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安宁的马拉松参赛者杭州到西塘怎么坐车车

您当前的位置 :&&&&&&&正文
甘肃法制报
甘肃农民报
甘肃经济报
7月3日婚礼与马拉松撞车怎么办
记者 贺煦然
网-科技鑫报&& 08:46
  7月3日即农历六月初三,又逢周末,按兰州人的讲究,“3”、“6”、“9”都是结婚娶亲的好日子,本市多家知名酒店的婚宴档期大多所剩无几,婚宴更是早已被预订一空。“大多数客人都是提前半年订席,但截至目前我们没接到新人退席的电话,也没有接到相关部门关于路线戒严的具体通知,昨天有客人打电话说新房就在北滨河路上,当天可能会迟到,希望我们别着急。”兰州饭店负责婚宴订餐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7月3日,一号厅二号厅都订满了,除了婚宴还有兰洽会的预订。“那天已经有新人订宴席了。”“当天还有四五桌要办满月呢。”坐落于体育公园的黄河风情园和盘旋路的鑫海大酒店,都是本次大赛主要路线上的知名餐企,他们当天的宴席也被排满。“大赛从几点开始戒严,到几点结束呢?”南滨河路上云峰餐饮大酒店的负责人表示,他们同样也挺关注比赛当天的情况,“没想到这天的日子挺火的,和马拉松一起步入婚礼,真挺浪漫!”
  “需要凌晨5点就出门迎亲吧!”距离婚礼还有10天,家住雁滩的准新郎小斌,最近几天正为此事研究线路,但怎么规划,都避免不了南北滨河路。“先得去北滨河路安宁庭院附近接新娘,再回到雁滩的新房,然后去盘旋路上某酒店举办婚礼。”小斌打趣地告诉记者,“实在不行就来个马拉松跑步迎接新娘吧。”和小斌比起来,杨敏的迎亲路线更长,虽然自己的新房在静宁路,酒店也订在了金轮宾馆,但新娘家住在安宁,“平时开车走一趟这条路都要1个小时,估计当天可能要花更长的时间。”
  无独有偶,记者有位朋友也选在7月3日结婚,与马拉松赛“撞车”,距离比赛还有10天,这位朋友也是隔三差五的打电话咨询。在此,本报记者也提醒广大市民,如果因婚礼或重要的出行与当天赛事的四条路线“撞车”,希望能关注相关部门发布的道路交通信息,及时调整或错时出行。
  7月3日,在美丽的黄河风情线上,兰州将举办万众瞩目的国际马拉松赛。当天不仅仅是城市的盛会,对于一些“特殊”的人群而言,还将是他们人生“马拉松”中最重要的时刻。因为有许多准新人都选择在这一天结婚,虽然说是喜上加喜,更具纪念意义,但仍有部分人很犯愁,“市区一半路段都要戒严,我们该几点出门娶亲?”“酒店就在滨河路上,会不会一直不通车?”诸如此类的问题接踵而来,浪漫的婚礼撞上国际大赛,到底该怎么办?记者&贺煦然本篇新闻热门关键词:&
冯乐凯(见习)
Can not find mark:zw_wzli
  记者今天从兰州市公安局获悉,为确保兰州国际马拉松赛、第17届兰洽会等重大活动期间全市道路交通畅通....
  受成本上升、供求失衡等多种因素叠加影响,今年我省生猪市场价格持续上涨,进入三年一个波动周期性上涨....
每日甘肃网版权与免责声明
& & 1、凡本网注明“每日甘肃网讯”或“每日甘肃网”的所有作品,版权均属于每日甘肃网,未经本网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或利用其它方式使用上述作品。已经本网授权使用作品的,应在授权范围内使用,并注明“来源:每日甘肃网”。违反上述声明者,本网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
& &2、凡本网注明“每日甘肃网讯[XXX报]”或“每日甘肃网-XXX报”的所有作品,版权均属于甘肃日报社,未经本网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或利用其它方式使用上述作品。已经本网授权使用作品的,应在授权范围内使用,并注明“来源:每日甘肃网-XXX报”。违反上述声明者,本网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
& & 3、凡本网注明“来源:XXX(非每日甘肃网)”的作品,均转载自其它媒体,转载目的在于传递更多信息,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本网转载其他媒体之稿件,意在为公众提供免费服务。如稿件版权单位或个人不想在本网发布,可与本网联系,本网视情况可立即将其撤除。
& &4、如因作品内容、版权和其它问题需要同本网联系的,请在30日内进行。
倾听花开的声音
[甘肃论谈]
女性 · 情感关于马拉松期间戒严的问题_兰州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245,571贴子:
关于马拉松期间戒严的问题收藏
想知道马拉松期间所跑的线路是不是都全线戒严啊&&
我住在安宁
会不会没办法坐车
只有步行勒。
只有步行勒。
真的会如此杯具
比赛时间内肯定戒严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七里河黄河大桥应该不戒严吧,可以步行过去
全城戒严··所以还是在家待着吧~~~
戒严到几点啊。
戒严到几点啊。
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事故处理程序 第四十一条
登录百度帐号推荐应用
为兴趣而生,贴吧更懂你。或新闻热线:
广告热线:
您当前的位置 :&&&&&&&正文
马拉松咋跑?新手细读服务手册
14-05-30-09:31
  中国兰州网5月30日消息 (首席记者张子艺记者王洁) 2014兰州国际马拉松赛起点、终点都改在了北滨河东路甘肃国际会展中心门前。对于&老&选手来说,在哪个阶段存衣物,如何在跑鞋上贴芯片都是小菜一碟,但对首次参赛的选手们来说,赛前的&流程&还是个问题吧。对此,本报记者采访了组委会,并理顺了选手们入场后的一系列注意事项,为选手们带来最贴心的服务手册。
  比赛中必须自始至终佩戴号码布
  6月1日上午8时,本届&兰马&将鸣枪开赛。当日,选手们请尽早来到北滨河东路甘肃国际会展中心门前赛道进行集结,选手如果没有亲友帮忙拿背包等物品,可以将物品寄存后等比赛结束后领取,需要注意的是五公里比赛不设置衣物寄存处。比赛结束后,选手可以凭号码布到半程马拉松和十公里终点处向前200米,原寄存处车领取。如果有特殊情况没能按时领取的,赛后请凭号码布到兰州市体育局(中山大厦11楼)领取。如果3天之内不领取,组委会将按无人领取处理。
  物品寄存后,选手们就戴着号码牌前往检录处出接受检录了,五公里项目的参赛者,每人1块号码布,佩戴在比赛服胸前。十公里项目参赛者每人1块大号码布、1块小号码卡,比赛服胸前佩戴大号码布,小号码卡须别(放)在存衣包正面的口袋内。全程马拉松、半程马拉松项目参赛者每人2块大号码布,1块小号码卡,比赛服胸前、背后各佩戴大号码布1块;小号码卡须放在存衣包正面的口袋内。需要注意的是号码布是参赛者的身份凭证,参赛者必须佩戴各自号码布进入与比赛项目相应的出发区进行检录,在比赛过程中必须自始至终佩戴号码布,少1块号码布即取消比赛资格。
  对于全程马拉松、半程马拉松的选手来说,特别注意需按规定正确佩戴计时芯片,因为如果运动员缺少任何一个计时点的成绩,将取消该运动员的比赛成绩。
  对照组别看清楚集合地点
  选手们经过检录后,将在不同的区域内集合,全程马拉松的选手将在一号起点门后集结。第1方阵为特邀优秀运动员、国内专业运动员;第2方阵为集体组队的参赛者;第3方阵为个人参赛者。半程马拉松的选手将在二号起点门后集结。第1方阵为专业运动员;第2方阵为集体组队参赛者;第3方阵为个人参赛者。十公里的选手在三号起点门后集结。第1方阵为集体组队参赛者;第2方阵为个人参赛者。五公里健身跑的选手们在四号起点门后集结。起点门后为赞助企业方队;(1号)起点立柱后为七里河区报名参赛的运动员;(2号)起点立柱后为城关区报名参赛的运动员;(3号)起点立柱后为安宁区报名参赛的运动员;(4号)起点立柱后为市直机关、兰州新区、西固区、红古区;(5号)起点立柱后为榆中县、皋兰县、永登县、兰州大学、中科院;(6号)起点柱后为其他单位、个人报名参赛的运动员和老年体协运动员。各起点柱后排列顺序是先集体后个人。
  选手们请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属于自己的起跑点。起跑后,马拉松、半程马拉松和十公里比赛沿途都有收容车跟随,参赛者如因体力不佳、身体不适或在关门时间内跑不到终点或相应距离等情况,为保证安全,应及时退出比赛或在赛道边等候收容车。对于大家关注的奖项问题,是这样设置的,在关门时间内跑完全程马拉松的运动员发给浴巾和纪念奖牌。在关门时间内跑完半程马拉松的运动员将发给纪念奖牌。&[1]&&
&&&&&&编辑:
&&&nbsp&&&
&& 14-05-29
&& 14-05-29
&& 14-05-29
&& 14-05-29
新闻排行榜
中国兰州网()版权所有
客服电话:
邮箱:zglzw_
中国兰州网法律顾问:甘肃勇盛律师事务所 李勇律师马拉松Sean
专栏作家 跑步教练
正文《最后一人》---美国阿拉斯加苏华德山地马拉松来自:& 08:44就像阿拉斯加的好多事一样,每年一度的苏华德山地马拉松因其蛮荒和危险而著称。这恰恰是迈克尔勒麦特里为什么要参加---这也是他在世的最后一日。
---------------------------------------------------------------------------
作者:Christopher&Solomon
翻译:马拉松sean
译者按:这篇文章是难得一见的好文,饱含深情,内容丰富,有比赛和寻人两条主线。发表于2013年3月刊《跑者世界》,部分图片来自原文所配,部分图片为上海跑友jiayu网上搜索所得。
维基百科:http://en.wikipedia.org/wiki/Mount_Marathon_Race
如果你喜欢后看文字,可以点击这个由在班夫电影节上映的素材所改编的视频
---------------------------------------------------------------------------
参加苏华德山地马拉松的选手若隐若现勒麦特里在爬坡最后一人
过去的16年,汤姆沃尔什每个独立日(译者注:即美国国庆日,每年的7月4日)都坐在阿拉斯加苏华德的山尖上,剖析着心里的纠结。
沃尔什是山地马拉松赛的中段计时员。这个比赛是美国第四十九个州---阿拉斯加的第二历史悠久的比赛,仅次于狗拉雪橇赛。
与其名字正相反,山地马拉松并不是因其在广袤的阿拉斯加的漫长阵线,而是因其线路集中在一个小地域而成为传奇赛事。从苏华德小城出发,参赛选手需要先在山脚跑八百米,然后沿着悬崖、湿地和山岩爬升约一千米的海拔到达检查点。沃尔什和其他工作人员在这里记录参赛者的时间和号码,递给他们补给的水,然后看着他们飞奔下雪地、山地、瀑布和峭壁,直到返回苏华德市区的终点。这一切都浓缩在五到七公里之内(取决于你选择的线路)。赛道离城区非常近,观众们可以在每个高山的台阶转弯处观看比赛。在中央公园附近,竞争会变得非常激烈。飚升的肾上腺素、满血运转的肺部循环、处处都可能存在发生灾难的隐患---这是这个山地马拉松区别于全世界其他所有比赛的原因所在。啥都别说了,先让血飞一会儿!骨折更是家常便饭:胳膊、肩膀、面颊、腿,有时甚至更糟。比赛迄今共举办85届,最近更是被坊间广为传颂。如果说这个比赛以前只是人们自娱自乐的手段,那么现在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山地马拉松就是阿拉斯加的奥林匹克。北极圈的独立日恰逢极昼,温暖宜人,空气中仿佛漂浮着蜜桃成熟时的丝丝味道。但去年7月4日并不是这样的日子。那天的下午天气糟透了,沃尔什回忆道---大风大雨,气温也就零上四五度。他和其他志愿者从早晨就站在山上,先为女子组服务,然后是三点钟开始的男子组比赛。
经过漫长的征途,五点后掉队的跑者们陆续到了检查点。检查点就在一块大石头附近。有名参赛选手说他是最后一个了。沃尔什和他的伙伴们又在风雨中颤抖着多等了45分钟,然后离开了空无一人的山顶。山地马拉松下降和上升并不是一个路。沃尔什下午下山的时候,他看见百多米外另一个人正在慢慢的爬山,穿的是参赛选手那样很少的衣服---黑色短T恤、黑色头巾。这时离冠军冲线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我离山顶还有多远?”这个人问。
老道的计时员汤姆沃尔什(下图)是跟勒麦特里讲话的最后一个人,他们相遇在山顶前不远。苏华德
希德布尔乔亚(右图)在山地马拉松的阴影中成长,连续获得过七次比赛的冠军,是本地的传奇人物。
&“还有60米!”沃尔什回喊道。
这人问他是否还能及时完赛,沃尔什告诉他应该绕到检查点的大石头顶,然后进入下降赛段。大雾逐渐笼罩了他们的身影,但是检查点还是清晰可见的,从苏华德方向传来阵阵音乐和鞭炮声,如风过耳。
接下来发生什么,沃尔什已经谈过无数遍了。他遗漏了什么事吗?这名选手病了吗?受伤了吗?他应该让这人即刻从上升赛道回身吗?“情况看起来并不糟糕,没有明显的紧急迹象。”几周后沃尔什告诉我。这人走得步履沉重,但是看起来很好,所以沃尔什让他走了。
&“你的参赛号码是多少?”沃尔什在他们分开前问对方。
&“548。”(按中国人的习惯,这个数字的谐音真不吉利)那人说完,随即爬坡而去。
沃尔什点了点头,习惯性的先记录在案:预计548号选手会在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完赛。
但是548号选手一个半小时后并没有回来!迈克尔勒麦特里再也没能从山上下来。山地救援专家、消防队员、州骑警、搜救犬、直升飞机、志愿者和勒麦特里的家人花了上千个小时踏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但是却没能找到他的一丝踪迹。
暂且想像一下:2414米的爬升,2575米的下降。在上千名观众注视下的上百名选手里,居然不翼而飞了一个。这怎么可能?
勒麦特里一个亲友愤怒的吼道:“难不成大山把他生吞了?”
-----------------------------------------------------------------------------
苏华德是在安克雷奇(译者注:阿拉斯加州最大的一个海港城市,Anchorage英文意思直译是‘下锚之地’)东南方向203公里处、公路尽头的一个小镇。其2700余年的历史的街道整洁干净,由历届总统的名字来命名:华盛顿、亚当斯、麦迪逊...最初为阿拉斯加铁路枢纽所始建的港口现今已经不像当年那么豪情万丈了---这里现在是一个渔业中转港,还是一个山地宿营的旅游胜地。阿拉斯加海峡的入口被复活湾所围绕,陆地就像涅磐乐队歌里唱的那样被各种葱葱的绿色所覆盖。高山顶端为冰峰所环绕,冰肌雪脂之水天上来,涓涓细流汇成河,奔流向大海。每当艳阳高照时,这里都是阿拉斯加年历上的胜景:大海、高山、野生动植物、冰雪...所有的一切浓缩在一个画面里,美丽宛若天堂。
劳动节以后当我到达那里时,就好像婚礼就要结束时的场景:游船都载着游客去衫萨贝尔特峡谷或西雅图了。每年七八月间到这里的人们现在都去北方的安克雷奇了。阿拉斯加短暂、热络、赚钱的夏日已经结束,‘春困秋乏’的秋乏意味现在蔓延在整个城镇。当地人早早穿上它们冬季特有的‘苏华德拖鞋’高帮的Xtratuf牌橡胶靴。蓝麋鹿的特价小商店开始热卖啤酒巧克力花生套餐和印有‘阿拉斯加:爷来这就为了钓大比目鱼!’字样的T恤,各种打折优惠开始盛行。
我在城边第一次抬头看见山地马拉松:那是一座像绿色金字塔一样雄奇的高山,底儿阔上尖,跟用几何尺子画出来的一样,到那个岩石折返点大概921米高(视线之外还有457米高)。山顶岩石形状很显眼,也是山地马拉松的标志之一,高度不怎么对称:向北绵延近1600米,山峰构成了城市的几乎整个西麓。这绝对是苏华德的后墙、后院、游戏场、永远的邻居和伙伴。当你抬头望向西边的天际,满眼皆是它的背影。山就在那里,不动不移、不离不弃。阿拉斯加人会毫不夸张的告诉你,山地马拉松就是他们的奥林匹克运动会。
尽管很多人不信,但这个比赛真的就是起源于酒吧的一次打赌:有没有人能在一个小时内爬到城后的主峰再回来?1909年独立日,苏华德还是只有6年市龄的桥头堡前站小村,住满了淘金者、矿工和苦力。阿尔泰勒的职业是赶狗拉雪橇,是阿拉斯加最强壮的老爹之一,据说他嗜赌如命。穿上羊毛裤、大皮靴、礼拜日才穿的‘面子货’白衬衫,泰勒在街道上一路飞奔,奔着树林绝尘而去。一小时后,他真的回来了,后来还拿打赌赢的钱买了幢房子---米莉丝柏瑟利为比赛撰写的书籍里这么记述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1915年这个比赛升级成山地马拉松比赛,固定为每年7月4日举办、一年一度的盛会。从那年起,除了大灾大难(如世界大战、经济大萧条)临时停办以外,一直在延续着其不朽的传奇。
那天早上,我和山姆杨一起走向小道的起点。杨今年58岁,嘴唇长而上翘,天庭饱满,梳着一个大背头,说话还带一点点内布拉斯加的小平舌口音,早年他曾是沙漠地区的传教士。只有他那双磨破的鞋,出卖了他曾是山地马拉松两次半冠军的秘密。(那半次是这样的:1986年,杨和拥有赛事43分21秒记录的比尔史宾赛在经过一番龙争虎斗后,相逢一笑泯恩仇,相约携手冲线。)杨跑过二十多次这个比赛,每当他谈及赛事,充满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这是天大的事。我们踏上一条森林丛生的小径,倏尔见到一座高山。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足迹,就是一个二十米高的小坡。赛道并不是一段小路,而是连绵不绝的多段---杨从一个叫‘根部’的地方开始奔跑起来。不久我到了一处十几米高的光滑泥地,铁杉和云杉的根和枝干紧紧依附在那里,希望我能抓得牢靠。重力作用让我摔了个屁股墩。“你摔倒啦,屁股上都是草”杨冲我喊道,“想像一下,你身体里充斥着恐惧、肾上腺素和氧气。”计时赛点后,这成为一场野人之间的真正较量。跑者们全神贯注的开始下坡路段的比赛。
比赛官员、老手和参与者弗利普夫戴哲,是许多热衷参与这项严酷比赛的本地人的之一。
几十年来,只有不到十个选手获得过桂冠,但同时这也是一项为所有人敞开,公开、公正、公平的竞赛。人们冲刺跑下大街小巷,爬上车顶,互相监督彼此不要抄近路;夜幕降临前院子里会排起观众组成的人墙。冠军赢得奖金和荣誉,他们的美名四处传扬。(1950年代冠军奖金是2500美金,差不多相当于当时普通人一年的收入。现在冠军获得奖品和以后所有比赛的免费参赛名额。)
比赛的知名度随着上世纪70年代蓬勃发展的跑步热潮而享誉全球。现在,上千名男女运动员---从7岁的孩童、家庭主妇到精英级运动员都参与这个赛事(成人报名费65美金,儿童报名费25美金)。超过90%的成人参赛者都是回头客;最近比赛规则做了调整,所有完成比赛的选手都可以赢得下一年比赛的资格。少量放弃的资格,公开抽签后会被一抢而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唯一比完成山地马拉松还要难的,是获得参赛的资格。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参赛选手有一千种‘难’。过了‘根部’以后,选手们要跳进一片典型的阿拉斯加灌木丛。那里在夏天是百草丰茂的齐胸丛林,昆虫们的乐园,桤木像监狱围墙一样紧密。这样‘恐惧之地’遍布整个赛道,多刮多刺,把空气弄得潮湿至极。在某处,杨一个跨步迈出赛道,几乎淹没在绿色植被里。
赛道的平均倾斜是38度左右,曾经有个东方来的滑雪爱好者叫它‘寡妇制造者’或者‘坑爹的陷阱’。泥地上结的霜像鼻涕一样粘,阿拉斯加雨后让地面变得镜面一样平滑,可怕的阿尔卑斯山一样容易滑倒。您可千万别穿干净衣服去。“你得手脚并用的爬山,”六次男子冠军获得者布拉德普莱克斯基透露了他的独家秘籍。现在让你跟其他175个人摩肩擦踵、恨不得后脸贴前屁股的爬一千米的台阶,从山脚下的小镇看去,上山的赛道宛若一条人链,飞流直上三千尺。混乱之舞
从左侧开始,顺时针方向:赛事的海拔示意图、山姆杨在演示他得下山技巧、参赛选手在爬升赛段、一名跑者艰难的从悬崖上跃下、观众们云集在终点线旁。尽管不是为最棒的选手准备的。我在杨前方,问他有什么独门诀窍。他嘟囔着超过了我,背弓着,呼吸匀称,看起来跟拿着香蕉闲逛的猴子似的。作为人的形象,我试图跟了他的一百多米,差点把我早饭的菜谱都吐出来了。还仅仅是刚起步,我已经汗流浃背了,肠将军和肚将军都在腹诽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打滑、摔倒、站起来、走两步,再打滑、摔倒...在我前方,杨爬的更高了。爬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且越爬越话痨,跟我说起来他如何小步颠着爬岩石来击败他的竞争者们:“慢慢来,没什么能伤害你。小心,前面有很多树枝。”
真的很奇怪有人居然能忍受这些,阿拉斯加真是给了有容乃大新的定义。每年7月4日,超过两万五千人会来到苏华德,在夏日午夜的暮光中坐在滋滋作响的篝火旁把酒言欢、共赏盛事。与此同时,靠近宾夕法尼亚州的非阿拉斯加本地人还都在室外观看土拨鼠节的火鸡跑。
山地马拉松的观众们挤在终点线和山脚下,就跟看汽车拉力赛一样站在拐弯的地方等着看第一手的新鲜画面。阿拉斯加州最大的报纸《安克雷奇每日新闻报》就像曼城德比赛一样,全程报道了比赛,包括分析赛况和争冠排行榜。
一个美丽的前参赛选手有着一个美妙的诗一般的名字:希德布尔乔亚(译者注:英文原意为小资的雪松)。她饱含深情的告诉我比赛如何教会她前所未有的技巧---驱动力和精神上的自律力。布尔乔亚可是地方上的名人,生在这儿长在这儿,赢得过连续七届女子组冠军。现在她当了位于海港边上‘自然甘露’咖啡店的老板娘,她这卖的意式浓咖啡在州里都数一数二。她说山地马拉松赛改变了她的一生,“可以说,没有这个比赛,就没有今天的我。”杨和我到了赛程的中点,那里丛林变成了冻土地带。再往上是一条曲曲折折的昏暗小路,通向赛点前灰色的的岩壁。那天四周繁花似锦,伟岸的基奈山直插湛蓝色的天际。游船不时在基奈湾国家公园的水面上隐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河流。
比赛当天可没时间观景。赛点后会经过一个史前人类的穴居遗址,然后选手们全神贯注的飞奔下山。(在爬升大约33分钟以后,像普莱科斯基这样的下山绝顶高手们能用不到11分钟的时间全速冲到终点线。最快的记录是10分零8秒。)首先他们会以较快的速度通过一段陡峭的雪地,然后跑过一段有齐膝深松散碎岩石的河床,这段赛道跟沙画一样美。杨像自由式小回转滑雪一样飞着冲下了这段。
这是一段极难的楼梯赛道,心脏和股四头肌都满血复活,然后选手们穿过一个陡峭的斜坡,这里是下山赛段的中点。这是个叫‘海峡’的漏斗形隘谷,地形地貌看起来好像填充满碎石和雪的的枪管。隘谷的标志是一条小溪,还有漫山遍野的橙猴面花和三个小瀑布。选手们必须飞快通过小溪,因为湿滑的地面会让人感觉踩到了狗屎。在一个地方我不慎滑倒了,还好我脚下及时来了个千斤坠,手下意识的抓住了一把带刺的草,超级疼啊!跟抓住老娘的针线包一样扎手。在这儿,“好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杨说,“他们变得无意识,行尸走肉一般。”然后就是终点前最后的障碍:一组8米多高的悬崖峭壁,经常布满雨水和泥土。杨为我们选择了最简单的一条线路。我左突右冲,跟螃蟹一样横着下的。
尽管如此,比赛最难的部分还在后面。经过了这么多上上下下,终点线前最后一千米柏油大平路的冲刺让人精疲力竭。比赛的常客们这么说。“每个人都知道怎么跑路跑,”杨说,“但是你一般很少有机会跑完那么多大杂烩赛道以后,再跑直路。”
山地马拉松比赛的危险和耐力跑所需要忍受的痛楚恰恰是其魅力所在。
一览无余消防队队长大卫斯奎尔斯这些年来见证过无数次比赛受伤的情况,但是像勒麦特里这样的失踪个案还是第一次。
您也许不禁会问:人们为什么还要跑这样的比赛呢?答案是:山地马拉松比赛的危险和耐力跑所需要忍受的痛楚恰恰是其最大的魅力所在,你甚至可以说这是其充要因素。在烂泥比赛(译者注:Tough&Mudder,北加州著名的18公里泥地障碍赛)举办几十年以前,人们早就开始参加山地马拉松比赛了。在飞速下降的赛段,选手们不得不屁股着地滑着从岩石上下山感受‘后坐力’。苏华德消防队队长大卫斯奎尔斯已经在过去的26年中救助受伤的选手,告诉我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情况:迷路、脖子受伤、情绪失控、雪地摔跤等等,有次一位女选手为了躲避熊还扭伤了脚踝,还有一次另一位女选手被树木刺穿。一九八几年一个骄阳似火的独立日,53名选手都中暑了。斯奎尔斯见过选手们骨折---骨头甚至已经从身体里露了出来,仍然坚持比赛。“有时情况真的很糟糕,”他说,“但选手们仍坚持奔跑不停歇。”去年有三位受伤很严重的选手,其中一位安克雷奇来的经验丰富的参赛者每年都来,头部受了外伤仍坚持完赛。
一位犹他州来的飞机领航员从十米高的悬崖不慎因从泥泞的斜坡滑下,导致肝脏破裂住了五天院,还好被一位急诊医生快速急救了(见附图)。2009年美国滑雪队成员霍利布鲁克斯在苏华德紧急救援中心前晕倒,那里离终点不远。她得了急性的劳累性横纹肌溶解症,她的肌肉发生了溶解。医生们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找到了一条还没有收缩的血管来进行静脉注射。不久后,布鲁克斯不顾医嘱蹒跚着回到比赛,还取得了第212名的佳绩。去年她获得了冠军。
&“许多人说如果你完赛的时候一处也没有见红,只能证明你还不够搏命。”比赛组委会的老人罗莉德拉普笑着对我说。组织者骄傲的说,比赛从来没有因为不利的环境因素而取消过。
----------------------------------------------------------------------------
山人跑山客
安克雷奇本地人布拉德普莱克斯基是山地马拉松赛历史上最著名的选手之一。
就算是个普通日子,高山也是不会宽恕任何人的。年年都有背包客等着救援。十年前几个海军陆战队队员---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人---来这里远足。他们被困在峭壁上,不得不等着直升机来救他们脱离险境。在过去的25年里,共有三个驴友在山里遇难,以前比赛从未出过人命。
早些时候,当我们终于回到我们开始的起点的时候,杨拉起我的手。“让我瞅瞅出血了没?”他问道,逐个检查我的手指,“每次进山,山都要给你留点纪念。”他如是说。
现在,尊敬的读者,您也得理解一些事情:这就是阿拉斯加人的风俗和待客之道。
阿拉斯加和你见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所有的事物都大一圈:动物、天气、吃人的地形地貌。。。在阿拉斯加人们仍然不太在意这些。“从车里走出去,成为食物链的一部分。”这是本地人的口头禅。荒野?这一点也不抽象,荒野,就在小镇上华盛顿街的那一头。穿越熊和碎冰来一次远足,用你自己的亲身感触感受一下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易,万物有成理而不说,那份感动就跟过电一样。这也是为什么阿拉斯加人如此热爱这块土地,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留在这里:感受这心跳隆隆,似刀头舔血的生活。
在这里你可以每天都拿乡下的严酷来测试一下自己。如果你这么做了,你会感到生命如此之充盈,你的脉搏会更加充满活力。“有些事真的很美”作为顶尖的滑雪速降运动员,布尔乔亚说“去观摩混乱之舞。”是不是有时会有点血腥?好吧,那只是这世界告诉你,你还活着。
这个令人喜爱的地方只有一个警告---冰川的裂隙、站立不动的麋鹿、北方的蓝天白云、冷夜水星(中国叫辰星)在银河中闪耀、深爱山川宁肯置身于泥泞之地:你必须深记,阿拉斯加并不会像你爱她一样爱你。一旦你忘记了这点,你就是去了应有的警惕之心,你就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这个疯狂的法国人十分热爱阿拉斯加:他爱阿拉斯加四溢的旷野、爱熊出没的森林、爱黑暗冰水里胖胖的大比目鱼、等着鱼儿咬钩,然后好去露天烧烤,再给鱼挤上点柠檬汁,甭提多美了。高中以后迈克尔勒麦特里本来应该去锡拉库扎大学,但是最终这个高个蓝眼睛的纽约男孩去了遥远北方阿拉斯加的费尔班克斯大学。在那里他遇见了后来的太太佩吉。
----------------------------------------------------------------------------归于平寂&
玛丽安妮勒麦特里(下图)从犹他州飞过来找寻她的父亲。回家前,她在赛点附近的一块大石旁留了一个字条。这个令人喜爱的地方只有一个警告---阿拉斯加并不会像你爱她一样爱你。
1970年代的阿拉斯加满是期望拓展视野的年轻人,这个州建立的时间甚至比他们的年龄还小。迈克尔和佩吉带他们的家庭成员去了很多地方:如在苏华德野营、远足、钓鱼等等。许多夏日的周五,在结束了一周忙碌的工作以后,他们开着休闲车带三个年幼的孩子们去基奈半岛的荷马市,钓一整天的鱼、捞一整天的螃蟹。然后,在阿拉斯加朦胧的午夜,在沙滩点一丛篝火,欣然享受世界上最美味的帝王蟹和小虾。“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佩吉说道。现在她是个有三个孩子的华发祖母。
那是迈克尔失踪两个月以后。佩吉站起来离开他们安克雷奇家的厨房。她曾经这么形容自己的丈夫:他是个充满活力的人,而现今她只能通过一些遗物来缅怀他。一叠工商管理博士的论文资料、十几份培训证书、心理咨询顾问资格证书。(他经常帮助其他人,担任一个收容所项目的志愿者,还担任一个救助911事件孤儿组织的心理顾问。)过去的这18年他一直在一个本地的空军基地工作,为即将退伍的官兵们撰写简历,帮助他们找工作。在家里的迈克尔身材保持的不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65岁的爷爷,倒像是个大男孩儿,总做些疯狂的事儿。他曾经第一个跳进冰冷的湖水里,最后一个出来,他也曾带着孙女艾比在阿拉斯加州展览会坐阿波罗过山车。
勒麦特里一家的热情从室内延续到户外。这儿有个例子:迈克尔从来不让他想做的事情复杂化。在1980年代,他想学越野滑雪,虽然没上过什么课,他还是报名了艾迪塔斯基比赛(阿拉斯加一个著名的越野滑雪赛事,现在叫艾迪塔罗德越野邀请赛)。这是一个338公里的野外比赛,参赛选手需要自己拉着补给雪橇。他获得了两次‘红灯笼’奖,这个奖是专门奖给完成比赛的最后一名选手的(他第二次获得这个奖项是因为他停下来帮助一个年轻人)。就像勒麦特里看见这事、衡量了、然后下定决心帮助别人---我们姑且叫这个顽强吧---我们可以通过很多事来观察一个人,而他恰恰有很多这样的光辉事迹。
还有一次,勒麦特里和他最好的朋友里奇安斯雷给他在安克雷奇的一艘小渔船安装了强力马达,然后驶往120海里(约合222公里)以外的荷马。船的玻璃纤维底部在遍布危险的基奈海峡出现了漏洞。他们不得不停止临时的修补,从破船里往外舀水,一路坚持到了荷马。可是第二天早晨,他们又在卡其马克湾继续钓鱼了。
&“我们经常出去玩。”安斯利回忆道,“我们经常说我们活着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敬天悯神。”
勒麦特里非常赞同‘顺其自然’的生活态度。他得大女儿玛丽安妮在她犹他州的家里告诉我们:“他及时行乐。”对她爸爸来讲,旅行就是冒险,如果你计划好了所有事,“你就没有办法让一切自然的来、让一切自然的发生,没有那种任凭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的感觉。”
回到佩吉的厨房,她女婿柯提斯林恩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我问道:“你知道军事术语FIDO吗?”我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去它的,继续说。”林恩解释道。那就是迈克尔。
不管什么,他都能玩得转。他曾经创下个躲避球游戏的记录---在障碍物和追踪路径间闪展腾挪。但那些只是传说而已。这就是为什么当1970年代中期民用波段电台热的时候,佩吉的代号是幸运的瑞典人,玛丽安妮的代号是闪亮的脚尖。迈克尔呢?他的代号是疯狂的法国人。
所以,当勒麦特里去年冬天申请山地马拉松比赛并中签时(中签率只有1/60)这完全符合他的性格。很快给新选手的信寄到了,上书警告如下:“请不要把独立日的山地马拉松当作你的首马!”佩吉和最小的孩子、护士米歇尔试图劝说他退赛,但没能劝动他。
比赛前夜,勒麦特里和上百名年轻的选手聚集在苏华德中学。窗外正在下雨,这场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
佩吉勒麦特里(上图)在她安克雷奇的家里悲痛欲绝。她坐在丈夫参加山地马拉松赛时所拍摄的最后一幅照片旁边。----------------------------------------------------------------------------
在一次一年一度的抽奖和拍卖活动后,健身房的门关了,里面在开参赛新人安全会议。迈克尔和佩吉坐在楼梯上。
&“如果你从来没有爬过那山,你应该考虑现在就回家,不应该参加这个比赛。”提姆莱柏林正在给人们做赛前安全通告。勒麦特里体型一直保持的不错----他练举重,经常在健身房跑步,一个月前完成了12公里的跑步---但是赛前的几周一直很忙。他爬过几座山,但是从来没有来苏华德实体考察线路。但是现在,如果他听进了这些警告的话,他就真的不应该去参加比赛(佩吉不记得这些事了,尽管其他几个人也参加了这个通告会)。
&“没有人站起来离开,所以我以为所有人都爬过这山。”莱柏林继续说道。
他播放了一段视频和关于各种危险情况的PPT,包括熊和落石、重要的地标,包括‘折返点岩石’。莱柏林谈到了今年的赛道会非常湿滑,冬季的雪崩,以及雪崩前溪流上游可能发生的碎雪的隆隆声。“一定要谨记,你不可能打败高山。”安全警示视频提醒大家,“但是山可能打败你。”尽管视频看起来危险得吓破人胆,各种受伤和飞起来的身体的图片让人心悸胆寒。
第二天是小镇风格的完美独立日。本地人唱着国歌,神圣红心天主教堂沿街兜售鸡肉烧烤。
一个游行队伍正在庆祝‘市政府成立100年’,走到了第四个街区,孩子们盛装出席。一整天,市民们都涌向山地马拉松疯狂的加油---先是最短的儿童跑比赛,然后是女子组比赛。
女子组比完以后,在第四街和亚当斯街的人群涌向本地名人威廉H苏华德的半身青铜胸像。他在1867年曾担任与俄罗斯协商购买阿拉斯加的谈判代表,现在他双下巴的塑像正深情凝视男子组的起点。大家的心情都很期待,但是天气并不是太理想---气温寒冷,灰鸽色的天空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你确定你要坚持参赛?”佩吉问她的丈夫。
&“没关系的,”他回答,“我慢慢跑就是了。”
&“亲爱的,早点回来。”
他吻了她。
&“我会的。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下午3点10分,男子组比赛发枪了。勒麦特里和其他175名选手一起穿过第四街喧嚣的一个隧道。他跑经消防局大厅,路过好几个中餐馆,经过了联合卫理公会教堂,那里有个条幅‘上午九点在麋鹿大道做礼拜’。两个街区以后选手们左转跑向杰弗逊大街,从巨大的山地马拉松比赛的壁画下穿过。那壁画喷在老年中心的一面墙上,上面还罗列了历年的冠军名单,还有小镇今年毕业的奖学金获得者、战争阵亡烈士名单。他们马上又经过了一座有巨大红十字标志的医院。赛道之后开始爬升,一个街区后柏油路变成了碎石路。勒麦特里和其他参赛选手跑过山脚下一个警示牌,上面写着‘下山比上山更危险’。再往后跑者们离开公路,面对群山绿野,开始彻底的攀升山路跑。
佩吉的厨房里有一幅很大的照片,那是她丈夫生前的最后一张遗照,拍摄于那天下午大约4点半的赛道旁。迈克尔刚刚跑完一段途中的厚石山路。苏华德就横亘在山脚下,街道和院子看起来就像玩具微缩模型一样冰晶玉洁。他身后没有人。他的膝盖脏了,手套也脏兮兮的,浑身上下的短裤、T恤和头带都因雨水和汗水的浸渍湿透了。但是他的脸看起来还很轻松,那不是痛苦或抱怨的表情。他蓝色的眼睛放着光,露齿狂野大笑。最后一名的位置并没有让他变得狼狈,因为他在那里就已经是胜利了。现在你能理解他为什么笑了:那是这个疯狂法国人的典型笑容。
&“去它的!”咧嘴大笑。继续比赛。
山脚下,佩吉在雨中独自颤抖、茕茕孑立,按着汽车喇叭、喊着丈夫的名字,希望能带他回家。
晚上八点,他还没有出现在终点,官方通知了他的家人。这时,离汤姆沃尔什通过无线电通报给比赛官员勒麦特里将在不久后下山已经过去了两小时。粗略的搜索一无所获。气温急剧下降,雨也越下越大。凌晨两点,配备有红外雷达探测装置的阿拉斯加州骑警的直升机到了,可以搜索雪地上的脚印,还可以在夜里扫描整个山区。搜救小组着陆后吹响了勺子,但是还是什么也没能找到。也许昨天下午谁碰见勒麦特里的,兴许能知道他往哪儿走了,至少能知道他大致在哪儿。但是比赛已经结束好久了,人们都从山里返回镇上喝酒洗澡了。夜里,赛点附近下起了雨夹雪。勒麦特里已经穿着T恤和短裤进山12个小时了。搜救人员恐怕就算他没受伤,也得忍受失温的折磨。
第二天早上阿拉斯加空军基地的210搜救中队到了,他们对搜救坠机和失踪人员非常有经验。他们开来一架HH-60铺路鹰重型直升机,还带来另一个红外扫描仪。两架直升机全天都在山上搜索。地面上,四十人组成的搜救团队很快扩充成六十人以上,开始拉网式搜查。他们试图换位思考:勒麦特里有没有可能在赛点后继续走羊肠小道爬升,到了真正的顶峰?那段悬崖可是真的很危险!他有没有可能从融化的积雪层上面坠落,有没有可能在雪地徘徊,现在仍然活着,但是受伤了或雪盲了?或者,他会不会走直线,穿越魔鬼的丛林直接去了苏华德方向?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检查了所有的事情,但是没有任何进展。他们用粉色和橘色的搜救带绑在树丛中,以标识那里已经检查过了。几周后,当我爬上山峰,仍然满眼都是这样的丝带,每一条都饱含未完成的希望。许多日子逝去了,救援慢慢变成了自愈。人们坐在鸡尾酒酒吧的高脚凳上闲聊时,依然记得勒麦特里给人的第一印象。“他叼着根烟,”人们说,“给我来杯冰冻玛格丽特!”但对于许多苏华德人来说,这样的伤害是个人感受。“这是我们的山,”山姆杨告诉我,“我们不能忍受有人在里面不得安宁。”他和朋友们经常花时间去山里搜救,有时候是组队去,有时候是一个人去。
但是勒麦特里究竟去哪儿了?高原冻土带和岩石斜坡搜救起来并不容易。不就冰雪开始融化了,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只有大体的推断是这样的:有什么事突然降临在勒麦特里头上:摔落?扭脚了?心脏突发急症?他一定是想通过一些最困难的赛段,也许是想跃下山地马拉松最可怕的悬崖。哪里是极难找到的地方,也许搜救者们因此而找不到他。也许他休克或失温了,总之,他罹难了。
但是山从市镇里望去依然巍峨耸立,岿然不动,发生过的事覆水难收。它的山石磨砺了搜救者们鞋底的登山爪,泥泞的斜坡扭伤了搜救者们的脚踝。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勒麦特里失踪四天后,州骑警放弃了继续搜救的努力。苏华德消防队的志愿者们依然在搜救,俄勒冈州派来了一条搜救犬。亲友们到处张贴有奖悬赏的告示,上面有他的照片。勒麦特里的儿子乔恩从安克雷奇来到苏华德陪伴佩吉,女儿玛丽安妮从犹他飞过来住了六周,跟着志愿者爬遍了这里的沟沟坎坎。
她曾经在路上遇见一只熊,找到了一些骨头,还找到一件衣服的碎片,一些关于她父亲行踪的可怕线索。“我想,如果是我在山上失踪了,我爸爸也会这么找我的。”她后来哭着告诉我,“我知道他绝对会竭尽全力寻找我的。”
最后甚至斯奎尔斯队长也不得不让他的手下们放弃了搜救,希望秋天树木凋零以后会找到一些新的线索。但秋去冬来,他们仍然一无所获。
八月中旬,在玛丽安妮回家前,她最后一次爬上山巅。她跟她父亲差不多,都在三点钟左右到达了赛点,坐在石头旁啜泣。&然后她从背包里掏出个电钻在石头上刻了几个字‘我爱你,爸爸’。在苏华德和这山上待了这些日子后,她后来写信给朋友:“如果这就是我爸爸青山埋骨的归宿之地,我想他也会乐意托体同山阿的。”
志愿者们的心仍然在山上、在搜救中,而且开始了很多扪心自问:计时员应不应该扔下勒麦特里不管?他是不是应该及时终止比赛?为什么赛事主办方不知道还有谁在山上?到底谁应该为此事负责?
比赛前两个月,赛事前总监查克艾卡德在苏华德太阳报上警示,去年有人给主办方施压,要求增加五个成人选手的参赛名额。更多的人上山比赛意味着更多的落石、更多没做好准备的选手。“我们要为选手和山负责,”艾卡德保证道,“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跑这个比赛。”当我跟女子组冠军霍利布鲁克斯谈论此事时,她说她也了解到很多选手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警示其实应该更早就发出。”
&“我们需要做出调整吗?当然需要。”弗利普夫戴哲说。留着扫把胡的夫戴哲今年55岁,是赛事组委会的成员,也是山地马拉松创始人家族的成员之一。比如,比赛官员有了新的规定,如果速度慢的选手在一小时内还不能到达比赛中点,他们将被勒令原路返回。
但是很多阿拉斯加人,包括组织者,跑者,甚至安克雷奇日报的记者都把勒麦特里的去世看作对比赛的保护。他们很谨慎的探路比赛的一些变动,甚至有些质疑。当我在阿拉斯加的时候,形容山地马拉松的词还都是---尽管说起来都很自豪,但是还是多少有点让人不悦---俩字:‘危险’。这就是比赛的红色荣誉勋章,没有危险,就没有这个比赛了。
&“这可不是个安全的比赛,”夫戴哲晚上跟我喝啤酒的时候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不得不尽可能的进行管控。”
但是请读者不要误解:你可不能在比赛中带缓冲设备,他说道。山不允许。头盔?绳子?就算你避免了一个危险,另外的危险仍然防不胜防。这是很重要的,就像阿拉斯加人从来也不会停留一样。危险恰恰就是这种比赛的精华所在。就像硬币的两面一样相辅相成,你不能分开它们,这也是比赛的深意之一。取消比赛?哈,人们总会像打游击一样跑这样的比赛的。
&“唯一能确保山地马拉松比赛安全的,”夫戴哲在将啤酒一饮而尽前告诉我,“就是别参加它。”
一次又一次我来到这里,人们都不可避免的将责任归咎于迷路的人。“对于这些没有做好准备的人,我们并没有做好准备。”比赛委员会成员德拉普说。许多本地人把阿拉斯加看作终极无保护的州。是的,你可以组团参赛,这样在户外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但是同时还有另外一些前卫的观点,不得不掣肘;你可以用所有的绳索来套牢你的梦想和冒险,或者所有你需要的东西。金科玉律是:灰熊出现、你的来福枪又正好卡壳的时候,千万不要指望其他人能来帮你一把。你在跟大自然打赌。如果你准备不充分,对不起,那是你自己的错。
这个感情是种野蛮的公正,我听了这些话感觉如果用‘粗心和鲁莽’来给迈克尔勒梅特里下结论就太武断了。我们有多少人忽视了这些事情:在赛道上跑错了16公里、在野外遇到小雪崩,然后完赛后坐在篝火旁谈笑自若?你有没有想过你离真正的灾难究竟有多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危险从未远离过我们。我们渴望这种激动---谁不梦想离红线越来越近、肾上腺素飞升、一切越来越清晰的那一刻?似的,我们几乎不理解我们离红线有多近,或者那一边究竟是什么?事故?那跟我没关系。哪怕用脚趾头想,谁都知道没人希望自己自己成为十点钟的新闻头条。
这是不是说我们就可以不负责任呢?
所以,设想一下,现在你就是迈克尔勒梅特里,站在7月4日的出发线前。你从没有爬过这山,有一点点紧张。然后你抬头看了看山峰,如此之近,你好像伸手就能摸到山顶似的。那只有5公里的路,然后就可以跑回来了!跟几百个新朋友先跑上去,再跑下来!你可能想的比这更多。所以,静一静,想一下,一切都很顺利。坦诚的讲,如果你是起点前的迈克尔勒梅特里,你会怎么做?
这天早上我离开了苏华德,拉着我的行李进入了旅馆的停车场。前一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今天却不是。雨又下了起来,潮湿阴冷至极。海港边,这个季节最后一批游客穿的厚厚的,在等船载他们离开。
就在我打开后备箱时,复活湾的天空豁然开朗。酒吧的霓虹灯在冰川、河水和老旧的旅馆间闪烁---一种自然流露的阿拉斯加的美从你的心底油然而生,还有一点转瞬即逝的苦涩。这一切让所有其他这极北之地的沉闷和严寒苦楚,瞬间让人觉得,之前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转向阳光方向,面对山地马拉松的赛道。高山千百年以来就矗立在那里,像金字塔一样倾斜向城镇一侧,一点也不阴森森的,也不拒人千里之外,只是...有点不一样。阳光下出现了一条清晰的彩虹像用刷子画的一样,一段在黑暗的天空,另一端在几百米高的山上。我实在是有点脆弱伤感,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事、知道了一些事,而现在我不得不选择离开。我转过身来,花了很长时间来回忆近几日的种种过往、经过的各个地方,一幕幕如电影般滑过脑海。尽管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给谁听。
实际上我的眼睛飘过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山脊线。又一条彩虹出现了,另一端落在远方的地平线那里一片未长成的灌木上。现在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天空又出现了明亮的第三条彩虹。然后,三条彩虹一条条的消失在蔚蓝的天际。(译者注:在很多国家的神话传说中,彩虹都是人间通往天堂之路。如,台湾原住民认为彩虹是通往祖灵的通道。愿勒梅特里的灵魂得到安息,在天堂依然有山可以爬。)欢迎推荐给朋友,译文内容不代表译者观点。除了部分配图可能来自于网络,上述文章、图片的版权归原作者或出版机构所有。杂志、报纸、网站、微博和微信等平台商业目的使用,请首先与译者/原作者本人/出版机构取得联系。约稿请联系新浪微博:马拉松Sean。
阅读(1310)
我要评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坐车网 深圳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