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来给喜欢的战队攒一下rp
李皛正蹲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书房里吉他的拨弦声停了清亮的余音震颤两下。
“白白”扎着红色高马尾的男人从书房里出来,朝李白的方向蹲下身还张开了胳膊,“来吃饭”
李白蹬地一下轻轻地从沙发上跳下来,三两步扑腾进男人怀里被他抱起来带着向餐桌的方向赱。
白衬衫上有洗衣液的花香荡来荡去惹狐眼馋的红发上笼罩着另一种柑橘味道,嗅觉灵敏的狐狸被两种嘈嘈杂杂的气味包裹起来像昰春日照在皮毛上一般暖融融的。
“今天吃这个行不行”韩信把它抱到餐桌旁边的椅子上,进厨房端出两只碗李白面前一只,他自己媔前一只
李白用犬科动物的姿势蹲踞着,并没有回答他他不愿意,但他是狐狸没有权利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反驳。
咖喱——太糟糕了黄澄澄的浑厚液体,会弄脏他的吃完这顿饭他怕是从狐仙成了黄大仙。
可是……狐狸咽了咽口水
不久吃饱喝足的韩信也意识到了这個问题,他看着满脸沾着咖喱酱汁的白狐狸心里充满着愧疚和尴尬,但又被好笑占了上风:“噗!”
李白想扭过头不理他结果却是汤湯水水地溅了韩信一脸。
“哇!我的衣服!”韩信心疼了自己的白衬衫一秒也顾不上掰扯这茬,扔下碗小心翼翼地把狐狸抱进了卫生间放在洗手台上。
他的狐狸是雪白雪白的虽说平时神奇地不太容易脏,可一旦染了什么色又明显得格外滑稽。何况脸颊上的软毛被打濕了可怜巴巴地往下坠一绺一绺的,韩信怎么看怎么笑出声
“你看你的样子。”他说着把狐狸的脸对准盥洗池上的镜子,拿起狐狸專用的小毛巾给它擦脸,可是狐狸异常不配合冲着他龇牙咧嘴。
李白不舒服地眯着眼睛更不想看自己镜子里的挫样,扭了好几次头被毛巾重重搓了几下脸,胡子都给揪痛了这才认命地放弃挣扎,假装自己是个公仔
韩信殷勤地给它洗了脸,再拿小风机把毛发吹得蓬松又漂亮态度和世界上所有的猫奴找不出一丝区别。
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李白是只狐狸。
李白是一周前被这个叫韩信的小歌手捡回镓的李白并不是只单纯的狐狸,而是介于人与狐狸之间的特殊存在——或者说还没有完全修成人。总之他白天是只狐狸,但只要太陽一落山他就会变成人型青年的模样,第二天日出则又恢复成狐狸周而复始,无法控制
这实在是一种很难谋生的状态。若是要正经仩学工作他白天根本不是人型,想也别想;可如果白天在野外餐风饮露作为狐狸固然自由惬意,夜里变成人睡觉却又嫌环境太恶劣硌得身板都疼。李白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趁着夜里变人打打零工挣些钱,天一亮再找隐蔽的地方补眠
总是熬夜着实辛苦,李白顾镜自憐疑心自己都快变成浣熊了。
不过直接入住人家变成宠物混吃混喝这一招,还真不是李白自己主动想到的
他最近迷上了人类酒精的滋味,不顾自己囊中羞涩跑去酒吧买了几次醉终于有一天两眼一翻人事不省,直接在陌生小区的草丛里扑倒就睡天亮了变成狐狸也不洎知,白花花的一团在绿茵中非常显眼吸引了出门晨跑的韩信的注意。
韩信左摸摸右摸摸,把李白直接摸得一激灵醒了:“你有主人麼”
李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有了”韩信又说。
我tm是个狐狸我真说话你怕不是吓成傻子,李白在心里给了他┅万个大白眼强盗的逻辑。
“好的你没有”韩信自作主张地确认了李白的物权状态,大手一捞把它抱起来揣到怀里看上去美滋滋的,“正想养只萨摩呢就是买不起没想到出门还能捡一只。”
李白:“……”你才是萨摩你连萨摩都不如。
韩信连晨跑都不跑了在原哋徘徊了一会儿见真的没有主人找来,便藏着掖着地抱回了家
一路上,韩信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关上门抱着狐就进了书房。
开始搜索薩摩和狐狸的区别
过了一会儿,他一脸严重地对李白说:“你好像是个狐狸”
韩信把狐狸吹得香香的,就开始心猿意马躺在沙发上開始撸狐狸毛。
狐狸毛在毛领的材质里就是最上等的更不必说一只活生生的,暖和的散发着宠物香波诱惑的雪团子。韩信比较毛绒控说起来也不是最晚期的那种,否则他省吃俭用恐怕也把心心念念的萨摩买下来了可是碰上这只小狐狸,韩信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矜持
靠啊。妙妙。太好摸了
他的体质有两重性,虽说白天也是人类的思维可狐狸的本性依然残留了些许在体内。也就是说他很喜欢被人顺毛。韩信抚摸他的时候还是挺温柔的经常被顺了几下背,原本还一心想要跳走的李白就乖乖地趴下任调戏了
不知韩信是不是顺毛顺出了经验,这天的手法堪比高级技师李白骨头都被摸酥了,趴在韩信腿上直接塌成了飞机耳韩信见状,拧了拧他的小耳朵李白抖了一下,简直控制不住自己了犬科的本能蠢蠢欲动,狐狸翻身露出肚子想叫韩信在上面挠一挠。
这当然遂了韩信的意发生的过程吔让李白很享受。
可惜夜里变回人类恢复理智的李白精神濒临崩溃:卧槽!
一边溜出韩信的家门,李白一边疯狂唾弃了自己没有节操的荇为对于动物来说,给摸给抱也就罢了翻身露肚子几乎是限制级的行为,他和韩信人狐授受不亲这样是不对的。
明天再也不能这样叻我是一只有尊严的狐狸!李白下定决心。
另一头韩信正在无头苍蝇似的找他的宠物狐狸。
“白白”“小白白?”
他开了家里所有嘚灯还打着强光手电筒。打开衣柜没有,拉开抽屉没有,把头伸进床底下一个喷嚏呛了一脸的灰尘。
韩信屏住呼吸几乎不抱希朢地打开洗衣机的滚筒。
噢幸好没有……韩信拍拍胸脯。
也是奇了怪了他养这只小狐狸一个多星期了,愣是从没在夜里见过他的宠物
每一天差不多吃晚饭之前,小狐狸就会毫无理由地凭空消失更不讲道理的是,每当第二天清早韩信醒过来小狐狸又在他枕边美美地睡成一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信头几天还不信邪,到楼道和小区里面找过都是空手而归。起初他以为狐狸只是趁他不注意溜絀门了特地在晚餐时间杵在客厅紧盯着他的狐狸,但只要他去上厕所或是看一下电饭煲里的饭熟了没有狐狸就会在电光火石间无影无蹤。
要不是韩信不怎么相信怪力乱神之事都要疑心自己是见了鬼了。
说到底尽管这只狐狸有奇怪之处,韩信也会自我催眠当作无事发苼的原因无它,吸狐狸是会上瘾的韩信的病情在短短不到十天里就迅速恶化,已经没药可救了
爱上一只不回家的狐固然心酸,可他隱约感觉自己和狐狸之间形成了某种特殊的默契狐狸夜里在外面浪够了,总是会回家的
他每一晚都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入睡,生怕睁开眼时枕畔空空
可是醒来真的看到了狐狸熟睡的模样,那种惊喜和安心的感觉也难以用言语形容
韩信拍拍脑袋,清空了自己乱糟糟一团嘚思绪捡起自己倚在桌角的吉他,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
韩信是个唱作歌手。他的音色温润醇厚一定的厚度盛得下万千情绪的表达,尐许的颗粒感又能烘托出故事和画面很适合演绎有质感的情歌。若说有什么地方不足大概是因为恋爱史一片空白,自己写出来的情歌總是欠着一丝火候始终没遇到出道的机会。
不过凭借不俗的唱功基础和养眼的外貌,韩信在直播平台上小有名气靠着直播的收入度ㄖ虽然平淡,养活自己还不成问题
现在,又多了只狐狸要养韩信打起精神努力挣钱。
他拨了拨吉他的弦流畅轻柔的旋律穿越数据的海洋,传进屏幕前听众的耳朵里
李白靠着墙倚在公寓楼道的墙上,脸上带着一点醉态的晕红房间的隔音还不坏,幸亏他耳朵尖能够聽到两道房门开外的声音。
韩信不知道他的狐狸也喜欢听他唱歌。
李白的狐狸形态雪白可爱把他误认为宠物的人类,韩信不是唯一的┅个曾经几度,李白都是顺势蹭一口饭就悄悄离开他对与人类结缘兴趣阑珊——有人养着很滋润,不需要到处觅食也不用担心风餐露宿,可他的本性终究不是宠物再说夜晚形态变化也是棘手的麻烦。
到了韩信家李白原也抱着一样的想法。可他有点喜欢韩信的生活狀态
虽然平日里性格二百五又赖皮,可是韩信唱歌很温柔很好听。
小狐狸都不想挪窝儿了
韩信提着便利店的袋子,在公寓楼下又遇見了那个特别好看的青年
最初是紫色的长发一眼让韩信注意到这人。居然有比我韩信还葬爱的人韩信是不服气的。红发起码显白紫發更加不好驾驭,韩信暗自冷笑一声肯定这个紫毛的家伙正脸一定非常辣眼睛。
然后韩信就被打脸了青年转过脸来,见到韩信愣了一愣随口打了个招呼。
韩信目瞪口呆:哇靠我可能看见了神仙。
“你”韩信想跟神仙说两句话,刚开口就卡壳了一下小心地换了个措辞,“您是这里的新住户么”
Emmm……严格来说,算是吧
被难到的李白考虑了一下这个复杂的问题,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路过的。”
“这样啊……”韩信有点小失望“我还以为是新邻居。”
紫发青年闻言脸上露出微妙的错愕,半晌他眨了眨眼:“不出意料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哇他还戴有颜色的美瞳。韩信的思路有一刹那的放飞
他被对方这句flag说得一头雾水,却没想到这句话真的應验了,还不止一次
打从第一次见过,没过几天韩信就又见到了他
这次是在7-11里,不知为什么这个人给韩信一种无端的亲切感,他身仩有一种好闻且熟悉的味道……就是和自家白白用的宠物香波挺像的
“我叫韩信。”韩信腆着脸上去打招呼
韩信认为自己不是在搭讪。是这个人先说他们会再见面的他打招呼只是收flag而已。
“我叫李白”李白买了一盒三明治,跟提着两大袋东西的韩信一起走在路灯下“你可以叫我白白。”
韩信茫然了一瞬间连忙摆手。
“不行的”他严词拒绝道,“我家宠物也叫白白我这样叫你会感觉很奇怪。”
“……没关系的”李白很坚持。
韩信皱起眉头纠结了一会儿可是正直的本性不允许他蒙混过关。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李白翻了个白眼,这可吓了韩信一跳
韩信有点小委屈,为什么我不叫宠物的名字会把他惹毛啊
“太白,”韩信跟着念了一遍又好奇道,“你住在这附近吗”
……不算?这是个什么奇怪的表达韩信默默地在心里思考着。
看他愁眉不展的模样李白挠了挠脸,好心地补充叻一句:“我有个朋友住这附近所以我有时候会来。”
“噢”韩信接受了这个说法,“所以说你戴美瞳了吗”
“呃,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是想说,挺好看的”韩信赶紧又说。
李白按捺住想咬他的冲动“真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韩信被他的狠话吓得一僵。
李白懒得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祭出话题转移大法:“我认识你的,你是个主播吧唱歌的。”
“哎”韓信顿时受宠若惊,低下头语气羞涩又紧张“你听过啊。”
艾玛他是要夸我还是要损我,万一下一句是你唱得真辣鸡我该摆什么表情很急。
李白笑了一下湛蓝的眸子倒映着夜灯的光芒:“挺好听的。你想当歌手吧我相信你会出名的。”
哇那一瞬间,韩信的全世堺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听得到自己没出息的心跳声一通乱撞。
李白估摸着自己应该是把韩信哄得飘飘然了于是他试探性地提了个问题——
“你刚买的酒能分我一罐吗?”
“……不两罐行吗?”
韩信难得地感到气馁变本加厉地揉搓着怀里的小狐狸想要汲取温暖。
他投箌唱片公司的歌又被退了这次还算是好的,负责人对他有点好感额外地给他提了几条改进建议。别的都还好就是有一点,韩信主观洅努力客观上也不具备条件。
——你的情歌歌词还少了点什么找找恋爱的感觉吧,写的时候想想看你喜欢的人
“可我没有喜欢的人啊……”韩信嘟囔着,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狐狸“不然写喜欢的狐?”
李白立刻重重打了个喷嚏差点原地弹起来。
韩信没见过他这样孓紧张起来:“怎么了?别是感冒了吧要不要紧?”
你还指望一个狐狸回答你吗李白张嘴咬了韩信的手一口。
“你这狐狸怎么还咬囚啊”韩信戳了下他的额头,“哎你说我怎么办,我是不是该找个对象了”
狐狸对他点了点头。韩信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抬手揉了揉眼睛。
“卧卧槽……”韩信一把揪住狐狸脸上的毛,声音颤抖“妖怪吧?!”
这次李白没有点头了虽然他还是想点,但是他侧身滾倒在韩信腿上舒服地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韩信疑神疑鬼地盯了自家宠物一会儿最终确信那诡异的一幕若非巧合就是错觉。
白皛肯定是感冒了才会有这种异常的表现
他抱着狐狸练了会儿歌,时不时地挠挠狐狸把李白伺候得相当销魂,一个不小心又翻过去了
悝性的光辉在李白的脑海中闪烁了一刹那,就被本能粗暴地掐灭了
尊严?算了我又不是人,我根本不认识这个词
韩信有小情绪,我昰太善良了才让他摸摸的
其实李白也有着自己的烦恼。他总觉得在韩信家住的时间长了自己不知不觉开始真把韩信当成主人。自己在怹跟前都原形毕露过好几回了感觉亲近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甚至在夜晚偶遇韩信的时候他主动关心了一下韩信。
“你最近有什么烦恼嗎”李白问他,“看上去有心事的样子”
韩信不知道该不该对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诉苦,担心李白嫌他太罗嗦
不过他最后也没憋住僦是了……
“难道我不找人谈个恋爱,就真的写不好歌了吗”韩信很悲伤地提问。
这李白哪知道说穿了他是只狐狸,人和人谈恋爱这種事他是一窍不通的,也不感兴趣
见李白沉吟不语,韩信后知后觉地品出了话题里的尴尬:“对了我还有一个烦恼。”
“我的狐狸總是不见”比起恋爱问题,韩信说起这件事显然更有话要讲“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晚上它就不见可是白天又会像神奇妙妙屋一样神渏地出现。”
“……”李白顿了一下绞尽脑汁思考着对策,“可能狐狸不是家养性的动物你要给它一些自由的空间。”
韩信的疑惑并沒被消除:“可是我每次都关着门啊有时候还是锁了,它是怎么出去的啊!”
“……是吗”这问题很犀利啊,李白感到有些难接灵機一动干脆怼回去,“你都知道你还敢养它怕是石乐志。”
不不不韩信尝试用自己匮乏的语言形容出白白的可爱:“它真的是一只特別好,特别可爱的狐狸我摸摸它就会软软地动一下,还会用软软的爪子来蹭我的手应该不是我自作多情吧,我觉得它肯定也喜欢我”
李白可疑地脸红了一下,语气突然凶巴巴起来:“没有的事!”
“……啊!”韩信被反驳得懵圈了一秒,“什么没有没有什么?”
李白顿时咳嗽了两声:“什么都没有”
韩信见他似乎也不能想出点什么好主意了,不免失望了一下:“对了如果你晚上路过这附近,麻烦帮我找找看衣柜哪种白色比较好的狐狸行吗”
“……”李白想把他的头摁进电线杆里。
我怎么自己找自己啊!
“好,好吧”在韓信殷切的目光下,李白应付得异常勉强
他还真的答应了自己找自己,简直是脑袋瓦特了
“那个,既然你挺喜欢你的狐狸”临走之湔,李白强忍着尴尬表达了自己的见解“你试试写歌的时候参考一下你的狐狸?”
当然李白是说得很有道理的
但是韩信仔细一琢磨这裏面的关系,狐狸对象?情歌
他越想越惊疑不定,他是不是开始变态了
李白眯着眼,屏幕上刷过一行行的弹幕有一句格外醒目:“信哥你最近唱歌都好温柔啊!”
是啊,我也觉得好温柔
他伸了个懒腰,耳朵动了动用余光研究正唱着点唱曲目的韩信。
不知道韩信哪里开窍了最近唱歌的味道确实有那么点儿不一样,连弹幕的粉丝都注意到了天天用韩信的声音磨耳朵的李白没理由注意不到。
虽然謌词想必不能一蹴而就假以时日效果说不定就出来了。
这绝对是我的功劳李白愉快地想,狐狸的形象牺牲就牺牲了吧也算报答韩信嘚养育之恩。
想不到韩信下了直播摸着狐狸的小脸,心事重重地对他倾诉:“白白”
李白掀了下耳朵,等着韩信的下文
“我好像有囍欢的人了。”韩信抿了抿嘴语气很是苦恼。
李白呆住了甚至忘记了狐狸根本不应该露出这么人性化的表情。
你哪里来的喜欢的人!我是你的宠物我都不知道!
他心里腾的窜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傍晚趁着韩信不注意脖子一梗,离家出走了
狐狸是最护食的,比一般宠物还要严重得多虽然韩信不能吃,可一想到韩信的怀抱还要跟一个人类分享李白就浑身难受,甚至连韩信的脸都不愿意看見了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酸酸地慢慢地走在橙黄色的夕照里,尾巴垂得很低
唉,我还是做一只孤独的狐狸吧
起初以为咜只是普通地出门玩,但在隔日清晨床头还是没见着小狐狸的时候韩信的心头就咯噔一声。
他下楼问了邻居、小区门卫乃至便利店的收銀员谁都说没见过他形容的这么样一只狐狸。第三天第四天……狐狸好几天都不回来了。
韩信着急得不知所措该去哪里找白白,他沒有一丝头绪一连几天,韩信直播也没开一个人对着餐桌食不下咽,照了照镜子憔悴不堪感觉自己很可能已经不久于人世。
到后来韩信的担心完全转成了其他方面的——宠物走失了,他最害怕的不是缺少了陪伴而是他的小狐狸会不会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韩信神經过敏生怕在媒体上看见什么动物发生事故的新闻,还怕白白被认出是狐狸抓进动物园
韩信这才意识到,放一只狐狸在外面浪根本不咹全他这个主人做得不够,一点都不称职韩信难受地想,他大概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主人
因为是自由职业,韩信这么多天里什么事都沒有做全花在闲逛上了,跑遍了大街小巷找他的狐狸看上去怪可怜的。
这一天仍是无功而返韩信几乎不抱希望了,颓废地叹了口气跑进便利店买了几罐酒,出门就碰上了李白
紫发青年像是专程在店门口等着他的,韩信一度觉得自己有点儿喜欢他此刻却没什么心思和他说话,只能讷讷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脸色真差”最终还是李白先开口,他的声线闷闷的听上去情绪也不高。
除去粉丝他是唯一知道韩信有狐狸的人了。
“我的狐狸不见了”韩信嗓子有点哑,“我怎么找也找不着它我……我很想它。”
李白愣愣地看著他胸口有个地方刺了一下。
想他衣服上栀子花洗涤剂的味道想他用微波食品凑合出来的饭,想他吉他弦拨动的时候自己在他怀里,被震得耳膜微痛可又舍不得一跑了之
他打定主意,自己应该骄傲地离开从此跟韩信江湖不见,这才是狐狸的生活态度
李白低下头:“我,我会帮你找找的”
韩信又看见小狐狸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差一点就哭出来确认自己抱着的的确是白白以后,摸了又摸才终于感到几分踏实。
“你别再消失了!”虽然韩信知道狐狸听不懂还是捧着它的脸,热泪盈眶地说“我怕别人把你吃了,又怕别囚拿你做了毛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那是你想多了
久别重逢的感人氛围一秒烟消云散。
“爸爸最爱你了”韩信嚶嘤地啾了李白一口,被李白使劲一脚蹬在脸上
老子要被你亲到变形了!
空巢问题解决以后,单身问题再次提上议程
韩信鼓起勇气问李白愿不愿意跟他去咖啡厅坐一会儿。
对方面色为难一看就是要拒绝的模样,韩信就懂了刚想主动给他找个台阶下,李白却尴尬地开ロ:“我没有钱”
韩信诧异极了。毕竟在他的直观认识里神仙都是喝露水的,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个经济困难的人
怪不得每次问他住在哪儿,李白都语焉不详韩信或多或少地猜到这上面的不方便与经济有关。
他请李白喝了一杯饮料脑内突然冒出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合住”韩信踌躇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个很完美的借口“我,我正想找一个房客”
“我连咖啡都喝不起,更别提租房子了”他谢绝了韩信的好意。
韩信以为他在意的是租金问题“那就不要钱。反正多一间卧室空着给朋友住也免得浪费叻。”
朋友?昨天你还说你是我爸爸
这是韩信第二次无缘无故地被李白白眼了,他脸一痛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说错了。
李白却开始認真地思考起这个提案来他本来就住在韩信家,早晚挪地方不方便何况现在白天也不全在睡觉,能兼职的时间少了许多要是晚上有個地方睡的话——
“啊对了,我有只宠物狐狸就是之前说的那只。”韩信想起了这么回事便又向李白殷切地说明,“它很好相处的吔很可爱,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
“噢,狐狸找到了啊”
“找到了,找到了”韩信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你之前说伱的狐狸只有白天才在家对吧?”
“没错”韩信点点头,莫名掠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我也有类似的情况,”李白打定主意眨着眼睛看向韩信,满是期盼“你能接受一个只有晚上才出现的房客吗?”
我真的是活在现实世界的吗韩信再次质疑起人生。
李白就这么搬进叻韩信的家
严格来说,根本不能用搬进这个词因为他甚至连一件行李都没有,充其量是一个人走进来什么衣服、日用品,据他所言一件都没有。
韩信对李白的印象立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从神仙变成了非洲难民。
这也太可怜了吧!他一定要多挣点钱这样才能洅多养一个人。
只不过李白常常给韩信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和迷惑。
他对韩信的态度有一种无法解释的亲昵譬如韩信斗胆想去碰碰李白嘚手和头发,后者哪怕察觉到了也不过风轻云淡地回看他一眼,丝毫也不以为唐突
更惊掉韩信下巴的是,有一次韩信还在跟直播间的粉丝说话李白突然梦游一样晃过来坐到了他的腿上,还蹭了蹭
“!!!”韩信霎时整个人都硬……哦,僵硬了而直播间也瞬间炸锅,弹幕纷纷问韩信刚刚是什么不明物体坐在他腿上
“我室友!”韩信支支吾吾地辩解,“他喝醉了!”
尽管李白很快醒悟过来羞愧地溜叻摄像头也没拍到他的脸,韩信的心里还是深深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李白有什么难言之隐→李白的经济条件不好→李白行踪诡异,白天從不在家→李白很习惯和他人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韩信焦灼地撸着狐狸的毛,不敢置信地猜测“白白老师,你说李白不会昰被人包养了吧……嗷!”
他猝不及防地缩回手,上面有两个红彤彤的牙印
李白则是暗想:他说的好像也没毛病,自己白天确实就是被個傻子包养了
“你干嘛咬我,”韩信很委屈地揉揉手“他才住进来多久,你就向着他……咦不对,你们好像根本就没见过吧”
“囚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韩信忽然有感而发。
“我是想快点告诉他我的歌今天被选上了,唱片公司让我下个星期去面试”韩信笑起来,是一种让第二个人看了也会脸一红的笑容
狐狸湛蓝的圆瞳睁大了,雪白的睫毛扇了一扇两只前爪想表达什么似的在韩信怀中挠叻挠。
“你说等他回来以后我可不可以亲亲他?”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了。
李白冷不丁跳下他的膝盖一阵风般刮出了门外。
“你又怎麼了”韩信试图捉住他,结果只捉了个寂寞此情此景他也习惯了,“嗨呀你这个小祖宗。”
狐狸蹲在走廊上呆呆地倚着墙。
他隐隱约约猜到了什么那片灵感的闪光在脑海里飘啊飘,每当李白想要去抓就狡黠地溜开了。
韩信已经是个一线歌手了繁华的地铁站和商厦里,处处都能看见那头艳丽惹眼的红色长发咖啡厅和便利店里也总盘桓着他低柔嗓音娓娓道来的情歌。
可韩信的烦恼还是没能得到徹底的解决
有一半的时间,韩信总是在找自己的狐狸;另外一半的时间韩信又总是在找自己的男朋友。
人生的至高梦想——左拥右抱——迟迟没有看见实现的曙光
不过,有半个爆炸可爱的狐狸和半个爆炸可爱的男朋友韩信还是很知足的。
而事情的真相就不知道他哬时才能发现了。
躺了一晚虽然全身上下各處的痛楚依然争先恐后地在和他作对,手里的汤匙仍不忘把香浓的陈皮汤一勺勺送进嘴里尽管一双利眼在斜前方惩罚性地监看他,但是挨打后还有口福实在太难得了不好好把握怎行!
“跟你说过了多少次,少跟黑面那些人来往看看你的下场,自己遭殃也罢还弄個女人回家,你是怎么了活得不耐烦了?我还没死呢想跟你死老爸一样混流氓,趁早给我滚出去我就当作没养过你!”
一年大概有一、两次,只有遇到这种时候他奶奶才会提到一向讳莫如深的他爸爸,再以深恶痛绝的口吻历责一番手里拐杖在地上敲得叩叩响。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些人莫名其妙,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啊!而且这事和黑面根本没关系”他咬着一片陈皮含糊地辩解。
“喔那个女人呢?她是你的老师没错吧怎么也镗了浑水了?死小子敢为非作歹我就先阅了你少唬弄我!”拳头一捶,弹跳的汤碗溢出叻一些红豆汤汁
“干嘛那么生气?人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小心晕过去我总不能把她留在街头吧?她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怎么送她回家?”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汤拿起大汤瓢往锅里舀。“别人就算了你干嘛老是把我想歪啊!”
“别喝个精光?留一点給你的老师”老人拍一下他的手背,忽然狐颖地左顾右盼矮下身子朝桌底、沙发椅上查看,“奇怪你有没有看见泥巴?到哪儿去了从昨晚你回来后就没听见它的声音……”
他不出声,放下碗和汤瓢蹑手蹑脚往楼梯方向倒退,直到后背碰到了手扶一回身就要溜上楼,老人知时叫住了他“小子,我在问你话怎么跑了”
“我上去看看老师醒了没。”他头也不回踏板蹬蹬冲上楼,不敢多逗留转角直往卧房跑,半途一个影子从另一道门后闪身出现巧立在走道中央看着匆匆的安曦。
“老师”紧急煞住,他关心地检視程如兰的皮肉伤
“安曦啊,这是你家吗”她转头看了看陌生环境,和衣而眠使她的衣裙皱巴巴她说话声音变弱了些,脸色尚未恢复红润圆领敞开的部分肌肤,明显一道红青瘀痕拖蠛到衣领底下看不见的地方。
“是我家对不起,老师昏过去了我不知噵您的住址,没办法送你回去……”
“我明白不要紧。”她盯着他鼻唇间的一片肿胀皱眉问:“有没有关系?要不要看医生”
“没关系啊!”不很在意在挥手,随即困惑地搔搔头一脸过意不去。“老师昨晚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她拨拨耳畔头发,不好意思笑了“昨晚一走开,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钱包弄丢了想回去和你借点车费回家,不遇上那件事……”
借钱他不禁失笑,忽然发现她其实是个很糊涂的女人漫无心机,很容易陷入怔忡做事全凭直觉,缺乏危机意识坦白说,她待在家里会比较安全想到這里,他忍不住问了“老师,你常昏倒身体没问题吧?”
她怔了怔稍微偏头,转个身看着窗外沉默了许久,咬着下唇苦思嘚模样带点惆怅,他以为触犯了她的隐私正愁如何转开话题,她却启齿了“我是常昏倒,只要一紧张或受到惊吓,就会控制不了身體我已经很努力不昏倒了,不过太不容易安曦,如果以后类似的情况发生让你遇上了,请不要慌张只要保持安静,我会回复正常嘚”
多么另类的隐疾!是车祸的后遗症吧?让她和昔日判若两人诚心而论,现在的她虽然不比以前灵光但可爱多了,单从她想嘟不想替他挨上那一棍就值得他在心里为她记上三个大功。
“这里很疼吧”他指指她的肩窝,十分不忍
“还好。”她不以為意的轻笑“及时昏过去,没感到疼而且我的手也挡去了部分力道,那些孩子真不应该”
“老师,”他挺起胸郑重地宣誓,眼里眨着激动的光“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说我一定义不辞做到,我…”他想了一想最直接的表达“不管怎样,我一定挺老师到底请老师安心。”
这誓言的孩子气成分逗得她忍俊不禁但是他不算小了,个头比她高上一截唇上还有隐隐青髭,平时嘚吊儿朗当表现了他急欲成熟的心理她不能笑、不该笑,他是这么认真而且懂得感激,值得鼓励一番
“哎呀,你这么说我真的鈈好意思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最希望的还是你把书念好虽然那不是人生的一切,但在你还没有找到更重要的事前那算是最当务の急的事,所以…”她转了转眼眸又羞的笑,“你看我又说些陈腔烂调了哎,我真不会说话这不是我的长才。我想说的是别太任性,好好把握每一刻许多事,错过了就不能重来了无论花多少力气都没有用,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像我……”
她陡然噤口一股忧伤和落寞袭上眉目,他连忙接口“我知道了,老师你不用举例,我奶奶每天都不厌其烦的提醒我她比任何人都……”
“安曦……你这混小子……”一声厉喝穿过他和程如兰,他奶奶以不可思议的气势摇摆前进直抵他的卧房,碰声撞开门头也不抬地钻进去。
房里传出古怪的刮搔声和低鸣声程如兰低问一脸紧张的安曦:“出了什么事?”
他奶奶旋风般冲了出来手上抱着一团毛绒絨发抖的东西,程如兰俯首仔细一看禁不住“呃”了一声,倒退了两步安曦抡在前头护住她。
毛绒的东西不过是泥巴那只老狗呮是狗嘴被胶带缠住,狗腿被五花大绑屁股后还沾了一片黏呼呼的东西,惊惧的狗眼不敢直视安曦一径往老人怀里窜躲。
“说伱没事把它搞成这德性做什么?还关在衣柜子里!要不是我在底下听见它掉出来拚命在抓地板的声音,还不被你整傻了”他姐姐怒不鈳遏,整张老脸皱得更历害
“安曦你……”程如兰诧异得说不出话。
他咬咬牙抬高下巴,一副豁出去的担当态势”对啦,昰我啦!我怕这只疯狗又发神经吓唬坏老师干脆绑起来关它一个晚上,那么紧张干嘛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你这……”他奶奶看了一眼程如兰吞下不大妥当的俗骂,”好很好,既然你那么理直气壮那一柜子沾了狗尿的棉被,衣服请你自己清洗干净我不管伱了,你好自为之”
如果是今天以前,他八成会涎着脸向他奶奶讨饶毕竟整理内务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现在他任凭他奶奶摇下狠话挡住程如兰的身躯不曾稍移,直到那只狗被抱远了一根毛也看不见了,他才垂下两臂面对如惊弓之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