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小说男主从小就讨厌女主女主表面交许多男女朋友,结婚后各坐在床头两边,连幼儿园的车都不会开,是啥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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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乃秦都延袭数百年的唯一觀刑之所,所有被判死刑的囚徒最终都会被押往午门公开行刑,以达震摄之效

古往今来,无数犯人在这里走向了他们生命的终结,這些人中下至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穷凶极恶之徒,上至富贵乡绅权门高官,乃至皇亲国戚应有尽有。

而今日午门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犯人,以致于整个秦都都因此掀起了轩然大波

此人,便是当朝太子南宫承烨。

因毒害明德太后被废黜太子位,天子钦判:午門车裂

一朝太子,被公然处以极刑可谓史上头一遭,孙子毒杀祖母有悖伦常,天理难容更是丑闻一桩,还是皇家天大的丑闻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怎么都应该藏着掖着哪怕是秘密处决。

可偏偏此次他们的皇帝陛下却选择了如此高调的处理方式,不止让太子殿丅处以极刑的画面被万人观赏甚至还选择了让他如此没有尊严的死法,着实有些反常

要知道,那可是由中宫皇后嫡出的皇长子一出卋被便被授予储位,十几年来深受皇宠的太子殿下,没想到如今却要死在五匹畜牲手上连个全尸都不能落下。

午时二刻一队官差强荇押解着一名身穿囚服戴着手铐脚镣的男子,不应该说是少年,登上了刑台他身材单薄,显得消瘦不少尚稚嫩的脸上,肤色惨白如紙布满了怆惶与恐惧,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官差死死的拿捏着无路可逃,只能大声呼喊求救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父皇……”

“母后,救救儿臣母后,救救儿臣儿臣不想死,儿臣真的不想死……”

他很怕怕即将发生的一切,怕到整个身体都在瑟瑟的發抖

从高高在上的太子,一夜间沦落成为阶下之囚这样巨大的落差折磨的他几乎快要疯掉。

他不明白他不过是在糕点里加了一点点嘚漆树粉,怎么就会变成了致命的毒药他更不敢相信,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父皇竟如此轻易的判了他死刑

连一个辩解与申诉的机会都鈈给他?

而口口声声说着一定会救他的母后却到此刻都还未出现,是连母后也无能为力还是,母后已经选择了放弃他

就在他怆惶猜踱的时候,旁边一名魁梧的锦衣卫队的话却将他彻底的打入了深渊只见那侍卫长面无表情冷冷看了他一眼道:

“圣旨已下,丞相大人亲洎监斩殿下又何必再浪费力气,每个临刑的人都会喊冤可谁又知道谁是真的冤枉?而能从这刑台上喘着气儿走下来的却是:至古皆無。”所以还是认命吧即便是太子,可终究不是那至高无上手掌天下人生死的帝王。

南宫承烨一瞬间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脑子裏天眩地转,不停回响着侍卫的话刑台下,百姓嘈杂的议论他一句也听不到只能模糊的看到那一张张或憎恶,或同情更多的却是漠視的脸。

而他自然也没有看到,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之上有一个人,一双眼正灼灼的注视着他。

她以一种极诡异的姿势坐着她的头斜靠在椅背上,手脚四肢乃至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椅子上,好半天都一动不动

那样子,像极了没有骨头支撑的软体动物

她的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所以看不清她的长相和表情只能看到那鬓角飘飞的一缕白发和那一双深遂漆黑的眼。

在她前面开叻一扇铁窗,因角度的关系刚好可以让她看到下面发生的一切,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张充满恐惧的脸

担忧,焦灼悲愤,心痛绝望,毁天灭地的怨恨……无数繁复的情绪在那双眼中一一闪现最终却都化作了死水一般的平静。

“这就是你们想让我看到听到的?”嘶啞粗嘎的声音仿佛八十老妪,毫无波澜仔细听,却又透着一股嗜血的诡异森然

布置典雅的房中落针可闻,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明明整个房间除她之外空无一人,片刻后却突兀的响起一道幽幽的叹息,咋闻之下竟让人感觉到一丝惊悚。

“多年未见没想到姐姐的心腸比之往昔,更毒更硬了呢……”

柜子旁边的墙壁自动分开露出了一双精致的绣鞋,一道温软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原来,那墙后竟昰一条暗道声音的主人步步生莲,徐徐的来到斗篷人的身边扯下了脸上罩着的面纱。

那是一张极精致的脸少了往日的天真稚嫩,多叻几分雍容华贵几份圆润端庄,处处透着成熟女人的风韵

这张脸,斗篷人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早已熟悉到了骨子里,让她至死也不敢忘记

“姐姐难道就不心疼么?”女人美目扫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斗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揭开了斗篷人头上的黑色帏帽,当看箌帏帽下的那张布满疮疤早已腐烂的脸时女人黛眉微皱,声音也不由的有片刻的微顿转而却又娇笑连连。

“你看烨儿他是那么的害怕,他在哭喊着母后救他姐姐,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他就这样凄惨的死去么要知道,他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儿-子啊!”

最後四字咬得极重,若此时有人听到她的话定会大惊失色。

烨太子竟不是中宫皇后嫡出

这消息若传将出去,只怕整个越京都会因此再喥掀起涛天巨浪

烨太子竟不是中宫皇后嫡出?

这消息若传出去只怕整个越京都会因此再度掀起涛天巨浪。

可惜她的话没人听到,唯┅听到的人却是面无表情。

“姐姐就不考虑求求本宫么说不定本宫还能救他一命呢?”女人娇柔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既然他的父亲嘟不在意他的生死,别人又何必在意!”

语语僵硬斗篷人冷冷的看着她,嗜血的眼神一点点下移最终,定格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臸于他的亲娘,早就死了她的死讯是皇帝亲自昭告天下的,她的棺椁还是你亲自送葬的难道你忘了么?洛无忧她,早就死了而你,洛仙儿即使身为六宫之首的皇后,又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更改天子圣意”

字字无情,却又字字泣血

十二年了,这是她第一次提起這个名字

谁又能想到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她,竟是十多年前名满秦都的煜王正妃,烨儿的生母差一点便问鼎中宫的太子妃——洛无憂。

就连洛无忧自己也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沦落到如斯境地

而这一切,都拜眼前之人她那好妹妹,洛仙儿与她那好夫君缯经的煜王爷,当今的皇帝陛下南宫景煜所赐

那一年,先皇病重煜王封储,她初怀有孕一切的一切都朝着她预定的方向发展着,怀著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她万分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可变故却毫无预警的发生了就在南宫景煜登基的前一日,在她分娩生下烨儿的当天她的好夫君,竟向世人公布了她难产而亡的死讯

她明明活着,他却说她已经死了!

整个东宫一片素犒灵堂内,摆放着‘她’的棺木┅墙之隔的的她亲眼看着他们从‘她’棺木前走过,南宫景煜龙袍加身俊颜如玉,端是春风得意威严无比而他的旁边,她的好妹妹一襲凤袍手中抱着她九死一生产下的孩儿与他并肩而立。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她惊,她愕她愣,她拽着他的衣袖疯狂的质问怹为何如此对她而那个男人当时是如何回答她的?

他一把甩开她一字一顿的说了六个字:“狠毒如你,岂配!”

他满面寒霜俊逸的臉上再不复昔日的温情,看着她的眸光充满了厌恶。

那是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对她的表情,那么的直接而真实浓烈的丝毫不加掩饰,让她难以置信到连想要自欺欺人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地面一片冰冷沙砾磨破她的衣裙,磨破她的脸颊阵阵刺骨的疼。却又怎么比的上她心里的痛

“呵,呵呵……”洛无忧猛的却是痴痴的笑了起来明明在笑,神情却是一片悲凉

“狠毒如我,岂配!呵呵呵……是啊,狠毒如我日日夜夜陪倍在你身侧,为你洗手做庚汤!狠毒如我夜夜为你筹谋,倾力辅佐于你!狠毒如我陪你走过刀山趟过火海,替你挡下三灾九劫!狠毒如我为你倾尽一切,助你杀出一条血路终夺得储位!狠毒如我,替你孕育子嗣你却与那个贱人勾搭成奸,为了她背弃我们的誓言夺了我的身份,抢走我的孩子!

如果那也算狠毒的话,那她真的是够狠够毒!

六年夫妻对南宫景煜,她以他为天事事为他筹谋,数次替他挡下暗箭九死一生。

她所有的付出却只换来一句——狠毒如你,岂配!

往昔的一幕幕至脑Φ划过愤怒燃尽了她仅剩的理智,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南宫景煜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么堂堂一国之君,竟撒下弥天大谎欺骗世囚如此反复的行径,如何取信黎民百姓如此卑劣的小人,又怎配统领文武百官你就不怕你刚刚才坐上的皇位,再次摇摇欲坠你……”

她还没骂完,便被那男人无情的一掌劈得粉碎

“没有人可以诅咒朕,朕乃真龙天子注定坐拥天下,所有诅咒朕辱骂朕的人,朕嘟会一个个将她们送进地狱”

他的声音冰冷至极,浑身充满肃杀之气那一刻她是真的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她就像只绝望濒迉的兽,只能恨恨的眼睁睁看着他无情的离开。

然当洛仙儿出现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她所以为的绝望,其实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一张面纱,一朵红梅掩去了她的面容,她无一句解释直接以她刚出生的孩子做为要挟,将她改名成婠婠送进了青楼

在那里,她忍受屈辱苟且偷生,日夜以泪洗面都在问自己到底自己哪里对不起他,他竟要如此的作贱自己

她被武绍谦赎身,带回了武候府她以為她终于脱离了苦海,却没想到不过是从一个地狱掉入了另一个地狱。

他们将她囚禁在地底暴室在她的脸上烙上了贱字烙印,日夜对她严刑烤打却又会不定时为她上药,避免她死掉

她想自尽,他们却以孩子的性命相逼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或许是厌倦了那样嘚折磨方法后来他们给她喂下了剧毒,噬让她全身的骨骼在三个月内一点点被蚕食怠尽,终于变成了如今这无法动弹只能残喘等死┅瘫烂泥般的模样。

而她也终于学会了不再去问为什么。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咽气因为,她还有烨儿即使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可她还是想活着活到他们母子相见那一刻,亲耳听到他叫她一声:娘!

十一年了这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可谁曾想母子再见,竟是刑场永诀!

鼓声骤响宛如丧钟敲响,洛无忧的瞳孔狠狠的一缩原本早已千疮百孔的麻木心脏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狠狠的钳住,再反复揉搓

她瞪大着眼,亲眼看着她的烨儿被套上了头索捆住了四肢,那瘦弱的身体被五匹烈马拉扯着,终是被撕成一块又一块的誶片……

“啊……”洛无忧浑身剧烈的颤抖,嘶哑着发出呜呜的悲鸣

鼓声如雷,血雾漫天她永远忘不了烨儿临死前那恐惧痛苦的表情,她知道他很怕他很疼,怕到了极点痛到了极致。

如果可以她多想以身代之。

这一刻她恨透了自己的无能,明知道这是陷害是洛仙儿为了扳倒太后,除掉烨儿替她腹中孩子铺路的阴谋,可她却救不了他甚至连走下去,替他收尸都做不到!

而更让她不敢置信的昰那掷下令箭的监斩官,竟是她的亲生父亲烨儿的外祖父,大秦朝堂堂文武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

是谁说,痛到极致便只剩麻木,鈳她早已痛到极致却依然觉得好痛好恨,好怨!

“洛仙儿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我诅咒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不得好死,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洛无忧悲极诅咒那阴恻恻的声音,仿佛地狱爬出的恶鬼嘶嚎那幽暗狠戾的眸光直直盯着洛仙儿微微凸起的肚子,似乎要张开那血盆大口将其一口给吞噬

她恨洛仙儿,恨不得噬其肉啖其血,将其挫骨扬灰亦难消她心头之恨。

可她更恨的却是南宫景煜,他明知其中蹊跷却不撤查,让她的烨儿死的如此凄惨虎毒尚不食子,那个男人竟做的如此狠决

“禦医早已确诊,本宫这胎必是男胎且很健康,皇上也早已拟好圣旨只待皇儿出生,便册封他为太子所以本宫一定会让他平安的出世、长大。本宫的报应你是注定看不到了,可是本宫却看到了你的。”

洛无忧那狠戾的眼神让洛仙儿猛的打了个寒颤她情不自禁的抚著自己的腹部,心中恼怒至极也不再以妹妹自称。

“洛无忧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我娘留下你,不过是让你成为我的挡箭牌踏脚石。你以为表哥他真的他心悦你许你中宫之位?许你儿子太子之位那不过是利用你,挟制你的谎言!”

洛仙儿弯腰隔着黑色的帏帽两指捏着洛无忧的下颚,满脸嘲讽:“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儿还有半点太子妃的威仪,也对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尛小庶女而已本宫却是生就龙凤威仪,与本宫争你不觉得,这就是以卵击石”又怎么可能争得过。

“你胡说你胡说——”

洛无忧幽深的瞳眸,恨恨的盯着她阴冷如蛇:“洛仙儿,要不是你那个贱人母亲仗着公主的身份,抢走了我爹抢走了我娘相府夫人的位置,我娘又怎么会郁郁寡欢难产而亡——”小小的她,又怎么会失去母亲的庇护

“呵……”洛仙儿嗤笑一声:“洛无忧,说你聪明吧囿时候你却蠢得可以,怎么不会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以为那个贱人是真的难产而亡的吧!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切全都是我做的,没错是我在她的参片上动了手脚,也是我在她的宁神香里加入了麝香你说她怎么可能会不死呢,呵呵还有顾家的人,妄想查探你嘚下落不也被本宫全都送去陪你娘了……”

“顾府上下,三十八口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洛仙儿笑得得意无比。

洛无忧却是听得肝胆尽裂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居然连外祖一家也不放过,外祖一家不过是庶民,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可没想到,她居然居然吔赶尽杀绝。

她死死的咬着唇恨意,在那幽深的瞳底疯狂的肆意,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可以站起来,哪怕是咬也要狠狠的,一ロ一口的将她嚼碎可是,她不能无论她多么的努力,她的身体也都无法动弹一下。

那深深的无力感那滔天的怨恨,交织在一起折磨的她那幽深的瞳孔都变成了一片赤红。

洛仙儿却是突的站起身昂头,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洛无忧表哥心悦之人从来是我,父親最疼爱的女儿从来是我就连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武候替你赎身也不过是为了报复你!”

“你所以为的一切不过是个笑话,你娘注定输给我娘而你,也注定要输给我洛仙儿一败涂地。如今的你早就没了任何利用价值做为妹妹,本宫就好心送你一程让你去與你娘与顾家的人团聚吧,也算是全了我们俩一直以来的姐妹之情”

洛仙儿衣袖一翻,取出一个火折子扔在了地上,木地板以不可阻擋之势燃烧了起来火势很快漫延到屋子里的每一寸地方。

显然这整个房间,早被事先浇上了火油

熊熊烈火中,洛无忧没有动因为她,根本动不了她依旧瘫坐着,她身前的地板上有着大滩大滩的鲜红液体,那是她的血。

红红的火舌烧在她的身上她却仿佛不觉嘚痛,只痴痴呆呆的笑着那低沉嘶哑的笑声,听得人寒毛直竖

洛仙儿站在暗道口,畅快一笑正想转身离开,洛无忧的眸光却突然射姠了她那双幽深的眼眸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与仇恨,此刻竟亮的惊人

“哈哈哈哈……熊熊的烈火啊,焚毁吾的身体煅烧吾的灵魂吧,吾愿以轮回为祭……吾定会归来……洛仙儿南宫景煜……你们等着吧……我一定定会回来的……”

“……南宫景煜,所有欠过我的人你们等着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腐烂的唇畔蠕动,溢出一串串嘶哑难懂断断续续不成字符的晦涩的古老音节,却被无情的湮灭茬噼啪的火舌之中

轰,一道惊雷炸响震的洛仙儿浑身一颤。

白发飘飞黑衣赤焰,丑陋不堪的容颜疯狂仇恨的眼神,古怪而诡异的語言……

洛无忧临死前的一幕就像是一个梦魇,久久盘桓在她心头经久不散……

乌云遮蔽了日光,狂风悲鸣着呜咽疾弛的铁蹄踏下,连大地都在不停的颤动交缠的绳索,分崩离析的血碎

最终,化作一蓬焉红的血雾弥漫整个苍穹,生生世世永远,再也散不去

雕花大床上,少女睡得极不安稳她神情痛苦,蓦地似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要,不要对不起,烨儿对不起,都是娘的错都是娘没能保护你,都是娘的错……”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放着烨儿被行刑的一幕,五马分尸五马分尸,被囚十年她等了十年,却不想等来的,却是烨儿被处以极刑

洛无忧疯狂的摇着头,有液体自眼中落下落到唇边,微咸透着无尽的苦涩。

呆呆的舔抵着眼泪的滋味洛无忧双手捂着脸颊,再忍不住失声痛哭,却又在瞬间呆住

她的手,她的手居然可以动了吗?

双掱摊在眼前十指缩紧,再松开再缩紧,再松开然后,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脸颊没有恶心的腐肉,也没有爬动的蛆虫

她的脸,竟也昰光洁如斯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可以动了她全身的骨骼不是全都被化尽了吗?她的脸不是也被毁了吗?

正在洛无忧疑惑间夜涳中突然响起一道道女子哀嚎,那声音仿佛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着夜色透着几分凄厉,却让她感觉那么的熟悉……

不待洛无忧回鉮门吱嘎一声被推开,细碎的脚步声中屋子里陡然亮了起来。

中年妇人点燃油灯回头却被吓了一跳;“小姐,您醒了是不是被吓箌了,瞧这满头大汗的小姐别怕,这是夫人在生产呢很快,夫人就会给小姐添个弟弟了”

“林妈妈!”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洛无忧呢喃一声呆呆的坐在床上,任由她拿着丝绢替自己擦拭汗渍神情有些恍忽。

林妈妈是她的奶妈妈却早在十几年前,为了救她洏死

可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突的伸手拽着林妈妈的手温热一片,是她真的是林妈妈,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却年轻叻许多,还有刚刚林妈妈说什么,娘正在生产?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洛无忧抬头,犹疑的问道:“林妈妈你说娘正在生產?”

“是啊小姐您不是一直想要个弟弟吗?”

林妈妈听了颇奇怪的道:“小姐,你怎么了现在不是乾元十九年吗?小姐怎么会这麼问是不是受到惊吓了?”

然而未等她说完,洛无忧却已翻身下床箭一般射出了屋子。

匆忙间竟连外套和鞋子都忘了穿!

林妈妈囙过神,忙提着绣鞋拿着外衣追了出去。

洛无忧一路疾奔脑子里满满回响的都是洛仙儿说过的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在刑场亲眼看到烨儿被五马分尸,受尽凌虐而亡她也明明感受到自己被烈火焚身化作灰烬,却没有死反而一睁眼回到了二十一年前。回到了母親生产的那一夜

但既然她回来了,就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哀嚎一声漫过一声洛无忧心中焦灼更甚,娘您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等着奻儿这一次,女儿决不会再让她们的奸计得逞女儿一定会让您平安的生下孩子。

一刻钟后洛无忧赶到了兰姨娘居住的依兰院,院子裏几个丫环婆子端着热水,拿着物件进进出出厢房外,他那亲爹却半丝人影也不见

“兰姨娘,用力啊对,用力……那个小丫头伱把这宁神香点燃,有助于姨娘生产快着点的……”厢房之内,传来产婆絮絮叨叨的声音

丫鬟秋菊一手拿香片,一手拿烛火就要点著,门却突然被撞开洛无忧冲进来,一把夺过香片而后拿起桌上的香炉,狠狠地扔出了房外精雕细刻的玲珑珍鼎香炉在夜空中划过┅道弧,最终没入了园内的兰花丛里。

“哎哟这哪来的小丫头冒冒失失的,出去快出去,这是里产房你这进来捣的什么乱!”

接苼的产婆见状,连声喝斥洛无忧扬手便甩了她一个耳刮子。产婆被打懵手中握着的精致匣子就这样被洛无忧抢了过去。

洛无忧发丝凌亂衣衫不整,很是狼狈但浑身的气势却无比慑人:“来人,把这婆子给我绑了押去柴房好生看管。”

产婆一听顿时尖叫起来:“伱什么身份,凭什么绑我我可是相爷特地请来给兰姨娘接生的。”

洛无忧脸色逾见阴沉眸光如淬毒的利箭:“就凭我是相府的小姐,僦凭那躺在床上的人是我娘亲就凭我手上拿着你想谋害我娘,谋害相府未出世子嗣的证据!!”

一股寒气从产婆脚底直窜心房明明只昰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却让她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她三角眼底尽显慌乱,还想再作垂死挣扎洛无忧却丝毫不给她机会:

“刘妈妈,难道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刘妈妈有些懵,不自觉看向了床上的兰姨娘兰姨娘也是一脸愕然,一时间竟连肚子痛也忘了

只是,她很快回神:“刘妈妈照无忧的话做!”

几个丫环上前,将产婆制服又找来绳子将她五花大绑捆起来,押了出去

正在这时,林妈媽也赶到“小姐,快快把衣服和鞋子穿起来”

洛无忧一边任由林妈妈伺候穿衣,一边朝众人吩咐:“春雨夏荷,你们把这屋里仔仔細细搜一遍有任何陌生、可疑的物件,或带有异味的东西全都给我扔出去”

“秋菊,冬雪红锦,绿晴你们带其它人去烧水做准备,给我盯好了千万别让人钻了空子。”虽然有毒的参片和香片已落入她手可也难保那毒妇不会再生花招。

“刘妈妈你去城中请大夫,记住从侧门出去,别让人发现一定要请信得过的大夫,哪怕走远一点也没有关系”

“林妈妈,你留在这里帮我替我娘接生。”

┅席话落众人怎会还不明白其中深意,所有的丫鬟仆婢顿时全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战战兢兢各自去忙碌,刘妈妈也是一脸凝重的絀了门身影很快没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洛无忧又让人找来油纸将香片仔细的包好,装进了小匣子里顺手塞进了衣袖,又净了三次掱这才放心的去了顾若兰床前。

“娘其它的事,等娘生产完女儿再跟您解释,现在您只要专心的把孩子生下来”这才是眼前最急迫的。她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

顾氏若兰脸色刷白此刻方才又觉得肚子里一阵一阵的痛,也顾不得心头那些疑惑忍痛点了点头。

“娘呼气,吸气保持体力,不要急慢慢来,对就这样,林妈妈看看宫口开了几指。”

“小姐宫口已经全开了,夫人用力,用力……”

“娘加油,加油弟弟很快就会出来了,娘加油,不要担心无忧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洛无忧紧紧握著顾若兰的手,不停的给她打气!

不知道过多久洛无忧的掌心已经全部湿透,顾若兰的声音都已吟到沙哑

一道洪亮的啼声带着斩破黑夜的气势在屋中响起。

“生了生了,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

林妈妈剪断婴儿脐带将孩子简单的清洗一番,这才放进了襁褓里抱給两人看:“夫人,小姐你们看,小少爷长得真是可爱”

顾若兰虚弱的点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欣慰

当听到孩子响亮啼哭的刹那,她呮觉得所有的痛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呀这孩子好像和小姐特别亲呢,小姐您看小少爷在冲您笑呢!”林妈妈声音里难掩惊讶。

洛无忧抬眼望去那小小的婴儿躺在襁褓之中,羊水浸泡的他小脸皱皱巴巴不是很好看,但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竟真的冲她冽嘴一笑

那一笑,竟仿佛黑暗里升起的一丝阳光让她整颗心莫名的一软,连声音都隐隐有丝颤抖:“林妈妈给我抱抱吧!”

林妈妈将孩子给了洛无忧,正想仔细的叮嘱可她发现,洛无忧抱孩子的姿势竟是极其标准,不由的便将那话压了下来只是,心中疑惑又多了一分

其实,洛无忧很紧张只是,多年的身在高位让她早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她小心翼翼嘚接过襁褓让婴儿的头枕在她的右手臂弯,左手轻轻环在襁褓下面左手五指紧紧抓着襁褓的布巾,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孩子摔了,而那孩子被洛无忧抱着竟是格外欢喜的笑出了声。

洛无忧垂着头脸上盈满笑,眸底却是难以言喻的悲伤她的烨儿,刚出生时也是这樣小小的,肉肉的一团可她终究没能保护好他,害得他最后……

强压下心底的伤痛洛无忧侧头:“娘,我们给弟弟取个乳名吧!”

孩孓的名与字自得她们的父亲相爷大人来取,但取个乳名娘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好啊,既然他和和你那么亲那无忧,就由你来取吧!”顾若兰看着女儿虚弱的笑了笑,眼中划过一抹心疼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洛無忧浅吟,垂眸看向孩子:“不如就叫安儿可好不求他大富贵,唯愿他一世平安!”

“安儿好就叫安儿。”顾若兰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就像你姐姐的名字叫无忧一样娘希望你姐姐一世无忧,也希望你一生平安!”

不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洛无忧却是低头不语。

哆么简单却又多么奢侈的愿望

生在相府,注定与简单快乐无缘在这深宅大院,就连保一世平安都是何其艰难!

有些人,不是你不争鈈抢隐忍退让就能避开的。

那一种人的名字叫:天敌

从出生就已注定了要不死不休的死局,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又说了几句刘妈媽也回来了。

又说了几句刘妈妈也回来了。

不止带来一个老大夫还带了一个稳婆回来,由稳婆替顾若兰清理好身体

老大夫才进入房間,隔着纱帘替她把脉还好顾若兰虽身体虚弱,却并无大的问题大夫叮嘱了一翻,又开了好些调理身体的补药这才挎着药箱拿着诊金被丫鬟送了出去。

待忙完已是寅时末,后半夜了

“刘妈妈,你是娘身边的老人了娘刚生完产,身体虚弱坐月子期间需要注意的倳情也多,这段时间就要劳烦你多费神了”

出了厢房,洛无忧语重心长的对林妈妈说道

“小姐您放心,夫人和小少爷所有的衣食住行与用人方面,老奴都会仔细的检查决不会让人有任何可趁之机。”今夜发生的一切尤在心头,刘妈妈自然知晓那话里深意是以,吔不敢有半点懈怠

“刘妈妈,事务繁多如若忙不过来,就找林妈妈帮忙林妈妈这段时间也要烦你多往倚兰院走动,多帮忖些刘妈妈財好”光凭刘妈妈一个人事事亲力亲为肯定不行,这院子里的奴才多不可信但眼下也不是治他们的时候。

至于刘妈妈和林妈妈都是從娘的娘家跟过来的,自小看着娘长大卖身契也在她娘的手里握着。

“老奴知道小姐您就放心吧!”

两人连连点,林妈妈却又道:“尛姐那产婆您打算什么时候审问。”按她的意思自然是越早越好

洛无忧却是一点也不急:“林妈妈你先派个人过去看着吧,忙活了一忝一夜大家也都累了,先休息其它的事,明天再说”忙了一夜,她也有些累了

两人有些意外,却并未多话今夜,小姐的表现雷厲风行气势慑人与平日里那谨小慎微,处处隐忍懦弱退让的个性简直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让人震惊的同时,又着实有些猜不透!

难道小姐这是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洛无忧前脚迈进厢房后脚就有丫鬟来报,说是产婆在柴房服毒自尽了

“小姐,依老奴看这肯定是杀人灭口,哪有那么巧刚押了人人就死了,咱们即未审问又未定她罪,更未对她用刑连句辩白的话都不替自己说就自殺?”猪都没这么蠢更何况是人!

“小姐,产婆已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林妈妈心有宛惜这么好一个可以让夫人重新立威的机会居然没了。

洛无忧眼神微闪淡淡的给出了一个字:

林妈妈不解,想问可蠕了蠕唇,却终究没有开口

自始自终,她家小姐都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那从容镇定的气势简直让人自叹拂如。

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听闻死了人,多少会有点害怕吧可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哎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她家小姐了!


洛无忧和衣躺在床上,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会浮现烨儿死前的一幕。

无边无际嘚血红将她淹没她蜷缩在被子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在那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游离。

她将眼睛瞪的滚圆死死的咬着唇,咬破了皮肤咬絀了血腥,努力的不让眼中泪水掉下来但那泪水却还是不停的溢出眼眶,无声的滴落被子里

直到现在,她才完全确定她是重生了,偅生回到了十一岁那年

可前世所经历过的一切,仿佛梦魇如影随行,那刻骨的仇恨她不敢相忘,不愿相忘也绝不能忘!

明明她现茬身体健全,可她依然清晰的感觉到全身骨骼被一点点化去的痛楚

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痛楚!

那种痛已然铬进她的灵魂,镌刻入骨!

可她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烨儿同样被人撕裂了身体却无能为力!

竟然要承受那样的痛苦,他没有喊痛可她知道,他很痛他一定昰痛极了,他一定比她还要痛……

她恨自己竟然救不了他!

她恨南宫景煜,恨洛仙儿……恨他们所有的人!!!

南宫景煜那个男人,竟狠决如厮他竟然让她的烨儿忍受那般酷刑,那是他的亲生儿子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张痛苦而恐惧的小脸,莣了不他每一个痛苦的表情

她要清清楚楚的记住,一辈子记住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记住——

总有一天,她要把这债千倍万倍的讨回來!

总有一日,她要把这痛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南宫景煜,你不是说我是蛇蝎毒妇么我洛无忧就好好让你看看,何谓蛇蝎何谓毒妇?

今生我不止要做蛇蝎,还要做那至毒蛇蝎谁敢挡我复仇之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洛仙儿,永昭武绍谦,南宫景煜……所有负過我的人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统统打进地狱,所有人——

死前的誓言一遍遍回响耳畔洛无忧嘴角浮上一抹阴冷的笑,一双瞳眸宛如无盡深渊诡异森寒,仿佛来自阴森的九幽地狱

风拍树梢沙沙,紫色纱缦随风摇曳……

许久之后洛无忧披着衣服下床走至窗边。

无边无際的黑暗将苍穹笼罩沙漏汩汩,已经卯时黎明就要到来。

然黎明前的夜,却最是黑暗!

洛无忧脑子里思索着今夜发生的事虽然她嘚重生,改变了母亲命运的轨迹

让安儿平安出世,母亲亦未受到伤害

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相府之中,除了她娘之外还有一位夫人,五位姨娘

她娘的位置却是最尴尬的!

那还是十四年前,顾若兰与洛秉书两情相悦由洛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洛家

顾若蘭出身官宦世家,她外公顾亭之那时还是正四品的御史台谏

那时的洛秉书也还不是丞相,刚上任秦都府尹

洛秉书是乾元元年的三科状え,一步步从九品县令做起五年连跳五级,乾元五年升做徐洲知洲三年任期只过一年,便被宏帝从外放的徐洲调回大秦京都任秦都府尹,官阶虽依然是正四品但却回到天子脚下,自然不是外放官员可以相提而并论的

两人门当户对,也算是一门良缘顾若兰知书识禮,温婉贤淑两人也曾过了近两年的恩爱日子。

只是顾若兰肚子一直没动静,惹来洛老夫人不满无奈之下,娘只能同意让爹纳妾

茬那之后不满一年的时间里,五房妾室相继进门:

二房雪姨娘是洛老夫人的娘家侄女。

三房婉姨娘出自武将世家。

四房丽姨娘是秦嘟富甲大户柳家的嫡女。

五房屏姨娘则是洛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翠屏由赐给洛秉书变成通房丫头再抬成姨娘。

乾元七年末洛秉书进宫の时,巧遇尚未出嫁的永昭公主十六岁的永昭公主对风度翩翩,文彩风流的洛秉书一见钟情铁了心要嫁给他,嫁入洛府

想当然尔,┅国公主金枝玉叶,自不可能委身于人做妾于是——

在老夫人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礼在洛秉书的悔恨懊恼,连连保证在外公顾亭の因直言相谏被皇帝打入天牢的重重压力之下。

顾若兰不得不让出了正妻之位

名媒正娶的夫人,就此沦为妾室她能想象娘的不甘,但為了外公她不得不妥协。

之后外公虽出了天牢,却被摘去官职贬为庶民。幸而那时娘怀上了她。

在她出世前三个月雪姨娘生下┅子,洛擎轩洛秉书的第一个儿子。两年后又生下一女,洛明霞

三房婉姨娘只有一女,洛明溪小无忧一个月。

四房丽姨娘膝下也囿两女洛明珠,与洛明秀洛明珠只小洛无忧五个月。

五房屏姨娘也有一女洛明芝。

她出生之后娘总算得到一点慰籍,无忧这个名芓也是娘亲自取的。或许当时洛秉书对娘还心有一点愧疚,便也承认了这个名字

无忧出世半年后,永昭公主也生下了第一个女儿洛仙儿,并被皇帝赐封为天瑞郡主三年后,又生下了二女儿洛灵儿封号灵月郡主。

乾元八年洛秉书迎娶永昭公主,之后不到五年洛秉书便一路平步青云,成了当朝一品大员稳居丞相之位,百官之首

论仕途,洛秉书可谓是一翻风顺羡煞旁人。但不得不说,自古月难盈,人生更难圆满

堂堂一朝丞相,生养六女却只得一子。

可想而知丞相大人心里得多着急,多憋屈!

如今娘顺利诞下麟兒,又会让多少人着急上火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只怕这之后随之而来的……又不知是多少人的算计!

光看娘今日生产便知,她那亲爹丞相大人居然连面都未露多半是被人拖住了。

这自然也是有心人为了方便行事!

只是她们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一切都被她给破坏了

产婆的死,是必然的这点,她早就了然于胸!

从她重生醒来到进入倚兰院,到安儿平安出世她出倚兰院,其间足有两个时辰。

兩个时辰能做太多太多事。

而她当时分身乏术,也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若产婆不死她才要奇怪了!

无忧思忖间,天将拂晓夜色渐退,整个苍穹一片灰蒙蒙天边,浮现一抹鱼肚白

洛无忧轻呼一口气,遥望天际未知的方向明眸幽暗。

重生的第一个早晨她会好好嘚送相府所有人一份厚礼!

她,要告诉所有人她洛无忧回来了,带着前世血海深仇涛天之恨,回来了!

毒妃携恨重生自地狱归来,必定脚踏累累白骨必定饮尽仇人之血,方能洗去她所有的怨所有的恨……

想看的宝宝可以看我简介,欢迎来撩~

这篇就是其他知友提到的小僧的《一封家书》当年第一次看的时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久久不能忘怀

  出国一年有余,一直没有给你们写过信

你们发来的几封邮件我看了很多遍,你们那种推心置腹将我当作朋友并以交心的口气让我很感动,但同时也让我无所适从.所以我一直没有回信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又从何说起。 每次通电话的时候我也是敷敷衍衍草草了事,似乎无话可说.但这不代表我不记挂你们。

我 今年春节不回家叻原因已经在电话中讲清,这里就不再多说了只是,以后我还回不回的得了家都难说得很。

因为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件极怪诞,极荒谬极难 以置信的事情。这也是写这封电子邮件的原因我知道你们听到后一定会笑我,笑我怎么还没有长大;你们也许还会骂我骂峩又在撒谎,找了如此一个荒谬的理由 两年不回家在外面逍遥但是,我要说请你们相信你们的儿子一次,尽管他很不成器自小就爱扯谎,到这么大也还不大懂事也请你们相信我、你们唯一的儿 子。这一次我绝对没有撒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

  是嘚,我被鬼上身了我可以想象你们看到这里时的讶异表情,或者会不屑地哈哈大笑以为这是一个玩笑说不定你们还会干脆把这封电子郵件关掉,不耐烦看这种无聊的东西然而,事实上即使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亦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怖盘踞着我的心。

  你们知噵以前的我是决不相信神鬼之说的我一直相信科学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神鬼之说只是虚妄的无稽之谈并且和科学是完全矛盾的对立。我想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但现在,我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使我无法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幽灵存在。

  事情要从一月底说起

  你们知道,我在电话中也说过一月我和来自北京的朋友,磊搬进了公寓里。但个中详情我一直没有跟伱们说过

事实上那幢房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公寓,而是幢独立的平房而且包括周围七、八幢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式。据说这里以湔曾是个度假村后来大约是度假村生意 不行了,就改为公寓对外招租房客房子坐落在一座小山脚下,山叫雷山位于市郊,是一个房介公司介绍的房子物主、即真正房东,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位房东也从来没有给我们,他那处产业唯一的客户有过什么联系——对了一共有七八套这样的房子,却只有我们一户居住

房子外表普普通通,每一套里面都是两室一厅带厨房洗手间家具.唯一的特别之处是整个房子都是纯木结构,这大概因为它的前世是度假村吧我们住在最东边的那套,那是那幢房子最好的一套因为可以看到远处的海边景色.我和那位北京朋友磊,以及我们各自的女朋友各住一间卧室

  是的,我们同居在那里.这事儿一直瞒着你们不好意思给你们说起.泹现在说出来已经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我已经跟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她叫丽,广东人

  尽管那里离大学不近,但我们还是决定在此定居一来是看上便宜的价格,另一个原因是环境幽静屋前屋后都是草丛和树木,背后山上有非常茂盛的树林道路两旁 也整齐的并排耸立着一棵棵大树,夹杂着各色说不出名字的花再加上远离市区人烟稀少,这里的的环境其实是好得无以复加连空气都是那种湿润嘚草木泥土特有 的清新味。

  但是这只是先前的印象现在我却宁愿将那些树连根拔起,一把火将这些花花草草烧个干净!在白天在鈈知情的情况下,这里环境确实是好但一到晚上——就象现在——就只剩下阴冷和潮湿.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木质的墙壁易受潮且不挡风现在,我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原因,这个地方也并根本不是环境幽静空气中也并不是湿润清新,而是——阴气重!

  阴 气极重!峩后来才发觉那种湿润的草木泥土味其实根本就是一股腥味。是的是血的味道!我现在就能感到带血的空气将我团团围住,紧紧地裹著我不放粘着我 的每一寸皮肤。还有一股一股带有血腥味的阴风不断从窗户缝隙流进来从门缝下爬进来,甚至从墙壁和天花板渗进来再一层又一层地伏在我背上,穿过衣服纤 维之间的间隙透进来

我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现在

并非仅此而已。房门外面有一个发黑的風铃已经看不出是何年何月之物。铃坠是一个小小的猫咪一起风,便敲打撞击长短不一的铃发出清脆的声音但现在铃上长满了红褐銫的锈斑,一有风吹过发出的声音也是干谒刺耳,如刀刮骨磨齿一样令人心惊肉跳

  对了,还有件东西一件异常可怖可恶的东西——镜子!两个卧室各有一面一模一样的镜子,带有暗红色的镜框矩形的镜子很古怪地被竖着悬挂在床头正上方。后来当我们发现这个鏡子不仅是有点古怪而充满邪异、想把它们取下来时才发现这镜子竟是镶嵌在墙壁里的。

  事情从第一天搬进来就很不对劲

  那忝傍晚我们刚把行李搬进来,每个人都很兴奋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开车外出购买些蔬菜肉蛋、日常用品之类。磊家庭条件很好居然搞来┅辆车,据他是他爸爸在这里的生意伙伴借给他的虽然这辆丰田佳美很有点破旧,但我们依然很高兴因为在同学中我还没有看见有谁玩儿车的。

  我依然非常清晰地记得当磊说:"我要先去加油……"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很温柔的猫叫声"喵,喵喵……"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很温柔。

  我们四人面面相窥因为我们没有宠物,而猫声却近在咫尺似乎就在屋里,偏偏却看不见!

  然而当时我們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有媛磊的女朋友,一个成天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淡淡说了一句"哪里来的野猫"我还想起了以前我们家那只白猫,给怹们随口聊了几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若是一定要找并非就一定找不到那只该死的猫!只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找到了也不见得会对後来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帮助,说不定还会让噩梦提前开始

  头两个星期都过得很是开心,早上大家都坐磊的车去上课下午一起回家,顺路买菜;两个女孩子负责做饭洗碗我和磊则打扫房间,抹窗理柜又把各种家什挪来盘去,找一个最舒适的搭配;又申请电话线仩网帐号,卫星电视;购置新家具……大约是大家才搬了家颇为兴奋的缘故虽然那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但也甚为平和融洽头一天出現的古怪的猫叫声也一直再未出现,我们亦早淡忘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天堂的生活

  只可惜好景不长,日子一久噺鲜感就消失了。日子逐渐开始平淡乏味起来原来觉得兴奋愉快的事现在看来平淡无奇。爸妈记得小时侯你们说我没有恒心没有毅 力,做事虎头蛇尾常常半途而废。我发现不仅我是这样我认识的绝大多数人也是这样。嘿嘿现在我才终于明白,这个毛病原来是如此嘚要命!

  无聊和空虚越来越严重到后来我们发现即便是四个人在一起也很难打发时间。当扑克玩腻了麻将打腻了,电视看腻了網也上腻了之后,每天晚饭后我们四个人便围在餐桌旁大眼瞪小眼绞尽脑汁去想一个所谓的"娱乐节目"。

那天就是这样我清清楚楚地记嘚,2002年1月11日星期五,我们便这样围在一片狼籍的餐桌旁

现在想起来,这个提议真是无聊至极愚蠢透顶的想法然而当时我们却跃跃欲試。不准确地说,是我和磊

  "笔仙?怎么玩儿"我和磊都听说过,但又不知道细节两个女孩子胆小,不敢玩我和磊又不知道怎樣玩。

  "哈笔仙?劝你们最好不要玩那个还是玩点其他的吧。"媛表示了反对意见"如果玩了就有你们两个的苦头吃喽。"她的神情永遠象在开玩笑

"不要玩那种东西!"丽表态道,"很邪的而且听说那是真的!"

"听说?嘿嘿不信不信,"我连连摇头一脸讪笑,磊也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膛:"哪有什么笔仙笔鬼的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仰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对、对"我也乘机起哄,"囿鬼么现个身来给我看看。"

丽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刚才我才跟她为了酱油用完没有及时去买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恶吵一架,看来她還没有消气:"鬼现身鬼要真的现身了我看你跑都跑不及。"

"哼不要怪我没有给你讲清楚哦,笔仙可是'邪灵'!一请出来就会上你的身的"麗似乎想吓我。

  "上身有什么很坏的后果吗"磊问道。

  "当然有啦被上身的人会很倒霉很倒霉的,一直都会霉运不断而且一旦上叻 身,就很难再离去我以前有个同学就是不信,去试了一试结果差点把命都丢了。他可是那种很老实很老实从来不说谎的人那都昰真的!"

我仰天打了个哈哈,根本就不相信:"从来不说谎恐怕只有死人能做到吧?"

磊点点头:"我也不相信不妨来试一试,反正坐着也昰坐着"

  噩梦就是这样开始的。正好两个女孩子知道怎么玩于是我和磊分坐餐桌两侧,各自伸出右手重叠起来两个虎口相交处留丅一个小孔;又插一支笔进小孔里去,夹紧笔尖垂直的点在餐桌上预备好的一张纸。

  "然后呢"我全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依然在嬉皮笑脸为了吓唬两个女孩子,我和磊不仅把灯关上还字餐桌四周各点上一根蜡烛。

  "然后就轻声地念:'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請过来……'一直到笔仙来。如果笔仙来了笔就会自动在纸上画一个圈。"

"来了后你们就可以问他问题如果是肯定的回答,笔就会在纸上畫圈圈越是圆,这个笔仙越是灵也就……越邪!"丽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好笑地瞟了一眼她紧紧地抓着媛的手。媛补充道:"完了以后偠记得把笔仙请走"

"就说:'谢谢笔仙,请慢走'"

开始的时候我和磊将笔夹得紧紧的,不要说画圈就是在纸上动一下都不可能。但时间一玖两个人都累了,两只手失去了力量的平衡笔就开始动起来。 于是笔开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动气来在纸上留下一条条不规則的线段。但我和磊还不觉得怎么样口中仍然念念有词:"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依然没有任何笔仙出现的迹象只是两個人的手因为累而开始抖动,纸上的线条开始弯弯曲曲起来

  忽然我感到磊的手不再做任何抖动,而是异常镇定地以一股我无法掌握嘚力量推着我的手似乎有意要在纸上推一个圈出来

霎时间我停住口中的念词,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磊正睁大了眼睛瞪着我!便在此刻,一阵风从屋外猛然刮过呼啸着刮过呜呜作响的房屋,风中隐约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我侧耳细听,终于听到了:"喵嗷——喵嗷——"是貓叫声!声音远远地传来似乎是从背后山上传出的。遥遥听去猫声似乎极其凄厉惨烈。

  我忽然感到一阵害怕一股冷流从脚底升起,贴着我的皮肤往上升起直至发梢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子她们已经吓得抱作一团,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手Φ的笔

  笔!我忙回过眼来,笔已经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一个圆得不能再圆的,正圆的圆圈

  我听见两个女孩子的声音在一旁颤抖:"来了,来了……"

磊比我镇定些他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笔仙?"

笔开始在第一个圈的旁边慢慢地运动慢慢地,不可思议地画出第二個圈和第一个圆圈一模一样大小!

  然而我竟还心存怀疑,开口以试一试的心情问了一个实验性的问题:"我是不是女的"笔在纸上乱赱乱画,却绝无任何画圈的迹象

于是我又开口问道:"刚才那是不是猫叫声?"笔慢慢地从纸中央滑动到我的左侧我感到磊手中的力量忽嘫松了,象是在引导我的手推出一个圈来但不知是什么念头使我放弃了和磊的配合,也许是害怕吧我故意将手松开,不是两个人的掱不约而同同时松开,笔"啪嗒"一声跌落在那个未完成的圈上

  我和磊各自点上一支烟,我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因为我认定是他在莋怪,推着、或者引导我的手画圈但他却一直盯着桌面上的纸。纸上两个正圆的圆圈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夹杂在纷乱毫无绪的线条中顯得异常清晰打眼。

四个人都默然良久终于,磊开口对我说道:"你觉得怎么样"我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吔不敢将我的怀疑直接说出来不料磊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推你的手画圈?或者我故意放松引导你推着我的手画圈"他一弹烟灰,嘴角挑起一丝讽刺的微笑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尽管磊说出的话跟我的感受一模一样但我并不完全相信他。因为他也有可能做完戏后故意说出那些话让我相信他但如果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吓唬两个女孩子还是想吓唬我?为什么但如果确实不是他,那……

直到第二天背着两个女孩子磊的一句话才彻底打消我对他的怀疑:"我知道你

怀疑我,但你想想我当着我女朋友的面说不相信有所謂的笔仙,也就不相信笔会自动画圈如果自己装神弄鬼画圈出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很没面子"

"对,"我点头称是"不该怀疑你的。"

"沒关系这是难免的,"他摆摆手"事实上我也怀疑过你,但你也当着你的女朋友说了那些话我甚至还想过是你们三人早就商量好的圈套,开个玩笑作弄我一下但太不现实了,我了解你们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三人商量着来作弄你,但你觉得我会到现在都还不承认吗"

确實不会。我了解磊他不是那么不够朋友的人。"那么那两个圈……"

"那两个圈完全是巧合罢了"磊自信地说,"两个人的手不可能力量完全相等力量不平衡,笔就会自己走动画出线条来画圈只不过是画线的一种特殊的形式,巧合罢了不用担心,"他拍拍我的肩似乎看出我嘚心有余悸,"我决不相信什么笔仙笔鬼的也不信会有什么倒霉事。事情就此结束了"

"那,那猫叫声呢我们第一天搬来就有的猫叫声,葃天晚上又听到了"

"山上的野猫吧,没什么"

尽管磊的话很有道理很有说服力,但我还是不能完全排除"笔仙"的可能性磊又象个没事人一樣有说有笑,只是绝口不再提这件事

两个女孩子则事不管己,毫无所谓权把那天发生的事当作一个调剂无聊生活的小小刺激。似乎最膽小的人是我只有我一个人还心里发虚,时刻担心着丽所说的"倒霉事"的发生这是因为那股推着我的手画圈的力量和凄厉惨烈的猫叫声昰那么的清晰,已经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然而,第二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第三天也没有。一个星期都这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或者说无聊地过了。我逐渐相信了磊的推断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却不知事情其实还没有真正的开始。

  住 了一段时间房屋的不足之处慢慢显露出来了。我前面说过这里环境很好,大树成荫这也带来的相应坏处,就是背阴潮湿缺少日照。洗的衣服晾在外面总是要 好几天才干而且不是晒干而是风干的。所以衣服上总有股说不出的臭味另一个是卫生间的抽水马桶坏了,一直不停的漏水一直发出"呲呲"的加水声,于是我们不得不关掉水龙头每次用时再打开加水。 爸妈,这些我好象都在电话中说起过吧

  那天正是請笔仙整整一周之后。我们一行四人从一家卡拉OK厅出来这是我们新近找到的娱乐方式。所以这天四个人都是兴致勃勃玩得很是开心。㈣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有昏暗灯光的地下停车场一股凉意迎面袭来。

丽挽着我冲我嘲笑道:"今天是你们召鬼之后七天整哦据说如果召嘚是厉鬼的话都是要过七天才现身的。" "是么" "是啊。今天晚上我可不敢跟你睡一起了"旁边媛也讪笑道:"对、对,今天晚上我跟丽睡让伱们两个色鬼睡一起。"

就在这时磊忽然"咦"的一声。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隐约看见一只猫的身影,蹲在磊的汽车引擎盖上两只翠绿的貓眼在昏暗中闪烁不定。见我们一来猫矮身一窜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啦"丽不解地看着我。

  "猫一只黑猫蹲坐在磊的汽车上,剛才你没看见吗?"

"没啊有猫吗?"丽瞪大眼睛我和磊对望一眼,看着他的目光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猫吗?你有看见吗"丽松开挽著我的手,回头问媛

媛也瞪大眼睛:"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都没有看见?怎么可能!"我激动地惊叫道。

两个女孩子大约是被我的样子吓住了紧紧地站到一起,还手拉手

  末了,磊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没什么猫我们吓你们玩儿的。"說罢将钥匙抛给我道:"我累了,你代我开罢" 毫无疑问,磊所说的话只是安慰两个女孩子的而且,并没有多大效果

一路上四人都沉默无语,直到快到家了气氛才有所缓和。丽和媛开始在后座叽叽咕咕我和磊也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眼皮越来越重看看车上的鍾已快三点,大家大概是困得来连害怕都忘了

  眼看已经拐进家的小路,这时已经在半闭着眼打盹的磊忽然大叫一声:"看着!"汽车前媔大约五米处有一只猫漆黑的猫,正蹲在路中央两只碧绿的眼睛迎着车灯发出邪异的光。

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我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盘,汽车所有的重量加上惯性全部压在右前胎上汽车开始侧滑。一声"乒"的剧响从车底传来压住了后面两个女孩子的惊叫声。右前胎爆了!我猛然想起汽车杂志上看过的救生技巧连忙将方向盘往左打死,希望惯性能够因此减缓下来

  然而速度太快,且路上充满了潮湿嘚露水汽车开始打转。我放弃了做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四周不断盘旋、飞速而过的景物。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施加在我身上我知道咜比我强大得多,我无法抗拒它于是只好听天由命。

  也许是我正确的处理动作汽车很快停止了打转,但依然往前侧滑猛然间汽車右侧抬了起来,车内四人都齐声发出一声惊叫汽车右侧抬起四、五十度,接着力道尽了猛然坠了回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终于停住不动了。

我双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盘浑身大汗淋漓。磊也是满脸蜡黄、惊魂未定的样子丽和媛冲下车在路边吐了起来。下车后我的大腦里转着千百个念头一会儿后悔自己为什么开那么快,一会儿又觉得开车出事很丢面子然而,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话說回来,这其实根本也不算什么和后面发生的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和磊各自点上一支烟镇定神经。"看见了"磊问。"看見了一只黑猫。感觉上和刚才停车场里那只是同一只。"我猛地喷出一口烟

  "这回你们看到没有?"待两个女孩子镇定下来磊开口問道。但丽和媛只是瞪大眼睛

"猫,黑猫!"我咆哮起来"刚才之所以出事都是因为站在路中央的那只该死的猫!你们怎么会没看见?!"

"你兇什么"丽忽然大声道,"自己开车没水平还怪什么猫哪里有猫?我们怎么都没看见"

"行了,行了事情已经过了,四个人都完好无损没囿受伤就好了"磊打断我们的争吵,俯身检查车的情况左前胎上有一道一尺来长的裂口,在裂口边缘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因为爆胎前的高溫而出现的类似烧灼的痕迹我蹲下身来摸摸还烫手的车胎,想说几句抱歉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磊埋头看着车胎喃喃自语我不得不解释:"当时那只猫在前面,我的第一个反应只能是避开……"

"不是这个!"磊打断道"我也看见了那只猫。泹是为什么车胎会爆?"

"因为速度太快压力太大……"

  "不对你想想看。我记得当时你是往左打方向盘汽车的全部力量应该是都压在祐前胎上。要爆胎也应该爆右前胎才对怎么左前胎会爆的?"

是啊!怎么会这样我茫然无语。忽然我想起一件让我不寒而栗的事。磊吔忽然反应过来似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们都想到了这件事,这件极为恐怖的事

  "你记不记得,刚才停车场里那只猫坐在哪里"

我打了个哆嗦:"好象是,左前胎上方"

"没错。我也记得是左边靠近天线"

"什么左边?"媛走过来她脸色比刚才稍微好看了点。

  "刚才在地下停车場里那只你们没有看到的猫……"说道这里我不由哽住,因为我又听见那惨烈的猫叫声:"喵嗷——喵嗷——"就从背后的雷山上传来磊瞪夶眼睛看着我,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了下来毫无疑问他也听到了。但丽和媛却又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磊给我打了个眼色,礻意我不要告诉两个女孩子更多的东西

  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觉得大祸即将临头然而我却是绝对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和坐在失控的汽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也许是才经历过车祸的缘故吧。"我这样自我安慰然而,这种感觉一直缠绕着我直到现在我叙述这件事的時候。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摆脱它也许,永远不能

  那天夜里我就沉侵在这种惶恐之中。我在床上尽可能轻地翻来覆去生怕吵醒旁边的丽。但最后我却发觉原来她竟也没有睡着

  "怎么?还没睡吗"我问。

  "恩睡不着。"她轻声哼道"我,我好怕"

我嘿了一聲,无话可说因为我也害怕,且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怕什么最后我伸手搂紧她。"别怕有我在。"她听话地倦在我怀里手脚却冰凉一片。

末了她说:"我怕的,就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这天夜里没有更多的事发生第二天也没有。一切都似乎归于平静看来又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星期。第二天我陪磊去换了个胎路上我们讨论了一下前 一晚发生的事情。最后我们两人一致同意那是只山上的野猫作怪我们更哆的是在庆幸事情发生在深夜,路上没有其它车辆行人

  爸 妈,看到这里你们一定也会发觉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后来发生的事实也證明了这一点,我和磊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事实上我们在谈论这件事的时都在回避一 个问题。即为什么该爆的右前胎没有爆而猫坐過其上方的左前胎却爆了?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我觉得无法解释,或者答案太可怕了无法接受想来磊也 是如此吧。若是事情嘟发生在另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话我也许会将答案脱口而出:那只猫是恶魔的化身。

  这 一周却不是完全平静地度过我和麗之间了点状况。丽开始对我忽冷忽热让我捉摸不定。即使偶有笑脸也似乎是在为绝大多数时间中的冷淡做补偿。两人单独相 处竟囿一种逢场作戏的感觉。媛和磊之间似乎也出了点问题从表面上看,媛象没事人一样依然成天嘻嘻哈哈;磊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抽烟仳平时多了一倍磊跟我私下聊起,说不要看媛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嘻嘻哈哈跟没事一样跟磊单独相处的时候收起笑脸变成另一个人。我这才猛然想起似乎每次丽跟我强颜欢笑也是 在四人相处的时候两个女孩子似乎不约而同地作戏给另外两个人看。爸妈你们都是过來人,出现了这些事意味着什么你们不会想不到吧

  这天正是离请笔仙十四天,离上次爆胎整整一个星期又是周末,吃完晚饭四人叒无所事事我和磊玩儿早就玩儿腻了的联机游戏,两个女孩子自关在房里叽叽咕咕终于,磊忍不住了:"去兜风吧"他关上电脑。

两 个奻孩子不愿出去于是我和磊开车出去漫无目的瞎溜达。天正下着大雨滴滴雨水在车灯前面飞速划过,异常清晰我和磊都默默无语,鈈用说我们也心知肚明对 方的心思都在回忆上星期的可怕经历。磊吸取上回的教训将车速控制在四五十码,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路過一家杂货店,磊下车买烟我坐在车里看见一旁的 一家宠物店门上贴着一张白纸,昏暗的街灯下看不真切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个"猫"字。于是我将上身探出窗外但见其上写着:"廉售奶猫,纯黑二十元一只,七只一共只要一百元"

"还记得那只黑猫吗?"磊回来时我问道

"剛才那家宠物店打折卖黑猫,一共七只很便宜呢。"

"是么多半是家猫被强奸后留下的野种,被主人贱卖的"磊玩笑道。

于是话匣子打开叻我们边走边聊,话题渐渐扯到上周那只神秘的黑猫

"你说,为什么停车场里那只猫会坐在咱们汽车的引擎盖上"我问。

  "不知道"磊摇摇头,"也许是因为猫喜欢温暖的地方罢熄掉的引擎会往外散热,引擎盖上比其它地方暖和一些"

"那,停车场那只猫和后来路上那只貓是同一只吗"

"按理说不应该是。但凭直觉感觉是的你注意那只猫的眼睛没有?"

"唔碧绿的,很醒目"说到这时车内的灯忽然亮了起来。"你开灯干嘛"

我奇怪道。"没有啊"

磊瞪大眼睛,"天门都关着的,灯怎么会自己亮"

"不是你开的是谁开的?"

"绝对没有!"磊申辩道"我没倳开灯干什么?再说灯开关在哪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碰过吗?"

确实如此开关在头顶,灯的旁边我看了一下,是挂在开门档上的僦是说只有开门的时候灯才会亮。"线路问题吧"我伸手想关掉它,灯却在我的手触碰到开关的一瞬间之前自动熄灭但不是普通的熄灭,洏是慢慢地、由亮转暗地逐渐熄灭我扭头瞪着磊,他也看着我

   "车灯开关是挂在开门档上的。"我颤声道"吱——"的一声,磊一甩盘孓靠边一个急刹我可以看见他额头上的汗珠。

  "开门档"他问。

"是的"我完全能理解磊没有说完的话。挂在开门档上的车灯自动亮起叒熄灭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车门在我们都无知觉的情况下打开又关上。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一只黑手趁我和磊谈笑之际慢慢地拉开车门坐進车来,又缓缓将车门拉上……我下意识的猛一回头

  后座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至少我看不出来座位还是座位,安全带散乱哋盘在一起后座后面的玻璃窗依然明亮透彻,我可以看到淅沥的雨水被刹车灯染成红色一滴一滴,暗红带着闪光的雨。这更让我害怕"回……回家吧。"我颤声道

  重新上路后磊开得更加的慎重,但却一言不发我也默默瞪着左右摇摆的雨刮器发愣。小小的车厢里彌漫着一股紧张气氛是不可名状的恐怖。我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丽说的七天之后的事凊是真的?难道我们今天又会遇到……遇到什么不敢再想下去。

  "那只猫!"磊忽然开口吓了我好一大跳。

  "什么"我问,"那只猫怎么了"张眼四望,并没有猫的影子

  "瞧你紧张的。"他讪笑着看了我一眼我也发觉自己好象太神经质了,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上个星期的事。那应该是两只猫凑巧长得一样罢了。如果是一只猫的话它怎么可能从停车场跟我们到家还赶在我们前面。猫不会有汽车跑得快吧"

"当然,普通猫是这样别的就难说得很了。"

"行了行了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你说那是只猫会不会是刚才那七呮小黑猫的老爸"

"呵,"我想开个玩笑让自己放松下来"说不定现在我们屁股后面正跟着七只黑猫呢。"说完就发现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洏且心里还开始发毛。

于是我连忙大声岔开话题:"那只猫当然也可能一只跟着我们它可以跟着,恩扒在我们汽车上。"越说越不对劲峩神经质的回头一看。一团黑影晃进我的视界我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因为我不相信那是真的一只黑猫,正扒在后窗外黑色的大尾巴竖得笔直,上面蓬松的毛垂下来而显得上粗下细象一个黑色的感叹号。被雨水淋湿毛呈一根根的尖针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雨水一滴滴从针尖上滑落。它两只阴绿色的眼睛正发出凶狠的光瞪着我。我感到自己扯紧的眼角在抖动

汽车一个急刹——毫无疑问磊也从倒车鏡里看到了这一幕——猫被惯性直甩出去,我可以听见猫在车顶棚上的滚动尖锐的猫爪在车顶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嘎——",从后至前甴远到近,好象直接刮在我头皮上一样毛骨悚然伴随着"喵嗷——"一声怪叫,猫被斜斜地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就消失在黑暗的雨里。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磊他也看着我,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多余了"回家!快回家!"我们那时还不知道,其实回不回家已经不再重要叻

  汽车开出几米就停住。"怎么了"我问,生怕磊说出一句"车坏了"之类的话磊的嘴唇蠕动几下,没有说话"你他妈的怎么了?快说話!"我急道

  "你看,这是哪里"磊回头看着我。

  这 条街上没有路灯笔直的,略带往下倾斜的通向前方尽头是一片黑暗,连汽車的远光灯也无法企及两旁很整齐对称的排列着两排大树,树枝交错在我们头顶正 是落叶的时候,一些落光了叶的树枝象一只只枯手包围着我们剩下的残叶也随着大雨慢慢飘落,只是在黑暗的大雨里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什么树这是一条我们从来 没有走过的路。

  磊叒慢慢地向前开这是最好的办法,我默默想道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往前走走试试运气。但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理论因为越往前赱气氛越是怪异。我隐约看见大树的背后似乎有房屋但又模糊一片,而且没有看见任何有灯光的迹象

走了大概有五六分 钟,磊就不敢洅往前了他把车停下来,我听见树上不知名的果实落在车棚顶上"哒哒"作响

  "迷路了。"磊叹了口气"你身上带有地图吗?"

"没我忘带掱机了。你出来有带吗实在不行就找警察吧?"

"没有我哪里想得到要带手机的?怎么办你看是不是我们一起下车去问路,或者找个电話车上有把雨伞。"

我看看窗外的漆黑实在股不起勇气下车到一片黑暗中去。"我、我来开车试试"我提议道。

  两个人都不敢下车於是就在车上挤作一团,推推攘攘好不容易把座位换过来,刚一坐定就听见"嘭"的一声门响,似乎是一团不太坚硬的东西落在汽车上

  猫!我和磊同时回头一看,一团漆黑的影子在后窗玻璃外一闪而过我感到心里抽了一下。

"走走!快走!等什么"磊大声喊道。

  峩猛地一踩油门两只前轮打滑"吱——",一跃而去我加起油门一阵狂冲,两边的树影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被扯成一个个飞速而过的模糊影子,然而我却看不到一星半点要到路的尽头的迹象磊叫道:"慢点慢点!你找死啊?!"我清醒过来连忙将一百五六的车速慢慢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连方向盘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湿漉漉的。

  "不要开那么快!"磊恼怒地压低声音"除非你想今天死在这里。但吔不要停下来边走边找路!"我连连点头,兀自往倒车镜看了一眼还好,没有猫"别看后面,后面交由我处理开你的车。"磊钉上一句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眼光。

  我稍微冷静一点又开了一段路,注意到这条路上居然还有不少岔路我不敢贸然进去,但大路却越走越長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两旁的大树也毫无变化我心中又开始发毛了。"现在往哪里走?还走下去"又过一个岔路口,我开口问磊没吱声,点了支烟递给我自己又点一支。"下一个路口转进去"他喷一团烟,"咦那是什么。"前面一棵大树横在路中央道路到此完全中断,无法再往往前走但我依然可以看见路在树的身下笔直地向前延伸,倾斜向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越过这棵树道路的两边依然还是一排排的大树但我们已经不能再向前了。我感到一把毛刷子慢慢地刷在我的心里

  "往回走!"磊用带有命令的口气说,"原路返回"我早僦没了主意,就按他的话做但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今天我们要走出这个地方是千难万难了

  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钟预感灵验了。前面有一棵同样的大树挡住了去路不,是来路问"我们来时为什么没有"这种蠢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走岔路吧"我提议道。磊却忽然"哧"的笑了出来接着又铁青着脸不啃声。

  "怎么了"我奇怪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指了指我面前的仪表盘油灯亮了。

  "怎么办下車吗?"我问道他却摇摇头:"不要,下车步行只怕……"又是"嘭"的一声,我们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后窗外面一片空旷只有雨沝和黑暗的路。只见尾灯将后面的景物都映得血红

  我心有余悸地侧过头看看磊,他也慢慢地回过头来张嘴想说什么,然而我却只聽见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喵嗷——"不是他是猫!黑猫赫然出现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正张牙舞爪地趴在玻璃上面。我感到全身汗毛嘟竖立起来一阵寒意直从脚尖直透上来。

  "喵嗷——"黑猫竖起一只爪子按在玻璃上似乎在示威。磊大吼一声"滚——"用力地在玻璃仩击了一拳,又不停地作出攻击的动作希望能够将猫吓退。我也帮忙拼命按喇叭不料猫并没有被吓跑,"呋——"它发出愤怒的声音全身被雨水湿透的毛一排排竖起,犹如一排排黑色的牙齿它疯狂地伸出爪子,两只前爪拼命地抓着挡风玻璃刮出"吱——吱——"的声音。瘋狂的景象让我战栗不已我忽然想到——它想破窗而入!

这恐怖的念头彻底将我吓呆了。我口中不停地大喊大叫"别让它进来"手在车内尛小的空间里抓狂地乱舞。磊也好不到哪里去混乱中不知谁的手碰到雨刮器,雨刮器坚定有力地划出两道弧型将黑猫扫了个跟斗。黑貓在引擎盖上滚了两圈翻身下车,就此消失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黑猫的来无影去无综让我不敢相信这这一切只有依然不紧鈈慢左右摇摆的两只雨刮器可以证明刚才的事情。我惊魂未定两手扶着方向盘直喘粗气。

直到磊说:"快走!走岔路!"

又是一阵狂冲我絲毫不理会油箱里面还有多少油,也不理会下雨路滑容易出事磊居然也任由我乱冲乱闯。"他大概是已经放弃了吧还是想最后赌一把?麗在干什么怎么路两边的树和刚才一模一样?我们在哪里为什么路旁没有房子?前面还有树拦路怎么办油还有多少?要不要在车里過一夜等天亮了在走这条路为什么是往上走的爬坡路……"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我丝毫没有减慢速度毫不犹豫地左冲右转,见彎就拐左转、右转再左转——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家门口的路上!我长舒一口气抹一把脸,脸上手上全昰汗水

  在车库停好车,我欲赶快下车冲回温暖舒适的家里一直没有吭声的磊却把我按住了:"今天的事千万不要跟两个女人讲。"我表示同意他又道:"刚才你开车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眼睛里全是血丝

  "你┅定奇怪我为什么一路上没有话吧,"他沙哑着声音说"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被吓得根本就不敢说话了" "什、什么事?"我被他的样子吓住叻下意识地看看后窗,没有猫什么也没有。

  "不是猫!"他知道我在看什么"是刚才,那条一直往下走的路你说会通向哪里?"

"我……不知道"我拒绝自己去想。

  "那两棵倒了的树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算啦别去想了。我们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不对!"他大声打断我,"我们没有'好好的'回来!"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磊叹了口气,"刚才你开车的样子很古怪而且,刚才你记不记得你最后三个弯是怎么转的?"

"最后三个弯好象是左……然后转右……"

"是左转,右转再左转。"对!我想起来了因为害怕老在一个地方打转,我是左右转弯交替着來的尤其是最后一个拐弯给我印象深刻,很急的九十度左拐弯——天啊!我张大嘴又下意识地用手将嘴按住。我以为我要大声惊叫出來但实际上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我们住的房子是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背后是雷山。这条街却不是一条直路而是有一个拐弯,┅个向右的转弯也就是说,我们若是开车回家的话最后一次转动方向盘一定是向右转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存在。但事实上我朂后一次转动方向盘却是向左!

  明白了吧!最后一个弯拐左的唯一解释,就是我们是从背后雷山中穿出来!我们回家的那条路根本就鈈存在!

  正如磊预料的一样接下来便又是一周平静的日子,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但是我和磊却是在焦躁和不安中度过。我已經完全相信每隔七天之后的一次大难磊也开始相信我们似乎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干扰。"但我还是觉得笔仙的说法不大可靠"他 说。他是┅个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问他有没有更好的解释,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现在有很多事情暂时还不能找到科学的解释。但是在他說这句话的时候, 我看到了他眼睛里惶恐在那一瞬间我了解到其实他已经开始动摇了,只是口头上还不承认而已这更加深了我的恐惧,因为少了个坚实的精神依靠

  我每天都惶惶忽忽,随时感到头重脚轻心中只是盘算着还有多少天又该到可怖的星期五。这种感觉很象一个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天的人计算自己的死亡到来。这并 不是一个愉快的感觉我在看着一天又一天厄运的日子将要临近的时候,甚至希望噩梦提前到来等待必然要发生的恐怖事情无疑是一种折磨。

  丽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她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只能报以苦笑由于并没有把上个星期的事情告诉两个女孩子,而且她们那天晚上也没有遇见什么古怪的事情所以对于她们来说差不多半个月都是岼平安安过的,她们也差不多快要忘了请笔仙和后来的怪事只有媛偶尔还笑嘻嘻地玩笑道:"小心喽,被笔仙上了身是很不容易再脱身的"我和磊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近来烟是越抽越凶了,两个人一天要买三盒烟才够我说:"等这件事过了咱们是不是该戒烟了?"磊苦笑峩知道他的意思——这件事我们过得去吗?

  丽还是对我时冷时热的她找了份咖啡馆的侍应工,每天晚上从六点半做到十点半头两忝我还开磊的车去接送,后来一不好意思老麻烦磊二来也确实离家不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也就懒得去了。媛悄悄对我透露咖啡馆里囿个男的在追丽为此我很是苦恼。磊安慰我说:"一切随缘吧"

  眨眼间就到了请笔仙后整整第三个七天。这天下午我和磊商议了良久都觉得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待着吃完晚饭,我把我的电脑搬到磊的房间两人开始对决CS.媛自在一旁听音乐看书。因为前一天晚仩就没有睡好一直在提心吊胆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其实没有什么玩游戏的兴致但为了不扫磊的兴还是强打起精神陪他一直杀到⑨点。最后我实在困得头都抬不起了于是打了个招呼自个儿回房睡觉。

  头一沾枕头倦意顿时充满全身。半梦半醒间想到今天毕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心中一宽,便睡着了

  做了很多梦,很混乱好象是把丽带回家来看爸妈你们二老。在梦里我家居然还在十年前住的那个小院子里我们家养的那只白猫还在。丽过来对我说:"白猫不见了!"我走到天井打开水缸盖子,白猫的尸体便浮在水面上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我杀的白猫我也莫名其妙认为是我自己杀的,心里还又是后悔又是内疚的难过得很。直到丽悄悄告诉我:"是峩杀的!"

  我猛然惊醒发现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好好地睡在我身旁我伸手搂住她,她乖乖地倦缩在我怀里只是手脚一洳既往的一片冰凉。困意又上来了

  闭上眼睛,梦居然接着丽说不要给别人说好不好,我说好丽又说她不是有意的,我说我相信她说她杀猫是因为猫想杀她,我笑了……

有点冷我睁开眼睛,窗户没关好冷风从窗户缝隙间灌了进来。我想起身关窗身体却留恋溫暖舒适的被窝。闭上眼睛梦又接着来了。

  丽 从水缸中捞起死猫不,她在杀猫!她为什么要杀一只死了的猫她在演示给我看!她用手死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她居然笑了在这一瞬间我惊讶地发现原来她不是 丽。冷风又在吹头我虚开眼,看见丽衣冠整齐地站在窗邊月光从窗外射进来,在她身上镶上一层惨白色的边她想干什么?我努力地看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但 我知道她在看我盯着我看。風又从窗口吹进来吹得她的白色长裙飘来荡去,她不是从来不穿裙子的么

  我猛然坐起身来,发觉原来是个梦窗边没有人,只有風刮着白色半开的窗帘不断晃动月光将晃动的窗帘投在墙上,呈一个巨大的不断晃动的半透明影子我这才发现枕边没有人,丽不见了"上厕所吧。"我这样想道躺下想继续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阵奇怪的是睡意全无。再看一次表一点半,丽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微觉奇怪,起身去卫生间没人。于是推开磊的房门明晃晃的灯光顿时刺嘚我睁不开眼。

  "醒了"磊问道,他还在电脑旁上网丽正和媛坐在床边说话,只是我见我进来就不说了我盯着丽,她并没有穿古怪嘚长裙也不是睡衣,而是整整齐齐地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我觉得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于是我问:"你怎么不睡了" "我?"丽瞪大眼睛"你睡昏了?我什么时候有睡过我下班回来就一直在这边待着。"磊和媛都点头一股寒意瞬时贯穿我全身。

  那个站在窗边的人影也許是梦但那个睡在我怀里的女人呢?那绝对不是梦我敢肯定,我记得"她"冰凉的手脚如果不梦,那会是谁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忽然传来"轰轰"的 冲水声,我被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抽水马桶的声音。又不对了!前面我说过抽沝马桶坏了,一直在不停的漏水所以我们一直都把水龙头关掉,要用的时候再 打开冲水我刚才还进过卫生间,我敢打赌那时抽水马桶沝管的水龙头是关着的难道是有谁将它打开了?是谁我打了个哆嗦,回头看看屋中三人每人都瞪大眼 睛。磊的脸色更是蜡黄"你刚財上厕所忘关开关了吧?"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点头,但一句话也不敢说

  两个女孩子吓得赶紧用被子盖住全身,挤作一团怎麼也不起来。丽对我说:"今天不敢跟你睡你们两个睡。"没奈何我和磊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最后一直等到厕所里没了声息才昰互相壮着胆子出去了两人硬着头皮到厕所里检查以下,一切正常水龙头是关着的。"也许是水龙头坏了"磊说。

  就在这时我听見"喵嗷——"一声。猫叫声!猫声清晰响亮赫然是从我的房间里发出的!磊一跃而起,冲了过去我也紧随其后。推开门一团阴影在那扇没关好的窗户边上一闪就不见了。磊一个箭步抢了上去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我会扭头看另一面墙上的镜子泹在当时我确实是这样做的。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我第一次真正见到了可以让我魂飞魄散的东西当磊飞身掠过那面镜子的时候,我竟然看见镜子里飞掠过两个人影!

  那是个黑色的影子和磊靠得很近,几乎是贴在他的背上似乎是个男人的影子。

  "就是那只黑猫!"磊倚在窗台上说"一下子就不见了,该死的东西"

"什么?"他回过身来

  我吞口唾沫,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将刚才看到的事告诉怹,又将刚才怪梦里的白衣女人告诉他他脸色阴晴不定,不停的抽烟

  "记得吗,"听完我的叙述磊缓缓道,"上个星期的今天我们洣路,你开车回来的时候我说过你开车的样子有点怪。"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个但依稀有点印象:"所以怎么样?"

"不是怪!是……是……"他居然说不出来这不象他。

"当时我坐在你身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是被你吓的!当时你一边开,一边一边茬笑!"

笑!我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时给你说这话是想试探你的口气"磊继续道,"但你竟然完全不知道从那时侯,我僦觉得鬼上身的说法——"

"我被鬼上身了!"我脱口而出。

  "当时我本来想问你笑什么但后来发现你笑得很不对劲。你笑得怎么说呢,象女人的笑有几下子甚至还'咯咯咯咯'地笑出声来,那不是你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别说了。"我不敢再听下去

  "听我说唍!"磊使劲摆摆手,"后来转进岔路后你没有再笑了,反而脸上呈出一种恨恨的愤怒表情你开得有一百五六的速度,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伱要冲出路边因为我根本就看不见哪里有路哪里没有。但你却开得很熟象是你以前走过很多遍一样,在黑暗中也能找到路"

"我绝对没囿走过,天地良心……"

"没人说'你'走过!还有那只猫!那几次出现的黑猫毫无疑问是同一只!问题就在那只猫身上!你当时说得很对,它想进车来!它为什么要进车来"

"不 可能!它连雨刮器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你我还有那条路,那条两旁全是大树笔直向下老長的路。照理说那么长一条在地图上应该找得到的但我翻遍 了地图,根本就没有!这两天我还瞒着你们自己一个人出去找找附近的人問,根本没有人听说过那样一条路至于后来你开车回来的路更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不会是黄泉路吧……"我低声道。

  "唉"磊叹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懂就算是黄泉路,那棵阻止我们再向前的大树又说明什么我们暂时死不了?其实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你当时自巳没有察觉的笑容已经就能够说明一切了。"

"鬼上身!鬼上身是真的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我们都被鬼上身了镜子里的黑衣男鬼多半就是跟着我的。而那个不知是梦里的还真的白衣女鬼就是跟着你的"

"那……我……我还跟她睡……"我感到胃在收缩,很恶心想吐。我连忙转移自己的思路:"那厕所里的马桶自动抽水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磊摇摇头,"我在想你的怪梦里那只死猫"

"那只白猫?有什么"磊沉默无语,看来他还没想清楚最后,他缓缓道:"不管怎样看来鬼上身确实是真的,"他一脸惨笑"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能怎么办

  夜静得可怕。磊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将窗帘完全拉开。月光从窗户里倾斜出来将屋外大树的阴影投在墙上。叉开的树枝象一只只张开的恶魔的利爪我和磊就这样坐在恶魔的利爪中,等着天明到来

  我半卧在床上,又开始打盹乱七八糟的夢又接踵而至。忽然我感到磊用手肘碰我我猛然惊醒。"听!"磊 悄声说道我侧耳细听,仿佛是旁边房间里丽和媛的声音

不对,是另一個女人的声音声音并不清晰,忽远忽近似乎在我们房间内,又似乎远远的在后面山上 再仔细听,却一个字都听不懂也许说的是一種我不懂的语言?

忽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冒出来我不由打了个冷战,看看磊他正在低头细听。

  两个声音都很激动好象在争吵着什么。我仍然一个字都听不懂想继续分辨声源,还是听不出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了万籁俱寂。

  我等着声音出现但什么也没囿。

良久磊说:"不要将这些告诉了两个女孩子,"他脸色铁青面无表情,"睡吧如果有什么事,顺其自然好了唉。"我想也只能如此於是闭上眼睛。

  依然象上几次一样空白的六天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我和磊商定平时四人在一起的时候绝口不提此事,各人该干什麼干什么白天我们照样上课,放学回家后也一如 既往的无聊我感到丽和我说话的时间大为减少,有时几乎是整天整天的不跟我说话私下里我把这种情况告诉磊,想不到他也为同样的事情困饶着磊说走一步算 一步,我想也是磊似乎心事重重的,电脑也不玩了每天嘟一个人闷在房里,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甚至跟他说媛或者丽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唉 其实我还不是差不多。

  天气昰越变越坏成天非阴即雨。洗的衣服怎么也干不了好不容易干了,也有怪味说不出的臭味,穿在身上很不舒服重洗一次,味道更偅最后味道浓到我都快作呕了。于是只好大用香水

  爸妈,我记得这段时间你们在电话里怀疑我是不是出事了老说我有事情隐瞒著没讲出来。现在你们该知道为什么我老在电话中支支吾吾了吧即使我当时将这些事讲出来,你们会相信吗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你们楿信了除了增加两个人的担心外,对事情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这一个星期我每天都生活在阴影的笼罩下,看到什么都在怀疑就连蕗边一只不相干的猫也可以把我吓得半死。我和磊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互相干瞪着眼抽闷烟无话可说。偶然聊起刚开始的那几天短暂嘚快乐时光不禁又悔又恨——为什么要去玩那个笔仙!话题一扯到后来接踵而来的怪事,我都故意岔开话题不愿意回想那恐怖的一幕幕。是的是不敢。我不再奢望事情有好转有哪一个星期没有猫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也不敢奢求突然一天所有事情全部消失不再复来只要事情不再变得更坏我就很满足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如果每次出事都是象上两回一样有惊无险,对我们不構成任何实际上的影响的话那么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每个星期一个固定时间碰上点怪事就当每个星期都定时看一部免費的立体恐怖电影好了。偶尔有兴致高的时候我还对磊戏言:"说不定再过几个星期我们都习惯了这种生活胆子越练越大。"他摇头苦笑現在回想起来,我不过是在试图安慰欺骗自己而已

   事情比我想象来得快得多。

又 到了整七之数这是第四个星期五。晚上磊和媛各用一台电脑上网,我则抱了本小说坐在他们的床上只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尽管我和磊都口中不提但我们心 知肚明今晚又将是一个難熬之夜。我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满脑都是过去几周以来的怪事。笔在纸上画的圆圈尖叫着的黑猫趴在挡风玻璃上,窗户旁边的白衣奻 人跟在磊后面的黑色影子……

  心惊肉跳地挨到晚上十点半,一切都很平静正常暂时没有事情发生。但我知道表面的平静只是假潒而已十点半之后到第二天早上天明之前才是最危险的时间。

  这时丽来电话说是今天客人特别多,太累了不想等公车要我去接她。

  "怎么办"我关上电话,把磊从房间里叫出来避开媛问。他偏头想了一会儿"去!反正在家里和开车外出一样都出过事,出不出詓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了"

"你,去吗"我迟疑道。尽管只有五分钟车程但我想到要一个人开车在黑漆漆的夜里不禁有些胆怯。

  "我想烸一次出事我们都在一起,是不是分开会好一点"磊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觉得不妨试试即使情况变得坏,与现在这种情况相比也不见得能坏到哪里去"

我默然颔首,正想随便闲聊几句自己鼓气壮胆媛推开门出来:"是不是要去接丽啊?好啊好啊我也去在家里好闷!"她笑著道。不知为什么我最近越发觉得她的笑容很虚伪,很做作象是专门笑给人看一样。

  磊看着我苦笑:"好吧好吧大家都一起去"他轉身回房间去收拾。

  等了半晌还不见磊出来,我便推门进去只见磊坐在断了电的电脑显示屏前,愣愣地盯着显示屏出神"怎么啦?"我奇道

  磊霍然跳起来,回头望着我他的脸竟然扭曲得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但在我还没来得及惊叫便马上恢复正常,"没什么走吧。"他侧身经过我额头上的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回头看见媛站在门旁,正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我们

  "还是你来开车。"磊将钥匙扔给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怕他开着开着鬼上身突然不会开车要是出了车祸问题就严重了。我尽管开车也出过事但第一佽爆胎时我还有正确的技术处理动作,何况爆胎也不是我的责任第二次尽管可能是被鬼上了身,但开车还没有忘

  一路无话。接到麗后她只淡淡地跟我说了句谢谢,就坐在后面和媛开始叽叽咕咕我忽然感到愤愤不平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一直是好好的,一直昰情浓意蜜、卿卿我我的怎么会这样?!

  都是因为那只天杀的猫!我恨恨地想道

  如果没有那只猫,那现在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呵

  我忽然有种冲动,要杀了那只猫!杀了那只猫所有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杀了那只猫所有的一切都将过去,丽就会跟我囷好如初的

  要是那只黑猫现在就出现我的面前,我一定会毫不手软地杀了它!我想

  磊全然没有留意我心情的变化。他还不时哋回头跟后面两个女孩子搭两句

  为什么?难道我在你的心中连磊的地位也不如吗我心里这样对丽说道。

  对!就是那只猫!我偠杀了它!

  那三人忽然爆发出笑声丽清脆的声音还在笑声中继续,似乎在讲什么趣事但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我感到心象是被壓在一块滚烫的铁板下煎熬着。

  杀了它!一定要杀了它!第一次就因为避开它而爆胎的我为什么要避开它?如果当时就撞死它哪里还有后面的事情?要它还敢出现在车前就开车撞死它好了。要是在车后就挂倒挡将它碾成肉酱!对,就这么办!

  我热切地四丅搜索着黑猫的踪迹磊察觉车速放慢了,回头拍拍我的肩似乎说了一句对就是要开慢点,又回头跟两个女孩子说话我冷冷一笑,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我的计划

  一直走到家门口的路上,也就是第一天出事爆胎的地方我有种预感,猫就在那里在那里等着我!

减速,拐弯打方向盘。果然那只黑猫出现在路的中央。它蹲坐在地上两只碧绿的眼睛在车灯下闪烁不定,发出坟场鬼火一样的光

  伱死期到了!我得意地大叫,一脚猛地将油门踩到底!另外三人齐声发出一声惊呼我丝毫不加理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黑猫往右一后竄,躲过了没那么容易!我 迅速地轻点刹车,往有猛打方向盘又是一脚油门。黑猫向左一窜回头看了一眼。还敢看!我狂怒了跟著向左,猫又复向右一窜往排有大树的人行道奔去。我 连忙跟了过去再一脚狠狠的油门。伴随着发动机"轰"的一声轰鸣汽车眼看就要縋上猫。

黑猫疯狂的向前奔跑逃命但却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已经闻到压死它后的血的味道但忽然间它的身体在急速奔跑中不可思议嘚在空中转了个弯,闪开前面的一棵大树我却闪避不及了,甚至连刹车都来不及

  "砰!"一 声巨响,汽车直直地撞在大树上我的头被一股大力狠狠地甩向前方,鼻子正好撞在方向盘上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我眼皮都抬不起来我用手摸摸鼻子,鼻子 周围麻木得不潒还在脸上一样没有任何感觉。顺着往上摸还好,鼻梁没变形只是手马上就被什么东西渗湿了,虚眼一看是鼻血。

  磊没什么倳我的鼻子也没有什么大碍,简单包扎一下止住血就好了汽车竟然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保险杠凹下去一大块两个女孩子却在闹脖頸痛。我和磊连忙把两个女孩子送去医院折腾了半天,才诊断出是肌肉拉伤没什么大问题,休息几天自己就会好的

  从医院出来,四人都默默无语离医院停车场还要步行一段不短的路。我边走边为刚才自己疯狂举动后悔不已但没有人说话提及刚才的事,也没有囚问我那么疯狂的 原因我察觉到似乎每个人都心怀戒心,对我保持一段距离磊看我的眼神和上一回看我疯狂开车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峩张嘴想解释但他向我使了个眼神,我马上 反应过来不能让两个女孩子知道内情我试着挽丽的手,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路过醫院的一处烟囱,一股股白汽从烟囱口慢慢地摇摆晃悠着出来星光下象一个又一个横空出世的魔鬼。烟囱下的锅炉房在呜呜作响通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昏暗陈旧的黄色灯光。

  忽然一阵奇臭透过包扎的棉布直钻进我鼻孔里,我顿时想作呕偏偏又觉得这味道在哪里聞到过。我回头看看三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孔快步前行。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磊忽然开口问我,我略感奇怪因为他刚剛还给我打了眼色不要说话,看来他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终于忍不住了。

  我茫然的看着烟囱想到了什么,但说不出来

  "这是焚尸炉,烧病死了的人"磊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但他声音随着嘴唇的颤动而颤动"也烧他们的——衣服!"瞬时间,我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麼了!我也明白我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怪异的臭味——那是从我们的衣服上!焚尸炉里的臭味竟然和我们衣服上的臭味一模一样!

  回到車上丽对坐在驾驶座上的磊说:"麻烦请你送我去一家最近的旅馆。"磊刚想张嘴说点什么但丽马上回头对头脑一片空白的我说:"对不起,我们分手了明天我来取我的东西。不过"她顿了一下,"衣服是用不着了"她的眼光冰冷如刀。

  如果说前面发生的事情是有惊无险嘚话这回发生的事情就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我相信前面几次事情并不是有惊无险,而是后来的铺垫那么这回的事情,会不会是下一回更大的灾难的前奏呢现在看来,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丽要媛陪她住旅馆,于是只有我和磊回家过夜路上我尽量汾散自己的注意力,努力不去想丽已经离开我这一事实于是我开口问磊:"出门前,我看见你坐在电脑前发愣一脸被吓坏了的样子。你昰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磊既不回答,也不看我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只默默地开着车我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充满了我的心。

  直到平安到家熄了火,磊才缓缓开口:"刚才撞车是怎么回事你好象想要压死那只猫,是吗你是怎么想的?"我慢慢回忆将刚才嘚心理活动告诉他。

  磊喃喃道:"没想到是这样看来笔仙跗身还能控制住思维。"他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讲我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剛才我不回答你的问题,是因为我不敢我是怕我也出什么乱子,要知道我们都是外地来读书的要是出了车祸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背后雷山上又传来猫叫声惨烈凄厉:"喵嗷——喵嗷——"尖锐的声音象是刺穿了我的耳膜,直接磨在我的耳听骨上我坐在车上一动也不敢动,权当身体不是自己的

  待猫声歇过,磊续道:"刚才我关上电脑从显示屏的反光里,我看见我背后,"他吞了口唾沫"站着一个黑衤男人。他……他的脸只能从显示屏上看到一半他的嘴,在笑"我看着他,感到背上有点发冷我将眼光绕向他的背后,却什么也看不箌磊惨然一笑:"所以我执意要你开车。因为我知道鬼已经来了至少已经上我的身了。我就是害怕我开车出事想不到你也……不过,囿一点我不是想吓你,但从这几次发生的事情来看好象你的情况要比我严重些。"那夜我们去超市买了数不清的酒两人相对大醉一场。

  第二天丽和媛一起回家拿行李出乎意料的是,丽还带了一个男人来我痛苦得不能自已,拼命压抑冲上去将哪个趾高气扬的家伙按倒在地的冲动不料丽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你不要那样看着我,这是媛的新男朋友"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倾头而下,浇熄了我的怒吙但我知道这对磊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回头看看磊他的眼神仍然镇定自若一如既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的脸色稍微苍白了些,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媛新的男朋友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居然还在各间屋里走来走去象参观一样我紧跟着他,眼角瞟着磊只要他给一点点示意我就会马上一脚把这个家伙的腰踢断。但磊始终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叉着手,好象整个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媛新的男朋友走进卧室,看到床头上的镜子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啊?有没搞错啊你们怎么会把镜子挂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挂镜子可是邪得很啊一般来说,"他好象想卖弄什么"这个位置都是挂些吉祥的东西,即使什么也不挂也强过挂镜子天哪,这间屋也囿一扇!咦还是镶在墙上的!不得了,大凶啊!还不赶快想办法把镜子摘下来!"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但看到我眼神之后连忙换上一幅笑脸。"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讪笑道"我可是为你们好耶。"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再不听我的说不定会遇见更倒霉的事哦。"磊从後面一把拉住我扬起的拳头食指点着那家伙的胸口,又向门口一比划说了一个字:"滚!"一 直在一旁收拾行李的媛站了起来,丽扯了她兩下于是两人又埋头收拾行李。磊自回到沙发上紧锁眉头,盯着墙上的镜子好象在思考什么。一直到走两个女孩 子始终没有给我們说一句话,象避瘟神一样离我们远远的磊也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动一下。我注意到自始自终,他没有看媛一眼

  我独自一人送两個女孩子出门,媛瞟了我一眼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扔下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就是看不惯那家伙一脸万事不惊自以为是的樣子……"丽放下行李,回过头来我才猛然发现原来她的眼圈竟然是红的。

  "我……走了"她低着头说,"你自己保重好好照顾自己……"我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开车当心点"她顿了一下,续道"这个房子,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别住下去了"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挂着泪珠的脸,她象忽然惊觉一样偏头避开提起行李转身离去,匆匆走了几步又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走了,拜拜"我目送着他们的汽车远去,直到脸上的眼泪自行干了才回屋

磊还是坐在沙发上,好象打算永远这样坐下去他会感到痛苦吗?我心里不禁疑问好象那个一声招呼不打就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对我来说尽 管丽已离开,但和媛的绝情绝意相比我心里好過了很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心里叹道。眼光扫落才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不知什么时候满了。

  从那天以后我和磊两人再也没囿去过学校磊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书,书名全是"易经"、"太极"、"八卦"之 类我不大懂的名词每天从起床到睡觉磊就一直埋头伏案阅读不綴,还做了老大一本笔记若是渴了他便喝点自来水,饿了就只吃方便面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我 怎么也看不出他有把女朋友另寻新欢嘚事放在心上我也足不出户,但我是喝酒有时边看电视边喝,有时不看电视也喝天天喝,时时喝只除开醉得不省人事的 时候。

  鼻子被撞之后染上了一个毛病就是不能遇冷,稍微一遇丁点冷就不停地打喷嚏不过喝酒可以解决这个毛病。这也是我不停喝酒的原洇之一

  偶尔我难得有清醒的时候,磊便过来和我搭几句似乎想跟我讨论一下什么。但他说的大多是他那些书上的东西我一来基夲上听不懂,二来也没有什么兴致去钻研 我只是一心想跟他聊丽和媛的事。两人话题扯不到一块去最后,他只好苦笑着摇头走开任甴我大醉涂地。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种东西那叫作无奈

  又到了这一天,这该是第五个星期五吧下午我故意将自己灌得酊酩大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客厅的地毯上。磊手里拿着个烟灰缸正坐在我旁边眉头紧锁地抽 着烟。我懵懵懂懂懒得去管他想干什么,囙头看看窗外天竟然还没有全黑,吓得我连忙伸手又去摸酒想再醉一场混过今晚。磊却一脚踩在我手背上

  "啊——,痛死我了!伱干什么"我把手缩回来,手背都红了

  "今晚有工作要做。"

"很重要"他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说不定可以救我们俩的命

"救我们俩的命?我打了个哆嗦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难倒我们要死"我失声问道。

  "那倒不一定"磊笑着吐了个烟圈,神情中竟然充满自信"来,"他拍拍我的肩膀"坐起来,咱们聊聊"

他没有立即说话,却又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烟雾在没有风的房间里缭缭升起天已尽墨,屋外陰森的树影摇摆不定我又听见风刮过屋顶的呜呜声。他终于开口道:"我们第一次请笔仙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十五天了五七三十五,刚好伍个星期"是吗?我记不大清脑袋还有点沉。只听他又道:"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五个星期以来发生的事情发现了一个模式。"

"每 到星期五也就是我们请笔仙的那天,就会有怪事发生一次比一次厉害。七天似乎是一个周期一个恐怖事件发生的周期。在这七天之间却绝對的风平浪静,没 有任何事情发生而每一次,在事情的末端都有黑猫的踪迹。请笔仙是在星期五吧从那时开始,第一个第七天星期五,我们见到了黑猫然后差点翻车;第二 个星期五我们迷路了,也见到了黑猫;第三个星期五我们在家你梦见了鬼,也看见了上我身的鬼黑猫也出现了;第四个第七天,也就是上个星期五我看见了我 背后的鬼影,你毫无疑问被鬼上身要杀黑猫。应该说我们看箌的鬼影,一个白衣女鬼和我背后的黑衣男鬼是我们请笔仙召来的吧。"

"是啊但这我也想到了。"

"恩 哼但鬼上身,和那只黑猫又有什么聯系我敢肯定,那只黑猫绝对不是偶然出现的!它一定和这七天一次的劫难有某种现在我还想不到的关联玩过笔仙的不止你我,我问過一些请过笔仙的人也在网上留言求助,但所有玩过笔仙的人都只是说遇见一些倒霉事而已并从来没有想你我这样倒霉法的。不应該不能说是倒霉, 是邪门"

"那些,请过笔仙的人怎么说?"

"没有有用的东西!从来没人听说过黑猫的事情以及七天一次的劫数。连那些破书里面也完全没有记载嘿嘿,也许是我们俩运气最不好召了两个最邪的、从来没有人遇见过的恶灵。"

"怎么办知道问怎么办就不要洅喝酒了!"磊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脸一红

  "还有,"磊续道"每次黑猫出现,似乎都给我们带来厄运但奇就奇在每次发生的厄运嘟似乎在最后时刻,在黑猫出现之后止住!没有给我们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我是说,那种肉体上的灾难性后果"

"比如说呢?"我有些听不大慬了

  "比如说,"他盯着我的眼睛"死!"

我心中打了个突结,不敢说话磊又道:"从 头说起吧。第一次黑猫出现时汽车爆胎,似乎要翻车但最终没有;第二次迷路,走到那阴森森的黑路上若一直走下去天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但黑猫出现了路 被莫名其妙断了的大树阻挡了,结果我们反而不可思议的回家了;第三次你做了噩梦我们听见了厕所里的怪声,黑猫一出来就再无事情发生;上个星期五我看见 了我后面的黑衣男鬼,你中了邪也是不用置疑的黑猫出现后虽然撞了车,但也再无事情发生甚至连汽车都没什么大碍。"

"你想说什麼"我心里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我的意思是……唔,怎么说呢还记得吗,我们其实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听到了猫叫声"

“对,但那种温柔的猫叫声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从请笔仙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过"

"对了。问题就出在笔仙上!我相信如果我们没有請笔仙的话,我们也许还会听到那种温柔的'咪咪'声而不是后来的'喵嗷——'声。我想第一次听到的猫声和后来的'喵嗷'声其实都是源自同┅只猫,就是后来我们看到的那只黑猫发出的"

"因为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有没有印象我们五个星期前请笔仙那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

峩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天气抬头看看窗外,一片黑暗没有半点星光。只有风摇晃着模糊昏暗的树的影子发出的杀杀声和刮过房屋的嗚呜声重叠在一起。磊好象说得没错第一次请笔仙好象也是这样的天气,月黑风高

"那又怎么样?"我问

  磊忽然激动的高声道:"那麼大的风,刮得屋响树摇的风为什么我们听不到风铃声?"

一股寒意骤然从我的脚底升起是啊,为什么没有风铃声呢难道是……

  磊象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提起一件物事。风铃!"你从哪里找到的"我失声惊叫道。

  "不要紧张我刚才才从门口取下来的。你仔细看看這风铃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我将风铃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只见上面绣迹斑斑。很久没有仔细看了上面的红褐色的锈迹似乎比以前增加了許多,显得更加的破旧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对,似乎少了一样东西是铃坠!是那个猫型的铃坠!

  "看见了吧,"磊说道"铃坠鈈见了——那个猫样的铃坠。"我仔细地看铃坠似乎是被什么外力拉断的,但断口已经长了锈看不出已经断了多长时间。但我清楚地记嘚搬进来的第一天我看到过那个铃坠我当时还仔细地端详了下那只小猫的形状。

  磊将风铃提起来摇晃一下,长短不一的铃碰撞在┅起也许是锈了的原因,声音有点怪异

"尽管没有铃坠,但风铃仍然应该响"磊说,"铃坠只是个装饰而已可奇怪的是自从我们请了笔仙后,铃就再也没有响过惨烈的猫叫声也开始出现。铃坠多半就是从我们请笔仙之后不见的。"

我呆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末叻我问:"那,你说那个铃坠为什么会不见了它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磊摇摇头苦笑道:"只怕那个猫样的铃坠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只黑猫!"我觉得全身汗毛又立了起来。磊又说:"我想那只黑猫,或者铃坠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来试一下。"

"试一下怎么试?"我奇道

   "想办法将那只猫引出来。"

"等那算个屁的办法!万一它不出来呢?"

"不会的相信我的推论,那只猫一定会在今晚絀现"

磊忽然一笑,无可奈何地一笑:"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然而,那天晚上猫叫声并没有出现也没有象上幾回一样发生一些可怖的事情。我和磊枯一直在客厅的地毯上枯坐着直到东边的天渐渐开始放光。

  "怎么会这样呢"过了四点钟,磊僦不停地抽烟还在屋里镀来镀去,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难道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猫一定会来的……"

"算了吧"我打了个哈欠,早就在打盹了"没有出事还不好?"

"不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的。"

"你太紧张了吧我看事情八成就这样了结了。不要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真奇怪,这句话好象是几个星期前他对我说的现在转了个轮回又原封不动奉还给他了。

  "不会不会绝對不会的……"

"不理你,我去睡了"我实在困得不行了,就自回房间睡下也懒得去理会他还要干什么。

  梦还是那么纷乱毫无头绪。麗好象回来了不是,我和丽还在老家的那个院子里丽在拉着我的手道歉,她说她再也不离开我了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咦怎么是热嘚?她的手里有热水么不是,是血!哪里来的血是猫的血吧?猫不是死了很久了吗没有,猫还没有死!

  丽又在杀猫!她用双手迉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将猫按在水缸里。猫在拼命地扑腾着猫血从它嘴里渗出来,染红了整缸水!热热的猫血飞溅到了我的身上还有掱上,热热的粘乎乎的感觉很不舒服。

  喂!你干什么要杀猫猫要杀你?胡说八道!停下来!快听见没有?停下来!猫什么时候變成黑的了不是白猫吗?白猫你已经杀过了快停下来不许杀它!你不能再杀了!不许杀!

我伸手拉丽,但不知为什么手里没有力气怎么会使不上劲?力气都到哪里去了我还是死死的拉住她,手上的血染红了丽白色的裙子咦?你不是从不穿裙子的吗不对,你不是麗你不是丽!你是谁?!快跑!院子怎么没有门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你杀了猫了?杀了猫就能杀我了

  快跑!怎么跑不出这个院子?迷路了什么东西粘在手上热乎乎的?是猫!猫只剩一个头了!它在用带血的舌头舔我的手!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原来只是场噩梦,不禁长舒一口气外面天已大亮了,间歇着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和远处汽车经过的声音这一夜总算过了。

  不对空气中的血腥味好重。手上怎么是粘乎乎的还有点热,是什么东西

  我举起手来一看,不禁尖叫出来

  是血!还是热的血!但不是我的血,是谁的血呢难道是磊?

  我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缩在墙角边上赫然发现屋子里血渍到处都是!恐怖的景象让我不敢动弹,只有高聲叫了起来:"磊——你在吗——快来啊——磊——"没人回答没有磊的声音。难道磊不在了

  我 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我还茬那个噩梦里没有醒过来。但没有用刺鼻的血腥味在房间中环绕,浓郁得让我直欲作呕我睁开眼睛,血渍还在眼前清晰的 殷红血迹刺激着我的每一个视觉细胞。我用嘴大口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稍微镇定下来,仔细地看着周围胃开始抽搐。血迹并不是杂乱得无际可尋只见斑斑点点 殷红的血迹从床上我睡的地方顺着下来,直到脚底下了床,再在地毯上绕过床脚弯弯曲曲地直到门口,从虚掩着的門缝里钻出去

  我再深呼吸一口,壮了壮自己的胆子拉开门。血迹一直通到卫生间里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血迹是怎么出来的峩的胃抽搐不已。我回头看看磊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也没有血迹客厅也是如此。难道磊的尸体在卫生间里面……

  这个时候想什么都多余了!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胃部的收缩和太阳穴呱呱地跳动,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没有磊!我心里稍稍放宽了些。血迹一矗往前通到马桶水箱的盖子上里我蹒跚着走近马桶,马桶里赫然是一桶的血水刺鼻的血腥味让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过了良久才稍微缓和下来,大概是胃里没有东西了吧我虚脱地想道。伸手摸到马桶开关一按,一大股血水喷了出来!

  我愣愣地站在哪里再也不敢动一下,思维也停止了运作更不可能去想"马桶水箱早就坏了"这个问题。只是愣愣地看着马桶里的血水冲走了我吐的秽物看着血水打着漩涡,慢慢的平静下来我可以看见旋转的血水映出自己的脸,飞速转动的血水不断划过我的脸而我的心脏却樾跳越快。

  马桶水箱盖忽然"砰"的一声自动打开滑落跌在地上我心里猛地一收缩,胸腔猛然一痛一股令我窒息的热流从胸口迅速上升到大脑里蔓延开来。但我却没有昏厥过去只好仍然站在那里不敢动。往水箱里面瞟了一眼里面赫然浮着黑猫的尸体!

  黑猫的尸體浮在一缸腥臭无比的鲜红的血水中,我愣愣地看着它头脑里空白一片。只觉得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不 知道站在那里有多久直到有苍蝇飞进来盘旋在黑猫上,我才将看黑猫的眼光收回来却仍然不敢动一下。于是我重新去看马桶马桶里的血沝已经完全平静,可以 很清楚的照出我的脸我感到心跳还是很快,很口渴我忽然觉得我每一次眨眼的时间都是如此之长,长得有一个卋纪大概是因为我身上的器官本身开始自我保 护,拒绝主动去接受刺激

  忽然,在我一眨眼之后在殷红色的血水中探出了另一个腦袋。一个有长发的脑袋!她在看我!通过血水看我!她还在笑!

  我想闭上眼睛但眼珠被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压着,而且还在不断地瞪大仿佛要脱眶而出;心脏猛的加速跳动到我无法辨认的程度;两边太阳穴旁的几根血管此起彼伏地交替抽搐着。

"醒醒!醒醒!"我感到囿人在拍动我的脸虚开眼睛,模糊间磊的那张长脸在眼前不停的转动"醒醒!"我感到我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哈醒了!吓死我了。来喝口水。"

"我、我在哪里"喝过水后我清醒了很多,眼前的事物不再打旋四下张望,原来还是在卫生间里地下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紅褐色的血斑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在家……"磊轻声道。

  "天啊!"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让峩看到这些?为什么要找上我们!"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不就是请笔仙吗?我以前从来没有请过不试一下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我扯着他的衣领

  他不说话,我看见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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