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是不是心灵相通的意思

& 练笔之作《仙佛劫》,求各位兄弟毒舌指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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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带链而歌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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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这篇文章是练笔之作。目前写了四万多字,自己感觉出现了一些问题。主要是节奏上,按照现在的情况,也许写到三十万左右就可以结尾了。另外,在打斗的场面描述上总觉流于粗率,因此请各位兄弟指点。谢谢。
& &构思:大唐武宗当政,各方宗教势力激斗不已。道教、佛教、摩尼、密宗、魔门、萨满……均为了各自利益卷入纷争。而佛道内部各门之间也暗流涌动。主要不是想写道法玄功,而是人心。
&&天师教利用朝廷的力量在数年间重创佛门与摩尼教,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会昌法难”。张天师希望建立一个政教合一的世界、密宗希望借机拓展范围、佛门希望更加壮大、摩尼在夹缝中苦苦生存、魔门欲报安史之乱时留下的仇恨……而有人在观察和利用这一切。
&&设定:男主角是一个来自深山的少年,卷入了此次纷争。女主角:一人,尚未出现;女配角:三人,出现了一个;正面男配:四个,出现了一个;反面主角:一个,要到最后出现;反面配角:五个,出现了一个。
&&结局:男主和女主泛舟而去,留下一个暂时和平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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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过去、今日还是未来,通往邪恶与毁灭的大门总是敞开着。一、不速说客&&&&三月、极北、步云山山麓。
&&已近黄昏,风疾雪大。步云群峰经年冰封、云雾缭绕,本是天上琼宫、人间仙境。但今日夜幕彤云之下,却宛若虚幻幽影。雪花如席,在狂风漫卷中飞舞,人踪兽迹转眼一片白茫。
&&山中林岩之间,几处茅屋错落。房檐茅草不堪重负,大块积雪不时坠落。多数茅屋人去屋空,山民要待冰融雪化返回采药狩猎。只一间,有炊烟一缕、有一灯如豆。
&&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斜躺在灶火旁,盯着四溅的火星若有所思。天气虽寒,他却只着单衣,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旁边一位老者在整理雪水浸泡中的草药,间或将一两味放入灶火上的药罐之中并搅拌一下。满屋药气氤氲。
“文火再煎片刻,喝下去你所中热毒就无大碍,静养几天便可痊愈。”老者缓缓说道。
“多谢老丈照看。”中年男子苦笑一下:“白日里若非老丈出手相救,不堪设想。如此寒天,老丈可是独居在此?”
“不必如此。”老者笑了笑:“此处只有老夫及一个义子,平日陪我攀岩采药。现今外出已有数日。那火棘蜥毒性甚猛。好在你的太清真气已有四成火候,否则着实难医。但不知与问天观主凌霄子如何称呼?”
“正是在下先师。前辈莫非与家先师有旧?”
老者闻言微微一怔:“凌霄子飞升了?”
“先师一年前于丹阳峰羽化。”
“哦……三十年前老夫在论法会上与令师有一面之缘,于内外丹法互有切磋。想来是令师已得窥天道,可喜可贺。”
“先师兵解而去。” 中年男子神色一黯。
&&老者眉头微皱:“凌霄道友性格辛辣、疾恶如仇。道法武技一时翘楚,玄门之中能出其右者屈指可数。不想也难逃劫难。”他自知此等情形涉及隐秘,恐不足为外人所道。转而问:“贵观远处天南,如何到这苦寒之地?”
&&“先师去后,我师兄弟几人资质平平,无力支撑问天观旧时风光。数日前心头烦闷,故此来这极寒之地采药散心。好容易找到几只雪蟾,没想到遇到那只畜牲……”
&&老者微微一笑:“步云山乃天下灵脉之一,地下火泉奔涌。那只火棘蜥在岩洞中昼夜沐浴地火灵气,以雪蟾为食,也不知修炼了几多岁月,毒性自有独特之处。好在冰魄草对热毒有奇效,喝下此药,再导息周天……”话到此处,眼中精芒一闪,停了下来。
&&昏暗的油灯不时爆出一点灯花。茅屋外风也依旧、雪也依旧。完全被积雪厚厚覆盖的山路上,一个人正缓缓踱向茅屋。朔风凛冽、雪深石滑,极难行走。可这人就像在中庭赏月一样施施然走近,连衣襟也不颤动一下,转瞬间已到屋前。身形微顿,伸掌叩门:“啪”、“啪”、“啪”……万壑松涛之声不能掩盖半分。屋内老者虚空一抓,一只古拙的藤杖赫然在手,沉声道:“贵客登门,恕老朽失迎了。”
&&“可怜风雪夜,尚有赶路人。”随着话音,来客拱手穿门而入。一袭青色圆领袍衫,头上软裹丝巾,五短身材。圆脸上笑容可掬,和气生财:“叨扰、叨扰,惭愧、惭愧。”眼神与老者一对,又扫了一下中年男子。
&&“寒舍粗陋。”老者凝视来人:“今日风雪骇人,既已远来,如不嫌弃,可暂做歇息。”
&&“此间风雪虽大,可什么样的风雪,骇得住乙玄真人?”来客一笑:“在下天师道北路巡回副使吴坤,见过道兄。”
&&老者闻言眉头微皱,答道:“老朽山野之人,足下所言,恕老朽不甚明白。想来足下是有所误会。”
“沈道兄不必如此。上届论法会上道兄于“内视”、“导引”之术另辟蹊径,大光净玄门庭。各家修真获益良多,其时吴某在座。可惜这数年道兄仙踪飘渺,一直无缘当面请教。今次偶然获知道兄豹隐于此,深恐悭吝一面,故不辞风雪、冒昧打扰。不知可否坐下详谈。”
&&老者微微颔首,心中戒意略消:“既然如此,且坐无妨。”“多谢道兄。”&&屋中药气已浓,中年男子将药缓缓倾入碗中趁热喝了下去。
&&在群峰之中,一个身背藤篓的少年正低头向此赶来。藤篓里装了几块大大小小的紫色石头,将少年肩膀上的藤条背带坠得极紧,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老者道:“沈某在此廿余年,隔绝久矣。不知贵宗如何知道沈某在此,又有何见教?”&&吴坤神色一整:“在下此来确有要事相商。去岁中原新君继位,励精图治、气象为之一新。道兄可知?”&&老者捻须道:“这对百姓是件好事,但于我修真之人何干?”
&&“朝廷百废既兴,新君意欲继踵太祖高皇帝,重启云台论法。确立国教、再拜国师。”吴坤说到此处,抬头看了看老者:“本朝自太祖高皇帝以降,无不尊崇玄门。佛门出自夷狄,非是主流。然东渐以来开枝散叶,浮屠遍布。虽分禅宗、天台宗、三论宗等诸多名目,但其所本典籍大同小异。反观我中土玄门,数千年来源远流长、宗派星罗密布,惜乎道藏始终未能一统。楼观道、茅山宗、灵宝派号称领袖玄门,却各行其是、有名无实。数次佛道论法,甚至三教论战,玄门均负多胜少,动摇根本。百年前中原战乱,佛道联手大战魔门,惨胜如败。楼观道、茅山宗元气大伤;灵宝派几近尽墨……诸如云霄、洞玄等玄门分支更是灰飞烟灭,多少凝聚心血的道法玄功随之埋没。这数十年,在朝野眼中,佛门已渐渐压倒道门,俨然第一宗派。不少域外旁门左道借助吐蕃、回纥等外族进入中原,也小有气候。此次论法事关玄门兴衰,非胜不可。”
&&老者不动声色:“贵宗准备如何应对?莫非天师已有法旨?”“若论修真之众、影响之大莫过于茅山上清派;次之楼观道。但二宗固步自封久矣,出类拔萃者寥若晨星,不足以当大事。天师认为,云台论战虽挑战不小,但也是我玄门道藏一统的最好契机。”&&说道此处,吴坤看了看老者,见其不置可否,继续道:“道渊天师雄才大略、道法通玄。天师深以众道门沙散为恨,有志一统道藏,集百家之言,取其精华,成万世之功。本门识当今圣上于藩邸,故此深得圣上敬重。本门元老归真真人目下更是朝廷护殿法师,颇得信赖。此次论法云台便是本门规划、当今圣上敕建,名曰:‘望仙台’。在下身为北路巡回副使,协同正史与众门人在北地寻找修真道友、共襄盛举。”
&&老者细一沉吟,冷笑道:“如此说来,张天师倒是一片苦心。不知这道藏一统后,各宗各派如何安排?”“沈道兄不必顾虑。日后道藏一统,天师会安排为各宗各派广建观宇、遴选子弟、光大门庭。各宗各派可互通有无,自行修习,总门不加干涉,只是对外统称天师道而已。”吴坤紧紧补充一句:“在下对道兄非常敬重。如道兄有意,可聘道兄为本门客卿,参与大事。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承蒙错爱。”老者道:“可惜沈某既非净玄门的门长,对论法也无兴致。天道恢宏,人力岂可穷尽?佛道两家,或者殊途同归。山水为家,形影为邻于沈某足矣。”&&“道兄一身修为傲视同侪,净玄一门本就该由道兄执掌。如此埋没山野,岂不可惜?只要道兄首肯,天师道定可助一臂之力。”&&“吾辈本是沧浪客,洗耳不闻亡国音。”老者淡然道:“恐怕要累道友无功而返了。”&&吴坤沉默半晌:“既然道兄如此坚持,吴某也不便强求。只是……”他抬头一笑:“既入宝山,岂能空回?!”
二、方外三凶
&&“轰”的一声巨响,大片积雪从天而降,银星四散。吴坤手中多了一把墨绿色的玉尺,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如是数次。三丈外,老者杖横胸前,冷眼凝视。中年男子木立其后,茅屋已荡然无存。& &&&& && && && && && &&&“佩服、佩服,真人手中便是东海虬龙杖罢?。”吴坤长吐一口胸中浊气:“仓猝之间接下凝翠尺,尚能顾及他人,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可惜啊,可惜。”
&&老者厉声喝道:“如此鬼蜮伎俩,莫非也是尊天师法旨?”
“非也非也,不过是见猎心喜。”缩尺入袖,吴坤恢复笑容可掬之态:“净玄门不过是道门分支,人少势孤。固有独到之处,可未必强过我天师道秘藏。多其不多、少其不少。就是有道兄支撑门面,也不在务必招抚之列,本不欲兴师动众。无奈几位客卿闻说道兄在此修真,定要过来拜访旧友。吴某奈何不得,过来打个头阵,先礼后兵。至于天师嘛……他日理万机,此等小事自然无瑕过问。”
&&“天师道一贯以玄门正宗自居,怎么出了你这样的无耻之徒!”&&吴坤无所谓的耸耸肩:“随道兄怎么说了。招揽天下贤士固然是天师法旨,可搜罗道法典籍、神兵异宝也是本使职责所在。顺手牵羊、了了恩怨更乃人之常情。”&&老者一声冷哼:“天师道如此用人,祸不远矣!你非我敌手,还是换更有分量的来吧!林中诸位还不现身?!”&&“南无阿弥陀佛,好大的口气!待佛爷来讨教一番。”&&“大哥,你的宝刀太过锋利。若是不小心将沈真人砍得七零八落岂不是暴殄天物?”&&“三妹惦记这老匹夫的一身真元,怕是舍不得下手。但一掌之仇我是非报不可。大哥和三妹且在一旁观战,我倒要看看这老匹夫有何进境!”
&&随着话音,幽暗之中飘出三个人来,按三才站定。彼此遥相呼应,将老者围在中间。一僧、一道、一俗。&&天字位上的僧人身形瘦小、须眉皆白。略有佝偻,背着一把几可齐身的九耳八环刀;&&地字位上的道姑徐娘半老,仍存风韵。脸略显长,背后斜插白玉如意;&&人字位上的大汉身材魁梧,虬髯似戟。眼红如血,手提一挂乌金锁链。&&“恶佛、人魔、妙元君!”老者心里微微一惊,口中喝道:“吴坤!天师道居然收容这等魑魅魍魉,难道不怕招来天谴?!。”
&&“三位道友恭为我天师道客卿,等闲不会出动,怎敢谈‘收容’二字。”吴坤依然是满脸堆笑,又看了一眼老者身后的男子:“双方各取所需而已。沈道兄今日难逃兵解,却又有谁人知晓此事?”
&&“沈老匹夫!”高大的人魔踏进一步,手中乌金链紫芒闪动:“二十年来,某家踏遍中原西域,却没想到你躲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来来,今日再见个高下!”
&&老者冷哼一声:“二十年前你纠结邪道妖人血洗策马山庄,老夫不过恰巧经过,你居然想杀人灭口。当日你与血屠户联手也非我的敌手,还有脸面在此大言不惭?”
&&“哼哼,恰巧路过?”人魔怒吼道:“老匹夫!你敢说你不是有为而去?今日交出东西来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包你形神俱灭!”&&“沈真人,你与我们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也没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妙元君一声娇笑:“我们所为何来,真人清楚的很。上次我与大哥去迟一步,时也命也。想来这二十余年真人该参悟的也参悟透了,交给我们理固宜然,也免伤和气。”
&&“哈哈哈哈”老者纵声大笑:“原来元君也知道这世上尚有和气二字。不错,老朽救下封庄主时已无力回天,那天书玉玦便在我的手上。不过……”他抬头盯了妙元君一眼,眼中精芒闪动:“此我玄门至宝,怎可落入尔等妖魔鬼怪手中!”
&&不远处的吴坤,听到“天书玉玦”四个字,眉毛微挑,若有所思。
&&妙元君眼神与老者接触,立觉有异。“眼刀!”忙一闭目,原地滑出丈外。手中如意展动,护住身形。真气运转,知无大碍,方才定下心神。心中恚怒非常。
&&趁三人方位一乱,老者挥杖直扑人魔。他心知今日难以善了,等闲符法也奈何不了对手。故此毫不容情,出手便将全身功法提至巅峰,杖影如山、杖身中红光隐隐,势如蛟龙。人魔眼见难避其锋,只得怒喝一声,乌金链上紫芒爆起相迎。一声轰天巨响,紫赤光芒迸射,乌金链与虬龙杖碰个正着。人魔只觉双手酸麻、筋脉如痹,心下不由大惊。他上次落败后痛定思痛,稍有闲暇便即潜心修炼,不肯有丝毫懈怠,自觉大有进境;更在数年前无意中得到天外陨石之精,费尽心血打炼成手中的乌金锁链,舞动起来藏雷蕴电、刚柔并济、势不可挡,少有敌手。只道纵不能与老者一争长短,至少相去不远。谁知今日甫一交手便落下风,心气顿时一落千丈,手下便自慢了。老者已占先机,如何肯给人魔以喘息之机,第二杖接踵而至。这下无论如何也招架不及,耳轮中只听“啪”的一下,总算人魔反应机敏,避过要害,降龙杖正中右侧肩背,一缕红光透体而入。人魔浑身血液如沸,眼前发黑,倒退数步。身形晃了一晃,终究站立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以他之能,本不至于如此不济。失之大意,心神被夺,瞬间溃败,输得冤枉至极。
&&老者一击得手,暗自侥幸。知身后大敌窥窃,不敢追击。当即凝神撤步,将中年男子护在身后,严阵以待。这几下兔起鹘落,恶佛与妙元君竟不及援手。二人彼此对视,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对手实力之强横,远超传闻;喜的是,对手如此表现未必不是天书玉玦之功。至于人魔伤势怎样、生死如何倒并不放在心上。“善哉、善哉”恶佛白眉一展:“老匹夫如此猖狂,且吃佛爷一刀!”幽暗中犹如打了一道闪电,九耳八环刀脱鞘而出,一道雪冽刀芒直奔老者而去。刀风隐带风雷之吼,强横无匹。老者夷然不惧,虬龙杖当胸而立,灵力暗运,“蓬”的一声,火焰涌动,整条虬龙杖俨然幻化成龙,直迎而上。不数合,杖影渐盛,将刀芒一寸寸吞没。恶佛守多攻少,光头上大汗淋漓,身上袈裟几次险险烧着。所幸老者心有旁骛,一时也奈何不得。妙元君见势不妙,右手如意摆动,加入战团。两人真气一刚一柔,联起手来威力倍增,将将与老者互有攻守。
&&双方又战数合,恶佛眼见占不得半点便宜,对手反而像是尚有余力,渐渐烦躁。本来以为凭借几人之力,不需多费周章,谁知事事皆出所料。偷眼却见吴坤犹自置身事外,不禁一声怒吼:“吴副使!还不上前助战,莫非是想捡现成的便宜不成?!”说话间一个分神,虬龙杖冲破刀幕,险些正中顶门,惊出一身冷汗。吴坤朗笑道:“大师何必着急,吴某自有计较。”“倏”的一下,凝翠尺自袖中飞出。老者虽陷入激战,却一直在留意吴坤动向,生怕对方暴起偷袭。此时见凝翠尺破空而来,方位却全然不对。心中一怔,转瞬明白吴坤所图。手中虬龙杖猛振,将恶佛与妙元君逼退半步。身形一晃,挡在一脸惊骇的中年男子面前,虬龙杖与凝翠尺又一次碰了个结实,火星乱蹦。偷袭无功,凝翠尺划了个弧线又回到吴坤手中。老者怒道:“卑鄙小人,你……”话未说完,忽觉后背一点寒气如针,刺破护体真气,直入“肺俞穴”。老者心中大骇,立即运转玄功,欲驱之出体。谁知那寒气好生厉害,不退反进,隐有入侵经脉之势。电光火石间,恶佛与妙元君攻势已至。无暇多想,老者忙举杖封开恶佛的九耳八环刀。正待回杖招架妙元君的白玉如意,但觉气机一滞、门户大开。待到恢复过来,白玉如意已正中左胁。妙元君本擅采补之术,也不知吸了多少得道之士的真元。论功力,尚在人魔之上,这一下直打得老者“噔、噔、噔”倒退数步,一口鲜血险险喷将出来。
&&“哈哈哈哈……”吴坤纵声大笑:“沈真人,问天观的凌霄破元符滋味如何?”老者并不答言,身体一晃,缓缓坐倒。“忘了向沈真人说明,问天观现已是我天师道的分支宗门。凌霄子不识天数,已然兵解。问天观其余诸人均为我天师道所用。说起来,这几天寻找道兄也真是辛苦了。”吴坤侧首道:“范松,你立此大功,本使回去定有交代。想来这问天观主之位你的师兄师弟也争你不过了。”中年男子立于一旁,脸带得色,兴奋得微微发红:“都是副使运筹帷幄,有赖副使美言!”
&&恶佛眼见便宜,心中大喜:“老匹夫!你还不交出天书玉玦,莫非定要佛爷擒下你,用那夺魂大法吗?”老者盘膝端坐,举杖护胸,理也不理,一缕白汽在头上蒸腾而出、若隐若现。“沈真人修为深湛,岂是凡夫俗子可比?就算是兵解了,搜搜他残存的神识,这天书玉玦必然跑不掉。”妙元君笑道:“可如果他疗好了伤,跑不掉的恐怕是我们了。”手下毫不放松,如意直奔老者而去。老者堪堪将寒气压于体内一隅,正待全力逼出,见此情形心中暗叹,只得分神抵挡。念力所至,虬龙杖凭空飞起,将妙元君的攻势一一化解。恶佛见老者受伤之余仍是如此强悍,心中大怒。口里念念有词,挥刀指画虚空。只见刀芒暴涨,一抹黑气在刀锋上氤氲。“老匹夫,尝尝佛爷的灭法三杀!”恶佛一声大喝,刀如霹雳,直挥而出。刀气所及,岩石俱裂。老者眼见如此威势,顾不得多想,将心一横,伸手招回降龙杖。气凝丹田,神归紫府,三丹田光华隐现。虬龙杖缓缓划出,如负泰山。杖身红光大盛,幻出一道光幕护住老者,将数丈内的漫天雪花映照得如经霜枫叶一般,无比绚丽。
&&赶路的少年已到对面山的山腰,正放下藤篓小憩。远眺之下,“咦?”了一声,顾不得休息,背起藤篓飞奔起来。
&&九耳八环刀的刀芒一遇光幕,如冰入火,消失尽怠;刀锋随势而下,距离老者不过数尺,却再无法推进分毫。不但如此,刀势已竭之时,虬龙杖似乎产生了绝大的吸力,将恶佛向前拉拽。恶佛一个不慎,被拉得踏前两步,旁边妙元君也是一般无二。老者低喝:“咄!”虬龙杖斜划弧线,红光暴闪,当头罩下。恶佛但觉杖上真气圆转广被,避无可避。他本性凶悍,虽一再受挫但毫无畏惧。当下一震双臂,刀身黑气大盛,气浪翻滚直劈过去。妙元君则一声娇笑,手中如意轮转,白气森寒如风似卷,竟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气龙,翻翻滚滚迎向虬龙杖。
&&天空蓦的亮了一下,一声巨响,飞沙走石。三人真气相激,气浪所及,将范松推得倒退数步。吴坤衣角猎猎,虽矗立不动,脸色也微微发白。恶佛与妙元君全力催动真气,九耳八环刀与玉如意迫近老者不过尺许,但再想突进却万万不能;二人修为也非是泛泛,凌霄破元符的寒气虽被老者压制,却一直左冲右突,令老者不能全力以赴。因此想一举击溃二人,也是力所难及。这等真气相较,谁也不敢后退半步,双方就此僵持不下。吴坤见状,心中大喜,悄悄从背后抽出一管墨色横笛。
&&老者与恶佛、妙元君三人正自全力抗衡,忽听得一声笛音入耳。其音阴冷尖亢,竟引得体内脉息随之而动,直如在胸腔里奏响一般,气血翻滚。三人心知不妙,想要收力已然不及。笛声轻轻一挑,然后蓦的直拔入云。三人只觉心脏如被丝线所勒,真气逆经脉而动,五内似焚。“哐啷”一下,手中兵刃尽皆落地,口角各蕴血丝,三败俱伤。于此同时,吴坤身影电动,连下杀手。范松看得呆了,待他醒悟过来,除了他与吴坤,场上已无站立之人。
&&恶佛半边肩臂被吴坤打得塌陷下去,满身鲜血。他目眦俱裂,手指吴坤,喉头“嗬”“嗬”做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妙元君斜躺丈外,头埋在雪里,一动不动,眼见已是不活了。老者一手抓着虬龙杖,一手扶地,情况稍好,也不过是勉强半坐半躺而已。吴坤一击成功,按捺不住心中得意,纵声大笑起来:“沈真人,我这般出手,也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吧?”老者冷眼看了看他,并不言语。吴坤背手走到恶佛身前,看了看:“恶佛修为果然不凡,如此重伤居然还不早登仙界。你等三人定要我找出沈乙玄下落,并承诺得手之后只取一物,其它都归我天师道所有,当真把吴某当成傻子了。念在故旧份上,吴某助你一臂之力吧!”突然当胸一脚脚,将恶佛踢出数丈开外,声息顿绝。见他下手如此狠辣,老者心中也是一惊,缓声道:“吴坤!你杀了恶佛与妙元君,如此作为,天师道岂能容你?”眼角微微扫了一下吴坤身后。“呵呵,沈真人说笑了。恶佛、人魔、妙元君这样恶名昭著者,不过是暂时利用的鹰犬而已。所谓的‘客卿’,也无非权宜之计。就算不为天书玉玦,早晚也会悄然消失;有了天书玉玦,谁人不想据为己有?又有谁希望被声张出去?我不下手,等着他们先下手吗?”吴坤说到这里,忽然大喝一声:“你到哪里去?!”凝翠尺破袖而出,青光电舞,正中范松后心。范松伤势未愈,刚刚奔出几步,根本无法躲避,就此一命呜呼。
&&吴坤伸手召回凝翠尺,正自得意,刚要开口说话,忽觉身后风声有异,躲闪已经不及,仓皇之下身往前纵,凝翠尺向后抛出。“啪”的一声,背后的人魔被打了一个万朵桃花开。可这样一来,他恰恰跃到老者身前。老者等这个机会已久,竭尽全身真气,双掌如电击出,正中吴坤前胸要害。这一下是老者毕生修为所在,威力极大却也极耗精元。吴坤大意失荆州,一步失措,万劫不复。老者双掌击实后也再无法坚持,眼前黑了又黑,但听得一声清啸传来,神智稍稍清醒:“可是卿儿回来了……”旋即昏迷过去。
三、天书玉玦&&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廓大的山洞里,有水声潺潺。身下是毛茸茸的兽皮褥子,丝丝温热从下面蒸腾上来。喉咙里存留着一点微微的苦涩,是山参的味道。远处,壮硕的少年正盯着一罐沸腾的雪水出神。
&&“卿儿……”老者低唤了一声。“义父,您醒过来了!”少年闻声,急忙跑了过来,满脸的惊喜。老者神智渐清,忙问道:“这是在哪里?我睡了多久?”“这是上次孩儿追那条小火棘蜥时在山涧中发现的岩洞,您已经昏迷三个昼夜了。”少年答道:“茅屋全都毁了,我急着带您疗伤,所以就来了这里。好在出发前您给我的玉阳参丸余下几颗。孩儿来迟,让您老人家受苦了。”老者微微颔首,暗暗运了运真气,但觉经脉欲裂,气息不畅,知道所伤非轻。好在破元符的寒气已经荡然无存,想来是玉阳参丸的功劳。“那几个人……”“孩儿赶到时,见您重伤倒地,紧忙为您服下药物,并输气疗伤。带您到这里的时候验看了一下,那几个人已然气绝。但孩儿无暇处理,想必尸身还在原处。”老者说了两句,但感疲惫,当即闭目不语,心中暗忖:“恶佛等人身上的伤痕都是凝翠尺所致,吴坤虽然是被我打死,但掌伤却不好判断。即便有人发现,多半会认为双方内讧,放在那里任其自然也好。”心下一宽,又昏昏睡去。少年见老者脸颊渐有血色,心中也是欣喜不已,于是暗河里的雪蟾和鱼就倒了大霉。
&&步云山的春天来得很迟,往往要到六、七月份才能冰消雪化。但它的地下却是火泉涌动、地热极足。岩洞中非但不那么寒冷,还有两处沸泉喷薄,发出硫磺似的味道;暗河里雪蟾和河鱼肥美硕大,对老者的伤势也颇有益处。偶尔还有不知从哪里窜入洞中的野味。洞外大雪一直未停,早把所有的痕迹遮盖得干干净净。有少年照顾,老者每日静心疗伤,伤势渐有好转。
&&数十日转眼即过。这一日,老者早行功课,真气引导周天,自觉已经脉间已毫无滞碍,只是辛苦修炼的内丹几尽全毁。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尽复旧观,心中暗叹,将少年叫至身边:“卿儿,为父伤势已近痊愈。呆在这里太久,也该出去走走。”少年闻言一喜:“义父想去哪里?孩儿陪您到玉柱峰天湖边小住可好?”老者微微一笑:“冰雪即将消融,那几人很快就会被山民或者其他人发现,到时候这一带恐怕不得安宁。我的伤势虽然无碍,但需要长期静养,所以准备远赴北海。”
&&幽远深邃的水面、茂密的白桦和云杉、卷地而来的乌云、如瀑布般的暴雨、大如小舟的白鱼……“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义父?”
&&“不是我们,是我自己。”老者充满爱怜的看着少年:“你要去中原历练一下了。”
&&少年闻言,大为震惊:“义父,这……?”
&&“萨满教大祭司兀纥图是我多年至交,所以我的北海之行无需挂念。”老者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两年来,我让你孤身一人去各处采集丹药、灵石,便是为验看你是否已可独自闯荡,今日所言并非临时起意。你的表现一直超乎预期,尤其是这次你仅仅用九天时间便采得紫瑛,远胜我当年,我大可放心。”
&&老者说到这里,微微沉吟一下:“卿儿,你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这些年来,已尽得我之腹笥,所欠不过火候而已。但若是所学仅此,修炼再久也难以得窥天道。净玄一门不过是茅山上清宗的分支;茅山上清宗不过是天下玄门一脉;天下玄门也不过是修真宗派的一种。修真者浩若烟海,得道几人?不经历练一味苦修便是闭门造车,缘木求鱼。有‘入’方有‘出’,有‘迷’方有‘悟’。再者,仙道渺茫,所取所舍,也该由你自己定夺。”
&&“孩儿愿意一直侍奉义父左右!”少年颤声道。
&&“痴儿,为父修真多年,已无所欲。此次前往北海,逍遥自在、了无牵挂。怎可羁绊于你。”老者笑道:“人各有缘法,却要各自探寻了。”
&&“修真之士,自古有之。可玄门之内,赤松子、广成子、公孙轩辕、容成子……均是上古之仙,太上玄元与博大真人距今也有千年。自秦汉以降,肉身成圣者罕有所闻。淮南王刘安、神师郭璞最终兵解弃市,费长房传为群鬼所击。就是一代仙师葛洪,昔年玄门第一高人魏伯阳也不过尸解。现今所谓得道者,高者精于易形、缩地、役使诸般法门;低者或擅风角、星算、推步、谶纬、益寿之术而已。本朝开创以来,袁、李二人超尘出凡之外也并无什么杰出之士。”
&&“所以如此,许是人心不如上古质朴,易为外物所动。但更可能是上古时期天地初开,元气极盛,所以得道甚易。祝融、共工、轩辕、大禹诸神,动辄翻山倒海、开天裂地。就算是赤松子、广成子等也可覆雨翻云;古之猛兽毕方、青鸟、混沌、大风、开明、九婴……无一不是生具灵力,役使五行。更遑论大鹏、鲲鱼。九黎之民不通道法,也可转化兽身;万载青石之内,也孕玄瑛空青。”
&&“然万物之生,皆禀元气。万千年以来,地界元气不断消耗。虽有日精月华为之补充,但终归入不敷出。时至今日成仙固然不易,连巨兽也已罕见。又因数次劫难,古之修真道法大多轶失不存。残留者,未必合当下之用。现今修道之人,只得另辟蹊径。玄门‘内丹’、‘外丹’之法派别林立,归根结底无非是如何获取元气加以修持以为己用。元气示之于外便是真气、用之以意便是念力、动之以神便是灵力。由于前车难鉴,心得各异,也就形成了众多不同道门。也有修真者旁门左道,遂入魔道。恶佛杀生吸收精血、妙元君采补汲取内丹,不一而足,道理如此。至于佛门、摩尼教等外来流派,也各有所本。只是虽说同归,却是殊途。”
&&“玄门分支,大半不讲道统,所以身兼数门之长者并不鲜见。我授你功法,非纯是净玄本门。日后若得明师,也可入其门下,无甚妨碍。中原红尘万丈,所欲所得皆是有缘。为师天赋平平,多半难以进步。有子如你,老怀堪慰了。”
&&老者说到这里,声音略为苦涩:“卿儿切记,万事顺其自然。其余都为次者。”
&&“孩儿记住了。”
&&“还有一件事,关于天书玉玦。”
&&“距今近千年前,天雷击地出泉。我玄门前辈于泉水之中得青玉匣,匣中内藏经卷十册。”老者缓缓道:“那便是中土各门各教、各流各派的无上典籍!”
&&“凡十部,按天干排序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诸部。每部十七卷,共一百七十卷。卷帙浩繁,内容庞杂。实际上,它包罗万象。除了所论经义之外,在每一部的最后章节,都附有相应道法。其中既有守一、黄庭、内视、吐纳、导引、辟谷、房中、外丹、服食、内丹等玄门正宗修身之术;也有符、咒、灵图、降妖、摄魂、御鬼、役兽等诸般法门方术。尤其自、两部,所罗列种种术法简直骇人听闻,甚至有伤天道。匣内除经书外,另有玉玦四件,上面篆刻上古图文,至今无人可识。”
&&“天书甫一出世,便引起各方觊觎,掀起数次腥风血雨。后又经战乱,天书玉玦从此残章断简,散落无踪。为人所知者,字部落于张角兄弟之手,便是其赖以发动黄巾军之乱的;而字下半部不知如何被华佗获得,就是后来被狱卒焚毁的。其它各部各卷,或焚于战火、或是所得者秘而不宣,皆不知所终。但自问世后,无论玄门或是左道,忽然体系大成。虽然各门都托辞本门典籍出自上古之仙,其实大半都是从天书的卷宗演化而来。就算是佛门,也受其影响颇深。那禅宗二祖本就精研道法,历代以来也不知融会了多少玄门道义乃成今日,与天竺本土已天差地别。”
&&“无论玄门、魔道,其本门典籍可以诉诸文字,但道法玄功历来都是口口相传。这千百年来,也不知多少修真忽遇天劫以致所知所学就此湮没。百年前中原大乱,修真各门派均卷入其中,损失之大难以估量。对修真者来说天书玉玦何等珍贵不言而喻。二十年前,贺兰山跃马山庄封庄主机缘巧合得到了几卷残书和一块玉玦。不知如何被方外三凶得知了消息,人魔带徒众连夜血洗了跃马山庄,山庄男女老幼无人幸存。为父其时恰在附近采药,见火光大起赶去救援时在人魔手下救出了封庄主。可惜他受创已深,无力回天。封庄主临终时将那几卷残书和玉玦托付于我。”说到这里,老者将手一张,一个赤红色的环状玉器赫然入目:“这便是那玉玦了。”
&&“为父知晓封庄主所赠之物乃是天书玉玦后,大为震惊。心知如若处理不善,必将惹来不测之祸,故此潜踪远遁。好在方外三凶也不欲声张,才平安在此度过这许多岁月。那几张残卷上记载的多是炼真、结丹之术,博大精深。可惜为父旧日所学大有偏颇,又不能毁掉根本重铸道基,故此不能尽其微妙,但进步也甚为可观。好在你无此拖累,为父所悟已尽传于你,只要勤于参研、日夜精修,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这玉玦自从与天书同时现世后,至今未曾听闻有人破解。故此有何神异之处实在难明。卿儿且带在身上妥善保存,或有缘法也未可知。”
&&少年答应一声,伸手接过玉玦。但觉一缕温热入手,心下甚是欢喜。
&&“易州龙兴观孙尚阳孙真人乃是为父多年故交,我修书一封,你南下可先去易州。孙真人乃楼道观有数修真,道法玄功远胜为父。有他指点,必有裨益。”老者沉吟了一下,又道:“天师道玄门正宗,藏龙卧虎。历代天师中不乏雄心勃勃之辈,但根基不如楼观道与茅山宗。急于壮大,难免泥沙俱下,那吴坤所为多半出于私欲,非是天师法旨。当代张道渊天师功法通神,乃玄门有数宗师。你此去中原如遇天师道中人,不可心存成见。需切记在心。”
“孩儿记住了。”&&老者又从怀中掏出一只青囊,轻轻而叹:“此囊乃当年一位高僧所赠,名曰:‘芥子’。内有乾坤,水火不侵,且先收好。佛门心法博大精深,不输玄门。就算是摩尼甚或魔门也自有可取之处,你当博采众长、以为己用,不可持门户之见。囊中有我这些年炼制的一些符箓,如使用得当,面对方外三凶这样的高手也会有出其不意之效。”&&“今日好好调整养息,我们明早各自出发。也怪为父私心,像你这般年纪时,为父出山已久。你乃福缘深厚之相,此去中原必有奇遇,却非我所能料及了。方外三凶与吴坤等人已死,料世上再无人知晓天书玉玦之事,也少了几分风险。”说罢闭目养神,再无言语。
&&翌日,少年将老者送出百里,依依而别。心中既有不舍,又有几分憧憬和激动。江山如画,雏鹰欲飞。
&&靺鞨部落人正在准备远行的队伍,他们要将大雪封山前所捕获猎物的毛皮与山货运往市镇换取生活必需品,进而准备牧场的迁徙。而这些东西和马匹一起,最终会出现在河北三镇,回来的是丝绸、茶叶和药物。太白山之虎,南海之昆布,扶馀之鹿,鄚颉之豕,率宾之马,显州之布,沃州之绵,龙州之?,位城之铁,庐城之稻都是北部广受欢迎的出产,当然,某些更贵重的东西要自己保留。比如,冶炼兵器最好的材料,紫瑛。
&&脖颈上挂着一串野猪獠牙的壮硕酋长困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想随马队出发?马队需要的是健壮的熊罴。我们尊重萨满师的朋友,但你能带给我们什么?”“伟大的乞龙比曼酋长,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少年从背囊中拿出几块紫色的石头:“这都是您的了!同时,我向您保证,我也是一个出色的勇士。作为萨满师的朋友,有我在队伍中,会给马队带来神的祝福。”笑容在酋长的脸上激荡开来:“我答应你的要求。年轻的勇士,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沈,沈长卿。”
拥有强化系念力,看他如何撼动乾坤,傲视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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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契丹狼灵
&&领路者鄂祚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壮年,脸上棱角如岩石般分明,沉稳刚健。他自少年起便跟随马队往来于市镇与蓁蓁莽莽的丛林之间,有丰富的经验;又多次在狩猎与部落纷争中获得了勇士的赞誉,是当仁不让的领袖。
&&马队走得并不缓慢。五月中旬的北地,虽然山上依旧是白雪皑皑,但山下却已经冰消雪化、野花繁茂、溪流淙淙。靺鞨人有自己的迁徙习惯和独特标记,只要不误入沼泽或者忽遇暴风雪,他们在山野里就像水中之鱼。步云山周边千里莽原,獭、兔、狍、鹿、雉、猪极多。马队中几乎都是悍勇的猎手,歇息之时便带猎犬呼啸着追逐野味,箭不空回。晚间用松枝烧烤野猪,喝烈酒暖身,第二天曙光微露时便即出发。
&&沈长卿自幼随义父在北地精修,少履中原。净玄门上承茅山一宗,乙玄真人在传授道法-之余,也不忘论及诗词书画、宗派兴衰。中原是诗词书画中的梦境、是道之渊薮、是注定的宿命。
&&马队的人并不多打扰他。他们都是粗豪的汉子,将他当成了个尊贵的客人,尊贵而过于年青。每夜,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他就在远离篝火的地方寻找一个静谧之处做功课;凌晨出发的时候,他及时返回。同行者习以为常,因为他是萨满师和酋长的朋友,本来就不该与其他人相同。
&&在荒原中跋涉了几天后,林木蔽日的山脉挡住了前行之路。宁长卿知道,这便是靺鞨人的圣山天雷山,从北地通往龙泉府的必经之路。鄂祚指挥队伍停下休整,扎好行李、检点武器:“穿越圣山雪灵谷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山中虎、狼、魈、豹、猪、熊等猛兽不时出没,要做好准备。”他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山神和萨满会保护我们。”
&&傍晚,大家猎了一些野味作为入谷的储备。鄂祚郑重的带领所有人祭祀了山神,燃起篝火,边喝酒边跳着祭神舞。再过几天就是满月,他们的头上有鹰在飞翔。天雷山,也是突厥和契丹诸部的圣山。
&&雪灵谷里满是参天的针叶树和巨大的古藤,由融化的雪水和山溪汇聚而成的河流在谷中喧嚣奔流。河水里有刚开江的山鲫,最是鲜美不过。入谷的头两天,前进的非常顺利。因为有大量的河鲜和前期的捕获,偶尔还有大鸨飞过成为意外之喜,所以马队没有进行狩猎。第三天,仍然是一路安宁。别说熊、虎,连狍、鹿也不曾过来打扰。晚上扎营的时候,猎手们只射到了几只飞鸟。猎犬有时小跑着吠叫几声,却也没有什么发现。晚餐时,鄂祚脸上的笑容里隐隐有一丝困惑和不安,每组巡夜人增加了一个。
&&圆月当空。宁长卿安坐在一棵巨松的树冠上守一吐纳,神识内视之下自身骨骼、腑脏历历在目。一股真气在体内巡回周天,遍历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三田三关,最终还于下丹田,如是数次。这功课他自幼从不懈怠,日有所进。今日恰逢满月,吐纳事半功倍,心下欢喜。当即一声轻啸,神识由内而外铺展开去。
&&风扫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融化的雪水注入山溪;山鲫逆流跳动;有一只松鼠匍匐在松枝上,好像蠕动的树瘤;空中有蝙蝠在滑翔;一匹狼蹑足前行,忽然停步,踯躅了一下后,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示威性的呲出獠牙转身跑掉了……它抬头看了自己一眼……这不是普通的狼,这是被附体的狼灵!
&&沈长卿霍然一惊,神识如潮水般退回。毫无疑问,他与一个具备灵力者的神识短兵相接了。靺鞨人的守护者是熊灵,崇拜狼灵的是他们的死敌契丹。很明显,就在不远的某个地方,有来意不善的狼灵萨满巫师和狼群。沈长卿当下毫不犹豫,自巨松上纵身而下,飞速赶回:“戒备,有狼群!”
&&这是游牧者最不希望遇到的事情。拨烈篝火、整肃箭袋、收拢马匹……人声嘈杂、猎犬的狂吠,一阵手忙脚乱。马队的人将将全部清醒,从苍茫的夜色中忽然传来了节奏诡异的腰鼓声。伴着腰鼓,拖长的嗥啸在山谷回荡。圆月与篝火未能照到的黑暗里,出现了点点绿光。狼群涌来,在月光下像银灰色的河流。
&&鄂祚镇定地指挥大家在石头搭成的简易防护垒后准备战斗。篝火被分成了几堆,形成屏障保护石垒间的空隙。他虽然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此刻脸色也微微发白。山中的狼群小者不过七、八只、大者不过二十余只而已。超过三十只的狼群便极为罕见,而且多半出现在草原中。可眼前,狼群的数量远远不止这些。总算马队扎营的时候考虑周详,有石垒防护,又处于斜角,无腹背受敌之虑。
&&腰鼓的鼓点越发密集,狼群转眼已到二百步内。鄂祚大喝一声:“放箭!”弓弦崩响,雁翎箭如雨破空,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数匹狼射倒在地。但狼群悍不畏死、前赴后继,转眼到了篝火之前。距离一近,弓箭威力锐减。除两名神射手外,众人都持起了近战兵器。鼓声催动,一条瘦长的狼率先发难,低吼一声扑向石垒。它半身刚过,腰腹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棒,当即倒地哀号。鄂祚带领众人斧劈刀剁,瞬间狼尸四陈。总算众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猎手,晓得“铜头铁腿豆腐腰”,专拣野狼的要害下手。可野狼也非易与,众人多有受伤。其中一头狼在垂死之际的反扑,竟将鄂祚的皮护臂咬透,渗出血来。眼见涌上来的狼越来越多,沈长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道紫符,灵力注入挥臂扬手,紫符落在石垒之前丈余远的距离,“腾”的一下,化出一道火墙,将狼群首尾截断。符名“离火”,乃是他与乙玄真人集步云山地下火泉中灵气所炼制,不想在这里派上用处。一些野狼正在前冲,收势不及,撞到火墙上被烧得皮焦肉烂,气味弥漫。众人见状大喜,益发努力,将近前的狼消灭的一干二净。还未及欢呼,一声号角响起,在侧方的山坡上,新的狼群进入视线。沈长卿心知离火符至多维持一时半刻,如不赶走狼灵萨满巫师,终是不了之局。忙来到鄂祚身边,在其左手画了一个小小的灵源,将剩余的两张离火符交付给他,并说明如何运用。然后双手挥动,符箓飞舞。石垒内白光闪动,诸人只觉浑身骨骼做响、肌肉坟起,气力暴涨,心下无不惊喜。沈长卿道:“鄂大哥,这离火和神兵二符可以助你们支撑一段时间。那鼓号之声据此不远,应该就来自对面小山之上。待我去看看究竟。”鄂祚见他有如此神奇之术,心中拜伏,点头不已。沈长卿叮嘱完毕,纵身而去。
&&非有不得已之事,修真者甚少使用御风术。一则御风术甚耗真气不可持久、二则容易引起注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眼下情势所逼,沈长卿也顾不得许多,将御风术施展到自身极致,自苍松巨石上飞跃而过,觅音而行。片刻,圆月之下,山巅之上,一个瘦高的身影映入眼帘。此人身着兽皮大袄,乌木面具彩绘斑斓,在月光下无比诡异。一件奇形头饰上散下数条五色飘带,斜挎单面鼓,右手持银色号角,正自吹个不停。沈长卿按下身形,尚未开口,就听到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咆哮。然后,他看见了一只从所未见的巨狼。它骨架极大,好似牛犊一般;它又极瘦,骨头似乎都要戳破狼皮,似乎从来不曾吃饱。眼睛里发出幽幽绿光,口涎嘀嗒嘀嗒从匕首般锐利的虎牙留下,显得既饥饿又疯狂。
&&沈长卿曾经与义父一起拜访过兀纥图大祭司。知道有这样一类萨满巫师,他们从出生就将自己的血滴入饿了几天的小狼身体,然后用不为外人所知的方式饲养小狼,与小狼一起成长。这只狼日后就是萨满巫师的一个分身,具备萨满巫师的法力。萨满巫师通过它来统御狼群、攻击敌人。这只巨狼,是一只本命狼。
&&巨狼扭嘴努腮,猛一纵身,直扑沈长卿。动作之快,迅如闪电。沈长卿自幼伴随义父左右,修炼之时难得找到合适的切磋对象,拿步云山脉的灵禽猛兽习练功法和符术是家常便饭。与人交锋的经验欠缺,斗兽的经验却无比丰富。手中光影闪动,一道银符飞出,在数尺外呈盾形铺开,是为“气盾”;同时一道黄色符箓散成网状,金光一闪隐入地面。巨狼腾空而至,迎头正撞到气盾之上,“轰”的一声,将气盾撞得四分五裂。势头之猛,更胜于猛虎凶豹。巨狼一撞之下,身躯落地,正想再接再厉,却发现无论如何动弹不得,四肢仿佛被胶着在地面上一样,空自切齿咆哮。沈长卿眼见“大地之缚”将巨狼困住,朗声道:“我等从此经过,不知有何处得罪?所谓……”。话未说完,心头一动,急忙纵起。只见几道小旋风自身下掠过,撞到山崖一棵巨松之上时忽然拔高数尺,将诺大的红松绞成了碎片。巨狼厉声咆哮,努力想要冲出束缚。沈长卿再不犹豫,指尖一抖,火红的符箓直奔巨狼,在巨狼面前“砰”的爆裂成一团烈火,将巨狼团团围住。萨满巫师见状,刚要有所动作,忽见一道银光直奔咽喉。身子一转将将躲过,那银光如同附骨之蛆,又奔前胸而来。这是乙玄真人的得意之作:“游光”。狼灵巫师擅长驱动狼群,但本身攻击防御极弱,在“游光”的攻击之下手足无措,根本无法兼顾巨狼。号角早已停歇,狼群远水不解近渴。那巨狼在烈火中拼命挣扎,身上皮毛隐隐泛出银光。沈长卿心知其有灵咒护体,忙一伸手,一道青符飞入烈火之中。如浇烈油,火焰暴涨,焰色化紫。烧焦皮毛的味道四溢而出,巨狼瞬间变成一团火球。萨满巫师身形一滞,“游光”自右肋钻入,他下身的衣袍已经燃烧起来。
&&地上留下两堆灰烬。松风一吹,灰烬四散而去。有东西在圆月下闪亮,是萨满巫师用来指挥狼群的号角。烈火未曾损伤号角分毫。沈长卿看了看,将其收入囊中。山脚下传来呼喊的声音,是马队的人。
&&狼群已经四散,马队并无太大伤损。一路之上,鄂祚等人看他的眼光充满敬畏,就像对待部落萨满一样。数日之后,马队平安到达安远府。
五、萨满神师
&&安远府是靺鞨的北方重镇,繁华非常。暂作歇息后,鄂祚等人就去官府交接物品。这几日沈长卿仔细研究,未能发现那银质号角的特异之处,猜想必须萨满师才知晓它的用途,便嘱咐鄂祚将号角带给本部落萨满。他的本意就此告辞,但鄂祚万般挽留,无论如何也要在交接完毕后大饮一场。沈长卿知道这是靺鞨人极重视的风俗礼节,不忍拂他美意,也就承诺下来。
&&白日里鄂祚等人忙碌,沈长卿一人在城中走逛。集市中多有熊皮、虎骨、鹿茸、灵芝、猴头等物,对他来说无甚稀罕。闲闲逛了半日,便回到住所。正打算稍为歇息,脚步声响,鄂祚急冲冲从外赶回,满脸惊喜之色:“沈兄弟,神师要见你!”沈长卿一愣。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可以统御某种生物的萨满师最为常见,虽然他们的绝对数目也并不是很多。但只有能够掌握大地、火焰、风暴、水流力量的萨满师才可以被称为神师。他们拥有玄门和佛门所未知的神通,据说某几个甚至可以通灵。这样的神师,廖若晨星。兀纥图大祭司是一个、安远府大祭司萨茂比羽也是一个。传说中,他和岁月一样古老,和神灵一样无所不知。
&&镇远府将军的宅邸后有一大片的丛林,大祭司就住在丛林中的帐篷里,这片丛林是他的世界。陪同的人在丛林前止步,沈长卿一个人走了进去。弯弯曲曲的小径很长,一直延伸到一个巨大帐篷的边缘。他正准备抬手扣门,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来:“贵客请进!”
&&帐篷里光线略显阴暗,铺着厚厚的兽皮。巨松的根墩充当桌案,上面有一只吊炉,火舌在吊炉中吞吐。根墩后面,有一老一少。老人坐在那里,犹如一棵历尽沧桑已经化石的古树。那只号角正在手中,有符文时明时暗。旁边站着一个赤脚的俏丽少女,身披豹皮,头上散落数条辫子,眼睛亮如明星,正带着微笑好奇的看着他。
&&“晚辈沈长卿,拜见神师。”
&&“沈公子请坐。”少女指了指根墩的对面:“我是神师的寄灵者,也是他的孙女。”
&&沈长卿明白过来。萨满巫师一般代代相传,在自己的家族内寻找最合适的传人。这些传人就是“寄灵者”。他们一定距离内能够与萨满师心灵相通,在现任萨满师物化时传承灵力。
&&“神师说,他感激您救护了马队,您将永远是靺鞨人的朋友。另外,您带来了出乎他意料的礼物。”少女指了指老人手中的号角:“契丹一直是我们的敌人。‘北风’是契丹八部之中迭刺部的神器,有传言集齐八部神器者可一统契丹。多年前,契丹进犯中原,此号在战争中遗失,据说落入藩镇之手。后来中原大乱,此号便不知所终。”
&&“这只号角对我们意义重大。只有萨满师才能最大发挥‘北风’的神异,就如同中原佛道法器互不通用一般。你所遇到的狼灵萨满,不足以发挥此神器能力之万一。想必他从某处得到此号,也不欲其它人知晓,所以独自行动。它能够到这里来,必定是大地之母的意旨。”
&&一直沉默的老人忽然抬了抬手。
&&“沈公子,神师让你到他身前,闭上双目、安心静坐。神师要代表部族表示对你的谢意。”
&&沈长卿知道萨满教对待客人有很多奇异的风俗,因此毫不犹豫来到老者近前。
&&老人枯瘦的手抚上沈长卿的头顶。瞬间,一股清凉之气自百会穴而入,如同泉水一样在体内汩汩涌动,又如同一棵树在体内开枝散叶,舒畅无比。凉气逆经脉而行,竟然毫无阻碍。片刻,万流归川,直入下丹田。沈长卿但觉丹田里“轰”的一下,如鼎炉火炽,全身各处脉络真气逐段蓬蓬涌动似燃烧一般。与此同时,识海中无数零散的影像片断飞速闪过。高耸入云的山、深不可测的海、黑暗诡异的雾、燃烧的火、一个异装抱着孩子的少妇……老人双眉动了动,旋即恢复如初。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长卿缓缓睁开双眼。夜色已经降临,帐篷里一切依旧。但沈长卿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所变化,却又微妙得难以说明。
&&老人依旧闭目不语。“沈公子,神师需要休息片刻,我带你出去。”少女说着,移步向前。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木匣。
&&帐外万籁俱寂。沈长卿恍惚觉得满天的星斗亮了很多,亮得好像要滴下来。“神师说你天生火灵,向日所学虽然纯正却未能因材施教。因此运用大地之母的神力,调整了你体内的脉络真气,更利于你使用天地间火的力量。”出了帐篷,少女活泼了很多:“爷爷说沈大哥今后际遇定然不凡,只是前路险恶。所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呶”她一伸手,将手中的木匣递给沈长卿。沈长卿接过打开,见一只古拙厚重的青色玉镯静卧在盒子正中,不觉一愣。“沈大哥把它拿出来看看。”少女笑着说。沈长卿依言取出玉镯,一片温润入手。真力注入,只闻“铮”的一声,一件奇形兵器出现在眼前,形状好似一弯新月,刃薄如纸、寒光森森。“这是上一代萨满神师传下来的东西。”少女道:“二百多前,中原一位道长与我萨满教上代神师打赌,赌注便是这个玉镯。它的名字叫‘圆缺’。虽然对我们来说远不如‘北风’神异,但也是难得的神兵利器。嘻嘻。”沈长卿深知靺鞨人的习俗,也不拒绝,将玉镯放入匣中:“多谢神师与小妹。但不知小妹如何称呼?”少女笑了笑:“我的名字叫萨都灵,沈大哥就叫我阿灵好了。听鄂祚说你欲赴中原,明日我会叫人送来神师的印信。从这里一直到扶余府,只要出示印信,当地的萨满师会竭力满足你的请求。”顿了一顿,她接着道:“我还没去过中原呢,爷爷一直不肯让我离开。过些时日说不定我偷偷溜出去看看。”眼睛一眨,露出小女孩特有的调皮。
&&当夜,鄂祚和马队众人轮流向沈长卿敬酒,畅饮达旦。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
&&翌日,萨都灵早早派人送来了神师的印信,是一个小小的腰铃。据来人说,腰铃上附着大祭司的神力,郡国的所有萨满师都能够从腰铃中听到他的声音。
六、幽州之遇
&&已是八月,大雨滂沱。
&&幽州自古乃百战之地,一直有重兵驻扎。自数十年前大乱后,河北三镇名义上归属中央,却不受朝廷节制。各藩镇常有纷乱,节度使之位动辄易位,少有太平之日。现任卢龙节度使史元忠威信不足以镇军旅,只能维持表面安定。
&&城中酒店中生意甚是萧条。几桌羁旅的客商一边喝酒、一边计算行程和收益。酒畅耳红之际不免咒骂几声该死的天气。连店小二都有气无力的靠在门口的桌子边。
&&沈长卿坐在二楼临窗的桌子旁,静静的自斟自饮。幽州对外地来客盘查甚严,但靺鞨来客除外。因为他们是朋友、战马提供者和敌人的敌人。沈长卿随扶余府将军派遣的交通马队来到幽州,在河北三镇都会受到欢迎。他已在幽州两日,希望更多熟悉中原的语言和习俗,并未急于奔赴易州。
&&隔座有三个人。听言谈,似乎是楼下商队诸人的首领。一个身材微矮、眼睛很小但非常灵活的胖子;一个眉目间已有了些许皱纹,却不掩秀色的妇人;一个锦衣高帽,神色严肃的老者。
&&雨越来越大。一个游方的僧人托着大号钵盂在雨中缓慢的走着,经过店前,并不抬头。他似乎年事已高,非常瘦小。背有一点佝偻,湿透的衣衫破烂不堪。沈长卿眼见钵盂里空空如也,显然很久一无所获,忙叫了一声:“伙计!”“来嘞!客官想要加菜还是填酒?”店小二精神一振跑了过来。沈长卿从囊中掏出三钱碎银:“麻烦把这交给那位僧人。”店小二一愣,道:“客官,这打秋风的和尚多得去了,您……”“不必多言。”店小二懒洋洋的接过碎银,跑下楼喊道:“和尚!和尚!”僧人闻言转过身,向店小二拜了一拜。“和尚,今天你走了运。这是二楼那位客官赏给你的!拿了走吧!”僧人并不接银两,与店小二低语几句,小二转身入内。僧人立在雨中,向二楼望了一眼,恰与沈长卿目光相对。沈长卿但觉他目光平和、清澈,隐隐有悲天悯人之意,心下微觉惊异。“客官,那和尚不要银两,说是只化斋饭。”“那送些斋饭给那位高僧,剩下的赏与你。”“好嘞!”店小二兴高采烈,到楼下用蔬菜与米饭将僧人的钵盂填得如小山一般,额外还提供了一张油纸。僧人低头向沈长卿又一拜,口宣佛号:“南无地藏菩萨……”,径自缓缓而去。
&&楼下的几桌酒客已经喝得微醺。眼见和尚远去,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他娘的,还是当和尚舒服,吃穿不愁。哪像我们这般辛苦!”“废话,你张老三就算剃秃了也只像杀猪的!你哪有福分。”“若是我当了和尚,早就讨得几房婆娘了。我们村里的老王,当年和我一起偷鸡。不知到什么寺混了几天,披着袈裟回来,县太爷也要屈尊拜访呢。家里楼都起了数间,如果不出来,我他娘都要给他种田。”“不知哪个纨绔子弟,拿这许多银钱耍弄……。”这些酒客多是行商的伙计,大半粗人,酒意上涌,说话声音难免大了一些。不惟沈长卿,连他邻桌的人也听了个字字如耳。
&&胖子皱了皱眉;妇人看了沈长卿一眼,唇带笑意,向胖子微声低语;老者则“哼”了一声,离席下楼。不片刻,楼下语声立时安静。只见胖子端起一杯酒来到沈长卿面前,深施一礼:“在下长安宋钰成。楼下伙计多为粗鄙之人,言语冲突之处,望公子不以为怪,宋某在此致歉。”沈长卿见此人笑容和蔼,语气诚恳,忙起身道:“些许小事,宋兄不必如此。”胖子道:“说来总是宋某御下不严。但问公子尊姓高名?”“在下沈长卿。”“原来是沈公子。适才见公子独自一人,不知可否移席同坐?我和拙荆也可再表歉意。”沈长卿刚要发话,宋钰成道:“同为羁旅之人,共饮一杯无妨。拙荆不善饮酒,章老夫子更是道学。难得同好,沈公子万勿推辞。”沈长卿自幼与北方各族交往,性格本就豪爽,见宋钰成话已到此,便不再客气。宋钰成见状大喜,忙呼喊伙计移席添菜。
&&酒色清冽,是上好的竹叶青;菜色不多,却也颇具特色。幽州为燕山所环抱,莼菜鲈鱼是难得有,但山珍野味样样不缺。几杯美酒入腹,双方言谈渐渐入港。沈长卿这才知道,宋家乃是长安巨富,生意遍及大江南北。宋钰成乃是宋家在卢龙镇的掌门人,那妇人是宋钰成的贤内助,唤作十三娘。而锦袍老者,是宋家的主管兼账房先生。“沈兄弟,”宋钰成脸色已喝得有些发红:“我宋家多年经营,宋钰成这三个字在卢龙还算小有影响。你与扶余府人如此谙熟,今后如有什么奇珍异货可告诉他们直接与章老夫子交割,定然不会亏待。”沈长卿闻言有些发窘,尚未开口,十三娘道:“相公又在说笑。适才沈兄弟已经说过此行乃是自关外寻师访友,不过是随同靺鞨马队而已。那日我在卢龙节度使府看到沈兄弟就觉沈兄弟卓然出众,不类马队中人,日后前途可期。能在此地相识,就是难得的缘分。”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含磁性,有种说不出的诱人。沈长卿闻言心中一松,忙转换话题:“嫂夫人错爱了。兄弟有一事不明,尚请宋兄及嫂夫人指点。”“沈兄弟但讲无妨。”“适才小弟给那僧人些许碎银,为何伙计们如此不平?家父一直嘱咐小弟对僧道之徒多加尊重,莫非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
&&宋钰成与十三娘、章夫子三人对视笑了一下:“沈兄弟果然少入中原,不晓得中原情势。”“佛教虽夷狄之法,但自传入中原,受众甚广。尤其是它持转世轮回之论,多有愚民寄望。近百年前中原大乱后,佛门乘机扩张。自宪宗皇帝以下,几位至尊也对佛门青眼有加。佛门各宗见情势大好,于是疯狂建寺收徒。”“而今中原之内,遍地寺庙、满街僧人。建寺倒也罢了,很多寺庙勾结地方,侵占良田。由于寺庙无需上缴赋税,因此不少地方的寺庙富可敌国。”“为了多占田亩,寺庙往往虚报僧人数目。渔夫田父、地痞无赖,只要踏入庙门,就可以给予剃度。而这些所谓僧人,依仗寺庙之势横行乡里。怨言载道。”“令人不相爱,而爱土偶;令人不重稼穑,而重礼佛。朝廷招兵,门可罗雀;寺院招僧,摩肩接踵。”“现今中原本就人丁不足,佛门如此作为势必加重朝廷负担。不少寺庙还以修建佛像为名,无偿役使民众。”章夫子愤然道:“如今朝廷铸币最缺金铜,多地有锡钱泛滥。而寺庙铸佛,动辄十数丈,耗费大量金铜于无益之处。直是祸国殃民!”“哦,原来如此。”沈长卿心下这才明了:“那道门如何?”“道教虽然也努力扩张,但甚少有占地、铸像之类的扰民行为。”“当今圣上继位不久,似乎也对佛门有些芥蒂。如果大和尚们还不收敛,可能有些苦头了。”“不少好吃懒做之徒,冒充僧人,到处行骗。敲诈勒索也不在少数。沈兄弟心地善良,但日后也要多多留意。”
&&正说着,忽然一阵马踏銮铃声响自远及近。雨势已小,长街正静,声音分外清晰。蹄声特特,似有十数匹骏马疾驰而来。转瞬之间,楼下传来几声马嘶。有人大喊:“店家,将二楼清理出来。摆两桌酒菜,有什么拿手的全都摆上,军爷要在你这里给贵客接风!”只听店小二忙不迭跑去:“军爷,马匹小的来照料,尽管放心。二楼临街现有两桌贵客,小的在内厅为各位军爷准备两桌可好?也清静些。”“去你娘的!没看出我们是陈爷的人吗?管他娘什么贵客,一会儿陈爷和贵客过来,要是二楼有一个人影老子拆了你这鸟店!”来人骂道。随即“啪”的一声,店小二大声呼痛,显然是挨了鞭子。沈长卿和宋钰成从窗口看去,只见十几个军汉骑在马上不住呼喝。衣甲鲜明,气势汹汹。
&&楼梯声响,酒店掌柜脸青唇白的跑了上来,连连作揖:“宋爷,诸位贵人,多多担待。可否请移席楼下,今日酒菜就当是小老儿孝敬宋爷与诸位。”宋钰成闻言十分不爽,刚要发作,十三娘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道:“掌柜的不必客气,我们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麻烦在楼下僻静之处煮水,我们小坐片刻,待雨歇结帐。”宋钰成方才酒劲上涌,现在也醒悟过来,对沈长卿说:“沈兄弟,如此扫兴。看雨势未停,我们下去就坐,喝茶稍歇。”酒店掌柜如释重负,忙招呼伙计煮茶看座。
&&北方之人,所食过于油腻,因此嗜好饮茶。茶叶在中原与北方各族交易中占据重要地位,常有部族之间为了茶叶的分配发生战争。因此,虽是幽州之地,却也不乏上好茶饼。热茶入腹,大家精神为之一振。沈长卿道:“宋兄,不知这陈爷是何许人,直如此嚣张。”宋钰成道:“兄弟有所不知,这姓陈的乃是牙内兵马使陈行泰。此人格局甚浅,本非幽州旧人。自恃在朝廷有些背景,且在牙军中也有爪牙,故此一贯飞扬跋扈。我曾与他在使牙有数面之缘,不曾深交。以他行事作风,早晚必有大祸。”正说话间,听得门口一阵喧哗:“陈将军到!”掌柜前面引路,一群人涌了进来。当先一人头戴武士冠,身着绢布甲,腰间斜插银装剑。身高约七尺左右,瓦刀脸,昂首阔步,一副目中无人之态。宋钰成等人坐在楼梯侧方偏僻之处,他望也不曾望过一眼。在他身后,却是四名道人。当先者年约五旬,身高八尺,面似淡金,颌下微髯。头戴莲花冠,身着紫色道袍,背后斜插一柄拂尘;后面三人均青袍玄冠,腰悬佩剑。其中一人面如满月,妙目流盼,是名女冠。四名道人的衣角,都绣着一个小小的太极阴阳鱼。“天师道!”沈长卿微微一惊。眼见那些军汉拥簇在后,奔二楼去了。
&&“天师道居然将手伸到卢龙,必生波澜啊。”宋钰成摇头晃脑道。“宋兄莫非识得那几名道人?”“如此排场,想不认识也难。那个紫衣道人就是道渊天师的族弟,张道静张真人了。那三个青年道士,想必是他座下玄真三子。嘿嘿,这道静真人虽然道行不浅,可未必强过楼观道尚阳真人。看来是打个前哨,幽州从此不宁矣。
&&沈长卿闻言一震:“宋兄方才说的可是易州龙兴观孙尚阳孙真人?”“正是。楼观道在卢龙一直影响颇深,当年卢龙节度使杨志诚被逐,史元忠受旌,楼观道出力甚大。尚阳真人虽说是龙兴观观主,近年却是在幽州建醮论法。也便于史节度有所咨询。沈兄弟莫非……”“实不相瞒,尚阳真人与家父故旧。我本想即日赶去易州拜访。”宋钰成与十三娘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倒是巧了。尚阳真人深受史节度礼遇,他不喜喧闹,据闻目下就驻足城西北隅天长观。”说完,十三娘向上指了一指:“沈兄弟今后倒是要小心。”
&&天色放晴。章夫子自去与掌柜结账,宋钰成与十三娘将沈长卿送至门口道:“我家商行就在中街,沈兄弟如果有所需尽管吩咐。”沈长卿当下致谢,双方就此分别。
带着2瓶矿泉水穿越到古代是不是死定了?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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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各位多多指点!
带着2瓶矿泉水穿越到古代是不是死定了?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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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两章的文言我个人觉得有些过了,你的故事不太像仙侠,武侠成分更多一些。
比如什么廿啊之类的文言,实在是有些拗口。
一般仙侠都是由小处着眼而来,然后慢慢的揭开大的画卷。
如果上来就大场面的话,紧接着的剧情会有些头重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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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两章的文言我个人觉得有些过了,你的故事不太像仙侠,武侠成分更多一些。& && && & & & 比如什么廿啊之类的文言,实在是有些拗口。& && && & & & 一 ...谢谢兄弟,我也头疼这地方。因为写会昌法难,所以和尚道士不会点法术似乎说不过去。可又因为有历史限制,所以也不能动不动就毁天灭地,确实头疼。水平又有限,写争斗的场面总像是粗汉打架。努力改进,再次谢谢。:)
大道三千,唯剑不存,奈何?云殊曰:剑之大道,我来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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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凭文笔,我愿意看下去,至于故事好坏现在看不出眉目。另外楼主文风更像武侠,少了些仙侠俊逸飘渺的味道。
大道三千,唯剑不存,奈何?云殊曰:剑之大道,我来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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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凭文笔,我愿意看下去,至于故事好坏现在看不出眉目。另外楼主文风更像武侠,少了些仙侠俊逸飘渺的味道。&&...谢谢了。也许是生活过于沉重,所以飘逸不起来。还有就是背景设定离现实太近了,原来想写的主题是仙道渺茫,把握今朝。结果下笔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拥有强化系念力,看他如何撼动乾坤,傲视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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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带链而歌 于
17:2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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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尚阳真人&&天长观的门前摆着一排芦棚。不少民众扶老携幼在芦棚里排队,两个小道童忙上忙下的维持秩序:“哎,那个大个子不要硬挤!”“这位老丈莫要着急,今日真人所做方剂甚多……”
&&沈长卿站在一株柿树的浓荫里,随意叫住一名路人:“请问这位仁兄,这观门为何如此热闹?”那大汉看了他一眼:“你是外客吧?这三五年来,每隔数日,观里的老神仙都发放方剂治病疗伤,其效如神。今天这人还不算甚多!”沈长卿赶忙道一声谢,举步来到观门。一个道童见他来的突兀,问道:“这位公子,可是寻医治病?须得按序等候。”“在下沈长卿,乃孙尚阳孙真人故交晚辈。今日特来拜见尚阳真人,不知尚阳真人是否在此?。”小童闻言,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他一番,努了努嘴道:“呶,那边偏门知客的师兄在。你可去与他言说。”
&&沈长卿依言而行,果在偏门见到一个迎客的青年道士,于是又将与小童的话重复一遍。那道士微一犹豫,见沈长卿虽然年少但气宇不凡,便道:“师祖确在观中,不过他例不见客。你说是师祖故旧晚辈,不知可有凭证?”沈长卿从怀中掏出书信:“有书信在此。”知客道人接过书信道:“你且等待片刻。”说完入内去了。
& &信函只有寥寥数行:“尚阳吾弟:自前日别后,又数载矣!睽违日久,拳念殷殊。今有义子一人,年值束发。自幼从我,已尽我学。此子聪慧,性情豁达,其材可造。惜乎为兄驽钝,难为明师。公若能指点一二,磨砺钝顽,则其幸也。望吾弟斟酌。愚兄沈乙玄顿首。”形容清癯的道人读罢笑了一笑,对知客道:“带他进来吧。”
&&沈长卿随知客道人来到偏殿,刚刚踏入门槛,便感受到一股有若实质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抬眼望去,目光的主人瘦削、清癯,自有超凡之韵。只见知客道人俯身禀报:“师祖,客人已到。”沈长卿忙翻身拜倒:“晚辈沈长卿,参见真人!”
& &尚阳真人笑道:“长卿请起落座。我与令尊总角之交,不分彼此。不必如此多礼。”
& &沈长卿再拜谢座。
&&“我羁于俗务,远不及令尊超脱。有悖修真之道,实在惭愧。故人有后,甚可欣喜。不知令尊是否安好?”
&&“家父身体康健。晚辈临行之际,他正欲远访萨满兀纥图大祭司,现在想来已在北海。”由于不欲泄露天书玉玦与天师道诸事,沈长卿按照乙玄真人嘱咐应答。
&&“早慕大祭司之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长卿远来辛苦,可先去安置、歇息。你几位师兄尚在外面忙碌,待稍晚再一一见过。青松,给长卿师叔安排一下。”眼见一个小师叔诞生的知客道人应允一声:“师叔这边请!”
&&天长观建于开元年间,历经风雨战乱,观宇内颇有沧桑。观内东跨院是观内道士居住之所,按东方青龙属木;西跨院用来接待游方修真及客人。青松知客眼见师祖关照,于是分外用心,将沈长卿领到一间窗明几净的屋子里:“师叔请看,这里是否中意?”他指了一指:“旁边的几间大屋,乃是师祖与观主居所;对面就是修真室。此房间本用来接待本门来访前辈,前些天龙兴观妙苦师叔曾经住过。虽小了些,难得清净。”沈长卿见房间小而整洁,僻而幽静,忙道:“多谢。除随身所带,我别无它物。此处甚好。”青松见他满意,便道:“既然如此,师叔暂且歇息。如有需要,敬请吩咐。”言罢告退。沈长卿整点房间,略作洗漱。忙碌一番后,静做功课。
&&自见过萨茂比羽大祭司后,每做功课,沈长卿渐觉不同以往。真气自丹田始,就带着一股暖意;经行手太阳小肠经、手厥阴心包经诸经脉,蓬勃欲燃;一路回转丹田,又恢复原貌。但每做一次功课,暖意就增加一分。守一之时,意念所致之处一片火热,稍为停留识海内便感觉该处“蓬”的一下燃烧起一团火焰。如意念始终在该处持守,则焰火从弱到盛,其色明红;意念如转移他处,那团火焰也不即灭,而是慢慢转暗。功课结束后,只觉丹田元气愈加醇厚,并无不妥之处。如此情形,沈长卿从未听乙玄真人提及过,心中既不免惊喜诧异。至于吸、吹、呼、唏、呵、嘘、稲诸般功课,则与旧时一般无二。
&&功课结束,天色已暗。片刻后观中钟声响起,青松过来带沈长卿斋堂用饭。玄门荤素不忌,斋堂菜肴膳食多有美味,颇出意料。用餐完毕,青松又来传信,尚阳师祖与观主修真堂相候。
&&修真堂中悬着盏青灯,地下的蒲团上端坐着几个人。尚阳真人正中,左右各坐着一个中年道人满面笑容的看着沈长卿。尚阳真人道:“长卿,来见过你的两位师兄。”他伸手指了指左手侧年纪略丈的高冠道人:“这是我师兄云阳真人的大弟子、也是本观观主,道号妙极。”又指了指另一位道人:“这是我亲传二弟子,你妙法师兄。”沈长卿忙一一施礼。寒暄后,尚阳真人道:“长卿乃乙玄道兄螟蛉义子,道兄来函希望长卿在我处有所历练。恰年内本宗大会,过些时日我将启程前赴终南,届时带长卿同行。这段时间长卿在观内日常功课,如有合适事情你二人酌情安排。”妙极观主与妙法真人颔首答应下来。尚阳真人又道:“长卿,明日青松带你熟悉观中事宜。你先行休息,我与你两位师兄尚有事相商。”沈长卿忙起身告辞。
&&三人静坐了一会儿。尚阳真人道:“妙极,以你观之,此子如何?”妙极观主笑道:“师叔,此子相格周正,言谈诚朴。精华内敛、含而不露。称得上浑金璞玉,更难得的是年纪如此之轻,看来乙玄真人苦下了一番火候。假以时日成就必然可观。”“确实如此,方才我用灵识探他。在毫无知觉下,他竟然隐隐有抗拒之意。火候非浅,根基分外扎实。只是……”妙法真人欲言又止。尚阳真人道:“只是如何?”妙法真人道:“我观他呼吸吐纳之法,与茅山宗有很大不同,似乎令有所承。乙玄真人与师傅交情深厚,想来也不会令有它图。但现在本宗内部纷扰,如师傅收他入门,恐宗门其它长老物议。”尚阳真人默然片刻,道:“乙玄道兄潜心修炼多年,岂能毫无寸进?再者,追本溯源,我楼观道与茅山宗难分彼此。若非当年茅山宗焦旷仙师不计门派之分,我宗也无缘获得。眼下佛教日益兴盛,再拘于门户有百害无一利。那宗主之位非我所欲,想来各长老多少也会给我些薄面。不过妙法所言甚是,一切待宗主之位确定再言较妥。如此,去终南时我带长卿见见你正阳师叔,同时也多观察他一段时间。”“近日风雨多矣!你二人近日辛苦,也先歇息去吧。佳才难得,但愿能如我所愿。”
&&一夜无话。翌日曙光初显,青松便早早过来陪同,二人边走边谈。沈长卿这才知道天长观规模远大于龙兴观,乃当年玄宗皇帝念及一代楼观道宗师歧晖当年助力高祖起兵有功的赐予。天长观原观主、尚阳真人的师兄云阳子数年前采药炼丹之时不知所终,大弟子妙极真人继承观主之位。河北三镇本身举足轻重,幽州更是百战之地、多事之所。楼观道不敢有失,故令尚阳真人在此坐镇。说话间来到祖师殿,数个早起的道士已经在殿口等待早课。“青松!”一个高大虬髯的道士看到二人:“你怎将外客带到这里来了?小心惹师傅责骂。”青松对沈长卿说:“师叔,这是我三师兄秋叶。”小步上前,嘀咕几声。秋叶听完一怔,忙向沈长卿躬身施礼,道:“见过沈师叔。”声若蚊蚋,黝黑的脸膛居然有些发红。沈长卿随即还礼。秋叶道:“青松,你带小师叔到前面老君堂,我先进去准备早课。”不等青松回答,转身溜走了。青松道:“秋叶师兄自幼入观,虽然身材高大,性子却甚腼腆。我师兄弟数十人,大师兄白岩天赋最高,最得师傅真传。他昨日前去小燕山采药,想来十数日会赶将回来;二师兄红云为人老成持重,目下在雄武军使张仲武大人处走动。其余师兄弟都在观中修炼。”
&&如此走走停停,天光大亮之时已经遍历全观。两人斋堂用饭后,青松告辞去安排日间迎送,沈长卿则来到道藏馆。道藏馆中多是、、、等楼观宗门教义典籍。另有以及历代祖师生平的书卷。守馆道童方才已见过沈长卿,故此任他翻阅。楼观道与茅山宗历史上多有交流,因此很多教义经文沈长卿看来并不新鲜。但楼观道乃中土历史最为悠久的道教门派,一直引以为傲,对佛门的抵触也最大。除等典籍外,一些书卷也提到了楼观历代祖师与佛门论法的经历,言辞不乏夸大之处。沈长卿毕竟少年心性,看得津津有味。时间转瞬即过。
&&午膳过后,沈长卿回到房间,运转周天。一番功课完毕,手腕轻振,“圆缺”赫然在手。“圆缺”体积虽小,却出奇沉重;锋利无匹,又并无护柄。每次全力注入真气,“圆缺”即青芒大盛,隐隐发出龙吟虎啸之声。据阿灵所说,它来自道门,显然需要以气御兵。一路之上,沈长卿不停尝试。以他的修为,虽不能像乙玄真人御使虬龙杖那般随心所欲,御使一般兵器坚持片刻也不为难。只是阿灵赠与“圆缺”时,并无相应刀法口诀。“圆缺”又不同其他兵刃,乙玄真人所传种种全无用处,让沈长卿十分为难。正自思忖,忽听叩门之声。一个道童在门外:“沈师叔,师祖请你略为准备,稍后赴节度官邸晚宴。”
八、席间斗法
&&马队刚刚到达府门,一个硕大的身躯便冲了上来:“尚阳老神仙辛苦!观主辛苦!妙法仙长辛苦!”随即又破锣般喊了一声:“军士!还不伺候诸位仙长下马!”此人肥头大耳,一对仓鼠般的小眼睛被包围在层层叠叠的肥肉中,满头冒着虚汗,似乎刚刚从笼里出来的包子。只见他向众人逐一问候,上从尚阳真人,下至妙法真人的随身弟子,似乎都是多年故交。来到沈长卿面前,小眼一亮:“妙法仙长,这位小真人如何称呼?莫非是哪位仙长新收的高足?”“张将军说笑了。沈师弟近日方到幽州,初来牙府。所以将军未曾见过。”妙法真人应道,随即挥了挥手:“沈师弟,这位是都巡使张绛张大人。”沈长卿正待拱手施礼,一只肉乎乎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抓住他的手握了一握:“怪道如此气宇,沈仙长今后多多指点。”沈长卿从未见过如此热情之人,心中一阵发寒。好在张绛随即放手:“诸位仙长,史节度等候多时。张某带路,里面请。”边说边向牵马的军士吐了一口口水:“手脚不能他娘的麻利点!”随即快步走到尚阳真人面前,一边领路一边低声嘀咕些什么。尚阳真人听了不动声色,旁边的妙极观主与妙法真人脸色却有些难看。
&&自安禄山、史思明以降,历任卢龙节度使少有驯服之辈。史元忠的前任卢龙节度使杨志诚更是穷奢极欲、飞扬跋扈,故此节度使府宛若具体而微的皇宫大内。楼观道本身不愿介入朝廷与藩镇的纠葛,但杨志诚遍地搜罗乃至挖坟掘墓,观庙也不放过,忍无可忍之下协助牙军将其驱逐出境。史元忠继任是各方势力博弈后的中和之选,所以不得不谨小慎微。为防重蹈杨志诚覆辙,将府内过于奢靡之饰全部撤出、替换。但府邸整体规模尤存,曲栏幽榭正是写意山水格局。沈长卿未曾见过这等庭院,只看得心旷神怡。走了片刻,有两对内侍上前迎客。一对引领三位真人及张绛、沈长卿前往宴厅,另一对则带着随行诸人去偏厅用膳。
&&往次楼观诸人赴宴,都是粗茶淡饭,所见不过史元忠与两、三亲随而已。但今日不相同。史元忠与副史、行军司马、府院法直官等几位官员已在宴厅等候多时,牙内兵马使陈行泰赫然位列前席。一见众人走入,史元忠忙起身施礼:“诸位仙长劳顿!请上座!请上座!”虽然如往日一样客气非常,但明显强作欢颜,颇不自然。尚阳真人眼光扫见席中数个空位,位置微妙而对,心下了然。当即示意沈长卿等三人落座。
&&众人归位后,侍女奉茶。尚阳真人面带微笑,一语不发。席上一片尴尬的寂静。片刻,史元忠干咳一声:“尚阳仙长,前次一别已有些时日。只怪军政繁忙,史某谢罪了。”尚阳真人微一颔首:“节度不必。只是不知今日节度安排如此盛宴招山人前来所为何事?”史元忠闻言,表情更为尴尬:“这个……今日所以烦劳诸位仙长,是因为京城有贵客至此,一再坚持。”尚阳真人微微一笑:“但不知……”话未说完便即打住,端起茶来吃了一口。史元忠方待说话,耳听得门厅人喊:“张真人到!”片刻,回栏脚步声响。侍者领路,四个人鱼贯而入。正是天师道张道静与玄真三子。
&&史元忠等人起身示座。张道静等人落座后,史元忠道:“张真人远来是客,容我代为介绍。这位便是孙尚阳孙真人、这位是天长观主妙极真人、这位是妙法仙师……”。他不识沈长卿,只道是新晋弟子,略过不言。张道静打了一个稽首:“久仰诸位道兄之名,贫道张道静有礼了。”玄真三子一同施礼。尚阳真人还礼。双方目光一对,均有精芒闪过。
&&史元忠道:“陈将军与本镇进奏院使前些时日奉表面圣,圣上龙颜大悦多有恩赐,也派遣了新的监军。后设下私宴款待陈将军一行,席间张道渊天师与赵归真真人在座。席中言及天师道本兴于河北三镇,但自晋末便逐渐南迁。时至今日与河北同道往来甚少,颇为遗憾。陈将军当即愿为东道,故此道静真人有卢龙之行。而尚阳真人与诸位仙师乃我卢龙境内玄门领袖,相较陈将军,是东道中的东道了。河北三镇玄门之事,道静天师尽可与尚阳真人切磋。今日本节度设宴为道静真人与监军郭瘦阳大人接风洗尘,可惜郭大人身体欠佳,只得改日再见。诸位敬请开怀畅饮。”一番言语,夹枪带棒,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妙极观主抬眼见陈行泰正自洋洋得意,心中“哼”了一声。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陈行泰忽道:“节度,我闻天师道有不传之妙,道静真人门下皆有奇能。不知可否请某位略作施展,以助酒兴。”不待史元忠回答,张道静言道:“将军有此雅兴,道静不敢不从。”轻一击掌:“玉清!”那名女冠应声道:“弟子在!”“且将你所学演示一二,即助酒兴,又可请尚阳真人及各位道兄多多指点。”玉清答应一声,询问侍者:“可有空樽?”史元忠忙命取只四羊方樽置于玉妙面前。此时满座停杯,管弦无音。玉清手覆樽口,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片刻间,方樽周围白气弥漫,对面的沈长卿微觉冷意。玉妙的手渐渐上提,似乎有东西从樽内生长起来。诸人定睛细看,竟是株盛果葡萄。根茎分明、果实累累、冰雕玉琢。更难得葡萄树冠与四羊方樽比例适当,恰如盆景一般。满座顿时哗然,连张道静眼中也有得意之色。妙极与妙法两位真人对视一眼,心下骇异:若说凝气成冰,那是雕虫小技。但似这等凝气成冰、化冰为树,又如此纤毫毕现实在难能。自身虽可一试,但仓促之间并无把握。况且就算凝出一座冰山来,在意境上也必落下乘。尚阳真人也许并不为难,但以大欺小的口实却逃不掉。便是自己,论年龄也是这玉清的叔父辈。正在沮丧,忽听有人道:“师叔,既然节度与诸位将军如此雅致,我也班门弄斧,与玉清道友共助酒兴。”抬眼一看,正是沈长卿。
&&沈长卿饮酒不多。他因吴坤之事,本就对天师道毫无好感,早已跃跃欲试。眼见玉清葡萄成型,张道静与陈行泰洋洋得意,论年纪自己这方又无合适出手之人,当即发话。尚阳真人看了他一眼:“也好。不过玉清道友所做如此精品,莫要焚琴煮鹤。且量力而行。”沈长卿心知他担忧自己,回答道:“请师叔放心。”
&&他并不起身,双臂在身前环回太极。须臾双手轻张,红光一闪,两只火鸟凭空显现。似鸽而小,却是两只斑鸠。沈长卿念力催动之下,火鸟振翼而飞,忽上忽下,栩栩如生。盘旋一周后,一只斑鸠似乎发现了方樽上的葡萄树,张嘴呼叫同伴。另一只随即赶来,立于葡萄枝干枝上去啄果实。眼见冰葡萄上留下几道啄痕,在座之人目瞪口呆。玉清所为难在控制真气与念力将凝出的冰化成葡萄造型,然而毕竟是死物;沈长卿的斑鸠不但造型、动作逼真,更出奇的在于他能够控制火能,只在斑鸠嘴喙之处融化冰块。非但不损葡萄树美感,反倒添加了几分生气。包括尚阳真人、张道静在内,见此情形无不面面相觑,震惊非常。这种运用法门远非净玄门甚或茅山宗功法所及,乃是来自天书残卷。未必需要多深的修为支撑,但巧妙之处当真惊世骇俗。
&&张道静何等人物,大惊之下算计已定,双手微动。沈长卿正欲收回功法,忽然桌上白雾腾起,冰雕葡萄瞬间融化。心里微惊,只道是没有控制好火鸟热力。分神之际,白雾忽然凝练成长蛇,张口将就近的斑鸠吞了进去,复又转身去追残余那只。沈长卿顿觉一股念力逆经脉而上,气血翻动,险些喷将出来。紧要关头,似有手掌按在自己后心,劲力透入如春风化雪将侵入念力融化得干干净净。耳听“嘭”的一声,火鸟化作火焰燃于方樽之中,白蛇消散,无影无踪。尚阳真人与张道静低眉垂手,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只有玉清睁大双眼,似嗔似怒的看着自己。
&&晚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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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们帮帮忙啊
带着2瓶矿泉水穿越到古代是不是死定了?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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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毛看到开头有种~~感觉,祝你书大火
大道三千,唯剑不存,奈何?云殊曰:剑之大道,我来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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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倒是无所谓火不火,别太滥就行。浪费我好多时间,少挣了许多money。谢谢了,祝你身体康泰、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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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大大再帮帮忙?我的这几章是不是有些生硬?前面三章主要是故事背景铺垫,啰嗦了些。已经被批评了。还有兄弟说我的文风太差,还是应该用纯白话文。这一点改可能来不及了,还有什么意见请大家一并指出。谢谢谢谢再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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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不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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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不错啦谢谢了,也许是青菜萝卜。不管如何,我努力把它写完,再总结经验。感谢每个提意见的人,鼓励也好,指点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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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再顶一下,明天这个帖子就要入狱了。最后向大大们致意.
大道三千,唯剑不存,奈何?云殊曰:剑之大道,我来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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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繁复了,前面反复看都没看明白,为什么要写一个中年人受伤被老者所救,那个中年人是谁?写这个干吗?
收兀术,收岳飞,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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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繁复了,前面反复看都没看明白,为什么要写一个中年人受伤被老者所救,那个中年人是谁?写这个干吗?&&...谢谢了。那个人物确实可以不写,直接让天师道找上门来。不过当时脑子里缺了弦。最后定稿的时候我会看情况是否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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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这几天的指点。总的来说,问题归纳如下:
1、是传统武侠的写法,前面的背景铺垫过于繁琐;
2、主角出场较慢,目前还不是事件的中心。或者说整个事件还不是从主角视角来描述,代入感差;
3、文字不够直白,读起来绕口,大家会没耐心看。
第一点我最终定稿的时候会考虑删减;第二点从下章开始改进;第三点由于是个人习惯问题,暂时不动了。
再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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