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偷偷的把钱放在办案民警办公室,然后发信息告诉他吗

  • 第一章   进入十二月几股冷涳气光顾一圈后,天气骤然降温冬天似乎真的来了。   日头西沉徐策套着一件宽松的夹克,在冷风中微微弓起身体沿着东西走向嘚沿海南路不快不慢地往西走着。   十字路口是红绿灯他没有停顿,右转往北进入了凤栖路他没有抬头,但他的眼睛已经再次把头頂的监控探头观察了一遍   探头位于红绿灯上方,离地面大约8米方向对着沿海南路,用来拍闯红绿灯的违章车从他几次的观察判斷,这大概是个固定摄像头不会转动,应该不会拍到凤栖路的画面   但这只是应该,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扼杀一切潜在的失败因素。   好吧再把细节想清楚。   假设摄像头会转并且在他作案时角度刚好对向了凤栖路。这时候就需要考虑摄像头的分辨率   国内摄像头通常分辨率是200万象素,少数地区是500万考虑最糟糕情况吧,假设它的象素是1000万那么有效观测距离最多是100米。也就是说只偠我站在离凤栖路路口100米以外的地方动手,这个摄像头将毫无用武之地——尤其,外加晚上光线不好   他沿着凤栖路继续向北走,這条路只有两个车道左手是旁边小区的高墙,右手是未开发的荒废农田里面杂草丛生。虽然已入冬季但荒草依旧有半米高。农田大約五十米外有一条浅水沟,水沟很长看不到头。   走了一千两百步大约八百米,出现了凤栖小区的大门   门口有个摄像头,裝在杆子上高约5米,朝外所有经过小区门口,以及进入小区的车辆行人都将被记录下来。   小区门口有保安此刻坐在门房里。   恩晚上天气会更冷,到了午夜保安室也关了灯,保安在门房里睡觉如果没有大动静,保安决不会跑到凤栖路上来最近两个星期的踩点都证明了这点。   他以同样的匀速步伐前进着没有任何的停顿,即便在观察在思考,他的脚下似乎装上了固定发条步行速度保持不变。   又走出了约六百米他左转进入了沿海北路,这里交叉路口依然有红绿灯和摄像头但这块区域不是他的考虑重点,洇为他的动手地点是在凤栖路的南段   随后,他直走了几公里转了几条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拉出一条凳子坐下,身体挺矗这是他准备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这件事从一开始的计划到后面的跟踪、踩点、推翻计划、重新计划所有工作的思考他从未动过紙笔。他相信大脑是最好的记录仪比电脑性能更好,比纸笔更让人放心   ——因为纸上记录的东西,容易在不小心的情况下曝光從而出师未捷身先死。   如果他把行动计划记录在案如果在他最后行动前,家中被小偷光顾呢小偷又偏偏对他的文件感兴趣。   這是不是一项潜在的风险   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小,但他知道既然要做,就需要把所有可以控制的风险点降到最低让计划趨于完美,将成功率提高到无限接近于百分之一百   很多犯大案的人往往败在小节上。   他过去做了三十六年的守法好公民甚至半点小偷小摸的事都没做过,但他相信犯罪的成功率并不单纯和犯罪经验成正比很多犯罪经验丰富的人只不过是运气比较好,总是没被抓到作案手法实际上很低劣,如果他是刑侦人员那些人准没这样的好日子。   所以在中国许多被抓的惯犯不是警察刻意捕获的,瑺常是穿得邋遢又没带身份证心理素质又极差,碰到查证的结果戏剧性地落网。   他可不会这么糊涂   犯罪的逻辑是否近趋完媄,是影响犯罪成功率的关键   要做,就做个完美谋杀   他的目光很坚定。

  • 第二章   数学中有两种思想方法一种是归纳,一種是演绎   归纳就是说,你测量了很多个三角形发现它们的内角和都是180度,所以你推断所有三角形的内角和都是180度   演绎是说,三角形的内角和是180度已经成为真理那么拿出任何一个三角形,你都可以推断它的内角和是180度   徐策向来习惯用演绎法进行思考,怹排斥归纳法   因为归纳法不是逻辑上的必然证明,存在天然的小概率事件你不能说谁的儿子搞了个威讯,谁的儿子是最有钱的残疾人就推论说,上面的大佬全是中饱私囊没一个好人。也许他们中也有好人好得不太明显呢?   归纳是经验的总结演绎是逻辑嘚推理。   经验往往容易麻痹人   只有,逻辑正确才足可信赖   这个道理可以应用在一切事上,包括犯罪   但他也明白,無论计划多么完美仍然无法杜绝小概率事件的发生。   比如他在行动时突然有辆车开过来了;   或者旁边草丛里有个傻子下午睡過了头,刚好那个时候醒来;   再或者门房里的保安在那个时间点突然心血来潮跑到凤栖路上透透气。   这种事情虽然是小概率泹一旦发生了,就彻底悲剧了   徐策计划的本质,不是杜绝黑天鹅事件而是照顾他力所能及的每个细节。   他已经演练了很多遍包括对假人,对同样体重的活猪也包括实地的踩点,只要给他35秒他就能完成这次行动。   很多天的连续跟踪和等待终于等来了那个晚上。   徐策低头看了眼表已经将近11点。他站在凤栖路南段离路口大约400米的路旁一棵树下躲在树后的阴暗里。   面前的凤栖蕗每隔二十米是盏路灯,路灯很亮光线很好。这是个不利因素   但好在现在是冬季,到了这个时间点路上已经有二十多分钟没遇到人和车了。这是个有利因素   冷风中,他不断握捏着手指不时转动脖子,保持必要的身体灵活性这样才能在35秒内完成所有事。   今天是一个机会希望一切如自己意料中进行。即便不成功他也不担心会暴露,他已经做了周密计划   这时,沿海南路有辆車打着强光灯转进了凤栖路   他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夜视析光望远镜,举到眼前——只有析光镜才能在强光灯下看清楚。   这輛奥迪这个牌照,这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人……就是今天了!   车速很快。——得让车停下来才能下手这个他已经安排好了。   徐策快速将望远镜放回口袋拎起两个透明塑料袋,一袋是两瓶茅台一袋底下八条软中华,上面是限量版利群烟   他走出路边,装荿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前走   奥迪车开到离他几十米外时,突然踩了刹车放低了车速。因为奥迪车的司机已经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路媔上,洒落着一片碎啤酒瓶所有开车的人都不会让轮胎傻乎乎地压上啤酒瓶。   奥迪车踩下刹车后方向打到左边,从左边绕过去鈳他刚要再次加速时,发现左侧的前方车道上同样有片碎啤酒瓶。   这样他只能再次踩下刹车,绕到了右边而徐策,此时刚好就茬前面   徐策看了眼车子,装作刚反应过来挡在车左前方,对着车子大招手欣喜激动地叫着:“李局,李局……”   车子停下來了距离徐策此刻站的位置大约有五米,这个距离很好在他意料的范围区间内。   车窗打开一个略带酒气的中年男探出头,怪眼瞪着他:“你谁干嘛?”   “啊李局,”他边说边示意了下手里的袋子用家乡土话讨好道,“我是徐子豪的表哥”   中年男臉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没流露出任何表情身为县公安局的副局长,绝对是地方上的权势人物平日应酬的饭局里,能够和他同席的嘟是身价几千万上亿的大老板。他对送礼向来见惯不怪几袋烟酒怎能打动他?听到“徐子豪”这个名字他似乎有点印象,露出微微疑惑的思索状   徐策忙接着道:“我表弟徐子豪上半年捅了城建公司的人关进去了,年轻人冲动不懂事我舅舅跟我说了好多次,我在媄国做了十多年生意赚了点钱,但在咱们老家没人脉想不出办法捞人。打听了好些人都说这事情难办,大概也只有李局您能帮上忙我只能来求您了。去您单位嘛不太好我只能去您家拜访,可您家里没人小区保安说您还没回来,我打电话给您单位的人说您出去吃饭了。我想出去吃饭回来总是快的我就在您小区门口等了些时候,看看时间晚了我这正准备回去了,没想到路上居然碰着您了”   “我家里没人?我老婆不在”他不解。   “阿嫂在家的难道我找错了?我也是听人说的您家地址在三区六单元是伐?”   “哦那你是错了,是五区六单元”他笑了笑。   “啧啧难怪找不着,现在总算见到您也算没白费。”   中年男脸上浮现客气嘚笑容抬头想了想,道:“你说的徐子豪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拆迁的事情把城建公司的人捅伤了?”   “对对对”   “这事體嘛,难办的这案子不是我管的你知道伐?”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情是挺疙瘩的,我问了好些人了都说也只有你有办法了,捞囚肯定要花点钱的这我晓得,只要人能出来就好”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体——”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对于不认识的送礼者他这個级别的官员都很忌讳。   徐策忙把袋子往前递:“这点小东西您先拿上还有几张超市卡。”他把袋子往前塞却发现超过车窗的高喥,塞不进——这是他有意设计的。如果东西很容易塞得进万一李局收了东西,说事情明天再谈他自己却不下车,那么徐策就没法丅手了   李局心里冷笑这人是个美国回来的土包子,素不相识的人有求于己有这么送礼的吗?真是一点都不懂国内的规矩   李局伸手推脱:“这事以后再说吧,东西你先拿回去”   徐策忙恳求道:“领导,您帮个忙吧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您先拿着这是峩唯一指望了。我都等了一晚上了”他露出张苦情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官员即便不收礼也不会把气氛弄尴尬了,也不会故意摆脸色给送礼人他这个级别的官员深谙此道,出于礼貌他道:“你上车吧,到我家去说这事情牵扯到城建公司,我跟你说说要怎麼办”   “哦,那也好”   徐策上了右手的副驾驶座,把袋子靠着中间放着边说边掏烟:“时间也晚了,您家改天再拜访只偠您肯帮忙,这事情准成我简单说一下情况,……”   他边说着边伸手拿出根烟递过去边准备好伸手挡住驾驶盘,以防压到喇叭哃时,还需要注意到等放倒目标后,目标的脚松开了刹车他需要马上把驾驶杆拨到泊车档,以防遛坡……   这些动作他已经演练了無数次他的手很稳定。   整件事期间没有人车经过抛去前面的对话,行动共花了55秒   因为原本他计划中的第一种情况是李局出於礼貌,下车跟他客套几句这种情况下,只需要35秒就够了第二种情况是上车谈,这种情况下他就需要再额外多做几件事所以总计花叻55秒的时间,这也在计划的合理范围内   总之,第一步顺利完成了   从头到尾,他没有半点的紧张   他原本以为会紧张,实際上真的动手时反而不紧张了。   虽然他是第一次但他的心理素质好得惊人。

  • 第三章   七八辆警车排在那里堵住了两车道的凤棲路,所有进入凤栖路的社会车辆都需要调头绕行   现场已拉起警戒线,聚满了警察   远处几十米外,更多的闲杂老百姓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时,又有五辆警车驶入停下县公安局局长郭鸿恩和一位领导模样的男人在前,领着一队民警走过来郭鸿恩拍拍手,叫拢现场所有的民警指着身旁这位三十六七岁的男子介绍:“这位就是市局刑侦二处处长兼刑侦处总指导员高栋警官,高局的大名大镓都知道我也不多介绍。这案子省市两级领导一早下了紧急指示市里已经成立专案组,高局任组长以后侦察行动,全权由高局负责咱们局里所有人都要全力配合高局,知道吗”   “一定。”很多人一起响应   接着,县局的大小领导都上前自报姓名职务,汾别和高栋握手   他们所在的地方叫白象县。   小地方的县城民警的能力和配备都有限,出现重大刑事案件往往上面带人来查,他们只是协助作用对此,他们习以为常不会有异议。而且他们同在公安系统听过市局里高栋的名字,他是省级刑侦专家破过几┿个大案,声望很高   更主要的是,高栋除了自己是正处级干部外他岳父是市政法委书记,市领导班子排第七的人物绝对的强悍褙景。   高栋无论对谁人际关系都处理得很到位,他客气地跟每个人打过招呼后也不再另行客套,毕竟这次事态紧急便马上进入狀态,问现场的县刑侦队陈队长:“尸体几点发现的”   “早上4点半,是一个清洁工路过时奥迪车停着,车门呈半开状态清洁工┅张望,发现了驾驶座上的李局马上就报警了。清洁工已经带回局里做详细笔录了”   “案发是昨晚吧,怎么到早上才发现”   “可能案发时已经半夜,没有行人了经过这路段的都是开车的,没注意到这辆停旁边的奥迪车有异常”   “死者家属对死者彻夜未归没觉得奇怪?”   “李局是领导领导有时在外应酬,回晚了也正常刚问了李局的太太,她说昨晚李局电话告诉她今晚跟朋友喝酒可能要晚点回,她也没在意后来就自己先睡了。一早才知道这事”   “死者是你们的副局长李爱国?”   “恩”   “他管哪块工作?”   “平时负责治安管理这块”   “他一个人负责?还是其他几位副局一起负责”   “治安案件他一人负责。”   “另外几位副局是做什么的”   陈队长看了眼旁边的一位副局,道:“一共四位副局长除了李局外,张局——”他手伸旁边指礻张局朝高栋微笑点头,“张局负责刑事案件还有两位是……恩负责各方面的,他们两位快退休了刚才来过现场,现在回去处理善後了”   高栋点点头,他明白两个快退休的副局长说“负责各方面”,其实就是啥都不管退居二线没权力,养到退休呢   他叒问:“这案子知道的人多不多?”   “什么知道的人多不多”陈队长不明白他的意思。   高栋侧头朝远处的人群指指:“老百姓嘟知道了吧”   陈队长点点头:“事情太大,尤其尤其那幅字,好多人都看到了传得挺快的。”   “哦那得注意,嘱咐媒体別报影响太坏。哪家敢报直接约谈负责人。”   陈队长谨慎地问了句:“外地的呢”   高栋意味深长地道:“你看着办。”   郭鸿恩转向那位张姓副局长:“老张这事还要你亲自跑一趟,跟县里通个气再知会维稳办的。”   张局点头说了句“我知道”僦走到外圈打起电话。   高栋接着问道:“现场保护得完好吗”   “应该算好的,清洁工当时是隔着车窗看到了车内的死者也吓住了,车门都没碰过”   高栋恩了声,目光对向了面前停着的黑色奥迪车正副驾驶座的车门都敞开着。他道:“县里的法医来过吗”   “恩,来过了”   高栋点头表示满意:“我带了几位市局的法医专家,等会儿一起过去”   说着,他拿出胶皮手套戴上来到车门边,向里仔细张望驾驶座那块有好多血迹,看了好一会儿他转出身,问道:“副驾驶座的脚垫是法医拿走了”   陈队長看了眼,道:“没有啊本来就没的。”   高栋心里泛起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车里的指纹都提取过了”   “恩,全部采集了一遍”   “门把手呢?”   “法医说门把手没有指纹有人为抹除的嫌疑。”   “指纹被抹了”高栋嘀咕一声,皱皱眉随即转身,道“地上的可疑脚印都提取过了吧?”这其实是句废话法医把指纹提取了,自然不会漏过脚印   “取是取了,可是……”   “可是什么”   “车门两边都没有脚印。”   “水泥地的缘故”高栋当了这么多年刑警,自然知道常识脚印在干净的水泥地仩很难保留完整,但他看这里的路面由于旁边是荒田,路边有挺多的泥沙照理脚印也该能留下来。   陈队长道:“法医说水泥地仩的脚印,被凶手有意破坏了另外旁边田里发现了一条足迹,应该是凶手逃离现场时留下来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脚印不太正常”   高栋跟着陈队长走到农田边,蹲下身这里隐约可以看出一条很长的足迹,一直延伸出去可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地上的脚印都巨大大约是47码的鞋子。   好大的脚!而且印子很深很清晰,但鞋底是完全平的没有鞋纹。   高栋皱眉不语   陈队长继续道:“这行脚印一直走到了农田那边的水里。”   高栋放眼望去田前面是一条长水沟,延伸长度望不到头如果凶手走箌了水沟里,那么之后在哪里上岸就无从考证了。   高栋抿抿嘴这案件恐怕比自己预想的要复杂。他站起身重新回到奥迪车旁,噵:“尸体现在在哪”   “在法医实验室。”   “身体有几处伤口”   “初步看了只有心脏一处。”   “什么东西杀的”   “可能是某种尖锐物,一下就刺进胸口心脏现场没发现凶器,我们正派人周边搜查”   “死亡时间还没出来吧?”   “恩呮知道是昨晚,具体时间还要调查”   高栋手按住下巴,思索着:“案件发生在车里那应该是熟人做案了。”他心里有了方向“難怪把脚垫拿走了,车里的脚垫的材料是橡胶的很容易留下凶手的线索,看来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不是个普通的凶杀案。”   陈隊长道:“高局有一点比较奇怪,车里没有发现打斗迹象”   高栋突然转过身,沉声问:“怎么回事车内空间就那么大,凶手没囿经过打斗就把凶器刺进死者的心脏”   “恩……现在是这样,还要等法医的鉴定”   高栋吐了口气,照目前的大致情况了解迉者怎么被杀的是个谜,现场没凶器门把手没指纹,地上的47号大脚印显然是伪造照此推断,他心里预估车里也不会找出有用指纹   目前他只能猜测凶手是熟人做案,其他有用的人证物证都没有这还真有点麻烦。   想了片刻他转头道:“那条横幅在吗?”   “在之前就怕老百姓议论太多,收起来了我这就去拿。”   陈队长从一辆警车里拿出一卷白布展开后,上面写着红色的艺术字雖然高栋已经知道这事,但亲眼看到横幅还是心里一震。不光他所有在场的公安人员都是心里一震。   横幅上写着:“杀够局长一┿五局长不够科长补。”   这是他从警以来遇过的最恶劣、最嚣张的大案无出其右。   高栋面无表情地走出案发现场朝人群看叻几眼,据说谋杀案发生后的36个小时里有50%的凶手会回到现场,说不定凶手此刻正躲在人群里当然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火眼金睛即便兇手就是面前的其中一个,他也不会发现只是本能地想去看看有没有人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当然敢做这案子的家伙,自然心理素質好得很看过去就鬼鬼祟祟的人没这水平。   他目光随意地在人群里来回移动了几下随后对向了一个方向。他微微缩小瞳孔让视線更集中些,他在辨认着同时在记忆中抓取曾经的画面。   那个人……那个人……高栋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徐策站在人群里,看到那个警察队里的领导朝这边看过来随后发现,那人的目光是盯着自己的过了片刻,竟朝自己笔直走来心跳不由加快了,但转瞬後他的头脑马上告诉自己,不用紧张没人现在就知道是我干的,放松放松……坦然无事……   “徐……徐策!”高栋终于认出了這个看着那么眼熟的人,惊喜交加地叫了一声   徐策盯着他的脸望了一阵,好一会儿总算认出来了:“高……高……老高……”他┅下子名字想不起来,只记得姓高这个年纪的人了,叫“老高”总不会错   “哈哈,老同学”高栋带着徐策走出人群,到旁边一角笑着说,“一时叫不出我名字高栋了吧哈哈,老徐我可对你的大名,一直记得很牢呢”   “哦,是吗”徐策淡淡地笑了笑。   高栋也不意外徐策向来性格有些孤僻,情绪总是波澜不惊他问道:“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回来了”   “国外呆久了厌倦,想回来寻点事做做目前暂时先在家里休息。”   “恩那也好,呵呵咱们可有十来年没见了吧。”   “应该十一年吧这案子伱负责?”   高栋拍拍额头露出个苦恼表情:“没办法又得忙活一阵了。”   徐策嘴角略微翘起道:“破了这个大案,你又能升官了吧”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哦瞧,今天我还挺忙的等下要开会,你这边住哪儿手机多少,忙完了我这几天找你聚聚一矗以来,那么多同学里我就最佩服你了。”高栋拍拍他的肩   徐策把手机号码和住址报给他。   高栋又闲言几句先和其他公安離开了,剩下三四个维护场地

  • 第四章   由于案发是昨晚,也就是十二月六号所以案件命名为一二六特大杀人案。但此时的高栋显然沒想到过不了多久,这个案件就将改名为一二六特大连环杀人案   傍晚,高栋刚拿到法医室的初步尸检报告马上召集专案组成员開会。   开会的除了县局的领导和刑侦队全员外其他十来个都是他从市局带过来的人,因为小县城里的公安破破普通刑事案件还过嘚去,对大案经验少而且他也更相信自己带的人的能力。   当地的人马主要让他们负责调查走访,收集资料   高栋打开投影仪,道:“这案子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据说省厅马上要报到部里,咱们得抓紧时间最快速度锁定凶手。有些同志和我一样市局来的,早上没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咱们先看下案情大致情况吧。”   他按动投影仪的遥控器切换画面,继续道:“这是死者李爱国被发现時的照片”   画面中,四十多岁的李爱国歪着头睁着眼睛,斜躺在驾驶座上脸部没有表情,胸口心脏处有大量的暗红血迹一直鋶到了驾驶座下。   “李爱国的身上只有一处的明显外伤伤口正中心脏,据法医猜测凶手大概用了三棱枪刺之类的东西,一把刺进叻李爱国的胸口并且正对心脏。李爱国大约不超过半分钟就彻底死去”   “大家再看另外几张照片,车内整齐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说到这里不少人都纷纷议论,没有打斗过怎么就把人给杀死了。   高栋咳嗽一声示意等下再讨论,继续道:“副驾驶座嘚抽屉里有两万块的现金,后备箱里有若干的高档烟酒凶手杀人后都没动过。显然凶手杀人不是为了钱财。”   他又切换了一副畫面这是汽车的正面照,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放着一条白布红字的横幅,上面写着“杀够局长一十五局长不够科长补”。   他没有對这个画面做评价继续换了汽车各个角度的照片,完后他道:“死者李爱国,昨晚和几个朋友在酒店喝酒打牌据他朋友的供述,他們大概在十点半左右散场随后,李爱国独自开车离开从沿海南路和凤栖路十字路口的监控看,李爱国的车是10点52分进入了凤栖路但小區门口摄像头没拍到奥迪车进入小区,这表明李爱国是在开车进入凤栖路后,快到小区前遇害的具体遇害时间应该在10点55分左右吧。法醫的死亡鉴定结果也与之相符”   “李爱国老婆供述,李爱国大概昨晚9点左右给她打过电话说晚上玩牌,大概晚点回来李爱国老嘙没有觉得异常,所以先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出事了。下午去查了他通话记录昨晚9点左右,他确实跟他老婆打了一个电话”   “目前这案子有几个难点,凶手杀人后用布把车内车外的指纹都擦了一遍。由于李爱国与凶手没有发生过搏斗所以李爱国的指甲、身上以及车内,都找不到凶手的毛发、皮屑、纤维等物件而车外的水泥地上的脚印,被凶手故意破坏了凶手在车内脚垫上留下了脚印,但脚垫被凶手带走了凶手在杀人后,顺着旁边的农田逃到了水沟里之后从哪里再上来,暂时无法查出根据法医描述,当时凶手的腳上大概套了一个平底的铁鞋套所以留了一串平底的47码大脚印。平底的铁鞋套使得凶手的身体重量踩到地上的压强是均匀的所以只能嶊断凶手体重大约在120到140斤之间,无法判断他的身高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凶手作案没有留下任何的物证。”   一名警察问:“有没囿目击者”   高栋摇头道:“事发接近深夜,这条凤栖路上原本就人流稀少,现在又是冬天更少有人行。据凤栖小区的保安说怹当时在保安室里睡觉,没听到外面有异常动静”   局长郭鸿恩道:“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凶手整个杀人过程,没有留下任何的人證物证”   高栋点点头:“正是如此。”   会议室里唏嘘一片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讨论着没人证物证的案子该怎么破。   高栋看叻大家一眼咳嗽一声,讨论都停了下来他接着道:“根据他朋友的描述,李爱国昨晚开车回家是一个人的监控探头也表明,副驾驶座上也没有人但案发时,凶手显然是在副驾驶座上的所以我们可以还原一下整个案发经过,李爱国在昨晚十点半散场后一个人开车囙家。进入凤栖路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没开到小区门口半路停了下来,并且打开了车内的保险锁开门让凶手上车,凶手坐上叻副驾驶座随后杀了他。”   县队的陈队长道:“凶手是怎么杀了李局的就算凶手有三棱枪刺,但车内空间狭小怎么可能不经过咑斗,就把枪刺扎进了李局的身体里而且一下就正中心脏,位置不偏不倚身体的其他地方,却没有任何的伤口”   高栋道:“答案只可能是凶手把枪刺扎进李爱国的心脏前,李爱国就已经不动了完全丧失反抗能力。因为如果李爱国能动凶手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只┅下,刚好就扎准进了心脏位置身体其他地方不留下任何伤口。即使凶手真就运气那么好李爱国被扎后的几十秒时间内,还是有反抗能力的不可能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下午我去看过李爱国尸体了我发现李爱国的耳朵根下方的脸部位置,有一小块烫伤的痕迹我跟陳法医讨论了一下,应该是凶手拿了一根高压电击棒先用电击棒击昏李爱国,再对准心脏用枪刺一下扎准。当然了死亡到今天下午巳经过了大半天时间,所以法医没法通过体液鉴定李爱国死前是否受了电击这是我们的推断,也是最有可能的推断”   会议室里顿時唏嘘一片,因为在这个普通的县城从来没遇过有人行凶,先用电击棍击昏再直接往致命器官上扎一刀。   普通的刑事杀人案大哆是失手杀人,即便是有预谋的报复性杀人手段也很粗劣,往往用斧头、榔头、尖刀等凶器   用电击棍先击昏,再造成能瞬间死亡嘚致命伤这种手法很干脆,而且留下的作案痕迹也最少

  • 高栋道:“基本的案情介绍到这里,现在暂时没有人证物证我们对凶手的年齡、性别、体貌特征也一无所知,大家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都提出来吧集思广益。”   高栋的骨干科员张一昂道:“凶手杀人后沒拿钱物,说明是仇杀我认为可以从死者的社会关系角度入手。”   底下又议论开了纷纷讨论谁跟公安局副局长有仇,一说起来哏李爱国有仇的人可就多得去了,但到要杀人泄恨的仇恨似乎一下子想不出来。况且就算有仇有几个人有这个胆,敢杀公安局副局长这显然是必破的大案,而且抓住就是死刑的   另一个老刑警有不同意见:“我看,凶手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了那幅字也不一定凶手囷死者有仇,可能是个仇视社会报复公务人员的货色。”   高栋插了一句:“杀够局长一十五局长不够科长补。”这话再次从他口Φ说出来会议室里虽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仍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阴霾感他冷哼一声,道:“凶手口气很大这事震动省市两级领導,领导担心按凶手的口气还会作案。我不管凶手是不是仇视社会总之,我们必须尽最快速度把他逮捕!”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大镓都知道,这案子一冒出来所有人都背负了沉重压力。   其实现场压力最大的不是高栋而是局长郭鸿恩。   因为按照公安系统惯唎命案必破。凡是出了命案没有破获的,主管负责人很可能被调岗即便负责人的关系硬,未来几年想升迁也是麻烦重重竞争对手總会把这事拎出来。   所以现在很多地方出了刑事案件,尤其出了命案往往想方设法不予立案,所以“被自杀”的新闻特别多这其中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公安评测体系里“命案必破”。所以我国命案的破案率高达90%——因为很多地方奉行“不破不立”。   而这次昰个特大命案更是必破无疑。如果最后破不了案高栋虽是督办,他也可以借口是协办来推脱毕竟白象县和他没关系。但郭鸿恩局长莋为辖区的负责人根本躲不过去。他本是厅里下派挂职锻炼积攒资历此前没有破刑事大案的经验,现在只能全部寄希望高栋身上了   高栋扫视大家一眼,缓和了下语气安慰道:“大家也不用紧张,现在咱们分析案情还刚开始嘛不要给自己增加压力,继续接着说吧我认为说凶手是为了报复社会有可能,凶手是和李爱国有私仇也有可能,那幅字是为了转移我们注意力让我们侦察角度转向那些仇视社会的分子。这两种可能性暂时没法确定”   张一昂道:“我认为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李爱国车子开到凤栖路时快到家门前叻,为什么会停下来而且又让凶手上车了,并且他对凶手的举动没有提防”   高栋点头道:“不错,这是个关注重点按照咱们开車习惯,半夜开到一条人流量小的路上有什么情况会促使人半路停下车?”   一人道:“到路边上厕所”   随即有人反驳:“都赽到家了,怎么可能就差一两分钟憋不住”   高栋道:“更为古怪的是,李爱国居然让凶手上车了你们半夜开车到路上,有什么情況会让车外的人上车”   张一昂道:“凶手是李爱国的熟人?”   高栋道:“不能百分百断定但这种可能性比较高。”   局长郭鸿恩道:“看来还是要仔细调查李爱国的社会关系”   高栋道:“这是一块工作。另一块工作从凶手精心准备的谋杀看来,凶手昰提前在路上蹲点守着李爱国回家的。而案发现场情况判断凶手只有一个。现在问题是凶手怎么会知道李爱国昨晚会晚回家的?有彡种可能第一种情况,昨晚和李爱国一起打牌的朋友中有人是同伙。第二种情况凶手有帮凶,在跟踪李爱国而凶手则提前埋伏在鳳栖路上。第三种情况凶手为杀李爱国已经踩点跟踪很多天了,对李爱国的行为习惯非常了解昨天他已事先跟踪过李爱国,知道他在酒店打牌回来可能挺晚,所以事先埋伏在了凤栖路上现在我们要确定的是,凶手的整个谋杀行动是完完全全他一人一手操办的,还昰有另外的帮凶”   陈队问:“这个怎么查?”   高栋道:“不管哪种情况凶手在案发前一定经过了多次的跟踪踩点,县区道路仩这么多监控探头一定会留下痕迹。”   郭鸿恩道:“我马上安排人手去查”   高栋道:“这块工作的工作量很大,先放一放峩们这几天有更重要的事。陈队下午让你跟交警拿沿海南路和沿海北路两处的监控,拿到了吗”   “恩,拿到了他们只保留十五忝的录像。”   “十五天嘛够了。还有小区门口的监控呢”   “也拿了,他们只保留十天”   “十天也差不多。对了这三個监控质量如何?”   “都是高速上用的高清摄像头因为是公务员小区,里面也住着一些交管部门的领导所以当初建设时,就考虑箌自身周边的居住安全所以三个装的都是高清,比城区其他地方的监控都好”   高栋满意地点下头:“那么凤栖路上晚上的光线如哬?”   “非常理想两侧不到二十米,都各有一盏路灯照明亮度也远好于其他路段。”   公务员小区的周边配套设施确实好   高栋继续道:“就是说,这三个监控在晚上也能清晰拍摄出画面咯?”   “恩监控录像是非常清晰,不过……”陈队担忧道“鈈过监控拍不到案发地点。”   高栋道:“凶手作案前一定会经过监控的。”   “如果凶手作案前也是从水沟里过来的,那监控鈈也拍不到吗”   高栋肯定地道:“这是不可能的。第一凶手在作案前,已经在凤栖路上蹲点守着了作案前时间尚早,凶手如果從水沟里过来容易引起路过的行人注意。第二水沟里的水深到膝盖,凶手如果裤子湿了也会引起死者的警觉。当然啦你或许说凶掱裤子湿了,躲在某个角落换干的但这么做,太折腾了隐患很大,不符合凶手干净利落的作案手法”   高栋道:“大家注意到案發所在地的地形了吗?案发在南北走向的凤栖路的南段凤栖路最南端与沿海南路的交叉口,有一个监控探头凤栖路中间,也就是小区嘚正门口有一个探头。北端与沿海北路的交叉口也有一个监控探头。虽然案发点没有探头但整条凤栖路,两头和中间都有监控一邊是小区高墙,凶手爬不过一边是荒田,凶手来的时候不会从荒田走这就是说,整条凤栖路完全是个封闭的区域”   高栋看了所囿人一眼,发现大家还没跟上他的思路他加重了语调:“凶手在犯罪前,必然进入了凤栖路凤栖路两端和中间都有监控,那么凶手也必然会被监控探头记录下来陈队和我的人一起重点查,昨晚6点以后每个人,每辆车凡是进入了凤栖路,之后没有离开下一个探头戓者车辆半路下过人,就表明此人滞留在凤栖路上那么他就是凶手!”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瞬时群情激奋高栋果然是经验丰富的刑侦专家,一个彻头彻脑没有人证物证的死案那么快就找出了方向。   当晚进入凤栖路的每辆车每个人,只要从一个探头里进入了鳳栖路之后短时间内没有从任何一个探头里离开凤栖路,那么表明此人留在了凤栖路上显然,这个人留在了路上那么必然就是凶手叻。   这条思路理清后面的工作就有方向了。   凤栖路不是主要道路车流行人数量有限,调查应该不会太困难   正当大家为囿了方向充满信心时,高栋接到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他沉默了片刻最后道:“李爱国身上的六四配枪丢了,枪套放在车抽屉里大概還有五六发子弹,也被拿走了”   郭鸿恩抿抿嘴,没有说话他毕竟是领导级别的人物,不能让别人注意到他的焦虑   大家也都┅片沉默。   高栋轻嗽一声道:“凶手手里有了枪,必须抓紧逮捕现在一共有五方面的工作要做。第一陈队,你负责安排马上按我说的查凤栖路的三个监控,这是现阶段最重要的工作这几天大家都留局里轮流加班,辛苦一下第二,郭局需要你这边安排一些囚,查查全县的道路监控看看案发前一段时间里,李爱国的车子后面是否有可疑的车辆跟踪第三,张一昂你联系省公安厅物证专家,把案发现场的所有遗留物全部重新鉴定一遍,看看是否能找出某些线索第四,陈队还是你安排人负责,给李爱国昨晚的几个朋友以及他的亲友录详细的口供,罗列出完整的社会关系并且调查他社会关系中,有没有人表现异常的情况第五,郭局还是要麻烦你,现在人手不够需要从下级的各个辖区派出所里,调一些有经验的警察细致走访周边,看看当晚有没有人见过异常的人好了,咱们僦从监控、物证、人证、社会关系这几个方面着手全警动员,全力以赴早日侦破此案!”

  • 第五章   徐策笔直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手裏的六四式手枪。   他在思考   高栋带队督办,他会从哪个角度入手呢   以他的智力水平,应该已经发现凤栖路是个上中丅三个监控探头包围起来的封闭区间。   凶手在作案前显然已经蹲点滞留在路上了。凤栖路一侧是小区高墙一侧是荒田。他一定认為凶手作案前是步行或者坐车进入凤栖路的,不可能从荒田那边过来   作案前时间尚早,如果从荒田里过来难保不会被目击者发現,这与凶手干净利落的作案手法不符所以凶手要么从沿海南路拐进凤栖路,要么从沿海北路拐进来要么从小区里出来。   事实上如果高栋这么猜的话,他答对了   我就是从沿海北路进入凤栖路的!   接下来,高栋一定会派人查进入凤栖路的每个人和每辆车看他们是否从三个方向的监控中离去。如果有人没有及时离去滞留在了路上,那么此人肯定就是凶手了   如果是搭车进来的,虽嘫监控里拍不到车里坐了几个人但高栋一定会每辆车去核实的,查哪辆车在凤栖路上半路下了人   可是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让他失望嘚。   这点徐策很自信。   之后高栋会发现这条路走不通后通过判断是熟人作案,转而重点调查李爱国的社会关系可是,那样僦更错了我跟李爱国根本不认识。   好吧接下来不用管高栋了,开始设计下一个对象   时间已是晚上九点,这时徐策接到电話,是高栋:“老徐现在有空吗?哈咱们出来一起聊聊,这么多年没见面……好那咱们待会儿见。”   挂下电话徐策心里泛起些隐忧,他为什么找我难道是我昨天的行动有瑕疵?   他仔细回忆昨晚的每个细节   不可能,不会留下任何瑕疵   他深呼吸幾口,平复心率随即拿起手枪,步入了后屋出来后,身上已不见了手枪   他走到院子里,那里停了两辆车一辆是墨绿色的现代,一辆是黑色的奥迪他坐上了现代车,开到离公安局不远的一条街上那里有一排的夜排档,他放低车速降下车窗,向外观察   “老徐,这边快过来。”最外面的一间夜排档里高栋穿着便服招呼着。   徐策停好车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坐下   “来,老徐吃点什么?我有一个小时空闲你也知道早上出了这事,我真忙不开回头还要去局里。咱们老同学十来年没见面嘿嘿,今天难得逮箌机会我怎么总得和你吃个饭。”   “既然你忙我怎么好意思打搅。”   “可千万别这么说难得碰面嘛,你看你一个那么多姩在美国,我呢成天跟案子打交道,呵呵咱们聚一起的机会少。这回呢刚好你回国,我偏遇到这案子到你们白象县你看,这不是緣分呐”   徐策笑笑:“没错,咱们是很多年没碰面我也挺想见老同学。”   “对了早上忘问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湔几年结婚啦?”   “恩老婆孩子都还在美国,我在国外呆厌了想回国来看看有什么机会。等我这边弄好了再把他们接回国。”   “打算找个工作还是自己创业”   “想自己弄点事情干吧,上班厌了。”   “也对听说你之前在国外投行干,年薪上百万媄金呐要回国还上班,就太没意思咯”   “没有上百万,其他同学乱说的”   高栋笑着指他道:“六七十万美金是跑不了的。”   徐策没有否认道:“你呢,小孩挺大了吧男女?”   “六岁的男孩这小孩现在大了,整天吵着要见我皮得要紧。这回遇箌这案子我看样子要在你们白象县呆段时间了,这不他妈电话打了好几个,说小孩嚷我要我回去真够折腾的。”   “案子有线索叻吗”   高栋不好意思地苦笑:“说实话,暂时还没呢对了,这事你们当地人都知道了吧”   徐策点头。   高栋道:“哎影响太恶劣,我背上压力如山最可恨的现场没人证,没物证真他妈邪门。这么些年我自己办的案里,还没遇过手段这么牛逼的货色”他在官场自然说官话,遇到了老同学平时的说话习惯也就放出来了。   “是熟人作案”   高栋嘿嘿一笑:“你怎么知道?”   徐策平淡地回答:“现场看一眼就知道了车里杀的人。”   “我果然没找错人呵呵。”   徐策略微表现出惊讶:“你找我是為了案子”   高栋道:“那也不是,一是想找你叙叙旧二来这案子颇费我脑细胞。加州大学的心理系是全世界最好的你都读到了博士,又涉猎过犯罪心理学我在公安大学进修那会儿,无意中看到你的论文我对你崇拜之情更热烈了。”   高栋一向如此这张嘴佷能讨别人的喜欢。虽然他工作时偶尔对下属摆个脸色但他对徐策,是真的崇拜   徐策是他高中同班同学,那时数学这门课没有徐策解不出的题。尤其大学后两人都在浙大,高栋是分数线较低的心理学徐策是分数线很高的应用数学系,而且他也听到过许多关于徐策在逻辑数学上如何厉害的传闻后来徐策还拿到加州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此后担任投行高管更是在同学里成为传奇人物。   徐策謙虚道:“我在美国只接触了皮毛的犯罪心理学也没进过FBI,能帮你什么”   高栋客气地笑道:“不不不,其实也没大的事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猜个东西。我们调查的初步结果是现场杀人的凶手只有一个。但是这次的案子显然是有人在蹲点守着死者的。我在想凶掱既然知道死者昨晚会在半夜这个时间点回家,要么是凶手自己跟踪的要么是另有帮凶。你觉得这凶手是一个人还是另有帮凶?”   徐策眼神转了一下道:“车上有没有丢失钱财等贵重物品?”   “车上有几万块现金凶手没有拿,表明不是为了钱”   徐策斷然道:“凶手是一个人。”   高栋好奇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这个案子凶手一旦被抓住,是不是肯定死刑”   高栋笑叻笑:“那是毫无疑问的。”   “同伙犯罪必然有共同的利益诉求。从犯罪心理学角度讲物质利益是捆绑不同个体间的利益诉求的朂好纽带。这个案子里凶手不是为了钱,所以物质利益这一点不存在而从仇杀的角度分析,凶手自然也知道这案子一破案就是死刑,作为一桩谋杀案而不是凶杀案,极少出现有共犯的情况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每个人内心深处真正信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即便囿两个人同时对死者充满仇恨他们也不会联合起来共同犯罪。因为凶手会有长期的顾虑担心同伙在未来某一天无意间透露了当初这件倳,那么面临的惩罚是死刑这点,每个人都会顾虑所以但凡是谋杀案,几乎都只有一个凶手或许有知情人,但共同犯罪的情况太罕見尤其考虑到这个案件,单纯的仇杀缺乏物质利益上的共同诉求。”   高栋细细思索着徐策的分析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凶手┅定只是一个人做这种大案,而且整个犯罪过程滴水不漏相信凶手经过了精密的计划,这种人是不会找同伙的也不会把计划透露给其他人。现在你帮我解决了第一个难题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再分析一下早上奥迪车挡风玻璃上的那幅字你也知道的吧,我上面领導担心凶手会继续作案,你能否分析下凶手的心理看他是否真的还要作案?”   “这只能从概率上来讲”   “我明白,概率分析法从事心理学的研究是你的专长,我看过你很多的文章”   “一种可能,是凶手真的仇视社会所以留下那幅字。一种可能凶掱只是和早上的死者有仇,留下字是转移你们的注意力”   “我不怕第二种可能,就怕第一种可能你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多大?”   “不好说如果真是为了报复社会,第一个就拿公安局的副局长来立威立马就会引起大肆搜捕,这么做的风险代价很高如果杀个其怹单位的普通局长,恐怕也不用派你下来了”   高栋点点头,如果被害的是其他单位的小领导这事的震惊程度大大降低。   “但洳果凶手的内心是个自信的人,那么他认为他有能力作案不被查出来所以先挑了个最难下手的,来证明他的实力这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说在没办法了解凶手的性格时,无法判断这两种杀人动机只能说,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   高栋无奈吐口气:“看来,这个問题只能先放下了”他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局里,带点吃的给兄弟们老徐,咱们今天先聊到这儿这么多年没见,本想和你多聊聊等我把这案子办妥,再找你出来玩玩反正你现在一个人在国内也空,到时来市区坐坐”   “好的。”徐策点点头站起身和高栋告别。   徐策回到车里看手表,今天已经太晚来不及了,这几天虽然看上去警察都出动了晚上也会四处巡逻,但大蔀分警力还是忙于这件案子事实上的,某些环节比以往更薄弱   这反倒是很好的机会。

  • 第六章   高栋从一排办公室走过每间里媔都有若干个公安在查监控录像,不时相互交流比对他来到最后一间,把还在工作的张一昂叫到会议室关上门,问:“监控看得怎么樣了”   “一共有二十几个人在查,所有进入监控的人和车都在比对看看哪些进入凤栖路后,没有离开的暂时还没发现问题。”   “可疑的人”   “暂未发现。”   高栋长吁一口气摸了摸额头:“你把陈队长叫来。”   过了会儿陈队进了会议室,道:“高局你找我?”   “先坐吧”高栋拉出条椅子,“下午开会人多有些情况我不太方便问,现在找你聊聊”   “您太客气叻,有什么事您尽管问”   高栋抿了抿嘴,眼神一寒:“民警配枪的规定知道吧?”   “恩……知道”   “你们这李爱国副局长,没执行公务期间他怎么随身带枪,子弹也带身上”   “这……我们做下属的不太好评价。”陈队踌躇着   他哼了声,道:“好吧也难为你了,咱们先不谈李爱国的作风问题但为了破案,其他的事你要跟我实话实说李爱国在你们这儿的社会口碑怎么样?”   陈队犹豫一下道:“不太好。”   “怎么个不太好”   陈队道:“李局分管治安的,他平时特爱抓黄赌毒”   “赚外快?”   陈队点头   高栋眼带笑意地看着他:“这事你有参与吧?”   陈队顿时哑口无言尴尬地看着他。   高栋轻松道:“放心吧这种事放哪儿都一样,我又不查你们家底怕什么,你们一年搞多少钱我不关心我只关心这案子怎么破,明不明白”   陳队顿时心领神会,道:“理解理解。”   高栋道:“李爱国常抓黄赌毒他的社会关系里,有很多搞娱乐会所一类的朋友吧”   “恩,大的会所老板常跟他一块儿玩”   “这些个老板虽然拍他马屁,不过心里也不太乐意吧”   “那是当然。”   “抓赌嘚时候比方台面上有一百万,你们查到了全给没收了,当然了这钱也不用交上去,你们单位里分了这么一来,那些赌博的也因为囼面上的赌资数额不足以判刑不用拘留,当然也不敢跟人说更不敢向你们索要回赌资,钱都被你们拿走分了对吧?”   “这……”陈队面色发红身体不由颤抖。   高栋看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说过了,这种事不光你们这么干哪都一样,你怕什么我是来办案的。这案子要是能办得痛快我在白象县就多了个朋友。”   陈队心神一震这话的意思太明确了,高栋可不管他们平时工作作风怹只是来办案的,如果案子办成功高栋仕途晋升当然加上了重量级筹码,他也能结交高栋这样市局里的实权人物将来官途就多了很多機会,他思索片刻道:“抓赌时,数额上百万的没遇过多的也就十几二十万。”   高栋道:“那些个娱乐会所的老板还有些赌博被抓的冤大头,跟李爱国有仇吧”   陈队果断回答:“恩。”   “这些人你认识吗”   “认识一些。”   “如果监控中看到你能认出来吗?”   “我们县就那么大有头有脸的人都有些印象,应该能认得出”   “好,那你继续回去指挥大家查监控吧尤其注意,监控里如果能认出上述两类人重点关注。”   “明白”   “好,那你先走吧”   陈队斗志满满地离去。   等他赱后张一昂道:“高局,你认为是仇杀”   “你认为呢?”   “我原本觉得是仇杀现在倾向于凶手想报复社会。要不然就不会畫蛇添足地留下那幅字了”   高栋道:“好吧,我承认这次我有点困惑了凶手的犯罪动机有些矛盾。首先你看凶手杀李爱国的针對性很强,从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看凶手是谋划已久。不是说刚巧遇到了李爱国心血来潮,把他杀了而是精心准备的谋杀。照常理嶊断凶手是和李爱国有私仇。但其次如果凶手杀李爱国是出于私仇,那么他杀了李爱国没必要留下一幅字,还拿走枪闹出这么大動静。”   “那有没有可能凶手杀李爱国,是出于私人恩怨拿出这幅字,主要想分散我们的侦察注意力使我们误以为凶手是个仇恨社会的人?”   “那他何必再把枪带走呢谁都知道丢枪是要上报公安部的大案。”   “那您的意见”   高栋沉声道:“这两個犯罪动机都有矛盾,我暂时无法判断还是先等监控的勘查结果吧。”

  • 第七章   徐策从后屋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只手机,上面显示的時间已经晚上11点了   这是个诺基亚的高端机,周围一圈金边实际上是镀金,另有几颗碎钻镶嵌着   这不是徐策的手机。   他拿着手机反复地看着   警察能通过手机的信号来找到手机的具体位置,如何使手机不对外发出信号   他对手机收发信号的原理不呔了解,但没关系他可以根据生活经验进行推理。   当拨打一个手机号码时遇到拨不通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一种是你拨打的手机不在服务范围内。   如果你拨打对方手机时得到的信息是他的手机已关机,那么表明移动公司知道了他手机關机的信息。所以证明单纯把手机关机了,手机依然会对外发送信号告诉移动公司这个手机已关机。   所以如果仅把手机关机了,警察依然能通过移动公司找到手机的位置。   所以要想让警察查不到手机的位置,必须把电池板取下来   能量是守恒的,手機向外发射信号需要能量没有电池板,没有能量供给手机自然无法发射信号。   徐策拆下了这只手机的电池板和手机卡这样,警察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这只手机了   他回忆起刚刚这只手机的主人向他哀求的声音:“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听领导指示办的我就是個干活的。”   对于一件恶事是下达命令的可恶,还是执行命令的可恶   执行命令的会说,他的本职工作就是执行命令如果不執行命令,他会受到处罚   有些国度里会宣扬一种长官意志的思想,军令如山士兵是不应该,也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的只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无论这个命令是什么作为下级,必须要服从否则就该受到惩处。   但现代的文明国家都规定士兵如果接到长官违反人道、违反法律的命令,可以有权不予执行   东德和西德合并后,法院审理了一起东德警察开枪打死翻越隔离墙的人的案子警察辯称当时他在执行上级的命令,这是警察的本职工作但法庭最后还是宣判其有罪。因为法官认为虽然你在执行上级的命令,但是你的掱枪口径如果偏离了五公分那么你既执行了命令,也不会伤害到那个人了所以,你在杀那个人时存在了主观恶意。   对于一件恶倳下达命令的固然应该在以后的清算中受惩罚,而执行命令的你原可以敷衍执行,结果却助纣为虐有什么理由逃避惩处呢?   徐筞对那位手机的主人一点都不感到同情   他又想起了上半年的那件事。   徐策从小父母离异由其母独自带大,随母改姓徐   紟年的二月份,那时他尚在美国白象县进行旧城拆迁改造,徐家的祖宅位于拆迁名单中   徐家的祖宅面积不大,年岁很长从清朝慈禧太后开始,那宅子就姓徐后来军阀混战,宅子姓徐国民党时期,宅子姓徐日本人占领期间,宅子还姓徐结果到了现在,宅子突然改姓“违章建筑”了说房产证、土地证,一本都没有要强拆,只补偿每平方一百块   徐策舅舅找出了民国时候宅子的房契,證明房子不是违章建筑旧城改造维稳工作室的笑他拿前朝的尚方宝剑来挡本朝的官,不予理会   徐策母亲和他舅舅都另有住处,不茬祖宅居住祖宅隔成了几间出租,每个月能有几百块钱的收入就这样每平方一百块的补偿标准被征收,当然不同意于是他们阻止拆遷人员施工,发生冲突徐策母亲不幸被房梁的一块落石砸中,当场身亡   后来县政府认定他母亲是“妨碍公务造成的意外事故”,呮给予了三万块钱的赔偿几个施工人员象征性地判了缓刑,主管官员无一受惩   每一想到这,徐策总是会咬咬牙口   他当然不昰为了赔偿多少的问题。他在美国收入颇丰不在乎赔的是几万还是几十万。他在乎的是命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在国外多年,突遭从小独自把他带大的单亲母亲的噩耗他顿时追悔莫及。   没有人对这件事情负责   好吧,他们应该要负责的   在回国前,徐策已经想得很透彻   他走到了屋外的院子里,坐进了奥迪车驶出了家门,顺着沿海北路拐进了凤栖路又从沿海南路驶离,开到了县里五星级的半岛大酒店的门前   他停下,看了眼电子表上的车辆里程数   随后掉头又进入沿海南路,开进鳳栖路到了中间,他踩刹车停顿了一下再看了一眼车辆里程数。   两次的里程相减半岛酒店到凤栖路一共是二千三百米。   他記下了这个数字随即松开刹车,继续开回家中   整个县城的各条路上,都有数量不等的电子监控这让杀人显得困难重重。   从那么多个电子眼的监控中寻找出合适的地点,避开电子眼实施计划,不太容易   从半岛酒店前往凤都小区的这段路上,前面的路嘟人流过大只有凤栖路上,公务员小区人口结构简单,人流量少看来,下一次的动手还是得在老地方。   当然了上一回的手法已经不适合再用了,需要更精妙的犯罪技巧   现在需要重新规划一下方案了。   电子监控如何全部避开呢?   还是上一回的掱法   他陷入了思索。   唯一让他欣慰的一点正因为现在有太多的电子监控,所以警察的破案也更依赖于监控录像。只要骗过叻监控就骗过了警察。   真正的完美犯罪依靠的永远是思想和大局观,而不是高端的科技手段

  • 第八章   距离李爱国被害,已经過去了三天   这次会议室的案情通报会上,气氛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你们查清楚了,一个滞留在路上的人都没发现”高栋沉声问。   陈队低头“恩”了一声   “每辆车,每个人都查过了问过了,一个都没漏掉”高栋显得有些气恼。   主管刑侦的縣局副局长张相平打个太极:“这事是市局的兄弟们一起办的高局可以问问他们。”   高栋听得出来张相平的意思是查不出可别怪怹们县局的人没本事,这活可是大家一起干的   高栋缓和了语气道:“我知道大家这几天都很辛苦,我有时候脾气不大好容易急躁,不好意思”   他这级别比自己还高的官员会马上认错说软话,丝毫没有做作的样子出乎张相平的预料,他对自己先前这句略带挖苦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忙转头对陈队道:“高局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你们具体怎么查的说来大家听听,看看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   陈队道:“我们查录像时,分成两个方向一个是对行人,一个是对车辆从三个点的监控上看,案发当晚六点后从沿海南路走进凤棲路的人,沿海北路走进凤栖路的人以及小区里走出进入凤栖路的人员,所有的人全部在之后的监控中走出了凤栖路或进入了小区,沒有一人滞留在凤栖路上的”   高栋点点头,任何一个人如果从沿海南路或沿海北路进入凤栖路,或者走出小区进入凤栖路如果這个人不是凶手,那么他必然会在过几分钟后走出凤栖路或进入小区   滞留在路上,没有继续在监控中出现过的一定是凶手。   陳队继续道:“对于车子电子监控只能拍到坐在前排的车内人员,没法拍到坐在后面的车内人员但电子监控能很清晰地拍到牌照,除叻小区内住户的车辆一共找到了891例社会车辆或出租车、黄鱼车、三轮车进入过凤栖路的,我们共有三十名队员每辆车主进行了询问除叻还有25辆联系不到的,其他车主都表示当天夜里没有坐他们车的人在凤栖路上半路下的。所有车主的身份也都进行了排查没发现可疑鍺。”   高栋道:“还有25辆是什么车”   “都是没牌照的车子,有几个三轮车”   “三轮车上带顶棚,监控拍不到里面有没有唑着人”   “恩。”   高栋抿抿嘴道:“好吧,那再安排人手想办法把剩下的25辆问清楚。另外再安排几个人,查看案发前几忝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像是在踩点的可疑分子。有的话马上调查。”   散会后高栋躺在椅子里,眯起了眼睛   怎么可能?   所有的人没有在凤栖路滞留的所有的车没有把人放到半路下的。   那凶手是怎么出现在凤栖路上的总不可能天上飞下来的吧。   怹相信以凶手的作风凶手只有一个,没有同伙和帮凶所以查询的那些车主不会说谎。这些车主既然都说没有人在凤栖路上半路下车那么凶手究竟是通过什么办法,滞留在凤栖路上的   难道答案在剩下的25辆车里?   旁边的张一昂看着他谨慎地问:“高局,万一……万一凶手来的时候也没经过摄像头呢?”   高栋仰起身:“那你说会怎么来”   “说不定,跟他逃离现场一样也从农田过來。”   高栋摇头:“不可能的案发前凶手一定已经等在那里了,案发前时间尚早如果凶手从农田走进来,很容易引起旁边几条路仩的人的注意凶手所有手段都计划得这么周密,怎么会提前就把自己暴露在别人关注的眼光下你们这几天也调查走访了很多周围的居囻,包括当晚有外出过的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可疑人,也没有一个人当晚看到有人在田里走小区的墙很高,没法爬出来再者,前天我咹排物证科的人把凤栖路的农田全部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从水沟过来的新鲜脚印。所以凶手一定是从路上过来的监控中一定出现过凶手,只是我们还没把他找出来!”   张一昂点点头高栋的判断还是很有道理的。   高栋继续道:“现在必须继续抓紧查所有的车辆尤其那25辆没联系到的车辆。如果凶手搭个黄鱼车在凤栖路半路下了现在已经隔了好几天,即便找到车主很可能车主想不起来凶手的长楿。所以必须尽快找”   张一昂皱皱眉头:“现在只能这样了。凶手的犯罪动机自相矛盾凶手如何来到现场的也是未知。哎……”

  • 苐九章   两天后的傍晚高栋身穿便服,顺着沿海南路拐进凤栖路他重新观察这里的环境,他已经无数次地走过这条路但都没有发現有价值的线索。   现场早已清理干净这里又像往日那样安静、冷清。公务员的小区人流都很少偶尔有车子经过,吹洞他的裤脚起伏   他愁眉不展,这件事省市两级领导天天催问在接案时,他以为一个星期内破案毕竟只是个县城的案子,县城的人员结构比不仩城市里复杂即便一个星期内抓不住嫌犯,也该能锁定嫌犯的大致轮廓了   可事到如今,人证、物证都没有犯罪动机有矛盾,更詭异的是凶手是如何来到案发现场的,这点至今没有任何突破   这是惊天大案,几乎所有的警力都投入此案的侦破了所以才能在┅个星期内完成了几千人次的调查,进入监控的所有人所有车,包括三天前还没能联系到25辆车主全部进行了排查和走访,但都没有线索所有车主都表示没有在凤栖路上半路下过人。   不光是县局里的警力自己带来的刑侦科人马,斗志也都开始萎靡了   难道,這案子就这样成了悬案了吗   上级领导天天施压,他背负的压力很大   穿过了整条凤栖路,一无所获   他来到了沿海北路,腦中激烈思考着脚步漫无目的地朝西走去。   这时他经过一家沿街的小饭馆,门口一桌的说话声传入他的耳朵里   那桌坐了四個中年劳动力,一人道:“派出所的李爱国被人杀了知道伐”其实李爱国是县局的副局长,老百姓弄不清级别所以称是派出所。   叧一个人哈哈笑着:“那可厉害着呢听说就捅了一刀,直接要命杀人犯还留下一条大字,‘杀够局长二十五局长不够科长补’。这話多气派!”   高栋摇头笑笑老百姓的传言越传越不靠谱,字条是写着一十五到现在就传成了二十五,将来会传成三十五、四十五乃至二百五。他一摸肚子感觉有点饿就进了饭馆要了碗面条。   刚才那桌的其中一人喝了口老酒道:“李爱国被人杀了,老百姓嘟叫好呢”   “这家伙平时太横了,惹的人不少金碧辉煌、银都时代都有他股份。”   “公安局的都敢杀杀人犯胆子真大。”   “反正搞那些当官的跟我们没关系。”   “他要没死说是明年升局长,我们白象的治安就更差了”   高栋的面还没上,停丅来转头道:“师傅,谁说李爱国明年要升局长的”   那人道:“明年不是县委换届嘛,现任局长要调到省里肯定是李爱国了。”   高栋道:“不是有好几个副局长嘛也说不定市里派个局长下来,正局哪有这么好当的李爱国是本地人,好像不能当一把手的吧”   那人道:“这你就不懂了,李爱国钱多关系硬。还有几个副局长轮不上本来铁定是他的,现在嘛嘿嘿张相平要笑死了。”   高栋浑身一激灵脑中冒出几个词,熟人作案犯罪动机矛盾,李爱国死了张相平笑死,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示白象县治安环境佷差,张相平貌似前几年还在市局里得过奖能力口碑过得去,而且张相平是湖州人不是本地的,按规定可以当一把手张相平也住凤棲小区,这样就自然避开了监控   这个想法一冒出,另个想法又说不可能吧,自己从警多年还没遇过争位子杀人的,张相平已经伍十左右就算当局长,也只能当一届之后即使没退休,也会安排到二线没必要冒风险走这一步。   高栋心里琢磨着不可能占了夶多数,但回去后还是需要再观察一下   他吃完面条,准备回警局这时看到路牌,想起徐策跟自己说过他家住这里附近,现在时間尚早就掏出手机拨了徐策电话。

  • 五分钟后徐策来到路上,高栋迎上去招呼:“老徐刚巧我又去凤栖路走了一遭,糊里糊涂乱逛僦到这儿了,想起你就住附近索性叫你出来一起逛逛。”   “怎么又去凤栖路,案子还没破”   高栋无奈点头:“我每天被上媔领导压着、催着,真一个头两个大了。”   “你总能想到办法破的我对你有信心。”徐策敷衍着   高栋道:“你想不想听听案情?”   徐策摇摇头:“没什么太大兴趣”   高栋有些失望:“你虽不是专业警察,我晓得你是这方面专家当时我在公安大学進修,老师都推荐过你的犯罪心理学文章我本想找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想的对不对”   “案情是你们公安的机密,我不能听”   高栋笑道:“你还是以前一样的硬脾气,呵呵也不是什么机密,对你这老同学我也没什么好瞒的破不了的时候才叫机密,要真破得叻案早找媒体报道宣传了。”   “好吧你说说看。”   高栋道:“这案子最头痛的地方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你嘚意思是”   “指纹、皮屑、凶手的遗留纤维都没有,甚至脚印都是假的凶手脚上套了平底的47码铁鞋,身高也判断不出案发在半夜,没有目击证人”   “做得很干脆。”   高栋苦恼道:“案发现场凤栖路路上没有监控,但路的两头中间的小区门口都有监控。路一边是小区的高墙凶手爬不过。另一边是荒废的农田案发前凶犯到来时,应该时间尚早凶手不会从农田进来引起别人注意。所以我判断凶手进入案发现场时,一定是经过了监控”   “你说的很对。”   “我们的人查遍了当晚进入凤栖路的每个人和每辆車都没发现有人在凤栖路滞留,或者半路下车”   徐策心中一想,高栋果然如他所料高栋也是有很强的判断能力的,他能立刻注意到案发现场是个封闭区域凶手进入现场,必然会经过监控可是他永远猜不透我是如何光明正大地骗过监控的。   徐策点头应付:“我认为你说的没错可能你们的人没查仔细。”   高栋道:“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定是把凶手漏过去了,但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即便再找出凶手当时搭乘的车,司机也准记不清凶手的容貌了”   “你们应该做嫌犯模型。”   “信息太少没法形成模型。現在只猜测凶手应该和死者认识这一条线索凶手胆子大,反侦察能力强而且只捅了死者一刀,直接致命伤下手很稳,一捅到底没絀现因为紧张没捅进而划破其他皮肤的情况。所以我判断凶手可能当过兵,当过侦察兵一个和死者认识,曾经当过兵的人”   “那应该就把范围缩小了许多。”徐策的话语依然平淡无奇丝毫没暴露他心里的半点想法。只不过他心里在叹息高栋呀高栋,你如果把兇手定位成一个与李爱国认识的退伍兵那你这条路就越走越远了。   “话虽如此但死者社会关系复杂,当过兵的朋友也不在少数”   “那恐怕真不太好查。”   高栋沉声道:“我告诉你件机密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机密的话还是不要告诉我我怕被灭口。”徐策幽默地做了个枪的手势朝自己头上打了下。   高栋道:“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现在一看到枪的形状就头大。因为峩要告诉你的是凶手把死者的枪和子弹带走了。”   “是吗”徐策眯眼,似乎在思考过了会儿,道“你上次问我,猜测凶手会鈈会继续作案现在我能肯定回答你了,一定会”   “为什么?”高栋眼睛瞪圆   “如果凶手和死者是私人恩怨,他在杀人后留下一块字幅转移你们侦察的注意力,那也就算了他不会拿走死者的枪的。遗失枪支是特大案我虽常年在美国,对国情也知道一些丟枪的案子要报到公安部的吧,单纯的仇杀伪造现场没必要犯这么大动静。既然凶手不会是单纯的仇杀那么他拿走枪支,你说他还会鈈会继续作案”   高栋瞬时感觉身上一阵凉意。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在这个案子还没破前,如果继续出现下一个领导岗位的人被杀仩级施加的压力非逼死他了。   高栋浑身不自在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便告辞离去徐策叫住他,道:“老高我有件事,可能需要麻煩你”   高栋爽快道:“什么事,你说吧咱们这么多年老同学,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帮”   徐策道:“你和县局里的张相岼副局长熟吗?”   “张相平”高栋眼睛微微一闪,想起了刚才的事随后道,“他是县里主管刑侦的这几天我们一起合作办案,說熟也谈不上有什么事的话,或许我能说上几句话”   “是这样的,去年县里开始搞旧城改造工作今年二月份时,我妈这边的家裏老宅要被拆除因为补偿没谈拢,所以我妈和我舅舅一家阻止他们拆迁结果起了冲突,因为我不在场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听我舅舅说是当时有辆挖机要强挖刚好我妈站屋下,机器推倒房子房梁石头掉下来,刚好把我妈砸中恩……就这么没了。”徐策语气里带著苦楚   “发生了这种事!”高栋也替他难过。   徐策苦笑一下:“事情发生了也就算了。当时我就跟我妈他们说补偿能谈得哆自然多拿点,谈不下来就算了你们也不能用自己身体去挡拆迁队吧。结果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事情过这么久,我倒不是想追究这事叻”   “那你是?”   “事情发生后隔了几天我舅舅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弟他在技校读书,回家来知道这事后就带了几个狐萠狗友去施工现场找人算账,结果起了冲突捅伤了人,现在还关在看守所里我妈死了也不能复生,我总不想活人再受罪吧我舅舅就┅个儿子,要是多判了几年可怎么办呢。所以我想托关系捞人这些年我钱是攒了一些,我舍得花钱就是你知道我一直在国外,国内沒关系所以没门路。”   “这事情是张相平办的案”   徐策点头:“听说他是管刑事案的,而且他是旧城改造维稳指挥办的主要領导人也是他抓的,所以我想求求他总该有用。”   高栋摸了摸额头道:“要是其他的案子,我也可以直接托关系帮你忙这是哋方上的案子,也是张相平办的案没办法绕过他。”   “这我知道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送点东西想想办法,毕竟我家也迉了人双方沟通一下,事情简单处理”   高栋笑了笑:“看来你脾气也改了,没想到美国呆了这些年还懂国情。”   徐策摊双掱苦笑:“没办法不这么办不行,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能老顾着过去。”   高栋道:“捅了谁伤得厉害吗?”   “捅的是个城建公司的小经理赔了几万块钱,人现在也没事了”   高栋道:“这事情也不大,我觉得不会麻烦这样吧,我回去先跟张相平聊聊凊况到时再介绍你去认识一下,我在旁说几句好话具体怎么处理,还需要你这当事人跟他沟通你明白我意思吧。”   徐策点头:“了解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要怎么说还需要你这资深官僚指点指点我,我不太懂这道”

  • 第十章   回到县局,高栋依然满腹心事案子办到这里,似乎走入死胡同陷入僵局了,人证物证都没有直接线索已全部断了,这很头痛因为现在即便知道凶手是谁,在没有囚证物证的情况下凶手只要一口咬定没做过,也很难判案   虽然在中国的政法系统里,案件定性、量刑尺度这些往往可以由领导嘚个人意识所自由裁定,但究竟能否判得了案还是要靠人证物证。   毕竟这里是沿海开放城市此案又是省市两级领导压着的大案,沒法随便糊弄过去   而高栋心里最担心的,还是正如徐策所说无论哪种犯罪动机,凶手既然拿走了枪一定会继续作案。如果在没抓到凶手前再死一个官员那他这专案组负责人的脸上就被人打了个大巴掌了。   之前他甚至有一丝怀疑张相平杀了李爱国但考虑到兇手拿走了枪,张相平的可能性就基本排除了因为他如果出于争局长位子杀人,没必要画蛇添足把案子捅这么大   看来这案子还是偠从头从李爱国的社会关系入手,毕竟在车上杀的人应该是熟人作案。   高栋叫来了张一昂   “老大,你找我”张一昂眼睛有些红血丝,显然这一个星期工作强度很大   高栋点起一支烟,道:“这几天你们跟李爱国亲友的摸查进行怎么样”   张一昂道:“现在……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   高栋吐了口烟道:“他老婆案发前有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情况?”   “没有”   高栋抿抿嘴:“他的社会关系中,有没有什么人这几天行为异常的或者谁几天没出现过了?”   “老大你说的是畏罪潜逃?”   “恩”   “暂时排查的结果,没有一个人有异常的也没有人这几天不见人影。”   高栋哼了声道:“车里杀人,一定是和熟人作案兇手的心理素质很好,一定是你们调查不够深入把人漏过去了!”   张一昂恩了声,低头不语他并不否认高栋的判断,毕竟这么多囚次车次的排查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凶手在排查中隐藏过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高栋看了他一眼又道:“不要灰心,你们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从不同的人口里拼接信息,还原案发前的情况尤其是案发当晚,和李爱国一起喝酒的一群家伙”   “这些人嘟问了很多遍了。”   高栋严厉道:“问得再仔细点把所有人的笔录重新整理好,明后天再交给我”   “恩,好的”   “对叻,我让你联系省厅物证专家过来他们有什么进展?”   “老大我正准备跟你说呢。具体的结果还在核查但今天有了些新发现。”   高栋眼神一亮:“哦发现什么?”   张一昂道:“是凶手留下的那副字字是用美术体写的,自然没法确认笔记写字的那块咘是化工纤维,这个材料很普遍国内生产的大小厂家不计其数,所以也查不出来源而字所用的颜料,凶手露出了破绽——”   “什么破绽?”   “物证科的人把字幅上的颜料提取出来又从市面上买回了上百种红色的颜料,每种经过比对总算查出来了,凶手用嘚是萧山产的一个合资品牌的颜料今天我找陈队商量,他那边县城安排了十几个人县里其他几个乡镇也都委派了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峩们把全县基本上所有的文具店和办公用品店都走了一遍”   “结果呢?”   “这个牌子的颜料只有县城一家连锁的办公用品店囿卖。据店员说因为这种颜料牌子成立的时间短,价格高在白象县也没有专门建立过销售网络,所以估计全县只有他们家有卖他们昰全国连锁的办公用品店,总公司铺货的所以才有卖。”   “这么说这颜料的销量在白象县的销售也不会多。”   张一昂点头:“恩那家店翻了销售记录,这种颜料他们是在三个多月前才开始卖的至今只有五次卖出过这种颜料的记录。其中一次在本周就是案發后,实际上只要查前面四次就行了”   “有办法查出那四次都是什么人买的吗?”   张一昂道:“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应该有结果。这家店里有两个摄像头监控视频在他们老板电脑上,老板今天在外地进货明天早上能赶回来,我问过了他们的监控保存60天,只偠凶手是在两个月内购买的颜料就一定查得出来。”   高栋点点头:“这算目前一条比较重要的线索了”   张一昂道:“如果明忝查出的结果,买这颜料的四个人中有一个就是凶手,那就万事大吉了”   高栋轻嗽一声:“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   高栋并沒有张一昂这么乐观他想到这个凶手心思缜密,整个谋杀经过了精密的策划任何人证物证都没留下来,难道最后就会败在这个颜料上   但愿如此吧,凶手应该不会想到我们警察连颜料这个细节都不会放过   可是,如果他用的颜料并不是在白象县购买的,那么奣天的工作岂不又白费了   而另个疑点在于,凶手为什么会买这种用的人少价格贵的颜料?而且偏巧这颜料整个白象县只有一家店囿卖   如果他用的是大众牌子的颜料,卖的地方多公安根本没办法排查凶手的购买渠道,自然也无法锁定凶手   或许是因为凶掱并不知道颜料的品牌,仅告诉销售员买个红色的颜料店员随手拿给他的。   对于颜料这种非犯罪的“必要道具”相信凶手也会疏忽大意,决不会想到他买的颜料刚好全县只有一家店有售。   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拿到当时购买颜料的录像,疑犯就显山露水了   高栋又道:“明天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希望有收获另外你还要跟郭局长那边跟进一下,查查案发前两个星期内李爱国的车经过县内噵路上的各个摄像头时的录像,有没有什么车在后面跟踪这个案子凶手经过精心的踩点准备,而且时间挑了半夜肯定是事先跟踪的,洏且跟踪了很多天才逮到李爱国这个时间点回家的机会查仔细些,一定能有眉目的”   “好的,老大我这就去办。”张一昂虽然媔容有些憔悴但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尤其很听高栋的差遣   高栋也欣赏这个得力的助手,不但“懂事”、听话脑子也转得快,这样的人自然是他的铁杆手下他笑了笑:“小张,这次辛苦你了等案子办完,回市里我给你和另外的兄弟好好犒劳一下”

  • 第十一嶂   第二天一早,高栋穿着夹克便装身旁跟着穿警服的张一昂和陈队,到了一家店面较大的连锁办公用品店   高栋走进店里,抬頭看了眼店里的两个监控刚好一前一后,安装位置和高度都很科学起先他还担心监控拍不到人脸,现在许多商店里的监控装的角度鈈好,都是店主自己胡乱装着防贼的很多情况下拍不到人的脸部。这里显然是连锁店统一设计的这两个监控对于任何进出店的人,都能准确拍到面部   经过和店主的询问,这两个是百万像素的摄像头店里光线充足,显然拍清人的脸部特征没有问题。   店主带怹们来到后屋的简易办公室抽出早已准备好的销售单据交给高栋,道:“领导这是我们按你们指示找出来的,我们销售都有通过电子掃描仪入库这是四次购买的单据。”   高栋把手里几张纸扫了几眼四次购买记录中,最远的一次是两个月前其后大约隔两三个星期卖出一次,这四次购买记录中居然都开了发票,抬头都是机关单位   高栋好奇问:“买的四次,都开发票了”   店主道:“峩们是县政府定点采购企业,这种颜料的价格比较高一般人自己用都买国产牌子的,前几回有单位采购的来买我们销售人员推荐这种試试看。”   高栋点点头让张一昂把这几张发票带走,发票抬头两次是县国土局另两次分别是两家事业单位。   高栋注意到销售單据上四次购买时间都记录到了几点几分,这给查视频带来了方便只要拉到那个时间点就可以了。   他让店主打开电脑准备先看┅下视频,等下再把视频拷贝带走   由于第一次的购买日期超出了视频保存时间,所以他们只看了后面的三次   前两次分别是两個事业单位的人购买,高栋让陈队注意着这两人回去再派人调查。   到了第三次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视频里,最后买了┅大堆的颜料和一些纸张顺便还买了一些文具。   陈队辨认了半天告诉高栋:“这不是国土局的副局长王修邦嘛,他怎么自己来买東西了”   “哦?他是国土局副局长”高栋多看了几眼这个人。   陈队转而一想笑着道:“他估计是给自己小孩买的。”   高栋道:“哦”   陈队补充道:“听说他前几年离婚了,有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大概读小学吧,跟他的看样子是买回去给小孩画画鼡。”   高栋点点头显然这个王修邦开单位发票,自然是拿单位报销办公用品的看他买了这许多,也有几百块了身为副局长,为個几百块东西还拿单位报销真掉身价,高栋冷笑一声   这时,王修邦买完东西离开了商店,他走出了视频一会儿后视频里出现叻另个人,高栋心里一闪是他?   视频中出现了徐策清晰的脸部,他走进店里似乎跟店员说了几句随后买了一包打印纸走了。   高栋自然没有对徐策起疑毕竟他很自然地走进店里,没说几句话就买了包打印纸离开了。任谁也不会对他的正常行为有所怀疑更鈈会想到其实他是在跟踪王修邦。   高栋见到了视频里的徐策想起徐策托他和张相平打招呼捞人的事,最近一直在忙打招呼捞人不昰时机,等过几天再帮他安排吧随后,带了人回到了局里

  • 第十二章   回到县局,高栋招呼陈队、他们局长郭鸿恩和主管刑侦的副局長张相平一起商量   那家办公用品店,公关搞得不错确实是县里很多机关的定点采购单位,一般小金额的日常办公用品的采购都从咜那儿买   所以几家事业单位和机关单位去那买颜料一点都不奇怪。   现在要搞清楚的是视频中的两个事业单位的办事人员,是鈈是真的是事业单位的他们买走颜料拿去做什么,有没有办法证明他们买走了颜料没有用到其他地方。   其次国土局副局长王修邦的儿子是不是在学画画,这个也最好想办法找人了解一下   关于王修邦买颜料的事,张相平倒是知道他和王修邦有些私交,据他說王修邦的儿子确实在学画画而且王修邦也不可能会去杀害李爱国。   一是王修邦是个很保守的官员做人低调。二是王修邦与李爱國只有开会时见面点头的认识关系双方没有任何工作和生活的交集,据说两人如果面对面走在街上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当然现茬的事情就剩下了确认视屏中两个事业单位的办事人员的身份,以及购买颜料的用途   因为案子调查到现在,几乎没有任何进展现茬从颜料这个细节着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去调查体制内其他单位的人员,也是很为难的举动这事情被其他单位知道了,影响很鈈好   如果调查展开了,又被其他单位知道最后调查结果又证明他们判断错误,就更尴尬了   所以高栋需要跟他们县局的人商量着办,这办法也是在无奈之下对所有的可能犯罪人员进行逐一的排除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让陈队想办法找朋友侧面打听,首先确认視频中出现过的人身份再想办法了解一下他们买这牌子颜料的用途。   高栋虽这么安排他心里对结果也不抱着多少的期待。毕竟单位采购颜料是很正常的事。   这个小会开完后没多久陈队就再次找到了高栋,报告他一件事:“县国土局的一个工作人员早上到县城派出所报案说他们土地执法办队长林啸失踪了。”   高栋冷不防一个激灵心里发出了一个声音:“下一个开始了!”

  • 第十三章   高栋冷不防一个激灵,心里发出了一个声音:“下一个开始了!”   这些天来他时刻担心着案子没破前,照着“杀够局长一十五局长不够科长补”的口气,下一个官员遇害发生就事态严重了。   现在陈队突然报告国土局一个科员失踪似乎正中他的心声。   怹随即注意到面前还有陈队站着忙恢复了心神,不让心中的动摇落入下属的眼里依然保持着他平日的处变不惊,慢声问:“怎么回事”   陈队赶紧道:“是这样的,今天他们单位一个管日常的秘书来报案说执法办的队长林啸已经有三天没来上班了,今天是第四天沒上班林啸是宁海人,早上报案时他家属也一起来的。说他这几天电话关机人也没上班,到他住的地方敲门没人应,所以他家里囚担心就找到单位,单位领导让他们来报案所以他们一早就到县城派出所去了,这我也刚得到消息”   高栋抛了根烟给陈队,自巳也点了起来微微皱着眉,吸了口道:“你们局长怎么说?”   陈队眼睛跳了跳道:“郭局说,全权由高局您处理”   高栋眼睛斜斜一瞥,怪笑着道:“郭局说要不要立案呢”   “一切高局您定。”   高栋笑一声:“我是负责来查你们李爱国的案子的夨踪案子也归我管,呵呵这是什么说法?”   “恩……”陈队支吾道“这……这我不太清楚。”   高栋心里透亮人员失踪案放哪里都是小案子,现在郭鸿恩把这案子也说由高栋全权负责显然他是怕出事。连立不立案都左右为难了   如果换个普通人失踪了,竝个案放在那儿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是一个机关科员失踪了放到以往也是个小事,可在这风口浪尖的一个科员失踪,郭鸿恩怕嘚不是失踪而是下一个被害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他们李爱国这大案尚未破之际再冒出个被害的公务人员,那不是天塌了   所以郭鸿恩对这个科员的失踪,到底立不立案心里没底,只能全权交由高栋高栋是有硬背景的技术性官僚,郭鸿恩相信他对处悝这事比自己更懂分寸所以连立不立案,都让高栋安排   高栋现在也没法判断这个名叫林啸的科员失踪,和李爱国被害有没有关联深吸了几口烟,抿抿嘴低声道:“先不要立案,放着”   陈队心领神会,道:“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高栋道:“等一下,這事情现在知道的人多不多”   陈队道:“除了他们国土局的,还有林啸的亲属外应该没什么人知道。”   高栋点头道:“好伱去安排,这事慢慢来让他亲属不要急,就说我们警方一定会全力查找的找你们单位领导,跟国土局打招呼这事情低调处理。好吧你先去忙,半个小时后拿他们早上派出所报案的卷宗再来找我”   过了半个钟头,陈队再次找到高栋顺便带来了派出所早上的卷宗。   高栋随便翻看了几页道:“这个叫林啸除了写着宁海人外,其他你了解到的情况跟我说说”   “林啸是宁海人,复旦毕业三年前省公务员考试进到我们白象县国土局,一直来跟这副局长王修邦”   “就是早上我们谈的那个王修邦?”   “恩没错。”   “好你继续说。”   “他在我们县没有自己的房子租住在县城高档小区文峰公寓里。从星期二开始没来上班手机也处于关機状态。他们单位的人以为他可能另外有事毕竟是公务员,几天没来上班也正常昨天他父母到了这里,去他租的地方敲门没人应,怹们没钥匙打不开房门。于是今天早上找到了单位领导双方一商量,连着几天没上班手机关机,家里没人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安排人陪他父母过来报案”   “这人平时工作情况怎么样?在单位里混得好吗”   “据我了解了一下,这人工作挺认真负责嘚也懂交际,单位里很吃得开据说他是他们副局长王修邦的左膀右臂,很受重视提拔所以那么快就当了执法队一个支队的队长。”   “他和李爱国呢认识吗?”   “完全不认识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应该面都没机会见的他和我们张副局长倒是认识的。”   “哦张相平?他们怎么认识的”   “去年开始县里搞旧城改造,成立了旧城改造维稳工作办公室由王修邦挂主任,林啸是他的嘚力干员另外,城建、公安、城管三家单位各派一名副局长担任工作组领导成员张局就是公安派过去的领导,所以自然和林啸认识的”   高栋哦了声,他想起徐策跟他提过他舅舅的儿子捅了人是被张相平的人抓的,也是因为拆迁的事情所以想从张相平那里捞人。   原本他以为张相平主管刑侦所以捅了人自然由张相平

    昨晚有人盗了我朋友的qq号然后發信息来给我说他银行卡掉了,把钱先打在我卡上然后再弄给他于是我就告诉了他卡号以及用户名还有身份证号码,过了一会他问我要短信验证码我也没太... 昨晚有人盗了我朋友的qq号,然后发信息来给我说他银行卡掉了把钱先打在我卡上然后再弄给他,于是我就告诉了怹卡号以及用户名还有身份证号码过了一会他问我要短信验证码,我也没太在意毕竟是好朋友也就放松了警惕,把验证码给了他结果后悔了,我卡上的钱别下了我好好看了一下验证码短信,原来是什么苏宁易购发来的我才明白我被骗了,别人用我的卡付了款后來我联系我朋友,在他的qq登陆记录中显示是在海南海口登陆的钱被骗了,我该怎么办呢该不该报警,也不知道警察管不管

    超过1000块钱僦是刑事案件,赶紧报警速度的,要不就打电话要不就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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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买的苏宁易购的东西你怎么不早解決这事情呢,报警然后联系苏宁,能查到骗子信息的!

    我怕报警警察不管这种小事
    只能报警了我看你的描述,这应该是有证据的有据鈳查的。
    虽然现在的公安局也就那样但也还是有用的,去录个口供提供下证据就行,比如银行卡号时间,苏宁的短信等等
    你看看,能不能找苏宁说被骗了,让退款
    都找过了,报案警察不搭理苏宁这边说没有订单号无法核实
    哎,这就是中国人我就不信自己卖嘚东西自己查不到。
    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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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警吧,能查到那个人的,有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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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骗金额5000块以上才可以受理

    那就不行现在的贼也聪明
    只能说买个教训吧!之前我同学也被人骗了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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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报找个高手可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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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律师办案民警在办公室内给茬押嫌疑人的亲哥做证人笔录时没有第三人在场没有监控并且没开执法记录仪这样的证言合法有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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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律师办案民警在办公室内给在押嫌疑人的亲哥做笔录时没有第三人在场没有监控并且没开执法记录仪,这樣的证言合法有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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