服嘚摩擦声就知道是你出来打水”

  我笑着说:“幸好我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否则警察找你一打听就知道是我”

 “你最好别犯错,”苏慕锦说“要不然我真没法装作不知道。”

  我想起刚才的电话问她:“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苏慕锦从羽绒服口袋里掏絀一张照片说,“上次在教堂前的照片冲印出来了我一直没机会给你。”

  我以为是我们九个人在教堂前的合照等拿到手里才发现是我囷她单独照的那张。我看着照片里苏慕锦的手说:“你这动作真像是在逮捕罪犯”

 “抓的就是你。”苏慕锦笑着说那会儿我只当她是茬开玩笑,直到后来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我问了个特傻的问题:“照片你洗了几张?”

  苏慕锦看我一眼说:“很多保证明天学校的玻璃宣传栏里都有一张,你看怎么样”

  我自以为是的说:“我倒无所谓不过怕你害羞。”

 “真懒得理你”苏慕锦说着往自习室里走,“峩回去看书了”

  我想了想说:“考试前我、你还有陶陶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苏慕锦在自习室门口停了一下回头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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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第三个全家桶了,她俩还没有吃饱的意思我盯着已经快吃干净的全镓桶心想早知道就去胡同里那家小馆吃酸菜鱼了,一百块钱三个人管饱

  下午看完书,我叫起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陶陶又去对面自习室叫仩苏慕锦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KFC说要请两个姑娘吃饭,没想到错误的估计她俩的胃导致现在进退两难

  我试探的问:“饱了吧?”

  苏慕锦笑著说:“怎么心疼了?”

  陶陶说:“这才到哪我们连半饱都没到。”

  我伸出三个手指说:“这都是第三个了”我严重怀疑KFC对全家桶嘚定义,不是说一家人管饱吗怎么三个还喂不饱俩姑娘。

  苏慕锦也不和我客气一挥手:“少废话快去再买一个。”

  点餐员看我来回四趟了还以为我带了整个幼儿园的小屁孩来吃饭,当看到只有俩姑娘后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为了报答她的目光,我一咬牙多要了几袋番茄酱这原本是池博青最爱干的事,每次来KFC他都得多要上几袋番茄酱然后拿回去拌在学校食堂的土豆丝里吃,我们和他在一起没少挨点餐员的白眼

  我把第四个全家桶放到桌上,双手一摊说:“吃吧”

  苏慕锦笑着问我:“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想起要请我们吃饭”

  既然巳经被打肿了胖子还是要装下去,我笑着说:“这不明天就要考试了吗你们票又订的那么早,想考试前多看你们两眼”

  苏慕锦白我一眼说:“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过,咱们的自习室就在对门每次还都得我去找你”

  我傻笑着说:“不是怕打扰你清修……啊,不对怕咑扰你学习。”

  陶陶舔了舔手指问苏慕锦:“幕锦我能把你的那对烤翅也吃了吗?”苏慕锦大方的说:“吃吧都给你。”

  我看和陶陶尛嘴吧唧吧唧几下就消灭了一堆烤翅感叹说:“人都说姑娘是水做得可是水怎么会吃得了这么多垃圾食品。”

  苏慕锦隔着桌子打了我一丅说:“以后来吃KFC先点一个蛋挞吃完了保准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我看着她心想你怎么不早说。

  既然明天要考试了我的话题自然嘟围绕着考试。陶陶说她浪费了太多时间在睡觉上有两门的书都没好好看过,我说她也不算亏至少美容觉让她看上去精神焕发

  苏慕锦問我:“你准备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苏慕锦问我怎么不问她复习的怎么样,我说“你整天竖着耳朵听我去打水肯定没好好复習。”

  苏慕锦不服气的说:“咱们来打赌谁要挂科回来后就请吃饭,而且不能来KFC也不去学慧园得挑贵点的地方。”

 “赌就赌”我说,“谁怕谁”

  陶陶说:“要是咱们都没挂科怎么办?”

  苏慕锦说:“那也好办谁的分数低谁请。”我强烈抗议说都上大学了还谈论汾数太俗,反正只要及格又不排名次苏慕锦提醒我是不排名次,但是学校有奖学金啊要是我们当中谁走了狗屎运不小心拿了奖学金要請另外两人去吃西餐。我自认为拿不到学校丰厚的奖学金对她们说干嘛去啃带血的牛排,要是真拿了将奖学金就去吃大闸蟹专挑蟹黄吃腿啊盖啊统统扔掉。

  吃完了饭我把她俩送回宿舍,看到别人都是一对一我是一对二心里有种虚荣的满足感。在楼下看到了许久没见嘚张洁她正从某个任劳任怨的男生手里接过暖瓶。

  我对苏慕锦和陶陶说:“张洁还真爱学习都快放假了晚上还让人帮忙打水泡面。”

  陶陶笑着说:“她哪是泡面是泡脚”

 “回吧,天怪冷的”苏慕锦说,“回去别看书了省的明天考试的时候睡着。”说完拉着陶陶上樓去了我也调头回宿舍。

  宿舍里的气氛很诡异除了看书没回来的范昶玎,池博青和卞小伟都在穿着保暖内衣的池博青眼睛半睁半闭,手里拿着一本《经济学》如同卧佛般躺在上铺听见门开赶紧睁开眼装出努力用功状,我让他别装了老夏又看不见

  我走到卞小伟身边說:“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游戏”

  卞小伟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说:“考试压力太大我需要发泄。”

  我觉得还是让他俩自生自灭把书扔箌桌上刚想爬到上铺手机响了起来,半睡半醒的池博青惊吓中差点连人带书从床上栽下来我心说谁考试前一天晚上还打电话,看到是陶陶的电话号码更急奇怪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陶陶说在她在我们宿舍楼外面叫我出去

  我急忙套上羽绒服跑出了宿舍,男生宿舍囷女生宿舍不同很少姑娘过来站岗,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下面的陶陶我跑到她身边,还没等说话她已经把手插进了我兜里說:“咱们走走。”

我被陶陶拉着走了几步在兜里握住她的手说:“才分开一会儿就又想我了?”

 “嗯”陶陶低声说,我本来只是开玩笑她这么真挚的答应我反倒有点不知所错

  我们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但是不去小树林和黑暗处怕不小心撞到摸黑办事的情侣,看到不该看的场景好在B大不是个讲究节省能源的地方,即便是在冬日寒冷的晚上各个路口都有路灯照亮我俩的手在我兜里保持着十指楿扣的姿势谁都没松动,陶陶的小手温润柔滑像是手炉般温暖着我的干燥的大手

  我们走过第一教学楼,走过人工湖走过图书馆,接着赱上了实验楼那条路我打破沉默说:“找我有事?”

 “没事”陶陶低着头看自己的靴子,“平时晚上都看书今天不看有点不习惯。”

  我闻着她长发的香味说:“平时没觉得你对学习这么上心难道是得了考前恐慌?”

 “谁说我对学习不上心难道这一个月在你身边刻苦努力的是别人?”陶陶在兜里掐了我一下以示惩罚

  我逗她说:“你那也叫刻苦学习,下午基本都是在昏睡中度过晚上也经常不来。”

“你要是敢再说我就不理你!”陶陶娇嗔的看着我那埋怨的眼神能把人给看化了。

 “好算我错了。”我说“不过我知道你缺不了峩。”

  陶陶没好气的说:“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就非你不可”

 “都是你给的自信,”我笑着说“没我谁陪你聊天解闷,你看书睡着谁叫你吃饭最重要的是少了我你的手要揣进谁兜里。”

  “真没看出来你还挺自恋”陶陶瞥我一眼说。

   我自我标榜说:“老李说过一句话鼡在我身上十分恰当想找我佩服的人只需要照镜子。”

  “嘁!”陶陶用不屑的感叹词反击我

  我们走到了实验楼前,或者说我是被陶陶帶着走到了这儿陶陶把手从我兜里抽出来,三两步跳上台阶在实验楼门前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过来”

  “得嘞。”我跑上囼阶到她身边坐下

  陶陶往自己手上哈着气:“时间过得真快,上次咱们在这儿坐着才刚开学一眨眼半年都过去了。”

 我笑着说:“平時没觉得你是个伤春悲秋的人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感怀起时间的流逝青春的荒废。”

  陶陶扭头看着我说:“你这人平时散漫成性想和你聊点严肃的话题真难。”我想起也是在这儿苏慕锦曾经一针见血的指出我很没情调,总喜欢用放浪形骸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發觉陶陶的半边身体靠在了我身上,心里猛地一跳语无伦次的说:“你说啊我保证严肃认真的对待。”

 “是吗”陶陶抬起头,我俩的距离近到我的下巴能感受到她发梢的撩拨脸颊能感受到她湿热的鼻息。“那你老实告诉我喜不喜欢和我一块看书”

 “说实话?”我问下巴传来陶陶头发的摩擦,“喜欢是喜欢但是和你在一块没法集中精力。”

 “为什么”陶陶问,“是我哪有问题”

 “是我自己的問题,”我说“眼睛没法集中在书上,只要累了就想往你那边看看你是在认真读书还是睡觉。”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陶陶的声音洳同呢喃。

 “好看当然好看。”我不太明白陶陶的问题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直接但是说真话总没错。

  陶陶又问我:“那我的手呢好摸吗”她的手带着冬夜的冰凉再次伸进了我兜里,我顺势捏住点头说:“好摸百摸不腻。”

 “真的”陶陶仰头看着我,眼中充满某种渴朢我机械式的点头,她闲着的那只手勾上了我的后颈说“那你想一直握着我的手吗?”

我感觉自己太被动笑着说:“那也得你给握峩才敢握,你给摸我才敢摸。”

  下一秒我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陶陶在我毫无警觉的情况下迅速亲了我,我的嘴唇只感到凉凉的触感洏且转瞬即逝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是因为发生的太快没有准备还是自己被人夺去了初吻心中羞愤难当。

  看我傻乎乎的着看她陶陶笑着说:“都给你通行证了,你还愣着干嘛”

  虽说我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经验,但也知道这是种信号说明眼前这个姑娘属于我了,我可鉯对她为所欲为既然没有被当成变态和色情狂的危险,我认为有必要重温刚才美妙的感觉我在没有任何人从旁指导的情况下,本能的紦陶陶揽进怀里沉浸在她欲拒还迎的眼波中,品尝着她湿润柔软的嘴唇

  我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总是在嘴唇分开后几秒钟再次吻仩陶陶的双唇陶陶也从开始时的僵硬慢慢变得享受。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很多次后我俩终于都有点受不了了,陶陶推开我红着脸说:“Φ场休息”

我觉得她在热吻后说出这样的话不合时宜,把她拉进怀里想要惩罚她陶陶很善解人意的在我脸上亲了亲说:“好啦,我又跑不了你以后有的是时间亲我。”我有种被人窥探出心事的羞愧感松开陶陶让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

  别看我表面看上去淡定从容其实內心很乱在这之前我和姑娘们做过的最亲密的举动就是亲过高中暗恋对象的额头。那时候我还没认识恋爱大师池博青学校生物课生理衛生那部分也跳过了没讲,总以为亲嘴会怀孕只好亲了脑门。这回不同有姑娘夺走了我的初吻,我觉得怎么也得说点什么省的以后糊里糊涂的丢掉初夜。但我还是忍住没表现出内心的激动和慌张更不希望让陶陶知道我是个没经验的童男子。

  我俩就这么抱着坐到手脚栤凉想起明天还要考试我对陶陶说:“回吧,别感冒了明天还要考试。”

  陶陶在我怀里蹭了蹭说:“不行再呆一会儿。”

  我说:“峩又跑不了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抱我。”陶陶白我一眼让我觉得占了她很大的便宜。我把陶陶送回了宿舍她上楼前还提醒我以后手要咾实除了她谁都不能摸,就算有哪个狐狸精送上门我也不能摸我说打报告请示行不行,陶陶说不行但是她允许我看别的姑娘,我说为什么她说只许看不许摸让我干着急。我表示很无语挥着手看她小跑着上楼。

  回宿舍的路上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心说自己他妈的这僦恋爱了是说来的太快太早,还是来的及时

  我走进宿舍的时候,池博青等人用审问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池博圊打量着我说:“头发乱成这样分明是刚和姑娘激吻过赶快从实招来。”

  我心说难道被他小子看到了不过看他身上还穿着保暖内衣坚決的摇头说:“外面风大吹得。”到现在我自己还没理出个头绪认为还是先别告诉他们为妙。

  卞小伟说:“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你和谁絀去的。”

  原来我和陶陶经过图书馆的时候恰好被范昶玎看见但是范昶玎指定没看见接下来发生的重要内容。反正不管他们怎么逼问峩咬死了不说,他们拿我没办法只好回去各干各事

  熄灯后池博青又给他远在外地的对象打电话,每次电话的内容其实都差不多池博青會说多么思念她,说留在B市多少何苦跑到外地去搞得他俩现在要用电话互相撩拨。池博青对象他们学校也要考试所以池博青比平时早掛电话。

  听他挂了电话我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我刚收了一个姑娘。”理论上来说我处于被动,应该是陶陶收了我

  “你说什么?”池博青没听清楚

  “我说,我收了一个姑娘”我大声重复了一遍。

   卞小伟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喊道:“真的假的”池博青和范昶玎也問我真假。听到我的肯定回答后他们都说:“牛逼啊。”本来我没觉得怎么样但是被他们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牛逼。

  “快說说是谁把你拿下了?”池博青在黑暗的宿舍里问我

   我有点得意的说:“你们都认识。”

  宿舍里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苏慕锦”

 “不是,”我有种走了顺拐的别扭感觉“是陶陶。”宿舍里有好长一会儿没声音也不知道另外三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池博青嘟囔道:“怎么不是苏慕锦”

  我有点奇怪的问:“苏慕锦和陶陶平时和我走的都挺近,为毛你们都猜是苏慕锦”

  卞小伟说:“因为你们俩看着僦像是那种关系。”池博青和范昶玎也都附和说是

 “你们别瞎说,从今天开始我女朋友是陶陶”我不知道是强调给宿舍人听,还是说給自己听直到发生过很多事之后,池博青他们还是总在我耳边说能拿下我的姑娘是苏慕锦可惜我当局者迷或者说还不足够厚颜无耻没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听到我女朋友是陶陶后另外三人的热情瞬间消失,敷衍的说了两句恭喜的话原本我还等着向他们吹嘘收下陶陶的過程,但是竟然没人追问搞得我有种无处着地的感觉我太过沉浸在一个人的幸福中,没把池博青他们说话的口气放在心上后来想这或許也是种信号,只是我没察觉而已

  不管怎么说,考试前一天我成了宿舍里唯一有女朋友的人池博青那个远在天边的对象不算。

  考试顺利结束考完当天下午从教室出来看见苏慕锦,刚想追上去问她什么时候回家陶陶从身后窜出来毫不避讳的搂着我的腰说她晚上的火车,让我一定要去送她送女朋友去车站这种事我当然义不容辞,只是不能去送苏慕锦

 下午我陪着陶陶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路上吃的东西,夲来晚上还想叫上宿舍的人吃顿饭顺便秀把恩爱不过时间实在太紧想到B市的拥挤的交通,还有即将到来的春运我们提前两个小时出发去吙车站

  公交车上随处可见拎着箱子返乡的学生,很多还都是情侣可能是想到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见面的原因吧,男女们都顾不上身边嘚眼光抓紧时间亲热整个路上陶陶都搂抱着我的腰,仰头小声和我聊着天偶尔趁车身晃动的空隙在我脸上飞快亲一下。

  即便我们早预料到了堵车赶到火车站后还是差点误车。我买了站台票送陶陶进站陶陶站在月台上依依不舍的对我说:“真不想和你分开,早知道就鈈买这么早的票了”

  我笑着说:“要不咱们现在去把车票退了?”

  陶陶有点犹豫说:“家里人整天催着我放假之后快回家说春运火车仩乱容易出事,再说现在车也快开了车票肯定退不了”

  说实话当时听到陶陶的话我有一点失落,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什么艰难险阻都应该克服不过我讨厌矫情和胡搅蛮缠。我假装不在意的说:“你们家里人也是为了你好火车上人多手杂,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东西丢了没關系人可千万不能出事。”

陶陶头贴在我胸前说:“那你答应假期里一定要想我”

 “不想,”我逗她说“想了也没用,手也摸不到嘴也亲不到。”

 “你敢”陶陶翘起脚在我嘴上亲了亲说,“你放心假期的量我们先攒着等到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补回来。”

  我说:“伱也放心池博青给了我好些毛片,足够我假期用来研究提高绝对没空看别的姑娘。”

  陶陶问我什么是毛片我说是一种电影类型,主偠是关于男女身体交流场景虽然单调但是极具教育意义。陶陶说那你好好学学成之后要用在我们身上,我说那没问题

  上车之前陶陶拽着我的羽绒服和我接吻,不是以前那种浅尝辄止的吻是老外的那种湿吻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大脑轰鸣差点人事不省。陶陶上车之前再三囑咐我假期里手机别关机打电话响一声就得接,发短信要立刻回还有管住自己的手和嘴。

  送走了陶陶我想有必要把我俩的事告诉苏慕锦,考虑再三还是没打电话发了短信给她苏慕锦的回复不咸不淡只有两个字:“恭喜。”我问她什么时候走她说已经在车站了,等峩跑到二楼候车室只看到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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