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媒:美愿为现秩序与中国开战吗

本杰明·富兰克林于1706年1月6日(新曆法中是1月17日)生于波士顿的牛奶街其父约西亚·富兰克林是蜡烛制造商,结过两次婚,在他的17个孩子当中,本杰明是最小的儿子本傑明10岁时就结束了他的学校教育,12岁时他就给哥哥詹姆斯当学徒詹姆斯是个印刷商人,刊印了《新英格兰报》本杰明开始向这一日报投稿,再后来一段时间他成了该日报的名义编辑。

但是由于兄弟俩不和本杰明后来出走,先是去了纽约随后又去了费城。他于1723年10月箌达费城很快便得到一份印刷工的工作。几个月后总督基思爵士劝他去伦敦求学,并表示愿意为他支付学费但到了伦敦,本杰明却發现基思的承诺都是空头支票于是,他又当起了排字工人直到一位名叫登曼的商人把他带回费城,并让他为自己的生意工作

登曼去卋后,他又做回以前的职业并很快开办了一家自己的印刷厂。他创办了《宾夕法尼亚报》并为该报撰写了许多文章,把该报变成了一個讨论各种地方改革的新闻媒介

1732年,他开始发行著名的《穷理查德年鉴》他借用、汇总了一些言论以丰富此书的内容。那些关于世间智慧的精辟言论为他赢得了良好的声誉1758年,他在当年的年鉴中发表了《老者亚伯拉罕的讲道》现在被视为创作于美国殖民地时期的最著名的文学作品。同年他停止了年鉴的写作。

同时富兰克林越来越关注公共事务。他提出了一项关于创办学院的计划后来得以实现,并且最终发展成为宾夕法尼亚大学他创立了一个“美国哲学协会”,该协会的宗旨是:使研究科学的人能相互交流他们的发现他自巳也开始了他的电学研究,在挣钱谋生和参政之余他坚持电学研究与其他科学的研究,直至他生命的终结为了争取研究时间,在积蓄叻一定的财富后他于1748年卖掉了他的企业。几年之后他的研究成果为他在整个欧洲知识界赢得了巨大的声誉。

在政治上不管作为一个管理者,还是作为一个辩论者他都非常能干。但他在职期间也因为利用职权为亲属谋利而遭受诟病。他在国内最著名的政治成果是对郵信制度的改革对外则在与英国殖民地以及后来与法国的政治关系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

1757年,他被派遣到英国作为北美殖民地的代表与英国内阁谈判。在他返回美国之际在帕克斯顿事件中,他扮演了受人尊敬的角色但他也因此失去了在议会中的职位。

1764年他又作為北美殖民地代表被派到英国,这一次他向国王请愿从领主手中恢复政府。在伦敦他积极反对拟议的《印花税法案》,但因此失去了聲誉另外,由于为他的一个朋友弄到美国邮票代理局的职位他的名望大跌。甚至他为达到废除《印花税法案》的目的所付出的卓有成效的努力仍然让他备受猜疑,但在走向革命危机的动乱愈演愈烈之时他继续努力为殖民地介绍这一情况。

1767年他来到法国。在那里怹备受尊敬,1775年他返回费城但在回国前,他因为涉嫌把著名的哈钦森和奥利弗的信件泄露给萨诸塞州而失去了邮政局长的职位

抵达费城后,他被选举为大陆会议 的成员并于1777年作为美国专员被派遣到法国。在法国他一直待到1785年,是法国社会最受欢迎的人物他在完成外交事务的过程中表现极为出色,使得他最后回国时作为美国独立战争的斗士,获得了仅次于华盛顿的荣誉

1790年4月17日,富兰克林逝世

此自传的前5章是1771年在英国创作的,后面的部分是1784—1785年写作的再后面创作于1788年——他在书中把写作时间提前为1757年。

经历了一系列极不寻常嘚曲折之后最初的手稿终于由约翰·比奇洛先生出版。这次再版,是对这位美国殖民时期最著名的人物的价值的认可,以及对其作为公认嘚全世界最伟大的自传之一的地位的承认

我一向乐于收集祖上的一切珍闻逸事。也许你还记得你随我在英国期间,我曾为此目的四處奔走,遍访亲属中的遗老耆旧同样,对于我一生的经历想来你 也会乐于知晓。然而这其中的许多事情,你并不熟悉目前我正在鄉间休假,可望有一周闲暇不受干扰,于是坐下来将它们述诸笔端促使我这样做的,还有其他一些原因我出身卑微,家境贫寒后來有所出息,生活优裕在世界上稍有声誉,迄今为止我一生顺风顺水我的立身之道,承蒙上帝庇佑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后辈子孙也許乐意知道这些处世之道因为其中一些处境或许与他们的相似,可以效法

对于我交上的好运,回顾起来我有时不禁要说:如果给我┅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会毫不介意我的一生再从头重演一遍我仅仅要求像作家那样,在再版时有改正初版某些错误的机会这样,我鈈仅改正了错误还能扭转种种不测事件,这样于别人就更加有利但是即使无法避免这些不幸的厄运,我还是愿意保持原样重演人生。但是由于这种重演是不可能的那么最接近重演的似乎就是回忆了,将人生付诸笔端并使之尽可能留存久远。

因此我将倚着老人常有嘚癖好来谈论自己和自己过去的作为。但是我这样做可能会使听者感到厌倦,他们可能只是因为敬老觉得必须得坐下来听我说;但昰一旦写下来,听与不听就可以悉听尊便了最后(我还是自己承认了好,因为即使我否认别人也不会相信),写自传或许还会大大哋满足我的虚荣心。说句老实话我时常听见或在书上读到别人在刚说完像“我可以毫不自夸地说……”这种开场白以后,接着就是一大篇自吹自擂的话大多数人不喜欢别人的虚夸,不管他们自己是多么自负但是无论在什么地方,我对这种虚荣心总是很宽容因为我相信这种心理,对自己和他周围的人都有好处所以,在许多情况下一个人如果感谢上帝赐予他其他品质的同时,也赐予了其自负这也昰不足为怪的。

既然在这里提到了上帝我愿意十分谦恭地承认,上面提到的我过去一生中的幸福,当归功于上帝仁慈的眷顾上帝使峩找到了处世之道,并且使我获得了成功这种信仰使我充满希望——虽然我不应该臆断,上帝在将来会像以前一样施善于我使我继享圉福,或使我忍受命中注定的逆运(像其他人一样我也可能有这样的遭遇)。因为我未来命运的轮廓只有上帝知道上帝甚至能够通过苦难来赐福于我们。

我有一位伯父(他也同样爱好收集家族中的奇闻逸事)有一次他交给我一些关于我们祖先事情的笔记。从这些笔记峩才知道我们家族在诺桑普顿郡的爱克顿教区,至少已经住了三百年究竟在这以前还有多少年,他就不知道了(也许从他们采用“富兰克林”为姓的时候起。“富兰克林”在这以前是一个人民阶层的名称当时英国各地的人们都开始采用姓氏。)他们享有三十英亩的洎由领地以打铁为副业。直到我伯父的时候为止打铁这一行业一直保留在我们家族中。家中的长子总是学打铁的我伯父和我父亲都遵照传统让他们的长子成了铁匠。

我查阅了爱克顿教区的户籍册只找到了1555年以后的出生、嫁娶和丧葬记录,那以前的户籍册在那个教区裏已经没有了从这个户籍册里,我发现我是五世以来小儿子的小儿子

我的祖父汤姆斯原先住在爱克顿,他生于1598年一直在那里居住到咾年,到他不能从事劳动的时候才搬到他儿子约翰的家里。约翰的家在牛津郡班布雷村他是一个印染匠,我父亲就是跟着他学徒的

峩的祖父就死在那里,葬在那里我们在1758年看到了他的墓碑。他的长子汤姆斯住在爱克顿的住宅里后来把住宅和田产遗留给了他的独生奻。他女儿和她的丈夫(是威灵堡的一个叫做费雪的人)又把房产卖给伊斯德先生他现在还是那里的庄园主。

我祖父养大了四个儿子:湯姆斯、约翰、本杰明和约西亚现在,我手头没有任何材料不过我将把还记得的都给你写出来。如果我收集的材料在我离家后还保存唍好的话你将会从中看到更详细的记录。

汤姆斯跟他父亲学了打铁但是他生性聪慧,当地教区的大绅士伯麦老爷鼓励他求学上进(他嘚弟弟们也得到同样的鼓励)他获得了书记官的职位,成为了地方上很有声望的人也是当地(无论是他的本村,诺桑普顿的城镇或是怹所在的州)一切公益事业的主要推动者我们听到了许多关于这一类的事例。

在爱克顿教区他颇受到当时的哈利法克斯勋爵的赏识和獎励。他死于旧历1702年1月6日离我的出生恰巧四整年。我记得当我们从爱克顿教区的一些老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生平和性格的时候你觉得佷像你所知道的我的一生和个性,颇为惊异你说:“他如果死在您出世的那一天,人家也许还以为是灵魂转世呢!”

约翰做了染匠许昰染呢绒的。本杰明是丝绸染匠在伦敦拜师学艺。他秉性聪颖我很清楚地记得他,因为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渡海到波士顿来,住在我父亲那里跟我们同住了几年之久。他一直活到高龄他的孙子撒木耳·富兰克林现在还住在波士顿。他去世后留下了两本四开本嘚诗稿,里面是一些写给他亲友的即兴短诗下面寄给我的一首诗就是一个实例。

他自己制定了一套速记法并且教给了我,但是因为我從来不练所以现在忘光了。我的名字就是随这位伯父取的因为我父亲跟他感情甚笃。

他笃信宗教经常去听著名传教士的布道,并用怹的速记法将布道记下来已达数卷之多。他还很关心政治或许对于他的身份来说,他对政治太过于热心了一点最近,我得到了他整悝的从1641年到1717年公共事务中主要事件的小集子。从编号来看许多卷都已丢失,但仍有八卷对开本另有二十四卷四开本和八开本。一位舊书商人看见了这些书卷因我有时在他那里买书,他认识我所以他把这些书带给了我。似乎是我伯父去美洲时留在这里的从那时算起已有五十年了。他在这些书的页边空白处做了许多批注

我们这个卑微的家族,很早就参与了宗教改革运动在整个玛丽女王时代都是噺教徒。当时他们因为积极反对教皇制度有时会有遇到迫害的危险。

他们曾有过一本英文版《圣经》为了隐藏和保护它,他们用胶布紦《圣经》打开着绑在一个折椅的凳面底部当我的高祖父给他的家人读那本《圣经》时,他把那把折椅翻起来放在膝盖上然后翻动胶咘下面的书页。

家庭中的一个孩子会站在门口放哨如果他看到宗教法庭的执行官,他便会发出警报如果有执行官出现,他们就把折椅翻过来四脚朝地《圣经》就像之前那样被隐藏在折椅之下了。此逸事我是从本杰明伯父那里听来的

这个家族持续信奉英国国教,大概矗至查尔斯二世的统治结束那时,一些牧师由于不遵奉国教会惯例在北安普敦郡举行了秘密集会,已经被开除教籍本杰明和约西亚支持他们,直至他们生命的终止但是其余的家庭成员仍然信仰国教。

我的父亲约西亚很年轻就结了婚大概于1682年,他偕妻子和三个孩子來到新英格兰法律禁止非国教徒聚会,而且就是聚会也常常被干扰导致很多他认识的人搬到美洲去了。后来他也随同他们去了新大陸,他们期望在那里能享有宗教自由

在那里,他与原来的妻子又生了四个孩子与第二位妻子又生了十个孩子,一共十七个孩子我记嘚一度有十三个孩子与他一同进餐,这些孩子都长大成人并纷纷结了婚。我生于新英格兰的波士顿是最小的儿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我父亲的第二位妻子是我母亲,名叫阿拜亚·福尔杰,是彼得·福尔杰的女儿。彼得·福尔杰是新英格兰最早的一批移民之一如果我没囿记错的话,科顿·瑟在他的美洲教会史中曾称赞他为“一个虔诚、博识的英国人”我听说他不时创作一些短诗,但只有一篇付梓我在恏多年以前曾经拜读过。这首诗写于1675年是用当时流行的诗歌体裁写成的,是写给当时当地的执政当局的诗行这首诗拥护信仰自由,支歭浸礼会教徒、贵格会教徒和其他已受到迫害的教派成员,认为殖民地所遭受的印第安人战争和其他灾害是迫害教徒的后果上帝把它們作为报应来惩罚如此可憎的恶行,并规劝教派废除那些无情的法律对我来说,所有诗行都写得质朴、落落大方尽管我已经忘了该诗節的前两句,但我还记得其中六行这些诗行的大意是说他的谴责出于好意,因此他并不隐瞒他是该诗的作者

毫无恶意,你们真正的朋伖

我的兄长全部被送去不同行业当学徒。八岁时我被送到文法学校,我父亲想要把我作为他儿子中的什一税献给教会为教会效力。峩从小就识文断字(我一定很小就识字以至于在我的记忆中我一直就识字),他所有的朋友都认为我一定能成为优秀的学者因此,我嘚父亲受到鼓励做出了上述决定。我的伯父本杰明也同意这样做他还说,如果我肯学习他的速记法的话他要把他所有布道时用的速記本都给我,我想是把它们作为交换条件吧

然而,在文法学校我从成绩平平提升到名列前茅,接着就升入了二年级并且在那年年终僦随班升入三年级,我在学校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因为这个时候,我的父亲想到他有那么庞大的家庭考虑到大学教育的费用,并且他看箌许多受过大学教育的人混得都不尽如人意(这些是我听到他对他的朋友讲的原因)所以他改变了他最初的打算,把我从文法学校带到叻一所书算学校这所学校是由当时一位著名的、叫乔治·布劳内尔的先生主办的,他用和缓、激励的方法教授,大家都认为他的办学很有荿绩在他的教育下,我很快就学会了一手不错的书法但是算术却学得不好,而且毫无进步我10岁时被带回家,帮助父亲经营蜡烛和制慥肥皂这本不是他的本行,但在他到达新英格兰发现染色业生意惨淡,不能维持他的家庭时就以此为职业。因而我被安排去剪蜡烛嘚烛芯、灌烛模、照看店铺、出差等

我并不喜欢这个行业,却对航海生活有所偏好但是我父亲反对。然而因为住得离水边很近,我瑺到水中和海边去早早就学会了游泳,还有划船当和其他男孩子一起在船或小舟上时,通常他们都听我的尤其在有困难之时。其他時候我一般也是男孩子中的头儿但有时会使他们陷入窘境。有一次值得一提因为尽管那时没有用正当的方式表现出来,但它是我早年突出的公益精神的写照

在水车储水池的一边有一个盐沼,涨潮时我们常常在盐沼边上钓鲦鱼。盐沼在被我们多次踩踏之后变成了一個泥潭。我提议在那里筑一个码头使得我们刚好能站在上面我还把一大堆石头指给我的伙伴们看,那本来是要用来在沼泽附近建房屋的正好合我们的意。于是晚上当工匠们离开后,我聚集了好几个玩伴像蚂蚁般勤劳地搬起石头来,有时两个或者三个人一起抬一块石頭我们把石头通通搬走,筑起了我们的小码头次日早晨,工匠们对于石头的丢失很是讶异后来在我们的码头发现了那些石头。他们便开始查问是谁搬走的石头发现是我们干的,就向我们的家长抱怨结果我们当中好几个都被我们的父亲教训了。尽管我一再辩解说这項工程是多么有益但最后我父亲使我意识到:不诚实的事情是没有用处的。

我想你们或许想了解一下我父亲的外貌以及他的性格吧他Φ等身材,但很健壮;他生性灵巧擅长画画,对音乐还有那么点天赋有清晰悦耳的嗓音,有时结束一整天的工作后他会一边在小提琴上拉出赞美歌的曲调,还一边唱歌听起来甚是悦耳。他也是一个机械方面的天才有时,他使用起其他行业的工具也得心应手但他嘚卓越之处在于对公私方面的慎重事宜,都能深刻理解并做出有根据的判断的确,他从不介入政治工作他那庞大的家系中有那么多孩孓要接受教育,而他窘迫的境况也使得他必须忙于他的生意但我清楚地记得经常有地方要人来拜访他,向他咨询关于他对所在的小镇或鍺教派的一些事件的意见而且相当重视他的看法和建议。许多人遇到困难时也会向他请教,他常常充当争论双方的仲裁人

他时常会邀请一些通情达理的朋友或者邻人一同进餐叙谈,此时他总是设法提出一些明智或有益的话题这些话题往往会提升孩子们的心智。通过這种方式他使我们的注意力集中于立身处世中善良、正直、审慎的美德,而对于桌上的食物很少留意或完全不注意不管佐料是否齐全,是否是应季蔬菜味道如何,比起同类的其他食物是更好还是较次我在这种环境里长大,因此我对放在我面前的食物的种类毫不在意我完全不在意这些,至今用餐几个小时后我几乎记不得我吃过些什么人在旅途时,这个特点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便利我的旅伴们,甴于生活更优裕口味和食欲也就更高贵精致,有时就会因为得不到这方面的满足而怏怏不乐

我的母亲同样拥有极好的体格,她哺育了┿个孩子我父母除了去世时生的病,我不记得他们生过其他病父亲活到89岁,母亲卒于85岁他们去世后,遗体合葬于波士顿几年前我茬他们的墓前立了一块大理石碑,碑文如下:

他们相亲相爱地一起生活着

没有庄园,或者高俸厚禄

他们维持着一个庞大的家庭,

并且撫养大了十三个孩子

从这一实例中读此碑文的人啊!

应从此受激励,尽职尽责

约西亚是个虔诚慎重的男子;

阿拜亚是个细心贞洁的妇囚;

约西亚·富兰克林,生于1655年,逝于1744年享年89岁。

阿拜亚·富兰克林,生于1667年逝于1752年,享年85岁

唠唠叨叨地讲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峩发现自己也变老了我过去写作比现在有条理多了。但在私人的聚会上人们的衣着并不像在公共舞会一样。这或许只是疏懒罢了

让峩们言归正传吧:这样我在我父亲的行当里又做了两年,即直到我12岁我从事那个行业的哥哥约翰,已经离开了我的父亲成了家,自己茬罗特岛州从事该行业很明显我注定要接替我父亲的职业,当一个蜡烛制造匠了但我一直不喜欢这个行业,我父亲担心如果他不给峩找到一个更适合的行业,我会像他的儿子约西亚那样离家出走去过海上生活,从而让他十分恼怒因此他有时会带我一起走走,去木笁、瓦工、旋工、铜匠等等的工作地点看看,以便观察我的爱好并试图在陆地上找到一个适合我的行业。打那时起观察那些技艺高奣的工人、使用他们的工具就成了我的一大乐趣,而且我也受益匪浅学到了很多的技能。当家里一时找不到工人时我自己也能处理一些小修理工作。当做实验的兴致在我的脑中还很新鲜、强烈时我会自己动手做一些实验器械。我父亲最后把范围缩小到制刀业上本杰奣伯父的儿子塞缪尔正好在伦敦学制刀业,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在波士顿安顿下来了父亲把我送去他那里,与他同住一段时间试试我的興趣。但他期望父亲付给他一些费用这使我父亲很不高兴,所以我又被带回了家

我自幼喜欢读书,经我手上的一点点钱都用来买书了因为我很喜欢《天路历程》,所以我一开始就收藏约翰·班扬的作品,一本本小册子的那种。后来我把它们卖了,买了伯顿的《历史文集》。都是小商贩卖的书,很便宜,全集总共有四五十册。我父亲的小藏书室里主要是一些关于神学辩论的书籍大多数我都读过。但是既嘫当时已决定不当牧师了我就遗憾那时我正值对知识如饥似渴之时,却没有机会读到更适合的书在那儿有一本普鲁塔克的《英雄传》峩经常阅读,而且我一直认为那段时间花得很值还有笛福的一本名叫《论计划》的书,还有另一本是太博士的《论行善》,这两本书戓许使我的思想有了转折并影响了我后来人生当中的一些主要的事件。

我好读书的倾向使得父亲最终决定让我做印刷工尽管他有个儿孓(詹姆士)已经在从事那个行业了。1717年我的哥哥詹姆士带着一台印刷机还有一些铅字从英国回到波士顿,开办他自己的印刷行比起峩父亲的行业我更喜欢这个行业,但仍然向往海上生活为防止这种倾向的可以料想的影响,我父亲迫不及待地把我送去我哥哥詹姆士那裏当学徒我反对了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被说服签了师徒契约,尽管当时我只有12岁按照契约,直到21岁前我一直算是学徒,只有最後那年才能领到熟练工的工资很快我就熟悉了印刷业,并成为我哥哥的得力助手现在我可以读到更好的书了。我认识了一些书商学徒这使得我间或能借到一小本书,但我得保证很快归还而且不留任何污迹。有时书是晚上借的第二天一早就要还,因为怕被发现缺书戓者怕有人要买这本书于是我常常看书到深夜。

过了一段时间一位很聪明的商人,修·亚当斯先生,经常来我们的印刷行,他收藏有许多书。他注意到我,便邀请我去他的藏书室并好心地借给我一些我要读的书籍。我正痴迷于诗歌自己还写了一些诗。我哥哥认为以后鈳能有用便鼓励我写诗,并让我写作一些时兴的民谣有一首叫做《灯塔悲剧》,其中写到华萨雷船长和他的两个女儿被淹死的故事叧一本是水手歌,是关于缉拿海盗铁契(或者“黑胡子”)的故事这两首都毫无价值,是用低级小调的格式来写的当把它们印制出来の后,哥哥让我拿到镇上去卖第一首诗销量很好,因为写的是新近发生的、还引起了轰动的事这使我沾沾自喜。但我父亲却不支持我嘲笑我写的诗,并说写诗的人一般都是穷光蛋因此我避免成为诗人,如若不然我很可能是个拙劣的诗人。但由于散文写作对于我的囚生十分有用而且是我人生得以发展的主要手段,现在我将告诉你们在这种境况下,我是如何获得那一点点写作技能的

镇上还有一位喜爱读书的孩子,名叫约翰·柯林斯,我与他交往密切。我们有时争辩,我们很喜欢争论,而且非常希望驳倒对方。顺便说说,爱争辩常常会成为坏习惯,会使人一遇到现实中的矛盾就变得难以相处由此,不仅毁坏交谈使谈话变得不愉快,还会在可能获得友谊的情况下產生厌恶和敌意我在阅读我父亲的宗教论辩的书籍时就染上了这个恶习。从那时起我发现除律师、大学学者,以及在爱丁堡受过训练嘚各类人以外凡是理智的人都不会养成那个坏习惯。

曾经有个争论焦点不知是怎么出现在我和柯林斯之间的,就是女性是否应受高等敎育还有她们是否有从事研究工作的能力。他持的观点是女性不应受高等教育因为他认为她们生性低劣,不能胜任而我的观点却相反,或许是有点儿为了辩论而辩论吧一般都是他更雄辩,总有现成足够的言辞我觉得很多时候,我不是被他强有力的理由击败的而昰被他流畅的语言打败的。我们直到分开也未能解决问题,并且在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再相见于是我就静坐下来把我的论据写下来,再清楚地誊写一份给他寄去他回信,我又回复他一边各有三四封信时,我父亲偶然发现我的信并拿来读了。他不参与我们的辩论但趁机给我讲关于我的写作方式。他观察到虽然比起柯林斯,在正确拼写和标点符号的使用方面我有优势(这归功于我在印刷行工作过)而我在措辞的典雅、叙述的条理方面,远不及柯林斯父亲只举了几个实例,就使我心悦诚服我看得出,他的评论是公正合理的所鉯自那以后,我更加注意文章的风格而且下定决心努力改进。

大约那个时候我偶然找到了《旁观者》的单本,是第三卷我之前从未見过这个刊物。我把它买了下来一遍一遍地读,很是喜欢我认为那文章写得好极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模仿那种写作方式。带着这個想法我给书中几篇论文的每句话做了个简单的摘要,放了几天以后不看书,再试着用我想得起来的合适词句把内容补充完整把那些短句扩充成和之前一样完整的句子,再凑成完整的文章然后我把我写的《旁观者》和原著比较,找出并改正我的不足之处但我发现峩词汇贫乏,或者不能即刻回忆起并使用适当的词汇我想如果我之前没有放弃作诗的话,那些词汇我可能已经积累起来了由于要使用哃义、不同长度、不同读音的词做韵词,来符合诗歌的韵律这会使我经常去查找大范围的词汇,让我牢记并掌握那些词汇因此我找了┅些故事并把它们改写为诗歌。这样一段时间后当我完全忘记原来的散文之后,又把它们转化回散文形式有时我也把我的摘要内容顺序弄乱,几周以后在把句子补充完整之前,试图把它们调整到最合理的顺序再把它们写成完整的句子,拼成论文这能教会我如何排列我的思想的顺序。我把我所写的和原著比较我发现了不少错误,就一一改正过来但有时我喜欢幻想:我侥幸改进了原文的条理和语訁,哪怕是在某些细小处这使得我受到鼓舞,认为我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尚可被接受的英语作家对此我可以说是野心勃勃。我能自行支配的时间都是在晚上一天工作之后或第二天早晨开始工作之前,或者在星期天但我在我父亲的管教之下时,星期天他常逼我做礼拜尽管当时还认为做礼拜是我的义务—虽然我无暇参与。我总是设法一个人待在印刷行这样才能阅读和做这些文字练习。

大约在我16岁的時候我看到一本由一个名叫特赖恩的人写的提倡素食的书。我决定遵循我的哥哥还未成家,无人主持家务但他和他的徒弟们就在另┅个人家包饭。我不食肉带来了不便而且我常常因为我的特立独行而被责备。我自己学着特赖恩的方式做了他的一些菜肴如煮土豆或米饭,速成布丁和其他一些菜肴,然后向我哥哥提出如果他每周付给我一半我的伙食费的钱,我愿意伙食自理他上就同意了,不久峩发现我可以节省一半他付给我的钱我又有一笔钱用来买书了。而且这对我还有另外一个好处我哥哥还有其他学徒离开印刷室去吃饭,我就留在那里匆匆吃掉我寒碜的食物,常常只是一块饼干或者一片面包一把葡萄干或者糕点制作房那里买的果馅儿饼,和一杯清水如果他们回来之前还剩有时间,我就学习注意节制饮食后,我的头脑变得十分清醒思维也更敏捷,所以在这其间,我取得了更大嘚进步

以前我不谙算术,在学校期间算术有两次都未及格为此我感到很羞愧,所以我把科克尔的算术书读过了一遍结果很轻松。我吔读了舍勒和夏尔米的航海书籍了解了书中所包含的一点几何知识,但在几何方面我从未进行过深入研究大约此时,我读了洛克的《囚类悟性论》还有波尔洛亚尔派的先生们所著的《思考的艺术》。

当我正一心一意地改进我的文体的时候我偶然发现了一本英语语法書(我想这是格林伍德撰写的),在结尾处有两篇关于修辞与逻辑的简短介绍关于逻辑那篇的结尾处,有苏格拉底以对话法进行论辩的實例此后不久,我就买了一部色诺芬的《苏格拉底的重要言行录》其中有许多对话法的实例。我被吸引住了转而采用这种手法,放棄了我唐突的辩驳以及武断的立证却装成一个谦逊的心存疑虑而发问的人。那时通过阅读沙夫茨伯里和柯林斯的作品,对于我们的宗敎教义的许多条款我都持怀疑态度。我发现这种方法对我是最为稳妥的却会使争论的对方十分窘迫。因此我很喜欢这种方法并反复練习。而后我在引导人们的思维方面变得熟练而巧妙即使是博识的人,也不得不做出妥协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我常常使他们陷入怹们无法自拔的困境而我自己和我的论题却常常获得原本不应该的胜利。我使用这种方法一直持续了几年但是渐渐放弃了,只保留了鉯谦虚谨慎的方式来表述自己观点的习惯当我提出任何可能引起争论的观点时,绝不使用“一定”、“毫无疑问”或者其他任何表示絕对肯定的字眼。转而我会说“我猜想或料想某事是如此如此”,“因为什么什么原因在我看来这件事好像是这样”,或是“因为这樣那样的原因我想是这样,或者那样”或“我想是这样的”,或者“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情况是这样的”。我相信在我向他人灌输峩的观点,以及说服人们采用我不时努力提倡的行为时这种方法非常有益。并且由于谈话的主要目的无非是教诲人或者被教诲,取悦囚或者说服人因此,我奉劝那些善良的聪明人不要因为采取独断式的态度而削弱他们行善的力量,那些方式总是让人觉得愤慨容易產生对抗情绪,因而将语言之所以存在的目的(即交流思想和增进感情的目的)破坏无遗因为,如果你想传授知识肯定、武断的态度吔许会引起矛盾,还会妨碍坦率的交流如果你想从别人的学识经验中获得信息、取得教益,同时却固执己见那些不喜欢争论的、谦虚、明智的人很有可能在你出错时听之任之。以这种方式你是很难取悦你的听话者或是赢得别人的赞同的。蒲柏说得好:

“你不应以教训嘚口吻去教导人别人不懂的东西你应当作为他们遗忘的东西提出来。”

“即使有把握也要谦虚谨慎地说出来。”

蒲柏很可能接下去用怹在其他地方的一行联句在这里与上文结成联句我想这一行放在原来那里没有这里合适。

“因为傲慢就是愚蠢”

如果你问,为何这句茬原诗里不合适那我只好引用原诗了:

“不谦逊的言辞不给辩解留余地。

“因为傲慢就是愚蠢”

那么,愚蠢(假如人不幸很愚蠢的话)不就是他傲慢的理由吗因此,这两行诗这样写不是更合理吗?

“大言不惭只有这唯一的理由,

“那就是傲慢就是愚蠢”

然而,究竟是否如此愿高明之士不吝赐教。

从1720年或者1721年我哥哥开始出版报纸了。那是在美洲殖民地出现的第二份报纸称为《新英格兰报》。在它之前唯一的报纸是《波士顿邮报》我记得他的一些朋友劝阻他出版那个报纸,说那个事业不太可能成功依他们判断,殖民地有┅家报纸就已足够现在(1771年),这里共有不少于二十五家报纸然而,我哥哥还是按原定计划执行当报纸排好了版,印好之后他就派我到镇上的街头巷尾给顾客送报纸。

他的朋友当中有一些聪慧的人他们以给这家报纸写些文章作为消遣,这使得该报纸声名远扬需求量更大。这些绅士们也经常来拜访我们听到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的文章得到认可的原因后我跃跃欲试地想要自己动笔试试;但由於我还是个孩子,并怀疑如果我哥哥知道是我写的他会拒绝发表我写的任何东西,我设法改变我的字迹写了一篇匿名的文章,晚上悄悄地放在印刷行的门下面第二天早晨我写的文章被哥哥发现,当他的写作朋友照常来访时还拿来与他们交流一番。我听到他们读了我嘚文章还对其进行了评论。我发现我的文章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他们就其作者进行猜测时,提到的都是我们中有学问、有智慧的知名人壵这使我甚是高兴。不过现在想起来当时我的文章能侥幸得到这些人的赏识,也许他们并没有我当时认为的那么有鉴赏力

这次经历皷舞了我,所以我又写了几篇文章同样得到他们的赞许,并予以发表我一直保守我的秘密,直到我那一点点写作这种文章的见识用尽の时这个秘密才被拆穿。此时我哥哥的朋友对我开始重视,但是这使我哥哥不高兴因为他认为—或许他有充分的理由——他们那样莋会使我太过自负。或许这是那段时间里我们产生冲突的原因之一虽然他是兄长,但他把自己当成我的雇主而把我当是他的学徒而已,相应地他想我和其他人一样为他效力,而我认为他要求我做的某些事过分地降低了我的身份希望兄长能多迁就自己一点。我们常常茬父亲面前争吵我还猜想,如果我不是在正义的一方那么就是更能说善辩,因为父亲的裁决基本都是向着我的但是哥哥性情暴躁,還经常打我我因此很生气。而且想到我的学徒生涯太过沉闷我一直都想有某次机会可以使其变短,最终这个梦想以一个意料之外的方式实现了

我们的报纸中有篇关于一些政治观点的文章(其具体内容我已忘记),这篇文章冒犯了州议会他们发出了一张议长拘留票,峩哥哥被控告、拘捕并被监禁了一个月,我想大概是因为他不愿泄露原作者姓名的缘故吧我也被拘捕并在会议上审问了我,但尽管我嘚回答没有让他们满意他们仅仅教训了我一番,然后放我走了

或许他们考虑到我只是个学徒,我有保守师父秘密的义务尽管我和哥謌之间有不愉快,但还是对他被判刑这事儿很愤慨在我哥哥被监禁期间,我管理报务在报纸上我大胆批判了我们的统治者。我哥哥倒昰很喜欢这些文章而其他人却开始对我有了不好的印象,说我是一个青年天才但有着诽谤讽刺的倾向。我哥哥被释放时州议会发出叻一道命令(一道十分奇怪的命令):“禁止詹姆士·富兰克林继续发行名叫《新英格兰报》的报纸。”

我哥哥的朋友都到我们的印刷行裏来商量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有些朋友提议换报纸的名字以规避法令,但我哥哥觉得那样做很麻烦最终他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僦是将报纸以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名义出版。为了避免州议会的责难,说他仍然在通过他的学徒出版报纸,解决办法是收回我的旧的师徒协约,并在背面写明义务完全解除,必要时我可以拿出来给别人看。但为了确保我对他的服务,我又被迫签了一份新的适用于未完的期限的師徒契约这份契约不公开。这是一个非常浅薄的办法但上就执行起来了,报纸也相应地在我的名义下继续存在了几个月

终于,我与謌哥之间爆发了一场新的冲突我毅然维护我的自由,认定他不会真制订出新的契约我这样乘人之危是不公正的,因此我认为这是我人苼中的第一个错误但是这种不公正性对我影响不大,一想到他经常因为脾气暴躁而打我我就气愤,尽管他不是一个生性暴戾的人:可能是我平时太无礼惹他厌了吧。

当他发现我要离开他时他就到镇上所有的印刷室对雇主讲我的不是,阻止他们雇用我因此他们也就鈈给我工作。那时我想去纽约那是最近的有印刷商的地方。我想我已经让自己成为当地统治集团的眼中钉——我从州议会处理我哥哥的案件中看出来如果我继续待下去,很快就会使自己陷入窘境而且,由于我对宗教问题有欠审慎的议论那些虔诚的信徒们已经把我当荿了可怕的异教徒和无神论者了。有鉴于此我宁愿离开波士顿。我就这样做了决定但我父亲此时站在我哥哥那边,如果我公然离开怹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挠我。因此我的朋友柯林斯替我想了个妙计。他跟一位纽约州的帆船船长讲好让我乘他的船说我是他的一个姩轻朋友,使一个不正经的女孩子怀了孕她的朋友们要强迫我娶她,因此我不能露面或者明目张胆地离开我卖了些书,筹了点钱悄悄地上了船,由于很顺风我们三天后就到达了纽约,离家约有三百英里远当时,我是一个只有17岁的男孩既不认识当地的任何人,又沒有介绍信而且身上的钱少得可怜。

此时我对航海的兴致已经消失殆尽不然我现在倒是可以满足这个愿望了。但幸好我学得一门手艺并且自认为是个不错的工人。我就找到当地的印刷商威廉·布雷福德老先生,请他收我为伙计。他是宾夕法尼亚州的第一位印刷商从乔治·基思的争执以后,他就搬到了纽约来。因为他人手已经足够,就算雇用了我,我也没事做,所以他不能雇我。但他说:“最近我那在费城的儿子的得力助手阿克拉·罗斯病故了,如果你去那里,我相信我儿子会雇用你的。”费城离纽约还有一百英里远尽管如此,我还是出發了坐船到安蒲,留下了我的箱子和被子等以后从海道运来。

在横渡海湾时我们遇到了狂风,它把我们的破旧的帆撕成碎片我们無法驶入小河,却被狂风吹到长岛去了在航程中,有个酒醉的荷兰人也是个乘客,他掉入了水中;当他正往下沉的时候我伸手抓住了怹乱蓬蓬的头发把他拉了起来,这样我们总算又把他拉回船上了他掉入水里后,清醒了不少他先从口袋里拿出一本书来希望我给他弄干,然后自己去睡觉了我一看却发现是我一直喜欢的班扬的《天路历程》,荷兰文版本的精致地印在质量上乘的纸张上,还附有铜蝂插图它的印刷装订的精细程度超过了我曾经看过的用其他国语言印制的版本。后来我发现《天路历程》已经被翻译为欧洲大多数语言或许除《圣经》外,是读者最为广泛的书籍了约翰·班扬是我知道的第一位把叙述与对话相结合的作家。这种写作手法很吸引读者,在最精彩的部分,读者发现自己似乎身临其境亲自参与了交谈。笛福的《鲁滨孙漂流记》和《摩尔·弗兰德斯》、《宗教求爱》、《家庭教师》等都成功模仿了这种手法;理查森在他的《帕米拉》等书中里也同样运用了这种手法。

当我们靠近长岛时发现那里不能登陆,因為那里的海滩波浪汹涌乱石嶙峋。因此船抛了锚向着海岸摇摆着。岸上来了些人对着我们大声呼喊,我们也朝他们呼喊但是风声囷海浪声太大,我们听不清对方说些什么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岸边有些独木小舟我们做出手势并呼喊要他们来接我们,他们既没囿懂我们的意思也没有根据实际情况思考一下,所以他们走了夜晚来临,我们除了等狂风减小别无他法此时我和船老板决定去睡一覺,假如我们还睡得着的话我们同那个依然湿漉漉的荷兰人挤在一个船舱里,浪花拍打着船头漏进船舱打在我们身上,结果一会儿我們就和那个荷兰人一样浑身上下都湿了这样,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第二天,风减弱了我们设法在天黑前赶到了安蒲,因为我们已经茬水上待了三十多个小时既无食物—除了一瓶混浊的糖酒,又无饮用水我们借以航行的海水又是咸的。

晚上我发起了高烧就上床睡叻。但我记得也不知从哪里获悉说多喝冷水能退烧便按这个处方做了,大半个晚上都在出汗这样我就退了烧。第二天上午过了渡口,我向着五十英里开外的伯灵顿走去据说那里有船可以把我直接带到费城去。

那天一整天都下着大雨我浑身湿透了。到中午时我十分疲惫因此在一家小客店里逗留了一夜,并开始后悔我不该离家出走我的外表也显得十分寒酸,我从别人问我的问题中发现别人都以为峩是某个逃跑出来的仆人而且很可能因这种嫌疑而遭逮捕。然而第二天我还是继续往前走了,晚上到了一个离伯灵顿八英里或十英里遠的小旅店是布朗医生开的。在我吃东西的时候他和我聊起天来,他发现我还读了些书就显得十分友善。我们的交往直至他去世峩猜想他以前是一个江湖郎中,因为他能对英格兰的每一个城镇、欧洲的每个国家进行详细的描述他有些学问,人也聪明就是没什么宗教信仰,几年后他不严肃地将《圣经》滑稽化改写成拙劣的诗文,正像科顿以前改写维吉尔的诗一样他以这种方式使《圣经》中的許多故事显得荒诞搞笑,如果他的作品发表出去的话那些神经衰弱的人肯定受不了,幸好这事儿从未发生

那一夜我在他家度过,次日早晨到达了伯灵顿我晦气地发现,在我到达前不久去费城的定期航船已经开走,而且星期二之前不会再有船那时是星期六。因此我囙到镇上的一位老妇人家中从她那里买了一些准备在船上吃的姜饼,并请教她我该怎么办她邀请我住在她家,直到有去费城的船只甴于我徒步行走累了,便接受了她的邀请当她知道我是一个印刷匠时,她就建议我在伯灵顿安顿下来自己开一家印刷铺,但是她不知噵开一家铺是需要资本的她很好客,很善意地请我吃了一顿牛腮肉饭只肯接受一壶啤酒作为回报,这样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肯定要等到星期二了然而,傍晚在河边散步的时候我发现有一艘船经过,还是去费城的船上有几个人。他们让我上了船由于没有风,我們一路上得自己划船大约至午夜时,还未看见费城船上有人肯定地说我们一定划过了,不愿再划下去了其他人则不知道我们当时在哪里,因此我们向河岸驶去驶入了一条小河,在一块木制栅栏旁上了岸正值十月,那晚很冷我们就用那木栅栏生了火,我们在那里待到了天亮然后有人认出那是库柏河,在费城上面一点点我们一出那条小河就看到了费城,星期天早晨八九点就到达了费城我们在市场街码头上了岸。

我对我的旅程的描述相当详细对我第一次进城的描述也将十分细致,这样你们就可以把这个似乎不太可能成功的开端与日后我在该城市成为一个人物做对比。我穿着我的工作服因为我最好的衣服还要通过海道运输过来。经过这番旅途我已风尘仆仆,口袋里塞满了衬衫和袜子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求食宿我因为旅行、划船、休息不够,已疲惫不堪我所有的現钱就只有一元荷兰币和一个约值一先令的铜币。我把那个铜币给了船的主人作为路费他起初因为我也划船了,所以不肯收但我坚持讓他收下。一个人没有什么钱的时候比起他有大量的财富时更加慷慨这也许是怕人们把他当做穷酸的人的缘故吧。

接着我在街上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直到走到市场那里看见一个拿着面包的男孩子。之前我多次把面包当饭吃我就问他在哪里可买到面包,他指给我看の后我立即去了面包铺,在第二街我想要松饼,就像在波士顿吃的那种但似乎费城不做松饼。然后我就想买三便士一个的面包他們告诉我他们没有那种面包卖。由于我没考虑到或不知道钱的价值不同,也不知道费城的物价更低又不知道面包的名字,我就让他给峩任何一种价值三便士的面包他就给了我三个蓬松的面包卷。我着实被面包的量惊住了但还是接过面包,因为口袋里装不下便两个腋下各夹着一个面包卷,嘴里啃着另一个走了出去。我就这样沿着市场街一直走到了第四街还经过了里德先生,也就是我后来的岳父嘚家门口那时我未来的妻子就站在门口,并觉得我的样子非常尴尬可笑事实也是那样。然后我转了一个弯沿着栗子街走,又沿着胡桃街走了一段一路上吃着我的面包卷,又转了个弯发现我又回到了市场街码头,就在我刚才坐着来的那只船的附近我到码头上去喝叻一口河水。我吃了一个面包卷已经饱了就把另外两个给了一个妇女和她的孩子,她和我们一同乘船过来还要等着去更远的地方。

这樣我的精神恢复了许多便又走到街上去,此时有许多穿着整洁的人们都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我加入了他们,随即到了市场旁边的贵格会嘚会所我在他们中间坐下,四下环顾了一阵也没听到什么,由于大量的体力劳动头个晚上又缺乏休息,我就睡着了这样直到会议結束,有个善良的人叫醒了我这是我在费城待过的,或者睡过觉的第一所房子

我又向河边走去,观察着众多的脸庞我看到一个年轻嘚贵格会教徒,他的面色很和蔼我就走上前去,请他告诉我外地人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住宿那时我们就在“三个海员”的招牌附近。“这儿”他说,“就是个招待外地人的地方但是它的声誉不好。如果你愿意跟我走的话我会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客店。”他就带我到位于水街的“弯曲兵舍”我在这里吃了顿饭,在我吃饭时他们拐弯抹角地问了我一些问题,似乎由于我的年轻和外貌他们怀疑我是私逃者。

饭后我又困了,他们指给我一张床我便和着衣服躺下睡了,睡到傍晚六点他们叫我吃晚饭,吃过饭后我又早早入睡香甜哋睡到第二天早上。我把自己打扮得非常整洁然后去了安德鲁·布雷福德的印刷所。在那里我见到了在纽约见过的那位老先生,这家老板的父亲,他骑过来的,比我先到达费城。他把我介绍给了他的儿子,他儿子客气地接待了我,请我吃了早餐,并告诉我说他目前不需要人掱,因为最近才招了伙计但是镇上还有另外一家刚开张不久的印刷所,一个叫凯默的人或许会雇用我如果他不雇用我的话,这个老板說欢迎我住到他家去而且在我找到全职工作之前,他会不时给我一些工作做

那位老绅士说他会陪我同去那家新的印刷所。当我们找到那家铺的老板后布雷福德说:“朋友,我给你带了一位年轻的印刷工来或许你正缺这样的人手。”他问了我几个问题给了我一个排芓架,看我如何运转然后说虽然他现在没什么事可以让我做,但他很快会雇用我他虽从未见过老布雷福德,却把他当成对他充满善意嘚同镇上的人和他大谈起他企业目前的情况和他对未来的展望。布雷福德没有说自己是镇上另外一家印刷所的老板听到凯默说他很快僦可以把城里绝大部分的印刷事务承包下来,就用一些巧妙的问题和一些小小的疑问把对方的全部意图引了出来:他依靠的是什么实力,还有他打算以何种方式进行我在一旁听了他们的整个对话,便看得出他们一个是狡猾的老狐狸一个只是个新手。布雷福德把我留在凱默那里当我告诉他那位老者是谁后,他大为惊讶

我发现凯默的印刷行仅有一台老掉牙的印刷机和一套磨损了的小号英文铅字。这时候他正用这套铅字排印纪念之前提到的阿克拉·罗斯的挽歌。那是一位天资聪慧的年轻人有着高尚的品质,在这个城镇享誉很高是州议會的高级职员,还是位不错的诗人凯默也写诗,但写得很拙劣实际上他那算不上是写诗,因为他是直接用铅字把他脑中的思想排出来嘚没有稿子,只有一对活字盘而挽歌很可能需要所有的铅字,因此没人能帮他我竭力把他的印刷机(他还没用过,也对它一无所知)启动以用来工作我答应他一准备好挽歌之后我就来给他印刷出来,我回到布雷福德那里他给了我一点事情先做着,我的食宿也在那裏解决几天以后,凯默叫人请我去把他写的挽歌印刷出来现在他又搞到一对活字盘了,还有一本小册子要重印他就叫我做这个工作。

我发现这两个印刷商从事这个行业都不够格布雷福德本行不是这个,而且没什么文化;而凯默虽有些学识是个排字工,却对印刷工莋一无所知他曾是法国的先知派的教友之一,能够装出一副他们那样激动的神情此时他并没有表明信仰任何具体的宗教,只是随机应變各教派都信一点。他完全不懂人情世故而且后来我发现,他的性格有些无赖他对于我与他一同工作却住在布雷福德家不太高兴。怹确有房子但是没有家具,所以不能为我提供住宿但他在我之前提到的里德先生家里给我找到住处。此时我的箱子和衣物到了我现茬的样子,在里德小姐看来比她看到的我刚来时在大街上吃面包卷的样子体面多了。

现在我开始结识一些镇上喜好读书的年轻人了我囷他们一起愉快地度过我晚上的时间。凭借我的勤奋和节俭我有了一点积蓄,活得很自在把波士顿抛诸脑后,而且除了我的朋友柯林斯以外我不想波士顿的任何人知道我现在的住处。我给他写过信但他把我的地址当做秘密一样保守。最后偶然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嘚我比预想的要更早回去我有个叫做罗伯特·霍尔姆斯的姐夫,他有一艘往返于波士顿和特拉华州的船。他就在费城下面四十英里的纽卡斯尔,他听说我在费城,就写信给我说我波士顿的朋友们对我的突然出走很是挂念,让我放心,说他们对我是好意,并且他诚挚地劝慰我说,只要我愿意回去,一切都可以按我的想法安排。我回了他一封信谢谢他的建议,也完整地描述了一下我从波士顿出走的原因希望鉯此让他相信我不是那么不懂道理。

宾夕法尼亚州的州长威廉·基思爵士此时在纽卡斯尔,而且当我的信到达那里时,霍尔姆斯船长碰巧陪同他在那里,就跟他谈起了我,把我的信给他看了。州长看了我的信,当他得知我的年龄时,似乎很诧异。他说我是一个大有前途的年轻囚因此应当加以鼓励。他说费城的印刷业很是低劣如果我在那里自己开印刷行的话,他确信我会成功至于他,会为我设法揽下公务嘚印刷事务并在其他任何方面尽量帮助我。这是我姐夫后来给我讲的但是当时我对此一无所知。有一天我和凯默在窗户面前工作,峩们看到州长和另一个穿着华丽的绅士(后来才知道是纽卡斯尔的富兰奇上校)穿过街道径直向我们的印刷铺走过来,接着听到他们在敲门

凯默立刻跑下楼去,心想是找他的但是州长实际上要找我,他走上楼来以一种我不太习惯的屈尊礼节大大地赞扬了我一番,说┅直想认识我嗔怪我初到这个地方时怎么没让他知道。他同时邀请我同他们去一家小酒馆据他说,他和富兰奇上校原是打算去那里品嘗上等的德拉白葡萄酒的我简直受宠若惊,而凯默已经瞪着眼睛呆若木鸡了然而,我和州长还有富兰奇上校一同去了在第三街拐角处嘚那个小酒馆喝着德拉葡萄酒的同时,他提议我自己开一个印刷行指出我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他们俩都向我保证说他们会利用他们嘚势力和影响来招揽军政两方面的公务的印刷生意,但我不确定我父亲会不会就此帮助我关于这个问题,威廉爵士说他会给我一封致我父亲的信他将在信中说明我自己开印刷行的优势所在,他确信能够说服我父亲因此我决定乘下一班去波士顿的船回去,带上州长向我父亲推荐我的信在这期间我的打算暂时保密,我像以前那样在凯默那里工作州长不时请我吃饭—对那时的我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荣圉他还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殷勤、亲密和友好的态度和我交谈。

大约是1724年4月底有一艘小船前往波士顿。我离开凯默那里说回去看望我嘚朋友。州长给了我一封厚厚的信对我父亲说了许多恭维我的话,并强烈推荐我自己在费城开一个印刷行认定我一定会因此发迹。我們驶入海湾时撞上了沙洲,船撞开了一条裂缝这时海浪汹涌澎湃,我们必须不时抽船上的水我也轮班抽水。但大约两个星期以后峩们还是安全到达波士顿。那时我离开那里大约有七个月了我的朋友们都不知我的去向,因为我的姐夫霍尔姆斯还没有回来写信也没囿提到我。我的意外出现使整个家庭都惊讶了但他们看到我回来了,都很高兴而且盛情款待我,除了我哥哥我去他的印刷行看他。峩现在的穿着比在他那里工作时的任何时候都讲究从头到脚穿了一套时髦的西服,戴了一块表口袋里装了差不多五英镑的银币。他不呔乐意地迎接了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继续工作

那些工人们对我去了哪里、那是怎样的地方、我喜不喜欢那里很是好奇。我对费城鉯及我在那里的快乐生活大力赞扬了一番,还说我多么希望回到那里另外有人问,那里使用的货币是什么样的我拿出一把银币,铺展在他们面前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因为波士顿都是使用纸币然后我让他们都看看我的表,最后(我哥哥依然不满而且紧绷着脸),我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买酒喝就自己走了。我的这次拜访大大地冒犯了他因为,当我母亲后来试图调和他和我的关系希望我们能囷睦相处,今后能像真正的兄弟一样生活的时候他说我在他的员工面前以这种方式侮辱了他,他永远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我。然而茬这件事情上,他错了

我父亲对于收到州长的信件这事儿相当惊讶,但好几天对此只字未提当霍尔姆斯船长回来后,就把信给他看了问他是否认识基思这个人,他是怎么样的人还补充说他认为基思一定是个考虑不周全的人,竟想让一个离成年都还有三岁的男孩子去開店霍尔姆斯极力表示赞成该计划,但我父亲确信这个计划不合适最后直接否认了。然后他给威廉爵士写了一封客气的信感谢他提絀的要对我的资助,但在他看来现在我太年轻,自己开店的话怕我管理不好这么重要的生意,而且开店准备的开销也会很大所以决絕而委婉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的朋友兼伙伴柯林斯是邮局的一个职员听到我向他描述我所在的那个新地方,他很高兴也决定要去那裏。在我等我父亲做出决定的期间他在我之前出发去罗特岛了,留下他的书籍是他收藏的许多数学和自然哲学的书籍,这些书要留给峩带去纽约他许诺要在纽约等我。

尽管我父亲不同意威廉爵士的提议但我能在我所在的地方争取到这么有名望的人给我写这么推崇的┅封推荐信,并且我非常勤奋和谨慎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自己装扮得那么体面,他依然为这些感到高兴既然我和哥哥没有和解嘚希望,他就答应了放我回费城去他要我恭敬地对待当地的人们,努力获取口碑避免嘲讽和诽谤别人—他认为我很有那个倾向。他还告诉我说靠着勤奋和极度节俭,到我21岁的时候我将可能有足够的积蓄来开自己的店铺。他说如果我能靠拢这个目标,他会帮助我补足余数这是我能得到的一切了。在我再次上船去纽约时除了一些代表他和母亲对我的爱的小礼物之外,我还带走了他们的认同和祝福

帆船停在罗特岛的新港,我去看望了我的哥哥约翰他结婚了,在那里定居有几年了他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因为他一直很爱我他嘚一个叫弗农的朋友,现在在费城他欠我哥哥一些钱,约三十五英镑的现金哥哥希望我代他收下并替他保管,直到他告诉我如何把这筆钱汇走为此,他还给了我一张汇票这件事后来引发了很多使我觉得内心不安的事儿。

在新港船又载了几个去纽约的乘客,有两位姩轻的女伴还有一位严肃、明智、女总管似的贵格会妇女以及她的仆人。我表现出一副愿意帮她做些小事的样子这给她留下了好印象,使得她对我也充满善意当她看到我和那两个年轻女子越来越熟悉,而且她们似乎也赞同这种关系的发展时她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年轻人呀我很担心你,似乎你身边没有朋友看上去你对这个世界和为年轻人设下的圈套也不太了解。请相信我这两个女人非常壞,我从她们的行为举止中看得出来如果你不小心的话,她们会使你陷于危险境地的她们是陌生人,我好心地为你的安危着想建议伱不要与她们交往。”起初我并不认为她们有她说的那么坏她就提了一些她观察和听到,而我却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以使我相信她是对嘚。我谢过她的善意劝告并许诺要遵循。当我们到达纽约时那两位年轻女人告诉了我她们的住址,还邀请我前去看望她们我推辞了,也幸好没去因为次日船长丢失了一个银调羹和一些其他东西,这些东西都被带出了他的船舱因为本来就知道她们是妓女,他就领了┅张搜查证搜查了她们的住所发现了赃物,然后把这两个小偷处置了所以,虽然我们在途中躲过了一块沉在水底的石头那石头与我們的船擦肩而过,但我认为还是避过这两个女人更重要一些

在纽约,我找到我的朋友柯林斯他比我先到一段时间。我们从小就交往甚密曾一起读过相同的书籍。但是比起我他有一个优势,就是他有更多的时间来阅读和学习以及他那学习数学的天赋,在这方面他仳我优秀许多。我住在波士顿时大多闲暇时间都花去和他交谈了,他一直是个头脑清醒、勤奋的小伙子他的学识被几个牧师和其他几個绅士很是器重,认为他一生会大有作为但是,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养成了嗜饮白兰地的习惯。我从他的描述以及从别人那里听說的看出自从到了纽约,他每天都喝醉然后举止乖戾。他也赌博还输了钱,因此我不得不给他付住宿费还有他去费城以及在那里嘚开销,这也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那时纽约州的州长伯内特(伯内特大主教的儿子),听船长说起他的乘客中有个年轻人带了很多书伯内特希望船长能带我去见他。因此我就去拜访伯内特,本应该带上柯林斯的但是他又喝醉了,神志不清州长非常客气地接待了峩,带我去看了他的藏书室那藏书室很大,我们就书籍和作者谈了许久这是我很荣幸地蒙受第二位州长的注意了,对我这个穷小伙来說实在令人高兴。

我们向费城进发了在路上我收到了弗农的钱,没有这些钱我们没法完成我们的旅途。柯林斯希望做一名会计但昰,不知人们是从他的呼吸还是从他的举止中看出来他嗜好饮酒虽然有人推荐他,但是所有的面试都没有成功他一直与我一同吃住,費用都是我出他知道我有弗农给的钱,就总是向我借钱一直许诺说他一找到工作就还我钱。最后他借了太多以至于我一直担心要是對方突然要求我把钱汇走该怎么办。

他继续嗜酒有时我们就这事发生争吵,因为他一喝醉脾气就很坏。有一次他和其他年轻人一起茬特拉华河上划船,轮到他时他拒绝划船“我要你们划船把我送回家。”他说我说:“我们不会替你划船的。”他说:“你们必须划不然就整晚待在河上吧,只要你们乐意”其他人说:“我们划吧,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对他的种种行为很是恼火,所以坚持不划因此他坚决地说他一定要我划船,不然就把我扔入水中说着还站在坐板上向我走来,当他扑上来打我的时候我抓住他的大腿,随即站了起来把他头朝下地扔进了水里。我知道他的游泳技能非常了得因此一点也不担心他。但当他转过身来抓住船舷时我们划了几下船,他就够不着了当他再次靠近船的时候,我们一边问他划不划船一边又划了几桨,和他保持距离他气恼得要死,但坚决不划船嘫而最后,看到他开始疲惫的时候我们把他捞了起来,湿淋淋地带回了家自此我们就几乎没有和气地说过一句话。一个西印度的船长受委托要替巴巴多斯岛的一位绅士的儿子找家庭教师碰巧见到他,就把他带去了那里他自此离开了我,许诺说他挣得第一笔钱就汇给峩抵债但是从那以后他杳无音讯。

挪用弗农的那笔钱是我人生中重大的错误之一我的父亲认为我太过年轻,处理不好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证明了他是对的。但读威廉爵士的信他说我父亲过于谨慎了。人各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论。不是所有年长的人都谨慎也不是所囿年轻人都轻率行事。“既然你父亲不肯帮你开业”他说,“那我来吧给我开一张必须从英格兰购置的物品清单,我去采购当你有能力时再还我就是了。我决心要这里有个优秀的印刷商而且我确信你定会成功的。”他说这些的时候看起来是那么诚挚我根本就没怀疑他说的话不能兑现。那时以前我一直将我要在费城开店的主意作为一个秘密保守着,而且就是那时以后我依然没有告诉别人。要是峩的朋友中有人了解州长的为人而且知道我寄希望于他,或许就会劝我不要依靠他因为后来听说,他总是胡乱许诺而且从不遵守诺訁,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但是,他这样主动帮我我怎能想到他是空口许诺呢?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呢

我给他开了一家尛印刷行所需的设备清单,据我计算大概要用一百英镑左右。他很高兴还说如果我能亲自在英格兰购置铅字更好,以确保每类物品都昰该类中最好的“那样,”他说“你在那里可以认识一些人,并建立一些售书和文具的往来商家”我也同意那样或许较有益处。“那么”他又说道,“准备好乘安尼斯号轮船去吧”安尼斯号是那时伦敦和费城之间唯一的、一年一次的航班。但是离安尼斯号出发还囿几个月因此我继续在凯默那里工作,一直为柯林斯从我那里借的弗农的钱发愁每天惧怕弗农前来要账,然而过了好几年他都没来。

我想我忘了讲一件事:我第一次从波士顿出发来费城的旅途中由于风浪太大,我们把船停在布洛克岛船上的人都去捕鳕鱼,还捕了佷多直到那时为止,我一直秉承我不食荤腥的决定在这件事儿上,我赞同我的老师特赖恩的观点:每捕一条鱼都是一种无缘无故的谋殺它们之中任何一只都未曾也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我们无法原谅杀害它们的人所有这些看起来都合情合理。但我之前一直是一個喜欢吃鱼的人所以当鱼刚从煎锅里做出来,闻起来非常香时我在原则和喜好之间摇摆不定,直到我回忆起当鱼被剖开时,我看到尛鱼被从鱼肚子里取出来然后我就想:“既然你们相互吞食,我不明白我们为何不能吃你们呢”因此我放开地吃了一顿鳕鱼,以后还繼续同其他人一起吃鱼只是偶尔又回到吃素食的习惯。做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很方便因为它能让人为每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找到理由。

凯默和我相处得非常融洽想法也很一致,因为他不知道我要自己开店的事情他依旧保留着他昔日的热情,喜好争论因此我们时常争论。我过去常常用我的苏格拉底式的方法对付他经常用一些显然与我们现有观点离得很远的问题逐渐把他引诱到正题上,把他带进困境和矛盾当中后来他变得相当谨慎,甚至就算是最一般的问题如果没问一句“你究竟想说什么呢”他几乎不回答我。然而他对我的辩驳能力的评价如此之高,以至于他严肃地提议让我做他的同事帮他创立一个新的教派。他来布道而我要驳倒所有的对手。当他开始给我解释他的“教条”时我发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是我所不赞成的,除非我也参加进来自己搞一些“教条”。

凯默留着长胡子因为摩覀法律里某一条说:“不允许损毁你的胡子的边缘。”同样他还保持着把礼拜六作为安息日的习惯这两点对他来说尤为重要。这两点我嘟不喜欢除非他采用不食荤食的教义,我才会接受这两点“但问题是,”他说“我的体质会受不了。”我向他保证如果不食荤食怹的体质会更好。他本是一个饕餮之徒因此我心下笃定:看他以后饿得半死的样子肯定很好玩。他答应如果我和他一起食素,他就试┅试我这样做了,于是我们就吃了三个月的素我们请临近的一位妇人把我们的食物做好,按时给我们送来我给了她一张有四十道菜洺的清单,让她在不同的时间做不同的菜所有菜中都既没有鱼肉、猪肉,也没有禽肉而且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很符合此时的我,因为佷便宜我们每人每周花不到十八便士。自那以后好几次我曾十分严格地遵循四旬斋。从平时吃的食物换到斋食再由吃斋换回来,一點也不麻烦因此我认为有人建议慢慢地进行这些食谱上的改变是没必要的。我愉快地继续吃着素食而可怜的凯默却很苦恼,他厌倦了這个计划渴望吃美食,就订了一份烤猪肉他邀请了我和另外两位女性朋友和他一同进餐。但是那份烤猪肉上桌太快他又没抵制住诱惑,在我们到来之前就把所有的烤猪肉都吃光了

在这段时间里我向里德小姐求爱了。我十分尊重也十分喜欢她,而且有理由相信她对峩也有同感由于我即将远行,况且我们俩都十分年轻才十八岁多一点,她母亲认为最慎重的办法是暂时别急就算要结婚,也最好等峩回来之后到那个时候,如我所希冀的那样就能自己开店了。或许她也认为我所期望的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靠谱。

此时我的朋友主偠有:查尔斯·奥斯本、约瑟夫·沃森还有詹姆斯·拉尔夫,全都是好读书的人。前面两个是镇上有名的公证人查尔斯·布罗格登的职员;叧一个是一位商人的店员。沃森是个虔诚明智的年轻人为人正直。另外两位在宗教信仰方面很不严肃尤其是拉尔夫,像柯林斯一样洇为我的影响,也动摇了他的宗教信仰为此他俩都使我吃了苦头。奥斯本是个明达、正直、坦诚的人对朋友真诚,感情深厚;但在学術方面他太喜欢批评了。拉尔夫生性聪颖行为举止都彬彬有礼,而且相当善辩他们俩都非常喜欢诗歌,并开始尝试自己写一些短诗我们四个在礼拜天常常一起到附近的森林中去散步,在那里我们轮流读书给大家听并就我们读到的内容交换意见,过得十分快乐

拉爾夫喜欢研究诗歌,深信他会因此出名而且飞黄腾达。他宣称最优秀的诗人开始写诗时都难免会犯些错误。奥斯本劝阻他向他保证怹没有作诗的天赋,还建议他不要考虑除了他本行之外的其他行业尽管他没有资金,以商业的方式他可以凭借他的勤奋守时成为一名玳理商,在代理期间挣得自己开业所需的一切我赞成偶尔写诗作为消遣,以改进自己的语言水平其他就不多想了。

关于这个问题这時有人提议为提高我们写诗的水平,从下次开始我们每个人拿出一首自己写的诗,相互观摩、评论并改进由于我们的语言和表达都是峩们所见的事物,我们同意我们的诗作必须是改写旧约《诗篇》中的第十八篇那是描写上帝降临的一篇,因此把一切虚构想象都排除在外当我们的会期将至时,拉尔夫第一个拜访我告诉我他的诗歌已经准备好了。我告诉他说我一直很忙,兴趣也不大没写什么。然後他把他的诗歌给我看了问我的意见,我非常赞赏因为在我看来,那似乎是一首十分优秀的诗歌“但,”他说“奥斯本不喜欢看箌我的诗歌满是优点,所以他由于嫉妒而对我的诗歌大肆抨击他不怎么嫉妒你,因此我希望你能拿着这首诗,当成是你自己写的我會假装我没有时间写诗,就什么也不拿出来我们看他又会说些什么。”我同意了上把它誊写了一遍,那样看起来就是我写的了

我们叒相聚了。沃森读了他的作品其中有许多优美的地方,也有不少瑕疵接着阅读的是奥斯本的作品,这首好得多了拉尔夫主持公道,指出这首诗虽有一些缺陷但他赞赏其中优美的句子。而他自己没有拿诗出来赏析我有些犹豫,一副希望得到谅解的样子我说没有时間改正,等等但是任何理由都不被接受,我必须拿出作品来那首诗被读了几遍,沃森和奥斯本就弃权了跟大家一起赞赏这首诗。拉爾夫只是略作批评还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但我替我的诗作辩护奥斯本反对拉尔夫,说他的批评意见不比他的诗歌更高明拉尔夫因此不再争辩了。在他们俩一起回家的路上奥斯本更是赞赏那首被当做是我的作品的诗。他说他当时忍住了对我的赞扬生怕我以为是对峩的恭维。“但是谁想得到”他说,“富兰克林能写出如此声色俱佳、铿锵有力、充满激情的诗作呢他甚至改进了他原来的写作风格。在平时的交谈中他辞不达意他讲话支支吾吾,错误百出而现在,天哪他写得多好啊!”我们下一次聚会的时候,拉尔夫说出了我們跟他开的玩笑而奥斯本被嘲笑了一阵。

这件事使得拉尔夫立志要成为一名诗人我竭力劝阻他不要那样,但他继续草率写诗直到蒲柏让他发热的头脑清醒了过来。然而他还是成为了一名不错的散文家。之后我还要更多地提到他但我还没来得及提到其他两位,就只能在这里说明:沃森几年后就在我怀里死去了他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一个,我们对此感到极度悲伤奥斯本去了西印度,他在那里成了著名的律师挣了钱,但后来也夭折了我和他曾认真地约定,就是我们当中先死去的那个要很友好地拜访一下另外一个,并让他了解怹所认识的另一个世界是怎样的但他从未实现他的承诺。

州长似乎很喜欢和我交往经常请我到他家做客,而且经常提起他要帮我开店嘚事似乎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除了给我必须的购置印刷机、铅字、纸张等的信用证我还要带上他把我介绍给他的好些朋友的介绍信。为了拿到这些东西他好几次说好了指定的日期,但是到那个时候又总是延期这样延续了好几次,直到那艘也延误了好久的船最终要起航了那时,当我去辞行并领取介绍信的时候他的秘书巴德博士来迎接我,说州长忙于写信但会在我乘的那艘船开船之前抵达纽卡斯尔,他会在那里把信件交给我

尽管拉尔夫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孩子但他还是决定陪我一同去。我还以为他是想建立一些往来关系順便弄些代销的货物。但后来我发现他对他妻子的亲戚不满,他是想把妻子交给他们自己再也不回来了。我辞别了朋友们和里德小姐相互交换了山盟海誓,我乘船离开了费城船却在纽卡斯尔抛锚了。州长的确在那里但是当我到了他的住处,他的秘书再次出现只帶来了世界上最客气的留言:那时州长不能见我,因为有相当重要的公务在身但他会把信送到船上来,还衷心祝我旅途顺利早日归来,等等之类我很迷惑地回到了船上,却还是没有怀疑州长

安德鲁·汉密尔顿先生,费城一位著名的律师,他和他的儿子也和我们搭同一艘船,还有一位商人教友德纳姆先生,以及里兰一家铁厂的两个老板,奥尼恩先生和罗素先生,他们包了头等舱。因此我和拉尔夫不得不去三等舱了,船上没有人认识我们,只当我们是一般人。但是汉密尔顿先生和他的儿子(名叫詹姆斯后来当了州长)从纽卡斯尔回到了費城,老汉密尔顿为给一艘被扣押的船辩护而被人用重金叫回去了在我们起航之前,富兰奇上校上船了还对我十分尊重。这下我和我嘚朋友拉尔夫引起大家的注意了其他绅士都邀请我们去头等舱,现在那里有足够的空间了因此,我们搬入了头等舱

我知道富兰奇上校把州长的急件带上了船,就问船长要那些转交给我的信件他说所有信件都一起放进了袋子里,一时拿不到但我们在英格兰着陆前,峩应该有机会把它们拿出来我对此回答当时较满意,我们的旅途继续着在舱里我们相处融洽,额外还有汉密尔顿先生丰盛的食物储备所以过得很是舒适自在。在此期间我和德纳姆先生之间建立起了友谊直至他生命的尽头。要不是这些因素旅途就不那么美好了,因為天气恶劣的时候实在太多

当我们驶入海峡的时候,船长遵守诺言让我有机会从包里面找出州长给我的信件。要转交给我的信我一葑都没找到。我挑出六七封信笔迹很像是那些他许诺要给我的信件,尤其有一封是写给皇家印刷商巴斯吉的还有一封是给某个文具商嘚。我们于1724年12月24日抵达伦敦我先拜访了文具商,他离我所在的地方最近并递上基思州长的信件。“我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他说,但拆开了信封“哦!这是里德斯登的来信。我最近发现他是个十足的无赖我要和他断绝往来,也不会接受他的任何信件”这样,他把信放在我的手中转身去接待顾客了。当发现那不是州长写的信时我很惊讶。在回忆和对比过先后的情况之后我开始怀疑他的诚意了。我找到我的朋友德纳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向他说了一遍。他让我知道了州长的为人他告诉我基思是不可能给我写信的,认识他的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他的他得知基思允诺会给我汇信用证,便笑了起来他根本就没什么信用。当我担心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时他建议我找个本行的工作先干着。“在这里的印刷行里”“他说,你会得到提升到时候回到美国,你更有资历自己开店”

我们两个和那个文具商都偶然得知,那个律师里德斯登也是无赖他怂恿里德小姐的父亲拜他为师,差点儿毁了里德先生从这封信里可以看出一个不利于漢密尔顿的密谋(假定那时他和我们一起过来了);其中基思和里德斯登有瓜葛。德纳姆是汉密尔顿的一个朋友他认为应该告诉汉密尔頓。不久以后他来到英国一方面是出于对基思和里德斯登恶行的憎恨,另一方面出于对他的好意我去拜访了他,把信交给了他他热誠地感谢了我,这信息对他很重要自那时起他就成了我的朋友,和他的友谊后来很多次都帮助了我

但我们又该如何去理解:一个州长耍如此卑劣的花招,竟忍心欺骗这么个可怜单纯的孩子这是他长期养成的习惯。他想取悦每一个人没什么好给的,就都许下空口诺言除此之外,他倒是个聪慧、明达之人对百姓来说他是个好州长。但对于他的选民那些领主来说,他并不好因为他常常不听他们的指令。我们好几条最好的法令都是他起草的并在他任职期间通过了。

拉尔夫和我是形影不离的同伴我们一同住在小不列颠,每周的租金是三先令六便士—我们能支付的最多的租金他找到了一些亲戚,但是他们都很贫穷无法资助他。现在他才让我知道了他想留在伦敦再也不回去的打算。他没带钱他收集的所有钱都拿去做路费了。我有十五块西班牙金币所以有时他出去找工作的时候会向我借。起初他一心想到摄影室工作自认为有做演员的资历。但是他应聘的工作的老板威尔克斯坦诚地建议他别想做这份工作了,因为他不可能荿功然后他向罗伯特(圣父街的一个出版商)提议:他每周给《旁观者》之类的刊物写一篇文章,还提出了一些条件但罗伯特没有答應这些条件。然后他就尽力给作家、出版商或者律师抄写东西但也找不到空缺。

我很快在帕尔默的印刷铺里找到了工作然后在巴塞洛繆巷的一个有名的印刷行工作了将近一年,我十分勤勉但是不少工资花在了与拉尔夫一同去剧场和其他一些娱乐场所上面。我们一起花掉了我的十五块西班牙金币而现在只能勉强糊口。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他的妻儿而我,也渐渐忘记了我和里德小姐的誓言我只给她写過一封信,告诉她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二个大错误,如果我还能再活一遍我多么希望我能改正这一点。事实仩因为我们现在的开销,我一直没能凑齐回去的路费

帕尔默雇我为沃拉斯顿的《自然的宗教(第二版)》排字。他的有些论据在我看來不是那么有根据所以我写了一篇短短的哲学性论文来评论这些理论。题目是《论自由与必然快乐与痛苦》。我把这篇论文题献给我嘚朋友拉尔夫我还少量地印刷了出来。这使得帕尔默先生把我看做一个聪明的年轻人尽管如此,他严肃地对我说我的小册子里的那些理论,对他来说是十分惹人厌的我印刷这个小册子是另一个错误。住在小不列颠期间我认识了一个书商,他叫威尔科克斯他的书店就在我们隔壁。他有许多二手书当时还没有流通图书馆,我们曾达成协议:只要我出一定的合理的费用(具体数目我现在记不清了)就可以借阅他的任何书籍,然后还给他就是了这对我很有利,我尽量利用这个机会

我的小册子不知怎么落到了一个叫莱昂斯的人手Φ,他是一个外科医生他写了一本书名叫《人类判断的永无过失性》,那本小册子使得我们有些交往他很重视我,经常拜访我谈论這些主题,带我到一家在齐普赛街的艾尔啤酒店并把我介绍给曼德维尔博士,他是《蜜蜂寓言》的作者他在那里有个俱乐部,而他是俱乐部的主要推动者也是一个最滑稽、最有趣的同伴。莱昂斯又把我介绍给了在巴特森的咖啡馆的彭伯顿博士他向我许诺说找个时间讓我见见艾萨克·牛顿爵士,虽然我很期待,但这终究未能实现。

我从美洲带过来了几件奇物,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个石棉制的钱包这个錢包要用火来清洗。汉斯·斯隆爵士听说我有这个钱包,就来看,还邀请我到他位于布卢姆斯伯里广场的家里,他把他所有的珍奇异品都给我看了,还请求我把这个钱包也给他收藏起来,他为此出了个好价钱。

我们住的地方还住了个年轻女子是个女帽商,我想她在修道院街有个店她受过良好的教育,通情达理、活泼开朗、谈吐优雅晚上拉尔夫给她读剧本,他们变得亲密起来她搬去新的住所,他也跟著搬去了他们同居了一段时间,但他依然没有工作而她的工资不够养活他们俩,还有她的孩子所以他决定离开伦敦,去一个乡村小學试试他认为他完全可以胜任,因为他的书写漂亮又擅长算术和记述。但是他又认为这工作配不上他,并且确信自己将来会更有出息到那个时候他就不愿意别人知道他做过这样卑微的工作,于是改了他的姓氏他说为尊重我起见,就用了我的姓不久我就收到他的來信,说他在一个小村庄里安顿了下来(我认为是在伯克希尔)他在那里教十个或者十二个男孩子读和写,每周六便士;他还要我照顾T呔太希望我回他信,上面写明了给那个地方的教师富兰克林先生

他一直频繁地写信,给我看那时他写的大篇幅的史诗希望我给出评價并予以改正。我不时地给他指出毛病但还是竭力劝阻他继续写诗。那时候扬的一首讽刺诗刚刚发表我抄写了那首诗的大部分,寄给怹了这首诗明确批判那些盲目追求成为诗神的愚行。一切都是枉然他依然每次都寄很长的诗过来。与此同时T太太由于他的缘故失去叻她的朋友和生意,经常因此而缺钱用过去常常叫我去,我会把我能借的都借给她帮她渡过难关我渐渐喜欢上了和她交往,那时我不受宗教的约束竟试图与她发展亲密关系(这是我人生中的又一个错误),她对此表示了适度的愤怒拒绝了我,还把我的行为告诉了拉爾夫这使得我们之间的友谊破裂。当他再次回到伦敦时他告诉我我对他的一切恩惠也因此一笔勾销。因此我发现不能指望他还我钱了—然而这影响倒不大,因为他那时根本没能力偿还—并且失去他的友谊我发现自己也同时丢掉了一个包袱。此时我想预先积蓄一点钱叻为了找份更好的工作,我离开了帕尔默的店去了林肯协会广场附近的沃茨的店工作,这是一家规模更大的印刷行我在这里一直待箌我离开伦敦。

最初进入那家印刷所时我在印刷机旁工作,因为我想要那种在美洲工作时习惯了的体力劳动在美洲印刷和排字是不分開的。我只喝水但其他约有五十名工人全部嗜饮。有时我会一只手搬一版铅字上下楼梯而其他人只是双手抱一版。那些喝浓烈的啤酒嘚人看到我这个“喝水的美洲人”(他们这样称呼我)竟然比他们还健壮而感到无比惊讶有一个酒馆的伙计,经常来我们店给他们送酒同是印刷机旁的一个工人吃早餐之前都要喝一品脱的酒,早餐吃面包和奶酪时又要喝一品脱早餐和午餐之间一品脱,午餐时又是一品脫下午六点左右又是一品脱,完成一天的工作后又要喝一品脱我认为那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但他认为喝浓烈的酒是必要的那样他僦有力气工作了。我极力使他相信:酒提供的力气只是和溶于制酒的水中的谷物和面粉成比例的;而且一便士的面包里的面粉更多;因此,如果他能就着一品脱的水吃面包将会比就着一夸脱的酒提供的能量更多。然而他依然喝酒,每周六会花掉四五先令在酒上面而峩是不会花这种钱的。因此这些可怜的家伙只能永远处于社会底层

几周后,沃茨要我去排字室我不再是印刷工人了。但排字工要我重噺付五先令的酒费我认为那是欺诈,因为我在下面就付过了老板和我想的一样,不准我付这笔钱我坚持了两三个星期,就被认为是鈈合群的人如果我稍微出去一下,他们就对我做各种小恶作剧比如把我的铅字搞混,把我的页码颠倒弄乱我的排版,如此等等他們还把这一切推卸给印刷所里经常出没的鬼,说那鬼专门在那些不交纳正规入会费用的人身上捣乱尽管老板保护我,这种恶作剧次数多叻我不得不同意交纳那钱,因为我知道与经常在一起的人关系搞僵是不明智的

现在我和他们关系甚好,而且很快就有了相当大的影响仂我提议对教堂的某些规定予以合理的修改,并说服所有反对者最终通过了决议。在我的影响下他们当中很大一部分人都不再吃那種将酒、面包、奶酪混合着的早餐,发现他们可以和我一样只需要花一品脱酒的钱即一便士半,就可以在附近一家店买到一碗热气腾腾嘚麦片粥上面撒有胡椒粉,加上碎面包和黄油这是更舒适而且更便宜的早餐,而且使他们的头脑更加清醒那些依旧整天醉酒的人,瑺常欠债还不起酒馆也不愿再赊给他们,于是他们常问我借钱买酒按他们的话来说,他们的火光熄灭了星期六晚上我总是等着发工資,然后就能收回我借出去的钱有时一周要帮他们垫付差不多三十先令的酒钱。我还被认为是非常出色的诙谐讽刺家这两件事使得我茬那个小团体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因为总是满勤(我从不因为星期天喝醉了周一就不上班),老板非常器重我由于我超快的排字速度,我常被指定做急件排字工那项工作薪酬更高。我那时过得很自在

我在小不列颠的住处太远了,就在公爵街新找了个住处就在天主敎堂对面,在一家意大利仓库三楼的背面一个寡妇操持家务,她有个女儿有个女仆。还有一个看守仓库的员工但他住在外面。待她遣人去我原先住的地方问了我的人品之后她以同样的价格答应让我住了,即每周三先令六便士据她所说,一个男子住进来的费用可以低因为这样更安全。她是个年长的寡妇从小受的是新教徒的教育。她是个牧师的女儿但她的丈夫使她改信了天主教。她很珍惜关于她丈夫的回忆过去她和上层社会的人来往甚密,知道那些人的成百上千件逸闻趣事远至查尔斯二世时代的趣事。她的膝盖因患痛风而殘疾因此,她很少离开卧室有时她需要陪伴。她的谈吐在我看来十分有趣因此只要她愿意,我肯定会陪她一晚上的我们的晚餐只昰每人半条鳀鱼、一小块面包和黄油,还有两人共饮的半品脱酒但乐趣在于她的谈话。我对时间把握得很好不给人家带来麻烦,使得她不愿和我分离后来我听说有个住处离我工作的地方更近,每周才两先令那时我正在存钱,这很重要她叫我别乱想了,她说她今后偠给我每周减去两先令的房租因此我以每周一先令六便士的房租住在她家,直到我离开伦敦

她家的顶楼住着一位70岁的老处女。房东太呔告诉了我一件关于她的故事:她是个罗天主教教徒年轻时就被送到国外住在修道院里,决心成为一名修女但那个国家不允许,她便囙到英国而英国没有修道院,因此她发誓要在这种环境下尽可能地过修女的生活因此,她把所有资产都捐给了慈善事业只靠每年领嘚十二英镑过活,她还要从这笔钱中拿出很大一部分做慈善自己只喝稀粥,除煮饭以外不生火她在顶楼住了好些年了,楼下的天主教敎徒认为她住在上面是一种祝福就免费为她提供住宿,这样她就一直在那里住着一个神父每天都到她那里去听她忏悔。“我问过她”房东说,“那样简朴的生活还有什么好忏悔的呢?‘哦’她说,‘人总是有些无聊的念头的’”我有一次得到准许去拜访她。她佷高兴且彬彬有礼,和她谈话也很有趣她的房间很干净,除了以下东西其他什么也没有了:一张垫子、一张放着有耶稣受苦的十字架和书的桌子、一张我正坐着的凳子,还有烟囱旁放着的一幅圣弗朗尼卡铺开她的手绢的画画上还有耶稣血淋淋的脸庞,她异常严肃地姠我介绍这幅画她的脸色苍白,却从未生病因此我把这当成另外一个即使收入微薄却一样可以很健康的例子。

在沃茨的印刷行我结識了一位叫做华盖特的聪明的年轻人,他有富裕的亲戚因此比大多数印刷工所受的教育都要好。他是一个不错的拉丁语学者讲法语,囍爱阅读我教他和他的一位朋友游泳,教他们下了两次水很快他们就都游得非常好了。他们把我介绍给了从乡下来的一些绅士他们塖船去观赏切尔西学院和唐·沙特罗先生的珍藏品。返程时,华盖特对我的游泳技术的夸耀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应他们的请求我脱掉衣垺,跳进了水里从离切尔西不远的地方游到勃莱克弗利亚那里,一路上玩着各种水上或者水下面的游泳绝技使感觉新奇的他们很惊讶,同时看得开心

我自小就喜欢这一项运动,曾研究和实践过色弗诺的所有动作和姿势还加入了我自己的动作和姿势,目的是使自己的遊泳技术最优雅、最容易又最实用这次所展示的游泳技能受到了同行者的赞赏,对此我很满意华盖特很希望成为一名游泳能手,又因為我们所学的知识很类似自那件事以后,他和我越来越亲近了最终,他提议我们一起环游欧洲一路上我们靠本行维生。对此我曾一喥动过心但有次我向我的好朋友德纳姆先生(我常在闲暇时间去和他聊上个把小时)提到这个,他劝我别想那个了还是好好想想回宾夕法尼亚的事吧,他正要回去呢

我得记下这个好人性格中的一个特点。他曾在布里斯托尔经商但是他欠好些人钱,无法还清破产了。他只好赔偿了一部分债款了事然后去了美洲。在那里他做了个商人,潜心研究经商几年后就有了相当的财富。他与我坐同一艘船囙了英国款待了他之前的债主,他谢过他们之前对他的债款的从轻处理那些人本以为就是吃吃饭而已,然而每个人第一次挪动自己嘚盘子时,都发现了一张支票:是之前未付清的款项加上利息

他现在告诉我他就要回费城了,而且还会带很多货物因为他要在那里新開一个店。他提议把我带去做他的店员帮他记账,他会教我如何记帮他誊写信件,还有照看铺子他还补充说,一旦我对经商熟悉后他会提拔我,派我到西印度去带上一船面粉或面包什么的,并让我在其他很获利的商品上赚取代理费如果经营得当的话,我会飞黄騰达这使我很高兴,因为我开始厌倦伦敦了我还记得在宾夕法尼亚州度过的快乐的几个月,希望再次见到它因此我很快答应了,年薪五十英镑宾夕法尼亚货币。的确这比我现在当个排字工人的收入要少,但更有前途

我就这样离开了印刷业,当时我还以为是永远離开了呢我每天都忙于我的新工作,同德纳姆先生在商人之间穿行购买各种商品,监督商品的包装出差,催促工人迅速办妥事情等等。当所有货物都搬上船后我有几天闲暇时间。有一次在这几天期间,一位显要人士请我去我很惊讶,我只知道他叫威廉·怀恩德罕爵士但还是去了。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曾从切尔西游到了勃莱克弗利亚那里还听说我在几个小时内就教会了华盖特和另外一名年輕人游泳。他有两个儿子就要远行了。他想先请人教会他们游泳而且提议只要我愿意教他们游泳,他就会重金酬谢我他们暂时来不叻城镇,我又居无定所所以我不能答应。但这件事启发了我如果我一直在英国,开办一所游泳学校我很可能会挣大钱。这个想法很強烈要是这个提议早些想出来,或许我就没那么快回美洲了多年以后,我在更重要的事情上与威廉·怀恩德罕爵士的这两个儿子中的一個有所交往那时他已经是埃格蒙特伯爵,在合适的地方我会再提及

这样,我在伦敦待了十八个月大多数时间我都在本行内勤奋工作,除了看戏剧和买书以外我在自己身上几乎不花钱。我的朋友拉尔夫使我一直很穷他欠我大约二十七英镑,现在我不可能收回这笔欠款了对我微薄的收入来说,这是很大一笔钱啊!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他,因为他有一些值得赞赏的品质我没能使自己有钱,但却結交了一些非常聪慧的人和他们的交谈使我受益匪浅。我还读了很多书

原标题:媒:中国应该引领空气汙染治理

来西亚《东盟邮报》6月16日文章原题:中国应该引领空气污染治理联合国预计,到2050年全球将有68%的人口生活在城市中。随着各国政府不仅要解决最基本的需求如住房和就业机会等,而且还要应对影响宜居性和公共健康的问题包括空气污染。这一挑战在亚洲最为緊迫2018年,全球30座污染最严重的城市均在亚洲

城市化不可阻挡,但这不能成为政府不解决空气污染问题的借口中国应该发挥引领作用,探索出城市化的可持续道路成为地区甚至是全球榜样。

中国已经显示出削减污染的主动性政府部门对机动车实施严格管理,城市公囲交通体系的电气化建设为其赢得了全球赞誉在多年坚持减少煤炭工业排放之后,中国最近对钢铁行业实施了更为严格的排放标准尽管取得了明显进步,但挑战依然严峻去年,中国北方39座受雾霾困扰的城市中有33座未能实现政府设定的冬季降污染目标

整治顽固的污染問题需要中国在三个方面采取更加强有力的措施:政策、创新和环保意识。

从政策角度而言中国有着显著的优势。中央政府能够快速执荇并实施政策和规定除了制定正确的政策,中国政府还需要更加有效地执行这些政策

创新也有助于减少污染。例如深圳“城市空中茭通”工程便利用了这座城市蜚声海外的创新能力,提供按需直升机运输服务减少交通堵塞。

提高环保意识是整治空气污染战略的第三個支柱这意味着要确保人们了解空气污染对自身及家人健康的危害。

现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国对环境担忧嗤之以鼻,我们急需其他全浗领袖如果中国希望扮演这一角色,就不仅要动员自身的强大资源和创新能力而且还要加强对于落实法治的承诺。(作者阿斯蒂·K·比斯瓦斯等,伊文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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