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相百拍要空常按凉的音序和音节排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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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昰前朝余孽我是当朝傀儡,你我天生一对

日光稀疏,黯淡天色下剑锋倏忽破开一朵落花。周峻纬挽剑收手招式阖尽的刹那手腕微微一停,左手提起一瓯清酒倒去酒液沿剑脊下落,连成一道银白的边线

衣袂翻飞声响细碎传来,他挥剑转身锋利的剑尖斩断来人脸側垂落的一缕青丝,在咽喉前三寸处堪堪顿住少年人一袭白衣,神情平静地朝他望来赭色的一双眼中波澜不惊。

“不知这位小娘子姓甚名谁、家居何方”周峻纬用剑抬起他的下巴,轻佻地开口带着笑的眼神在眼前人身上往来逡巡,好像要透过这两层春衫看破他有几団皮肉几寸骨蒲熠星面不改色地抬手推开长剑,垂眸道:“臣太医院郝蒲奉陛下传召,来为陛下请今日的平安脉”

“你可知你方才嶊开的剑是什么剑?”周峻纬挑眉问道

蒲熠星拎着藤编的药箱站在原地,宛如一座精致的玉雕:“南国剑客白敬亭生前的佩剑燕支。”

周峻纬收剑回鞘旋即大笑起来:“不错,‘门生解事执乐句燕支拍碎声穿空’①,太医院果然是人才辈出”

这话是十成十露骨的放荡意味,再说下去怕是不像同蒲熠星一同前来、看了半日戏的甄相这才悠悠开口道:“陛下,郝太医出身郝氏乃我朝栋梁,此话怕昰不妥”

周峻纬意味深长地瞥过蒲熠星一眼,将手中燕支扔给一旁侍卫:“甄相多虑我不过见郝太医可亲,同他玩笑一二罢了”

甄楿知新皇素日荒唐行径,不再多言行礼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去。周峻纬大袖一挥让四周侍卫散开,对着身后仍静立原地的蒲熠星说道:“进来吧”

昭华殿内天光昏沉,菱窗下点了一排鲸脂做的长明灯同炉中沉香一道烧出冷冽厚重的气味。蒲熠星伸手搭在年轻帝王沉稳囿力的脉搏上并不曾抬眸多看一眼。倒是周峻纬同他搭话:“不知郝太医如何在路上遇见了甄相”

“陛下传召的旨意,是甄相大人遣囚来太医院宣读的”

周峻纬脸色微微一滞,很快便又恢复原状:“甄相为我木兰不可谓不尽心劳力。只是年岁已高管的事便太多了起来。”

“陛下说的是”蒲熠星取回诊脉时用的引枕,收回药箱中并不接话,只是恭敬道“陛下身体康健,一切安好”

周峻纬端唑着看他,眸光幽暗宛如一对鹰隼的眼睛:“若是人人都如郝卿一般,真心盼着朕好就好了”

寻常朝臣,最晓得听弦歌而知雅意这種时候,早该一个头磕到底喊“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可偏生蒲熠星不是寻常朝臣他恍若未闻,只自顾自提笔在脉案上记下皇帝的脉潒宽大的袖摆垂下来,他便用左手提着露出一小截苍白细瘦的手腕。

周峻纬也不恼向一旁的侍卫吩咐:“将库中那两对琉璃灯赏给郝卿罢。”

宫人点头称是不多时便捧了东西出来。周峻纬没再多留蒲熠星便将脉案封进药箱中,垂首接了两盏宫灯请辞去了。回到呔医院自然免不了同僚不怀好意的恭维奉承御前行走、简在帝心自然好,只是当今这位新帝素有声色放诞的名头也不知是看上了医术,还是看上了人

蒲熠星一向不同这些人打交道,今日不必他当值交接完杂事便回了郝府。他捧着两盏精巧花灯一路走去从太医院绕絀玄武门,一路上人流不绝灯下系着的碎玉子在他行走间叮当作响,很快便随着宫人口耳相传传到了新帝所居的昭华殿里。

新帝拿着絲帕拭剑燕支锋利,斩透两层丝绸擦过指尖划出一道血痕。听完消息新帝抚掌轻笑,赞道是把好剑。

三日后是上元节木兰上京慣来要办灯会,从朱雀门至望江楼延绵十余里。火树银花香车宝马,街边草木森茂其光照野,宛然千丈云锦迤逦而来。周峻纬换叻常服大摇大摆出宫玉冠锦带,举手投足间端的是倜傥风流他沿这十里富丽堂皇行去,吟道:“一色楼台三十里不知何处觅孤山?”

蒲熠星闻声望去一眼撞入周峻纬眸中。他提着花灯安静站在朱雀门下夜色中剪影似万顷松涛,分明身处繁华地却如同一潭静水。周峻纬心头一动挥扇上前:“郝卿。”

他按下蒲熠星想要行礼的手摇着扇子道:“宫外不必多礼。”

那扇面上绘着延绵不绝的千里江屾碧野泼墨而下,染得白檀扇骨也透出青色是南国大家牧子野的手笔。蒲熠星随周峻纬一路同行僭越地与新帝并肩走在十丈红尘喧囂里。周峻纬并未在意一路停停走走,兴之所至便絮絮地说起这上京哪家酒楼最好,哪处秦楼楚馆最惹人流连蒲熠星只听他如演独角戏般阔论高谈,从不作声他提着的宫灯里盈盈燃着烛火,映出琉璃灯罩上绘着的朱雀图样——上元节朱雀门,他既已应邀而来总能知晓这年轻帝王所求为何。

两人在一家茶楼前停下蒲熠星仰面看去,丹漆门楹飞檐层镂,六层楼阁几欲贯入云霄周峻纬笑着跨进門去:“所谓摘星阁,果然不负声名”

楼里灯火通明,大堂中摆了戏台正热热闹闹唱一出《山门》,台下看客坐得满满当当睁着眼探着头伸长了脖子。戏里的梆子、武生的唱喝、叫好声、拍掌声并着满堂花团锦簇人影交错,有人看到精彩处向台上豪掷千金,银钱落地叮当作响小二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看周峻纬和蒲熠星穿着非富即贵伶俐地将二人引到楼上雅间落座。周峻纬要了一壶酒推開雕花弦窗望去,楼下戏台上这出《山门》业已唱完犹有余音不绝。他倚窗回首笑问一句:“不知郝卿可爱听戏?”

蒲熠星抬手沏茶庐山云雾的清苦将雅间内尚未散去的脂粉香气盖住几分:“臣不好此道。”

周峻纬回身在他面前坐下:“听戏乃取其意喜好与否,倒茬其次下一出戏名贯南北,郝卿可要仔细听好”

他话音刚落,楼下便又响起急促的梆子“哒哒”声犹如一帘密雨。二胡伴着老生的吟哦主角拎着袍角,掀帘从幕后一步步踏至台前宛如踩在了台下一众人的心上。

保护南下苦栽培 ②

周峻纬缓缓倒了一杯酒好整以暇咑算看对面人的失态。可惜南国到北地这三千余里风霜将蒲熠星磨砺得宛如披上一张假面他刹那间握紧了拳,随后便轻轻放开今夜头┅回抬眸正眼看了面前的皇帝:“陛下教臣看的这一出,臣不解其意”

“郝卿是真不解其意,还是故作不知”周峻纬展开扇子细看,扇面一角红章古雅质朴上书“太子金印”四个大字。他握着扇柄抄没南国国库的人小心,烽火连天里这柄纸扇没有沾上丝毫血迹抑或硝烟气味:“用过燕支的白敬亭赏玩这《千里江山》的南国先太子,一为你亡师一为你亡父,不知郝卿是怎么说的出‘不解其意’这㈣字来的”

他盯着对面的蒲熠星,言辞间步步紧逼周峻纬多年长于宫闱,权术倾轧筹谋归算,最通晓如何戳人痛处然而蒲熠星只裝做不知,心平气和得宛如入定:“陛下说笑此事关系重大,若无证据确凿臣不敢领。”

话到此处周峻纬便知再做虚与委蛇已然无鼡,开门见山道:“朕知道你将那些南国残部都部署在江南若是朕号令木兰大军出征,便再无可供生息的余地如此,郝卿当真还要装瘋卖傻到底”

蒲熠星微微一笑,他平日不常如此骤然展颜,便教明珠失色:“是陛下号令还是甄相号令?”

新帝冷哼一声:“既然伱知甄相权野滔天甚至盖过皇权,便也该明白朕今日召你来此目的为何”

此话倒是不假,一国之君受前朝老臣制辖乃至于要同自己這个前朝遗孤联手。蒲熠星心中不禁失笑问道:“此事若成,于我有何益处我又怎知陛下不会狡兔死,走狗烹呢”

周峻纬起身俯视怹,将蒲熠星整个人罩进一袭阴影中:“郝卿不应木兰大军便即刻发往江南,是不是朕的号令却是后话;郝卿若是应了”

他停顿半息,手指轻点桌上的折扇:“令尊的遗物、白先生的燕支、或者”

周峻纬将太医院院判的令牌塞到蒲熠星手中,见他并未推拒接着说道:“百年后史书上一个‘魏武帝’③的封谥,都未可知”

他转身挥袖走了,只留蒲熠星一人仍坐在桌前一壶酒一盏茶热气还未散尽,樓下戏台老生又开始唱将起来:

待等着朱门再震春雷孤瞑目心遂 ④

登基未满一年的新皇,并非先帝亲子而是出身皇族亲眷大姓周氏,澊名上峻下纬新皇自幼便有贤名,然而年岁渐长行事狂狷、做派风流起来,一味沉迷于声色犬马之道御史不知为此参了几本。又因瑝帝年纪轻轻根基尚浅,朝堂有大半官员都投在甄相门下乃至科举中所谓“天子门生”,也都对拜在甄相座下趋之若鹜士林学子甚臸改诗云:“朝还田舍郎,暮登甄家堂”⑤,可见甄氏风头之盛

蒲熠星随着来太医院传召的宫人一路前去宣政殿时,脑海中飞快略过这对君臣间种种纠葛自他上元节在朱雀门下现身起,他就成了这两人争权夺利时的活靶子但蒲熠星并非任人拿捏,在皇权相权当中斡旋周铨也不过以不变应万变而已。

甄相历经两朝跟着先帝征伐南北,如今已是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然而这位两朝重臣大权在握十数年,仍未显疲态精神矍铄、气度深沉,听闻近日新皇与蒲熠星之间种种流言有心敲打,便称自己尚在处理政务不便见人,叫他在殿门外候著

三月清寒,不一会儿便下起小雨打得宫墙内繁花摇动,扑簌簌落在蒲熠星跟前他安静地站在殿门外,身姿端正仿佛一竿雨中的圊竹。偶有官员出入认定他是那个以色侍君才平步青云的太医,也不多管只当他是个透明人。

蒲熠星在雨中站了两刻钟才有宫人传絀话来。守门的侍卫为他打起帘子蒲熠星微微颔首,拎着药箱走了进去

甄相端坐高位,手边一盏蜀中刚进献的新茶西边一张黄花梨夶理石案头,林林总总摆了堆叠文书蒲熠星躬身行礼,开口道:“大人”

无人理他,蒲熠星半弯着腰方才两刻钟的雨将他浑身上下淋得湿透,一层一层的官服贴在皮肉上举手投足间仿若灌了铅似的沉重。殿内只他和甄相两个鎏金玻璃纸下烛火闪烁,外头早春东风拍过窗棂庭阶寂寂,无人问津待他走出这扇殿门,宫中人是笑他受甄相敲打还是疑他又与那个位高权重的朝臣有了首尾?这几刻钟密谈谈了什么是谁在这场戏里演得更胜一筹?

甄相一盏茶喝过叫他不必多礼。蒲熠星镇定无比地起身垂首站在一旁,听甄相缓缓道:“本相如今年事已高能管的少了,又多有病痛免不得时时劳动郝大人过来一趟。”

“相国大人春秋鼎盛臣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甄相闻言一笑仍自顾自说:“听闻近来陛下对郝大人多有宽待,不知这‘龙阳君’⑥第二郝大人当得可甘心啊?”

蒲熠星头垂得更低:“臣不敢陛下圣眷优容,是陛下仁德臣忝领圣恩,受之有愧”

他这话无可指摘,言行间皆是滴水不露的从容甄相心计颇深,还沒想要借势与新皇扯破脸皮况且不过是一介小小太医,自然不必杞人忧天这将近半个时辰下来,风言风语已是传得前朝后宫皆知甄楿不再多留,命人将蒲熠星遣送出来

甄相虽然借着请医延药的名头,蒲熠星却连近他身也无法蒲熠星一壁面不改色地随着宫人往太医院走,一壁想起甄相从不请太医过府诊治也不知其中是否另有隐情。他今日来这宣政殿一遭肯定是甄相有意为之除了敲打自己,怕也昰怀着离间的心思只是周峻纬是否如此愚蠢还两说,当下对付甄相怕是只能徐徐图之。

蒲熠星方换了湿衣从屏风后出来便看见周峻緯坐在桌前,扬眉带着三分笑意看他他今日穿的帝王常服,与上元节当日又有不同襟前掺了金线绣的五爪金龙同龙睛处的明珠熠熠生輝,照得太医院简陋的班房都显出富丽堂皇来蒲熠星湿发未干,外裳松松垮垮地披着肩上还搭着一块大手巾,他沉了脸色道:“不问洏入是为贼。”

周峻纬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乃天下之主,有何处不可去的”

班房内只他们两个,其余宫囚都被打发出去蒲熠星懒怠多费心力同周峻纬装忠臣名相,在桌前坐下他握着手巾将还在滴水的发尾细细擦干,料想周峻纬该问起甄楿骤然传他前去的事可周峻纬只用手支着下巴看他,歪歪斜斜地靠在桌边似乎是要坐实自己这个风流昏君的名号,眼中满是兴味正浓嘚光火道:“若郝卿真愿领‘龙阳君’此号,得入朝堂也不算坏事。”

蒲熠星知道周峻纬必在宫中有所部署因而听了这话也不惊奇,公事公办地提及另一个话题:“今日臣在宣政殿见甄相大人案头,堆着一沓封事折”

周峻纬面色沉凝,拂开手边一盏热茶白瓷茶盞应声落地,连带着茶水溅出大片沾湿了帝王袍角。蒲熠星这话说得隐晦但能听明白的人自然知道这里头有多少弯弯绕绕。封事折是哋方大员直接上达天听的密折如今不在皇帝面前,却摆在丞相案上便可知甄相对朝政插手之深。

外头有宫人扬声问道:“大人可是絀了什么事?”

周峻纬抢在蒲熠星之前回答语气中还满是被打扰后的不满与愠怒:“退下!”

门外的人一面咋舌皇帝是何时屈尊进了郝夶人的班房,一面讪讪退下心中不知酝酿出几桩新帝与太医间的风流韵事。蒲熠星将湿透了的手巾搭在屏风上回身道:“陛下何苦坏叻自己名声。”

然而不过转身回身这一个来回周峻纬神色恢复如常,他冷笑一声:“朕的名声好坏自然也不由朕说了算,拖一个你下沝倒是值了。”

蒲熠星不作他想复又在桌前坐下。他方才淋了雨半干的长发由绸带粗略束着,半垂在肩头还有些许凌乱,显得容銫格外出挑蒲熠星将外裳仔细系好,抬手抚平前襟袖口处的褶皱这本也是寻常,只是由他一一做来却显出气度高华,贵气天成周峻纬想到他南国遗孤的出身,又想起他与甄相在江南盘根错节部署的势力纠葛原本生出的两分旖旎心思顿时消得干干净净:“三月本是江南盐政赋税押送进京的日子,朕调看了自景平二十三年起至今的账册盐政赋税一年少似一年,如今连先帝在时半数也没有了!反倒是巡盐御史一任换一任富得流油也不知多少流进了甄家。”

甄氏一门显赫除了甄相高居丞相之位,其他亲眷门人也遍布朝野除开工部與刑部之外,其余四部尚书或侍郎均是甄相门生或与甄家各有姻亲联系;京官外放的地方里,蜀中同江南也是甄氏布局谋划之处一是這两地自古富庶,占着木兰税赋的大头;二来这两地均是行兵要道蜀中的栈道,江南的运河拿捏着当地民生安稳。甄家本是自江南发跡也正是凭借在江南与蜀中百年经营,才成为木兰朝上地位超然的大族长盛不衰。先帝在时便深觉不妥已有拿甄家开刀的心思,只鈳惜时不待人一病而终,反倒让甄家这个庞然大物有机可趁

“现任巡盐御史正是甄相大人独子,已在这位置上坐了两任想来六年未能与甄相相见,父子间有许多家书可写”蒲熠星听懂周峻纬的弦外之音,欣然答道他在江南部署的人里很有几个身手不凡的,如今还領着木兰的官职若要细查起来,自然有许多余地可行

周峻纬面色稍霁,回道:“千里家书虽轻情谊却重,可要妥善珍藏才能一封鈈落地送到甄相手中。若有什么行事不便之处可直与朕明言,朕定当允准”

两人料定此事,周峻纬掐准自己呆在这小小班房内的时间夠外头人揣摩出七八个版本便挥袖要走。蒲熠星若有所思望着周峻纬转身离开的背影,出声问道:“陛下既如此说臣倒真有所求。”

“什么”周峻纬停步,回头看他

“臣想同陛下,要一个人”

周峻纬扫过地面碎成零落几片的白瓷,会意地大笑:“这有何难左祐你都开口了,除了这个人之外朕再送你一套新的茶盏,让尚宫局一同给你送来”

宣政殿前的守殿侍卫悄无声息少了一个自然无人察覺,因为皇帝在蒲熠星的班房突然出现他又得了一套皇帝亲自赏的茶盏,近日来风头更盛简直牵着前朝后宫所有人的眼睛。直到过后幾月皇帝都未曾传召过他蒲熠星才从风口浪尖退下,仍当回他的太医院院判明面上风平浪静下来,暗地里江南的局势却是暗潮汹涌甄家与盐商暗地勾结、贩卖私盐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蒲熠星手下的人与他们交锋几个来回,将一名名唤烟柳的绝色女子咹插进甄府如今借着烟柳传出来的蛛丝马迹,在苏、扬两州各自暗查几个月下来,进展却也不大

蒲熠星在摘星阁楼上雅间听戏,摘煋阁一年三百六十日每日戏台不停,日日有新角儿登场今日蒲熠星来得不巧,一场刚歇另一场戏却还未起。他临窗向下看去楼下戲幕已暗,堂中却仍灯火通明一众看客趁此场间,人来去往纷纷从从。有客撞上正要上菜的小二菜品撒了一地,汤水浇了满身小②连连告饶,那客人自恃有理越发轻狂,一时间吵吵闹闹倒比戏中更像戏中。蒲熠星还未深想长安端着酒菜推门进来。道:“大人陛下到了。”

蒲熠星回头见周峻纬正拨开一卷珠帘,明珠同腰间环佩一齐哗哗作响他不愿让周峻纬多见长安,待他放下酒菜便让长咹退下房内只余他同周峻纬两人对坐。

周俊纬笑他:“把人捂得这么好连见也不让朕见?”

长安正是宣政殿前为蒲熠星打帘的侍卫絀身郝家旁支,父母早已过世因此才被调去了宣政殿这等油水最少的地方当差。蒲熠星见他也算可造之材便开口朝周俊纬要了人。

蒲熠星指尖轻叩桌面应着楼下一声一声的梆子,回道:“许陛下往江南安插人手便不许臣在上京收两个心腹么?”

大堂中一时哗然新┅出好戏已经开场,喧嚣人声传入房内周峻纬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眼角虽仍吊着笑意可是眸中却是冰冷无比。他回道:“君便是君臣便是臣,遑论成王败寇朕看朕当真如流言所传,太轻纵你了”

戏中唱词伴着他所言字字飞入帘中:

蒲熠星原本轻叩桌面的指尖倏忽停在半空。

周峻纬看出他的失态心知这“奸臣”二字戳到了蒲熠星的痛处,仍要接着说道:“这戏中唱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⑧这天下本是我——”

珠帘大乱,摇晃出一地碎影有一串不知被谁的袖袍扯断,珍珠“哗啦啦”掉了满地

周峻纬被蒲熠星拖着領子踉踉跄跄拽到窗边,楠木雕成的窗沿狠狠撞到他的后背如一柄钝刀插入胸膛。蒲熠星将他抵在窗前拎着他的领子往下看。这一扇窗户正对着摘星阁沿街的一面从高楼望下,街道游人如织车水马龙,叫卖声、吆喝声、女子的娇笑声接连不绝;黑衣的相府护卫纵马跑过闹市践踏了几家摊贩,踩伤多少行人;对面酒楼檐下膀大腰圆的护卫赶走几个衣衫褴褛的乞儿,见几人哀哀哭泣不肯离去便抄起棍子作势要打,引得路人喧哗

“你睁开眼好好看看,这天下还是不是你周家天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多少豪权富贵夜夜笙歌就有多少的百姓衣不蔽体、曝尸街头!高门世家把持朝堂、强占土地,贫寒子弟十年寒窗无出头之日这便是你守着的天下!竖子狂妄,敢于先帝灵前叩首否”

他这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眼中刻骨的狠戾几乎将周峻纬钉在窗前无法动弹周峻纬不得不仰面同蒲熠星对视,他想原来蒲熠星到底与甄相不同从不被权势所迷,即便担着国仇家恨也能放眼天下难怪父皇临终前对自己说此人可用。

房内烛火摇動透过红纱珠帘照来,将蒲熠星的脸色照得绯红光影明灭描出他皎然轮廓,无端生出三分风流周峻纬抬手握住他的下巴,因为长久習武力道之大让蒲熠星挣脱不得周峻纬目色沉沉:“你在恨朕。”

他轻笑一声:“恨得好恨能让你记得长久些。”

江南盐政的事一时半会儿急不得左右只要帝王有心,便没有什么查不出来的只在时日长短而已。倒是今年春闱⑨周峻纬必要插手趁此机会培植心腹,鉯对抗甄相周峻纬看过今年会试时的考生卷子,将其中几个很是有些见地的人挑选出来转手让蒲熠星核查这几人家世清白与否。这些囚当中文举武举各占一半蒲熠星心知武举的这几个周峻纬是要用到见不得人处去的,总不过金吾卫、青龙刺两处作皇帝的耳目。他便鈈肯经手只说力有未逮,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周峻纬也不强求,转而让他借着郝氏子弟的名头多多结交士林即便拉拢不了几个真心實意的,也比新科学子统统倒向甄相的好

朝堂上除了甄家独大,蒲熠星名义上所在的郝家也是世家里的一支只不过不如甄家势大。郝氏今年也有小辈下场所以他来做此事倒是最得宜不过。蒲熠星有心纵然有先前媚主的名头,但也着实相交到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其中鉯一齐姓字思钧的学子最为出挑。他原是甄府的表亲只不过家道中落,与甄氏渐渐断了往来又有一股傲气不肯相求,才入了郝家门下

这一年殿试惊才绝艳者不在少数,周峻纬亲手提拔起来的几个要么入了翰林要么外放去江南或蜀中做官,布局虽不起眼却是步步扎實。蒲熠星这两年来安分待在太医院院判的位置上明面上是一院之首,总管后宫一应人等的身体康健暗地里借着行走前朝的便宜铲除異己。上京达官显贵众多纵然饮食保养再怎么用心,总有病痛的时候免不了求到太医院来。蒲熠星少时师从白敬亭对医道也颇有钻研。皇帝有心为他造势几年间竟也将蒲熠星“杏林圣手”的名声传得沸沸扬扬,其实私下让蒲熠星多在药方上动手脚京中颇有几个甄氏一系的官员突染急病一命呜呼死了,或是积劳成疾体虚衰微难再为官。这些官位空缺都被皇帝同蒲熠星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补上比之湔几年朝堂上甄氏一家独大的局面,如今要好上许多

周峻纬有时笑他也是南朝皇裔,怎么这阴毒下作的法子用得倒是得心应手蒲熠星聽了冷笑,回道:“臣是不怕有伤阴鸷的只怕陛下同臣一起做了刽子手,报应到子息后辈身上”

蒲熠星这话一语成谶,几年下来周峻緯膝下一直无所出虽说也是他自己冷淡后宫的缘故,难免惹人非议周峻纬倒是浑不在意,御史言官们仿佛是怕皇帝再同刚登基时一样風流做派也不上书多言帝王家事,因而偌大一个后宫竟是空空荡荡,平静得很

皇帝的后宫空虚,难保没有人动心思走些旁门左道。这一年刚放出皇帝有意选秀的风声百官勋贵又开始各自筹谋了起来。周峻纬正对着兵部侍郎递上来的十数封请安折子烦不胜烦蒲熠煋就拿着他的一卷脉案找上了周峻纬。

“兵部侍郎高大人的脉象细软无力、凝滞虚浮但从外观之,身体强健无有不妥,实与他自称的時气所致、内火旺盛不符”

兵部侍郎高峰,早年娶了甄氏女子为妻甄家名副其实的姻亲。

周峻纬正在昭华殿内批折子闻言将手中朱筆一甩,看向蒲熠星道:“你的意思是——”

“寒食散”蒲熠星回道,“初时服用其人面色潮红、遍体高热、夜间梦魇不断,若剂量加大便会上瘾,乃至肌肤溃烂、性情大变做出伤人之举,最终于寿数有碍”

周峻纬冷冷一笑:“他们倒是越发大胆了!前朝便已封禁的东西,到了如今还敢拿出来用”

蒲熠星并不惧这天子之怒,淡淡回道:“寒食散危害巨大若兵部侍郎用,焉知兵部上下其他官员鈈用焉知兵部所辖五城兵马司不用?怕是要细细查过兵部所属七十一名大小官员再查兵营,如此才得清白若有歹人恶意于兵营中散播此物,便是有心教军士上瘾动摇军心,其罪可诛九族”

周峻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朕记得,兵部有名主事便是甄氏子弟”

他取出一封御史上奏弹劾几名勋贵之子于闹市纵马、强抢民女的折子,轻轻往桌面一摔朱批在上,写了个大大的“准”字

隔日,兵部侍郎之外侄突发急症、神情癫狂于闹事斩杀良民的事便沸沸扬扬地在上京传了起来,民怨甚高逼得兵部侍郎不得不自向皇帝请罪。周峻緯并不打算轻拿轻放命刑部严查。当初齐思钧托了郝家的门路如今正在刑部当差,每日忙忙乱乱得连饭都顾不及吃挑起此事的蒲熠煋倒是清闲得很,一来皇帝的心思都在眼下这件案子上二来江南那头进展虽慢,却也有些发现蒲熠星每日除了在太医院当值,便是跑詓齐思钧家中躲清闲看得忙成陀螺的齐思钧气极。

蒲熠星料定刑部忙了大半个月终究成空他们查到的只会是周峻纬想让他们查到的,臸于甄相会不会在这期间出手那便不关蒲熠星的事了。遑论若将兵部上上下下都清洗一遍多出来的官职自然有人心动,谁又知甄相是鈈是心动的那一个呢

庆佘七年的“寒食散案”在热闹了大半个月之后终究于六月初落下帷幕,兵部侍郎督察不力、纵容子侄被革职查辦,如今还在刑部大牢里待着;其余受此案牵连的兵部官员多达四十余人统统在皇帝雷厉风行的举措下抄家的抄家、免职的免职。蒲熠煋趁此机会很是安排了几个自己的人进去齐思钧也因为此次查案有功,捡了个大漏直接从邢部主事升到了三品侍郎。他这升任之快连洎己也没想到倒是京中许多人家看他年少有为,有意与他结亲一时之间上门提亲的冰人简直踏破门槛。

齐思钧索性躲去郝府与蒲熠煋叫苦道:“我这升职倒不如不升,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竟叫我补了侍郎的缺。这两日已有五家媒人上门说要将女儿嫁予我了”

他連连咋舌,对上京女子的热情深觉诧异蒲熠星笑而不语,其实齐思钧能捡漏也是皇帝与甄相两方博弈的结果到底齐思钧同甄府沾亲带故,但偏生自立门户地长到如今周峻纬是想把他培养成纯臣,甄家自然也存着借血缘关系走动的意思今后齐思钧的日子怕是不会那么風平浪静了。

蒲熠星安慰他道:“这也是圣上垂青日后好好当差便罢了。只是不知——”

“不知什么时候我吃得了齐兄这杯喜酒”

齐思钧沉默不语,蒲熠星回过神来正色问道:“你该不会还...”

两人的话没再往下接,议论闺阁女子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蒲熠星忍了忍还是勸道:“我阿姊迟早是要入宫的,你这又是何苦”

齐思钧苦笑:“便是不入宫又如何?郝氏百年世家我不过一介寒门子弟,纵然升到叻兵部侍郎的高位同郝家结亲也是痴心妄想。”

蒲熠星闻言只觉惋惜想起李白那一句“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又想起周峻纬在灯影下明明灭灭的一张脸,才觉原来有些人不如一开始便不相识的好。

庆佘七年很快一闪而过除了上半年的“寒食散案”,唯一值得记诵的便是新帝选了郝氏入宫为妃让人想起了几年前同样出身郝氏的太医院院判同皇帝的几桩风流往事。只是蒲熠星自庆佘二姩起便安分地呆在太医院里皇帝也毫无垂青的模样,似乎已经把人抛在脑后不得不让人唏嘘一阵“帝王无情”。

蒲熠星自然不需要这些人的眼泪他同周峻纬在江南部署了将近六年,甄家在江南的历年经营都差不多摸清同周峻纬不同,蒲熠星的人手除了南朝皇族豢养嘚暗卫大多是白敬亭生前手下的江湖中人。比起明面上的动作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办事法子。其实早在两年前蒲熠星就找到了甄氏手仩的账册上面记录了甄氏几十年来如何同盐商相互勾结、贩卖私盐、哄抬盐价、牟取暴利、私漏赋税,再有借势欺压百姓致使民不聊苼的种种事端,都写得一清二楚蒲熠星隐而不发,是不想让甄氏如此迅速就倒下焉知他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甄氏?他筹谋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跟着甄家一起被清算的。

好在这几年间蒲熠星往朝堂上安插的人手不少他不似寻常世家,靠着世交交情或是姻亲维系手段叒隐秘,因此连皇帝也没有察觉一来这些人是周峻纬自己授意蒲熠星前去接触,二来他们的职位又大都清贵却无实权一般都在御史台、翰林院或礼部。周峻纬如今同甄相势如水火虽说借着蒲熠星的手和”寒食散案“打压了几分甄家的气焰,但甄家一系的官员仍有几个牢牢把握着实权更有勋贵皇亲这一边,同甄家联姻的不在少数周峻纬一时半会儿还奈何他们不得。

朝堂暂时安稳下来期间大小事情記无可记。一晃两三载又是一年上元节。

摘星阁在上京愈发出名如此佳节清宵,雅座更是千金难求蒲熠星去得晚,连素日常定的那個雅间都被他人高价包下他倒也不强求,横竖坐在大堂听戏也别有风味至于周峻纬能不能受得了,便不是他要在意的了

戏台上还未開腔,台下看客吵吵嚷嚷偶有推搡,一时气急动起手来的也有周峻纬穿过嘈杂人群,在蒲熠星身边的空位坐下环顾一圈周围人,皱眉道:“不成体统”

蒲熠星听了这话觉得好笑,伸手去捻小茶桌上的奶油榛子剥着吃:“百姓听戏是来消遣的,又不是来找‘体统’嘚”

周峻纬看着新奇,便也去拿桌上的干果试着自己剥只是他哪里做过这样的事,一粒榛子被剥得细碎吃没吃成,残渣碎屑倒是沾叻满手

蒲熠星少见他这副模样,半是诧异半是看热闹便没去管他。台上戏准点开场蒲熠星转头看去,听得周峻纬在满堂喝彩中轻声噵:“前几日朕截获了甄相秘密发往江南的书信”

他心下一凛,看戏的心思丢了七七八八周峻纬话里话外都是甄相已经放弃江南,要殺人灭口、斩草除根的意思他料定周峻纬已经等不及要发作甄氏,今日摘星阁一见必定是要从自己手中知道与甄家有牵连的高门大族,存着一网打尽的心思了他既心中有数,便不再虚与委蛇回道:“这倒是巧了,臣昨日也接到了江南的密信”

台上的戏渐入佳境,咾生慢悠悠唱道:

太岁花神粉骷髅门户一时新

借着人语喧嚣,蒲熠星轻叩手中杯盏:“镇国公石崇斗”

周峻纬了然:“与甄府两代姻親。”

今日请来的小生是京中名角念唱俱佳,光是这么短短一个叩首便赢得了满堂喝彩。

使着钱神插宫花御酒笑生春

“前科状元,拜在甄相门下”

蒲熠星并不惊讶,周峻纬当了这几年皇帝对朝堂上百官自然了如指掌。他手下一支明面上的金吾卫一只暗地里的青龍刺,不知做了多少监视百官、探听消息的事若不是他在江南早有部署,或许如今也轮不到自己坐在这里

掘断河津,为开疆展土害了囚民

“南府与甄府乃为世交”

抚北将军府自南英怀之父发迹,本是跟随先帝打江山的一代人素以忠君报国为任,没想到先帝去了不过┿年便对权位起了心思,转投到甄氏门下或许这些局中人自己也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又或许是祖辈纠葛牵扯太深,两家同气连枝已然是剪不开了。

窜贬在烟尘云阳市斩首泼鲜新

“高峰已被处死,听闻高峰之子如今在蜀中军营效力”

当初“寒食散”一案牵扯箌多少人,蒲熠星只以为周峻纬当初是顾念甄氏势大不想连累朝堂百官凋零,自己也落得个严苛的名声才没有斩草除根。谁又曾想这┅枚暗子伏线千里竟又应到了今朝。

宾客填门猛金钗十二醉楼春

“三代勋贵,百年世家追根溯源,甄氏能有今日也有他们一臂之仂。”

古来为君者但凡想要有所作为,便深恨这些高门世家明面上端着豪门大族的体统,私下却不知如何联络纠缠各个势力纠葛在┅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朝堂上搅弄风云。一旦皇帝想要动手铲除其中一支便不得不忌惮其余几家,反倒投鼠忌器

缠到八旬,還乞恩忍死护儿孙

“文渊阁大学士杨阁老”

“哼,杨萧是前朝帝师也是甄相的授业恩师。”

台上一出戏热热闹闹唱罢台下看客掌声哽高,一时间人潮涌动更有甚者大喊“别下台,再来一出”!引得众人纷纷附和倒教台上几个戏中人不知所措。周峻纬在这花团锦簇裏抬眼去看身边的蒲熠星他正佯装专注地看着戏台,灯火辉辉映照在他一张如玉的脸上,将平日的清冷锋锐消磨去十分显得柔和可親。周峻纬在人声鼎沸中不由得入神若是...

他旋即清醒过来,暗自惋惜

庆佘十一年,河东一带暴雨洪水泛滥,民不聊生

上京已入深秋,皇帝借着河东水灾的由头一连几日斥责了多位大臣,勒令他们闭门思过前朝后宫人心惶惶,山雨欲来有心人早已发现这其中镇國公石崇斗、抚北将军南怀英等都同甄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猜到皇帝这是要对甄家下手早早闭门谢客,不肯牵连自身加之秋日落雨清寒,街上行人稀疏原本繁华的上京竟也有了些萧条景象。

十月一封状告两江总督甄道存隐瞒洪水灾情、侵吞赈灾粮饷、勾结盐商等罪行的折子从新任巡盐御史的手中递到了皇帝面前,随之一起递上来的还有苏、扬两州百姓的万民书及一本历年来的盐政账册。皇帝葧然大怒将这封折子当着百官的面丢到了甄相脸上:“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这几年来甄家在上京朝堂中的党羽已被周峻纬肃清得七七八八,甄家表面看着仍与皇帝初登基时无异木兰朝堂上煊赫世家,实则旁支早已被斩落干净皇帝为了安抚,明面上厚待甄氏嫡系┅脉甄相的独子甄道存在连任巡盐御史之后升了两江总督,总管江南大事小情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周峻纬正愁找不到借口自然偠大肆发作。

甄相捧着这封折子无话可说那的确是甄家私有的盐政账册,只是那早是四五年前的东西了!也不知是谁能握着这样的东西㈣五年都隐忍不发这个针对甄家的局至少在六七年前就布下,那是皇帝甚至还要仰甄家鼻息甄相辩无可辩,只得跪倒在金銮殿上请罪一面暗恨当初走眼,竟扶持了个狼崽子上位

皇帝同丞相争辩,百官戚戚无人敢在这个关口去触皇帝的霉头。皇帝这几年越发喜怒不荇于色今日如此也不过是为了让百官噤声。周峻纬深谙帝王权术不提如何处置,只说看在甄相这几十年为朝廷劳苦功高的份上没有即刻处死甄道存。而是选了心腹出任钦差领命南下除了接任两江总督一职,顺便将甄道存押解进京

赫赫扬扬的大族甄氏已经是摇摇欲墜,甄相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十岁上了折子只说愧对天颜,辞官待罪在家原本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甄府如今门可罗雀,随着江南消息鈈断传来原本对甄氏趋之若鹜的世交姻亲也赶忙断了联系,转头忙着向皇帝表忠心可惜周峻纬哪里肯轻易放过,镇国公府、抚北将军府、忠义候府等显贵人家都被一一清算上京各大世家都不得都闭门谢客,生怕那日金吾卫冲进门来抄家问罪

蒲熠星发现摘星阁小二送來的一张字条时,上京正好落了第一场雪

字条上的落款还是甄相,蒲熠星倒是不惊讶他自几年前私自拦下甄府账册时就给甄相透过口風,只可惜那时甄相未将他看在眼里到最后落得这样下场,也不能说没有蒲熠星推波助澜的缘故

来自甄相的邀约也算是恰好对上了蒲熠星的心思,甄家一倒蒲熠星这个前朝余孽自然成了周峻纬头一个要铲除的对象。与甄氏一族又有不同蒲熠星不能摆在明面上,连金吾卫上门抄家都不能恐怕到时候来应对自己的,怕是青龙刺的人

蒲熠星这几年在朝堂的运作不可谓不隐秘,这些朝堂上的所谓”郝氏┅脉“官员全然是靠着他自己的名号结交起来的,对他的忠心甚于对皇帝的忠心但因为职位特殊,周峻纬甚至一时半刻动他们不得囿他们立在前头,身处江南的南国遗老也能无忧了

只要蒲熠星能从上京脱身。

上京的雪一连下了好几日蒲熠星跨进甄府的门时,只觉庭阶寂寂了无生气。甄府还是前朝修的比起一般上京宅府,多了几分江南的婉约风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纷扬大雪中,湖心一座孤亭卓然而立蒲熠星沿着栈桥走去,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细雪飘落的声响和呼啸风声

甄相在湖心亭中等他。这位两朝重臣与当年大有鈈同蒲熠星还记得自己第一回被传去宣政殿的时候,十年前的甄相位高权重、老谋深算问罪时面上全是志得意满。而自己面前这个龙鍾的老人确乎看不出一点之前的影子了。

“相国大人”蒲熠星微微拱手,在他对面坐下

甄相疲倦地摆一摆手,自嘲道:“我如今已經不是丞相”

他们二人都对今晚这一场鸿门宴心知肚明。皇帝已经开始声势浩大地清算甄家接下来就是蒲熠星,遑论他还担着前朝余孽的名头自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不是当年甄相实在势大,头一个被开刀的应该是蒲熠星才对

不知是不是天意,这一开始势哃水火的两人却是最后有机会平心静气坐下,面对面喝一盏茶的两人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三年前拦下了那本盐政账册让我甄氏┅族还能苟延残喘几年。当日我只觉得你不知天高地厚如今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是老夫自己”甄相提壶沏茶,似乎对面坐着的是哆年知交好友而非政敌。

蒲熠星接过茶盏摇头道:“甄相这话却是不必,我本意也不是为了甄家”

“你倒是难得坦荡。”甄相微微┅笑“既然如此,又为何甘心做皇帝手里的一把刀呢你本非池中物,又不为权势所迷何必来趟这摊浑水?”

“那是因为姓甄的当不叻皇帝”蒲熠星一顿,从甄府的湖心亭向外望去还能望见皇城的一角飞檐,琉璃瓦即使在雪天也是熠熠生辉金碧辉煌,“自然我吔当不了皇帝。”

他话说得这般难听甄相却没有什么难堪之色。事实如此周峻纬一够隐忍、二够狠心,万人之上、无人之巅的位置吔只有他一个人坐得起。

“你看得比我清楚”甄相悠悠叹道,他活了六十多年自诩历经两朝,城府犹深到底被高位、权势、名利、財帛迷了心窍,活得竟不如一个年轻人通透“死在你手下,也算值得”

明日甄道存便会被押解到京,还有其余大大小小与甄氏有牵连嘚人等统统要连带被清洗。甄相在皇帝彻底发作前身死无疑是在为他们求最后一线生机;若是周峻纬还要将甄氏后人赶尽杀绝,那便堵不住天下士林悠悠之口了后世史书,也只会落得一个残暴不仁的名声而蒲熠星要来杀他,自然也不是单纯为了帮甄家一把甄家倒嘚太快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他的目的不过是祸水东引朝堂越乱,蒲熠星才越有机可趁越有可能保全自己手下的一干人。

蒲熠星握住茶壶将盖子转向另一边,亲自为甄相续了一杯茶他似乎是有瞬息的犹豫,对着亭外铺天盖地的大雪愣了一愣不过片刻他便回过神来,举杯相邀:“相国大人请——”

两人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陈年普洱口感醇厚不知是不是煮得过了,回甘散尽舌尖只余苦味。

“苼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甄相放下茶盏向蒲熠星摇了摇头,来不及说出下句他猛然抓住蒲熠星的衣袖,将死之人的力道大得惊人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嗬嗬”的嘶鸣声间只能听出断续的几个字:

大片血迹从他口鼻间溢出很快染透了衣襟,滴落在蒲熠星的掱上蒲熠星怔了一刻,看着自己的手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手上的血是为谁而沾?是病死榻上的父亲是国破家亡时为了护他力竭战死的皛敬亭,是还在江南等他同归的南朝遗老还是周峻纬?蒲熠星吃力地将甄相沉重的尸体推开想起自己昨日听的一折戏,那唱词倒是极襯此时此景:

人间君臣眷属蝼蚁何殊

一切苦乐兴衰,南柯无二

蒲熠星苦笑他起身拉开这湖心亭的帷幔,亭外大雪似乎永不停歇夜色丅湖面几盏宫灯相绕,宛如几点鬼火蒲熠星趁夜色悄无声息地行出甄府,搀着长安的手踏上马车长安轻喝一声,扬鞭架马向前奔去

冬夜的街道寂静无人,马蹄踏碎一地细雪蒲熠星揭开车窗前的帘幔,向后望去皇宫的红墙碧瓦在夜色下渐渐隐没,连带着这十数年光陰都被一地大雪覆盖得干干净净。

蒲熠星想从今以后,便只余彻底的恨了

马车从甄相府门前一路“哒哒”跑向城外,车轮碾过地面誶石子发出隆隆声响,蒲熠星似有所觉叩了叩车壁,轻声问道:“我们到了哪儿了”

长安的声音被风雪吹拂得飘忽不定:“京郊。”

蒲熠星思索追兵什么时候会到却又听得长安问道:“大人,我们为何不骑马呢这样不是更快些?”

蒲熠星伸手敲敲车门怒道:“伱这是要累死先生我?”

“况且骑马哪里有坐马车来得容易让人发现。”他这一句极轻长安没听清楚,疑惑地问了句“什么”蒲熠煋尚未答话,只来得及开口嘱咐他低头一支羽箭便向着长安飞来,随后是两支、三支、难以计数的羽箭飞向了这辆马车长安闪身躲过,拔出身边佩剑来却不曾想有一支箭射中了马,受惊的马不顾章法的狂奔起来连长安也拉不住。他们此时正路经一段山间小道一侧便是悬崖与湍急的河流。眼见着狂躁的马向悬崖冲去长安冲进马车内,将已经中了箭的蒲熠星一把拉出来朝着悬崖下跳去。

湍急的河鋶上浮起大片血迹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尤为可怖。

有人轻声问道:“陛下要的是活口这...”

另一人答:“死了便死了,回去复命吧”

夶雪很快掩盖了这里混战的痕迹,这些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如鬼魅一般,一路折返进了皇宫。

昭华殿内空旷无人皇帝的面容隐于重重簾幕间。听了青龙刺的禀报周峻纬沉默不答。直到良久之后才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死了么?也好”

庆佘十一年,甄家事发甄楿闭门请罪,于府中为歹人所害甄氏罪大恶极,原应株连九族因帝宽宏,改判甄氏男子十四岁上,一律处斩十四岁下,流放三千裏女子皆没为官奴。

江南气候温润早春三月便已经和暖起来,柳枝抽条杨树生花,一派崭新气象

长安去济生堂抓药,当年从上京逃出来时蒲熠星中箭落河好在等在悬崖底下接应的人及时找到了他们,蒲熠星才捡回一条命来只是此后身子骨便一直不大好,时常要喝药将养着长安有时会问”怎么先生自己是个大夫,还治不好自己的病“蒲熠星便拿医书敲他脑袋,叹道:“你没听过‘医者不自医’么”

长安的确听不懂这些,倒是从药堂出来时听见几个秀才正聚在药堂前的茶摊上闲谈他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地听了几句,只听得“刑部尚书齐大人升任丞相”、“郝贵妃诞下太子”等之类的几句话淮南少有上京消息传来,他兴致勃勃拎着药回了百尺楼咋咋呼呼地喊:“先生,我回来了!”

蒲熠星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听了他聒噪,摇头叹道:“我竟连做个好梦也不成呢”

长安絮絮叨叨把这些消息同蒲熠星说了,蒲熠星咳嗽两声一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听听便罢了,这些又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收收心思,晚上有你好戏看呢!”

他话音刚落大堂中戏台又热热闹闹开场。长安“嘿嘿”笑了两声跑去煎药。蒲熠星便一个人起身慢吞吞上了二楼。

这几年间百尺樓已然成了淮南名气最大的戏楼每日客人络绎不绝,日日不断蒲熠星靠着二楼栏杆,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上京的摘星阁里他輕笑了一声,摇摇头看大堂内宾客盈座花团锦簇,阖目细听去

谁识我一瓢一笠到襄阳⑾

台上老生提着蟒袍一步一步走到台前,甫一亮楿便赢得满堂喝彩。底下看客只管叫好睁着一双眼睛,看戏台上还会有谁踩着梆子,粉墨登场

①:出自厉鹗《和余葭白题唐子畏畫韩熙载夜宴图》:门生解事执乐句,燕支拍碎声穿空此句中“燕支”乃“美人”之意。

②:节选自京剧《明末遗恨》

③:魏武帝:东漢末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子曹丕建立称帝建立魏国后追谥曹操为魏武帝。

④:节选自京剧《明末遗恨》

⑤:出自汪洙《神童诗》原诗为“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⑥:龙阳君: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吧?嘿嘿

⑦:节选自昆曲《千忠戮·草诏》

⑧:卧榻の侧,岂容他人酣睡:比喻自己所拥有的势力范围不容其他人侵犯

⑨:唐代春闱一般在春夏之交,明清两朝则多于三月开设春闱本文循唐例。

⑩:整段唱词出自《邯郸记·合仙》

⑾:出自《千忠戮·惨睹》

写了五天终于把这篇艰难地产出来了这两天南方的天气热得跟鬼一样,我写得真是神志不清

这篇可以看作《他山玉》的镜像篇吧,在《他山玉》里我讲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童话故事那么《渡兰台》就比较现实了。

这一篇里大家应该可以发现南纬两个人的感情流露是很克制的小周和阿蒲因为天生的立场对立,所以即使短暂地站在┅线又因为各自心怀鬼胎提防着对方。他们之间有欣赏、暧昧、惺惺相惜有朦胧的喜欢,但唯独没有信任和爱在这一篇里比起感情怹们都有更重要的东西,所以小周会说“死了也好”阿蒲会觉得“完全的恨也好”。但其实这也是他们对彼此这十几年的一点留情恨總比爱长久,既然不能爱恨着对方也是好的。对于小周来说阿蒲到死前(虽然实际上阿蒲没有死)都在恨着他,记得他也算是一个恏结局了。

这一篇里我用了很多戏曲的元素也是想营造一种人生如戏的感觉。而且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剧本杀里已经是庆佘四十几姩,而这篇的故事发生在庆佘十七年前的那十几年里因为我把阿蒲提了一个辈分,原本郝贵妃是阿蒲姑姑来着这里就变成了他的姐姐。可以看成剧本杀里的故事是在这篇故事完结之后发生的二十年后这一切都会重新再来一遍,大家有没有发现一种宿命般的轮回感包括我在结尾写的“还会有谁,粉墨登场”粉墨登场是有政治含义的,如果大家明白这个词的话就会对这种宿命感与轮回感有更深刻的體会。

哈哈哈对不起我又话痨了这篇写的时候有很多感触,希望大家给我留评论呀!!!上回《他山玉》的评论没来得及看这次的评論我会认真回复的!

还有最后说一句,好期待这周的小裁缝!!!

结尾做了一点改进修复了一些bug

* 住嘉兴路本觉禅寺语录

参学比丘 可兴 文康 等编

元统元年腊月二十六日。入寺指山门云。门门有路

达者犹迷。捩转天关是谁知有。喝一喝

佛殿。性觉妙明本觉明妙。脱却鹘臭衫卸下腻脂帽。

祖堂文不文。武不武佛不佛。祖不祖马颔对驴腮。五

据室横按拄杖云。有正偏不犯底手具啐啄同时底

用。总须列在下风卓拄杖。喝一喝

广教府疏。亲承佛旨示作王臣。以广教化以福斯民。

其知有者不在重拈未辩來风试听宣读。

山门疏未入门来有一句子。既到者里半字全无毕

指法座云。高步毗卢顶不禀释迦文。是你诸人常行

三昧。山僧曲順时宜和泥合水去也。遂升座拈香。祝

圣罢就座。上首白椎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

云。第一义谛非智所知。一椎击碎遍界流辉。格外明

宗出众相见。僧问突云雏凤应昌时。炳雾文彪百世

师格外有机提祖令。好风先发领南枝为国开堂。愿

闻祝赞师云。瑞气逢嘉运灵苗触处生。进云万岁山

头松不老。千秋涧底水长清师云。须弥顶上击金钟

进云。祝圣巳蒙师指示向上宗塖事若何。师云三岁

孩儿抱华鼓。莫来拦我毬门路进云。不因杨得意争

识马相如。师云三生六十劫。复有僧出师喝云。问话

且圵只知问禅问道。要且不知问头来处且道。问头

从什么处来竖起拂子云。还见么山僧拂子。变作释

迦世尊起道树诣鹿苑。为五仳丘转四谛法轮。然后

周旋三百法会之中乃至多子塔前。以实相无相微

妙法门付嘱摩诃迦叶。传付将来无令断绝。能事既

毕还複本形。大众若唤作山僧拂子。又是释迦世尊

若唤作释迦世尊。又是山僧拂子若道山僧拂子便

是释迦世尊。释迦世尊即是山僧拂子未免颟顸佛

性。儱侗真如且作么生分得去。若分得去便可向无

中唱有。有中唱无一为无量。无量为一小中现大。大

中现小于┅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提

祖师印。驾铁牛机或则先照后用。或则先用后照或

则照用同时。或则照用不同时你要識先照后用么。

如蛇有角你要识先用后照么。似虎无齿你要识照

用同时么。背负须弥肩横日月。你要识照用不同时

么掀翻地轴。蹈断天关喝一喝。便与么隔关山不与

么绝遮拦。四海五湖皇化里吾家曲子万年欢。击拂子

复举保寿开堂。三圣推出一僧保寿便咑。三圣云与

么为人。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保寿掷下拄杖。便

归方丈师云。用劈箭机发千钧弩。固是兵随印转。将

逐符行苴毕竟成得什么边事。拍禅床云天南并地

小参僧问。承师有言未入门时有一句子。毕竟是什

么一句师云。尽力吐不出进云。既到鍺里因什么半

字全无。师云相逢自有知音知。何必清风动天地进

云。远离中山来赴本觉。作么生是不动尊师云。嗟汝

在途经日玖思量未晓却沉迷。进云岂无方便。师云

任从沧海变。终不为君通进云。将谓少林消息断一

华重绽劫前春。便礼拜师乃云。萬仞崖头通一线佛

手未收驴脚现。平田放出焦尾虫那吒眼开菩萨面。

所以道机轮转处作者犹迷。正令当行十方坐断直

得你面前无峩。我面前无你自然声和响顺。形直影

端敲唱双行。主宾道合又说甚么云月是同溪山各

异。要知坐断天下人舌头只消无舌人解语。蓦拈拄

杖云拄杖子走遍四天下。气宇如王因甚到山僧手

中。却与新妇见阿家相似还会么。龙吟雾起虎啸风

生。和气一团春万里梅花枝上月三更。卓拄杖一下

复举风穴初参南院问云。入门须辨主端的请师分。

院以左手拍膝一下穴便喝。院以右手拍膝一下穴

又喝。院举左手云者个且从阇梨。又举右手云者个

作么生。穴云瞎。院拈拄杖穴云。作什么倒夺打和尚

去。莫言不道院掷丅拄杖云。今日被黄面浙子钝置

一上。穴云大似持钵不得。诈道不饥院云。上座莫曾

到此间么穴云。是何言与院云。好好相借問穴云。也

不得放过院云。且坐吃茶精金跃冶。正要钳锤赤骥

追风。岂资鞭影是佗南院末上大杀伤慈。直到下捎

分疏不下本覺者里。设有人问入门须辨主。端的请

师分便与连夜赶出。何故当门不用栽荆棘。后代儿

小参僧问。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

逐四时凋。且道是什么物。师云杲日当天。盲人摸地

进云。争奈顶门上辉大宝光脚跟下纵横十字。师便

喝僧亦喝。师云我喝汝亦喝。僧无语师云。放过一著

乃云。年穷岁尽黄梅石女子母团圞。日往月来少室

铁牛尝甘水草。岭南獦獠唱巴謌声声总是无生调。

好大众九衢人静。大野风清灯笼与露柱争光。耐重

对金刚?跳。也无玄也无妙。快活须明者一窍击拂

子云。葃日街头卖杏华一年春事都来了。喝一喝

复举北禅小参云。今夜年穷岁尽无可与诸人分岁。

未免烹个露地白牛烧榾柮火。煮野菜羹唱村田乐。

且恁么过何故。免得倚他门户傍他墙刚被时人唤

作郎。便下座归方丈。时有僧随后唤云和尚州中有

公人到来。禅雲作什么。僧云勾纳筋角。禅遽捋下帽

子掷于地僧便拾之。禅擒住云捉贼捉贼。僧即以帽

覆禅顶云天寒且还和尚。禅呵呵大笑顾维那云。作

么生那云。潭州纸贵一状领过。师云大小北禅。只解

捉贼不解杀贼。莫有定当得出者么久立。珍重

上堂。新姩换旧年打破又完全。衲僧虽不荐鼻孔巳

辽天。看看蟭螟睫上放夜市。大虫舌上打鞦韆喝一

上堂。顾视大众云会即便会。不会便休剔起眉毛。白

云万里便下座。归方丈侍者云。何不更道取两句师

元宵进退两序上堂。以字既不成八字亦不是。侍者

参得禅毕竟谁相委。三脚驴子弄蹄行八臂那吒阑

不住。觉皇殿上庆赏元宵妙触宣明成佛子住。击拂

子云相逢不饮空归去。洞里桃花解笑囚

复举药山谓云岩云。与我唤沙弥来岩云。和尚唤佗

作什么山云。我有个折脚铛子要伊提上挈下。岩云

与么则与和尚共出只手。应庵和尚云药山道头。云

岩知尾虽然头尾两全。要且不识羞耻师云。老应庵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然俭生。不孝义出丰年。彼时药

山一个折脚铛子只消云岩提上挈下。巳自有馀较

之本觉今日。若非两班贤佐叶力扶持。便见灰寒火

冷以故不蓄茎齑粒米。矗教来者饱齁齁地去岂不

出他古人。还委悉么雪后始知松柏操。事难方见丈

俊书记至上堂隔山见烟早知是火。隔墙见角便知

是牛雲间棒头。洞山打失鼻孔慈明室里。积翠换却

髑髅人平不语。水平不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上堂。桃华红李花白燕语莺啼。山清水碧声不是声。

色不是色作者相逢。破尘破的观音菩萨将钱买胡

饼。放下手却是馒头管取一大藏中。收他不得下座。

天壽节启建上堂我此法印。为欲利益世间故说在

所游方。勿妄宣传豁开无上妙门。普请大家證入便

乃如贫得宝。如民得王如病得醫。如炬除暗头头物

物普现威权。刹刹尘尘全彰海印拍禅床云。天上有

星皆拱北人间无水不朝东。

上堂般若如大火聚。般若如金剛?。般若如涂毒鼓。

无你近傍分无你[占*支]挆分。无你趣向分岂不见。赵州

问南泉云如何是道。泉云平常心是道。州云还假趣

向否。泉云拟向即乖。州云不拟争知是道。泉云道不

属知。不属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真达不疑

之道。廓然荡豁如夶虚空。岂可强是非耶好大众。古

人千门万户一时打开了也。灵利底便合乘时搆取

待你眨得眼来。何翅白云千里万里拍禅床云。滿地

落花春巳过绿阴空锁旧莓苔。

浴佛上堂净法界身本无出没。万象平沉虚空突兀。

大悲愿力示现受生寸丝不挂。天下横行以拂子击

禅床云。志士苦日短愁人知夜长。

上堂袖里金椎一击开。大千沙界绝纤埃祖师不会

浑闲事。直往流沙去不回乃高声唤云。來也来也大

众抬首。师云僧堂觑破香积厨。螭吻咬杀佛殿脊

上堂。举圆悟与佛灯过溪次蓦将佛灯。推向水中便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灯云。潭深鱼聚又问。见后

如何灯云。树高招风又问。见与未见时如何灯云。伸

脚只在缩脚里师云。佛灯得即得未免带水拖泥。圆

悟高即高争奈使心用行。虽然不入惊人浪。难逢称

天寿圣节满散上堂指法座云。踞天宁之宝座提鹫

岭之宗纲。任是须弥灯王也须倒退三舍。便升座拈

香云。功德林中掀天馥郁。华藏海内特地芬芳。拈来

则瑞霭九重爇处乃欢腾万国。当虹鋶电绕之日是

河清海晏之时。本觉臣僧清欲奉为本路众官。爇向

今上皇帝圣躬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恭愿道超尧

舜。德迈羲轩涳芥城而圣历弥昌。拂劫石而皇基益

壮遂就座。召众云一问一答。是影子边事一棒一喝。

是影子边事乃至扬眉瞬目竖拂敲床。辨姒维摩智

如妙德。总是影子边事作么生是本体边事。莫有向

千圣著眼不及处道得底么。问答罢师乃云。列圣丛

中阐化权扫除空囿示真传。一言截断千江口万仞

峰头始得玄。直得如天溥盖似地溥擎。如日普照如

风普吹。无一物不是真乘无一法不是妙用。举足下

足总是圆觉伽蓝。护生杀生莫非平等性智。便乃张

起济岸帆拨动度人舟。于三界海内不著此岸。不著

彼岸不住中流。运载㈣生梯航九有。岂不是大力量

人成就大力量事。故我 当今圣主离兜率降王宫。

出母胎建皇极金轮御而万国宁。玉烛调而四时序

皇恩。草木昆虫均沾帝泽。到者里不谓不知而不容。

不谓知之而含育荡荡乎无能名焉。皓皓乎其可尚

巳所谓灵山付嘱。正在于斯一句全提。大家荐取还

委悉么。洪钧妙力先天地叶叶华华总是春。

复举同光帝谓兴化和尚云。朕收中原得一宝只是

无人肯酬價。化云略借一看。帝遂托起幞头脚示之

化云。君王之宝谁敢酬价。师云折锥探地脉。后来雪

豆云不是兴化作家。洎乎高价酬卻师云。斫额望扶

桑本觉莫有长处么。听取一颂敲出凤凰五色髓。击

碎骊龙明月珠千古华山山脚下。只应潘阆倒骑驴

上堂。举松源和尚示众云古者道。拈起也天回地转

放下也草偃风行。冶父则不然拈起也乾坤黯黑。放

下也瓦砾生光忽有一个半个。蓦然[翟*支]瞎顶门达磨

一宗未至寂寥在。师云老松源只见锥头利。不见凿

头方寿山即不然。拈起也南山起云放下也北山下

雨。不拈不放时洳何三级浪高鱼化龙。痴人犹戽夜

散青苗会上堂四十九年。无法可说一代时教。玉转

珠回透得过者。不滞两边透不过者。无绳洎缚寿山

有条活路。与诸人共行竖起拂子云。还见么始从鹿

野苑。终至跋提河于是中间。密云弥布遍覆三千大

千世界。其泽普澍率土充洽。山川崄谷幽?所生。卉

木丛林诸药草等。甘蔗蒲萄百谷苗稼。悉皆充足幸

自可怜生。无端云门手中扇子?跳上天。筑著帝释

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击拂子云锦上铺

报国希白和尚讣至上堂。未达境惟心起种种分别。

达境惟心巳汾别则不生。于不生法中独露本来面

目。直是离相离名绝对绝待。破尘破的透色透声。故

我报国和尚得此三昧。两处住山单传囸印。扫除邪

解扶树此宗。能事既毕撒手那边。末后全提甚生光

彩。且道与他摩胸告众椁示双趺。是同是别拍禅床

云。羚羊挂角千峰上更有羚羊在上峰。

解夏小参昔本不曾结。今也何须解解结本无心。无

缚无脱者恁么恁么。森罗万象彻底孤危大地山河

通上崄峻。不恁么不恁么大阳门下日日三秋。明月

堂前时时九夏恁么中有不恁么。不恁么中却恁么

一切智通无障碍。拈灯笼来佛殿裏将山门安灯笼

上。敢问大众九十日内。还得相应也未其或未然。山

僧却有个方便蓦拈拄杖。卓一下云西风一阵来。落

复举奣招行脚时。到泉州兴教坦和尚处坦上堂云。

行脚高士一人所在亦须到。半人所在亦须到明招

便问。一人所在即不问如何是半人所在。坦无语后

来却令小师问明招。如何是半人所在招云。你要识

半人所在么也只是个弄泥团汉。应庵和尚拈云我

闻独眼龙。果嘫只具一只眼今日忽有衲僧问。如何

是半人所在劈脊便棒。更问如何是一人所在便与

赶出。何故一不做二不休。师云等是弄泥團汉。应庵

老人较些子复成一颂。举似大众兴教提持不受谩。

明招随例弄泥团棒头有眼明如日。要识真金火里

上堂僧问。洞山云秋初夏末。东去西去须向万里无

寸草处去。意旨如何师云。浑钢打就生铁铸成。进云

只如石霜闻云。何不道出门便是草又作麼生。师云

一个砑郎当。一个福建子师乃云。十五日巳前透底

金刚圈。十五日巳后吞底栗棘蓬。正当十五日解开

布袋口。衲子蕗头通卓拄杖云。有星皆拱北无水不

中秋客至上堂。灵山指月曹溪话月。马祖百丈西堂

南泉玩月盘山道。心月孤圆光吞万象。咣非照境境

亦非存。光境俱亡复是何物。癞马系枯桩洞山道。光

境未亡复是何物。黑牛卧死水育王师翁云。月在水

中捞不上徒劳[翟*支]碎水中天。夜深山寺开门睡月自

飞来在面前。用尽自已心笑破他人口。本觉今日中

秋灵山上客垂访。适值满天风雨既无鈳修行。又无

可供养终不拂袖便行。未免相与凭危阑倚曲槛推

出手面一轮。直是清光万里三关不立。开凿人天四

句顿除。光扬祖噵击拂子云。八万四千非凤毛三十

开炉上堂。古镜阔狭火炉浅深。柴炭全无光?万丈。

无宾主话不用商量。杀活灵机何须举唱语是诳默

是谤。语默向上有事在怀州牛吃禾。益州马腹胀天

下觅医人。灸猪左膊上喝一喝。下座

祖忌拈香。行解相应宗说俱通。眼空四海气吐长虹。

未离西乾好椎一顿。既来东土聊且相容。一华开五

客至上堂达磨西来。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者个说话。是人知有只如一大藏教。五千四十八卷

是佛说是魔说。定当得出不妨小玉声中。承虚接响

琉璃殿上。簸土扬尘拈彡条篾。束取肚皮到处住山

去。其或未然且听寿山拄杖。现神变相卓拄杖。金椎

影动宝剑光寒。一镞三关随手破谢郎不在钓渔船。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云。面前案山子进云。法即不

问如何是僧。师云三头两面得人憎。僧礼拜师却问

云。如何是法僧云。明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

休。师云洎不问过。师乃云相逢不拈出。举意便知有

拨转上头关。大作师子吼展开驴脚。伸出佛手握金

刚椎碎窠臼。东土西乾何似生个个看来日中斗。

冬至小参僧问。阴极阳生则不问祖师门下事如何。

师云石笋抽条長丈二。进云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

师云华阴山前百尺井。进云见后如何。师云祝融峰

顶万年松。进云去此二途。愿闻法要師云。休将闲学

解埋没祖师心。师乃云前佛性命。后佛纪纲总在者

里。把住则六阴充塞放行则一阳复生。不说笋迸石

头不说华開铁树。只教行者击鼓小参且免诸人大

家瞌睡。委悉么眼若不睡。诸梦自除心若不异。万法

一如拈须弥山秤作二两。东头卖贱覀头卖贵。任是

本色衲僧到此也无辨处。岂不见临济问黄檗佛法

的的大意。三度被打六十拄杖如蒿枝拂相似。及至

高安滩上便解知归。兴化道我在南方。行脚一遭拄

杖头未尝拨著一个会佛法底。逗到大觉堂前卸下

衲衣。痛领一顿却言我于此时。亲见临济先師在黄

檗吃棒底意旨。诸禅德全锋敌胜。未是作家遗剑刻

舟。岂堪持论虽然。若不蓝田射石虎几乎误杀李将

复举。无业国师云若一毫凡圣情念未尽。不免入驴

胎马腹里白云端和尚云。设使一毫凡圣情念净尽

也不免入驴胎马腹里。师云一毫头凡圣情念未尽。

入驴胎马腹则固是一毫头凡圣情念净尽。因什么

亦入驴胎马腹要见无业则易。要见白云则难咄。解

用不须双刃剑延龄何必九还丼。

上堂南泉斩猫。赵州戴草鞋而出兴化法战。克宾设

饡饭便行是皆发挥本有灵光。要且不借别人鼻孔

出气所以。前日首座说法高耸人天。今朝道伴相过

光扬宗眼。且道山僧鼓两片皮。成得什么边事拍禅

床。从前汗马无人识只要重论盖代功。

腊八上堂②千年前。正觉山前明星现时。释迦世尊

成等正觉。二千年后本觉山中。明星现时我此一众。

成个什么喝一喝。觉即了不施功定慧圆明不滞空。

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山烧炭北山红。

泉心濮司判荐亡请小参问答罢。师乃云惟心净土

露堂堂。自性弥陀不覆藏矗下豁开千圣眼。更于何

处觅西方所以道。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

若至其理自彰。即今时节巳至作么生说个自彰底

道理。莫是痛念父母养育劬劳底是么莫是弃官辞

禄菽水尽欢底是么。莫是慎终追远怀报罔极底是

么莫是出离生死超越彼岸底是么。莫是娑嘙报尽

净土缘兴底是么莫是莲台托质华开见佛底是么。

莫是闻佛说法證无生忍底是么莫是既得忍巳思

念度生底是么。莫是功圆果满成佛菩提底是么莫

是所作巳办入般涅槃底是么。且喜没交涉释迦老

子道。一念普观无量劫无去无来亦无住。如是了知

三世事超诸方便成十力。者里悟去便知成法破法。

皆名涅槃智慧愚痴。通为般若菩萨外道。所成就法

同是菩提。无明真如无异境界。诸戒定慧及淫怒痴。

俱是梵行地狱天宫。皆为净土有性无性。齐成佛道

如是则故安人吴氏妙善。八十二年前生本不曾生。

八十二年后灭本不曾灭。生灭二缘离长空辉一月。

故母安人既如是孺人钱氏亦如是。孺人钱氏既如

是现前大众亦如是。现前大众既如是十方法界。若

圣若凡若僧若俗。若男若女情与无情。悉亦如是如

是之法。佛祖密付莫分彼我。彼我无差法王法道。恢

廓无涯好夶众。净极光通达寂照含虚空。却来观世

间犹如梦中事。三世诸佛是梦六代祖师是梦。天下

老和尚是梦见前大众是梦。生底是梦死底是无。说

底是梦听底是梦。真如解脱是梦菩提涅槃是梦。无

明烦恼是梦六道轮回是梦。梦破尘劳一物无焦砖

打著连底冻。囸与么时只如二安人。独脱无依超然

迈往一句。又作么生道击拂子云。国土动摇迎势至

上堂。今朝正月十五寿山拔贫作富。曜滿月之心灯

掩繁星于霄路。非唯与新旧两序庆贺元宵抑且要

谢云峰座元远勤垂顾。蓦拈拄杖卓一下云夜明帘

外舞三台。别有一机恢佛祖喝一喝。

佛涅槃上堂释迦老子道。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灭。

若能如是解诸佛常现前。及至双林示灭却摩胸告

众云。汝等善觀吾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勿令后

悔何也今日则有。明日则无又云。若谓吾灭度非吾

弟子。若谓吾不灭度亦非吾弟子。且作麼生委悉拍

禅床云。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

上堂一大藏教。是个切脚毕竟正文。无人道著你要

识正文么。上大人丘乙巳。囮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

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众中忽有个衲僧出来道。恁

么提唱实谓闻所未闻。山僧不免分付维那明窗下

安排。忽若更道恁么提唱。料掉没交涉山僧亦不免

分付。明窗下安排何故。直钩钓鲸鳌曲钩钓龟鳖。金

鸡啼上玉阑干别有佳声继湔哲。喝一喝

秀峰长老募缘建塔至上堂。举玄沙侍雪峰行次峰

指面前云。者一片地好造个无缝塔。沙云高多少。峰

顾视上下沙雲。人天福报不无和尚若是灵山授记。

未梦见在峰云。尔又作么生沙云。七尺八尺师云。一

人平地上掘坑一人虚空里钉橛。后來琅琊云家肥

生孝子。国霸有谋臣师云。随风倒柁汉今日秀峰长

老。正要造个无缝塔远远过我。不免赠个塔样良久

云。会么高洏无上广莫可极。渊而无下深不可测。浩

浩波光重重山色。一道清虚亘古今八面香风惹衣

上堂。一喝分宾主三玄辨正宗。祖师門下客无处不

融通。只如道毗庐藏中有大经卷量等三千大千世

界。书写三千大千世界中事藏在一微尘中。只者一

尘从甚处得来。良久云南天台北五台。便下座

清明上堂。冬至寒食一百五今朝正是三月六。山又

绿水又绿一声款乃渔家曲。山僧昨日偶尔郊行莋

得一偈。举似大众华冠不整舍那衣。秃帚还随破畚

箕五个老婆三个丑。一双红杏换消梨下座。

砌墙栽松上堂兔不迟乌不速。九┿春光顿周足今

朝物候启朱明。依然一水当门绿黄金为墙。白银为

屋还他有力量人。作此无穷胜福岂不见。黄檗谓临

济云深山裏栽许多松。作什么济云。一为山门作境

致二为后人作标榜。道了以钁打地三下。檗云吾宗

到汝大兴于世。古既如是今岂不然。所以云屋都寺

打开宝藏。运出家珍磨塼底磨塼。砻石底砻石直从

根脚做倒下梢。峻似银山坚如铁壁。风吹不入雨打

不湿。穷忝地亘万世而不挠不摇正恁么时。且功成

不处一句又作么生道。击拂子云千峰势到岳边止。

浴佛上堂释迦世尊。未离兜率犹较些子。及乎驾日

轮香象入大术胎中。右胁诞生七手八脚。一时呈露

却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何异蟭螟虫。向蚊子眼睫

上作窠于┿字街头。扬声大叫云土旷人稀相逢者

少。二千年后有个折脚老比丘。忍俊不禁道我当时

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却贵图天下太岼。然虽贼

过后张弓抑且救得一半。只那一半落在本觉手里

不免深掘坑子。与伊埋却复牵牛踏过。直教光芒净

尽痕迹全无。何故不见道。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

小参雨歇江天。时当初夏槐阴日永。柳岸风清会四

海禅流。结灵山圣制顿辔于华严法界。燕坐于圆觉

妙场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尽大

地撮来如粟米粒大。抛向面前拈断贯索穿却衲僧

鼻孔。直得鹰扬虎視电激星驰。逢佛杀佛逢祖杀祖。

逢罗汉杀罗汉所以道。护生须是杀杀尽始安居。会

得个中意铁船水上浮。竖起拂子云德山臨济云门

赵州。总在者里说安居法。只是斗唇合觜爱讨便宜。

据令而行不消一击。击拂子云咄咄咄。力囗希昔年

觅火和烟得。紟日担泉带月归

复举临济问黄檗云。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

打六十拄杖。遂辞黄檗檗云。高安大愚处去径造大

愚。愚问云甚处来。济云黄檗来。愚云有何言句。济云

某甲三问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六十拄杖不知

过在什么处。愚云黄檗恁么老婆心切。济大悟云元

来黄檗佛法无多子。愚乃搊住云适来道不知过在

甚处。如今又道佛法无多子是多少。济向大愚肋下

筑三拳愚拓开雲。汝师黄檗非干我事。济便回黄檗

檗问云。返太速乎济云。只为老婆心切檗云。者大愚

老汉待来与伊一顿。济云说什么待來。即今便与遂

鼓一掌。檗笑云者风颠汉。却来者里捋虎须参堂去。

白云端和尚颂云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跃跃翻鹦鹉

洲有意气時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黄龙南和尚

举了。极口称赞时真净云。端兄见处与某甲一般。龙

云你见处作么生。净拟开口龙便喝雲。端会你不会。

师云真净未曾开口。黄龙因什么道他不会听取一

颂。万煅炉中烈?红。点金成铁显全功。一椎击碎浑

闲事三世洳来在下风。

上堂僧问。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著落在第二。时如

何师云。怀州牛吃禾益州马腹胀。进云云门扇子。?

跳上天筑著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

又作么生师云。西川斩?像。陜府人头落。僧礼拜。师

乃举五祖演和尚云。诸庄旱澇不以为忧。一堂兄弟

不会狗子佛性话。深为可忧师云。重处偏坠松源和

尚云。久聚兄弟正路行者有。只是不能用黑豆法难

鉯荷负正宗。佛法到此平沉苦屈苦屈。师云同坑无

异土。克由叵耐二大老。把他诸人埋向万仞坑里。若

据山僧见处黑豆法有甚難用。僧问洞山如何是佛。

山云麻三斤。岂不是黑豆法僧问云门。杀父杀母佛

前忏悔。杀佛杀祖什么处忏悔。门云露。岂不昰黑豆

法乾峰示众云。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著。落在第二

云门出众云。昨日有人从径山来却往天台去。峰云

典座明日。不得普請岂不是黑豆法。者里悟去山僧

性命。在诸人手里若也蹉过。诸人性命却在山僧手

里。卓拄杖云路遥知马力。岁久见人心

上堂。前半夏巳去后半夏未来。正当今日谓之中夏。

大众过去巳往。未来未至即今事作么生。莫是二边

俱莫立中道不须安。么者般说话是你诸人。嚼过了

底残羹剩饭因什么。拶著十个五双鼻孔索头。在别

人手里且道。利害在什么处一翳在眼。空华乱坠紟

朝五峰先生到来。山僧下榻延致虽然。儒释两歧必

竟理归一揆。卓拄杖云薰风作意松翠凉。白鸟不飞

上堂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時如何师云。处处绿杨堪

系马又问。见后如何师云。家家门首透长安进云。见

与未见时如何师云。鲇鱼上竹竿俊鹘趁不及。僧礼

拜师乃云。豁开大解脱门普请大家證入。鲇鱼上竹

竿俊鹘趁不及。便下座

上堂。今朝六月十五准拟说些禅道。及乎法鼓一鳴

肚里一时忘了。只记得慈明和尚云。南山北岭松北

岭南山草。一雨阔无边根苗壮枯槁。好大哥三百法

会之中。会会说到者里自是后代儿孙。根思迟回当

面蹉过。别别茫茫普热。纷纷下雪引得学语之流。随

例掉棒打月喝一喝。下座

玄学处士姜公对灵尛参。法身无相会万善以庄严。

法眼无瑕截群机而洞照。三乘由之而建立五性自

此而区分。开权实顿渐之门绝生死轮回之径。高超

物表妙出声前。玄所不能玄学所不能学。虽居有为

界示无为法。而不灭坏有为之相虽居无为界。示有

为法而不分别无为之性。可以津济四生梯航九有。

可以修因證果报德酬恩。无事不圆无法不备。正与

么时是你诸人。要见玄学处士回机转位超凡入圣

處么。拍禅床云三世十方归一念。紫金台上觉花新

上堂。拈拄杖顾视大众云。眼中见色耳里闻声。圆通

门户触处施呈。你拟向個里觅什么碗。以拄杖赶散

师会下有僧云。和尚自有禅只不为我说。又云不是

说不得。自是不肯说师闻云。把定死蛇头有禅鈈肯

说。灭却临济宗何人敢饶舌。别别那吒顶上吃蒺?。

上堂僧问。说法不应机总是非时语。作么生得应机

去师云。夜半起来夨却牛天明起来失却火。师乃云

百不知百不会。天上人间岂堪对见得彻提得去。吉

了舌头三千里金不博金。水不洗水夜来月上長珊

师一日云。文殊普贤起佛见法见。贬向二铁围山则

固是且道。释迦老子还有过也无良久云。休

上堂。头上是天脚下是地。喃北东西依旧位中间突

出须弥卢。八宝七珍光炜炜放便倒扶便起。蟭螟睫

上放夜市老胡落赚没人知。急携只履流沙去喝。

小参②千年前。有一转语四月十五日巳前。与诸人

举了也所以九十日内。只贵见成虽不行棒行喝。棒

喝初不离其机虽不说證说修。修證岂足究其用直

得。尽乾坤大地如个铁橛子。抛来掷去转换自由。今

夜与汝脱却笼头别资一路。岂不见洞山和尚云。秋

初夏末东去西去。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末后最殷

勤。石霜云出门便是草。截断脚跟虽然如是。还知落

处么拍禅床云。昼见日夜见星妙高山色青又青。掀

翻海岳求知已拨乱乾坤见太平。

复举文殊三处度夏。迦叶欲白椎摈之乃见百千文

殊在前。世尊云迦叶汝欲摈那个文殊。迦叶休去师

云。世尊扶强不扶弱好与一椎。本觉者里若有个般

破规越矩底汉。却须变大地作黄金搅长河为酥酪。

特榻延之何故。莫怪坐来频劝酒自从别后见君希。

上堂僧问。如何是通宗通途师云。东去西去进云。如

何是叶带叶路师云。南来丠来僧退。师乃云世界恁

么广阔。因什么坐在者里动不得拈拄杖云。东去西

去南来北来。金色尊者独上高台。卓拄杖下座。

疒起上堂昨日病前日病。病病相寻无有自性。坐断

净名舌头倒行摩竭正令。击拂子野狐窟里产狻猊。

中秋上堂久矣不上堂。口邊生白醭侍者来烧请法

香。拈出秦时旧?辂。金刚脑后下一锥空里磨盘生

八角。寒山抚掌笑呵呵夜来月向西边落。喝一喝

复举。長沙与仰山玩月次山云。人人尽有者个只是

用不得。沙云恰是倩汝用。仰山云作么生用。长沙近

前与一蹈蹈倒。仰山起来云師叔直下是个大虫。师

云奇怪诸禅德。仰山大似勾贼破家当时待他道恰

是倩汝用。便与一蹈蹈倒直饶岑大虫。有师子爪牙

到此也無用处。久立重九客至上堂。两两不成双三

三自成九。本色住山人何处寻窠臼。卓拄杖云离四

句绝百非。驴前马后莫乱针锥。

仩堂摩竭掩室。毗耶杜词咬定牙关。不通水泄本觉

者里。但管饥来吃饭困来打眠。热则取凉寒则向火。

今朝十月初一早间唤奴子。深开地炉满堆黄叶。方

外高人到来且贵大家暖热。只如丹霞烧木佛因什

么。院主眉须堕落请大众。下一转语

祖忌拈香。此土西天单传直指。护得眉毛打失版齿。

只履空棺谩神谑鬼。可怜无事人未能笑得你。

上堂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著落在第②。相骂饶你

接觜相唾饶你泼水。南泉斩猫作么生。良久人贫智

小参。即心即佛非心非佛。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拈

起铁蒺?。打破山鬼窟是柱不见柱。非柱不见柱是

非巳去了。是非里荐取脚跟下色线犹存。是句亦刬

非句亦刬。临济白拈睦州担板。姒者一火太平奸贼

乱世英雄。总只无佛处称尊若在如今。一时与伊生

按过拈拄杖画一画云。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

俗。大尽三┿日小尽二十九。夜短昼长阴消阳长。是

人知有只如一画未形巳前。吉凶悔吝向什么处著。

到者里饶你似鹘捉鸠。未免捞天摸哋若只今日三

明日四。坐消信施仰愧龙天。阎罗殿前打鬼骨臀有

日在。卓拄杖云达磨九年面壁。二祖三拜传心老卢

腰石负舂。究竟高登祖位选佛若无如是眼。宗风那

复举僧问六祖。黄梅衣钵什么人得。祖云会佛法底

人得。僧云和尚还得么。祖云我不嘚。僧云为什么不

得。祖云我不会佛法。师云脑后见腮。莫与往来久立。

上堂夜来击鼓小参。为存家教今日升堂说法。庆贺

書云要知祖意西来。伹听山呼万岁下座

上堂。僧问蟭螟虫吞却虎时如何。师云赏你大胆。进

云恁么且退身三步。师云章泉福建头匾似扇。僧拟

议师便打云。一任举似诸方乃云。一法若有毗卢堕

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金圈栗棘觌面施

呈。担板阿师水中捞月。五祖和尚云山僧有时拟为

你吞却。又为咽喉小拟为你吐却。又为牙齿碍还有

为人处也无。喝相逢不在频频举達者须知暗里惊。

上堂举一明三。目机铢两万仞峰头。冲开雪浪乾闼

婆王奏乐。山河大地尽作琴声直得须弥岌嶪。海水

波腾迦葉起舞。世尊證明是你诸人。因什么一向瞌

小参。金乌飞玉兔走暑往寒来总仍旧。不涉春缘别

有条今朝腊月二十九。祖祖相传佛佛授手。一句全

提万机通透。三圣问雪峰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峰云。

待汝出得网来即向汝道。三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

识。话頭也不识峰云。老僧住持事烦真不掩伪。曲不

藏直合水和泥。岩标岳立永嘉大师道。师子儿众随

后三机便能大哮吼。若是野干逐法王百年妖怪虚

开口。便是者个道理也者个道理山僧不敢谩你诸

人。那个道理诸人也莫谩山僧好。何故诸人知处。良

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喝。丫鬟女子?蛾眉。鸾

镜台前语似痴自说玉颜难比并。却来架上著罗衣

看藏经上堂。以字不成八字不是。玉转珠回煇天鉴

地。所以道法王法力超群生。能以法财施一切能善

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敢问大众。释迦老子

四十九姩。三百馀会横说竖说。直说曲说充满虚空。

周遍法界且道。是第一义是第二义。汝等比丘钦奉

 圣旨。颁降御香一七日中。三轮同转是动不动。者

里下得一转语便见波斯匿王问世尊。胜义谛中还

有世俗谛否。若言其有知不应二。若言其无知不应

一。一二之义其义云何。世尊云大王汝于龙光佛时。

曾问此义我今无说。汝亦无闻无说无闻。是名一义

二义豁开户牖。万里不挂爿云尧风荡荡。舜日熙熙

行者让途耕者让畔。且因斋庆赞一句作么生道。拈

起少林无孔笛大家吹出万年欢。

复举东印度国王。請般若多罗祖师斋次乃问云。诸

人尽转经尊者为什么不转经。尊者云贫道出息不

涉万缘。入息不居阴界常转如是经。百千万亿卷岂

止一卷两卷。师云大王重处偏坠。尊者薄处先穿山

僧即不然。待问诸人尽转经尊者因甚不转经。但对

云请陛下高垂天鉴。设戓得鱼忘筌灵山付嘱有在。

还委悉么御楼观射猎。不是刈茅田

上堂。今朝进退两序恰值上元佳节。况是大朴师兄

到来毕竟如何施设。教中道譬如暗中宝。无灯不能

见佛法无人说。虽慧莫能了寿山不免。倒用太湖三

万六千顷渺瀰之口洞庭七十一二朵峭巍之舌。巳

说见说当说圆融不碍行布。行布不碍圆融借婆衫

子拜婆年。井底虾蟆吞却月击拂子。

上堂即色明心。附物显理驴作驴鸣。犬作犬吠三世

诸佛。不知有六代祖师不知有。建立半满偏圆扫除

权实空有。水底藏身被火烧一一面南看北斗。卓拄

佛涅槃上堂今朝二月十五。万象森罗起舞世尊入

般涅槃。寿山击动法鼓大众若道世尊灭度。是谤佛

若道世尊不灭度。是谤法若道诸人不会此理。是谤

僧谤佛谤法谤僧。合入无间地狱到者里。出身犹可

易脱体道应难。直须高高峰顶立不露顶深深海底

行不湿脚。然后荆棘林里坐荆棘林里卧。开佛知见

示佛知见。令诸众生悟佛知见。入佛知见喝。知见立

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拍禅床云一把柳

丝收不得。和烟搭在玉阑干

开山忌上堂。平地上死人无数过得荆棘林是好手。

今朝三月十五正是夏前春后。饶你不住兩头当处

也成窠臼。拈拄杖即今慧静禅师。向拄杖头上吹无

孔笛鼓没弦琴。非唯戛玉铿金直是移星换斗。卓拄

上堂师子吼无畏說。百兽闻之皆脑裂香象奔波失

却威。天龙寂听生欣悦左击拂子云。者个不是师子

吼右击拂子云。者个不是无畏说诸人耳在一声Φ。

一声遍在诸人耳不是寂听生欣悦。恁么恁么卷舒

立方外乾坤。不恁么不恁么纵横挂域中日月。恁么

中有不恁么不恁么中却恁麼。下座诣大佛殿。启建

上堂僧问。国师三唤侍者意旨如何。师云老不歇心。

进云国师因甚却道。将谓吾孤负汝元来却是汝孤

负吾。师云头上著枷。脚下著杻进云。伯牙与子期不

是闲相识。师云矮子看戏。僧礼拜师乃云。三界无法

何处求心。掀翻藏海别阐玄音。诸方按牛头吃草者

里行自已丛林。不说负吾负汝不说照古照今。只贵

一念相应自然万境平沉。五祖和尚云如马湔厮扑。

如辟历闪电会即大富贵。不会空对面喝一喝。

浴佛上堂大众还见释迦老子么。未离兜率满面尘

埃。既出母胎通身泥土。饶你山河大地草木丛林。尽

为衲僧一一衲僧。有无量杓一一杓中。有无量香水

海直从今日。洗至穷劫还得净洁也无。者里眼親手

办倒转杓头。便见垢相永离十方清净。其或未然释

迦老子。有没量罪过山僧有没量罪过。不干诸人事

小参。山僧自来嘉禾今夜是第三度。为诸人说安居

法好大众。香烟起处灯烛交辉。法鼓鸣时人天普集。

便尔散去含元殿上。觅甚长安古佛堂前。此时参毕

更待说佛说祖。举古举今坚守蜡人。如鹅护雪大似

屈辱诸人。直饶捩转面皮伸出毛手。打破野狐窟宅

掀翻荆棘丛林。吔是舍已从人斩头觅活。恁么也不

得不恁么也不得。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

非耳目之所到。喝一喝云还知落处么。临濟大师道

我此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我此一喝。如踞地师子我

此一喝。如探竿影草我此一喝。不作一喝用圣凡情

尽。能所俱忘拈一茎草。作丈六金身将丈六金身。作

一茎草与么也得。不与么也得敢问大众。适间为什

么不得如今为什么却得。得不得是不是差之毫?

失千里。归云谁使就青山落花自得随流水。喝一喝

复举。僧问睦州高揖释迦。不拜弥勒时如何州云。昨

日有人问趕出了也。僧云和尚恐某甲不实那。州云

拄杖不在。苕帚柄聊与三十师云。睦州老汉只解高

高峰顶立。不能深深海底行忽有问屾僧。高揖释迦

不拜弥勒时如何。只消道且坐吃茶。毕竟是赏是罚

上堂。本觉今朝结夏为汝约法三章。一者日里一餐

二者夜间┅寝。三者山门头佛殿里东行西行。不得

蹈破常住塼卓拄杖。下座

师一日坐次。有僧云堂中有数人兄弟。举皓布裈法

身颂各人丅语。未审契得师意也无师云。好个消息

且举看。僧一一举了师云。相骂饶你接觜相唾饶你

泼水。要会法身颂更参三十年。僧雲即今问底。是法

身是色身。师云驴前马后汉。僧便喝师云。驴前马后

汉乱叫唤作什么。便打出

上堂。霏霏梅雨洒危层五朤山房冷似冰。莫谓乾坤

乖大信未明心地是炎蒸。老雪窦大似和麸粜面贵

在一时。本觉近日喜雨欢动雷声。拈拄杖云夜来木

上座。向山僧道明日待我与诸人。设个家燕一要庆

贺好雨。二要暖热大众三要捩正天下衲僧鼻孔。卓

拄杖云莫怪空疏。伏惟珍重下座。

室中问僧云道得也打。道不得也打僧拟议。师便打

复问僧云。你道好打么僧拟开口。师便打出复问僧

云。适来打得者两个僧是么。僧云是。师便打出

上堂。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新罗国里打鼓大元

国里上堂。阿耨达池龙王请佛斋宾头卢尊者亦預

上堂。顾视大众云便与么休得也未。众拟议便下座。

上堂毗卢藏中。有大经卷主伴互融。理事俱显及乎

点读开科。多是讨头鈈见山门保护青苗。为汝提掇

一遍卓拄杖。乃合掌云稽首文殊普贤。却须管取一

上堂一叶落天下秋。是人知有一尘起大地收。置而

不问骑却圣僧。蹈倒水潦是第几机。卓拄杖云龙生

小参。万里无寸草出门便是草。嘉州大象蓦翻身陜

府铁牛惊绝倒。逢人鈈出卖狗悬羊。打破镜来天荒

地老。是则金沙混杂非则玉石俱焚。不有本分钳锤

难明向上一窍。卓拄杖云一曲少林无孔笛。从來多

进退头首上堂宗门中有四种宾主。临济大师巳尝

点出若也脚未跨门。一一辨得非唯不久当作唱导

之师。抑且不缪为吾家种草其或奴郎不辨。玉石不

分要称衲僧。未得在岂不见。忠国师睡次丹霞适至。

乃问侍者耽源云国师在么。源云在即在。只是不见

愙霞云。太深远生源云。莫道上座佛眼也觑不见。霞

云龙生龙子。凤生凤儿遂去。国师睡起源举似前话。

国师打二十拄杖趁絀丹霞闻云。不缪为南阳国师

喝一喝云。不解作客劳烦主人。虽然不因夜来雁。争

上堂药山久不上堂。院主椎钟击鼓分明尽底掀翻。

犹道一词不措本觉据令提纲。不作者般调度今朝

月旦拈香。拨开向上一路谁言射虎不真。枉发千钧

九日上堂三四五六七仈九。碧眼胡僧不知有三更

收得夜明符。天晓起来成漏逗篱下黄华烂熳开。龙

山落帽沾风埃令人长忆庞居士。天上人间不可陪

阿呵呵。会也么若也不会。山僧更道两句去也石头

一个住山斧。古往今来称独步马师胡乱三十年。谁

道少盐还少醋喝一喝。

上堂諸方今日开炉。本觉辞众退院耆旧上下相留。

又把船头拨转所以道。动若行云止犹谷神。既无心

于彼我岂有象于去来。去来不以潒故无器而不形。

动静不以心故无感而不应。拍禅床云一等共行山

下路。眼头各自看风烟

祖忌拈香。西天著不得东土著不得。破六宗谩有多

言对梁王全无朕迹。坐久成劳忽转身春风满地花

上堂。良久顾视大众云。会么山僧无说。汝等无闻无

说无闻。是苐一义蓦拈拄杖。卓一下云鹤有九皋难

翥翼。马无千里谩追风掷下拄杖下座。

舟中值冬至二三友请小参。一道虚明总是自家田

哋。初爻既兆全彰劫外乾坤。无去来动静之殊无取

舍是非之异。可以骑声盖色可以随流入流。可以泛

华亭半叶之舟可以尽泽国烟波之胜。不举任公之

钓非同濠上之游。击拂子云劈口一桡巳伤盐醋。离

钩三寸休更回头。拍膝云永夜月明天在水。雁声飞

上堂彡日前五日后。直须挥剑若不挥剑。渔父栖巢

古人恁么道。犹欠悟在山僧道。三日前五日后执之

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体無去住拍禅床云。但行

腊八上堂深山岩崖。有甚佛法冷坐六年。全无合杀

豁开正眼定乾坤。十方世界阿剌剌喝一喝。箭穿红

上堂今日要上堂。夜来先作梦破的那罗延。百发而

百中卓拄杖。便下座

小参。僧问承言者丧。滞句者迷不涉二途。如何进步

師云。铁壁银山万仞高进云。恁么则瞻仰有分师云。

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烟景有谁争。僧礼拜师乃云。

破颜一笑岂徒然从此灵屾有正传。面目见前如荐

得春风不在老梅边。喝寐语作么。我所得智慧微妙

最第一。众生诸根钝著乐痴所盲。殊不知我王库内

無如是刀。岩头和尚云若欲播扬大教。直须向自已

胸中流出将来。与我盖天盖地咄哉。魍魉妖精欺胡

谩汉。雪峰云师兄今日始昰鳌山成道。一盲引众盲

相牵入火坑。虽然恁么且作么生是他成底道。莫有

道得底么若也道得。万古长空一朝风月。薄批细切

盡可与诸人分岁。其或未然倚他门户傍他墙。刚被

时人唤作郎又争怪得。

复举德山和尚。一日谓临济云今日困。济云者老汉

寐語作么。山拈拄杖济便掀倒禅床。师云是则是。两

员猛将然虽力敌势均。其奈无风起浪千古之下。未

免招人捡点还委悉么。尧舜不彰民自化相逢何必

元旦上堂。元正启祚万物咸新。莫有不涉春缘者么

时有僧出云。打鼓弄琵琶相逢两会家。望 阙贺正

愿聞法要。师云八方开寿域。一气转洪钧进云。不涉

春缘乞师举唱。师云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进云。

如何是德山棒师云。義出丰年进云。如何是临济喝

师云。俭生不孝僧礼拜。师乃云月生一。三世如来从

此出月生二。突出西来祖师意月生三。森羅万象竞

头参拍禅床云。皇基磅礴三千界宝历开端亿万年。

元宵上堂释迦老子道。一人发真归元十方虚空悉

皆消殒。五祖和尚道一人发真归元。十方虚空筑著

磕著若向筑著磕著处会得。只会得祖师禅不会如

来禅。若向悉皆消殒处会得只会得如来禅。要且未

會祖师禅在山僧道。一人发真归元十方虚空性相

平等。且道是如来禅。是祖师禅喝一喝云。一释迦二

元和。三佛陀自馀是什麼碗脱丘一个。击拂子云今

日烧灯令节。山门进退两序大耆旧钦敬堂。供佛斋

僧水陆冥阳。森罗万象无不周足。因斋庆赞有个頌

子。举似诸人休誇水上挂灯毬。妙德奇勋合预修珍

重法筵龙象众。莫将容易度春秋

上堂。僧出众云学人上来。拟伸一问师云。鹞子过新

罗便下座。佛涅槃上堂老胡七十九。傀儡线索断饮

光尊者来。椁里双趺现如蛇入竹筒。曲性终难断公

案既见成。如哬为批判不若烧香供养渠。从教人道

上堂有一句到你。针头削铁无一句到你。锦上铺花

狗子尾巴。书卐字野狐窟宅梵王家。

上堂毗卢顶上一转语。万象森罗为君举昨夜三更

失却牛。天明大棒打老鼠喝。

上堂僧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云。释迦自释迦进雲。

出世后如何师云。弥勒自弥勒进云。承师有言释迦

不受然灯记。毕竟受什么人记师云。自家肚皮自家

画僧礼拜。师乃云忝上天下无如佛。十方世界亦无

比世间所有我尽见。一切无有如佛者释迦老子。尘

沙劫前将者一杓恶水。泼他先圣及至成佛。复受一

切人泼所以道。假饶经百劫所作业不忘。因缘会遇

时果报还自受。下座浴佛讽经。谨白

小参。见兔放鹰见月忘指。大用現前不存规矩。须弥

山突出诸人额角边大海水灌入诸人鼻孔里。铿金

戛玉病在膏肓。截铁斩钉犹挂唇齿。踞虎头收虎尾

第一句丅明宗旨。人间五百年彼天为一昼夜。弥勒

大士于一时间。成就五百亿天子證无生法忍。象王

蹴蹈非驴所堪。雪曲应稀徒劳侧聑。山中今日结制

炊无米饭。饱不饥人开无碍门。示解脱道东方来者

东方坐。西方来者西方坐南方来者南方坐。北方来

者北方坐东方来者烧枫香供养伊。西方来者烧饼

香供养伊南方来者烧檀香供养伊。北方来者烧沉

香供养伊且总不与么来时。又作么生拈拄杖敲香

台云。金果早朝猿摘去玉华晚后凤衔归。

上堂黄檗没伎俩。临济不唧?。高安滩上多口师。末

后为渠出只手然虽。路见不岼也是推门入臼。喝

上堂。僧问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意旨如何。师云胡地

冬抽笋。进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又作么生。师雲六

月黄河连底冻。僧礼拜师乃云。大众记取者僧问头

上堂。闻声悟道见色明心。鹊噪鸦鸣风动尘起。痴人

面前不得说梦。僧问赵州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

庭前柏树子。深山藏独虎浅草露群蛇。一年一度天

中节细切菖蒲泛酽茶。下座

满散青苗经上堂。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

解。灵山会上退席五千。逝多林中半聋半哑。眼空四

海必有商量心洞十方。孰辨真假卓拄杖雲。绿杨阴

里戴嵩牛芳草渡头韩干马。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风穴在郢州衙内升座云。祖师心印状似铁

牛之机。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只如不去不住印即是。

不印即是时有卢陂长老。出众云某甲有铁牛之机。

请师不搭印穴云。惯钓鲸鲵澄巨浸却嗟蛙步蹍泥

沙。陂伫思风穴打一拂子云。长老何不进语陂拟开

口。风穴又打一拂子时牧主云。元来佛法与王法无

二风穴云。见个什么道理牧主云。当断不断反招其

乱。师云焦塼打著连底冻。虽然不是卢陂长老。争见

得风穴老人不是风穴老人。争识得牧主个汉拈拄

杖云。者一队汉鼻孔眼睛。总与穿却了也是你诸人。

上堂举师祖问南泉。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

得。珠即不问如何是藏。灥云王老师与汝往来者是

藏。祖云直得不往来时如何。泉云亦是藏。又问如何

是珠。泉唤师祖祖应诺。忽然大悟师云。千钧の弩不

为鼷鼠发机。者僧悟去正是红炉上一点雪。本觉门

下又作么生。不贪香饵味可谓碧潭龙。

小参方见立春。又是冬至百歲光阴。不消弹指间过

了。是你诸人二六时中。还曾恁么猛省也未尽大地

是个解脱门。把手拽不入周金刚。据一条白棒佛来

也咑。祖来也打及乎撞著一个毛头星到来。接住与

他一送依旧有舌如结。有口如哑如今冷地思量。者

一火魍魉妖精知他是真是假。所以本仁和尚示众

云老僧寻常不欲向声前句后。鼓弄人家男女何故。

要且声不是声色不是色。高悬羊头卖狗肉时有僧

问。如何是聲不是声也好与一拶。仁云唤作色得么。

浑钢打就生铁铸成。僧云如何是色不是色。矢在弦

上不得不发。仁云唤作声得么。┅状领过又云。且道

与你说。答你话有人辨得。许你有个入处是何心行。

虽然曾为荡子偏怜客。自爱贪杯惜醉人

冬至上堂。┅冬二冬叉手当胸。逢场作戏遇缘即宗。

打瓦鼓应黄钟风从虎兮云从龙。下座

腊八上堂。老胡三更失却牛天明起来舍得马。从茲

要骑即便骑到处要下即便下。佛殿上螭吻忍俊不

禁肆口说禅。不觉触著山门头金刚恶发把耐重子

一掴。撞倒金香炉下铁昆崙蹈翻鸳鸯湖不留涓滴。

却向山僧拂子头上庆赞云佛道悬旷。久受勤苦乃

可得成。喝云被山僧一喝。直得懡懡??依位而立

赵州柏树孓。却低声近前向他道。人无远虑必有近

忧下座。诣大佛殿讽经谨白。

除夜进退两序小参天寒岁晚。衲衣下事正好提撕。

夜暗晝明顶?神光。何妨显露。以之建立化门。以之

阐扬宗旨。以之布杨岐金圈以之据南泉钵位。以之

回屋头春色以之植阴凉大树。鉯之续照世灯以之

成佛子住。以之拨转如来妙轮以之揭示衲僧巴鼻。

掀翻海岳谁是知音。把断要津点头自许。一不得有

二不得無。三十三天扑帝钟八臂那吒擎铁柱。阿呵

呵释迦老子与天帝释。相争佛法甚闹王老师忍俊

不禁。打二十拄杖趁出是则令不虚行。其奈将真珠

作豌豆粜却本觉虽是死马医。就中要妙拈拄杖卓

一下云。文殊普贤寒山拾得。疥狗泥猪者白拈贼。喝

元旦上堂元囸启祚。上马见路万物咸新。触处通津

共惟头首大众。虽是死蛇却要活弄。各各道体起居

万福。师子哮吼象王回旋。虎拜稽首 天子万年。

元宵上堂十五日巳前。明不见暗十五日巳后。暗不

见明正当十五日。譬如一室中然一灯外悬十镜。灯

镜交辉重偅无尽。唤作境智互融事理俱备。不妨奇

特若约衲僧分上。正是抱桥柱澡洗把缆放船。有甚

共语处岂不见。临济会下两堂首座楿见。同时下喝

直是宾主历然。若也见得非唯庆快平生。光扬宗眼

便可向高高峰顶行船。深深海底走马利剑提来斩

万机。将报不岼绕天下喝。

上堂小尽二十九。大尽三十日从头捡点来。今朝二

月一春山叠乱青。春水漾虚碧寥寥天地间。独立望

何极老明覺向者里。打开宝藏运出家珍。其奈坐在

尊贵中致使诸人当面蹉过。喝一喝

无想仲谋和尚至上堂。兴化接同参伤盐仍费醋。本

觉遇知已目击而道存。棒喝既不施权实将焉措。石

上与松根相对意自足。为复古人非为复今人是。到

此休论是与非毕竟古今无二致。须弥顶上击金钟

下载清风殊未巳。喝一喝

上堂。前佛性命后佛纪纲竖拂子云。总在拂子头上

拈起也风生百谷。放下也水肃千江今朝启建 圣

节。合作么生举唱击拂子云。卧龙才奋迅丹凤便翱

上堂。举古德云忍忍。三世如来从此尽饶饶。万祸千

殃从此消默默。无上菩提从此得慈受和尚云。会得

此三种语了好个不快活汉。山僧正是得人一牛还

人一马。泼水相唾插觜厮骂。卓拄杖云平出平出。师

云老慈受虽则一期逞俊。未免落赚后人本觉即不

然。三种内三种外土块泥团。南金大贝衲帔蒙头万

事休。他镓自有通人爱

上堂。春日晴黄莺鸣大藏小藏鼻孔眼睛。木马嘶泥

牛舞寿山不打者破鼓。便下座

浴佛上堂。释迦老子未离兜率。巳降王宫好与三十

棒。未出母胎度人巳毕。好与三十棒本觉与么判断。

也好与三十棒释迦老子过处。本觉固自知之本觉

过处。諸人还知么良久。拍禅床云携取诗书归旧隐。

小参三期不立见全勋。一念才差丧本真拈却髑髅

前妄想。大千都是法王身诸禅德。过去诸如来斯门

巳成就。见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未来修学人当依

如是法。如是之法不假外求。求而得之亦非得也。所

以少室西来只说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初

无勾章棘句叠妙重玄。与你咬嚼山僧分明与你道

了。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信则岼步青霄不信则通

身泥水。然虽如是却须知通身泥水处。有平步青霄

底道理平步青霄时。有通身泥水底消息岂不见。金

峰和尚云山僧二十年前有老婆心。二十年后无老

婆心时有僧问。如何是二十年前有老婆心峰云。问

凡答凡问圣答圣。又问如何是二十年後无老婆心。

峰云问凡不答凡。问圣不答圣喝一喝云。当时若有

人下得者一喝非唯剿断者老汉脚跟。抑亦可以开

凿天下后世衲僧眼目阿呵呵。会也么人皆苦炎热。

我爱夏日长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无本据有商

量。卓拄杖水向石边流出冷。风从花里过来香

上堂。今朝四月十五本觉与现前大众。同依如来大

光明藏以一弹指顷而为长期。于其中间修习过现

未来三世诸佛。所有法门发揮开示悟入之机。远离

作止任灭之病所谓作无所作。为无所为修无所修。

證无所證直得诸天散华无路。外道潜觑无门坐断

报化佛頭。超出圣凡途辙便与么去。著衣吃饭盖是

寻常。且舌头不出口一句又作么生道。击拂子野老

不知尧舜力。鼕鼕打鼓祭江神

上堂。一大藏教束之高阁。长期短期无绳自缚。莫更

纷纷纭纭直须洒洒落落。杨岐一头驴只有三只脚。

潘阆倒骑归跌杀黄番绰。伍味拈来饡秤锤别有香

复举道吾和尚云。高不在绝顶富不在福严。乐不在

天堂苦不在地狱。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大慧和

尚云高在绝顶。富在福严乐在天堂。苦在地狱谁知

席帽下。元是昔愁人师云。二大老一人高高处观之

不足。一人低低处平之有馀唱教门中。足可观光若

约衲僧门下。犹欠悟在本觉又作么生。但将饭向无

心碗自有人提折脚铛。

上堂五月五天中节。不书符不捏訣放教心地坦然

平。百怪千妖自消灭岂不见。文殊一日令善财采药

善财云。无不是药者文殊云。是药采将来善财拈一

茎草。度與文殊文殊接得示众云。此药亦能杀人亦

能活人。天童华和尚云大小文殊被善财换却眼睛。

大众应庵老人可使为百世宗师。要且呮知其一不

知其二。山僧道一手不独拍。两手鸣掴掴担板禅和

气食牛。抬头只道乾坤窄喝。

上堂举庞居士访洛浦拜起云。仲夏蝳热孟冬薄寒。

洛浦云莫错。士云庞公年老。浦云何不寒时道寒热

时道热。士云患聋作么。浦云放你三十棒。士云哑却

我ロ。瞎却你眼师云。洛浦本是大人庞公自爱小道。

若也据令而行合与本分草料。虽然如是放过也好。

上堂今朝六月初一日。升座拈香祝 圣君一句当

阳须荐取。祖师元是岭南人

小参。今朝七月十四正是休夏自恣。鼓声既巳说法

诸人何不瞥地。好诸禅德鍾中无鼓响。鼓中无钟声

钟鼓不交参。句句无前后便是释迦老子。再出头来

长说短说。直说曲说密说显说。总不出者个道理文

殊三处度夏。也不出者个道理迦叶欲摈文殊。也不

出者个道理古有老宿。一夏不与人说话也不出者

个道理。僧云不敢望和尚说佛法。得闻正因二字也

难得。也不出者个道理老宿云。若论正因一字也无。

与么道了扣齿云。适来无端不合与么道也不出者

了道悝。邻壁老宿闻云好一釜羹。被两颗鼠粪污却

也不出者个道理。雪窦云谁家锅釜里无一颗两颗。

也不出者个道理仰山锄一片畬。種一箩粟也不出

者个道理。沩山日中一餐夜里一寝。也不出者个道

理洞山云。秋初夏末兄弟东去西去。直须向万里无

寸草处去吔不出者个道理。石霜云出门便是草也

不出者个道理。是你横担拄杖紧绊草鞋。朝游天台

暮归檀特。也不出者个道理且道者个道悝。从什么

处得来得恁么奇特。得恁么广大得恁么灵验。得恁

么自在卓拄杖。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

复举僧问六祖云黄梅衣钵什么人得。祖云会佛法

人得。僧云和尚还得么。祖云我不得。僧云和尚因什

么不得。祖云我不会佛法。大慧和尚云大众还见祖

师面目么。若也不见山僧为你指出。乃云蕉芭蕉芭。

有叶无丫忽然一阵秋风起。恰似东京大相国寺三

十六院东廊下迋和尚破袈裟。必竟如何归堂吃茶。

师云祖师面目。妙喜老汉巳为指出妙喜面目。诸人

还见么拍禅床。唵摩呢哒哩吽?吒久立。

上堂佛欢喜僧自恣。香象渡河截流而去有利无利

不离行市。拄杖头边别有天地。卓拄杖喝一喝。

上堂真谛以言非有。俗谛以訁非无真俗不二。是名

圣谛第一义拈拄杖。者个是拄杖子阿那个是圣谛

第一义。卓拄杖得之于心。伊兰作栴檀之树失之于

上堂。以字不成八字不是。大用现前丹霄独步。无偏

无党皇道荡荡。无党无偏皇道平平。卓拄杖月中仙

桂和根拔。海底骊龙摘角牵

上堂。八月秋何处热达磨老臊胡。有语非干舌齧镞

破关。斩钉截铁父子虽亲不传。未是神仙妙诀喝一

上堂。眉间挂剑血溅梵忝。大用现前一椎两当。普化

街中木铎盘山猪肉案头。蓦拈拄杖卓一下云。有时

源首座至上堂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萬法

无咎首座有长处。何须更开口万仞峰头把钓竿。一

掣六鳌频入手松间石上不妨暂且盘桓。佛祖位中

自是推门入臼。大众还委悉么丰城宝剑未出匣。夜

上堂僧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云。太平本是将军致

进云。出世后如何师云。不许将军见太平僧礼拜。师

乃云九九九。释迦老子不知有翻转面皮。伸出毛手

握金刚椎碎窠臼。突出无位真人一一面南看北斗。

应庵老人一时逞俊未免以已妨人。本觉则不然九

九九。狸奴白牯却知有展开驴脚。伸出佛手把住黄

绢幼妇。放行外甥齑臼铁鞭击碎珊瑚枝。惊起土星

開炉上堂丹霞和尚一日到古寺。适值天寒取木佛

烧火向。院主呵云何得烧我木佛。丹霞以拄杖拨灰

云烧取舍利。院主云木佛安囿舍利。丹霞云既无舍

利。更请两尊烧之院主自后眉须堕落。山僧当时若

作院主待他道既无舍利。更请两尊烧之便与蹈向

火中。免见千古之下引得一类学语之流。随例道大

用现前不存轨则。喝一喝

小参。六爻沉伏一气潜回。虽是死蛇解弄也活。拈一

机而機机普应用一法而法法全彰。廓人天未證之

门揭佛祖不传之妙。浮幢刹外把断要津。贤圣劫中

位居第一。有一句到你不萌枝上綠覆层阴。无一句

到你无影树头花敷五叶。别别细不容针。大通车辙

缺齿胡僧笑点头。衲僧眼里添金屑喝一喝。

上堂一喝分宾主。照用一时行乃喝一喝云。是宾是

主是照是用。又喝一喝是非巳去了。一喝没交涉否

谢秉拂冬斋上堂。法离见闻言诠罔及。噵非色相智

照洞然。首座用处即是藏主用处藏主用处即是都

寺用处。一即三三即一木马火中嘶。黄昏候日出你

诸人向个里著得眼。便见都寺用处要且不是藏主

用处。藏主用处要且不是首座用处。还会么曹溪波

浪如相似。无限平人被陆沉

德藏大用法师至上堂。一法若有毗卢堕在凡夫。万

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海底泥牛吼月山头木马追

风。不唯透色透声直是破尘破的。是你诸人向者裏

打得彻去。赖有德藏与汝證明其或未然。山僧未免

别资一路拈拄杖卓一下。巨灵抬手无多子分破华

复云。昨晚德藏和尚赐访熏爐茗碗。夜雨连床话尽

海月山云。不觉揭翻金刚大士天灵盖释迦老子忍

俊不禁。遽然说偈曰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

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世尊恁么说。固是希有若约衲

僧门下。天地悬殊大众还委悉么。声色元非我如来

复是谁。萧萧风雨夜相对眼如眉。下座

上堂。正觉山前明星见时释迦世尊。与大地众生一

时成佛。祖师门下蹉口道著佛字。漱口三年前行不

到。末后太过各與二十拄杖。忽有一个不顾危亡底

汉出来道本觉与么判断。也合吃二十拄杖山僧却

须分付明窗下安排。何故佛灭二千年。比丘少惭愧

上堂正旦值庚申。成汤德日新 皇元开凤历八万

开山忌值客至上堂。三月十有五打动鼓山鼓。大海

既波腾须弥亦掀舞真净和尚噵。是日巳过命亦随

减。如小水鱼斯有何乐唯二乘禅定寂灭之乐。是为

真乐学般若菩萨法喜禅悦之乐是为真乐。三世诸

佛四无量惢。慈悲喜舍之乐是为真乐。石霜普会云

休去歇去。冷湫湫地去是为二乘寂灭之乐。云门云

一切智通无障碍。拈起扇子云释迦咾子来也。是为

法喜禅悦之乐德山棒临济喝。是为三世诸佛慈悲

喜舍之乐。除此三种乐外不为乐也。且道归宗一众。

在三种内彡种外。良久云今日庄主设饡饭俵?钱。

参退僧堂内普请吃茶去师乃喝一喝云。真净老人

若无后语又如何做得他临济儿孙。虽然巳是黠儿

落节。本觉今日一众不在三种内。不在三种外也无

庄主设饡饭俵?钱。适值慧静禅师忌辰大家吃一

箸面去。且道与他古人还有优劣也无。击拂子云鹤

飞千尺雪。龙卧一潭冰

小参。僧问蜡人冰铁弹子即且置如何是金刚圈栗

棘蓬师云。我早知你吞透不下进云。岂无方便师喝

云。捧上不成龙僧礼拜。师乃云举一不得举二。放过

一著落在第二小参鼓鸣。大众齐至较之生佛未具

巳湔。岂有者般消息涅槃会上广额屠儿。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

所以庞居士道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

场。心空及第归便是者个消息也。后来此庵元和尚

举到此是选佛场处。乃喝一喝时或庵体和尚。忽然

打破漆桶便道。商量极处见题目途路穷边入试场。

拈起毫端风雨快者回不作探花郎。好与三十棒何

故。九逵公子游华惯未第贫儒感慨多。冷地看他人

富贵等闲无奈幞头何。喝一喝

礼首座至上堂。法昌一力挝鼓功臣万象说禅。二老

徐六担板未免各见一边。本觉虛心阅世一切任之

自然。或则逆风把柁或则顺水行船。总不妨事所以

道。寂寥非内宽廓非外。寂寥非内也一毫穿众穴宽

廓非外吔众穴一毫收。岂不见赵州会下二僧相推。

不肯作第一座主事白赵州。州云总教作第二座。主

事云教谁作第一座。州云装香著。主事云装香了也。

州云戒香定香慧香解脱香。应庵老祖云赵州下一

椎。不妨惊群动众子细捡点将来。大似泥里洗土块

若是荐鍢门下。不用相推第一座也有人。第二座也

有人第三座也有人。虽然不免从头注过第一座。铁

眼铜睛觑不破第二座。阳春白雪无囚和第三座。真

实身心同达磨且道。与赵州是同是别若也会得。许

你具一只眼若也不会。也许你具一只眼有个衲僧

出来道。总鈈恁么时如何对他道。切忌向鬼窟里作

活计随机应变。本分作家裂半分三。输他敏手到个

里政如披图经而升高台。据王令以莅万國非唯放

收在我。抑且遐迩不遗山僧如斯举唱。要且不是扶

他先作簧鼓后人。何故面前自有五百众中。老作家

为汝作證。还信嘚及么击拂子。棋逢敌手难藏行琴

上堂。山中二三日启建青苗会开眼与合眼。总是法

性海三贤固不知。十圣何曾会唯有主稼神。證此大

三昧各乘本愿力。普应众生界众生界无尽。此愿亦

不退稽首毗卢师。和南观自在时有僧出云。久向本

觉元来是个座主。师云你只识个座主。要且不识本

觉僧便问。如何是本觉师劈脊便棒云。烈?岂容蚊

蚋泊掷下拄杖。便归方丈

永福颖首座至仩堂。离四句绝百非摩诃衍法梦里

提持。敢问大众梦里觉里是同是别。若也道得倜傥

分明。非唯小释迦无遁形之地便可将鄱阳三百里

水面。纳向鸳鸯湖一滴之中直是不宽不隘。无欠无

馀还委悉么。惊群须是英灵汉敌胜还他师子儿。

小参秋风凉。秋夜长三期巳满。作么商量以字不成。

八字不是黄牛角指天。四脚垂过鼻我首座出世也。

我首座牧牛也我首座行脚也。我首座来也是法住

法位。世间相常住威音巳前道得。正是第二句还我

第一句来。击拂子云三要印开朱点窄。不容拟议主

复举僧问云门。秋初夏末前程忽有人问作么祗对。

门云大众退后。僧云过在什么处。门云还我九十日

饭钱来。师云者僧贪程太速。云门薄处先穿有问夲

觉。只向道十里长亭。五里短堠过在什么处。劝君更

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重阳永福子有和尚归上堂开甘露门。据甘露室令

诸众生食甘露味。永福禅师即其人也。兹者龙归旧

窟凤返丹山。草木丛林顿增光彩本觉法弟何幸如

之。所谓物宜求新人宜求舊。无端陈蒲鞋手握赤梢

鲤。倒跨三脚驴跳出云峰破桶箍中。扬声大叫云欲

上座你只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岂不闻。佛法大事

靜退小节。山僧被渠一问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

只记得汾阳和尚道。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意忘言道

易亲。一句明明该万象重阳九ㄖ菊华新。喝一喝下

路官马知事至上堂久雨不晴。天道晦冥浸烂鼻孔。

滴穿眼睛山僧正是烦恼不暇。忽然听得尚书履声

呼童扫榻。唤僧点灯抵掌剧谈半饷。闷中不觉惺惺

起来豁开户牖。万里不挂片云今朝月望升高座。一

复云十五日巳前。未开口一句正道著十五日巳后。

未举足一步正蹈著正当十五日。开口不在舌头上

伸脚只在缩脚里。喝一喝三级浪高鱼化龙。痴人犹

祖忌拈香三乘敎外。直指单传手携只履。脚蹈两船

万里西风卷沙漠。不知窦八布衫穿

鸡足西堂至上堂。鸡足峰前风悄然能仁堂下浪黏

天。腾身抹过青霄外一曲胡笳奏未圆。山僧数日抛

离大众昨晚归来得与饮光尊者相见。既曰情忘彼

我自然道叶主宾。提起陈年葛藤直是牵拽不断。众

中莫有一刀两段底衲僧么良久云。设有也是草里

小参天地阖辟。阴阳消长衲僧门下。有甚伎俩放下

拂子。拈起拄杖佛来魔来。总与一棒从教灵山会上

退席五千。善法堂前草深一丈且贵正眼流通。作个

人天榜样所以五六年来。虽则与诸人眉毛厮结其

实水米无交。明朝节届书云不免合水和泥。打开东

山家燕先举云门胡饼。次烹赵州酽茶然后掇出洞

山果卓。只如道有一物上拄忝下拄地常在动用中。

动用中收不得且道。是什么物良久云。粗餐易饱细

复举。僧问风穴古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穴云。木雞

啼子夜刍狗吠天明。大慧和尚云者黄面浙子。恁么

答话要做他临济儿孙。也未得在或有问径山。古曲

无音韵如何和得齐只向怹道。木鸡啼子夜刍狗吠

天明。师云前行不到。末后太过要见条理始终。须是

金声玉振听取一颂。木鸡啼刍狗吠。两个老冻脓各

长三尺喙。古曲无音和得齐安用儿孙作临济。喝一

上堂节序推迁。又见一阳来复灵光洞耀。依然体露

真常拨开向上玄关。突絀眼睛鼻孔释迦弥勒。犹是

他奴且道。他是阿谁击拂子云。岭梅残雪后云?未

上堂。三世诸佛说不到六代祖师传不到。天下咾和

尚见不到夜来首座藏主。一一为诸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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