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样星期六,芒种养生又是二十有多少年才能重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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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3期
《地火》2012.3文章目录
三十而立(报告文学)
作者:鲁 姝
30年弹指一挥间,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在国家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成立、发展、壮大。回顾中国海油风雨兼程的30年,正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缩影,中国海油的发展成就从企业的微观层面雄辩地证明了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抉择,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三十而立,任重道远,海油人将继续肩负时代责任,实现新的历史性跨越。
邓小平说:&我们要赶上时代,这是改革要达到的目的。&30多年前,中国迈出了追赶世界的步伐。1978年1月,中国石油代表团出访美国。这是一次令世界瞩目的中国走向开放的破冰之旅,同时也是一次全面接受新思想、新观念、新技术的学习之旅。日,中央领导用了九个多小时听取中国石油代表团的汇报,并做出一项重大决策:对外合作开采海洋石油!这是关系到中国海洋石油工业前途命运的决策,是我国石油工业发展由陆上转到海上,由自力更生到利用外资全面开展对外合作的转折点。
在困顿中徘徊的中国海洋石油工业率先突进,在一系列的运作之后,日,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在北京的长安街悄然亮相。第二天国内各大媒体就登出了中国海洋石油第一轮国际招标公告。
一个国家的抉择和一家企业的诞生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从此,中国海油在前所未有的改革开放挑战中,肩负责任、怀抱梦想,开启了30年辉煌壮美的航程。
打 开 国 门
成长,既有顺水行舟的浩浩荡荡,也有惊涛骇浪的冲击与洗礼。
世界一流的石油公司纷至沓来。国际先进的海洋石油工业技术、装备、管理,现代化的工业体系成为当时中国海上沸腾的风景。对外合作就是一面镜子,既照出了技术的差距也照出了观念的差距。&引进、消化、吸收&谈何容易!整整一代海油人都承受着生存的压力和心灵的挑战!
渤海湾,向来就被称为&北京的门户&。塘沽,一直是近代、现代战争争夺的军事要塞。海洋石油塘沽基地就设在这样一个边防重镇的心脏区域。&保密&,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主要特色之一,作为军事要塞的塘沽,这种特色尤为突出。当日本人、法国人为了合作开发渤海湾的石油走进这里的时候,塘沽如临大敌。日本人、法国人工作的地点&&海洋石油渤海基地的滨海小区,离大沽炮台仅百米之遥。外国人一走出办公室,那个旋转不停的雷达便一览无遗。&保密&正在经受挑战。于是,一大批用中英两种文字书写的&外国人未经许可不得超越&的牌牌便马上被竖立起来了。有关部门相继出台了一系列的保密措施与管理规定,连外国人居住的地点、行车路线的选择都做出非常严格的限制。最让外国人难以忍受的是,就在法国人、日本人居住的渤海宾馆大门右侧100米的地方,也赫然竖立着一块&外国人未经许可不得超越&的牌牌。本来可以出门右行,顺利抵达石油作业基地的外国人,不得不绕道而行。原因是右侧有几根电线杆,万一外国人窃听了国内电话,那还得了!后来,新华社天津分社的一名记者就塘沽的投资环境问题写了一份内参,中央领导进行了批示。1982年10月,国务院副秘书长吴庆彤会同总参、北京军区以及十几个有关部委的负责同志成立了联合工作组赴塘沽进行调查,形成了一个初步文件上报国务院,国务院随后召开了有关部门负责人会议,形成一份重要的会议《纪要》。《纪要》指出,在实行对外开放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新情况、新问题,也暴露了不少的矛盾。在思想上、制度上和作风上,还不适应对外开放政策的要求,必须下决心解决好这些问题。对于保密问题,关键是一个界限问题。对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重大机密,一定要严守。要正确处理好塘沽地区军事设施保密与对外开放的关系。为了推进对外合作,一般不涉及国家重大机密的海洋环境资料、测绘资料、气象资料、技术资料等,应适当放宽限制。与此同时,外国人生活、工作环境的问题必须马上着手解决,全力打造一个与对外开放政策相适应的相对宽松的投资环境。
中国海油人冲破了传统管理方式与思维习惯的枷锁,挣脱了技术装备落后与人员素质较低的桎梏,更承受了中外文化和思想理念差异的碰撞。既要面对海洋石油工业融入全球化的义无反顾,又不得不在旧的体制框架内苦苦挣扎,成为国家工业行业改革开放名副其实的&排头兵&和&探路者&。通过对外开放、合作、发展,加速推进中国海洋石油工业的现代化进程,尽快提高自身的整体素质与综合实力,为中国海洋石油的发展奠定一个稳固坚实的基础。这始终是潜伏在海油人心中的重大课题。
十字街头(中篇小说)
作者:李 阳
康达石油机械厂坐落在华北明珠&&白洋淀旁一座小城的东南部位。
厂区在南,家属区在北。
一条南北方向、大约五十米宽的街道,从家属区中心贯穿到厂区腹地,叫康达路。
另一条大约两公里长的商业街呈东西走向,横亘在康达石油机械厂厂区和家属区之间,叫为民路。
两条道路的两旁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夏天形成的树阴,可以为行人遮阴蔽日。树木间隔不远,还有可供行人休憩的长条木椅。
环卫工人每天都把这两条街打扫得干干净净。&&
康达路和为民路在康达石油机械厂厂区与家属区之间形成了一个十字形状的交叉口,相当于&田字&的中心点,就是十字街头了。
东西走向的为民路上的商业街,在二十多年前是个臭水沟。臭水沟两边散落着一些临时摆摊的摊贩走卒,除了一小部分人是在简易房,或是钻井队淘汰下来的冬冷夏热的铁皮房子里做生意,大部分摊点都是露天的。
逢着刮风下雨下雪的天气,地摊就赶紧散了,或者不再出摊,附近的居民买菜购物就不那么方便了。
后来臭水沟被市政填埋了,在上面统一盖起了蔬菜大棚,鱼、肉、禽类大棚,和二层楼的商铺,把那些摊贩走卒统一规划到大棚和商铺里。
以十字街头中心点为准,商业街以西,南北相对的店铺林立,分布着蔬菜店、水果店、海鲜店、调料店、熟食店、面食店、家禽店、牛羊肉铺子等几十家铺子,商品以吃的为主。
商业街以东,则密布着药店、书店、服装饰品店,鞋帽店、音像店、眼镜店、棋牌室、美容美发店、玩具店,茶叶店、各种小吃店、烧烤店、照相馆、小中介公司,好邻居超市等等,商品以用的为主。
商业街上,各类生活日用品一应俱全,周边居民的生活十分方便。
双休日在家休息,米春华收拾着换季的物品。把厚棉被子拆洗了收起来,羽绒服和呢料衣服,也送去干洗了,打算打包后束置高阁。
整理阳台柜子里的旧衣物时,找出一双八成新的黑色皮凉鞋,一穿,又合脚又舒服。
就是样式有些过时了,是前几年流行过的沙滩鞋,看上去有些憨厚老实。晚上遛弯儿时穿,倒不碍事儿。
米春华穿了一次,回家就发现左脚那只鞋底子中间裂开了一道缝,脚掌部分也有三四道寸把长的裂缝,再看右脚那只鞋也裂开了两道缝。
扔了吧可惜,不扔吧,穿着有碍观瞻,想想还是粘粘接着穿吧。
平时没有时间修理,双休日还得去康达石油机械厂练习第九套广播体操。康达石油机械厂庆祝建厂三十周年,要举行第九套广播体操比赛,厂属各单位都得练。
一拖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天星期六的早上,米春华收拾打扮好,听听卧室里还没有动静,就走进去站在床边,对还在睡懒觉的胡四化说:&快起来吧,早点都给你准备好了。上午有时间,你去十字街老周家那里把咱家干洗的衣服拿回来,取衣单放餐桌上了。再顺便帮我把那双皮凉鞋修了。&
胡四化是康达石油机械厂厂办的秘书,前三个月都在忙着给厂领导写庆祝建厂三十周年的讲话材料。总结厂里三十年来的工作成绩,不容易,查了很多资料,还走访了很多退休老工人,才搞定。
昨天下午总算给办公室主任交了稿。
晚上跟办公室的几个人去成都味苑喝酒,回家后又跟米春华美美地亲热了两次,早上就有些爬不起来了。
这时听见米春华叫他,胡四化睁开眼睛,嘟囔着说:&才几点呀?大礼拜六的,也不让人家多睡一会儿。&
米春华叮嘱说:&快八点了!太阳升得高高的了。这几个月忙着写材料,你都很久没去看我妈我爸了,我妈来了好几次电话,今天约好了中午去我妈家吃饭。你上午修完鞋、取了干洗的衣物,再买些酒菜水果什么的带着,不能空手去。早餐桌上给你留了五百块钱。&
胡四化半睁开眼睛,说:&每次去你妈家,咱们都没空过手。我咋没看见你弟弟米秋实他们两口子买啥东西孝敬老人呢?&
听胡四化这么说,米春华有些不耐烦,说:&这你也比?亏你还是知识分子呢,市侩。米秋实给你儿子买了一部iPhone4s手机,你咋不说呢?&
当年胡四化和米春华谈恋爱时,米春华家里老人都没说什么,反而是米秋实这个小舅子坚决不同意。一是嫌胡四化个子矮(一米七挂零),还戴个眼镜,虽然是大学毕业,也没加分;二是嫌胡四化的父母是农村的,家里条件太差,担心以后胡四化家里负担重。所以极力反对米春华跟胡四化好。
米春华早被胡四化写给她的一首接一首的情诗迷得神魂颠倒了,觉得胡四化满腹才情,全康达石油机械厂无人能敌。
恰逢厂子里打出了&知识就是生产力&的标语,米春华更觉得一个有知识的胡四化,能顶好几个机械厂的工人。
也是,机械厂车间里长得英俊潇洒的青工一大堆,但是能写出一首首情诗的可挑不出一个来,这是胡四化最大的优势。
米秋实反对,但没有成功,米春华最终还是和胡四化结了婚。
打那时候起,胡四化和米秋实就有些不对眼。
米春华生了儿子胡豆豆后,米秋实对这亲外甥还真是没得说。吃的穿的用的,要啥就买啥,啥贵就买啥。
米秋实两口子都在水电厂工作,工资一直比胡四化和米春华高不少。
用米秋实的话来说就是,只要是给亲外甥买东西,一律只选贵的不选对的。
后来胡四化进了机械厂办公室当秘书,经常给厂领导写材料。自己平时没事儿时爱写一些诗歌、散文,还时不常地在《小城晚报》上发表一些豆腐块儿大的文章,米秋实才开始对他这个姐夫另眼相看。
胡四化知道说不过米春华,只好休战。
胡四化又想起一件事儿,便对米春华道:&我怎么能跟小舅子较劲儿?跟你开个玩笑。对了,练完广播体操,你抽空去趟邮局,给我爹妈汇些钱。芒种都过了好几天了,家里又抢收,又播种,我都差点儿忘了。&
结婚后,胡四化的工资按月交到米春华手里。
康达石油机械厂实行职工工资打入银行卡以后,胡四化只在第一次领工资卡时见过工资卡啥模样,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工资卡,由米春华统一管理了。
白 桦 树(中篇小说)
作者:隋 荣
& 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这种场景了,当日头从地平线上露出脸来,将笑容展现给万物生灵时,杨柳站在窗前,被玻璃上的冰凌花吸引住了。她以为那是大自然绘制的一幅色彩斑斓遐思无限的图画,从那晶莹剔透、形状各异的巧妙构图中她读懂了其中的内涵。
她细高个儿,瓜子儿脸,高挑的鼻梁,清澈的眸子如一潭湖水,嘴角略微向上翘,给人一种微笑的感觉。
上次看到冰凌花是在技工学院。那天是周末,杨柳有门功课没有做完,提前赶了回来。大概是放假的缘故,暖气送得少,手触到暖气片上瓦凉瓦凉的。杨柳在教室里坐了会儿,就觉得冻脚,手也有些僵硬。她放下笔,两手合在一起,使劲地揉搓,待手心有了热度,她抓起笔,在作业本上快速地写着。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生探进头,喊声吃饭啦。没等杨柳认出是谁,女生噔噔地跑开了。
杨柳没有动地方,她要把这道题算完,刚有点思路,她怕断了。真该吃饭了,肚子里响起咕咕的叫声。杨柳早晨只喝了碗粥,还是沈娟逼她喝的。她搁下笔,站起身,右手握成空拳,反手捶打后背。
走廊玻璃上盛开的冰凌花引起了杨柳的注意。她停下脚,一朵一朵地阅读、欣赏,她从那薄薄的冰凌花里看到阳光芦苇飞翔的鸟,看到卖火柴的女孩&&
半晌,杨柳还沉浸在遐想中。直到他来到身后,才把她的魂勾回来。
她回过身,看到一个阳光的男生站在身后,疑惑地望着她,急速地搜索储存在大脑里的信息。
男生高出她半个头,宽宽的肩膀,给她印象最深的是那口整齐的白牙,如同镶了满嘴的烤瓷牙。
杨柳没有搭理他,调头走进教室。这种事情她见多了,常常有些男生会找各种理由跟她搭讪,想和她建立某种联系,都被她巧妙地回避了。她不愿和这些男生接触,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一阵叫喊声传进教室,杨柳拿着笔走到窗前。楼下一伙人正风风火火地踢着足球,他们脱掉了棉衣,身上冒着热气,满头汗水地奔跑在球场上。杨柳不解,这么冷的天踢啥球啊!
她正要走开,只见一个男生带球躲过对方的阻拦,从右侧杀进,对方又一个队员迎面拦住他,他左闪右闪,将球从对方腿间带过,越过对方,直奔门前踢来。守门员离开球门试图拦截他,被他巧妙地越过,脚轻轻地一带,球进了球门。
在他举手欢呼的瞬间,她认出是中午想跟她搭话的男生。因为她仿佛看见了阳光下闪亮的牙齿。
时光在指缝间流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就在那个满口白牙的男生在杨柳的记忆中渐渐淡出的时候,一个突发的事件使男生再次闯入了杨柳的视线。那天,杨柳在窗口排队打饭,一个女生端着饭菜离开窗口,还没走几步,突然被一个匆忙走过的男生撞了下,女生手中端着的盘子呼地飞了出去,扣在地上。没等女生反应过来,坐在桌前的一个男生跳起身来,骂道,你他妈眼瞎啊,走道不看着点。撞人的男生也不示弱,回敬道,你他妈眼瞎,我撞她又没撞你,你多啥嘴。那位男生几步窜到近前,气呼呼地说,你撞人还不道歉,今天我教训教训你。说罢,挥拳朝男生打去,男生也不躲闪,弯腰朝对方撞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食堂里立时一片混乱。
端饭的学生纷纷躲开,惟恐手中的饭菜出现闪失。排队的学生立刻改变队形,围在四周看热闹。正当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时,人群的后面挤进一个人来,他上前抓住两个人的手,耳语了一阵,扯着两个人快速地离开了食堂。杨柳站在窗口打饭,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直到他出现在人群中,她眼前一亮,认出了那个男生。
听说撞人的男生主动找到那个女生,赔礼道歉,并要赔偿饭菜钱,被女生谢绝。那个冲上来打架的男生是女生的男朋友。这也不奇怪,在学院谈恋爱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每当傍晚,一对对学生就会溜出学院,或钻进对面简陋的饭馆,或溜进学院后面的桦树林。在书堂里,时不时会有相互传递内容暧昧的纸条的人。杨柳曾经多次收到传达爱意的纸条,这些纸条或被夹在课本里,或被放在书堂最显眼的地方。每次收到纸条,杨柳连看都不看,将纸条悄悄地撕掉,她不想惹事,不想让自己过早地涉入个人问题。而杨柳越是这样,越发激起一些男生的爱慕,她走到哪里都会招来一些注视的目光。她的朋友很少,别说男生,就连女生也是。所以不管在吃饭的路上,还是课后散步,她往往都是一个人,成为男生心中的一个谜,有的男生想试着解开这个谜,但都碰到软钉子,在她不冷不热的态度面前却步。
在走廊或操场,她偶尔也会遇见他,但都是匆匆打个照面,或擦肩而过。每次遇见他,他身边都有几个同学,给人的感觉是个很有号召力的人。
那天周末,她把要洗的衣物塞进兜里,匆匆走出校门,来到交通车站等车。不想受到一个男生的纠缠,那男生跟她搭话,问她去哪里。她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男生转到她身前,还在不停地说。她厌烦地朝前走几步,他跟几步,一副嬉皮赖脸的样子。她想训斥他几句,可看到周围还有其他同学,忍住了。她怕引来闲话。就在她束手无策的时候,他远远地走了过来,似乎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问题。走到近前埋怨道,我让你等一会儿,你偏着急过来,在这儿还得傻站着。男生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讪拉巴唧地溜边了。杨柳清楚他是在为自己解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交通车来了,那个男生也上了车,不甘心地站在车的尾部,远远地瞄着他和杨柳。等车进了市区,经过他家门口时,出于对杨柳安全的考虑,他没有下车,而是等杨柳到站,跟她一起下了车。那个男生没有下车。他目送交通车走远,才和她分手。她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望女成凤(中篇小说)
作者:刘俊山
萌萌中考成绩下来了,542分,李东和徐萍都特别高兴。萌萌是她们的心肝宝贝,而望女成凤更是夫妻俩的共同心愿。徐萍总说:&只要能让女儿成才,我付出多大的辛苦都行。&
晚上,近一年来有些沉闷甚至有时充满战争味道的家里,充满了欢乐,笑意在脸上荡漾。徐萍特意从东门市场买来了鱼、虾、鸡,还有两瓶干红葡萄酒。平素不大爱说话的李东,喝了几杯酒之后,也兴奋起来,端起酒杯,对女儿说:&萌萌,现在你人生的第一战役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不能松劲儿啊。来,为了你的美好前程,为了你在高中学习阶段取得胜利,干一杯。&徐萍在一旁,很兴奋地说:&为了初中的决战胜利,为了高中的再次取胜,干杯。&萌萌听了,笑嘻嘻地说:&那如果不胜利,怎么办?&徐萍佯怒道:&我的女儿是最棒的,不会不胜利的,快干一杯吧。&萌萌喝了一杯酒,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很快,脸就红了。一家人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气氛很融洽。
萌萌突然问:&妈,爸,你们说我是上一中,还是二中啊?&徐萍说:&那还用问,肯定是一中啊!&女儿说:&一中虽然好,但是离家远啊。二中离家近啊,我在二中,不也照样学习好吗!&徐萍想了想说:&闺女,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一中竞争激烈,才能出成绩呀!远点远点吧,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多一点也就到了。&女儿听了,有些不高兴,脸像门帘子一样,呱嗒一下掉下来了,嘟嚷道:&那多辛苦啊。&
饭桌的气氛突然晴转多云,凝重起来,徐萍和李东都大气不敢出一口。过了一会儿,李东叹一口气说:&闺女,办法总会有的,你必须上一中,没有别的选择。&女儿听了有些不耐烦了:&凭什么呀,上学的路太远了,在二中我保证能进入年级前十名,两个学校的教学质量差距也不是太大啊。&说着,眼里竟有了泪花。徐萍看了心里有些不忍,女儿的眼泪好像一颗颗子弹,击中了她的心,她是特别看不得女儿受委屈的。徐萍两只眼睛也含着泪了,安慰道:&女儿,咱还是要上一中的,办法总会有的,妈妈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萌萌用泪眼望了一眼徐萍:&妈,我听您的了,就上一中了。&
晚上,本来是一个欢愉的庆贺之夜,却如同炼狱般沉重。其实,以前徐萍也想过这个问题,一中离家确实挺远的。为了激发女儿的学习斗志,她曾和女儿一起骑车去过。他们居住的这座城市不算大,名叫S市,在全国属于三线城市。他们家在东门这边,一中正好在西门一带,从家里到一中,几乎要穿越半个城市。路上大部分是旧城区,路很窄,路况不好,最近几年总在修路、拆迁,半个小时能到,算是骑车速度较快的。如果坐公共汽车,还没有直达路线,需要倒两次车,时间就没有保证了。
在床上,徐萍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女儿冬天也要骑车穿越大半个城市,早晨天不亮就得走,晚上很晚才回来,路上也不安全啊。想着想着,她的视线里仿佛出现了女儿骑着自行车,孤单的身影独行在寂寥的马路上的场景,泪水不觉间涌了出来,沾湿了枕巾。她感叹自己的命运不算太好,人生的每一步走得都不大顺当,好像踩着钢丝似的,很少有舒心的时候,她不愿继续想下去。她轻轻地抽了一下鼻子,又轻轻叹了口气。那轻轻的声音,如一声惊雷在李东的耳朵里炸响。李东知道妻子的难处,他恨自己无能啊,作为一个男人不能给女儿带来幸福,不能替老婆分担忧愁,这是莫大的耻辱。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他没有履行当初的诺言,没有给妻子带来幸福。
早晨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太阳很早就从树梢上露出了头。徐萍和李东的眼圈都有些发黑,萌萌好像忘了昨天的事,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愉快。好在不用上学了,一家人没有太急的事,轻松了很多。徐萍说:&萌萌,这几天和同学痛痛快快玩玩吧,过几天到你外婆家住段日子,还要抓紧补习功课呢。&女儿听了,情绪立时有些低落:&好吧。&李东偷偷望了一眼妻子和女儿的脸色,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悄无声息地出门上班去了。
中考成绩出来了,打听分数,历来是办公室的热门话题。徐萍心情有些沉重地来到单位上班。进办公室前,她有意梳理了一下心情,毕竟女儿成绩不错,满分570分,女儿考了542分,这是绝对的高分了,自己没有理由不高兴。她努力使自己精神抖擞地走进了财务科办公室。同事王兰坐在门口的办公格子里,看见她进来了,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四目相对,徐萍读出了王兰眼里的疑问,她昂着头走过去了,没有理她。平时俩人关系不睦,是心照不宣的事。徐萍坐在自己办公格里,打开电脑后,平静地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泡上茶,端在座位上。她不想把女儿的中考成绩主动公布出去,她要让王兰去猜,去急,然后再说出来,像放一颗炸弹。她记得去年王兰的儿子考上一中后,当时她的张狂劲儿,令自己很不爽。她心里说:&小县城里出来的人可能都这样,出水才见两腿泥呢,这算什么啊。&
上午上半段时间,办公室的气氛是压抑的,财务报销主管吕贞大姐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徐萍,你女儿今年中考吧,成绩出来了吗?&徐萍脸上马上泛起笑意,声音悦耳地说:&考得还可以,542分。&吕大姐是报销主管,位高权重,是她平时有意接近的对象,俩人关系处得不错。徐萍回答完,用眼睛看看王兰,王兰低头做着报表,肩耸了一下。她在心里笑了。办公室的其他四位同事,都七嘴八舌地向她祝贺:&哎呀,徐萍,你们家萌萌可真给咱们局争光了,542分,在一中也是明列前茅啊。&&上了一中,能保持在中等水平,上名牌大学就没问题的。&徐萍谦虚地回答:&哪里,哪里,我们还差得远呢。&此刻,她心里美滋滋的,女儿给她带来了无比的骄傲,她的付出第一次有了回报。王兰突然说:&你们家住在东门那一带,一中离你们家可够远的。&这话像针一样刺了徐萍一下。徐萍马上回答:&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可以租房,也可以换房。&她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这是她上班途中苦思出来的解决方案。王兰有些阴阳怪气地说:&这么简单吗?&这话说者无意,但在徐萍听来却有些恼怒,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淡淡地说:&也没有多难的。&其他同事说:&这要看机会了,一中周围的学区房是贵一些,但是可以换着租呀。换着租,加些钱,总是能解决问题的。&
徐萍的情绪好多了,现在她终于想出了解决女儿上学不便的办法了。她还有了新的打算,为了女儿,她得向生活在省城的娘家求救。她心想,一定要把女儿培养出来,收入高,地位高,还要找个优秀的女婿,压压王兰的骄狂劲儿,不就是老公做生意有钱吗!开个汽车修理厂,整天和油污打交道,有什么了不起,我的女儿将来要做金领贵族。
紫 桑 树(短篇小说)
作者:杨秀玲
吐尔洪江躺在自家土炕上冲着正在院子里烧茶的阿提看木问:&我的老婆,今天天气怎么样?&
阿提看木懒懒地回道:&好得很,太阳和你的石油红工服一样鲜亮。&
吐尔洪江继续问:&我们的孩子在你肚子里怎么样?&
阿提看木更懒散地说:&和昨天一样,还那个样子。&
吐尔洪江一边嘟囔:&怎么会和昨天一样呢?肯定比昨天大一点点了。&一边起身穿衣、洗漱,然后走到屋外的院子里,坐在葡萄树凉棚下的土炕上准备吃早餐。
早餐很简单清淡,在小土炉上煮的滚热热的茯砖茶和厚实实的大圆馕。老婆在给他递馕的时候,他仔细盯着她隆起的肚子看了看,接过馕肯定地说:&就是比昨天大一点了。&
老婆不吱声,慢慢地撕着馕往嘴里送,小口小口地啜饮热茶。吐尔洪江也不再说话,张开馕坑一样的大嘴大口咬着馕,三下两下让一个不久前刚脱离炽炽炭火的馕,又回落到吐尔洪江热气腾腾像馕坑一样的肚子里。他潦草地吹了一下茶碗里的热气,咕嘟嘟一气儿将茶水也灌进自己的肉肚子馕坑,抬起汗津津的脸对阿提看木说:&今天我上正常班,中午回来吃饭,咱们吃拌面吧。&
阿提看木仍旧没有吭气。吐尔洪江知道,一般老婆不吭声那就是同意了。老婆只有不同意某件事情的时候才肯用那吃馕的嘴巴像细细咀嚼馕一样跟他讲话。
他擦一把脸和手,把洗熨得干净笔挺的石油工服穿好,再弯下腰把本来就笔直的裤子用劲拽了拽,直起腰进屋在穿衣镜前来回转着身子看红工服是不是还平整伏贴。他很讨厌他的有些同事们把好好的红工服穿得皱皱巴巴邋邋遢遢的样子。
他喜欢中石油发的这套红色工服。鲜亮的红工服与黑汪汪的石油不管是在意向里还是在客观视觉效果上,都能激发人无限的激情和向往,穿在身上就像蓝天配白云一样相得益彰,又像小伙子配大姑娘一样理所应当。他就喜欢这样般配的感觉,穿着红工服,红工服上流淌着淡淡的原油味儿,走在帕米尔高原的管道巡线路上,他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就是一棵戈壁红柳树,豪迈之情油然而生。因此,他总是把红工服洗熨得笔挺平整,无论上班下班总把它当做自己最好最体面的衣服,就连跟老婆相亲那天,他也是穿着一身崭新的红工服去未来岳母家里的。
柯尔克孜和维吾尔的男人总习惯在相亲这样重要的场合穿颜色浓暗质地厚重的服装,以示庄重。吐尔洪江是维吾尔族,老婆家的人都是柯尔克孜族。在这样一群男人当中,吐尔洪江红艳亮丽挺直合体的红工服使他看上去真的像一棵独特热烈而年轻招展的树。
老婆那时候还是个标准的大姑娘。柯尔克孜的大姑娘就是有大姑娘的样子。在吐尔洪江刚进屋的时候,还是大姑娘的老婆礼节性地在大土炕上端坐着,低眉顺目,又礼节性地冲他颔首微笑,喝了一杯奶茶后就到里屋再也没露面。期间,老婆村里的那些年轻媳妇和姑娘们时不时地从里屋出来,大胆而直率地看着他,又时不时地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让吐尔洪江感觉那一双双或大或小的眼睛,犹如高原上牲畜转场时上万只强有力的小蹄子在他身上火辣辣地来回奔跑。
后来,老婆被娶回家后告诉他,那些左邻右舍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羡慕她有福气,不停地对她说那身红衣服真漂亮,干活都能发这么好看的衣服,单位肯定有钱。邻居一个相了好几次亲都没相中男方的姐姐跺着脚说:&我的阿爸怎么就没给我找一个这样的对象相亲呢?&
但是阿提看木却高兴不起来。在相亲前她根本就不认识吐尔洪江,是爸爸打听清楚吐尔洪江的个人情况后两眼发亮地对她说:&他可是石油上工作的人,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收入,工资还很高。咱们村里最漂亮的那个姑娘也不过找了个县上工作的人,每次回来你不是都羡慕她浑身漂亮的衣服和首饰?现在这个吐尔洪江比县上工作的人挣钱还多,以后别人都会羡慕你。你不找这样的男人你想找什么样的男人?&
小人物的快乐人生(短篇小说)
作者:尚长文
王大元从前当过兵,在部队上干连队里的司务长,以连级上尉军衔转业到油田,安排到我公司上班。我问他,你在部队时伺候过的最大的官是什么级别呀?他说,俺军长到俺们连队吃过饭,和俺们在一个桌上吃。王大元感慨地说,俺们军长,那家伙,真行!和俺们一起啃馒头,饭量比小伙子还大。自卫反击战那年,带着部队到那边,打了半个月,回来后又在老山前线守着。那时候,俺军长还只是个营长,仗打完,一步一个台阶,就上去了。
这话,听着很舒服,也很顺溜。可是,这在王大元那里,只是个铺垫,这家伙真正要说的话是在后面。王大元说,军长她老婆,长得不行,很难看。个子也不高,又黑又胖。农村人。不过,和俺军长感情不错,据说,两个人有一次&办事儿&,嘿,把床都折腾得散架了。部队的床,那可是杠杠的。
这就是王大元说话的风格,有时,你不知道他哪儿句话会一不小心就跑进下水道了。这个人,典型的口无遮拦,说起话来,喜欢信马由缰,时不时来点信口开河。你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更多的时候,是哭笑不得。
我公司是油田的一个多种经营企业。主要是给油田单位盖房子,铺路架桥,再或者建个绿化苗圃什么的。王大元来到我公司后,公司经理即把他安排到项目部里当工人,主要的一个意思也是想让他熟悉一下现场施工技术,然后再用他。
让王大元这个连级干部下去当小班工人,经理开始还有点担心王大元闹情绪,就把他喊过去,准备谈一下心。话没说几句,王大元就开口了,经理啊,你放心,俺老王转业到油田的时候,团首长专门送俺,拉着俺的手,一遍遍地说,王大元呀,你在部队这些年里,除了会玩枪,就什么都不会了。团首长说,可是你记住,只要你拿出军人的作风,就一定会受到油田的欢迎。经理你放心,俺王大元,一定在下面好好干,争取把技术早点学到手,不辜负你的期望。操他个儿的,别人能掌握的技术,俺王大元就一定能掌握。
经理说,你有这么个想法,我就放心了。回去后,跟你媳妇解释一下,就说这也是公司在对你进行培养。
王大元说,俺老婆呀,俺给她解释不着,凭嘛要跟她胡& 儿,俺把她从农村带到油田,她已经很感动了。放心,这熊娘们儿不会有意见的。
王大元下到项目部里,正赶上他们项目部在渤海边为一个二级单位建造一栋前线办公楼。破土的时候,按照我们这个行里的行规,一般得搞个仪式,比如放放鞭炮什么的。但王大元不同意。王大元说,海边,不能只放鞭炮,咱这儿的海边,可不是青岛的栈桥,你瞅瞅,穷山恶水呀,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同样的道理,穷山恶水也出野鬼,咱得祭拜一下。
雪 夜(短篇小说)
作者:王明新
30年了,发生在那个雪夜里的诡异故事,至今让我无法释怀。它搅扰着我,纠缠着我,对我一天都不肯放过。我是个无神论者,过去是现在也是,但这一点也不起作用。反而正因为我是无神论者,才无法走出那片迷雾。
1979年秋天,我从部队复原。我所在连队的胡指导员与河海油田钻井指挥部电影队的胡队长是老乡,还是姨表亲。胡指导员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去油田找胡队长,没费多少周折,我就幸运地成了一名电影放映员。
钻井指挥部电影队只有三部放映机,一辆放映车。服务范围却很广,除了钻井指挥部机关每周放一场电影外,还有许多分布零散的家属点、后勤保障单位和几十个行踪不定的钻井队,有几百平方公里的区域。那是我当上放映员的第三个年头,电影队的车拉着胡队长和我还有小马,去黄河入海口附近的一个钻井队放电影。我们下午4点钟出发,估计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天阴沉沉的,放映车进入渤海滩后下雪了。那雪像刚从棉花桃里摘出来的一朵朵棉花,一朵挨一朵,挤满了整个天空,不一会,地上就被覆盖起来了。地上生着稀疏的红柳和芦苇,红柳和芦苇也被覆盖起来了。车又向前行驶了一会,我们发现天地之间除了无边无际一片白茫茫之外,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天看起来非常低,仿佛触手可及,我甚至不由自主地从车窗里伸出手向上摸了摸,当然我没摸到天,可谁又知道抹到天的感觉是什么样呢?我们要去的钻井队在一片新探区,我们是第一次去,只知道大致方位,再就是钻井队搬迁时留下的车辙。现在车辙被雪覆盖,我们不辨东西南北。司机杨子一边开车,一边不安地看着胡队长。胡队长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胡队长没有正面作出指示,只是不停地这样嘟哝着。没有胡队长的命令,杨子就不能把车停下来,更不能调头往回开,只得迷茫而又漫无目的地向前开。又开了一会,越发找不到方向了,杨子无奈把车停下来。杨子说这样开下去,谁知道离那个钻井队更近还是更远了呢?
胡队长跳下车,将手臂向上伸去,试图辨别一下方向。胡队长从17岁起就用扁担挑着放映机和发电机为不断搬迁的钻井队放电影,不止一次在野外迷路,独自一人在荒沟、树林里过夜,还不止一次与小股的狼群相遇,几次死里跳生,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可现在他也无可奈何。因为没有风。冬天尤其是下雪的时候,一般刮的是北风或者西北风,所以可以通过辨别风向而找到方向。天实在太冷了,胡队长在外面站了一会就重新回到车里。
杨子又试着向前开了一会,正当我们犹豫着是继续寻找下去还是往回返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片高大的红柳。红柳本来是灌木,可这片红柳长得十分怪异,不仅高大如乔木而且枝杈粗壮,像一片真正的树林。这大概得益于不断泛滥的黄河水和黄河水带来的肥沃泥沙。红柳这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植物,常被文人用来比作石油工人,但现在她们身上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条,枝条上覆盖着厚厚的雪,远远望去如一堵巨大的雪墙。我之所以敢断言是红柳,而不是别的树,因为在这片海滩上,除了红柳不可能生长别的像树一样的植物。紧挨那片红柳,隐约有几排简易房。简易房里透出的橘红色灯光告诉我们,天已经黑下来了。由于下雪的原因,给人的感觉天依然明亮。我们喜出望外,以为那就是我们要去的钻井队,不用胡队长发话,杨子立即把车开了过去。这的确是个钻井队,问工人,工人说出的队号却不是我们要去的那个钻井队,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今天队上要来电影队,显然这不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不过,胡队长却显得十分兴奋,&45466钻井队?&他说,&我认识他们的队长和指导员,还是老朋友。&
听说我们是电影队的,工人们顿时热情高涨起来,立即大喊大叫:&来电影啦!来电影啦!&随着喊声,工人们从简易房里纷纷涌出,把我们包围起来。&太阳打西出来了?&有人不满地喊着,抱怨我们来得太少了。
杭大队的军令状(短篇小说)
作者:陈 风
大队长杭年旺的指挥车陷进泥窝子里,怎么也拱不出来了。司机反复地换档、加油,连加力也用上了,急得脑门子一个劲儿地冒汗,整个车身直筛糠,发动机都冒烟了,就是不动地方。杭年旺跳下车来,狠狠地摔着车门,大声骂着:&这该死的江湾路,一下雨就打误,真他妈的耽误事儿!&
他冲着司机吼道:&别在那费劲了!再他妈鼓弄一会儿车就零碎了。去把推土机调过来,拽出去算了!&
他抬头望望天空,还是布满黑云,一点放亮儿的意思都没有。他算计着日期:&二七一十四,三七二十一,这涝套雨都下半个多月了,要是来个七七四十九,别说献礼投产,整座站还不都给泡上?那可就全抓瞎啦!&
江湾大坝上正在加固江堤的人群中传过来激昂的号子声,他低头看看表,距离开会还有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了,他抬腿就急匆匆地向指挥部奔去。
一个月前,新区会战指挥部会议室里,笼罩着严肃的气氛。前来参加会议的各施工大队长们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不免有些紧张起来。齐指挥站在桌前,双手按在刚刚调整完的施工计划上,目光有些冷峻地审视着各路大将,半天才开口说:&同志们,我们的新区会战已经全面启动,开局势头良好,你们大家都辛苦了。如果按照正常的计划进行,国庆节前夕投产进油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据气象部门报告,由于上半年少雨干旱,近期天气变化异常,有下连阴雨的可能。同时,附近的江河也有发大水的征兆,这就给我们的施工带来了麻烦。如果上游江水真的像1998年那样泛滥,我们正在建设的这片江湾新区就会全部泡在水里,果真如此的话,别说投产献礼,整个油区就报废了。鉴于此,指挥部决定,第一,设计院马上展开现场调查,修改设计,将原设计基础改为桩基,并且把标高全部提高,换句话说,就是把泵站和油井架起来,建在&空中&,确保不被洪水冲击,实现真正的百年一遇。这样的话,就给我们各个大队的工期带来了困难。因此,第二,各大队要调整组织好安装队伍,做出特别时期的施工安排,把耽误的时间抢回来,做到设计有变,工期不变,确保按时投产。第三,也是对在座指挥官的要求。从现在起,各大队长要心不离开工地,人不离开现场,坚守一线,直到工程投产。&
调整后的图纸很快下来了。紧接着,各大队调兵遣将,进入到各自阵地。杭年旺的大队负责一号转油站和所属八十口油水井的安装。对这支技术精良又具有优良传统的施工队伍来说,这些工作量不算大,两个月的时间可以轻松拿下。但是由于这里紧靠江边,处于该油区最低洼的地带,施工区内不仅有好几条江汊子,而且80%的油井都在水里,施工设备和材料运不进去,工人需要穿着水衩干活儿,施工难度相当大。
杭大队在指挥部立下了军令状:二十天拿下主体工程,一个月将所有的工作量吃干榨净,向指挥部交卷!否则的话,就地趴下。
杭大队立军令状的消息传到队里,全队上下一片哗然,各种指责、怀疑、不满,甚至谩骂此起彼伏。
&这小子疯啦?想把人累死啊!&
&吹牛皮吹到天上去了,二十天拿下主体?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这些年轻干部,黄嘴丫子还没退完,为了政绩啥都不顾了。看不懂。&
一些人心里也为杭大队捏着一把汗。
半边面馆(短篇小说)
作者:李建学
石油人扎堆的地方,卖酒的多,面馆更多。
北方汉子好烈酒。许多人更是离不开面食,特别是面条。酒后一碗酸汤面,暖胃不说,还解酒。
在石油基地,酒馆和面馆大多都分不太清。也就是说,酒馆有面,面馆兼卖酒菜。就算号称正宗的川菜馆,也会推出一道风味独特的担担面。虽然不是手工擀的面条,因为佐以川味菜肴,亦能解馋。当然,开面馆的要多些。诸如扯面,刀削面,揪面片,手擀细面,岐山臊子面,兰州牛肉面,新疆拉条子拌面,比比皆是。凡有石油的地方,总能吃得到可口的面。
在陕甘宁广大的地域,面其实是一种重要的主食,几天不见,就像没吃饭一样,老觉得缺个啥。没有面吃不饱,也吃不好,这就是面肚子。因为喜好吃面,石油人对面条就很有讲究,就吃得挑剔。谁家媳妇的面做得好,谁家被人称道的时候就多一些,就会有人暗暗地羡慕。哪家馆子的面食地道,哪家的生意就红火,就会有人惦记。
半边面馆,就是一个让人牵肠挂肚的地方。
半边面馆的老板叫米娟,是一位四十出头的温顺女人。米娟不怎么漂亮,柔柔的性子,静静的笑容,一张和善的脸,两只黑亮的大眼睛,生意做得实诚,大家就喜欢。
米娟的面馆门面不大,仅仅四张台面十六把椅子,生意却好得出奇。这一排房子,光面馆就开着五家,都有一点生意,回头客最多的只有米娟的半边面馆一家。许多人都想不明白,人家的面馆都兼卖烟酒,特别在天气暖和的季节,外带啤酒小菜,甚至年轻人爱喝的冰峰汽水,这些都是一大块营业额。米娟却从来不带,仍然专心卖她的刀削面。当然,半边面馆也有几样小菜,都不是啥山珍海味,简简单单的家常菜:小葱豆腐,蒜泥黄瓜,青椒拌红萝卜丝,菠菜拌豆干,粉丝拌绿豆芽,泡菜条,偶尔上一小碟卤肉,都是老板娘自己动手调制,或送或卖,随意搭配,很快就沽清了。没吃上的人,多少有些遗憾,下一回准会来得早些。当然,多数小菜都是随面碗相送,大体上是面卖完菜配光,也就到了关门的点儿。这时候,天黑才不多一会儿,别的饭馆正上人呢,半边面馆的大厨已经脱下白大褂,蹲在门口的台阶上过起烟瘾来了。
铁蛋鸡汤刀削面的戴艳丽就笑话过米娟,说这哪里是开馆子?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开川菜馆的潘姐多少能看出一点儿门道,她跟米娟算是能说得着的朋友,生意上的事,少不了相互通气。工商税务来检查,免不了要联络联络,都是潘姐出面。就放在她品味居的包间里,喝酒,打牌。米娟最多陪着吃个饭,她滴酒不沾,也上不得牌桌,她总是老早就备好红包,说笑间该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了,自自然然。就连潘姐的那一份,她也坚持要给,嘴上说着亲兄弟明算账,就把潘姐的辛苦酬谢了。潘姐私下里对老公说,米娟这个人明理,可交嘛。有时候来的领导会难缠一些,潘姐的丈夫就要陪着出去洗个脚啥的。米娟就极不好意思,说有劳你辛苦,陪好了,回头请你吃面。潘姐夫就会借着酒劲说谁稀罕你的面,吃你还差不多。潘姐气得捶着老公,摇晃着出门的领导们嘎嘎嘎地坏笑,米娟也跟着笑,笑得很坦然。
当年打算开面馆的时候,米娟为了解决两地分居,在采油厂签了工龄买断的协议,自愿成了一名下岗女工。那阵子她心情十分失落,老觉着被油田抛弃了。九岁跟着父母从玉门来到陇东,十七岁就当了采油工,风里来雨里去了十八年,眼看着油田变了模样,自己却不得不脱下油工服。有啥办法啊,就是因为油田发展了,从小县城搬进了省城,老公的单位搬走了,女儿也要跟着去上学,才把他们一家三口分隔在四百多公里的三个点上。这日子咋过啊?老公搞科研,离开那个环境就啥也干不成了,女儿跟着老人在县城,上学的事耽搁不起,米娟又在三十里铺的采油厂。以前一家人厮守着过日子,虽然不是天天在一起,但总归没有太分开,习惯了,谁也离不开谁,随着家在城里安顿下来,都傻了。谁也想不出好办法,总得有人牺牲吧,正赶上油田出台工龄买断和内部退养的政策,米娟就选择了买断。她想着多少能拿几个钱,进城后找点事作,心就不慌了。张罗开面馆的那些天,米娟总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凄凉和哀怨,老爱没事找事地跟老公怄气。那天她又有些激动,冷冷地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就开个半边天面馆吧,专卖咱拿手的刀削面。看老公没反应,嗓门就高了。说,我就不信,凭这双手,养不活几个人。
说话的时候,米娟一双绵软细长的手正在老公手里握着哩。米娟很知足有这样的老公,不管她愤怒还是伤心,老公总会握着她的手哄她,让米娟的小手在他粗大的掌心里慢慢平静。当然,老公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稍不留神,保不准那只老手就会溜进别的地方,害得米娟躲避不及。
老公是个心宽的人,米娟开馆子,当然要让她拿主意,听她说出这个奇怪的店名,愣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笑呵呵地说,行啊,就叫半边天面馆。
老张的心事(短篇小说)
作者:罗基础
新疆的季节比内地要慢半拍。四月初,内地已是花红柳绿,而老张所在的石化城,草地上和树沟里的朝阳面才有些小嫩芽微微拱出,正努力地探出头来,有一点点泛绿。老张两口子领着他们的伢子迫不及待地&踏青&去了。回家时路过&友好&大超市,老伴要进去买点东西,被门童拦住了,告知宠物不得入内。宠物指他们的伢子,是一条小狗。无奈,老张在外面等候。在等候的过程中,他看到不断有老人领着小孩进超市旁的肯德基店,心里不禁一阵阵酸楚。老伴购完物看他在那沉思,知道他又在想他的心事了。便过来抱起伢子说:&有了伢子,就不用想那些没用的事了。是不是,伢子?&
老张退休前是化工一厂机动处的一名高级工程师,主管转动设备,是设备管理部门的技术大拿,人称&张大拿&。
老张叫张国庆,老伴叫王翠莲,是个苗家女,比他小3岁。老张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本科生,毕业于北方的一所著名石油学院。以前在南方的一家国有大型石化企业任工程师,是1984年在他远房表哥的引荐下从湖南招聘到石化城的。刚来时,他在炼油一厂催化车间负责管理设备,他妻子分到石化医院中医科工作。他们有两个孩子,女儿是1979年出生的70后,儿子是1983年出生的80后。来石化城,主要是可以解决翠莲和一双儿女的城市户口问题。
老张的远房表哥姓李,因为个儿高块儿大,人称&大老李&。大老李自认为他是发现张国庆的&伯乐&,家乡和石化城的人也这么说。大老李以此为傲,心里喜滋滋的。逢人便说:&牛皮不是吹的,我兄弟怎么样?我引荐的,高级知识分子!&
张国庆原来在科长岗位,干了一阵子他找领导说,还是希望干专业,不想管人。他说:&当科长费心伤神,一点儿也不快乐,我不是当官的料。家里平平安安,一双儿女健康成长已足矣。这是最大的快乐。&
的确如此,张国庆的家是幸福美满的。他在厂技术部门工作,妻子在医院当医生,一双儿女学习勤奋,成绩优异。先是女儿考上了南方的一所知名大学,4年后,儿子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女儿大学毕业后拿着全额奖学金到美国去读研去了,4年后,儿子大学毕业闹着也要出国,自费到澳洲读研去了。这在石化城成了街谈巷议的佳话。大家都说&张大拿&就是厉害,干什么像什么。学业有成,教子有方,事业顺利,家庭幸福。他那个表哥大老李说:&人家是书香门第,出秀才的人家。&
老张单位的人去美国考察压缩机。期间,单位专门派两个人去斯坦福大学,代老张看望了在那工作的女儿。老张的女儿在生物研究所工作,她的男朋友是个大鼻子蓝眼睛的美国人,两个人在一个研究所。他女儿都快三十了,男朋友也处了几年了,就是不结婚。这次,老张就是要让同事实地考查一下他们的生活,之前老张没有打招呼。老张的女儿叫张凭良。到美国后她给自己起了个美国名字:苏珊。全名苏珊&张。她男朋友叫杰克。这两个人都是博士。张凭良的专业方向是基因再造及遗传疾病纠偏和癌症治疗,杰克的专业是基因组图谱研究和人类遗传密码解读。
对于父亲同事的到来,她感到即高兴又非常意外,因为老张事先没有跟她打招呼。
当晚,女儿通过视频有点嗔怪地对老张说:&老爸,你怎么事先也不说一下?&
&有啥准备的,这样多自然,多真实。&老张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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