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山水诗为什么寄情于山水

高分!!苏轼寄情于山水所隐含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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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山水生命【内容提要】苏轼仕途坎坷,际遇艰辛,惟其山水,始终伴随他漂泊四方。山水排解了尘世喧嚣留下的伤痕与污垢,还复他生命之初的自由与宁静。与山水的静峙,让他旷达的对世。山水之美调动了他生命里所有的创造欲望和才智。是山水,让他不朽。【关键词】苏轼山水生命苏轼(1031——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山(今四川属县)人。父洵,弟辙,均古文大家。苏轼秉山川之灵,关天地之运,处北宋百年承平之际,四十余年间宦游南北,“身行万里半天下”,所到之处,餐山色,饮湖光,神与物游,思与境偕。长江文化、中原文化、关中文化的涵养,使其挥毫留下成百上千的山水诗词文赋,词章卓玮,炳蔚文囿。正因如此,其一生与山水辉映,惟其山水寄托显映过其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于后世顶礼膜拜的景仰中,遥望苏轼,亦不得不以山水为背景,置于山水自然中,方能感悟苏轼生命精神的片屑,那个伟大的苏轼,文化的苏轼。一幸对清风皓月山水是封建文人的生命绿色,其个体生命因青山绿水而洋溢着活力与乐趣。无论这个个体生命是坚强抑或脆弱,无穷勃发无尽伟大的山水自然,带给文人们的,都是对于客观世界的宏通意识与对自我生存的豁达态度,使他们臣服于执著于今生今世的生命欢乐,正如苏轼朗然高吟:“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1)综观苏轼的一生,正是山水给了他蓬勃旺盛的生命力,惟其有如此的生命力,才可以应付相同坎坷的际遇。年少的苏轼是成长于自然,山野自然给了他如同大自然的勃勃生命力。其父苏洵喜欢让兄弟俩踏青、登山、游水、放牧牛羊,爬到石头高山上,去摘橘柚、松子,去找山梨和栗子。他让他们在山水田园的陪伴下自由的成长。苏轼后来多有诗句记述幼时的这种生活:“我昔在田间,但知羊与牛。川平牛背稳,如驾百斛舟。舟行无人岸自移,我卧读书牛不知。前有百尾羊,听我鞭声如鼓鼙。我鞭不妄发,视其后者而鞭之。”(2)可见,在苏轼成长的空间里,山水是不可忽视的组成部分。正是这种在山野中的健康成长,使得成年后的苏轼能够对人生有一种较豁达的人生态度,无论遇到什么环境,再恶劣如岭表海南瘴疠之地,他也能活下去。苏轼身受儒家思想教育,和中国古代文人一样,特别看重历史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自认“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3),但我们知道,愈演愈剧的几千年封建君王专制,所需的不过是驯吏顺民,于是才愈高反可能愈遭忌,志愈大反可能愈多灾。苏轼年少得志,文名动天下,本难免遭人忌,偏又生性耿直,直率若孩,自然难逃遭人诽谤诋毁的命运,一生之中,被谪居黄州、谪居惠州,直至滴居海南儋州,可谓命运多桀。因此,在每次被贬谪之时,难免陷于一种困顿、悲苦、沉重的境地之中。但我们发现,他一旦步入山水清境,便渐渐摆脱了这种阴暗、凄伤、无奈的心理,并能渐与天地自然之气相通,而神泰气畅,寻味到人生的欢乐价值。如其谪居黄州,却于东坡得地“五十亩,买牛一具”(4),带其子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垦辟之劳,筋力殆尽”(5)。但心地安然,“虽劳苦,却亦有味。邻曲逢欣欣”(6),自比陶靖节有过之而无不及;常于田畔释耒而歌,身心于自然中回归,一扫始贬谪黄州时“数十人缘我得罪,每念至此,觉心肺便有汤火芒刺。”(7)的伤感、悲观、内疚的心境。谪居惠州半年,苏轼给朋友写信:来此半年,已服水土,一心无挂虑,因已乐天知命。“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8),与岭南之地已相融,“却住一个小村院子,折足铛中,罨糙饭便吃,便过一生也得”(9)。甚至谪居海南蛮荒之地,更能以不归为归,无地不安,“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那知是酒红”(10),且酒尽情,并和完陶诗120首,与他七百年前的这位先辈取得了精神上的相同共鸣,那就是,从山水田园里获得了一份“悠然”与安适。观苏轼一生,与山水相依,依成一种心灵超脱模式:苦生——山水——乐生,即山水成为他人生化苦为乐的净化场。对于苏轼这样一个耿直率真的人来说,封建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于他,是不相宜的。他只会被弄得身心疲惫、伤痕累累。而惟有山水大自然的纯洁宁静的氛围,才能替他洗垢疗伤,恢复他的心理平衡,也有助于他重新振奋精神,投入到拯世济民的斗争中去,或反对“青苗法”、或于常州赈饥,或于徐州抗洪,乃于儋州教“生不闻诗书”的黎山子弟读书。山水让苏轼意识到了,除了“事君尧舜”的朝廷,还有一片神奇美丽的人间乐土,还有一种洒脱轻松的生活方式,如他在《满庭芳》中所云:“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而山水,终于让苏轼快乐。山水消释了对于生命短促的悲哀,让他产生了自主命运的旷达意识,他放舟赤壁,反对“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认为“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11)。他试着将生命融入山水,寻获山水之乐,而山水,也使他获得了一种回归生命本原的精神性的纯粹的平和、安然与愉悦。二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山水让苏轼获得了一种心灵上的平和和愉悦。当他面对静峙万载的群山、日夜东流的长河、东升西落的明月、香溢四季的百花,他渐渐甩去了心灵沉重的负担,深感自然的可贵与荣禄的卑微、山林的清净与官场的污浊、宇宙的永恒与生命的短暂、造化的伟大与人力的渺小。他变得更加的豁达。山水,使他具有了那种“一蓑烟雨任平生”(12)的风姿、笑对厄运的洒脱、物我皆忘的超然。屡遭挫折的苏轼,终于“清净无为,坐忘遗照,八篇奇语”(13),顿悟“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凉秋”(14),决心摒绝尘争,“芒鞋不踏名利场,一叶轻舟寄渺茫”(15)。惋恨宦海沉浮,不如遁世逸乐:“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16),本此信念为精神支柱,像他谪居黄州,却全不以贬黜为念,反倒神意旷放,“但知临水登山啸咏,自引壶觞自醉”(17),并自得其乐的吟道:“我今忘我兼忘世”(18)。直面大自然的凝思中,他渐入超脱的精神境界,体会到生命的伟大和无限,“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19)。苏轼的旷达已无可避免的烙上山水的痕迹,得江山之助,布句可证。苏轼初贬黄州,“寓居去江无十步,风涛烟雨,晓夕百变,江南诸山在几席,此幸未始有也。”(20)、“所居临大江,望武昌诸山如咫尺,时复叶舟纵游其间,风雨云月,阴晴蚤暮,态状千万,恨无一语略写其仿佛耳”(21)。再贬惠州,“新居在大江上,风云百变,足娱老人也。”(22)在山水面前,苏轼展露了较之山水毫不逊色的豪放与旷达,“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23)是山水赠他满心的快慰。他真的可以旷达起来,对于告老的韩琦,他云:“终身处于忧患之域,而行乎利害之途,岂其所欲哉!”(24)他终于想出世了,“丈夫贵出世,功名岂人杰。家书三万卷,独取服食诀”(25),他品味到了居于庙堂所不可得的一种放任和轻松,“子知隐居之乐乎?虽南面之君,未可与易也”(26)。面对高山流水,他情不自禁,言由心发:“欢游胜如名利”(27)。“未成小隐聊中隐,可得长闲胜暂闲”(28),知杭州便是如此的向往归隐,林泉隐逸风流,飘逸闲适,有着苏轼所向往的优雅的生活情趣,而伴随着山山水水的旷放,他建立起遗世独立的精神人格。他开始禅悟人生,道悟人生,借江山之助,得自然风物的启迪,领悟生命、宇宙的奥理秘义,“此身常拟同外物,浮云变化无踪迹”(29)、“幽人隐几寂无语,心在飞鸿灭没间”(30)、“吾生本无待,俯仰了此世。念念自成劫,尘尘各有际。下观生物息,相吹等蚊蚋”(31)。他的生命终于完全融入了青山绿水,醒与山水共乐,醉与山水同冥,“我梦扁舟浮震泽。云浪摇空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32)。试观苏轼之旷达,是一种感性的旷达,亦建立于理性的基础之上,惟其感性与理性相溶,才会锻炼出一种真正的旷达,苏轼,是此也。异乎常人的旷达置于山光水色之中,终于迸发出了最精彩最耀眼的光芒。三壮观应须好句夸创造是文化人“天性”般的执著追求,因为文化本身即以不断创新为生命。山水给了苏轼创造的一切理由:契机、素材、前景……。其实也惟有创造,才能让苏轼突破个体生命固有的短暂与渺小,而融入人类社会与大自然的进化历程中,造就自身生命的璀璨与永恒。古代的文人受山水之赐愈多,欲为山水留照扬名之念也就愈热,于是,为山水名胜写照传神便成了文人们的一种自觉性的天职性的意识,苏轼亦不例外。诚如他自己所云:“不将新句记兹游,恐负山中清净债”(33)、“遣子穷愁天有意,吴中山水要清诗”(34),山水胜境是如此之美,又岂能任它默默无闻,藏身一方,岂不负上天之赐,“壮观应须好句夸”(35),应当为天下共知,为天下人共赏才对。况且魏晋之后,以山水歌咏创造现生命光彩价值已成士林之风习,丈人们不但乐游山水,而且乐为山水濡毫礼赞,更有士人将之提升到了安身立命的高度,成为文人们一种自觉的人生追求。而苏轼,更是忘情于山水,以其先天之智,后天之勤,创造了另一个高度。苏轼把山水自然当作“诗本”,认为山水自然才是创作的源泉,“天怜诗人穷,乞与供诗本”(36)。纵览一部《苏东坡全集》,苏轼在朝任职期间的创作远远的逊色于外任与谪居时期的创作,而这种反差尤其强烈和明显的表现在山水文学作品上;比如他在京所作便几乎没有一篇传世之作。对此,苏轼曾有所总结:“某江湖之人,久留辇下,如在樊笼,岂复佳思也。”(37)所以他留恋山水清境,认为山水才是创作的理想环境,“愿我无足恋,恋此山水清。新诗如弹丸,脱水不暂停”(38)。而他一生的谪居外任天南海北恰恰成全了他成就山水诗篇卓绝千古的条件,他倾倒于东南山水,深情吟道:“东南山水相招呼,万象入我摩尼珠”(39)。领略杭州之美后,悠然一叹:“平生所乐在吴会,老死欲葬杭与苏”(40)。古代文人常以拥有适性之山水为豪,苏轼更是倡言山水乃天赐贬客逐臣之无尽宝藏,《前赤壁赋》云:“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是造物主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置身于“宝藏”的山水中,苏轼发现了山水和山水人生的美,发现了以文笔表现这种美的生命价值,所以苏轼纵情于以文载游,贬谪自然也就成了他跃居文学高峰的台阶。山水的真率美卸去了他身上沉重的束缚,使他的心灵洗尽铅华之后返回他曾拥有的透彻与率真,他被贬于黄州,“每风止日出,江水伏息,子瞻杖策载酒,乘渔舟,乱流向南。山中有二三子,好客而喜游。闻子瞻至,幅巾迎笑,相携徜徉而上。穷山之林,力极而息,埽叶席草,酌酒相劳。意适忘返,往往留宿于山上。以此居齐安三年,不知其久也。”(41)像这样真率的醉游与真诚的情谊又岂庙堂之士所可得?唯苏轼耳。所以他悠然自得地说:“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42)同其他山水作家们一样,苏轼把山水看作与人相亲相和的统一体,就像他的一句至理名言:“天地与人一理也。”(43)故而其笔下的山山水水,倾注了他全部的生活激情和勃发的生命意识,达到了“一切景语皆情语”的人生寄托境界,成为他生命不可或缺无可避免的有机组成。当他远贬海南,山水给他以精神的安慰,他闻天籁而精神振奋,“千山动鳞甲,万谷酣笙钟。安知非群仙,钓天宴未终。喜我归有期,举酒属青童。”(44)当他在漫漫路途中时,山水是他最忠实的朋友,“幸有清溪三百曲,不辞相送到黄州”(45),他视山水为善解人意、亲切有味的良伴,“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野桃含笑竹篱外,溪柳自摇沙水清”(46)、“我在尘土中,白云呼我归。我游江湖上,明月湿我衣”(47)。当他遇赦时,草木亦通他意,“山寺归来闻好语,野花啼鸟亦欣然”(48),只因他对山水一往情深,“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49)、“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蹋碎琼瑶”(50)。而当他离儋州返中原时,亦只有茫茫海天可寄千种感慨,万种情怀,他迎风长啸:“余生欲老海南村,帝遣巫阳招我魂。杳杳天低鹘没处,青山一发是中原。”(51)在与山水的“对话”里,山水是他的知音,“只乐听山鸟,携琴写幽泉”(52);亦是他生命的归宿,“残年饱饭东坡老,一壑能专万事灰”(53)。“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54)在宦海屡次浮沉中,苏轼始终寄情山水,保持傲岸之心、旷达之怀、睿智之性。山水助他参悟人生,思索人生,赋予他真谛。除却一生畅游山山水水外,苏轼还在密州修葺超然台,在徐州营造黄楼,在黄州重建武昌西山九曲亭。如苏轼,真可谓爱游山水、善游山水者矣!此一生,当可谓无山水,则无苏轼;有苏轼,方有苏轼之山水文篇卓越千古。【注释】(1)《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2)转引郑熙亭《东游寻梦·苏轼传》第6页8行(3)《沁园春》(孤馆灯青)(4)(5)(6)转引郑熙亭((东游寻梦·苏轼传)176页8行(7)转引郑熙亭《东游寻梦·苏轼传》169页10行(8)《惠州一绝》(9)转引郑熙亭《东游寻梦·苏轼传》231页末(10)《纵笔三首》(11)《前赤壁赋》(12)《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13)《水龙吟》(14)《西江月》(15)《雨夜宿静行院》(16)《行香子》(17)转引章尚正《中国山水文学研究》88页最后一行(18)《哨遍》(19)《失题》(20)《与温公》(21)《答上官长官》(22)《与毛泽民推官》(23)《六月二十日夜渡海》(24)《醉白堂记》(25)《和郭主薄》(26)《放鹤亭记》(27)《无愁可解》(28)《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29)《赠写真何充秀才》(30)《单同年求德与俞氏聚远楼诗》(31)《迁居》(32)《旧朝欢》(33)《与胡祠部游法华山》(34)《和晁同年九日见寄》(35)《望海楼晚景》(36)《僧清顺新作垂云亭》(37)《答刘贡父》(38)《次韵答王巩》(39)《次韵吴传正枯木歌》(40)《喜刘景丈至》(41)苏辙《武昌九曲亭记》(42)《记承天寺夜游》(43)《东坡易传》(转引章尚正《中国山水文学研究》206页)(44)《遇清风急雨》(45)转引郑熙亭《东游寻梦·苏轼传》165页18行(46)《新城道中》(47)《送朱寿昌使蜀》(48)《归宜兴留题竹西寺》(49)《海棠》(50)《西江月》(照野弥弥浅浪)(51)《澄近驿通潮阁二首》(52)《黄州》(53)《儋耳》(54)《水调歌头》(落日绣帘卷)【参考书目】1、《苏东坡转》/林语堂著(张振玉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0.4/2、《东游寻梦·苏轼传》/郑熙亭著/北京:东方出版社,1999.8/3、《中国山水文学研究》/章尚正著/上海:学林出版社,1997.9/4、《中华文化集粹丛书·诗馨篇》/叶嘉莹著/中国青年出版社/5、《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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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领域专家苏轼寄情于山水所隐含的思想
苏轼寄情于山水所隐含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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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轼,因为他的山水诗在自然诗化的走向上表现出与前人迥然不同的总体倾向。这里所说的走出自然,是指苏轼的山水诗不再把山水当作体道之物,媚道之形,或看作是情感的载体,而是将自然化作了自己求诸内心的媒介,他既不像魏晋六朝的人那样站在自然之外,也不像唐人那样站在自然之中,而是站在了自然之上,艺术地把握了自然,使之成为自己求诸内心的工具。
青年时代的苏轼虽也写过一些与前人相近的模山范水之作,但在王安石变法后,其诗风就发生了变化,这里说的山水诗,主要指他1071年“补外”出任杭州通判以后,特别是迭遭贬谪时的山水诗。这些诗或是富有禅意,或是把儒、释、道三家融于一炉,并借禅宗的思维方式来表达他对人生的体味和感受。作为诗人的苏轼,不仅达到了“万象入我摩泥珠”的境界,还把自己的整个身心投射到山水自然之中,臻于“嗒然遗其身”的心物合一的化境。他用“智渡”的方式“返照”于自身,使自己的心灵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这些诗大致可分为四类:
(一)、借自然说禅,即从静态和动态的自然山水中感悟禅理,在具体的表现形式上,描写自然景物的诗句和感悟禅理的诗句往往分开。如《百步洪》(《诗集》卷17第891页): 长洪斗落生跳波,轻舟南下如投梭。水师绝叫凫雁起,乱石一线争磋磨。有如兔走鹰隼落,骏马下注千丈坡。断弦离柱箭脱手,飞电过隙珠翻荷。四山眩转风掠耳,但见流沫生千涡。崄中得乐虽一快,何异水伯夸秋河。我生乘化日夜逝,坐觉一念逾新罗。纷纷争夺醉梦里,岂信荆棘埋铜驼。觉来俯仰失千劫,回视此水殊委蛇。君看岸边苍石上,古来篙眼如蜂窠。但应此心无所住,造物虽驶如吾何!回船上马各归去,多言哓哓师所呵。? 《百步洪》先用博喻的手法极力渲染了水流的湍急迅疾,以象征人生的短暂。后十四句则是说禅,尤其“君看岸边苍苔上,古来蒿眼如蜂窝”一联,形象而又精警地道出了多少舟人已逝,而流水依旧的禅理,并指出只要心无所在,上述的造物规律就无法成为生命的桎梏。这类诗在自然智慧化的走向上层次较浅,但已基本脱离了寄情于景的传统模式。
(二)、从自然中悟禅,即除眼观耳闻以外,尤其注重心灵的感受,表现在诗句中较少以议论的形式出现,往往以形象的方式表现出来,以《行琼、儋间……》(《诗集》卷41第2246页)为突出代表:“四周环一岛,百洞蟠其中,我行西北隅,如度月半弓。此生当安归,四顾真途穷。眇观大瀛海,坐泳谈天翁。茫茫太仓中,一米谁雌雄。幽怀忽破散,永啸来天风。千山动鳞甲,万谷酣笙钟。安知非群仙,钧天宴末终。喜我归有期,举酒属青童。”全诗按心灵感悟顺序分为三个境界:先是执着生计,梗塞未通,然后是神与天谐,幡然悔悟,最后是对自己的彻悟进行审美体验。他对自己的合天音、诗语为一体的“妙声”深为赞美,因为它以审美的方式搭起了通向永恒的桥梁。《西湖绝句》(《诗集》卷48第2654页)也很典型:“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既是以禅意的眼光去审视自然,也是从自然中悟禅,双向交汇。该诗若只有后两句,美则美矣,但为死景,而前两句看似闲笔,实为诗的结穴之处,它激活了整个画面,顿悟之下,人的审美感受上升到一个鲜灵灵的层次。这类诗已比第一类深入了一步。
(三)、禅意与自然合一,心物合一。在这个层次中,往往很难分清哪是山水自然,哪是诗情禅意,二者冥然合一。山水自然,禅理诗情,互相融通,相互生发。山水自然完全成为心灵的外化,而心情意绪又以山水自然为形式,最终指向人的心灵。如《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五绝(选二)》(《诗集》卷7第339页):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放生鱼鳖逐人来,无主荷花到处开。水枕能令山俯仰,风船解与月徘徊。 第一首由“黑云翻墨”而“忽吹散”,最终进入了“水如天”的澄明的心境,实是借自然的变化过程来喻说心灵的变化过程,禅意的显现过程与自然的变化过程相互生发,合二为一。第二首写“鱼鳖逐人”,“荷花”“无主”,实是无视外在客观事物的存在,归于心灵本位,至于“水枕能令山俯仰,风船解与月徘徊”,非儒家随遇而安式的消解,而是“吾心淡无累,遇境即安畅”(《出峡》,《诗集》卷1第44页)的任天而动的心灵的自由高蹈。它既是第一联的必然结果,也是第一联的形象的深化,使其不仅与“风动还是幡动”的禅宗公案联系起来,更使人感受到了人的心灵对山水自然的“决定作用”。再如《饮湖上初晴后雨》(《诗集》卷9第430页):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这绝不是一般的山水诗,而是以一颗无往而不在的禅心去体味自然,触处皆宜,无所不可,达到了“身与物化”的心物合一的境界。在这首诗中,分不清哪是山水自然,哪是心情意绪,其实根本就无需分辨,因为山水自然、诗意禅理、心情意绪三者都在审美的深处统一起来,山水自然早已不是外在的客观存在,也不是情感的载体,而是超度人的梯航。
可以说,苏轼的诗是借禅理来实现对自然的超越性的把握的。对诗中的禅意,诗人有着清醒的认识,他说:“暂借好诗消永夜,每逢佳处辄参禅。”(《夜直玉堂,……》,《诗集》卷30第1616页)但他决没有潜身佛门,决没有进入“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的禅境,他深悟道家的“齐一万物”并由道入禅,但从未摆脱儒家的烙印,倒是更多地表现出“三教合一”的倾向。在一首短诗中,可看到三者的有趣的结合:“新浴觉身轻,新沐感发稀。风乎悬瀑下,却行咏而归。仰观江摇山,俯视月在衣。步从父老语,有约吾敢违?”(《和陶归园田居六首》,《诗集》卷39第2103页)纵观全诗,老庄的隐逸思想溢于字里行间,而五、六两句又有禅宗体味自然时“瞬刻永恒”的意味。前四句却是师承《论语o先进》“风乎舞雩,咏而归。”但这决非三者机械的拼凑,而是撷取了其精华,进行了多重超越。佛家走向内心否定人生,儒家走向社会忽视人生,道家走向自然简化人生。苏轼则是把佛教的走向内心当作探索人生的手段,把道家的走向自然化为丰富人生的契机,而对儒家的走向社会,他采取了“外涉世而中遗物”的做法,摒弃了其“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的一面,使个体人格独立于社会,充分重视人的个体生命。对上述三者的超越,都仅仅围绕着心灵本位这一中心,指向了执着而又超越的审美人生。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不论哪一类山水诗,都未将山水自然当作伦理道德的象征物,也没有把它作为主观情感的依托物,而是诗人求诸内心的媒介。苏轼没有像前代任何一位诗人那样,或是写景,或是抒情,甚至并不追求情景交融的意境,只是以禅意的眼光去审视自然,从自然中脱身而出,获取了把握自然的自由。他在《超然台记》(《文集》卷11第351页)中说:“彼游于物之内,而不游于物之外”,则“物有以盖之矣”,“物非有大小,自其内而观之,未有不高且大者也。”他对待外物的态度是“游于物之外也”。这里的“物”,既指满足人的生理需要的外物,也指满足人的审美需要的外物。他既取得了居高临下的视角,也就能毫不费力地对外物进行整体把握,而不至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他“游于物外”,不为物滞,但又决非离物而去,他在《宝绘堂记》(《文集》卷11第356页)中说的一段话,正好与此相互参补。他说:“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留意于物。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寓意于物”,是物为我用,我占主导,“留意于物”,是我为物役,物占主导。两种选择会引发两种不同的导向,苏轼选择了前一种。不论是“微物”还是“尤物”,他一概驱之以如椽的诗笔,使之“足以为乐”,使自己在追索外物的过程中得以发展。他的“游于物外”和“寓意于物”,正是走出自然的两翼,他借此实现对自然的升华和超越,并在更高的层次上复返和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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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士学位论文
苏轼山水诗特征新探
姓名:赵梅
申请学位级别:硕士
专业:中国古代文学
指导教师:叶华
座机电话号码
苏轼,是中国文学史上知名度最高的伟大作家之一,又是有宋一
代才华横溢、卓越无匹的文艺大师。他的创作遗产最多,古代罕有作
家能够与之比拟。苏轼的诗,豪迈旷达,精警雄奇,题材宏富、表现
手法多样、意趣高妙悠远、奠定了宋诗体制的基础,史称“苏诗”。
其中的山水诗数量众多,特色鲜明,成就突出,许多作品脍炙人口,
深入人心,对后世影响深远。因此我们不应该忽视对其艺术特点和成
就的研究。本文以苏轼山水诗为研究对象,力图寻求不同的视角作为
切入点,对他的山水诗进行观照,在此基础上分析苏轼山水诗的独创
本文共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以中国诗学史上对山水自然态度
的不同为线索,来分析苏轼山水诗“说理”的特点;第二部分,以苏
轼忧患经历为线索,来探讨其藐视忧患独傲情怀的抒发及特点;第三
部分则以风格分析为主,阐述苏轼山水诗清旷风格的表现及产生的原
Suslli,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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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朴永焕
苏轼虽然自幼深受儒家传统思想之教养,年方少时使“奋励有当世志”(苏辙《东坡先生墓志铭》),然又于“百氏之书无所不读”(《上韩枢密书》)。他21岁考取进士,一走入仕途,自信“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ZW(〗《全宋词》卷1,《沁圆春》,中华书局,页282。〖ZW)〗然当时北宋积贫积弱之势逐渐形成,新旧党争此起彼伏。苏轼原来反对王安石变法,亦不完全赞成司马光的“元〖FJF〗NB073〖FJJ〗更化”。他首次通判杭州,藉谈禅以忘世事。后来发生“马台诗案”,被贬黄州,就进一步追寻佛理,从中求取解脱。元〖FJF〗NB073〖FJJ〗年间,虽暂时回朝,但不久再遭流贬,放到惠州和海南。儒家思想既不能解决他所遭遇的种种问题,加上原本就对于自然及幽处山林水泽的佛寺喜爱憧憬,在佛家思想中另寻寄托,反觉“兹游奇绝冠平生”,无比之逍遥适意。《冷斋夜话》说:
(苏轼)尝要刘器之同参玉版和尚。器之每倦山行,闻见玉版,欣然从之。至廉泉寺,烧笋而食。器之觉笋味胜,问此笋何名?东坡曰:“即玉版也。此老师善说法,要令人得禅悦之味。”于是器之乃悟其戏,为大笑。东坡亦悦,作喝曰:“丛林真百丈,法嗣有横技;不怕石头路,来参玉版师。聊凭柏树子,与问箨龙儿。瓦砾犹能说,此君那不知。〖ZW(〗《笔记小说大观二十三编》,第1册,《冷斋夜话》卷7,新兴书句,页620。〖ZW)〗
可见,苏轼在生活中追求“禅悦之味”,寓禅于山水之间与饮食玩乐之处,有时简直触类旁通,自然而然地把这禅味带入了他的山水诗篇。他把自然山水同禅宗结合起来,以寻求自我安慰。这种诗篇成为他生活内容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就是在对禅学的研究和实行中,得到精神上的安慰与解脱。本文拟就随缘自适、自性清净、自我解脱三个方面,来探讨苏轼在山水诗中表现之禅宗思想。
一、随缘自适
宋神宗熙宁四年(1071)冬,苏试因反对王安石推行新法,被贬杭州通判。他刚走进仕途不久,就感到“眼看时事力难任”(《初到杭州》)和“惟有人生飘若浮”(《和蔡准郎中见邀游西湖》)的无可奈何的惆怅。因此他寄情山水,访道参禅,想要借助清净的寺院和大自然的灵山佳水,随缘自适,消除苦闷。苏轼在杭州经常表现出从容自处、随遇而安的禅宗思想。如《腊日游孤山访惠勤、惠思二僧》:
天欲雪,云满湖,楼台明灭山有无。水清石出鱼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
腊日不归对妻孥,名寻道人实自娱。道人之居在何许,宝云山前路盘纡。
孤山孤绝谁肯庐,道人有道山不孤。纸窗竹屋深自暖,拥褐坐睡依团蒲。
天寒路远愁仆夫,整驾催归及未哺。出山回望云木合,但见野鹘盘浮图。
兹游澹蒲欢有余,到家恍如梦蘧蘧。作诗火急催亡连,清景一失后难摹。
这首诗作于熙宁四年(1071),苏试通守钱塘。到官之日,即访诗僧惠勤〖ZW(〗苏轼在《六一泉铭序》曰:“予昔通守钱塘……余到官三日,访勤于孤山之下。”《苏轼文集》卷19,565页。〖ZW)〗。苏轼生动地刻画了这次游山访友途中的孤山美景。山水如画,清新而微寒之气息扑面而来。前四句言孤山清景,强调阴云笼罩中山形隐现,恰是行将下雪的阴霾天气。王维诗有:“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ZW(〗王维《汉江临泛》,《全唐诗》卷126,页1279。〖ZW)〗之句,这首诗也同样是写山色若有若无,但所指是天气明朗的远山,所以两者明显有区别。五、六句言访游动机,以谐语出之,极富妙趣。“名寻道人实自娱”,在此借谈禅来安慰自己的仕途失意。体现出随缘自适的禅宗思想。七、八两句写访游经过。“孤山孤绝”以下四句称赞名僧道德之高,在“孤山孤绝”的无人之境中,只有道人在寒冷的天气里认真地参禅,富有禅趣、禅味。“出山回望云木合,但见野鹘盘浮图。”这是薄暮时分,山色也已经不再分明显现,云树一体,迷茫而不能辨认,但只有那野鹘尚在寺院上空盘桓,久久不去。“兹游”两句言游览的气氛欢快,到家后恍如梦醒而情景俱在。末两句结束捷便,奇想传神。所以这首诗虽然是访惠勤之作,然诗中通过描写孤山的冬景,既体现了诗人捕捉形象的长技,又表现出随遇而安的禅宗思想。由此可见,这诗叙事写景,极绝俗之意,得禅林由迷返悟之趣。苏轼熙宁五年(1072)作《梵天寺见僧守诠小诗,清婉可爱,次韵》云:
但闻烟外钟,不见烟中寺。幽人行未已,草露湿芒屦。惟应山头月,夜夜照来去。〖HK〗
苏轼所写的是完全是一种空寂的境界,即描写“烟市晚钟”。悠悠夜钟声中,不见寺的所在。“烟外钟”、“烟中寺”,皆给人以朦胧迷离,神秘之感。“幽人行未已”而“草露湿芒屦”,只有山头月为伴“夜夜照来去”。四周沉寂的夜晚,烟外闻钟,作者幽行未己,因为明月照心。处在钟声、山寺和明月之间的作者,似有内心的孤独,沉浸在寂的禅悦之中。在此表现任心任运,追求主观精神的自由世界,这是一种随缘任运的态度。故周紫芝在《竹坡诗话》云:“余读东坡《和梵天僧守诠小诗》,未尝不喜其清绝过人远甚。晚游钱塘,始得诠诗云:落日寒蝉鸣,独归林下寺。柴扉夜未掩,片月随行屦。惟闻犬吠声,又入青萝去。乃知其幽深清远,自有林下一种风流。东坡老人虽欲回三峡倒流之澜,与溪壑争流,终不近也。”〖ZW(〗《苏轼诗集》卷8,页380。〖ZW)〗苏轼的这首诗就有空灵渺远之致,较守诠更饶禅趣。熙宁六年(1073),他在杭州作《登玲珑山》诗曰:
何年僵立两苍龙,瘦脊盘盘尚倚空。翠浪舞翻红罢亚,白云穿破碧玲珑。
三休亭上工延月,九折岩前巧贮风。脚力尽时山更好,莫将有限趁无穷。
全诗着意刻划玲珑山之玲珑可爱,诗笔翻飞灵活。“脚力尽时山更好”表现了苏轼一贯的随缘自适的人生态度。如果登山途中已用尽力气,即使山色愈佳,也不必勉强再上了,见好就收,不至于将原有的美好心境给破坏了。诗最后引用唐诗“浮世无穷事,劳生有限身”〖ZW(〗《苏轼诗集》卷10,施元之注,页492。〖ZW)〗二句。所以此诗将禅趣寓于生动优美的形象之内,让人们去体味。元丰二年(1079)四月,苏轼由徐州改知湖州赴任途中,经过金山时作《大风留金山两日》诗云:
塔上一铃独自语,明日颠风当断渡。朝来白浪打苍崖,倒射轩窗作飞雨。
龙骧万斛不敢过,渔舟一叶从掀舞。细思城市有底忙,却笑蚊龙为谁怒。
无事久留童仆怪,此风聊得妻孥许。
山道人独何事,夜半不眠听粥鼓。
前一句借南北朝时后赵佛图澄事言大风将至〖ZW(〗王十朋云:“《晋书?佛图澄传》:石勒死之年,天静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佛图澄曰:‘铃音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苏轼诗集》卷18,页943。〖ZW)〗。第二句是铃语的内容。三至六句描写风势,把无形的风描写得非常生动,可触可感。故汪师韩云:“轩宙飞雨,写风浪之景,真能状丹青所不能状。”(苏诗选评笺释))五、六句写风浪的险恶,大船不敢过,小舟任掀舞。关于此两句,僧惠洪曾云:“东坡微意特奇……‘咙骧万斛不敢过,渔舟一叶从掀舞。’以鲸为虱对,以龙嚷为鱼舟对,大小气焰之不等,其意若玩世。谓之秀杰之气,终不可没者,此类诗也。”〖ZW(〗《笔记小说大观二十二编》,第一册,《冷斋夜话》卷七,页604。〖ZW)〗七、八句中,表现一种随缘自适的达观态度。即到湖州去也没什么忙的事情,在这里住几天也好,故“却笑蚊龙为谁怒”。最后两句说,风浪很汹涌地打着船舱,然参寥却正全心全意地倾听金山寺的木鱼声,反映了参寥不以水势风浪为意的镇定态度。这是在与外境接触时心不受外物影响,即不执着外物,去妄除杂的禅定表现。可见全诗表现了这种随缘自适、不执着外物的达观态度。这种“随缘”思想一直维持到晚年。如苏轼61岁的绍圣三年(1096)也说:“吾生本无待,俯仰了此世”(《迁居》)又元符元年(1100)诗人65岁,北归时又写了一首《六月二十日夜渡海》诗;
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诗歌的开首四句表面上描绘夜渡海时的大自然美景。在此诗人有力地表现出夜海的丰富多彩,而且所捕捉的形象也很有特点的。但是,事实上诗人要把自然现象比作朝廷,又以自然景物为人。这个比喻,这种现象,是非常新颖的、奇特的。即诗人在“苦雨终风”中看到了“参横斗转”的天机。“苦雨终风”喻朝政昏乱,但现在“苦雨终风也解晴”;“云散月明”喻小人被黜,朝庭更新;“天容海色本澄清”暗喻自己〖ZW(〗王文浩云:“上句问章?也,下句公〖FJF〗NB129〖FJJ〗自谓也。”《苏软诗集》卷43,页2366。〖ZW)〗。境界开阔,义蕴深远,给读者以美的感受和哲理的启迪。以物为人,比拟新巧,充分表现了苏轼诗的特点。后四句表达出作者的喜悦。最后二句“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收束全诗,总结了南迁的生活。可见作者“超然自得”、“随缘自适”的人生态度,有禅家之宗风。故汪师韩评诗云:“高阔空明,非实身有仙骨,莫能有只字。”〖ZW(〗清汪师韩着,《苏诗选评笺释》卷六,页26。〖ZW)〗给了极高的评价。总而言之,苏轼在坎坷的人生道路上,体现了人生如梦,既然知道一切都是虚幻的,更容易把佛教禅宗“随缘”思想,作为他处世态度,因此他可以摆脱所有烦恼,维持超然自得。所以“随缘自适”的思想不管是消极或积极,都成为他长期贬谪生活之精神依托处。这也是苏轼乐观旷达之重要因素之一。
二、自性清净
中国佛教的思想是心性本觉。禅宗北宗代表神秀就认为,人的心性原本是明净的,但因后来受到染污,把本来清净的自性心给遮蔽了。因此他主张拂尘看净,即时时去除尘垢,守住自己的清净心。但这种修炼不必拘泥于文字。南宗代表慧能则认为,既然人的本心是清净的,那么只要认识本性或本心就可以了,人们随时都具有成佛的觉性,因之也随时可以成佛。
当人生旅途上坎坷多艰,面对此又茫然无著时,苦于找不到精神出路,企图以禅宗自性清净的思想来化解疑团,摆脱内心的苦闷。因此他通过抒情大自然山水,不仅表现自己悟得自性清净的欣悦之情,而且说明了大自然是清净法身的道理。如《题西林壁》一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首诗作于神宗七年(1084),据南宋施宿《东坡先生年谱》曰:“四月发黄州,自九江抵兴国,取高安访子由,因游庐山。”〖ZW(〗王保珍,《增补苏东坡年谱会证》,页160。〖ZW)〗在唐代有些诗人也吟咏庐山,如李白写庐山的诗,意境非常壮阔。孟浩然也为庐山发出赞叹,意境极为高远。然苏轼的山水诗与他们的诗不同,苏轼较少直接实写自然山水,只总括了游览自然山水的观感。这首诗也如此,不是直接描写庐山的景色,而是把他观感同禅理结合起来,说明了人们要自心清净,才全面地看到宇宙之真谛。
前两句说对庐山的不同看法,产生种种不同的形象,“横”、“侧”、“远近高低”等字眼,标明了观察角度的变换;“成岭”、“成峰”以至于“总不同”、“不识”’,就融进了主观感受。后两句以感叹出之,为何认不清庐山的真面目?只因为自己置身在山里面了。唯有出离此山,才能看到整座山的全貌与真相。不独庐山为然,认识事物的道理都是这样。这首诗记述人要除去无明,消除主客的对立性,始能明彻宇宙人生究竟的禅理。如六祖慧能所说,自性清净,就会森罗万象必现,完全认清真相。全诗寓意深刻,蕴含禅理,耐人寻味。
又同样描写庐山的《瀑布亭》: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无别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诗人在此描写千变万化的庐山景色,其中暗喻人生哲理。作者指出庐山有变化多端的烟雨景色,而浙江也是同样的有千变万化的海潮。由此引伸出人的心如果受到外物牵制,就会萌生取舍憎爱的邪见。惟存正念,心源澄澈,心境如镜,才能明究宇宙人生之真谛。前二句是阐述一种迷妄的执情世界,而第三句是把一切妄念污尘去除的境界,第四句是一种悟境转身出来,即能够去妄存真,去杂存正,“冥坐澄心源”、“明心见性”,自然也就会心虚而显万象。虽然第一句与第四句是同样的,然表示的境界就不同。这就表现了对佛教的世间与出世间,或从凡入圣,从圣入凡,从正、反、合论理的说明。《五灯会元》卷十七记载青原禅师的一段着名语录:“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人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前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大众,这三般见解,是同是别?有人缁素得出,许汝亲见老僧。”这“三般见解”就是禅宗“自性清净”、“悟”的三个阶段,正、反、合的说明。又如《赠东林总长老》云:
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
元丰七年(1084),作者游庐山时,与《题西林壁》前后作的诗。东林常总长老是照觉禅师,据《苏诗补注》记载:“《僧宝传》:照觉禅师常总年十一出家后得法于黄龙。元丰三年(1080),为东林第一代祖师,元〖FJF〗NB073〖FJJ〗四年,赐号照觉大师。”〖ZW(〗《五灯会元》,卷17,《东林常觉禅师》,中华书局,页1111。〖ZW)〗“广长舌”,出自《法华经?神力品》:“现大神力,出广长舌,上至梵世。”又《阿弥陀经》曰;“恒河沙数诸佛各于其国,出广长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说诚实言。”〖ZW(〗《佛光大辞典》,页5993。〖ZW)〗“广长舌”,为三十二相之一,《智度论》卷八,谓“广长舌”相,为舌广而长,柔软红薄,能覆面至发际。语必直实,不作妄语之称。所谓“清净身”,是“清净法身”的简略。佛家有三身,六祖慧能以自性来解释三身:即其一为清净法身佛、其二为圆满报身佛、其三为自性化身佛。清净,则高恶行之过失、离烦恼之垢染。清净法身佛,谓吾人之身即是如来法身,故吾人之自性本即清净,并能出一切诸法。〖ZW(〗《佛光大辞典》,页555。〖ZW)〗“八万四干偈”,《楞严经》:“等八万四千清净宝目,八万四千烁迦逻首,八万四千母陀罗臂,皆记佛门之数。”〖ZW(〗《苏轼诗集》卷23,页1218。〖ZW)〗此二句说,这一夜里从大自然中体悟领略极多禅理。日后该如何向人解释呢?因为禅宗主张不立文字的,故禅境只可体会、不可言传。可见,这首诗引用“广长舌相”及“清净法身”来比喻佛法之无所不在。又说,因为诗人自性清净,而悟道有得急于告人的欢畅愉悦。
同样的境界表现在《南华寺》。绍兴元年(1094)苏轼贬为英州太守,在赴任途中,有接到命令,再贬到惠州。此诗为赴贬所途经曹溪所作。
云何见祖师?要识本来面。亭亭塔中人,问我何所见。可怜明上座,万法了一电。饮水既自知,指月无复眩。我本修行人,三世积精炼。中间一念失,受此百年谴。抠衣礼真相,感动泪雨霰。借师锡端泉,洗我绮语砚。”
诗的开头两句,阐明了自己这次前来禅宗圣地南华寺的目的,是“要识本来面“。所谓“本来面”、“饮水既自知”,敦煌本六祖《坛经》:“慧明作礼云:‘望行者为我说法。’慧能云:‘汝既为法而来,可屏息诸缘,勿生一念,吾为汝说。’明良久。慧能云:‘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慧明言下大悟。复问云:‘上来密语密意外,还更有密意否?’慧能云:‘与汝说者,即非密也。汝若反照,密在汝边。’明曰:‘慧明虽在黄梅,实未省自己面目,今蒙指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今行者即慧明师也。”〖ZW(〗敦煌本《坛经?行由品》,《六祖坛经注释》,佛光出版社,页40。〖ZW)〗作者要见祖师,并不是要从祖师那里获得什么利益,而是受祖师的启示,顿见本心,说“本来面目”。
“亭亭塔中人”乃指六祖慧能。“指月无复眩”,《楞严经》曰:“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当应看月,若复观指以月为体,此人岂惟亡失月轮,亦亡其指。〖ZW(〗《苏轼诗集》卷38,页2061。〖ZW)〗”又《金刚般若经》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用“了一电”,以喻世相之无常迅速。又所谓“借师锡端泉”,《传灯录》曰:“六祖初住曹溪,卓锡泉涌,清凉甘滑,赡足大众。”
由此可见,《南华寺》整个诗吟咏六祖慧能指示开悟,顿悟本性的事迹,引用六祖《坛经》极多。诗人面对这样的禅宗圣地,终于发现自己,说“我本修行人”,达到自性清净。他知道遭受的一切坎坷,都是一念之失,以追六祖衣钵而得法之六祖弟子明上座自况,抠衣礼真,诗人不禁老泪纵横,可见苏轼对六祖即心即佛的学说景仰。最后说“借师锡端泉,洗我绮语砚。”,表示了始脱世情,潜心向佛的心情。
三、自我解脱
苏轼身处逆境,为了摆脱遭贬官后精神上的苦闷和烦恼,自然要追求自我解脱,以乐观和旷达自处。这种精神境界经常表现在他的山水诗中,特别是晚年不断地吟诵着追求自我解脱的诗篇。
神宗时王安石推行新法,政局变化不定,新旧党争,使苏轼百感交集,兴起人生苦短的感慨。因此熙宁四年(1071),苏试不得不自请外放杭州通判。以后他赴密州、知州、湖州等地。他为了寻求精神出路,经常寄情于自然景物之间。如描写登览泗州僧伽塔之所感的《泗州僧伽塔》诗:
我昔南行舟系汴,逆风三日沙吹面。舟人共功祷灵塔,香火未收旗脚转。
回头顷刻失长桥,却到龟山未朝饭。至人无心何厚薄,我自怀私欣所便。
耕田欲雨刈欲晴,去得顺风来者怨。若使人人祷辄遂,造物应须日千变。
今我身世两悠悠,去无所逐来无恋。得行固愿留不恶,每到有求神亦倦。
退之旧云三百尺,澄观所营今已换。不嫌俗士污丹梯,一看云山绕淮甸。
他描写大自然景物,善于联系当下际遇,升华出有关人生宇宙的玄思,从而明达地求得精神解脱,在艰难的逆境中超拔出来,归于豁达朗畅。所谓“至人无心何厚薄,我自怀私欣所便。”佛家说“无心”是了脱一切烦恼、了悟生死涅〖FJF〗NB231〖FJJ〗、离妄念的真心,因此远离凡圣、粗妙、善恶、美丑、大小等分别情识,处于不执着、不滞碍之自由平等境界〖ZW(〗《佛光大辞典》,页5075。〖ZW)〗。故禅宗说:“无心即心”、“无心是道”。〖ZW(〗《中国禅学》37,页304、306。〖ZW)〗“至人”本出于《庄子?逍遥游》:“至人无已。”这里指僧伽。苏轼此句说:“无心’的“至人”为何厚待我而薄待别人呢?其实“至人”心是无偏颇,即去除妄念的清净心,何分厚薄?再说,以前我得风而欣喜,只不过是我抱有私心,而佛之法身为平等法身,并无厚此薄彼之意。因此他在诗中指出,耕田希望下雨,收割希望放晴;去者希望得到顺风,但来者处在逆风就要生怨,若使每一个祈祷的人都得到满足,那么“造物应须日千变”了。作者在此打破了世俗之迷信,又脱离了世俗之执着。所以说:“今我身世两悠悠,去无所逐来无恋。”前句是感慨辗转不息的处境;后句表现了“处于不执着”的自我解脱的境界。这首诗本来是写登塔览胜,但不直接写登临,而从回忆往事写起,继而抒写对宇宙人生的认识,最后两句归至自己登塔遥望群山。又如元丰元年(1078)作的《百步洪二首》,以流水比喻人生,表现禅理。其一说:
长洪斗落生跳波,轻舟南下如投梭。水师绝叫凫雁起,乱石一线争磋磨。
有如兔走鹰隼落,骏马下注千丈坡。断弦离柱箭脱手,飞电过隙珠翻荷。
四山眩转风掠耳,但见流沫生千涡。〖HT5,6K〗山〖KG-*3〗佥中得乐虽一快,何异水伯夸秋河。
我生乘化日夜逝,坐觉一念逾新罗。纷纷争夺醉梦里,岂信荆棘埋铜驼。
觉来俯仰失千劫,回视此水殊委蛇。君看岸边苍石上,古来篙眼如蜂窠。
但应此心无所住,造物虽驶如吾何。回船上马各归去,多言〖FJF〗NEC25〖FJJ〗〖FJF〗NEC25〖FJJ〗师所呵。
百步洪在今江苏省徐州市附近,悬流迅疾,乱石急涛,最为苏轼欣赏。诗人通过眼前的自然景物联想到人生,并发出关于宇宙自然与人生的感慨,写景物与谈禅理结合得极其自如,足见诗人行云流水、略无窒碍的一贯作风。
诗前半写景,后半转入同诗僧参寥议论佛理。所谓“一念逾新罗”,引用《传灯录》:“有僧问从盛禅师,如何是觌面事?师日:‘新罗国去也。新罗在海外,一念已逾。’”〖ZW(〗《苏轼诗集》卷17,页891。〖ZW)〗意思是迷念之速如心猿意马。“纷纷争夺醉梦里,岂信荆棘埋铜驼。”深刻地透露了苏试的感慨和悲凉。岁月流逝,人生、古今、得失、毁誉都如一瞬,一切事物都如“岸边苍石”上的“篙眼”,作者深深感到纷纷攘攘争名夺利的可笑。这就类似禅宗的“法界一相”,一切虚幻,皆为心灵幻化的宇宙时空观念。因而他表示要断除迷念,心无所住着,不被外物所拘牵,才能解脱。诗的后半揭示解决的方法,就是引用《金刚经》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以示人要自求解脱,不可胶着迷恋于现实事物。”(《庄严净土分第十》)在这种自我解脱的基础上,既创作出奇象惊人、禅理深邃、奇趣横生的作品。又元符三年(1100)在儋州作《儋耳》:
霹雳收威暮雨开,独凭阑槛倚崔克。垂天雌霓云端下,快意雄风海上来。
野老已歌丰岁语,除书欲放逐臣回。残年饱饭东坡老,一壑能专万事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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