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的眼睛里,有温柔的味道。
我妻善逸第一次接触这个濒临极限的哨兵时便明白了,等级划分为A却没有向导的哨兵,本身就该是个特例。他一面翻着资料,将手掌覆盖在遍体鳞伤的哨兵的头上,试图注入向导素来缓和他的情绪。
看完资料,善逸才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托着腮,出神似的盯着炭治郎的额头看。塔将他派来为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哨兵疗伤,想必带着目的性。在当今资源稀缺的情况下,从圣所出来的向导无不被迅速分配给了素质强大的哨兵,我妻善逸则是个例外,在最终选拔里他的成绩能排到数一数二,是极其罕见的全能型向导:身体素质卓越,屏障构筑无师自通,精神力极强,就连精神向导也是少见的肉食性动物,然而——
哨兵与向导的各层面能力划分有五个等级。S即万里挑一,随后自A到D评分依次降低。简而言之,向导的适配度就算最低也不会低于D。善逸的F则是选拔机制中为他特殊规定的,其含义不是比D更低的等级,而是Fail。他无法散发结合热,与任何哨兵的契合度均为零。
这样的向导能起什么作用!虽然倒是免去了被迫结合的命运,但那样的话,他不就变成一个废物了吗?凡事都活在塔的监控下,不能外出执行任务也不能在哨兵面前暴露自己的缺陷,终日窝居在白噪音形成的世界里,甚至连食堂里都只有清淡如水的饭菜!善逸抓着头发忿忿地想着。
“就没有那种只能跟我契合的哨兵存在吗!”在大声地喊出心声之后,传达任务的鎹鸦如约而至。
向导素注输完成。善逸抹了把汗,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吁短叹起来,塔果然已经放弃他的存在了,居然把他丢给一个刚刚通过选拔的哨兵。据资料上显示,炭治郎才十六岁,因为感官敏锐度过高而无法匹配合适的向导——恐怕是在经历结合热时被刺激得昏过去了。这样想着,善逸看待炭治郎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同病相怜:一个没法散发结合热的向导和一个承受不了结合热的哨兵,假如按照小说情节发展,他们俩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已经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了。但生活终归是生活,别说跟一个同样是男人的哨兵相拥,眼前的人甚至压根没有醒来的征兆,简直让善逸怀疑起自己的精神力是否也开始衰退了。
他强打精神命令自己保持警觉,眼皮却止不住地打架。静音室的环境不会导致危险,自己曾嫌弃过的白噪音听着也蛮舒服的,他打了个哈欠,敌不过向导素消耗过多而引起的倦意,整了整衣摆便伏在桌上睡下了。这一觉睡了多久,经历了多少个梦境?这是清醒之后不得而知的事情,但梦里的自己始终奔跑着,仿佛被怪物追逐的恐慌感却异常真实,而且从梦境的后半段开始,善逸恍恍惚惚觉得,有一双炽热的眼睛在凝视着自己,像是要在他的身上烙下印痕。
生物钟强迫他醒来。善逸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浑浑噩噩地意识到了身体上的不对劲。他的额头滚烫,身体像是一团火,随时随地都能灼烧起来,不同于生病的感觉,他没有丝毫虚弱感,心脏反而跳动得愈加剧烈。
他缓缓地转过头,终于找到了梦里的那双眼睛。
眼前的哨兵几乎将嘴唇咬出血,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几滴血珠顺着指缝淌下、汇聚、滴落。炭治郎一拳砸在地上,低伏着身体试图压制性欲,他只觉得胸口泛起一阵难忍的酸胀,烧灼感从颈椎一路蔓延至下腹,汇聚在那片区域熊熊燃烧起来。这不该是长男做出来的事情。他尽力调整呼吸,恶狠狠地给自己灌输理智,而构筑起的一切防线都崩塌了,当他看见那对桔黄色的、仿佛闪烁着星子的眼睛时。
“啊,怎,怎么了?”善逸语无伦次地问道,身体情不自禁向后退。没走几步,他的后背便抵在冰凉的墙面上,隔着一层亚麻布料都能感受到钻心的寒意。他猛地一瑟缩,身体本能性地打起了寒颤。不是由于寒冷,而是面前这个步步逼近的哨兵令他感到侵入骨髓的恐惧,像是要被拆吃入腹一样的惶恐感。善逸扒着墙,小心翼翼地往墙角移动,眼前却突然发黑,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泪腺发达的向导抱着膝盖往边上挪动,眼泪大滴大滴地打在地上溅开水花,声线颤抖起来,“炭治郎……炭治郎,你,你还不认识我吧,不要这么快——呜哇!”
哨兵站起的一瞬间便扑向自己选定的向导,却只是将他温柔地摁在怀里。
我妻善逸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睛,隔着一层水雾,他实在没法看清楚炭治郎的表情,只觉得那双嘴唇绝对已经出血了。炭治郎忍得这么辛苦吗?他这样一个从未经历过结合热的人都欲火焚身了,那感官敏锐的炭治郎呢?想到这里,善逸不由得吞了口唾沫,逐渐意识到塔这么做的目的。
他们可能,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听说过哨兵与向导的肉体结合速度极快,彼此身体的契合度为交媾提供了绝佳条件,甚至不用做前置准备,结合热就能为燃烧的欲望提供一切可能性。善逸颤颤巍巍地把手搭在炭治郎肩上,默许了这一事实——炭治郎就是塔能分配给他的唯一的哨兵。后者呼出的热气在他敏感的耳侧晕开,善逸狠狠一抖,眼眶里重新浸满澄液。他知道结合是很刺激的事情,但不知道会刺激成这样,光是气体交换就让人浑身颤抖。他听见了自己裤子被剥落的声音,随后是内裤,于是认命似的闭紧眼睛等待那下致命的进攻。
一秒,两秒。想象中的疼痛却始终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隐忍、缱绻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醇厚而温和。森林般的气息一下子包裹了他,善逸不可置信地睁眼,恰好对上炭治郎温柔的视线。
“善逸。”哨兵伏在向导耳边,哑着嗓子唤他的名字,“不要怕,善逸。”
真是犯规。善逸只觉得脑中的弦一下子崩断了,视线无法聚焦,唯有耳侧萦绕不绝的声音在诱惑着他进行下一步泄欲。他遵从欲望指使,三两下将哨兵身上柔软的衣服脱下来,埋进布料里深吸了一口气,殊不知这个动作有多引人犯罪。空气中的热度顿时高涨几分,炭治郎的眸色发沉,搂住向导的身体便欺身而上。他埋在善逸的颈窝里,舌尖灵活地游走在皮肤上,那传达到脑内的细腻的触感令人意识发昏。即便这样,他也按捺住了伤害善逸的欲望,不愿伤害这具脆弱的躯体。
“喂,炭治郎……还没有好吗?”善逸哭出了声,看起来他倒是更急切的那个。脖颈间酥酥麻麻的痒意险些逼疯了初尝性事的少年,他仰起脖子,不想让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右手扣在炭治郎的背上胡乱抓挠着。这种感觉太磨人了,是每个向导都要经历的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和他说初次结合是会痛的,而不是这样酥痒难耐的感觉?想必这样,他倒更希望炭治郎能一步到位,停止对他的折磨了。
“善逸这样会舒服吗?”炭治郎的声音依然喑哑,喉咙干涸得能冒出火,迫切期待着水的滋润。他顿了顿,没有等到回应便凑了上去,轻轻吻住向导的唇瓣。本能教导他用舌头挑拨开身下人的牙关,扫过贝齿,将甘甜的津液席卷一空。绵长的吻持续了将近半分钟,炭治郎才依依不舍地退出那温热的口腔。善逸早被哨兵亲得七荤八素的了,晕晕乎乎之间还怀疑起炭治郎处男之身的真实性,他顶着高热跪坐起来,又一个踉跄,狠狠扑倒了眼前的人。俩人姿势徒然变得诡异,善逸岔开双腿跨坐在炭治郎的身上,手肘勉强撑地,呼出的气息变得更加浑浊。他下意识感到了尴尬,想要挪走身体也不知道该动哪条腿,等到善逸彻底意识过来这个动作的危险性时,炙热的感觉已经抵在了他的臀上。
没穿裤子的感觉这么明显的吗?没等向导反应完,他的双手便被一把擒住,随后迎来翻天覆地的眩晕感。再度睁开眼时炭治郎已经压在他的身上,湿润的鼻尖埋在他的胸侧,像大型金毛犬那样乱嗅起来。
“善逸前辈的身上,有很香的味道。”炭治郎微微抬眸,看着自己的向导。
“闭嘴——”善逸顿时烧红了脸,拳打脚踢想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推下去。呐,炭治郎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吗!这是初次见面的人该说的话吗!而滑过乳首的湿润感令他发不出声音,眼泪应激性地掉落,旋即又被哨兵舔去。他抽抽鼻子,鼻翼间发出一声微妙的气音,也不知是委屈了还是爽到了。向导的游刃有余只是表面上的工作,即使脑子里塞满了对状况的吐槽,善逸的身体依旧发着烫。他能明显察觉到某些地方的异变,恰如逐渐挺立起的性器,还有……沾满粘稠液体的臀缝。
前戏似乎冗长到多余了,都说了,结合热能处理好一切。
没等善逸开口允许,感官敏锐的哨兵已经发现了这一现象。阴暗的静音室逐渐褪去颜色,青草铺满地面,远处还能看见澄澈的天空与湛蓝的海,麻雀盘旋在俩人头顶上,叽叽喳喳地啼叫着。这是炭治郎的精神图景吗?善逸想着。是不同于他的,那样温暖、那样柔和而明媚的精神世界,全然不像之前那个精神即将崩溃的哨兵。
俩人拥抱着倒在柔软的草坪上,周边的躁动声随之平息。炭治郎亲吻着善逸,一面安抚向导敏感的情绪,一面将手指送进那温暖的地方。纵使是第一次结合,刻在本能里的欲望也能引导他完成整个流程,他试图用吻来分散善逸的注意力,指腹试探性地按压内壁,换来了一声压抑的喘息。善逸真的很舒服呢。炭治郎微微翕动嘴唇,用唇语跟他交流。
善逸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读懂炭治郎的意思,但从那双酒红色的眼睛里看出了期待。这是他第一次闯入别人的精神图景,洒在身上的阳光暖融融的,抱着他的人也一样。他抬手勾住炭治郎的脖子,主动亲吻了对方的眼角,哨兵为之一愣,随即无可奈何地笑出了声。“善逸也是很温柔的人吧,我喜欢善逸这个样子。”他埋进向导颈窝里轻声说道,往湿润的后庭再放入两根手指。
承欢的人蜷起双腿,紧咬着嘴唇,还是有气音从唇边逸出。善逸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有奇异的酥麻感在尾椎那儿堆积起来,太过分了,像是要炸开那样,始终得不到宣泄。他甚至觉得炭治郎的动作太过温柔了,还可以更粗暴一点,紧紧地抱住他。脑内运转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身体动作,意识过来时,善逸已经将手按在了哨兵的下腹,隔着一层布料轻轻摩挲着。炭治郎忍得真辛苦啊……这是脑内涌现的第一种想法,旋即才是该有的廉耻心,自己一定是被结合热烧得坏掉了。善逸咽着口水,见炭治郎没有阻止,手里的动作更加用劲起来,倒是哨兵先停下了在他身体深处抽插的动作,蓄满情欲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向导。
“前辈的意思是可以了吗?”
善逸抬手挡住眼睛,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这实在太羞耻了,同样身为男性,说出“可以进来了”这几个字和荡妇还有什么区别?但意识烧得火热,纵使隔着手掌,他也能感受到炭治郎直截了当的期待。眼泪又一次落下时,他听见了自己发出的嗫嚅的应允。
“已经可以了……呜!”尾音旋即上扬,他颤抖着弓起身子,只觉得整具身体被贯穿了,一分为二般地撕裂开来。无与伦比的畅快感和细微的疼痛交杂着,肚子里胀得要命,罪魁祸首还在向内一点一点推进。善逸几乎是哭喊着叫出了声,双手扣在炭治郎的背上一个劲抓挠起来,像只掉进陷阱里无依无靠的小兽,“炭,炭治郎,呜哇!这太过分了!”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声音便破碎了,善逸不确定炭治郎是否听见了他的求饶,还是食髓知味到失去了理智。这一次哨兵没有听他的话,固执地搂着他的腰往更深处推进。脑袋里像是落雷一样炸开了,眼前发白到绚烂的是烟花吗?善逸哭得眼睛通红,哑着嗓子一遍遍喊炭治郎的名字,最开始是为了求饶,待真正的交合开始,后庭已能顺利吞入大半根性器时,他的呜咽就变了调。这夹带了甜腻的喘息对炭治郎而言无比受用,体液交换过程中,俩人的情感已相互交织在一起。
“炭治郎——”到了尾声,善逸的声音竟然多了分撒娇意味。他搂住炭治郎撑在他身侧的手臂,毛茸茸的脑袋蹭上去,将发烫的脸贴在对方皮肤上。律动速度明显加快,哨兵深深地吸着气,俯身将自己的向导整个搂在怀里,狠狠一挺腰,将性器整根送进湿软的肉穴中。不论是善逸泛红的眼角,沾满泪痕的脸颊,还是脖颈间细碎青紫的吻痕,都是催化这场情事的药剂,更遑论当事者情不可耐的呻吟,说是叫床也不为过了。估计就连善逸本人也没想过会迎来这一天,只想从身体到精神将自己交付给另一个男人。
他们拥抱着迎来高潮。哨兵将精液灌入向导体内的那一瞬间,灵魂结合便形成了。契约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尾声。
怀里的向导似乎禁不住这种折磨,先一步昏过去了。炭治郎舔舔嘴唇,按捺住想要再来一次的冲动,帮善逸套上衣服。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感冒了,他想着,毕竟,我要对善逸负一辈子的责任才行。
“善逸的精神图景明明也很温柔,不是吗?”
高潮的一瞬间,炭治郎进入了善逸的世界里。起初那里只有铺天盖地的黑色,而渐渐地,晦暗如雨幕般散去,明朗的阳光刺穿了夜色,彩虹从天边升起,罩在他的头顶。他的脚陷在细腻的沙滩上,温和的浪花拂过脚面,卷走海畔的污垢。他转过身,看到了同他精神图景里一模一样的那片森林,桔黄色的小狐狸和赤黑色的幼狼蜷缩在一块儿,阳光洒落在它们身上,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