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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伍~~小受名字是也~~~
小攻初以为小受会叫伍伍~~~是他身高只有一米五(切~有可能么?!)~~~但其实事实不是滴~~~
虽然以小攻187的身高看162的伍伍是有点差距~~~
但人家小受取名叫伍伍~~是因为他是五月五日出生的罢~~~
(玩手指~~卿懒得写简介~~就解释一下伍伍一名的由来当前言好了~~)
~~~~~~~~~~~~~~~~~~~~~~~~~~~~~~~~~~~~~~~~~~~~~~~~~~~~~~~~~~~~~~~~~~~~~~~~~~
英博当真没有辜负了他的好名字,长的又英俊而且又博学,他的博士学位是在麻省理工大拿的,要不是家里有个没当上院士不甘心的老爹,他
可能就留在美国了,可英博在那边儿干了一年半之后,终于忍受不了他爸的长篇轰炸,让他回来报效祖国,也圆了他当院士的梦,死活要让他
回国,以及他妈冲他吼说这一年以来家里的电话费实在是太贵了,搞不好一个月就上千,说她这点儿工资就快不够付电话钱的了,所以也就老
老实实的认命回了国,猫到中村这块地儿的研究所里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国家正大量招揽人才的当儿,所里待遇也不低,回来就聘了他个高工,月薪虽然不及在那边儿,但加加减减也七八千块
钱,还给了处房子,二居室,他自己就掏钱买下了,不窝在他老爹老妈那儿,省得让他们发现了他的不良癖好。
马伍伍进研究所的时候,英博都混成研究员了,当上了室主任,管着他手底下比他年长、年轻的合计九个人。现在以大学文凭能混到研究所来
的实在不多了,马伍伍就是一个,本来现在大学生进研究所肯定是有路子、有后台的,可马伍伍的确实自己凭本事进来的虽然包括英博在内没
有人相信。
马伍伍也是名校的大学生,之所以没继续考研是因为上大二时就发誓考完马哲后就在也不看政治了,这小子凭着自己大学期间得的一大堆奖状
进了中村这块宝地的研究所。中村临街的这几处研究所,都是有个漂亮的外观,一进去就觉得到五十年代国家投资修建的这些楼有多么的历史
悠久了。马伍伍就是这么一边走一边心里暗骂着进去的,但看见英博的那一霎那,他就笑的仿佛阿波罗下凡一样耀眼,晃的英博心跳都快了二
十来下,还以为瞬间核聚变了呢。
伍伍就这么在研究室待了下来,在英博同志的直接领导下和周围的老大学生们以及新研究生们一块干起活来。
英博一开始对马伍伍印象不怎么的,因为他长得太矮,笑得太灿烂,学历太低。以英博187的身高看162的马伍伍是有点差距的,英博见着他的
时候还以为马伍伍真1米5呢,心里还想,这家长,给孩子起这么个名儿,可不把孩子给捂在1米5上了吗。再加上马伍伍媲美核聚变的笑容,以
及他的本科背景,就直接让英博把他看轻了一大截子了。
可当马伍伍在研究室一上手,那机灵劲儿就让英博对他的印象直线上升了。说起来,论专业,马伍伍不比那些研究生们懂得少,论勤快,那他
是比手底下那帮女的们强好几倍,关键是那份机灵,让英博从里往外的就那么喜欢他,什么话还没说呢,英博想要的东西马伍伍就给预备来了
,两人之间的那种默契劲儿好像是在一起待了二十年的,当然这也充分证明了马伍伍实在是有真才实料的,才能跟英博的思路相仿。所以两个
月之内,马伍伍就成了室里最吃得开,最得英博器重的人了。
英博知道他们这种单身、没房子的所里都有房补让他们自己在外边儿租房,但他一直都认为马伍伍是住家里的,原因是马伍伍那一口京片子,
比他着从小在北京长大的孩子还溜呢。直到有一天听室里那几个研究生说没事儿老去马伍伍那儿玩牌才知道他也在外面租房子住,当时他还挺
不以为然的说能住家里的免费房就不用帮助祖国繁荣经济了,马伍伍一脸诧异的告诉他要他天天回南京还不跑死,他才知道马伍伍原来竟是个
南京孩子。
下暴雨那天,大家都加班,可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就马伍伍干活机灵,又单身,所以被英博留下来当个副手,等他们十点半想走的时候正赶
上那场大暴雨。
马伍伍干了一天已经有些倦意了,没有伞,懒的走就趴在桌子上眯着,快睡着的时候,被英博一把拉起来说干脆淋着回去得了,别等了,再等
就快十二点了。
马伍伍也无所谓,随便从抽屉里掏出两个塑料袋子扔给英博一个,自己往袋子里扔了个文件夹顶着就出去了。英博到楼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自
行车孤独的躺在水洼里,拎起来一瞧,车链子掉了,也没法骑,只能腿儿着回家。
马伍伍就着打乍雷的当儿说了句话,英博没听清,又问了一句,才明白马伍伍让他到自己那儿凑合一晚上得了。都这会儿了,又这种天儿,英
博也懒的推辞,两人就一路趟着水跑到了马伍伍那儿。
马伍伍租的是合住单元的房,卧室是独立的,浴室是公用的。马伍伍开了门,抄了两件衣服就拽着英博去了浴室。
本来英博从来没认为过马伍伍也有危险性,因为他不是自己一向喜欢的类型,又矮又瘦,虽然机灵但没有媚劲儿。但视力极好的英博在看到了
摘了眼镜眯着眼睛看他的裸体马伍伍时,心里就突然一动,没想到这种姿色平平的人也有妩媚的时候。
套着马伍伍窄巴的短裤,英博先出来了,因为马伍伍作为主人还要留下善后。当他开门的时候正赶上电话的最后一声刚刚隐没,随手摘了伍伍
说的那条蓝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儿在屋里溜达着。马伍伍在单位的勤快可能完全是出于习惯,以英博的传统印象,单身男生的房间永远只比导
弹下的南联盟更乱,可马伍伍的房间里一切都归置的井井有条,就连毛巾都是一个长架子上挂着一排好几个颜色的。墙壁虽然已经不太好了,
泛着微微的黄色,但在整体的整洁下,也就显得挺干净的,但看着屋子内部,真看不出来已经有四十年的历史了。
马伍伍一进来就愣了一下,问刚刚不是说蓝色的那条是擦头发的吗?
英博看了一眼手里的毛巾,又看了看挂着的那几条,说他自己是蓝绿色弱,分不清。
马伍伍忍笑的表情让他有很不好的感觉,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问说这不是擦脚的吧。
马伍伍那神态就直接作了回答。
“操!”英博把毛巾撇在桌子上,“有他妈你这样儿的吗?擦脚毛巾弄这么软和干嘛?都比我擦脸的还干净呢。”
马伍伍捂着肚子笑,“早说你色盲啊,让你藏着,活该!”
英博也笑,“你小子成啊,擦脚毛巾都没味儿。”
“切,就是因为有脚臭,才隔三岔五的换脚布呢,这不你赶上我刚换了没两天嘛。”
英博累了,也懒得再跟他胡闹了,上了十好几个小时的班可不是白玩儿的,头发湿着就上床睡去了。马伍伍要等头发干了才睡,开了个台灯看
书。英博快睡着的时候才想起来告诉伍伍有个电话他没接着。伍伍拿了手机要出去打,英博说就是他在屋里打他也睡得着,伍伍就没出去。
英博恍恍惚惚的听了个大概,好像明天是马伍伍生日,就挑了一只眼皮问:“你生日是6月28?”
“啊?不是,是五月初五,端午节那天,我过农历的生日。”
“所以你就叫伍伍了。”
“对啊。”
“挺逗的。”
“明儿打算怎么过?”
马伍伍笑了下,“如果领导开恩明天不加班的话,咱们就出去唱歌去。”
最近正是任务紧的时候,天天都加班到八九点,要想偷闲,简直比登天还难呢,所以伍伍也就这么一说。哪儿知那个英博也是好唱歌的,本来
在国外待的就养了一堆风流肠子,跑回来很少用得上,这一听也来了兴致,“好啊,明儿咱们六点钟之前就散,你说哪玩去吧。”
“真的?”马伍伍有点儿不太相信,扭头盯着英博。
“真的。”英博透过伍伍反光的镜片,还能看到他诧异的眼睛呢。
“说真的,那我就再叫几个朋友,明儿一块玩去吧。”
“成啊,人家都不用加班了?”
“不用,都考上研了,上学自由多了。”
“别人都知道考研,你怎么不上一个。”
“唉,不是不想背政治嘛。”
“可你看着所里有多少你这种年级的大学生?都好歹是个研究生了,现在形势就是看学历,回头淘汰了你的。”
“是啊,我现在正想这事儿呢。”
“就是,想想吧,你看室里这几个研究生,活儿不比你多干,工资拿的比你高。”
“要考研,这政治……”
“政治背背不就行了嘛,要不然你考我的研,我给你放点水的。”
“真的?”马伍伍一下子蹿到床上,“要这样儿我可就考了。”
“考吧,年轻人还是得上进。”英博一翻身儿冲里面睡去了,马伍伍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还是会让英博有感觉的。
英博盯著手上的成绩表,总算明白了马伍伍为什麽那麽头疼政治了,马伍伍总分算是挺高的了,要考他的研究生应该是铁没问题,可政治离国
家线还差二十多分,这根本不是能混过去的。
马伍伍见著英博,勉强咧了咧嘴,毕竟考那麽点分儿,而且让别人知道,还是挺没面子的。
英博也无可奈何,只好说再接再厉吧。
第二年,英博又一次看到了马伍伍惨不忍睹的政治成绩,这会马伍伍连嘴也不咧了,毕竟在一块工作怀三年了,脸皮早就厚的城墙拐弯了。
英博这个室最近进了重点工程,所以又收了两个“歪瓜裂枣”进来。“歪瓜裂枣”是所里们的老同志们私下称呼这帮年轻的研究生们的话。就
是这样,室里最受器重的人仍然是马伍伍。
英博无意间听到那帮想在研究所里寻麽个女婿的人说过,所里惟二不是“歪瓜裂枣”的就是英博和马伍伍,英博是介绍谁都不上心,马伍伍倒
是唱歌跳舞都拿得出手,长得也不算丑,就是站起来没个夏利高。当时英博也就随便一听,後来却发现马伍伍三年多没一个女朋友,毕竟是手
下爱将,又是个直的,总不好这麽一年一年耽误著呀,英博就有心拉几个女生给他认识。可女生们一听他那个儿,就都不同意了。最後还是英
博他姐说,要是这个男生甘愿做个“小老公”就好办多了。英博一打听才知道这“小老公”倒不是甘愿做“小”,虽然是正房,但工资得全交
,洗衣做饭得全活,也难著呢。不过有这条路可以走倒也是个办法,所以英博就找了个机会到马伍伍那儿吃饭,想先看看他底子如何。
当几个菜全端上来的时候,英博虽然还能够保持形象,但其实口水早就把肠子刷了个遍儿了。英博是个挺挑嘴的主儿,一般的食品是入不了他
的眼的,他在家也是自己做饭,满足口腹之欲。这马伍伍做的菜虽然还没吃到嘴里去,但光这色、香就已经调足了他胃口了。
马伍伍不算能吃,而且只吃素,所以那天的四盘菜几乎有三盘半都进了英博的胃,最後伍伍问要不要来点儿面条的时候,英博立即说要,因为
他有预感,这面条肯定更好吃。当马伍伍把几种吃面的作料端上来的时候,英博就知道预感应验了。虽然只是白面条,但配上那几种作料,就
让英博想吃三大腕。英博吃的酣畅淋漓,一抹嘴正要称赞时,发现马伍伍那碗几乎还没怎麽吃的面,就直接说你吃吗?不吃我就吃了。然後在
马伍伍惊诧的目光下又吃掉了多半碗面。
马伍伍说,我今天买的是一斤面条!
英博无所谓的说,这麽好吃的面,我能吃二斤。
然後马伍伍就一脸不可思议的去洗碗了。
英博酒足饭饱後慢慢的回忆这顿美餐时,一句话突然跳到了他的心头:要想抓住男人,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从此以後,英博就常常借口加班太累之类的理由到马伍伍家蹭饭,也要求马伍伍做大量的吃面作料供他打包带回家吃面用。所以当他姐要给马
伍伍介绍女朋友时,英博就很自然的想:与其给别人,不如我自己留著享受呢。
这事儿英博也没耽误,趁著一天去蹭饭的时候告诉马伍伍自己是同性恋。
马伍伍也只是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所以英博又接著说,如果马伍伍不介意这个主要问题的话,希望他能搬到他那儿住,他不收房租,只要马伍伍负责做饭就成。
马伍伍不同意,说他有洁癖,不喜欢跟别人住一块儿。
英博继续游说,说他也有自己的房间,只是厨房、浴室公用,跟现在的状况一样。
马伍伍仍然不同意,说不想和领导住一块儿。
那要是爱人呢?英博不甘心的问。心想我都已经不介意你的姿色问题了,难道你就不能忍忍吗?
马伍伍白了他一眼,说虽然咱们同事四年多了,但这种涉及私生活的问题还是少提为妙,况且自己又不是同性恋。
你是异性恋,可也有女生愿意呀。英博太习惯他说了就算了,即使在外面找一夜情,也没费过这麽多唇舌。
马伍伍面无表情的说他自己是性冷感,既不喜欢女生,也不喜欢男生。
英博呆了半天,说为什麽刚才的你跟平时不一样啊?
马伍伍严肃的说因为英博侵犯到他的安全底线了。
然後英博就笑起来,先是捂著肚子,後又一把抄住马伍伍,揪著他吻了一下,说,侵犯到你的安全底线了?那我就试试。
马伍伍虽然大力反抗了,但两人体型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以至於他都可以说成是毫无抵抗能力。
英博抱著马伍伍,大手忍不住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享受那种柔滑的触感,心中无限感慨,和这麽多男生上过床,手感最好的几个都是南京人,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马伍伍其实也醒了,毕竟有个人老在你痒痒肉上摸来摸去是很难睡著的。只是他还在和自己交战,到底是赏他一拳,还是感谢他让自己知道原来他不是性冷感。
“你不怕我告你?”马伍伍试著动了动,调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你不会。”英博有些轻佻的声音贴著他耳朵送过来,“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
英博一笑,温热的气息吐在马伍伍的脖子上,“当然是你的思想了,要不然我敢这麽干。”
“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你明白什麽?”
“我明白啊。”英博含著他的耳朵垂儿,“自从你知道我能吃一斤面条後就开始对我崇拜了。”
“是吗?”
“是啊,搬我那儿住吧。”
“好吧。”马伍伍这次立即就同意了。
“倒是爽快。”
“感谢你让我知道我不是性冷感。”
“你,”英博抬起头,不想信似的看了看马伍伍,“我从第一天就知道,性冷感的笑容肯定不能像核聚变那麽有能量。”
马伍伍又笑了,这次不是核聚变,只是风清云淡的笑了一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了,“亏得是周末。”
“我挑的日子。”英博赞叹道,“早就想好了,要是你不接受,就干点实在的让你面对现实。”
搬家那天,英博开了车来接,但其实没必要,书早两天就被搬走了,剩下的一共就只有两箱东西,自行车一驮也能走。
马伍伍的房间没有他原来租的那间大,因为英博是要睡主卧室的,他住的这间也就10平米,不过够用的就成。马伍伍坚持只要一个单人床,因
为他觉得住在这儿已经牺牲了很多自由了,不能再让英博有机会赖在他这儿不走,从而失去更多的自主生活。
自从马伍伍搬过来之後,英博就天天开车上班了,顺便把伍伍也带过去。百分之八十的所内人士都认为英博和马伍伍是关系太好了,照顾他,
才住一块儿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是只关心自己升官发财的,这种事他们也就听一耳朵就忘了,要不是和及有可能升任副所长的英博有关,估计他们连一耳朵都不听。
虽然英博和马伍伍的私人关系改变了,不过俩人还是该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马伍伍那天的那种冷淡神情没有再出现过。英博倒也不再出去找一夜情了,因为马伍伍的确有洁癖,虽然他不注重,至少表现得不注重英博的感情纯洁度,但他极其重视身体纯洁度。马伍伍搬东西到英博那儿之前,就把英博家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遍,还用滴露消了一遍毒,在英博要求做第二次之前,马伍伍逼著他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并且威逼英博用舒肤佳香皂洗了两遍才同意。
英博呢,说是被美食诱惑,可又不太像,因为自从马伍伍搬过来之後,英博想马伍伍的次数要远远大於想马伍伍做的美食的次数。所以当英博洗完澡後发现马伍伍的房间上了锁的时候相当恼火。
“开门!”
“不开。”马伍伍干脆的扔出两个字。
英博烦躁的敲了两下门,“开门!”又使劲推了两下。
“不开。”
“你他妈的闹什麽别扭?”
“我没闹别扭,只不过我不想早衰,所以想节制一下。”
“切,小我七八岁,早什麽衰啊!”
“哎,边儿去,我说早衰就早衰,我现在背政治的记忆力又下降了,还不是早衰。”
“操!你小子里面背政治呢?”
“那好好背吧。”英博一听这理由也转身回了房间。要不是政治,马伍伍快够上两次研究生的了,想想也就是几天就考了,让他好好看看吧,
说实在的,那事儿也是挺耗体力和精神的,所以英博就决定忍他这是几天。
马伍伍考完研的那个晚上,俩人吃的火锅,英博就著伍伍做的调料吃了一斤羊肉,半斤肥牛和半斤基围虾,马伍伍自己吃了两棵生菜,半盘子茼蒿,和一盘子粉丝。然後连盘子都没刷,英博就拽著马伍伍上床了,说是羊肉上火,顶的他难受。第二天马伍伍请了病假,蒙头在家睡了一天。
春节,由於任务紧,年初一还得加班,所以马伍伍没回南京,英博带著他到他老爸老妈那儿一块过除夕。马伍伍帮著英博他妈准备了两个多小时的年夜饭,又忙活著调饺子馅儿,最後英博他妈看著活泼开朗的马伍伍说:“孩子,你是英博带回来的第一个朋友。”
这话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惊的马伍伍瞬间脑子就一片空白了,连忙说:“他那麽好的人缘儿,我还以为他朋友遍天下呢。”
“遍天下有什麽用,”英博他妈一瞪眼,“你是第一个来家里的。”
靠!这话越听越别扭,马伍伍赶紧说:“阿姨,他朋友里边儿,也就我脸皮厚。”
英博他妈也有点儿急了,“我说,孩子,你怎麽不明白呢,阿姨的意思是说你不一样!”
马伍伍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往下接这话,他记得英博说过这事儿家里不知道,所以她妈这话到底是个什麽意思也让马伍伍挺纳闷的,
只好说:“是啊,阿姨,我跟他同事都四年多了,光他的研究生都考了两次没考上,眼看今年又要完……”就想赶快岔过这话儿去。
英博他妈过来拿饺子皮儿,凑近了跟他说:“傻孩子,我是说,你在英博心里不一样,他没把你当朋友。”
“我们是,是只是同事关系,以後也有可能是师生关系。”马伍伍继续装傻充楞,看英博他妈叹了口气,拿了饺子皮儿外边儿包去了。
英博他老爸,拿著个小茶壶,喝著龙井茶,看几眼春节晚会,看几眼英博,英博倒是挺自在,一个人干掉了半袋子多开心果。
英博他爸在喝了一口茶後跟他说:“马伍伍这孩子长的还是挺清秀的。”
“啊,是。”英博也只是胡应著,没往心里去,他知道一般没什麽可夸的时候,就说一个人长的清秀。
“就是个儿有点儿矮。”
“是,就是矮了点儿,爸,你可别当人面儿说。”英博回头嘱咐了一句。
“是,是,”英博他爸点头答应著,又喝了口茶,“没关系,反正也不遗传。”
“什麽不遗传?”
“个儿头啊!”
“这好像遗传吧,”英博看了他爸一眼,“好像身高和相貌是遗传的。”
“哎,我是说反正他没孩子可遗传。”
“怎麽没孩子,人家才二十五六岁,还年轻著呢,怎麽没孩子?你这话可别当著人家胡说,你又不是相面的。”
英博他爸一口茶咽下去,凑过来说:“我说你这孩子,你们俩哪弄孩子去啊,怎麽个遗传啊!”
英博这才醒过闷儿来,敢情,敢情老爸他怎麽说这事儿,他们都知道啊!扔了手里的开心果,英博坐正了,“爸,这事儿你们……”
“别瞒著了,”英博他爸往沙发上一靠,“早知道啦。”
“你和我妈都……”
“都知道,都知道。”
“那我姐也……”
“知道,唉,你这孩子,也不让人省心,要不然当年使劲叫你回来呢,你当真想著让你当院士,谁不知道外国挣钱多啊,”英博他爸挺不屑的扭头喝了口茶,“还不是怕你在那边儿胡玩儿,那艾滋病那麽泛滥,不是怕你出个事儿吗?”
“爸……”英博多少年没这麽深情的叫过爸了,还想说点儿什麽,被他爸一摆手给制止了。
在英博的极力劝说下,马伍伍2004年的研究生报了个政治班,据说陈**第一年压了六道题全压中了,英博就劝他,说就算只得这六道题的分儿,你单选全选B,多选全选ABCDE也能凑够了这国家线。
结果一月一号元旦就放这麽一天假,马伍伍还上了半天的压题班。回来就把本儿一扔,“什麽压六道题,好家夥,先分题,再分方向,方向下还有角度,这一堆,怎麽也得百八十道。”
英博为了安抚马伍伍的烦躁情绪,费了半天劲,又从这百八十道中挑了二十来道他认为重要的让马伍伍一定背。结果後来十天,马伍伍全跟著政治耗上了,背的头晕眼花、天昏地暗的,总算是把陈**号称涵盖了60来分而的题背了个差不离。
考试前,为了放松马伍伍的情绪,英博还专门帮著他“幸福”了一次,虽然憋得自己是上火出油的,但也没敢让马伍伍累著。
考试那天,英博专车接送,就在考场外边蹲点儿,候著中午接伍伍回老妈家吃饭。结果九点半刚过就看马伍伍绿著个脸出来了,怒气冲冲的撞
上车门:“奶奶的,陈**那混蛋,妈的,一道题也没押上!”
英博赶紧说:“那成,下午也甭考了,咱回家睡个中午觉去吧。”
伍伍 番外1
伍伍是他们家的老小,上面还有俩哥一姐。他把他妈俩人都是七十的人了,身体倒是好的很,老两口总听伍伍提起英博,所以就挺朴实地想感
谢英博这么照顾伍伍,叫人家好孩子来南京玩玩。英博,说实在的,就等这机会呢,跟他把他妈说明情况后,就赶着春节这几天假去了。
饶是大风大浪英博都经历过了,但仍然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那种紧张。在飞机上一开始还能跟伍伍说说话,后来伍伍说要趁机补觉就不再理他
了,就剩他一人儿,睁着大眼儿胡思乱想。
没等美丽的空中小姐用温柔的话语叫醒伍伍,他就被英博一通乱晃给搅和醒了。
“要不然,我还是甭去了吧。”英博有些迟疑地说。
“干嘛不去?”
“大春节的,你们一家子团聚,我一外人儿……”
“去年还不是我一外人儿跑你们家搅和去了嘛。”
“那不一样。现在你又不是我们家外人儿了,年三十儿晚上我爸我妈就没把你当外人儿了。”
“咳,你就别瞎想了,”马伍伍扣紧了安全带,“都到了,你还想怎么的。”
“我搭下一班回去……”
“嘿,我说英博,你那点儿胆儿跑哪儿去了?我看就你他妈的动真格的那天胆儿大。”
“我这不是……”
“成了成了,你他妈要走了,那俩大箱子谁扛着,我扛啊?”马伍伍一撇嘴。
“噢,对,也是。”
“让你别买那么多东西……”
“我没买多少……”英博还要争辩两句,看马伍伍一瞪眼,有把后边儿的给咽回去了。过了半天,又挺不甘心地加上一句,“我爸我妈也买了
不少,不光是我。”
“成了,反正我就拉着我那小箱子,剩下的你就看着办吧。”
英博有些呆愣愣地交出手里的箱子,看那个个头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把箱子放到后备箱,“他是你哥?”
“对,”马伍伍钻到车里,“我二哥,你前边儿坐着去的,把箱子拎进来一个。”
英博总算是回了神,不可思议道:“你们俩谁是基因变异?”
“我。”马伍伍在后边应了一声。
马伍伍他二哥笑了两声儿,跟英博说:“不愧是领导,以前伍伍要听有人说他矮,还不跟人家拼了。果然是领导威慑力大。”
“哪儿啊,”英博为了充分适应环境,也立刻表现出灵活机动的本来面目,“他是我领导……”“导”字还有半个音没吐出来,就感觉马伍伍
一脚揣在椅背上,震的他往前一扑。
伍伍他二哥也没在意伍伍的粗鲁行为,不以为意地说:“你们俩感情可真好啊,我可没这么个好领导可以闹。”
“咳,我们那儿都这样儿。”马伍伍和英博异口同声,共同掩饰刚刚英博露出的那个小马脚。
到了马伍伍家,英博才明白为什么马伍伍他二哥说他那么忌讳别人说他矮。因为马伍伍他妈和他姐都比马伍伍高,而且,好像马伍伍十六岁的
侄女、十三岁的侄子也都比他高,现在家里惟一比他矮的就是六岁的侄子,弄的马伍伍回家就不平衡了一番。
以前英博从来没跟这么一大家子一块吃过饭,大人孩子加起来一共十三口儿,热热闹闹地开了两桌,男的们,喝酒的一桌,女的们,再加上孩
子们一桌。人多热闹的同时,也充分证明了喝的酒也多啊!马伍伍他哥他姐他嫂子他姐夫全都跟英博得喝一杯,伍伍家也是挺讲究的,什么都
挺好看,估计是为了造型优美,用的是一套绘着古代美女的功夫茶杯当酒杯,一杯差不多半两,几杯酒下了肚,英博就领教了这放了十年的五
粮液的威力了。眼看马伍伍他爹又颤颤巍巍地要举杯,英博赶紧站起,抄起一杯红酒先敬了过去,嘴里边儿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就一溜
一溜地送过去了,自己最后抿了抿红酒也就算了事。
马伍伍就着英博坐下的当儿,凑近了说让他少喝点儿,正赶上英博瞄见他大嫂也凑在他大哥那耳朵边儿上说呢,心里就“呼”地一热,扭头冲
马伍伍笑,看马伍伍不明就里地挑了眉,就下巴颏一抬,指了下他嫂子,然后就闷头夹了筷子蜜枣玲珑心吃着。
吃完饭,小的们看电视的看电视,收拾的就收拾,马伍伍他爸一挥手,“怎么的,这么多人,开一桌。”
英博还没明白,怎么刚吃晚饭就又开一桌?就见马伍伍身手利落地在他哥摆好的桌子上铺了层东西——帆布面儿,四面还用棉布缀的边儿,上
面还有个兜儿——然后哗啦啦的,一副麻将就被倒出来了。
马伍伍他哥们就翻兜拿钱去了,伍伍拉了把椅子,往老爷子上家一坐,“怎么来?三六九还是……”
“三六九,三六九。”
“门儿清,吃碰胡,要不然就提(di)。”
马伍伍一边就熟练地码上牌了,回头看了眼英博,“你玩吗?”
“不玩,你们玩吧。”
“成,我玩儿会儿,你替我。”然后扭头又冲着客厅那堆小孩子们那儿叫,“妈,妈。”
“成了,你们玩吧,赢了算你的,输了老妈掏。”老太太也发话了,马伍伍也就兴致勃勃地抓上了牌。
早上八点,英博看着剩下那几个被女的们轰下来,要用桌子准备吃早饭了,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总算明白马伍伍为什么飞机上补觉,还跟他说
等着替他了,敢情这麻将是打通宵的。
摇摇晃晃地进了马伍伍那屋,看他和他小侄子抱着一堆棉被一块儿睡的没形象,也就随便往榻榻米上一躺,拉了个被子,睡着之前最后想的就
是,把这屋做成榻榻米绝对是为了这么一大家子凑一块儿用的。
英博再醒的时候,是被鞭炮声儿吵起来的。迷迷糊糊地想,哪儿都一样,南京,北京,说禁放,还是这么多放的。又懒了一会儿,发现这鞭炮
放的还挺邪,一会儿一放,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出去一看,原来是开了两桌麻将,一洗牌跟放鞭炮似的。
麻将桌上又有了新人。马伍伍随口就介绍了一下,反正英博也没听明白,见着女的就自动降一级叫了个阿姨,然后就听伍伍和他哥们就都喊:
“叫姐,叫姐。”后来听伍伍说了,才明白,他们家辈儿大,伍伍最大的侄子比他大十来岁,人家的孩子还得管伍伍叫叔公。
年初一就有这么轰轰烈烈地在麻将桌上过了,晚上,家里的客人们也都散了,伍伍的哥哥姐姐们也都拖家带口地走了,家里顿时就剩下四个人
,冷清多了。伍伍睡觉前说初二带着英博出去转转,英博当时应了,可后来越想越不好,总不能把俩老人大过年的就仍家里吧。可是又一想,
自己来了这儿,怎么也是个客,肯定得出去玩,那就是说不管怎么着也得把老人扔家里。左思右想的也没睡踏实了。
英博是个习惯早起的人,再加上心里有事儿,六点多就睡不着了,就着伍伍房里整夜不熄的地脚灯斜侧着看伍伍。本来说实在的英博一开始是
没觉得伍伍好看来着,可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以前自己喜欢的那种媚劲儿十足的男生反而引不起英博的兴趣了。虽说英博现在的时间表
都严格地被马伍伍掌握着,但自从马伍伍搬过去后他也没动过歪心眼儿,就老老实实地守着伍伍这么个草食性小动物了。
等伍伍早上八点多——差一分九点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英博都已经跟他爸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儿了,揪了杯酸奶拎着个派伍伍又像没骨头一
样瘫在了大沙发里,还把坐垫,靠垫什么的往自己身上码,看意思仿佛是还想睡的样儿。英博凑过去把他想了一晚上的话跟伍伍说了,伍伍刚
醒,懒的说话,只摇了半下脑袋,就留着英博一人呆着想他这半下头的意思。等喝完了酸奶,吧唧完了派,伍伍才冒出一句来说他大哥一家子
就住十四楼。
南京比北京市暖和多了,但好歹也是冬天,伍伍也没带着英博跑莫愁湖边儿上去冻那凉快,找了个熟人拉着英博挖雨花石去了。英博兜里揣着
刨出来的石头,一会儿就高兴地拿出来看一眼,伍伍托着两笼烧麦挺不屑地看他那个傻样。
英博第n次把那块石头拿出来比划了一番,冲伍伍说:“你看这石头里像不像俩桃心?”
“像!”马伍伍无奈地说,“拜托你都说了三四五六遍了。”
英博根本不介意马伍伍的态度,“你说我在你们家乡刨出一块带着俩桃心的石头……”
“得,得,得,真看不出你以前居然也那么花,怎么现在跟傻子似的,枉费我……”马伍伍抱怨了半句,后边儿又给咽下去了。
“枉费你什么?”英博那猴精儿劲的,怎么可能漏听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没什么……”
“枉费你什么?”英博这回可上了心了,石头也揣兜了,专心致志地冲正开车的伍伍放电,一只手也不太老实地往马伍伍身上招呼。
“别闹,我开车呢。”马伍伍脸红得跟蛇果似的,别别扭扭地扭了几下,想躲开英博的爪子。
“哎,你说清楚了,我就不闹你了。”英博哪是那么好打发的,手又趁机捏了伍伍两下。
“没什么,能有什么呀。”马伍伍的腰尽量往左靠,整个人都弯变了形了,也没躲过英博四处作恶的爪子,但好歹也还坚持着,直到英博把手
放到伍伍的重点部位,才“嗷”地叫了一嗓子,喘着大粗气地让英博住手,他招。
在英博满心期待的目光下,伍伍的脸就正式变成在超市里摆放供大家挑选的成熟的蛇果了。“也没什么,就是当时我,我没搬进去之前,想探
探你的底,就借口洁癖把你家好好给收拾了一遍。”
“嗯,找着什么蛛丝马迹了没?”英博笑得每根眼睫毛都直翘。
“哼,还蛛丝马迹呢,要是刑侦科的来看,都够你下好几次监狱的了。”
“刑侦科?刑侦科到不会放我下监狱,想放我下监狱的恐怕是你吧,嗯?”
马伍伍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声。
“成了成了,找着什么了?想放我下监狱。”
“还问!厨房里都有保险套!你还想不想……哼!”
“没准那是扔垃圾不小心掉的嘛。”
“那那盒紫色的眼影,‘吉米’的唇膏也是!”
“那是别人不小心掉的嘛!”
“别人!别人!我就讨厌别人!”伍伍气得直拍方向盘。
“别生气啊,自从有了你以后,你看哪儿还有别人出现啊!”
“我上班时间咱俩一块在实验室,下班又一块回家,哪有机会有个别人啊!”
“谁知道你会不会利用职务之便……”
“哎呦,还职务之便,你看室里,别说室里了,就所里那堆歪瓜裂枣们,哪提的起我胃口啊!”
“还没胃口啦!”
“这不全让你给养刁了嘛。”
总算有句话让伍伍心里听着受用了,也不再板着脸了,英博见好就又逗他,“我说以后也没见那么勤快呢,原来你这个小人精也是个花花肠子
多。”凑过去用嘴唇夹着伍伍的耳垂用了下力,“这会让我知道了吧,小滑头。”英波这回可是志得意满,当然,人民军队在巩固胜利的同时
还是要安抚一下老百姓的,“你呀,就别胡思乱想啦,我爸妈,那早就认定了你了,你都快比我这亲儿子还吃香了。”
伍伍在楼下熄了火,盯着英博看了一会儿,才又恢复那种白里透粉的脸色。
伍伍他们定的是初六下午的飞机票,结果初五上午,伍伍他爸妈就借口要下楼转转带着孙女就出去了。等下午,老两口把伍伍,英博叫过去给
了伍伍一张银行卡,语重心长地说让伍伍在北京买处房子,卡里钱也不多,也就够一半的,以后的让伍伍自己好好努力挣的,卡的密码就是伍
伍伍就推辞,说什么也不能要老人的钱。
英博也跟着劝,说伍伍住他那儿挺好的,俩人也合得来,要是两位老人家对自己有什么看不惯的就告诉他,他好改。
俩老人就是摇头,说他们俩住公房不好,人多嘴杂的。
英薄和伍伍就听得一愣,半天也不敢往下想。
老两口就接着说让他们在外边买套房,一块住着,没那么多事儿,省得被人家万一知道了说三道四的。
伍伍英博一听这个,就更不确定老爷子老太太知道这事儿了,赶紧跟俩老人进行沟通,好好地谈了一下午,把这事儿说开了。
末了伍伍他爸还有点哽咽,说当时不应该那么拼事业,把伍伍交给别人带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走了。伍伍知道这由头,自然赶
过去安慰,留着伍伍他妈给英博讲。
原来是伍伍他妈四十多岁才有了伍伍,那会儿俩人还在单位里干的火呢,都提了官,又都卯着劲儿提更大的官,没心思带孩子,就把孩子给一
家亲戚养着。结果那亲戚得了钱也不好好对伍伍,等俩月后再看孩子的时候,已经营养不良,快给饿死了。结果这么一弄,就毁了伍伍的身体
了,也没长高了。伍伍他妈说到伤心处还抹眼泪,又说,马离,就是伍伍他侄女说,通常同性恋里有一个人有女性化倾向,都不高,又瘦什么
的,这不就是说伍伍嘛。老太太一伤心,眼泪更是啪啦啪啦往下掉,直道后悔不该当时放着孩子不管。
英博一边安慰一边想,多亏了有这么一出,才没让这俩老人反对。要不然还不的怎么闹腾呢。英博也趁着老太太情绪不稳定问怎么知道的这事
儿,敢情英博他爸妈早半年前就来过南京,说过这事儿了,都把伍伍他爸妈的思想工作做好了。
英博叹了口气,这两家,四个老人,几个哥姐,都真是为这事儿没少费心哪,幸福,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伍伍 番外2
3月3号,本来就是个一般普通的日子,要硬说它特殊呢,那就是是事业单位每月固定发工资的日子。伍伍中午休息的时候被派去财务处领整个
室的工资条儿。
手里那著十来个信封儿,伍伍一边儿心里暗骂所谓的工资保密制,一边儿拆著英博的信封,掏出一张不过小指宽的纸条,上面用小五要不就是
六号的字印著英博的各项收入,伍伍的眼睛直接蹦到最後“实发”那一栏,看了一眼那个数字,又在心里暗骂了好几句,“英博这混球儿,活
儿不比我多干,他妈的工资是我的好几倍!”又狠狠的瞪了两眼那个可耻的数字,伍伍的眼球就瞄到了“住房公积金”那项,扣四百多,快五
百块钱,再加上国家补的那一半,一个月就千数块钱了,光房补,这家夥一年就能得一万多块钱,伍伍又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买房子的可能性。
随手又拆开自己的信封,只瞄了眼最後的数儿,就揣起来了。
伍伍逐个把信封发给同事,又闲话了两句,就借口送工资条儿到了楼下的实验室。伍伍斜靠著实验台,把信封随便一撇,见英博仍然兀自傻乐
著,一副痴呆神情,心里就突然有点儿气。“嘿!回魂儿了,回魂儿了,想什麽美事儿呢?”
英博仍然傻乐著,扭了脸儿,盯著伍伍看了半天,看伍伍的神情越来越冷峻,嘿嘿的笑著,一把抓了伍伍的手,使劲摇晃了两下,“伍伍,呵
呵,伍伍。”
“抽什麽疯儿呢,”伍伍用鼻子哼了一声儿。
“啊~~~”英博突然大叫了一声,拽著伍伍就跳,见伍伍根本不配合的戳著,就狠狠的搂了他的腰,把他抱起来转。
伍伍也绷不住脸了,一边儿锤他,叫他住手,一边儿急切地问:“彩票中奖啦?体彩?福彩?几等?五百万?”
英博终於放开了伍伍,极深情的低头凝视半晌才正色道:“伍伍,你猜你政治考了多少分?”
伍伍一下子也呆了,他早忘了最近几天考研就出成绩的事儿了,本来也认为没戏,可这下心就提到嗓子眼儿了,“多少?”伍伍的神情挺二的
,英博感到他攥著的手骤然冒了一堆冷汗。
“你猜。”英博的眼睛亮亮的,全是兴奋的光辉。
“四十?”伍伍琢磨了半天,才极不肯定的疑问了一句。
“呵!”英博笑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伍伍,故意放轻了声音,“六十五。”
“操!”伍伍下意识的吐出个感叹词,也进入痴傻状态。
英博看著面前的伍伍,突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终於熬出头儿了!英博想掏手机给爸妈报信儿。
“混蛋!”伍伍突然大喊一声,“妈的,剩下三门儿我都没好好考,妈的!全一个小时就交的卷儿!”伍伍的声音中略带了哭腔儿。
英博重重的胡撸了伍伍一下儿,“你小子,现在是天才爆发了,靠!你知道你专业课考多少吗?奶奶的,居然是这堆人里边儿最高的,你小子
就写了一个小时,还不气死那堆儿靠点儿的。”
“真的?”伍伍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很丢人的还挂著半滴眼泪,“那别的呢,都上线了吗?”
“上了,都高著呢,你小子的分儿考清华、北大都没问题。”
“真的?真的?”
“当然了,要不然说你小子天才爆发呢!果真没负担就是考的好。”英博宠溺的看伍伍激动的咬著牙,握了下拳。“成了,终於是修成正果了
。”英博递给他了张纸,“我给爸妈打个电话的,咱们今儿晚上出去庆祝一下儿的。”
伍伍激动的一遍一遍的看著他的成绩,心竟然在不停的颤抖,终於,终於那个见鬼的政治他也算考过了。65分儿呢,拜托,从小到大,他政治
也没得过这麽高的分儿啊!前三年政治的分儿加起来都没这个高。
伍伍把那张纸一甩,喊了声“下午我请假。”就跑了,英博正忙著讲电话,也没拦住。
伍伍出现在郭林的包房里的时候,英博他爸他妈正忙著点菜呢,见他来了,英博他妈也喜笑颜开的责备了句:“这孩子,一下午跑哪儿去了,
也不接电话。”
“啊,我一人儿跑麦乐迪唱歌儿去了,太吵,听不见手机铃儿。”
英博进门儿,也听见了,随手拿了餐巾纸擦手,“高兴了,是应该发泄一下去的,不过你一人儿,唱一下午,也够有底气的。”
“啊,”伍伍红著脸应著,下意识的玩儿著筷子。
“都唱什麽了?”
“没唱什麽。”
“没唱什麽,待一下午,说,唱什麽色情歌曲了?”
“没有,真没有。”
“真的?”
“可不是真的嘛!”伍伍的脸仍然红扑扑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从魏公村跑过来的,“就唱了一首歌。”
“一首歌儿唱一下午?”
英博长长的出了口气,胡撸了下伍伍的脑袋,微微的笑了。
“我就一人儿没事儿,唱了一下午《笨小孩儿》。”伍伍的儿话音挺重,伸手一条一条的撕餐巾纸。
“谁说你笨小孩儿了?咱们家伍伍最聪明了。”英博他妈著重强调了一下那个“最”,一副正经当妈的样儿,谁看了都得以为这是伍伍他亲妈
呢。“我下午给你爸妈打电话,他们可都高兴著呢。”
“嗯。”伍伍红著脸应了,他还没想起给自己爸妈打电话这事儿呢。
伍伍看著面前的蒜茸油麦菜,心里一阵一阵的感动。原来英博他们家是都吃豆豉鲮鱼油麦菜的,可因为伍伍吃素,从此後每次都吃蒜茸的了,
上次聊天还听英博他妈说起过英博特喜欢吃豆豉鲮鱼的,这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总是会照顾到彼此的感受的。
伍伍那晚上的话特别多,端著杯子,敬爸,敬妈,还喝了杯拜师酒,一瓶四星而金六福得有半瓶儿是伍伍喝的。伍伍酒量也不是特别好的,半
瓶儿早就超了量了,虽然没喝糊涂,但也喝迷糊了,到最後,还拿著酒杯要跟英博喝呢,谢他这四年来的照顾,一杯,谢他爱他,又一杯,谢
他做身体检查,再一杯,眼看著伍伍这名目繁多的谢,谢得英博心花儿怒放的,不知不觉也要喝多。英博他妈一想,这要是俩年轻力壮的全喝
多了,伍伍还好说,英博跟半截电线杆子似的,不好弄回去啊,就想拦著,拦哪儿拦得住啊,人家俩情人儿,一个愿敬,一个愿喝。干脆,跟
服务小姐要了瓶醋,一人给到了一杯,说咱家里人,也别那麽多客气了,就有什麽喝什麽吧。俩人还真一人一口喝起醋来。
老爷子一人闷头吃了半条松鼠桂鱼,看著俩喝醋的孩子,嘿嘿一乐,“这俩孩子,醋也能喝的这麽上瘾。”
老太太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这是要瓶儿醋让他们解酒呢,怎麽越喝越像是要醉啊。”
“人家俩啊,使酒不醉人,人自醉。”老头儿舀了勺肉末酸豆角,“这厨子做的,还没你做的好吃呢。”说著也举了杯红酒,“怎麽著,咱俩
人也喝一杯?”
“喝就喝,怎麽嫁了你这几十年了,除了结婚那回,还没正经跟你喝过酒呢。”
“就是,你看人家小两口儿,那日子过的,多惬意啊!”
英博他妈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敬醋的伍伍,噗嗤一乐,“这俩孩子,真是一对儿啊!”
“看什麽人家,咱俩也是一对儿啊!”
晚上九点多了,这几天降温,路上已经没多少人了,沿著中村的这条道儿上,有两对儿正一块走著。
“看著点儿脚底下。”英博他妈拽了一把趔趄了下的他爸。
“没事儿,没事儿。”英博他爸还在满天找月亮,诗性大发。
英博他妈撇了下嘴,借著路灯的亮儿走著,听後面谁重重的落一步。
“看著点儿路……都让你给带沟里去了。”伍伍嗔道。
“没事儿,我看著呢,”英博也有点儿大舌头了,“你闭著眼吧,没事儿。”
“拣好道儿走。”
英博他爸满天找的那个月亮斜斜的透过树影儿照过来,没有路灯明亮,但也羞涩的照著这两对儿前面不甚平坦的“好道儿”。
伍伍 番外 桃花癣风波
春天里来百花开。
今年是个暖春,催的千树万树的桃花们四月份就全开了,英博和伍伍的老式小区里种了为数不少的桃花,粉红一片,好看极了。再加上伍伍今
年诸事顺利,父母那关也过了,连研究生也考上了,自是从里往外泛著一股春天的气息。本来极不爱照相的伍伍在英博的撺掇下也找了两张相
,就在家门口的小区里,还特意移开了碍眼的垃圾箱,当然,是没有洁癖的英博移的。
回了家,英博就把伍伍的照片给设成桌面了,一脸得意的夸自己照得好,末了还加上一句,只要不照全身,没人看得出来伍伍有多矮,被伍伍
拿著皮带抽了一下没躲开。英博觉得被抽的地方火辣辣的,撩开衣服一看,还真抽红了一道,弄得伍伍自己还挺後悔的,虽然英博一直说没事
,可伍伍还是给自己扣了个“手黑”的大帽子。
为了避免伍伍长期被这种不健康的思想笼罩,英博就借以要挟明天去植物园玩儿,伍伍一脸担忧的问他“你行吗?”激的英博的火一下子就上
“妈的,什麽叫我行吗,我让你看看我行不行!”翻身就压住伍伍。
伍伍大叫著反抗,一双脚也乱踢蹬。挣扎中的伍伍另有一种可爱的感觉,英博也只是做样子的压住伍伍的肩,小心的腾空了下边,避免让伍伍
踢到他的要害。然而英博错误的没把他和伍伍的身高差距算在内,结果被伍伍一脚踹在他柔软的肚子上,一边儿缩著疼去了。
伍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见边上缩成鱿鱼卷的英博,“还敢要挟我,最近你是长胆儿了!”
英博半抬了头,“操,你小子三十九号脚踹人也挺疼的呢!”
礼拜六从植物园回来,伍伍就老觉得脖子後边有点不舒服,老想挠,结果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摸著就有点起小疙瘩,让英博瞧了瞧,有点红
,扔个他一管“三九”皮炎平软膏,告诉他有点皮肤过敏,抹抹就好了。
伍伍特不屑的把皮炎平撇一边儿,“这皮炎平里有激素!跟你所了多少遍了你都不听,你要用它容易产生依赖性,不用了还犯。告诉你别老用
,别老用,你他妈还老连个蚊子咬的包都抹,当好东西呢!”
“得,得,得,不是个好东西你甭用,你今晚上就痒著吧。”英博也懒得跟他在这个历史遗留问题上争来争去,他就觉得皮炎平挺好。
睡觉的时候有点赌气,直接关系到晚上的幸福时光,伍伍三番五次的把英博用来宣告所有权的胳膊从他身上扔下去,弄得英博也烦了,索性大
胳膊一张,把伍伍给整个抱住了,伍伍挣了挣,力不从心,感觉英博就像个台钳一样把他给钳紧了,张嘴刚要骂,就被英博的嘴给堵住了,顺
道把他翻了个身儿,俩人冲著睡了。
第二天,在英博他爸妈家,英博他妈也扔给他一管皮炎平,告诉他挺好用的什麽的。英博刚想说话,被伍伍狠狠的瞪了一眼,干嘎巴了两下嘴
没出声儿。
周一早上七点半,英博就把伍伍给送到三院了,伍伍说自己打车回就然让他先走了。也没挂什麽专家号,普通号看病还快点,伍伍在皮肤科门
诊那就站著了,也不坐,他向来在医院里不坐的。半个小时把宣传栏里的艾滋病防治知识看完了,又跑到卖保健书的地方买了几本书。
给他看病的是个年轻医生,好像也住那小区里,俩人一起那还照过面儿。那医生见是他,也挺和善的笑了笑,看了看病,就说是皮炎,不是什
麽大事,又好歹算是半个熟人,也没给他多开药,就开了管软膏,60多块钱。
看好了说明,伍伍也痒得难受,脖子後边儿衣服蹭著点都别扭,中午就让英博给他涂上了。
那药还挺管用,凉凉的,抹上以後就好多了,以下午也没怎麽痒,伍伍巨得意的跟英博夸了半天。英博见他心情好了,也就高兴了,前两天伍
伍难受,也没让英博好过了,两天没著腥,英博心里也怪痒痒的。就巴望那医生开的药药到病除,自己也跟著沾点光儿。
“晚上再抹一次,估计就好了,这药是管用。”
“嗯,”伍伍笑得眉眼弯弯,“比你那个皮炎平不知道好多少!”
“当然了,价钱也在那摆著呢,你那一小管60多,有10克吗?”
“没,才8克,不过人家管用也成啊!”伍伍现在心情好,也不乱计较了,让英博把他放在菜市场去买菜了。
晚上洗完澡睡觉前,伍伍光著上半身让英博抹药,英博眼馋的盯著伍伍光滑的皮肤,激爽绿茶的沐浴乳让伍伍的身体也散发著淡淡的清香。
英博拍了下伍伍的後背,示意他抹完了,低头看伍伍皱著脸,“怎麽了?”
“有点刺激,”伍伍爬上床,拉过被子,“怎麽觉得火辣辣的,烧得慌,中午没觉得呀。”
“那怎麽回事儿,不会是药物过敏吧。”英博伸手搂住伍伍,想把他翻过来,“又背冲著我,你最近怎麽回事儿,你要是想冲右睡咱俩就换换
,我本来冲哪边儿睡都成……”
没等英博说完,伍伍一掀被子,噌就蹿出去了,“妈的,我忘了,这药一天就用一次!”
伍伍一蹿进卫生间,热水器风扇就开始转,英博也下了床,敲门,“要我帮你吗?”
“还不快进来,快拿香皂给我把药洗了走的!”伍伍在里面迭声催促。
结果俩人又洗一遍,英博比抹药还仔细的用毛巾把那块皮肤擦了好几遍,微微的泛著点红。
著急忙慌得冲进去洗澡的结果是没脱短裤就淋湿了,英博又抱著伍伍洗了半天澡了,早就被拱得一身火儿了,自然不给伍伍任何逃窜的机会,
任伍伍如何扭动挣扎,英博那还会放到嘴的小肥肉跑掉,二话不说就把伍伍塞进被窝。
“操!你怎麽那麽黄啊!我还病著呢!”
“你那也叫病!”英博摁住了猎物,开始上下其口,“你真是一小毒药,吃上瘾了就戒不了,尤其看你洗澡……”
伍伍象征性的挣扎几下,“绿茶那麽醒脑提神儿,你也能……”
“茶就是毒品……”英博继续攻城掠地,丝毫不因说话有所耽误,“只不过是最轻的。”
“别他妈咬那儿!”伍伍尖声叫了一句,重重的喘著,“刚抹了药……”
第二天,由於工作太忙和太累,伍伍就忘了抹药,结果那块皮肤也仍然很光滑,所以以後也一直没抹,一礼拜也没事儿。
直到又一礼拜过去了,那皮炎算是销声匿迹了,伍伍把那支只用过两次的软膏扔进药箱,想著英博说那软膏多抹了以後那麽刺激,八成也是含
激素的,自己也一边嘀咕著,“也不直到是贵药用一次就好值,还是个便宜药用完刚好就好值。”
伍伍 火火火
那天本来一直都没什麽事儿,伍伍虽说考上了英博的研究生,但仍然得在研究室里干苦力,只不过以前是大家的苦力,现在是英博一个人的苦
力。倒是因为是周末了,所以晚上去英博爸妈那儿吃饭顺便汇报一周情况。俩人把车找地儿停好了,拎著大包小包的东西溜达著过去,没想到
家门口围著那一大群人,恨不得整楼整小区的全跑著楼门口汇齐来了。
“哎,阿姨,怎麽了这是?”英博一看这堆人把个楼门给堵得严严实实的,也进不去,只好先打听打听什麽事儿吧。
“你可回来了!看看你爸妈去吧……”
“我爸妈!?出什麽事儿了?”英博一听事关自己爸妈,心里那急火一下子就蹿起来了,也不管什麽前边都是长辈了,一手扒拉一个,就往人
堆儿里钻。
“怎麽那麽多水啊?著火啦!?”甭看伍伍个小,眼还挺尖,“英博,是咱家吗?”
“一楼著的。”一个大爷挺好心的告诉俩人。
“没烧著二楼吧?”
“没有,没有,”那大爷摆这手,“让一楼对门那装修的给扑灭了,没事儿了。”
英博说话间也已经挤到了楼门口了,正想迈开大步网家冲呢,忽然听见他妈叫他,心里纳著闷儿,“不是说我妈出事儿了?”回头见他妈正朝
他走过来。
“小博,伍伍,你们俩可来了。”
“你和爸都没事儿吧?”英博抓著老太太先把紧要的给确定了。
“没事儿,火没烧上去。”
“这吓人劲儿的,怎麽了,刚那李阿姨说让我看看您俩,这给吓的,还以为你们出事儿了呢!”英博这才拎著衬衣呼腾几下,落落汗。
“切,怎麽没事儿啊!这火差点就烧咱们家去了,亏得是发现的早,这要晚了,你们今儿个可也就甭回来了,回来也没饭吃。”
“这怎麽著起来的?一星期,这街上可烧了两处了。”
“谁知道啊!这里边儿还俩大活人,说是里边睡觉呢,愣能让火烧这麽大喽。”
“里边还有人?”英博不可思议的感叹,从一楼碎了玻璃的後窗户看,这屋里已经差不多全烧光了,到处都是黑的,“有人还能烧成这样?”
“啊!可不是嘛!俩大小夥子,愣是不知道!还是人家装修的给把这防盗栏杆给卸了,给救的火呢!”
“那这人呢?”
“让派出所给叫走了,你不知道,刚那儿来了好几辆消防车呀!”
“用了吗?”
“没用,扑灭了!”英博妈的话里好像还带著点不甘心。
“亏的没用,要是那水龙一接上,一冲咱家玻璃就全碎了。”
“真的啊,咱家玻璃双层抽真空加厚的。”
“根本不管用,哎,伍伍,你甭在下边儿待著了,你先上去弄弄菜什麽的吧。”英博把东西都塞给伍伍,“我在下面陪著妈待会儿。”
伍伍答应著就上去了,发现英博他爸没事儿人似的屋里看围棋呢,“爸,我回来了。”
“回来啦,看见你妈没?”
“看见了,英博陪她在下边儿呢,谁知道最近怎麽犯火啊,这边儿都著两回了!”
“咳!没事儿,甭瞎搀和!他妈这要去呢!都已经灭了,跟下边儿那帮人瞎叨叨什麽呀!”
伍伍应著,忙著收拾做饭。
英博她妈在饭桌上,就跟老头子叨叨了,“这下面俩人啊,敢情是自己放的火!根本不是什麽电线著火。”
“刚才不是还说是电线著的呢?”
“什麽呀!人家下面装修的说了,说著俩人在屋里不开门,他们这才把防盗窗给卸了救的火。这不是放的,是什麽的呀?”
“再说了,五楼那小孟昨晚上回来的时候,说就看见他俩就放了一回火了,没烧起来。”
“啊!为什麽啊!”伍伍一边儿惊叹著,“怎麽著年月还有人放火啊!自焚啊?”
“什麽啊,说昨晚上俩人就吵架来著,吵的可凶了,五楼的说晚上就把玻璃什麽的给砸了,咱们也耳背,住二楼也没听见什麽动静,还是人年
轻轻的机灵。”
“嗯,那怎麽著了?”
“咳!是知道这俩小夥子怎麽想的啊,昨晚上没烧,今儿烧,都五点了才烧起来,你们俩要早回来十分锺,这救火车还没走呢!”
“要不买东西就回来了……”
“嗯,这俩人保不其没准儿谁要害死谁呢……”
看饭桌上只有伍伍一人陪著他妈闲扯,桌子底下,用腿碰了他一下,满意的看伍伍也禁声了。
收拾完了,英博把伍伍拎自己屋里,“楼下没什麽事儿,别老听妈那儿一惊一乍的。”
“嗯,到底是不是放的火啊!这可得搞清楚了,要不然爸妈住这多不安全啊!”
英博面色凝重,“听那意思,估计是放的,不过也没事儿,应该不会在闹什麽乱子了,都给公安局带走了。”
“那哪儿有准儿啊!他们都是租的房子,把人家房子给烧了,回头拍拍屁股走人了。要不然让爸妈先到咱那边儿住两天去得了,省得这担著心
“应该不会再有什麽事了,这俩人也就是一时想不开。”
“是俩男的吗?”
“听说是,反正以前我倒也见过他们,一块买菜什麽的,俩人看著都不错,谁承想出这麽档子事儿啊!”
“别他们俩是那什麽吧?”
“没准呢,”英博笑著,点著了烟,眯著眼睛极享受的喷出一口。
伍伍老觉得他这样特像坏人,撇了撇嘴,“那这算殉情啊!”
“怎麽著,不兴人家爱的轰轰烈烈啊?”
“想什麽呢!要死还一块死,这算干嘛的呀!好好一块活著呗。”
“人家有难处呗,要不然谁想死啊!”英博伸手把伍伍搂到自己怀里,“你当所有人都象咱们这麽幸福呢?”
“我是不敢想这个……”
“就是,”英博摁熄了烟,“像咱们这样的少,一百个,一千个里边未必能出一个俩的。”
“嗯,”伍伍无意识的拨拉著床罩的花边儿,“要是我,我可没这胆儿,放火,多呛啊!”
“那你怎麽著?”英博睨了一眼怀里的伍伍,“吃安眠药?上吊?割腕?那个也都不好受啊!”
“切,我干嘛偏要死啊?谁他妈死谁是傻瓜!”伍伍挺不屑的削了英博一顿,“再说了,我早研究好无痛死法了,谁那麽没创意啊,还用那老
土的办法。”
“你还研究好了?”英博挺惊讶的,“什麽时候研究的?”
“早了,好几年了?”
“不是因为咱俩这事儿吧?”
“美的你!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哪儿猫著呢!”
“你说说,怎麽个死法?”
“嘿嘿,就是关好了车窗车门,开著空调睡大觉,绝对无任何痛苦反应,当时学车的时候都拿他当意外事故讲。”
“那也是早先了,现在的空调早就改成自动换气的了,想闷死也难。再说了,我就不信你都做好死的准备了,还能安安稳稳的睡著了。”
“嘿!你还看不起我怎麽著?”
“嘿嘿。”
“哼!反正我也不自杀,管他呢。”伍伍彻底摆平在床上,“生命呈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说不定人家也是为了自由呢,”英博轻哼了一句,“自由恋爱。”
伍伍没在搭腔,俩人之间就陷入了沈默,都能听见彼此喘气的声音。
楼下由隐隐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第二天,伍伍浇花的时候,看见楼下把东西都搬到外面,那里头有一张双人床。
一礼拜以後,伍伍和英博再来的时候,从那还没补上的破窗户里看见,那屋的墙又重新刷成白色的了。
伍伍 剃头
自从明确了伍伍即将成为英博的研究生这一身份后,伍伍终于从全室的碎催变成英博一人儿专属的碎催了,但是,具体俩人到底谁更小催一点
儿,这还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关于伍伍的洁癖,大家都有一定的认识了,然而伍伍的另一个怪癖就是关于他的头发。伍伍留的是挺古老的分头,但是这分头比电视上任何举
凡男孩、男生、男人、男老头儿们的分头都更好看,更顺眼。原因主要是因为伍伍有点邪性,只要两鬓的头发有一根长到碰到他耳朵了,他就
要去剪,而剪呢,又不能剪太短,就要剪到他两鬓最长的头发离开耳朵五毫米。
嗯,就这样儿,反正伍伍就是这么要求的。
然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伍伍没两个星期就要剪一次头。这礼拜,又快到俩星期了,伍伍也终于在周三的中午,歪着头吃韭菜盒子的时候,感觉
左耳朵稍微被某根不长眼力价儿的头发给扎了一下。这一天据伍伍上次剪头发还有两天才到整俩礼拜呢,但是,伍伍决不会姑息任何一根头发
的,当即就把韭菜盒子一口塞嘴里,含含糊糊的跟英博说:“下午我去剪头。”
仅此一句,就造成了伍伍下午三点钟理直气壮的离开了实验室,而英博导师他还得埋头干活,顺便把伍伍应该干的那份也一块给撮堆儿收拾了
下午三点的太阳说大也不大,但仍然有点灿烂,所以伍伍出了研究所大门,就挑了辆空调系统相对较好的捷达进去,英博导师的课题费在某种
程度上是相当富余的,伍伍作为重要参与人员说什么也不能被下午三点的太阳给晒趴下吧!
司机在伍伍的指挥下在中关村的楼群中穿梭,然而就在快到美发店的时候,伍伍突然想起来,那家店也是上礼拜两起火灾之一,无奈之好半途
改道儿,去了两一家伍伍只看过牌子就不想进去的店——黑底儿大红字:丽人美容美发中心。
这家店很大,比伍伍原先剃头的那地儿大好几倍,一面面明晃晃的镜子让伍伍有种错觉,觉得他是即将被用凹面镜汇聚的太阳光烤死的青蛙。
店里这点儿活不算多,他一进去,马上就有甜美的小姐过来温言软语的问他要求的服务。顶着满头的泡沫终于躺在深蓝色的洗头椅上时,伍伍
已经被小姐抓的有点呲牙咧嘴了。伍伍其实就是怕疼,人家洗头小姐半点指甲也没留。伍伍松了口气,心里感叹:就是不如去了两年的地儿好
伍伍谢绝了小姐提供的肩被及头部按摩,出于远离众多镜子的心理,挑了最左边儿的一个椅子坐了,抬头看剪镜子边儿上挂着一个小牌儿,写
着:Tony。
“你叫Tony?”伍伍仰头向后面看了一眼,然后在脖子上围上东西之前把眼镜摘了下来,“我英文名儿也叫Tony,据说意思是受人尊敬的。”
那人象是笑了一下似的喷出一小口气,“只不过听电视剧里有人叫这个,又好记,就叫了。你要剪什么样子。”
“原样儿,剪短,后面不要挫上去,鬓角离耳朵五毫米,前边头发斜着能盖住左边那个猴子。”
“瞧你说的溜的!留了多久这种发型了,要不要考虑换一下。”那人在台子那儿把几个夹子夹到衣领儿上,抽了个小剪子。
“好久了,懒得改,再说也不知道改了适不适合我。”
“其实你应该留短点儿的头发,最好是竖着的,那样显得精神,而且显高。”
“而且显高”这四个字听在伍伍耳朵里,简直如同天籁,俩眼直放光儿,“为什么那种头发显高啊?”
“头发竖着,就给人一种向上的感觉,反正这是一种视觉误差,不过话说回来,因为头发竖着,本来就比头顶至少高一公分到两公分吧,你梳
分头一般都是贴着头皮的。”
“哦……这样啊!”伍伍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真聪明!”
那人看了伍伍这可爱的表情后就笑,“我们干这行的,天天就琢磨这个,你要问我别的我可也不知道啊!”
“嗯,那你觉得我这脸型适不适合留那种头发?”伍伍充满希望的问。
“那种发型比较大众,什么脸型的人都行。而且你这脸型有点偏长,正是最好办的脸型,几乎什么发型都适合的。”
伍伍从长盖帘儿下边儿伸手出来,把眼镜带上,仔细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最后下了个决心,“那你就给我剪个那样的吧,反正夏天也凉快是
吧?”沉吟了一下,然后伍伍有点不好意思的加了句,“尽量让竖着的头发长点儿。”
“多长?”那个Tony用伍伍的头发比了比,“你头发软,可能再长就有点困难了,就得用者喱了。”
“那我要这么长的话,长俩星期是不是就要打者喱了?”
“差不多。”
“那就稍微短点儿,者喱那种东西,粘吧乎叽的……”
“其实用者喱会让头发显得更有型一点儿。”
“那……那就找你刚才比划的长度剪吧,俩礼拜以后我就试试用者喱的感觉。”
“好的。”
看着头发一绺一绺的掉下来,伍伍都还有点不舍得,但一想,要真有那效果,也值了。
“我老觉得你有点眼熟哎!”伍伍不再关注头发的长度,就想起刚才在镜子里看见的那人,觉得好象哪儿见过一样。
“嗯,是见过。”
“怪不得呢,我刚从一开始就觉得你挺面善的。”
那人轻笑了一声,“我就住你家楼下。”
“啊~~不会啊!我家楼下住的是一家三口,有一女儿,没见过你啊?”
“一家三口?那不是,我记得你家就住我楼上啊!我住一楼,是931那楼的。”
“哦,那是我妈家,烧着了那家儿就是你家啊!”
“嗯,上礼拜我还看见你从外边往里瞄呢!”
“哦……”伍伍有点脸红,因为当时是纯属好奇心作祟,想看看那家住的什么人,那么有勇气,结果因为心虚,没敢多往里看,没想到还是被
人看见了。
“你和你哥还挺好,是你哥吧?老见你们一块儿去。”
“啊&四声,下降音符&是英博他妈家,我干妈家。”
“干妈还这么好!”
“嗯,在北京嘛,就我一人,多走动走动呗。”
“挺不错的。”Tony一边说这一边把伍伍用夹子夹住的头发给放下一部分来,“在外面多少有个依靠,还好说点儿。”
“嗯,可不是嘛!我干妈人还特好。”
“看得出来。”
“你自己家也住附近?”
“不远,其实就在你家对面那小区里。”
“我说呢,哎,以前你没来过这儿吧?”
“没有,那个我原来常去的地儿,就在咱们那条街上的那个,上上礼拜不也着火了,其实这个地儿离着我家算远的了,不过好歹大点儿,不会
给剪砸了,就马路边儿上随便开的那种,我可不敢让他们胡剪。”
“那种地儿全是刚出师没多长时间的,老手都跳到大地儿来了,要不然就自己开店了。”
“哦,那你干了多少年了?”
“五年多了。”
“才五年啊!不算长哎,原来给我剪头发那个,都干了八年了。”
“那是挺长的了,不少干了八九年的都自己开店了。”
“你呢,以后会不会也开店啊?”
“嗯……”Tony没马上回答,“暂时没这种想法,开店累心,而且开店未必有我现在挣的多。”
“哦,这样啊,那你现在能挣多少啊?”
“看情况,好的时候六七千、八九千都有,差的时候就刚四千,我们这活儿是记件儿算的。”
“嗯,真不少,恨不得比我多挣一倍了。哎,要是记件儿算的话,那你剪男头是不是比剪女头挣得少啊!”
“女头剪着贵。”
“低头,”Tony压了伍伍的头,拿着刷子给伍伍脖子上刷了点白粉,扫了扫头发渣子。
趁着Tony抖搂那长盖帘的时候,伍伍带上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新发型,确实挺精神的,是有种向上的感觉,美吧嗞儿的冲镜子里的自己
一笑,自我欣赏一下。
Tony把那一套东西又搭回椅子上,问:“你说你有个猴子,我怎么没看见啊?”
伍伍冲着镜子又择了择脸上的头发渣子,顺道儿给他指了一下,“就这儿呢,现在变浅了,都快看不出来了,原来挺深的呢。”
“就这!”Tony失笑,“也至于剪个头发还嘱咐一句。”
“啊&四声&”伍伍应着,好像有一滴汗挂在脸上,“下回剪还找你啊!”
伍伍 番外 剃头 后篇
自从伍伍改剃了个刺猬头回来,英博心里就有点怅然若失的。原来伍伍的头发,发质软,摸起来又柔又滑的,手感好极了,直追他那身皮肤摸
起来的感觉。只不过英博就是没当着伍伍的面儿夸过,就光一人儿暗自陶醉来着。他倒是夸过伍伍的皮肤好,可事实是伍伍绝不会随变换层皮
的,他又不是麦克尔杰克逊!但伍伍能剪头发呀!本来英博认为伍伍都留了多少年那发型了,打一开始见着伍伍的时候他就那发型,怎么找以
后变得可能性也小啊!没想到,伍伍这还越活越年轻了,剃了个刺猬头回来。英博承认,虽然伍伍看上去是精神了不少,可他还是觉得他原来
那样儿好。
“唉……”又长叹了一口气,英博搂着伍伍,胡撸着有点扎手的小短毛,听伍伍一人在那儿说给他剪头发的那人就住爸妈家楼下,就是上上礼
拜着火的那家儿,心里就下了个决心,说什么这礼拜回去,也得瞧瞧那个也叫Tony的,怎么那么大本事就把伍伍给说动了,剃了个这头回来啊
!而且伍伍还挺美。
“哎,你想什么呢!”伍伍不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我听了……”英博本能的掩饰了一下,但马上就想起来正跟谁说话,“那什么,我刚有点走神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伍伍噘着嘴转了回去,不太高兴地问,“我留这头发好看吗?”
“哎哟!不好哎!忒不好了!”英博心里大声的说,“可算问到我这句话了!”可想起伍伍兴奋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儿就变成了:“显得挺精
神的,不过,可能刚剪了,看着不如以前顺眼。”
“没事儿,看看就习惯了,”伍伍转眼就又高兴起来,暗自陶醉在自己和英博身高差距的缩小中。
睡觉前,伍伍在浴室里照了半天,自己笑的眯着眼儿就出来了,“可能是刚剪了,我觉得怎么有点愣啊!”话虽这么说,可伍伍还是呵呵呵的
笑着上了床。现在伍伍也不再坚持自己单独睡了。
英博有些无奈的打了个哈欠。
英博的爸妈见了伍伍的新发型之后,都特喜欢,直夸伍伍精神了不少,只有英博一人儿苦闷。
晚上八点多,他们都在看电视,伍伍去阳台上看看花。伍伍特喜欢种东西,自从他跟英博在一块后,连英博他爸妈这儿的花儿都变多了。
拉开窗户,伍伍打算看看外边儿铁架子上的那几盆,低头却看见一楼院子里亮着灯,Tony正给另外一个人剪头发呢,于是试探的叫了一声儿。
Tony抬头,正好从花盆的掩映中看见伍伍的脸,“别浇那么多水啊,老往下滴嗒,好几回都滴我脖子里了!”
“哦,我注意。”伍伍应着,心里想,“估计全是妈浇的,就算是洗菜水、淘米水也得悠着点儿浇啊,回头把根儿都给泡烂了的。”“你今儿
下班早啊!”
“哪儿啊,今儿我轮休,要是等下班,还早呢,周末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都有。”
“那是够晚的。”伍伍借着下边儿的光检视着那几盆花,伸手拿了刀把滴水观音的黄叶儿给去了。
“你还挺会伺候花儿。”
“嗯,我可喜欢花儿了!我从小就相当个花农得了,那时候最想要个一楼,有个小院可以种花,可惜到现在都没有。”
“我们这院儿空着呢,你要愿意来种就种吧。”Tony无所谓的说。
“真的呀!我可当真了!”伍伍没想到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实现的愿望就近在眼前了。
“骗你好玩儿啊!”Tony回了他一句,“明儿你下来种吧,我明儿上午也休息。”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伍伍在上头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了。
英博自从他们开始说话就一直支愣着耳朵听着,这会儿干脆都蹿到阳台上了,好在他高,不用站的靠边儿也能看见Tony正给另外一个人胡拉头
等伍伍关上窗户,英博就忍不住了,“你怎么随便就答应别人去他们家啊!万一他没安好心眼儿呢!你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啊!”
伍伍放下2升的大可乐瓶子,瞪了他一眼,“我最没安全意识的就是把你这么一大野狼给引我家去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说的也都是实话呀!”
英博一直跟着伍伍从阳台到卫生间到他们自己的屋里,关上门继续游说。
第二天一早,伍伍后边儿跟着英博这么个大尾巴来敲一搂的门。
“进来吧。”Tony穿着一个大T恤,晃里晃荡的走在前边儿,“不用换鞋,直接进吧。”
伍伍进去后,挺正式的跟Tony做了自我介绍,Tony只是一挥手把另外一个叫了出来,“他是张志鹏,我叫唐骄。”
英博本来就对花儿没兴趣,纯属是为了伍伍才下来的,那张志鹏好像也看出来了,干脆跟英博俩人聊上天儿了。
伍伍又跑回楼上拿了不少东西下来,就跟院子里忙活上了,唐骄也很好心情的陪着他一块干,不过他就像是个和泥的,不像是种花的。
“我老早就想给这盆海芋换盆儿了,一直没得空儿,正好种院里了,这要长的话,都能长得跟棵树似的。”
“这玩意儿不就是滴水观音嘛!还海芋,我们店里养着好几盆儿呢。”
“不是,这叫海芋,我楼上那盆儿,你抬头看,就架子上那盆儿,那叫滴水观音,他们卖花的净蒙人,老拿海芋当滴水观音卖,海芋便宜啊!”
“这样儿啊!海芋多少钱啊?就像你这棵这么大的。”
“十几块钱,还是往多说了。”
“操!我们那儿那几盆儿,就是大点儿呗,全他妈二百多买的。”
“那可够上当的!”
“这东西多长时间浇一回啊?别回头我给你弄死的。”
“不下雨的话,一礼拜浇一回,下雨就甭管它了。”
“唷,看这样儿还以为两天就得浇一回呢,没想到这么大的叶儿,也能一礼拜一浇。”
“嗯,浇多了烂根儿,我偷偷告诉你,这花在上面,我妈老浇,都快给浇死了,我赶紧给弄下边儿来缓缓的。”
“这样儿啊,你妈也不会养。”
“不怎么会养。”伍伍仿佛一脸黑线,“这花儿搬过来的时候都可好了,每回他们去我们家,看见好花就搬过来,然后快死了就搬回去再换一
“你跟谁一块住呢?那个英博?”
“啊,对。”
唐骄轻笑了一声儿,“你们在一块多长时间了?”
“啊?什么呀?”伍伍心里一惊,好歹反应迅速,先装傻冲愣一把,能混则混。
“你说说什么,”唐叫笑道:“方圆二百里有没有我都能拿鼻子闻出来。”
“两年多,”看唐骄那聪明劲儿,伍伍也没瞒着,瞒着忒没劲。
“他爸妈知道?”
“知道,我爸妈也知道。”
“知道也不反对?”
“啊,没反对。”
唐骄叹了口气,“真他妈有人幸运!”
“你们俩呢?”伍伍见他感慨。
“凑合着过呗!本来上上礼拜他爸妈过来了,反对呗,也不住家里,跑外边儿住旅馆去了,结果放了把火把俩人给烧回去了。”
“那这事儿就算过去啦?”
“暂时就这样儿呗,估计俩人回去想辙去了。”唐骄一耷拉脸,唉声叹气的。
“没事儿,慢慢斗争。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早不管我了。我他妈就北京人,给我赶出来的,让我一边找没人的地儿死去的!我他妈还不死!”
“你别生气……”伍伍一看唐骄动了气,赶紧劝着。
张志鹏也好像听见动静了,过来劝他们进屋歇会儿去。后来俩人开始说话就在那儿玩土来着,也没干正事儿,伍伍把东西一扔,活动活动腿儿
,拉了唐骄进去了。
俩人洗了手,听张志鹏和英博光聊电脑,觉得怪没劲的,唐骄就把伍伍给叫屋里玩游戏去了。
伍伍一心二用,玩着游戏还问:“你们俩就睡一张床啊?”据他观察,这套刚重新装修过的房子里就一张双人床。
“当然!你们俩还睡两张啊?”
“嗯,我们在没征得双方父母同意前都分开睡。”
“嗬!精神文明建设的够好的啊!都是党员吧?这可到一定境界了!”
“没有,我们就是睡觉的时候不在一块……”伍伍的老脸也很不给面子的红了一下。
“靠!真他妈假道学!”唐骄横了伍伍一眼,“你们俩肯定都是党员!”结果因为唐骄的走神,被伍伍给打败了,索性也懒得再玩了。俩人就
坐着聊天,聊着聊这就跑到买房子上去了,结果唐骄拿出一大堆各楼盘的资料,伍伍跟他借了,告诉他下周一复印完了再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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