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加班工资怎么算晚了能买副食报销吗

日期:虑父母的感受。
渐渐长大了,仍然是那样,改不了的倔强与任性,父母已经开始不太管束我了。我以为那样有好处,自己逍遥自在,谁都管不住自己了。但自己在家时,却没有一个玩伴,父母都去上班了,并且加班很晚,早上又起得特别早。就是这样,我开始关心父母的生活了。当父母回到家时,我仔细地观察了父母&&原来那乌黑的发丝已经被岁月覆盖成了白线,年轻活力的身子骨已变成佝偻的干柴似的身躯,现在映入眼帘的只是父母的苍老以及憔悴。
这么多年来...并且加班很晚的相关内容日期:我国1/3的儿童食品毫无营养并且含有多种添加剂 我国1/3的儿童食品毫无营养 很多母亲为了保证孩子健康成长,对超市里品种繁多的儿童营养食品格外青睐,甚至频繁购买当做孩子的零食。然而,在近日举办的一个儿童食品安全论坛上,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营养与...日期:秋季出生更长寿并且更健康 奥地利科学家们最近宣称,比起春季出生的人,秋季出生的人寿命更长,而且在晚年患上慢性病的可能性也较少。 位于德国北部的马克斯-普朗克人口统计研究院的研究人员,对匈牙利、澳大利亚和丹麦三国约100万人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出生的月份与人的日期:爱孩子,并且让孩子感到爱 爱孩子,并且让孩子感到爱。在孩子取得成绩的时候,他想到的是我们会更高兴;当孩子遇到挫折的时候,他们感到家庭是个避风港和加油站;做孩子某项活动的玩伴;能够和孩子在一起愉快地闲聊,仅仅是闲聊……这样才是更为和谐的爱。 2 关注并支持 通日期:对教师加班的一点看法 教师加班是指在我国法定的工作时间(每天8小时)以外,教师仍在工作单位持续工作。2001年底,笔者就加班的有关问题,对天津市各类型幼儿园的教师共196人(国办幼儿园教师占75%)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结果显示,98.l%的教师经常加班。加班的时限和人日期:延吉市儿童食品厂加班加点生产月饼 面对众多的荣誉,延吉市儿童食品厂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始终坚持质量第一的原则。为了提高产品质量,今年企业投资50万元,引进了先进的月饼包馅机和月饼成型机,在提高生产效率的同时,确保了月饼薄厚均匀、馅料饱满。为了确保食品安全,该日期:找到一个孩子能理解并且赞同的理由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我们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小时候是神童,长大了是天才,轻而易举就功成名就,这辈子能够一帆风顺。 那些天才的母亲让人羡慕,因为天才们总是那么乖,那么听话,学习顶呱呱,从来不用白白操心&&我要告诉你日期:《并且饮水思源》教学教案之一 教材特点: 这是一篇状物抒情的散文,充满儿童生活情趣。深文细致地指写了 我 老家的一口古老的水井,并且饮水思源,赞美了的自己的劳动给常来甜美欢乐的人们。 教学目标 1、使学生了解劳动能给后代带来甜美的欢乐,教育学生热爱劳动,热爱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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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加班食品报费用计入哪里?就是超市里的那种发票
提问者采纳
员工加班食品报费用可以计入福利费,走应付职工薪酬核算。 借:管理费用(或销售费用、制造费用、在建工程等科目)---福利费贷:应付职工薪酬 借:应付职工薪酬贷:库存现金(或银行存款 )根据部门不同而计入到不同科目。俯氦碘教鄢寄碉犀冬篓管理部门----计入管理费用销售部门-----计入销售费用生产部门------计入制造费用工程施工人员-----计入在建工程----------------------------------------不惧恶意采纳刷分坚持追求真理真知
大神,这笔是夹杂在我们生产经理报销的费用中,有招待费,差旅费,这笔金额就100多元,而且我们帐里管理费用下没设福利费的科目啊,这怎么记啊?sos~
金额不大,可以计入管理费用--招待费 福利费这个科目,有利于避税,建议设置该科目
提问者评价
太感谢,O(∩_∩)O谢谢
来自团队:
员工加班食品报费用可以计入福利费,走应付职工薪酬核算。
借:管理费用(或销售费用、制造费用、在建工程等科目)---福利费 贷:应付职工薪酬
借:应付职工薪酬 贷:库存现金(或银行存款 )
根据部门不同而计入到不同科目。 管理部门----计入管理费用 销售部门-----计入销售费用 生产部门------计入制造费用 工程施工人员-----计入在建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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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2条回答
可以计入到福利费。 根据部门不同而计入到不同科目。管理部门-管理费用销售部门-销售费用生产部门-制造费用
销售费用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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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2015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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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景(四)
现将父亲生病前创作的中篇小说《晚景》整理发布于网络。供有兴趣者欣赏并传播!&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晚&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景&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彭&nbsp&nbsp&nbsp化&nbsp&nbsp厚&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四何有德亲自驾车送二老回到县城。言定住老三家,事前也联系过,所以车就径直停在老三家门口。刚好,这天是星期天。有才媳妇杨文秀带着女儿何花;老四何有备带着媳妇屈应珍和儿子园园,齐聚在老三家迎接和看望老爸老妈。女婿李浩出差广州,女儿何有红在商场实在脱不开身,打过好几次电话给大哥,要他转向老爸老妈表示歉意,又派司机小单送来两瓶五粮液,两条软包大中华,一件老妈穿的羊毛衫,还传话说老爸今后所用烟酒由她全包,老妈的羊毛衫若不中意还可以带商场来调换。除了在临江的玉兰娘俩和老二何有才,今天算何氏满门难得的大聚会大团圆了(何有红嫁出去算是婆家人)。何有兼两口以主人身份,表现得异常热情和殷勤。何有兼忙泡茶忙给老爸敬烟;肖长荣则削苹果,剥桔子,还不时地往何花、园园手里塞糖果。她今天象出门当导游一样,不仅穿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而且莺声燕语,笑容可掬。她一边招待众人,一边忙着给大哥介绍县城经济发展迅猛势头和居民生活提高及物质消费大幅度增长等情况,最后还甜甜地说:“老爸老妈来俺家养老,我跟有兼就是口里省肚里挪,也不让老两口受一点委屈。俺盼的就是能给老爸老妈尽一份孝意。”独生儿子兵兵,虽是跟爷奶见面不多,倒一点不认生,一会偎在爷爷怀里,一会爬到奶奶腿上,肖长荣佯嗔说:“兵兵,别皮,让爷爷奶奶歇歇!”在弟兄班里,何有德是长兄,从小到大,素有威信;如今当了大老板,身份加家业更使弟弟弟媳们把他看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二媳杨文秀是个心地善良而又老实厚道的女人。她男人何有才多年跟着大哥,因而也对何有德的为人有更多的了解,对这个大伯子可以说是又敬又畏。她知道大哥两口对老爸老妈尽孝至极,也知道三弟媳肖长荣是个外热内冷善于算计的狡诈女人,三弟怕她怕得要命,平日里在家连个响屁都不敢放。如今大哥把公婆送在她家,往后爸妈怕不会有舒心日子过,弄不好还会横生是非。老爸老妈的日子过得不好,大哥大嫂就会伤心。不说自个男人跟着大哥混事业,就是做弟媳的良心上也对不住大哥大嫂,更对不住老爸老妈。有话不如早说,这时她开了口。她说:“大哥,老爸老妈今天刚回来,叫我看不如住到俺家里,光小花俺娘俩,我一上店何花一上学就人走屋空。老爸老妈住俺那儿,又清静又安逸,离客车站也近还顺便能跟上下车的沙坝镇老乡亲见面叙叙,最合适不过了。”何有德未及说话,何富贵却摇了摇头,说:“你这番孝心我领了。老二常年在临江,家里外头油盐酱醋洗衣捣灶外加生意全是你一个人操持,你妈跟我两个老病秧子再住进你家,你顾哪一头是呢?不妥,不妥!老三住这是县城中心,我跟你妈到你们几家转转看看都方便”。话音刚落,四媳屈应珍往男人脊背上戳了一指头,说:“你哑巴啦?”她男人何有备无耐地说:“老爸已打定主意住三哥家,我还有啥可说的?往后老爸在三哥家住烦了,俺再给接过来也不迟嘛。”兄弟、妯娌对爸妈都是一片孝忱,几天来,何有德因挽留不住爸妈而有几分酸楚和凄凉的心境,这时觉着了几缕阳光照抚的温馨。他很宽慰,也很感动,嗓门有点沙哑地说:“老爸老妈离开我那儿,我有几分难过;现在看弟弟、弟媳都争着侍奉老人,我又有了很大欣慰。小时听老爸说过,爷爷奶奶去世很早,他从8岁就开始流浪乞讨,吃尽人间苦头,后来成人成家,还没吃上二年饱饭,就让我们兄妹5个拖累得没有一天喘气功夫。现在我们一个个都成人成家也算都立业了,没有丝毫理由不对爸妈尽孝。我作为长子,本意让爸妈在我家安度晚年,可老爸恋着乡土,也顾念你们几家,执意要回来,我就只好顺随老爸的心愿了。我先把话说在前头,老爸老妈虽不在我那边养老,但往后二老的生活费用、医疗费用,仍一律由我来承担。只要是爸妈生活上、医疗上需用花的,丝毫不用惜乎,花多少我出多少。你们多遭些麻烦,我就很过意不去了。”肖长荣在这时紧插上话说:“大哥想的真周到,出口的话也有大老板的气魄,畅快,大方,俺们就是遭点麻烦也是本分,你就放开手脚忙你的事业好了。”肖长荣正插话,刚好何有德的手机也响了,是妹妹何有红打来的,要中午统统在她超市餐饮部附设的酒楼就餐,并说那里师傅都是名厨,出手不凡……何有德没有挂断电话,斜眼看看老三,转述了五妹的意思,肖长荣连忙跳起身摆手说:“大哥,叫她别安排了,我早在康乐园大酒店订了富贵厅,老爸老妈回来,又康乐又富贵,多吉利呀!”何有德给五妹回过话挂断手机后说:“这样也好,先把话说定,饭后我买单。”肖长荣把嘴撇得象小孩撒娇一样,说:“哟,大哥咋就霉起人来了?你就看老三掏不起一桌饭钱?”余下的话她没说。何有兼是局长的心腹,跟屁股虫,吃得开打得响,连局长私人来客都找他安排,过后局长在单上签个字,照样拿到财务科报销,今天这个单还能用上个人掏腰包吗?何有德不大通晓官场这一套,叫三弟媳这么热乎得全容不了多想,就说:“好好好,我们不能牾了三弟两口的美意。”之后,又接着说:“我下午还得赶回临江,近一段生意上的事较忙,不可能很快再来看望老爸老妈……”说着从皮包里掏出两沓崭新的百元面额的人民币,往老三面前“”一放,“这是两万块钱,你们先拿着开销,钱花到老爸老妈的身上,我也才有挣钱的劲气。往后一旦为爸妈生活医疗需要用钱,尽管给我电话好了。”何有兼两眼呆呆地看着那钱,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反正没有说收或是不收。肖长荣正在给老妈剥桔子,此时踅过身来,她本来有一双又大又亮带点妩媚气的眼睛,这时那双大眼的全部光芒都聚到两沓票子上了,对着丈夫说:“你愣着干啥?这钱是大哥给老爸老妈作生活费医疗费用的,又不是给你的,有啥忸忸怩怩的?”说着她伸出指甲涂着红丹的纤手抓起那两沓钱在桌上磕了一下,塞进了先已打开拉链的手包里。屈应珍这时正提着水瓶,打转儿给各人杯子里续水,到了何有得面前就顺便说:“大哥在临江混世,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容易,老爸住院你花钱不让俺们掏一个,想着心里就过意不去。这回你回临江尽可把心放到肚里,照顾老爸老妈的事这边有好几家,二老纵是住在三哥家,俺们也不能袖手不管。”话说到这,刚好也到了何有兼面前,就说:“三哥,往后有支应不开的事,就给老四和我打个招呼。”儿子媳妇们言来语去叙的都是如何照料好老俩口的事,何富贵听着很是舒心,没话可说,没有插嘴的空,只逗着小兵兵玩。当他看老大大把往外掏票子时,心头“呱嗒”一下,说不清是一股啥滋味。他一辈子除了买猪崽一次掏过几十块或上百块钱外,从来都是论毛儿论块儿往外掏,象这么上万块的掏,他不光没掏过,也没看过。为了他和槐花,大儿大媳的心算是全使上了。看三儿媳肖长荣收钱那分得意劲儿,他想,但愿这两万块钱能买出象玉兰那样一颗心就好了。因为都忙生活,午餐以后各自离去,何有德又陪着老爸老妈叙叙如何保重之类的话后,看天已不早,才依依不舍地独自驾车回了临江。何有兼临时接到局长电话,听命匆匆赶往局里去了;肖长荣说要给老爸老妈买点紧用东西,也出门了。她要兵兵在家跟爷爷奶奶玩,兵兵跳着脚闹着要跟妈妈一起上街,也只有随了他。剩下老两口刚好可以清闲清闲。何有兼是复员安排工作后才在城里安下这个家的。何富贵过去也来过,但不多;每次来也只是在客厅坐坐等到吃罢饭就又回乡下了,从没过过夜,因此也只是粗略地知道老三住的宽敞。这回来了,要常住了,刚好儿子媳妇都不在家,少不得要到每个房间转转看看。听说过去干部住公房都按级别,县里科级干部住房也不准超过60平方米,老三是个普通职工,弄到手的这套福利房也不算小,兴许工商上特殊一些。房间是三室两厅,客厅很大,餐厅较小,仅可容下一桌人吃饭。卧室分大中小,老三两口住在大卧,宽大、明亮,一布一纱,双层落地窗帘,平时拉在大窗子的两边,自然成皱,和帘布的花纹搭配得又和谐又雅气。中间是一张双人席梦思大床,贴北墙西墙分别是一套组合式立柜和一套组合式卧柜,墙角有一架偌大的穿衣镜,近旁伴有一张装有椭圆镜面的梳妆台。贴门的一面墙放有两只单人真皮沙发,中间夹着的茶几上,摆有紫砂小壶小杯,何富贵看着心里发笑,老三两口夜晚还喝酒?扭脸再看那台大彩电,仰靠床头软皮靠背上看着正合适,就想,喝点酒再躺着看电视就是有味儿,老三两口真会享福。隔壁的小卧里,也有一张宽大的床,有一张半高的写字台,还有一张设计很精巧的矮脚书柜,放满了小人书、小画册之类,想必是孙儿兵兵单独睡觉和做作业的地方。闲下的一间中卧,面积倒也不小,只是还没过细装修,摆设也显简陋。墙角放有一张木板大床,虽没放上铺盖倒也干净,临窗有一张半旧的三屉桌,墙角还有一只脱了漆的三脚衣架,此外再无箱柜之物。何富贵想,这一定是他和槐花的住室了。对于大半辈子在低矮、潮湿和昏暗的茅屋里住惯了的他来说,看着很是满意。阳台朝南,横跨两间卧室,又长又宽又敞亮,有几盆花半死不活,兴许是开得旺的时候买进的,花谢了就扔在那里了。有一只不锈钢晒架,上头搭满了干净的褥子、单子、被子,看样子是风风,晾晾,去去潮气霉气,留着他老俩口作床上用。何富贵想,这长荣心也倒挺细。在四个儿媳妇中,大媳玉兰和小媳屈应珍,都是沙坝镇一带的人,老头子知道得详细些;二媳杨文秀和这三媳肖长荣,都是城关人,自打儿子给她们娶进门,他只稀拉拉来做过几回客,她们的家她们的人,可以算是知情很少,甚或一概不知情。天不早了,儿子媳妇仍未见回来,槐花进厨房看看,晚上要做的菜,都已经切好配好,分盘摆列在案板上,只待打火下炒了。灶具仍是燃气灶、电磁炉之类,槐花没敢动,正要退出厨房,前门一响,老三急匆匆回来了。他让妈歇着,自个系上围裙,把厨房门一关,就一个人在里边忙活起来。晚饭有干有稀,有米有面,有荤有素,有菜有汤,清淡可口。何富贵少不得喝了两杯,很是惬意,就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三能有厨房里这么一手,媳妇自然就更不在话下了。时下好多年轻人都烧不好锅,老三两口能烧会燎,也算他和槐花的老来福了,人老了不就是讲究个对胃口的饭菜嘛。8点多,都有点睡意了,肖长荣才带着兵兵慌慌忙忙赶回来。何富贵有点过意不去,说:“我叫等等,老三催着先吃。”他拉过兵兵:“小乖乖,饿坏了吧?”兵兵摇着小手说:“我跟妈转了好几个商场,饿了,就在商场楼下的水饺店吃水饺了。”肖长荣这时才接过话说:“往后日子长呢,饭做好了老人家就先吃,俺们都是晚辈,年轻,无早无晚有事牵手,等不等都不要紧。再说,县城也不象乡下,收了工一家人都在屋里,要端碗就都一齐端碗。”转过脸吩咐男人:“有兼,你给卫生间水放好,让老爸老妈都洗洗,换换衣服,我来把床铺好,等爸妈洗过好休息。”何富贵洗换之后,走出卫生间探头往木板床卧室看看,床还是老样,光光的,有些狐疑。兵兵在看电视,他挨近身边坐下,想搂过小孙子亲亲,肖长荣催促说:“老爸老妈坐了老远的车,就早点休息吧。被子我抻好了,想看电视,躺靠在床上看也舒服自在,想睡就摁下遥控板就行了。”何富贵由不得又往木板床卧室飘了一眼,更加犯疑,别说没有电视,被子又抻在哪里呢?肖长荣一看老爷子愕然的神色,笑了,连忙解释说:“噢,怪我没把话说清楚。老爸老妈今晚暂时歇在我跟有兼那卧室里,我跟有兼在兵兵床上将就三两晚上,等把那间卧室收拾好以后,老爸老妈你们再住进去。”要睡媳妇的床上,何富贵极不情愿,指了指木板床卧室说:“我都看过啦,中意的很,还要咋个收拾?阳台上晾着现成的褥子、被子,铺上不就睡了吗?”“咋个收拾,老爸你就不用问了。”肖长荣说:“我下午忙的就是这事,已跟装修公司言定,他们明天就派人来给那间卧室的天花、墙面和地板再装修一下,多者三天就可完工,而且所用材料绝对符合环卫标准,不影响老人家及时入住室内。我又到几家商场订购了一台彩电,一部空调,一张席梦思大床和一套沙发,待房间装好一个电话他们就送货上门,连空调都就手给安装调试现成。老爸,你就耐心在我那房间住个三两晚上吧。”何富贵坚决不同意,口气决绝地说:“被子铺上今晚就睡那木板床上”。肖长荣说:“明天动了工呢?”何富贵不肯领受儿媳妇这番美意,说:“装修的事就免了吧。人老了,土坷垃拥起脖子了,早晨不知晚上事,住房还弄那么讲究做啥?我看不用收拾,也比在镇上住的那房好上万倍。”镇上房是啥样,肖长荣不知道。这时努着嘴说:“老爸,这话你就说白了。老俩口儿受了一辈子苦,越是老了,就越是该享享清福了。房子住得清洁、卫生、安静、舒适,就能延年益寿。再说,大哥一再交代,不能让老人家生活上受一点委屈,俺跟有兼能忍心让老俩口住那干巴破房子吗?”何富贵老是在砸嘴:“这要多花好些费钱……”这时何有兼已经把厨房收拾利落了,边解围裙边接话说:“适当添置点老人用的家具倒是可以,房子就不用再装修了……”肖长荣当下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何有兼嘎地就把往下要说的话哑起来了。肖长荣在肚里骂:“傻×!全没长脑袋!一没用你的钱,二是老人一走能把房子跟家具都背走吗?”可她把白眼收起来之后,脸上全是灿烂的笑:“老爸,你别怵钱,大哥不是给过钱了吗?大哥给的钱不花在你二老身上,俺们还能去黑良心下腰包?”肖长荣眼睛大而明亮澄澈,鼻头挺直秀气,嘴唇薄薄的,上唇略微上翘,带有点自来笑的味道。这几样器官配合起来极富表情,再加上甜润的嗓子,叫你察颜观色听音闻声,哪怕她说的全是假话,也让你觉得真情而又可信。何富贵本来还想说“日子长咧,往后谁知道往哪儿要花钱?”不过他当着三儿媳那满脸火热的情劲,就给哑起来了,出口的话还是睡哪儿的问题:“这样吧,爷爷奶奶今后几个晚上就领着兵兵睡吧。”他把脸挨到兵兵额角上,说:“宝孙孙,行吧?”不想正蛮有兴致看动画《西游记》的兵兵说:“不!跟爸爸妈妈睡。”肖长荣就紧接上说:“这样也好,兵兵去爸爸妈妈房里睡,床腾给爷爷奶奶睡几晚上。”兵兵有点不情愿,扁着脑袋提了个条件:“妈,你让我躺在床上把《西游记》看完。”肖长荣点了点头。一间房的装修,对于装修公司来说算是小活,没把当回事,派的几个人都是从大活场里抽出的,只在活空档里跑来干上一阵,手机一响,立马走人。老三两口照常上班,跑里跑外照应装修的是老四何有备。这场活足足拖了五天才完工。亏得老四是电业局外勤班长,小有脱身自由,每天两头兼顾着跑来跑去象打游击战一样,直叫拖得唉声叹气,人困马乏。瞅空儿何富贵问:“你咋就知道要修房子跑过来帮忙?”何有兼说:“三嫂打电话给我,说她跟三哥憋足心劲想把老爸老妈的吃住安排得舒适些,合意些,少不得要忙,要我过来帮上两天手,我还能有二话说吗?她还说她跟装修公司头头商定的,房屋等着住,派精兵强将来突击,至多两天就够了,谁想派的都是些走缝子货?二嫂还怪我不中用呢。”何富贵觉得三媳妇有点油滑味儿,只一闪念又打消了,说:“也难怪,长荣又当不住装修公司的家。”何有兼本来要说:“三嫂向来刁狡得很”,可他把话变了,说:“屈应珍老实巴交的,老爸你们往后住烦了,就到我那边去。”自从老两口从临江过来,何有兼异常地忙,除了上班,绑住要烧三顿饭,肖长荣给何富贵说:“多多委屈老爸老妈了,有兼拙手笨脚的,做的饭菜不知对不对胃口。我那旅游公司工作特殊,不分啥上下班,每天脚步要走到哪儿,心里根本就没个数。我也怕有兼着累,就把接送兵兵的事儿全包了,要不是公司她刘阿姨帮忙,就这一样我也包不了。这里有啥不周到处,老爸尽管说,反正都是你的孩子,说好说坏都不会见怪。”何富贵心里想:旅游就是那些有钱又有闲心的人想到没看过的又想看的好山好水好光好景那里转转看看,当然脚下就没根了。长荣她做这份工作,少不了要陪着人转,难怪无早无晚地才能到家。有两回,兵兵就是姓刘的姑娘送回来的。其实,他不知道肖长荣在公司当的是会计,她本人若不愿出门的话,可以说工作比谁都清闲。何有兼当然知道内情,只是他管不了长荣;老爸老妈到这儿,他更是抿着毛大气不敢出,夫妻俩一红脸争吵,还叫爸妈能住下去吗?他跟老爸说:“肖长荣是整手丫巴兼白蹄猫。”何富贵发笑,以为有兼在贬叙长荣。何有兼正色地说:“真的,她整手丫巴是历来不下厨房,灶上活既不会干更不愿干;她白蹄猫是整天东跑西溜,脚下不留印迹,谁也不知她的影踪,看似忙得要命,其实多半在跟人闲打话平伙,要是三两个熟人遇到一块,她叙话能叙到日头落当成日头出。”何富贵又是宽容地一笑,想着来到这里经过长荣好一番张罗,毕竟把住的用的安排得头头是道,哪个年轻人能没点毛病呢?何有兼也有到下班仍脱不开身的时候,来了电话,槐花就到厨房里摸索着做饭做菜,好在烧燃气灶,拿电饭煲做饭,她都会了,只是还没敢动微波炉,电磁炉什么的。兵兵中午常随妈妈在外边吃,老两口随便吃点饭倒也自在,下午半天还能去大街上转转看看,或者到客车站跟等车的镇上老伙计叙叙聊聊,不知不觉,老两口自烧自吃也就习以为常了。还有一点令何富贵特别满意,儿子媳妇买菜从来就不惜乎,冰箱里要啥有啥,只要你有本事做出来,就不愁缺吃的。肖长荣还常说:“老爸老妈想吃啥就直说,俺们年轻,有时想不到,说了不办怪俺,你们不说俺可就没法了。”说着话,那一双大眼睛不时喷着炽热的火苗,硬是把你的心也能烤热。这其间,何有德曾不止一次来过电话,询问老爸老妈生活上称心不称心,还需要什么东西,等等。何富贵回说:“房子装修和添置的家具都很中意,就是钱花得多了点。”何有德说:“老爸,只要你跟老妈中意,别在钱字上想那么多,老了,就别再想着受罪俭省了……”肖长荣卧室里有部分机,爷儿俩的通话她一字不漏地都听到了,她要的就是“钱花得多了点的”效果,由不得心里一阵窃喜。几天之后,肖长荣用手机给何有德发了个短信,前面是花销的清单,实际支出15000元,她编凑的数字却是25800元。后面的话说:“大哥,为了爸妈晚年幸福,花再多钱我和有兼都心甘情愿,纵是背债也在所不惜。”肖长荣的话说得义薄云天,弦外之音何有德自然是明白的。仅仅两天之后,肖长荣就收到了从临江发来的两万元电汇单。她手持汇单想,大哥为爸妈出手这么大方,可见心诚意笃,后悔不该把开销多加了一万多元,骗了大哥。可这悔意也只是一闪,转而想,大哥有的是钱,这侍奉老人遭麻烦不也是钱吗?李浩和有红两口儿常在晚间来看望爸妈,每一趟都带有大一包小一包的吃穿用物,饮料、水果更是大一件小一件成箱的搬。何富贵觉得有些铺费、过份,就说:“你们忙我清楚,难得来一趟看看,我跟你妈就足意了,用不上带那些东西;再说,我跟你妈一辈子养就的穷毛病,一天只要有三顿饱饭下肚,其它啥也想不起来吃,纵是吃也吃不下去。俺看城里青年人整天嘴里不使闲,就想他们的肠子兴许是直的。”说到这他扭脸对老伴一笑,因为槐花遛街时看那些穿得光光鲜鲜的姑娘小伙子,贫嘴贫舌地边走边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爱在背地跟他说:“看他们饿痨相,不是家里烧不起锅,就定住是直肠子人。”有红两口来,往往长荣也在家,这时候就说:“老爸好心怕你们多破费,其实,作儿女的谁不想尽一份孝心呢?有备和二嫂两家也常爱拿东西来,我拦都拦不住,说这是孝敬爸妈的,我想想也就没有阻拦的道理了。”长荣这话是特意说给李浩两口听的,意思是老二、老四都小家小势的尚常拿东西,你这大款不更应该多拿些东西吗?何富贵肚里没有皱折,也没多想长荣的话意,只带着调笑的口气说:“日子久了,这边都可以开上杂货铺了”。杂货铺倒没有开,却开成了货转站。肖长荣早就跟街对过开副食店的胖嫂搭上了关系。她把收到的礼品,凡整件的都以八折价转售给胖嫂,再从胖嫂手里买几样零的带回来,茶余饭后拿出来让着叫爸妈消受,爸妈不肯消受,最终就统由兵兵收拾残局。何富贵只注意烟酒,每天有大半包烟抽,两杯酒喝,就从来没去多想那些礼品的去向。槐花不象何富贵那样,成天在街头巷尾或是客车站逍遥,她在家的时间多些,没人了,也爱这屋那屋或小贮藏室看看。对媳妇的小动作觉出些毛毛影,可她并没多想,只认为是肉烂在锅里,换点钱花倒比遭蹋了强。县里在南部山区开发了纵横几十公里的风景区,肖长荣自然没有少去,她每每三句话不离本行,爱在老爸老妈面前说那里如何如何有看头,说到“一线天”的险峻,卧佛岭的神奇,华阳山的高峭和观音洞的玄秘,总是眉飞色舞;特别是把古老传说和现实景观揉在一起,描述得更是出神入化,令你不得不心驰神往。她的话落尾,总要劝老爸老妈多多到山上看看,开阔眼界不说,要是接上仙山灵气,不愁长命百岁。虽然媳妇说得天花乱坠,何富贵听过很不以为然,说:“58年大炼钢铁,我编在公社伐木连里,在山上足足呆了三个月,哪块石头没爬过?观音洞还是俺们的夜宿处呢?只差没有累死在那山沟里了。”摇摇头,“想起那光景,就寒心,俺不去。”长荣还是追住不放,说:“老爸可能是心疼车费钱,公司人员家属旅游,优惠50%,花不了多少钱。”何富贵还是摇头,说:“真要有便车的话,我还是想到沙坝镇转转看看好”。肖长荣不屑地仰起脸来咯咯咯笑了老半天,末了,说:“在公司旅游线路图上,怕是一百年也难把沙坝镇排上,一条河,一片河湾地,一条破街道,你让游客到那里捉鬼去?”说罢,肖长荣轱辘轱辘大眼珠子,“这样吧,待星期天让有兼用局里车偷空送过去,晚上再偷空接回来。”何富贵眉头皱了皱:“我占公家那点便宜做啥?现成有班车嘛。”肖长荣佯装惊慌说:“那可不中!让老两口自个儿坐班车来去,谁能放心?上回你跟妈坐班车回沙坝,闹到晚上七八点才回来,可把俺们急疯啦,有兼正准备开车去寻呢,幸好你们回来了。”肖长荣有一副花花容貌,也有一肚花花肠子。她苦苦相劝老爸老妈旅游,也支持老爸老妈常下乡走走,为的就是以老爸老妈经常出外散心需要用车为由,想自家购一部小车,它不仅是一份大家产,何有兼还可以在八小时以外跑跑出租。至于购车的款,她有办法让何有德掏腰包。这一天,远在临江的何有德,刚做完一笔大生意,欣喜之余想打个电话给老爸老妈问问安。恰在这时,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弟媳肖长荣发来的短信,文字是:“大哥大嫂,生意好!很想念你们。爸妈在这边生活得很好,只是无所事事觉得寂寞,常想出门散心。县里南山景区,老家沙坝,还有亲朋故旧及这边兄妹几家,有时也去去医院。出门,少不得坐车,乘公交总不能让人放心。有兼私下用公车接送过几次,不想被领导察觉狠训了他一顿。我们一恼之下,咬咬牙干脆买了辆小车,反正为了爸妈晚年过得更舒心一些,又有啥顾惜的呢?古人说,百善孝为先,行孝要及时。我们来日方长,他们余年不多,纵是拖了近10万元的债务,但换得老人的康乐,无怨无悔。青山尚在,何愁没柴?我们有信心,几年之后会还清债务。祝哥嫂财源广进,生意大发,合家平安!何有德这笔生意做得很成功,约可获利30万元。看过短信,想着老爸老妈一辈子茅屋里困,泥地上滚,别说走南逛北,就连串个门儿的闲空都没有。老了,走走逛逛,也该是这样了。有兼、长荣做的对,是该买部车给老人出门一个方便了。特别是长荣短信中“百善孝为先,行孝要及时”的话更令他至为感动,老人在世钱没花到他们身上,一旦过世想花也无处花了,当下,毫无犹豫地用短信回复了弟媳:为了爸妈出门方便,购部小车很有必要,只是开车多麻烦三弟了,我们兄妹都应感激你们。所欠债务由我偿还,不日汇去10万。楼下原就有小车库房待租。肖长荣独自当家暗箱操作,直到购进新车办妥一切手续又将新车放进库房之后,方才告知何有兼,想给男人一个天大的惊喜。不料何有兼听知来龙去脉以后,不是惊喜,而且暴怒,气冲恼热,胆就大了,一反常态瞪起虎眼厉声呵斥说:“你成天白蹄猫样不着家,全没心侍候老爸老妈,反把老爸老妈当成了摇钱树,长的还是人心吗?!”何有兼在肖长荣面前从来大气不敢出,今天这一发作,是多日以来肚里窝的火。他开车,是局长的应声虫,无早无晚随时听命,身不由己,当然不可能从容地在家照料爸妈的生活。私下里,他曾多次劝长荣别再做导游,安安生生当会计,上班去下班回,早早晚晚多照应些家务事情。可长荣就是不听,不知是她的“游走神”个性使然,还是有意无意溜着躲着家务事情,闹得爸妈常常吃剩饭剩菜,凉饭凉菜,要么就是随便对弄着烧点吃点。至于洗澡换衣,铺床叠被,全部是自个照顾自个。幸好老爸老妈一辈子俭省日子过惯了,又心疼儿子媳妇工作忙,更受用不了别人的恭敬侍候,情愿过得清苦些,落个身心自在。可有兼念着大哥临走时的殷切嘱咐,时常的电话交代,没上一年,又为爸妈住这个家花出去大把的钱,总觉得既对不起爸妈,又对不住大哥,每当加班回来,看爸妈正自个煮点稀饭腌盘咸菜时,心里就难过,就发躁,长荣不在家,一肚子火无处煞。今天斗胆这一冒撞,是实在把不住了,也存心豁上了。可肖长荣因为还沉浸在新得这个大家当的喜悦中,一反常态,并没有拿出平日的泼妇斗姿,只是红着脸说:“你个傻×!你兄弟这么多,你爸妈就该定住在俺家养老送终?你大哥有的是钱,趁爸妈在这时不从他身上捞一把,过了这一村,就没有这家店啦。况且我俩工资合起来一年就只有两万来块钱,去掉吃喝花销,要想买车就只能等下辈子了。再说,大哥为啥把两个老棺材瓤子扔得远远的?我要是手里有钱,我也跟你哥那样扔几个钱落个清净,谁愿去承担两个老病秧子?……肖长荣只顾滔滔不绝说她的一番道理,全没留意去看何有兼的脸色――先是由红变白,接着又由白变红,最后竟变成了猪肝色。这猪肝色的脸是心火爆发的征兆,他一巴掌掴到肖长荣脂粉油腻的桃腮上,口里骂道:“你个从地裂子爬出来的野种,你还有点人性没有?!”转身又往那一尘不染漆光可鉴的新车上踹了一脚,抬起腿“登登登”地直奔单位去了。肖长荣趴在车顶边上哀哀地哭了一阵,给明净的车窗玻璃糊涂了一片眼泪鼻涕之后,返身上楼,重又描抹一遍,之后,偏着脸往公公婆婆房间飘了一眼,挎上提包,也往公司去了。离过大年还有半个来月,可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了。大街上人流如潮,摩肩击毂,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除了穿红着绿外,手里都拎有大一包小一包的年货。现今的商品,就是一把烂稻草,也有精美华贵的包装,所以人们手里提的东西看去都非常打眼。这是星期天,肖长荣给周日旅游团导游去了,有兼给局长往乡下老家送年货去了,何富贵老两口带着兵兵遛街。兵兵一手牵一只红色大气球,一手牵一只绿色大气球,活蹦欢跳地走在前边,恨不得要随两个气球飞上天似的。何富贵生怕莽撞的骑车人撞了乐得忘形的宝贝孙孙,气喘吁吁地紧跟身后左右,拉他不让拉,扶他不让扶,只能前后左右提心吊胆地护持着,艰难得脊背上热汗直淌。幸好到了路边一块休闲绿地,有供行人休息的条椅、石凳等。绿地上的金丝草,绵软得毛料地毯一般,兵兵在上头又是蹦又是跳又是翻跟头。何富贵老两口坐在条凳上,笑眯起眼看着,一任兵兵在草地上疯耍。兵兵疯够了,也累了,偎到爷爷身边要给他拍去身上沾的草星,擦去额头上的汗。何富贵取出早从家里带出的盒饼(盒饼是老二媳妇前天送过来的),又甜又酥,透着奶香。他往兵兵手里塞,说:“饿了吧,爷爷早给备下干粮了,快吃”。兵兵鼓着嫩腮,想接但又没有张开五指。何富贵说:“小乖乖,嫌不好啊,先吃块尝尝。”兵兵摇摇头,说:“妈妈说过,这盒饼是留给老不死吃的。”何富贵张着惊疑困惑的老眼,轻声地问:“老不死是谁呀?”“不知道。”兵兵说:“是妈妈跟爸爸吵架时说的。”“你妈妈跟爸爸吵架了吗?”“多着呢,”兵兵说,“妈妈说要不为着两个老不死的住在这儿,这家里哪能有这么多的闲事?”何富贵有所隐悟,“唔”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呢,眼看快过年了,家里还是这么冷锅清灶的”。他心口顿时涌出一股苦涩的味道。槐花这时搭了一句:“跟玉兰比,我老早就觉着长荣心底子不怎么老好。”何富贵斜眼撇了兵兵一眼,知道小孩子会学话了,连忙接上嘴说:“你别尽说一些护短的话”。晚上,李浩有红两口过来了,当然少不了大包小包的年礼。有红从大红的袋盒里取出一件羽绒袄,走近槐花,说:“妈,穿上试试,不合身明儿好换”。长荣在一边小声怂恿兵兵说:“去,问姑姑给你买的啥新衣服?”兵兵忸怩着不动。李浩听到了,说:“来,兵兵,姑夫跟你说话。”兵兵还是不动。李浩说:“店里新款童装大约还有两三天才能到货,到时兵兵让妈妈带着去随意挑选好了。”李浩说的是实话。他虽然面向着兵兵,但话还是说给长荣听的。可长荣脸上已经挂出不快了,说:“小孩子火力大,不比老年人特别怕冷。你这老总确实把生意做到家了,连进货也依老年用品先进。”李浩只陪着笑脸说:“话不是三嫂那么说的。送礼要送到人心上,我知道三嫂素来讲究,要是从陈货里随便拿套不中意的衣服来,三嫂不说我们有心寒碜人吗?”这时何有兼打开门进来了,手里提着两只鸡两只鸭。他是从乡下回来的,说:“正好你们两口在这儿。路上我就想好了:这边各留一只鸡鸭老爸老妈过年吃;另一只鸡鸭送给你们过年。”说罢,他把鸡鸭高高提到眉额前,说:“是局长老爹亲自养的,这才是正宗的土鸡土鸭,绿色食品。市场上那些高出数倍价钱的所谓土产,其实都是假货。”何有红凑到近前看了又看说:“谢谢三哥,这一只鸡一只鸭我都收了。为啥这么不客气呢?我跟李浩今晚来,特意是接老爸老妈到我家过年,而且今晚就过去。再迟年关生意忙了,我们就很难抽身过来接了。”长荣先听有红只说“谢谢二哥”而没提到她,心里有些不快;但一听说接老两口过去过年,心里就乐了,连忙接上嘴说:“姑夫姑姑家房间日夜空调恒温,老人家去把冬天当春天过,也是老来福气,俺就不硬留了,等开春转暖了想过来再过来。”这话已经有赶人走的意思,何有兼冷着眼看看她,口角扭动了几下终于没有说出什么。何富贵揉着又白又硬的胡茬,拿出很知趣的语调说:“也好,到闺女家走走,过个大年。在这边拖累老三家快一大年了,年下让他们一小家清静清静,歇歇手脚。我也知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的事,人老了,纵是不惹人嫌也惹人烦。老三两口能让我们住这么长,也真是不容易。至于过罢年还过不过来,就不一定了。我跟你妈自有我们的主意,不管住在啥地方,只要渴不着饿不着,就算是老来福了。”老头子的话有点伤感的味道,众人听过心里都有几分酸味。何有兼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心里象油煎一样。肖长荣脸红红地,木木地,一向能说会道的嘴此时连一个合适的字也难迸出来了。只有何有红还象在家做姑娘那样,扳着老爸的肩脸贴着脸亲怩地说:“老爸,你把老来福说得太清寒太低调了,落下老两口光只吃饱个肚子,我们这一辈儿女脸还没处放呢?”李浩说:“老爸老妈,时候不早了,检点检点我们走吧,让三哥三嫂他们早点休息。”刚好,司机小单在楼下拉了声笛,大概也是催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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