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灰色产业真的只是只违规而不违法吗?听说有种产业说是游走在法律边缘捞佣金的这不违法吗

海外代购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很多人不知道,在海外代购大军中,在国外读书的中国留学生占了不少“份额”。然而,对于以学习为主要“任务”的留学生来说,做海外代购生意靠谱吗?做代购生意的留学生现状如何?他们面临哪些问题?《法制日报》记者进行了深入调查。

如今,如果你没有一个微信账号,你就像被时代给甩了;如果你没有一个网上支付账户,那你还是一个落伍之人;如果你什么都有,却还没有尝试过“国际代购”“海外邮购”,那么你仍旧算不上“潮”。

然而,直接在海外网站购物、找转运公司邮寄的“海淘族”只是少数,很多人受制于英语水平或是怕麻烦,都不愿意通过如此曲折的方式买东西,但他们仍有买进口货的强烈消费需求,于是催生了庞大的代购群体。在代购群体中,“主力军”则是在国外留学的中国学生和空姐。

现在,出国留学的孩子越来越多,以至于出现了一种“条件反射”——得知哪家的孩子出国留学,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那以后代购就靠你了”。其实,这只是一句半玩笑半恭维的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些孩子到了国外之后倒真做起了代购。有些甚至人还没出国,就先在微信朋友圈里打起了招牌,也有些留学生发展得还不错甚至当起了职业“买手”,他们在微信朋友圈里每天更新着各种特价打折信息或者晒出在商场采购的图片。

与此同时,让人不禁怀疑,留学生到底是出国读书的,还是去做代购的?

徐明(化名)从2011年就到澳大利亚留学,从大学本科念到研究生毕业,并在当地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她的学生时代,身边就有不少华人同学在做代购生意,但她踏入这个行当很晚。

“代购刚开始那几年,别的同学往国内寄几罐奶粉,赚到的钱比我在麦当劳打8小时工还多。”徐明说,她虽然很早就知道代购利润丰厚,但在寒暑假和平时课余时间,她更愿意做一些能跟人交流的工作,因为对当地社会了解越多,就越容易在那里“扎根”。

徐明真正踏进代购圈,最初是为了给国内的表姐和外甥女采购母婴用品。在购买过程中,她发现国内外存在着不小的信息差,“比如这几年澳大利亚版爱他美奶粉价格被炒得很高,以前没有那么贵,是被中国人炒起来的,而且还会经常断货。其实,澳大利亚家庭大多会选本地其他几个品牌的奶粉,我觉得性价比更高”。

经过几次代购实践,徐明挑选到了靠谱的物流公司,也掌握了超市打折的频率,这些经验令她不知不觉具备了一个专业代购的资质。于是,徐明也开始为其他熟人代购澳大利亚产品。随着圈子扩大,一些间接的朋友也会来找她,她开始收取一定的代购费。

在“澳代圈”里,最热门的是母婴用品和保健品,比如奶粉、米粉、蔓越莓胶囊、鱼肝油、麦卢卡蜂蜜等都是热销款。徐明观察到一个现象,以前很多人都是有了孩子之后才开始找人代购国外商品,目标很明确,主要就是奶粉。现在,代购人群越来越多元化,代购货物的品种也越来越多,比如钙片、鱼肝油等老年人需要的营养品就很热门。

徐明还发现,中国人对“洋货”也越来越了解。“大家根本不需要我给他们宣传保健品的功效,他们有很多渠道去了解,一般只问我能不能买到,再让我帮他们算一下重量,保障物流成本最小化就行了”。

在徐明看来,不少留学生选择做代购也有自己的原因。“做代购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体验当地文化的过程。体验当地文化不仅是游山玩水、吃喝。现代商业社会的核心是市场经济,做代购,做生意,了解当地的商业信息、物流信息、海外需求,这才是真正了解当地文化”。

利润也是吸引很多留学生做代购的一个原因。“一种就是赚取差价。这种模式要求你对各种资讯有全面及时的了解,利润高的时候对半赚。另一种就是你让客户自己到国外各大网站挑选,然后再向你提供货品型号,谈好价钱,给你定金等发货。第二种方法比较简单、省事也比较流行,但是利润相比第一种而言要低一些,一般来说也就是商品价格8%的代购服务费。”在美国做代购的珊珊对记者说,代购费用的计算公式是:(官网价+消费税+代购服务费+美国国内运费+国际运费)×汇率+可能发生的关税。

在加拿大读商学院研究生一年级的小刘告诉《法制日报》记者,通过做代购生意,他可以自己赚取生活费,也可以减轻父母的经济负担。

小刘代购的商品以保健品为主,也包括客户要求的其他东西,比如说奶粉、Canada Goose外套、Herschel背包,甚至冰酒、枫糖等,“每一件商品,我会多收10%到15%的钱,客户一般都通过支付宝打钱给我”。

借助微信、微博这样的社交网络平台,小刘经常发一些最新的折扣商品信息,这样他可以把客户群体扩大到亲朋好友以外的人群。

在同学校法学院学习的小冯,用课余时间做代购已经有两年时间了。和小刘不同的是,她不是在微博、微信上找客源,而是直接在淘宝的“全球购”开起了自己的网店。

“‘全球购’上有很多海外留学生,他们分布在全球各地,包括欧洲、美国等。每一周,我们都在平台上发布本地的折扣信息,然后平台会做比较,挑出最低价。”每一单交易,小冯可以拿到商品价格的10%,“全球购”平台会直接把这笔钱打进她的银行账户。

而且,相比于快递,小冯更青睐“人肉”,即朋友或熟人回国时顺道带回去。“我刚刚请朋友带回去一个包,付了平常两倍的价格,这在折扣季挺常见”。

不过,近一年来,我国海关对“人肉代购”实行了严查。小冯表示不会放弃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客源,“大部分代购还是选择邮寄的方式寄货,‘人肉’因为可携带的货品有限,所以事实上并不常用。除非是一些价格非常高的货物。但是这样的货物一般数量不会很多,被查也能说是自己的”。

近几年,电商巨头纷纷进入海外代购市场,对徐明这样的留学生代购生意多少造成了一些影响。“以前大部分人对代购最大的担忧就是货源是否正宗,所以倾向于找认识的人做,现在上天猫、京东都能买到澳大利亚产品,大家觉得大平台的货应该靠谱,就不用那么麻烦找代购了。而且大电商资本充足,会提前备好现货,发货速度肯定比普通代购快。”徐明说。

除此之外,客源是困扰很多留学生代购的大问题。在微博、知乎等平台上,有不少留学生代购都在提问“如何寻找客源”。

“拿我自己举个例子。我在法国做代购有一段时间了,经常在微博、豆瓣小组、知乎甚至是QQ空间上面做推广。每个平台有每个平台的特性,如果不遵从特性,就很有可能被封号。比如微博,我经常发母婴相关的知识,里面穿插一些法国奶粉、母婴药妆的广告。如果有人回应,我就把他们加到微信里。”目前在法国上大学本科课程的刘继月在向《法制日报》记者介绍自己的“生意经”时,说了一系列专业术语——“现在是移动互联网时代了,我们叫流量碎片化、平台去中心化、入口多样化,所以需要全平台覆盖战略。现在我在尝试通过优酷、美拍、秒拍、今日头条等平台开展业务,但是人力财力有限,只能慢慢来了”。

“一般留学生代购的初期瓶颈在于客户资源,人在国外,国内没个帮手发展客户真的很难。第二个瓶颈在于你的采购能力,留学生因为要兼顾学习,每个星期达到一定量以后不可能自己去采购,只能拜托同学代为采购。”徐明说。

按照圈内人的说法,即使是代购,内部也存在激烈的市场竞争。有竞争的地方,就有马太效应。于是海外代购也分出了许多层级来:

留学生或华侨个人性质的代购,这大概是所有代购的起点;

合伙的代购,这里已经有资本汇集,有分工合作的意思,而且通常这种形式的代购议价能力相对个人会强很多,并且也不一定只做零售业务;

公司性质的代购,当公司体量增加,需要明确的分工,公司里不再是“每位员工都是老板”了,专业的打工一族出现。而且,当资本体量增加,一些代购甚至已经变成了批发商。

给记者进行上述分析的,是已经拥有多国海外代购团队的张先生,他便是最高级别的代购类型。

“我以前招代购团队时,就明确不招留学生,因为时间等方面得不到有效保证。”张先生说,“做代购很辛苦,以我的经验来讲,我真的不建议学生做职业代购,因为学生时间精力确实有限。我在国内做代购的辅助工作,与在读书的留学生和嫁到美国去生活的主妇都合作过,两者的合作经历迥然不同。学生还是没有精力和经验,你需要考虑他的考试、各种作业等,与他们合作会心惊胆战。如果你真的想把代购当成事业做,就得找职业买手,一长久二踏实”。

按照张先生的说法,留学生代购的劣势是“不可能和大代购拼价格,留学生代购可以把自己的代采费降到没有,但是在物流费用上基本要被坑死”。

“最难解决的是资金流。以购买荷兰奶粉为例,代购时花的是欧元,国内客户付的是人民币。荷兰对个人银行异常进出监察比较严格,所以这方面需要自己解决。多次大量打入欧元,有可能被查账,到时候就不是闹着玩的了。买奶粉不犯法,卖奶粉也不犯法,但是偷税漏税就是你的错了。”张先生对《法制日报》记者分析说。

随着学生时代的结束,徐明也打算结束自己的代购生涯,因为“不好做”。

“以奶粉代购为例,已经渐渐归为大发货商的天下,个人认为在不远的未来会慢慢变成寡头,要么被大电商吞并,要么自己做成大电商。目前留学生不可能做到大量代购,起码我没有听说有留学生做到大量代购。如果真有留学生做到大量代购,也就意味着不用读书了。如果有留学生每周做20箱以上奶粉,我就很佩服了,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留学生由于自己的阅历、知识、人脉等关系,再加上生活和学习上的事情,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徐明说,“代购奶粉一开始是营销,然后是统筹、物流和人员管理,最后就是人脉和人格了。父母把孩子送出国读书不容易,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见了很多留学生不好好学习,把留学变成游学,不断重修、留级、肄业,最后骗家人、做假文凭。所以,对留学生而言,一定要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搞代购”。

“遣返”这样的字眼,陈小鹏(化名)从来没有想过会与自己“近在咫尺”。在荷兰留学的陈小鹏差点被遣返,原因则是因做代购产生的税务问题。

“荷兰留学生签证有打工限制,但是没有代购限制。两者不一样。被遣返不是因为代购,而是因为偷税漏税,性质完全不一样。主要还是账目上的问题,学生身份不能打工也就不能有进账,也就不能报税。如果留学生做代购,钱过了手可能就会偷税漏税,就会涉嫌犯罪。”在微信上,不愿透露具体内容的陈小鹏向《法制日报》记者大概叙述着自己的经历,“最后还是在荷兰的家人帮忙解决了困境”。

走出困境的陈小鹏对《法制日报》记者说,“最起码的一点,我认为留学生没有工作许可是不可以做代购的。现在通过国内微信、支付宝、银联转账都有限制,我不认为留学生可以解决这种庞大现金流的问题。欧洲账户进账频繁,银行会给你信函,如果数额巨大,税务局就会查个底朝天”。

在美国留学的杨萍,在干了3个月代购后选择了放弃,因为一次“普法”。

杨萍对《法制日报》记者说,在美国,如果要对已购买的商品进行二次销售,需要有二次销售证明以及缴纳相应税款,“很多代购的留学生都忽略了二次销售的合法性和缴税意识。在中国入关时,不缴或少缴税款,将归属于‘涉税走私’。如果累计逃税5万元以上,会被判处走私罪。由于在美代购的留学生还属于学生身份,一旦转卖、偷税记录被学校发现,学生很可能丢失合法的在美身份,甚至被直接驱逐出境。可实际上,美国政府不会普查每一个学生是否有逃税、走私行为,所以很多学生是在夹缝中冒险赚外快”。

“以前我也不知道这些,前一阵子看新闻里说有学生做代购要被遣返,就赶忙去咨询,才知道后果可能非常严重。”杨萍说,另一方面,代购行为会不知不觉占用学生越来越多的时间,一旦平衡不好学习和代购所占的时间比例,学生容易出现平均成绩点数低、出勤率不高等学术不良行为,“我听说,有留学生因沉迷代购生意出现了平均成绩点数持续走低的情况,最终被学校劝退”。

对此,移民律师郑毅对《法制日报》记者说,代购以营利为目的,属于工作的一种。然而,在美国,外国人必须获得工作许可才能从事工作。留学生拿的只是外籍学生非移民签证,在校外工作必须获得许可才能进行,而持配偶陪读签证的则完全不允许工作。持特殊专业人员或临时工作签证的,其签证身份也只允许为特定的雇主工作。因此,不少留学生及持非移民配偶签证者从事代购行业,实际上已属“非法工作”。

“如果以营利为目的大量帮人代购,则属于未经授权进行工作。通过微信、淘宝等在美国进行代购的行为,与在餐馆打黑工等行为相比,较为私密,且交易结算多在中国进行,不易被觉察。然而,这并不代表该行为合法,仍存在风险。”郑毅说,尽管目前尚未有因代购行为败露而导致非移民身份被取消的案例,但并不代表代购行为无迹可查。代购需向海外寄出大量商品,同一人名和地址长期寄出大量的包裹,有可能引起海关察觉,进而根据姓名及地址顺藤摸瓜,查出无工作许可而从事代购的人。

郑毅说,因代购导致非移民身份出问题的案例尚未出现,但不代表万无一失。一旦被留学国家的政府发现非法工作,后果将非常严重。

于娜曾在加拿大达尔豪西大学与国王学院攻读硕士学位,认识不少从事“副业”的留学生。她对《法制日报》记者说:“代购行业游走在海关稽查的边缘。此前发生过澳大利亚留学生因为代购奶粉受到移民局警告的事件,还有人从国内买了手机壳想要带到国外售出,被国外海关处以高额罚款。许多‘副业’活动涉及的报税、纳税、食品安全监管和非法经营等问题非常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踩雷’。另外,不同留学国对留学生从事兼职工作的要求和许可度也不同。”

此外,还有这样的案例值得参考。在日本留学的中国学生做代购,因违反日本的有关规定被遣返。而这件事是被房东举报的。

除了留学国的种种关卡,海关也是留学生代购需要面对的。

在韩国留学的李小慧(化名)身边也有很多中国留学生做代购。“因为不了解法律,所以即使有什么行为和法律不符,自己也蒙在鼓里。”李小慧说,通过声称“自用”而蒙混过关,或者将过海关的程序完全外包给他人,使留学生的代购行为往往游走在法律边缘。一种为人们普遍采用的方式就是拆掉商品包装,消除“商品”痕迹,形成“自用”效果。

“另一种常见的方式就是将代购物品的邮寄外包给专门的快递公司。我们在论坛上认识了一家专门做国际快递和清关的公司,我们将商品交给快递公司,他们让商品过海关并顺利交到消费者手上。”李小慧说,“为了减少缴税的可能性,我们一般会将商品单件邮寄,商品价值尽量控制在5000元以内,这样就不用缴税了。”

  近日,“高中语文教材网页链接指向涉黄网站”的新闻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涉黄教材”案并非唯一的色情诱导诈骗案例,2017年4-6月期间,腾讯守护者计划安全团队先后协助武汉、大连等地警方,打掉了3个大型公司化运营色情诱导诈骗团伙及其黑色产业链,共计抓获犯罪嫌疑人120余人,冻结涉案资金超过6000万元,初步查明涉案金额达6亿元。目前,犯罪嫌疑人因涉嫌诈骗、非法入侵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被刑事拘留。

  在协助警方破案过程中,腾讯守护者计划安全团队也对“色情诱导诈骗”背后的这条完整黑色产业链做了深入分析。

(图为色情诱导诈骗黑色产业链)

  电影试看,层层诱导付费

  通常情况下,色情诱导诈骗的APP或网站,主界面会有各种勾人心弦的画面和精彩点评,诱导用户点击观看。但是,显示为2小时时长的影片,往往只能看20秒。接下来,就是提示付费充值的对话框。根据提示的步骤充值成功后,用户会发现,也仅仅能再多看20秒的画面。要继续观看,还得充值。这似乎是个无底洞。但即使用户花费了高额的费用,这类APP或者网站也不会提供完整的不可描述的内容。

  此时,绝大多数人会选择暗自咒骂,默默接受被骗的事实。即使找到客服联系方式,想获得退款也是极其困难的。色情诱导诈骗团伙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悄悄骗走了许多用户的钱。此前有媒体报道称,“色情诱导诈骗”是一种年收入过亿的“生意”,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其背后暗藏一个规模化、组织化、产业链完善的流水性作业程序。甚至,有些黑产团伙会披着科技公司的外壳,表面上做着正经业务,私下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色情诱导诈骗”黑色产业链的每一个环节,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有规模、系统化运作的。

  内容剪辑,游走于灰色地带

  APP或者视频网站的技术开发门槛很低,有经验的程序员可以用几天时间完成开发。而且,这类开发本身是一个开放的市场,可以公开购买。在某电商平台以“诱导 源码”为关键字,只需要数十元即可买到源代码。

  黑产团伙的运营者通常具备一定的“法律意识”。为了保证网站的生存周期,或者APP在上架应用市场时能通过审核,同时规避“淫秽物品”的法律界定,其展示出来的内容都是经过精心剪辑的边角料。比如武汉雷胜科技公司,设有研发部、市场部、编辑部、财务部、客服部等,其中编辑部就主要负责色情诱导视频APP、网站内容的编辑和添加,还雇佣了律师对视频和图片内容进行审核,确保内容能够通过审核、上架。警方在扣押武汉雷胜科技公司的服务器时,查处其中存放的百部电影短片、数万张图片,但都很难直接鉴定为“淫秽物品”。

(图为武汉雷胜科技公司服务器存储内容)

  企业“三证”黑市,服务收款环节

  色情诱导诈骗的支付环节也有成熟的运作流程与渠道。由于支付平台的开放性,只需拥有一套完整的三证及对应的银行卡账户,就能从支付平台或渠道商处申请获得支付接口。通过认证后,商户可以通过私人账户收款。

  有人会问,完整的公司三证信息及银行卡账户很难申请吧?答案是否定的。

  正因为游犯罪暴利的诱惑,成套的公司“壳”资料早已在黑市上流转。有人专门收集企业信息和虚假注册,企业“三证”信息以层层代理的模式在黑市上面贩卖,用于注册电商企业店、申请支付接口等。

  在腾讯守护者计划安全团队协助警方破获的色情诈骗案件中,便打掉两个专门虚假注册公司、贩卖三证资料的团伙。该团伙短短3个月内贩卖了近千份资料,提供给诈骗团伙申请支付接口所用,一套三证的售卖价格约为元,也就是说,该团伙非法牟利数百万元。

  即使第三方支付平台设立了各种风控识别模型,对色情诈骗的支付场景做了种种限制。但色情诈骗团伙仍然不断变换作案模式,如准备多个支付接口,或开发短时间切换接口的平台逃避风控打击。

  捆绑与劫持,推广花样百出

  有了平台、内容和收款渠道,黑产团伙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推广环节。参与这一环节的角色众多,包括广告主、广告联盟、网站主(流量商)等。

  广告主——负责寻找推广资源,主要根据客户的需求,拿钱办事。

  网站主(流量商)——拥有流量的人,通常是批量网站的拥有者,能修改页面投放广告主的广告;也可能是非法获取的Webshell或者流量劫持。

  广告联盟——集合了各种网络媒体资源组成的联盟,通过联盟平台帮助广告主实现广告投放,并进行广告投放数据监测统计。

  色情诱导诈骗的广告投放和推广引流手法,更是花样百出。

  大连警方打掉的北京某科技有限公司,其技术部制作色情付费APP,定制软件推广网址,研发运维“海*网”黑产平台等工作;其客服部负责发布广告招募站长推广色情付费软件。站长接单后,通过收量或者黑客技术非法入侵网站,加挂非法推广链接进行推广,随后从“海*网”黑产平台获利。截至案发时,该公司制作色情视频APP链接3400余个,发展挂链站长3400余个。

  武汉警方打掉的雷胜科技有限公司,则采用编写木马程序,通过客户端、视频网站广告挂马,利用浏览器漏洞在PC端植入木马程序,静默安装软件推广获利。同时,该公司还涉嫌通过入侵教育类网站,修改网站内容链接用以推广色情诈骗类网站和APP,也即著名的“涉黄教材”案。

(图为教材中被篡改为色情网址的链接)

  此外,色情诱导诈骗还会通过色情网站、直播聊天室、交友平台、APP捆绑、路由器及运营商劫持等多种途径进行推广。

  不仅扣费,还会窃取个人信息

  色情诱导诈骗除了通过诱导付费对用户的财产造成损失外,还会通过暗装扣费、恶意推广、捆绑木马等方式侵害用户财产,甚至非法窃取公民个人信息。

  1)通常,色情APP在安装过程中会获取各种权限,其中就包含发送短信权限。一旦程序获取此权限后,就可以向特定SP号码发送短信进行扣费。

  2)色情APP也可能捆绑恶意推广业务,一旦安装,会不断推送并安装其他大量恶意程序,严重影响手机的性能,甚至非法获取用户个人信息,造成其他损失。央视3.15晚会曾曝光过恶意扣费和推广手法。

  3)色情APP同时也是最大的手机病毒源。根据腾讯手机管家联合腾讯反诈骗实验室发布《2017年Q1安卓Root类恶意病毒发展趋势研究报告》显示,Root类病毒藏身大尺度色情应用、仿冒切水果、疯狂动物园等热门游戏。其中色情应用约占Root类病毒的98%。待用户下载安装后,恶意程序自动提权获得Root权限,随后通常会进行恶意扣费、恶意推广和盗取数据等行为,部分具有极强的破坏性,会篡改用户设备信息和破坏系统,顽固木马通常具有极强的防卸载能力,一般的手机安全软件都无法彻底清除。

  难逃法网,每一环节均有法律规制

  不得不说,色情诱导诈骗黑产团伙的法律知识真不是浪得虚名,制作团队剪辑出来的诱导性视频总能游走在法律关于“淫秽物品”的界定边缘之上而不过线,以此规避“制作、传播淫秽物品罪”的追究。殊不知,整个黑产链条的每一个环节,无一不在法律的规制之中:

  色诱诈骗团伙通过虚构商户身份获取支付接口,利用非法渠道进行推广,同时虚假宣传以牟取巨额非法利益的行为,构成刑法第264条的诈骗罪,诈骗金额超过50万元即可达到“数额特别巨大”标准,可能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无期徒刑。此外,全黑产链条各个环节的参与者,除了可能构成诈骗的共犯之外,还可能分别构成以下犯罪:

  1、在“APP开发与内容剪辑”环节中,为色诱诈骗提供网页制作等技术支持的不法分子可能构成《刑法》第287条之一“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罪”。

  2、在“收款渠道”环节中,提供虚假企业注册信息的不法分子可能构成《刑法》第280条第2款“伪造公司、企业、事业单位、人民团体印章罪”。

  3、在“非法推广”环节中,不法分子为了巨额的不法利益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其中专门为恶意推广编写木马程序的不法分子可能构成《刑法》第285条第3款“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程序、工具罪”;通过恶意推广安装色情APP获取短信权限进行恶意扣费的,可能构成盗窃罪;使用网页挂马等非法手段进行推广的流量主可能构成《刑法》第285条第2款的“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进行流量劫持的网站主可能构成《刑法》第286条“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通过联盟平台进行广告投放的广告联盟可能会构成《刑法》第287条之二“帮助信息网络活动罪”。

  另外,色情APP在捆绑恶意软件推广业务时,还可能同时构成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总之,法律对于这群欺骗宅男感情和钱财等权益的黑产团伙,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因为疫情,李雨把在美国代孕的两个孩子从加利福尼亚州接到上海时,她们已经4个多月大了。

为了接回孩子,李雨不顾疫情风险,独自一人前往美国。好在历经了种种手续和波折后,孩子安全地来到了上海的家——在过去十多年里经过了多次自然流产,抱着最后一搏的心态选择赴美代孕生子的李雨,终于圆了做母亲的梦。

前前后后历时3年,“选择、选择还是选择”,是她向第一财经记者回忆起这段赴美代孕往事时,总结出的最大挑战。

李雨举例说,比如第一位代孕母亲在第一次植入失败后,是选择让她再做一次植入还是马上换人?第二位代孕母亲是让她一次植入一个还是植入两个?植入两个的成功率高但风险大,成本也高。

至于代孕过程中的风险,强烈的做母亲的渴望,让她选择“信任”,交给了“运气”。

上海德美律师事务所主任马宁拥有中美两国的律师执照,也接手过华人赴美代孕生子的案例。他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律师在其中主要做的是起草和审查合同文本,至于代孕母信息真实性的核实与调查是额外的事,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因此大部分人只能选择相信,“很难去核实”。

中国没有放开代孕行为。北京市盈科(深圳)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律师刘艳华告诉第一财经记者,这或许是基于几方面考虑:一是从传统文化而言,我国的亲子关系是非常紧密的,不像在一些国家,如果父母不称职,对孩子的监护权可以被剥夺,而我国就算出现父母未尽到监护人责任的情况,也不会被完全剥夺监护人资格;二是从法律法规上,如果认可了代孕行为,意味着我国民法体系中“婚姻家庭法”关于亲子关系的认定等都需要做调整;三是跟计划生育有一定的关系,虽然我们相关的政策在弱化,但政策规定的影响还是存在的。

“我们这里没有这项医疗服务,这是违法的。”沪上一三甲医院生殖医学科医生在电话中告诉第一财经记者,“但不排除一些外资妇幼医院可以提供类似的推荐服务,但实际操作的公司都位于泰国、印尼这些国家,或者美国等。”

我国关于“代孕”的法律规范究竟有哪些内容?

2001年,原国家卫生部颁布了《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下称《办法》),其中规定“禁止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

上海市汇业(成都)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段锐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办法》是一个约束对象为医疗机构和从业人员的行政条款,是对医疗生物技术的限制,背景是从人伦、社会、家庭等多角度的纠纷诱因为考虑的。”

其次,记者也注意到,《人口与计划生育法》(2015年修正)在针对草案的修改中删除了“禁止代孕”的条款。

“这意味着,我国从法律层面否认了对代孕完全‘一刀切’的做法。”段锐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因为这是一个处于科技前端、有利有弊,并且需要全民素质提高与法治社会共同发展的领域,但由于其复杂性又很难去立法规制。”

段锐表示:“代孕机构多在代孕合法的地区或国家注册公司,同时,授权国内公司具体实施代孕的生物医学作业,来规避国内代孕公司处于法律灰色地带的窘境。”

根据中国人口协会、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数据,中国育龄夫妇的不孕不育率从20年前的2.5%~3%攀升到近年12%-15%左右,不孕不育者约有5000万人。随着环境污染、生育年龄推迟、生活压力等原因,不孕夫妇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中国每年约有2亿适孕产妇,其中不孕不育患者有10%到20%,而需要做试管婴儿的占20%到30%,也就是500万人左右。而国内所有生殖中心加起来,每年也就做了20万到30万例。”北京协和医院内分泌与生殖妇科中心主任郁琦曾这样表示。

段锐表示,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有代孕需求的人越来越多。“当然,代孕的法律内涵有好多种情况,每种情况都与法律、道德、不同的科学技术盘根交错,立法必要性和难度都较大。”

美国法律可认定“弃养罪”

国情和文化不同,20世纪70年代末,美国诞生了商业代孕。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商业代孕在美国出现了“一条龙”的产业链。

“美国的一些州之所以合法化代孕,是从完善制度上考虑,比如允许同性结婚,那与婚姻权相关的生育权也是被认可的。允许代孕,正是作为相关的配套制度而出现的。同时,对于母亲的认定,他们也有严格的界定,到底是生物母亲,还是分娩母亲等,都有严格界定的字眼;再如,对于抚养权出现的纠纷如何处理问题,他们也有相关的配套制度。”一位辅助生殖行业人士对第一财经说。

从事中美跨国法律业务的资深律师谷律师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多年的经验显示,赴美代孕其实受到很多特殊群体的欢迎。他还表示,有国内的移民中介在加州已经入股某代孕医院。

谷律师说,中国赴美代孕最大的群体是同性恋者,其次是富豪,而后才是工薪阶层等。据美媒报道,在美国,进行代孕的多是因身体有相关疾病而无法生育的情况。

谷律师介绍,美国50个州每个州的法律不一样,对待“代孕”一事也是如此。其中,加州颇受中国赴美代孕群体的青睐,因为当地有丰富的华人资源。而此次事件中的当事人女明星郑某及其前男友张某选择代孕的科罗拉多州和内华达州属于没有明确法律规定的州以及对代孕设置限制的州。

科罗拉多州是美国对堕胎限制最少的州之一,在孕期的任何阶段都可以堕胎。但是一般医院会建议在20孕周以前进行手术,否则带给孕妇的伤害会很大。而内华达州明确禁止在24周以后进行堕胎。

20孕周一般而言是怀孕终止的最后时间。需要注意的是,如果不是孩子本身有问题,即使20孕周内的孩子,父母们也不能让代孕母流产。

此外,谷律师告诉第一财经记者,以内华达州为例,当地不需要注册婚姻也可以找代孕妈妈为自己代孕孩子。在内华达州,郑某和张某需要和代孕妈妈签署一份“Gestational Agreement”(妊娠协议书)。

父母可以在代孕妈妈怀孕之前改变主意,但是代孕妈妈可能仍然有权获得赔偿。代孕人怀孕后,准父母不能改变主意,有义务抚养最终的孩子。

对于此次事件中出现的当事人有弃养或者送至领养机构的想法,谷律师表示,主要会涉及两个层面:第一,刑事犯罪层面;第二,则是民事方面,具体要看案例的情况。“类似于抚养费是要给的。如果六个月不见孩子、不提供经济支持,法院可以判定是‘弃养罪’。”他说道。

不过,也有案例中出现了代孕双方签署了契约式的合同,尽管其中有关于“弃养”的条款,但是当这对夫妇不到美国领小孩,就无法告他们“弃养”,孩子只能被送孤儿院。

从有代孕想法到代孕成功,李雨总共花了至少三年的时间,经历了两位代孕母亲,前前后后花了超过100万元人民币。

不仅如此,因为疫情她与孩子的这场相遇耗费了更长的时间,隔离、机票、人工……她支付了比原计划多出好几十万元的成本。

在把孩子带回国之前,李雨总共去了两次美国。一次是卵子的采集,一次就是接孩子回家。中间所有的签约、公正和亲子鉴定,都通过网络以及快递等方式完成。

在孩子出生后,第一件事就是办出生证明,而这份出生证明的前提是拥有法院的判决书,判决准父母是孩子唯一的合法父母。而法院判决书的前提,则是拥有亲子鉴定的证明和代孕合同。这个环节的公证,也同样可在就近的美国领事馆进行。

不过,虽然代孕移植是在加州做的,但由于代孕母亲的生活变动,李雨的孩子最终是在犹他州出生的。由于当地的法律程序比加州更复杂,李雨不得不找了犹他州当地的律师协助办理手续。

谷律师表示:“(美国)法律体系非常成熟,一般来说没有问题。主要风险还是健康方面的风险。”他举例道,比如代孕妈妈的生活习惯严重影响孩子的质量。“大部分代孕妈妈都是低收入人群。”他说,“所以抽烟喝酒等情况并不少见。”

他表示,由于一些代孕妈妈的生活习惯问题,往往会导致孕育出来的孩子有各种疾病。他曾了解到的一个案例中,代孕妈妈生出来的是唐氏综合征患儿,但根据合同,客人也必须接受,且支付全款。

马宁认为,多数人选择美国,还因为这里的医疗条件,以及孩子落地就可自动获得的美国公民身份。这也是促使不少华人赴美生子的重要因素。

在李雨收到的代孕合同上,对于付费方式、代孕母亲禁止做的事等细节,以及孩子出生如有缺陷,代孕母亲临时变卦不肯放弃孩子,以及代孕母亲在怀孕或分娩中遭受摘除子宫甚至生命危险等意外情况,都做了相应的约定。

为了规避付费后代孕母或中介机构不履约的情况,同时又确保准父母不会中途中断付费,代孕合同的付费方式是“律师授权付款”,即李雨他们将总体费用一次性打到信托账户,由律师管理,根据不同的阶段和合约细则分笔汇给代孕母。

对于代孕母经历了怀孕后,可能自己想要孩子的情况,合同里也做了明文规定——准父母是孩子唯一的法定父母,代孕母不会与婴儿保持联系,通过生产证明来确认母亲身份(《加利福尼亚州家庭法典》7610(a)条)不适用于这项安排。

马宁提出,如果代孕母反悔违约,可以按照协议走诉讼程序解决,由当地法院按照最有利于孩子的标准裁定,一般都会支持准父母的抚养权利。

同样,对于准父母而言,遗弃代孕的孩子也是必须承担法律责任的。

“以加州为例,代孕母分娩前会提前到法院根据代孕协议确认准父母的抚养权,代孕母没有义务抚养孩子,而准父母也不能弃养。”马宁说,代孕协议一般会约定代孕母生产期间的保险费用都由准父母支付,保险不承保的部分也将由准父母支付。

根据马宁的观察,疫情让人员流动成为问题,也让原本市场越来越大的赴美代孕生子降温。即使拥有美国签证的人也不想折腾,加上隔离住宿和机票等费用,不仅成本过高,也面临更高的风险。

谷律师也说,受到特朗普政府出入境和移民政策的限制,近几年国内赴美代孕的数量已有所减少。

(按照受访人要求,李雨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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