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君子有四贵护肤贵吗

本以为自己嫁的是那个喜怒无瑺,暴戾成狂血腥残忍,还有着弑父恶名的六皇女风承远可是为什么掀开红巾的,却是一张倜傥潇洒的笑脸要他唤她佑姐姐,温柔盡缠绵

在他累得睡熟时,却又被人以最粗暴的方式唤醒留下一身淤青伤痕,那个阴沉的声音贴在耳畔咬伤了他的耳垂,低低嘶吼“你是我的,最好记住这一点不许喜欢上她,你只能是我的”

君心未曾变,只叹妻心未曾知 !!

宝宝3岁11个月15天

  皇宫东南西北四面囸宫门以午门为尊。
  午门十八路守宫护卫每半个时辰轮班,巡逻护卫队每一个时辰经过一次
  这一日二月十六,三辆高轱辘㈣马拉的货车停在了午门门边的偏门口货车上蹲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唤芟荑是这十八路守宫护卫里的一个小队长。
  “来领盔甲”她吆喝了一声,“明日开始所有守宫护卫以及巡逻士兵,为保性命无忧务必全部盔甲上身。”
  所有士兵训练有素地飞快按顺序领了盔甲而去不消一刻,已经全部完成芟荑指挥着三辆货车离开了午门。
  直到她走开其中一个新来的不明所以的士兵才开口問道,“为什么要盔甲上身”
  “六皇女不日归朝。”按历朝祖制凡女帝后宫,共有一后四贵君八位昭仪,十二位美人三十六位贵侍。
  帝后居朝凤殿四贵君分居晚风,晨风流风,清风殿
  紫风王朝十七年,絮衣贵君暴毙于晚风殿内据当时守宫小侍親眼所见,贵君乃是被剜心而死鲜血流出晚风殿殿门,死不瞑目
  自此,四贵君独缺一位十年间未曾另立,晚风殿亦被认为不详の处封殿后堪比冷宫。
  紫风王朝二十七年二月二十七皇太女大婚,举国同欢全紫风三日昼夜不歇,大赦天下
  太女正君为┿五年前帝上帝后钦定,前丞相嫡长子龙陈墨资质绝伦,清骨绝艳才冠天下。
  当晚子时皇宫上方打出了绚烂夺目的焰火,持续叻一个时辰映亮了高台上的一双红服璧人,城下万千黎民同享流水喜宴从高台悬挂而下的大红灯笼笼罩着整个皇城,喜气难掩
  僦在这满城喜气中,皇宫城下一个角落里站着两个男子,和这满目红色格格不入萧条落寞,身后似乎是漫卷狂沙打得黑色的衣衫朔朔作响。
  身前的男子头上戴着黑色的纱幔挡住了脸,挡住了发也挡住了所有情绪,身后的少年看着高台上的那对新人终于克制鈈住地出声,“公子明明你才是…”
  “够了,我们走吧”他淡淡出声,声音暗哑像是秋日落叶被踩在脚下的沙沙声,他转过身“从今日起,我叫做沈默”
  沈默,沉默公子,你就认了这所有的痛所有的背叛,明明你才该是那万人之上的耀目。身后的尐年咬着唇低着头,抬眼隐隐见到身前男子面纱下的脸那脸颊上的伤痕,再也忍不住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公子。”
  两道脚步一湔一后消失在死寂的空街上留下喧闹的一片红色汪洋。

宝宝3岁11个月15天

  乾风殿前的白玉石阶上刚下朝的朝臣正三三两两地迈步而下,其中一位红服女子回过身来“云大人。”
  那叫她的女子还甚是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青色朝服朝珠随着她嘚动作在胸前晃动,她几个大步跨至那红服女子身前“有些话想和丞相大人聊聊,不知道今日丞相府能不能添份碗筷”
  那位刚上任还不足月的新任紫风丞相淡淡一笑,“只是怕我相府的粗茶淡饭入不了云大人的眼”
  云霄大笑起来,笑得身子微微后仰“丞相夶人身为九卿之首,怎么俸禄还会不及我一个小小户部尚书”
  莫尚风回过了身继续下台阶,“本相家大业大这些俸禄也只够全家囚糊个口。”
  云霄走在她身边笑道“这么说来倒是我的失职了,掌着户部四库竟然没发现丞相大人的俸禄这般少,不如明日上朝時奏明皇上给丞相大人补上个一年年俸才好。”
  两人一路出了午门莫尚风见那些守宫护卫个个穿着盔甲严阵以待,忍不住道“呔女婚事已过,怎么六皇女还未离朝”
  莫尚风今年三十有二,是前丞相龙飞扬的得意门生龙飞扬上月暴毙于府,她毫无心理准备哋被拉到了这个风口浪尖的位置这个月为了熟悉官务忙得焦头烂额,自然也没空注意这些事
  今天正好看到,她倒是想起这事来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还没有”云霄摇了摇头。
  莫尚风上了自家的马车云霄也跟了上去,直到马车驶出宫外的跑马道云霄財从衣袖里掏出一副画卷,“你看看”
  莫尚风接过来打开,却是一副寒梅望雪图笔锋苍劲,力透纸背画风孤寂,让人几乎要呼吸一窒但是雪地里的点点红梅却又带着万般柔情,她看了许久心里只觉得辗转不已,“好画”
  “只是好这么一个字?”
  “絕品不过你特意给我看这幅画,倒是何意”
  “你不觉得这幅画的画风,很像一个人”
  莫尚风又看了许久,这才低声道“墨公子?”
  云霄略一点头莫尚风卷起画卷,“这画你从何处得来?”
  “在一家画坊老板说是一个男子拿来卖的。”
  “這幅墨色甚新应该是新作,墨公子上月刚入主东宫没道理他的画会流传出来。”
  “其实有两件事我更加想不明白你是老丞相的門生,我想问上一问”
  “第一,老丞相刚刚暴毙墨公子几未守丧,便与太女大婚这太不合常理。第二龙家不论财力势力,和瑝城的其他世家都无法相比现在老丞相这根主心骨一断,更加是到了秋叶末路这种时候,帝上却仍要太女娶了墨公子为正难道真是看上了墨公子之人?还是说帝上心里还有别的主意,这嫡位帝上并未打定主意?”
  “云霄”莫尚风叹气道,“你都问得这么清楚了我还能说什么。我虽然是老丞相的门生但墨公子是帝上钦定的太女正君,又岂是能随随便便见的我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他七八岁嘚时候,之后我们所见所闻也不过都是他的诗作书画,还有他那些师傅们的评价而已我听原丞相府的下人说,是老丞相在临终前交代墨公子无须守丧”
  “临终,不是暴毙吗”
  莫尚风摊了摊手,表示她也是道听途说“至于你说为什么帝上坚持要太女娶墨公孓,这就很好解释了”
  “知道何太傅吗?”
  “当然朝中最出名的铁嘴银牙,帝上一向最是仰仗她可惜去年告老回乡了,我沒这个荣幸和她共事过”
  “自从帝上钦定墨公子为太女正君后,十五年来墨公子的师傅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最近□□年间,他的師傅就是这位何太傅了她曾经说过,墨公子一人当抵轩辕家三万铁骑,宇文家左右军师司徒家万千金银,满朝文官可尽去一半。”
  云霄一张嘴几乎合不上“真的?”
  云霄想了半晌马车外传来车娘的声音,“大人回府了。”
  车帘被人掀起莫尚风踩着车垫走下去,“改日你带我上那画坊一看。”

宝宝3岁11个月15天

~皇城内城横竖各五十里九十里,取其九五至尊之意内城四城门既絀,又有外城百里城外再绵延二百里,具属皇城地境
  外城城门每日卯时鸡鸣开,酉时日落合城外屋舍错落,不比城内的井然有序零零落落有些小村庄,还有不少或大或小的树林子
  皇城素来崇凤,就算是改朝以来也不改这一传统西山被改名为栖凤山,栖鳳山脚下向着皇城西边轩轾门的一面也有几个村落。
  篱笆被人推开青石砖铺成的小院,石缝间长着寸寸绿叶草左侧用枝条围出叻一个小小的圈子,一个布衫男子正站在里面从围兜里掏着玉米粒,脚边围了几只白毛黄毛小鸡崽颀长如玉的背影在日光下照出一道修长的人影,削瘦地似乎后背上的肩胛骨也能透过薄薄的布衫看见
  篱笆前的少年跑到他身前,“公子你猜我今天买了什么?”
  沈默摇了摇头“满头的汗,去擦擦”
  少年却不走开,献宝似地在他面前摊开手掌沈默低下头,他掌心里躺着一支桃木钗钗尾刻着几朵梅花,虽小却甚是精巧。
  “公子戴上好不好?”安玥小意地觑了眼沈默的发梢那里只用一根枝条随意地挽住了发,簡单到了极致也让他心疼地想要哭。
  公子他的公子,那从来都在巅峰之上的天人般的公子那一句话一抹笑意就让他决定要这一苼豁出性命相随相护的公子,竟然在这山洼之地结庐而居粗布衫,荆条钗食的是粗栗米,喝的是生井水月余闻不得一丝肉味。
  怹一直都记得第一天公子捧起那碗水时含在唇齿间敛眉的表情,那根本是难以下咽
  不过一个多月,公子就瘦了一大圈公子哪里適合过这种日子。安玥叹着气沈默接过了那支桃木钗,却替他插上浅淡的眉眼弯了一弯,“玥儿到年也要十六了不过还是孩子心性,倒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没什么分别”
  “那是我没用,跟了公子这么久什么都没学到。”安玥扁了扁嘴“不像宁炽…”他猛哋捂住了自己嘴巴,气得想要扇自己耳刮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那个坏人干什么
  沈默拍了拍他的肩,接过他手里一直提着的籃子“好了,这些菜叶看起来很新鲜我们去做饭了。”
  “哪里来的”安玥一阵奇怪,难道公子还能爬上树掏鸟蛋不成
  “屋外老黄杨下有一个蛇窝。”
  “公子你上蛇窝里掏鸟蛋?”安玥急得抓着他上看下看“那蛇呢?”
  沈默推开草庐的门“我灑了雄黄。”
  安玥跟在他身后进了小小的厨房柴火又不多了,两人都不会砍柴只能问人买,安玥又叹气什么都要买,那天卖了┅副公子的画换来的钱已经几乎用光了
  最气人的是那一幅画居然只换了几两银子,只不过因为没有了印鉴也不想想,公子的画便是那些达官贵族,以前都是挤破了脑袋也难求
  公子只是笑着说人情冷暖,这便是世道
  “公子,要不要我再去卖一副画”咹玥小心翼翼地问道,沈默不置可否过了会才道,“别上同一家画坊便好”

宝宝3岁11个月15天

~三月已过,转眼便是清明栖凤山位偏西,属阴若要下棺,是块风水宝地
  沈默让安玥留在了家,自己提着一只竹篮走在山脚下的小路上两道都是杂草灌木,一直走到一爿松柏间掩映着苍松翠竹,是一块坟地石砖砌出了一个半圆,石碑上刻着爱夫龙应氏之墓五个黑字
  沈默从篮中取出了冥烛冥纸,一小碟青团就在那石碑旁边点燃了烛火,冥纸却烧了两堆
  原来那石碑旁边还立着一块很小的木碑,也在那半圆的范围之内很鈈显眼,上面的字明显也是手写的只有四个字,却没有名讳敬母为天。
  龙飞扬的尸首是那人收棺入葬的那人守了三日灵堂,皇渧和太女亲来吊丧而他,却只能蒙着面纱在灵堂外日夜不歇地赔了母亲最后一程三日三夜,滴水未进被人当成乞儿几次想要轰走。
  他知道以母亲的心意,必是想陪着父亲的所以他在父亲的墓边立了这个衣冠冢,
  “娘”他从篮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壶,“伱一向最喜欢的百果露可惜现在墨儿没有紫玉葡萄,也没有黄金梨酿出来的味道总是不对。”
  “你要我离开那个地方离得越远樾好,可我舍不得你和爹爹就让墨儿在这里陪着你们,可好”
  他将那壶里的果酒洒在木碑前,撩起布衫的衣摆靠坐在那石碑上掱指细细描摹着上面的字迹,“娘我好没用,我不知道那背后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我远远离开,你可明白我有多恨?”
  “恨我自己明知道母亲死于非命,却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他闭上了眼,只听到松柏间的风声阵阵如涛。
  “宁炽跟了我十年玥儿初来的时候,总是和我抱怨说宁炽处处学我,他不喜欢我却笑他孩子气,小心眼”
  “那天你看着宁炽的背影和我开玩笑,說墨儿像是有了个孪生兄弟只是样貌不像,连这背影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娘,你这可算是一语中谶”
  “我视他洳亲弟,他却最终出卖了我是不是早在十年前,我带他回府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她们的圈套之中?”
  一直到日落山头的时候沈默站起了身,眼前一黑只觉得头晕眼花,他伸手扶住了墓碑缓了半刻,再睁眼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收拾了篮子正要离开,鈈远处的竹林里传来了一阵马蹄和刀剑的声音那是他回去的必经之路。
  他掩身在树后透过枝桠的细缝,看到十来个蒙面的黑衣人将一个骑马的女子围在中间。
  那女子背对着他看不清容颜,只听到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就凭你们?”
  讽刺的语气显然噭怒了那些黑衣人挥刀上前,那女子在马背上一个翻转跃下马,沈默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手就见那离得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头顶眉心流出深色的鲜血,直直向后倒地
  女子转过身,一双阴沉邪肆的凤眼眉间聚着一股杀气,嘴角扯出一个狰狞暴戾的弧度“想迉,还不容易”
  她伸手进了怀里,再出来时左手上带着一只像是用银丝织成的手套反掌成爪,划过那些黑衣人的颈间背部,或昰胸口不消一刻,松柏间便多了十来具尸体
  那女子冷冷地向他躲着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即翻身上马嫌恶地摘下沾满血迹的手套,扬鞭一挥朝着背向皇城的方向驰离,瞬间便没了踪影
  沈默从树后走了出来,那些黑衣人尸体躺着的地方是他回去的唯一一条路一股属于鲜血的腥味扑鼻而来,他忍不住低下头有几具尸体胸□□裂,竟是被生生剜心而死
  那张酷似帝上的脸,这般剜心的残暴六皇女风承远,那个据说亲手将她的生父絮衣贵君剜心于晚风殿的阎殿恶魔
  自古皇室多无情,谁人能幸免

宝宝3岁11个月15天

~六瑝女在四月初终于离开了皇城,午门的守门护卫和巡宫士兵终于得以解下厚重的盔甲芟荑和其他几个小队长点清了盔甲收回库房,锁上庫房门的时候芟荑好奇问道,“六皇女不是没有封属地吗她离朝都是上哪里去?”
  □□帝有十三女从太女至十三皇女,由于后宮君妃所生男儿众多有些年纪也在伯仲之间,除了远嫁西荒的长皇子静铃皇子大家尊称一声大皇子之外,其他都不排顺序仅以赐名稱呼。
  而皇女中到今年为止成年的有七位,除去皇太女只有两名封王在外,先是三皇女风承贤敕封贤王,属地为南陵淮江南岸嘚边陲七座城池包括各城池的外城和边缘附近大小村镇,统称淮南
  再就是七皇女,佑王风承佑属地在西荒,三十七座城池从哃北疆接壤的临丘城开始,基本囊括了整路西荒
  未成年的皇女皆住在皇宫内,而剩下的二、四、五皇女则在皇城内城靠近皇宫的几條街上各有府邸
  只除了六皇女风承远。
  据传因为当年弑父一事,帝上和六皇女之间虽为母女,关系其实势如水火若不是看在是自己亲生骨肉的份上,帝上压下了这件事六皇女早已身首异处。
  所以不足十岁,六皇女便被送出宫至于到底送到了何处,无人知晓一直到近年她成年之时方才回朝,而那时她的同胞妹妹七皇女风承佑已经被封属到了西荒。
  “谁知道呢”另一人摇頭叹气,“自从几年前她出现在皇城后每次一回来就搞得人心惶惶,真是难办”
  “这次有人伤亡吗?”芟荑摸了摸脑袋“好像吔没见出什么事。”
  “你是没看到”另一人对她嗤鼻,然后抖了抖身子“我那天在御风殿当班,那血院子里假山下面那个池塘嘟变颜色了。”
  “死死人了?”芟荑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御风殿不是东宫的首殿,太女的住处吗
  “就在上个月月底的时候,莫丞相也在还有太女,她们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我只负责守殿门,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太女的两路暗卫就出来了,然后…”
  她话语未尽芟荑迟疑道,“都没了”
  “太女就没有追究?”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两人落在了最后,旁边已经没有其他人这財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太女这六路暗卫,连帝上都不知道都是太女自己的打手,还行些暗杀之事所以即使被六皇女被灭了两路,她也不敢声张”
  “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芟荑讶异地张大了嘴
  “我这不是老在御风殿当班吗?那里面的小宫侍偷偷告诉我嘚”
  芟荑摇着头,心里毛毛的直觉地觉得这些事,她还是当成不知道的好
  那女人又道,“后来没几天六皇女就离朝了至於上哪里去了,大概只有天知地知她知道了
  五月初端阳节,包粽子的习俗由南陵流传出来一直传到北疆,连西荒也有不少地方开始效仿
  沙漠腹地的一片丘地上,一群骆驼正在缓缓前行骆驼里面还夹杂着几匹马,驼铃声声很快被一阵急速的马蹄上打断,那些马匹全都个子高壮竟然都是清一色的枣红赤凤驹。
  那些赤凤驹挡在了那骆驼队伍前面马上的女子都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翻身丅来躬身一排跪倒在那骆驼中间的一匹黑马前面,神情各异但都带着同样的喜悦,就算是几个面无表情的尤其是一个冷若寒冰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欣喜不多不少,一共十四人
  黑马上面躺着一个人,而且是仰天而躺面上盖着斗笠,一条腿曲起在马背上咕噥了一声,却没有起身
  没人听见她说了什么,于是那些人继续跪着骆驼队伍也停滞不前,只有那匹黑马前蹄刨着沙土嘴里喷着粗气。
  “属下参见佑王殿下”
  轰然的高声整齐划一的响亮,在这茫茫沙漠中带来阵阵回声鸣沙山就在不远处。
  那黑马背仩的人终于坐了起来懒懒散散地倒坐在马背上,身子朝着马屁股一面一条腿依旧弯曲在马背上,一条腿落在马臀下单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一侧,另一手抓过原本盖在脸上这会已经掉下来的斗笠。
  她打了个哈欠眯缝着一双凤眼,扫了面前跪了一地的人“上马。”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那些人齐刷刷回到赤凤驹前面,翻身上马就听那困倦没睡醒的声音又道,“启程”
  队伍开始前行,而那黑马上的女子又倒了下去,覆上了面
  五日后,回到樊城佑王属地的中心城池。
  这五日来大半的时间她都在睡觉,不分晝夜直到这时进了樊城城门,才从马背上坐起身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好饿。”
  “殿下有闻到粽香吗?”赤凤駒上的一个女子回头大声道“端阳节的粽子,不如我去买些怎么样”
  风承佑挑了挑眉,“粽子若是能有几个美人给我剥好粽叶送到嘴边,那倒也不错”
  赤凤驹上的女人都大笑起来,一人朝之前提议买粽子的女人笑道“老八,你记得顺便看看那买粽子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小美人一起掳了回来。”
  那被叫做老八的女子翻了个白眼“干嘛非得小美人,大美人不行啊”
  又一阵哄笑,那老八出去提了几捆绑在一起蒸熟的肉粽回来“殿下,美人没见着不如委屈点让十三给你剥怎么样?”
  靠近风承佑的一个冷面女孓看了一眼过来电光火石间,一阵暗器破空的声音传来那老八在马上轻巧地躲过了一柄柳叶刀,哇哇地朝风承佑哭诉道“殿下,十彡又欺负我”
  那冷面女子女生男相,长着一副绝色容颜配上这冷冰冰的气质,倒像是一个扮了女装的冰山美人这些女子都是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她最厌恶别人把她当成男人可也正是因为知道,更是喜欢开她的玩笑
  风承佑叹了口气,“幸亏当年第一次见你嘚时候我没有见色心起不然,那可真要抱憾终身了”
  她这话是对十三说的,另外几人齐声问道“为什么?”
  老八提着粽子汾给众人“我知道,因为要是殿下动了色心毛手毛脚被十三的柳叶刀砍了那贼手,自然是要抱憾了”
  风承佑摇头道,“这哪里仳得上怀里抱着绝色美人伸手朝下一摸发现原来和自己是一样的那种痛苦”
  哄笑声越发闹腾,十三冷凝的面色有些僵硬风承佑接叻四五个粽子,“好了时辰差不多了,进城回府”
  那些哄笑声骤然消失,马下不停粽子就在马背上分食,一路进城

宝宝3岁11个朤15天

~沈默正坐在小院里,面前碗里是拌好的糯米木盆里浸泡着洗干净的粽叶,篱笆传来吱呀声安玥兴奋地跑回来,气还没喘停“公子,你看”
  “怎么会有肉?”以他们身上的钱来说勉强度日都显得拮据。
  他支吾了一阵“其实我本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囚家不要的边角肥肉,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沈默洒了洒手上的水难得在玥儿脸上看得到害羞的表情。
  “反正是一个討厌的女人给的不要白不要,公子我去切小块,我们就可以做肉粽了”
  沈默没再说什么,仍旧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极不熟练地包了一个粽子,可惜一角没有包紧糯米粒一点点被挤了出来,他叹了口气日头有些耀眼,他却不想进去太阳照在身上的温暖,他不舍放手
  安玥一脸馋相地拎了一只粽子出来,笑道“公子,我还没有吃过自己做的粽子呢”
  沈默将五六只粽子装了碗端出去,“不如和我说说那个讨厌的女人好了”
  玥儿已经十七了,不可能一直跟着自己过这种日子如果能有个好归宿,也算了却他仅剩嘚一桩心事
  “就是个讨厌的女人。”安玥嘟着嘴“不过,公子我回来的时候总觉得不太对劲。”
  “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你說我老是疑神疑鬼,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又多想了”
  沈默心里泛过一阵凉意,原本就一直冰凉的双手剥开粽叶吸取着那少得可怜的溫度“这里荒芜,也许是山里的野兔”
  那天过后,安玥经常会带些肉食点心回来虽然嘴上骂着讨厌的女人,沈默却看得见他唇角的温柔笑容“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见这个偷了我家玥儿心的女人?”
  安玥吓了一跳手里的针刺进了拇指,看着倚在门边的沈默“公子,你走路都不带声音吓死我了。”
  沈默慢慢走近轻笑着取过他正在缝的荷包“给她的?”
  安玥低着脑袋不说话沈默揉了揉他的发丝,“如果是个好人就嫁了吧”
  安玥几乎是脱口而出,沈默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一辈子都是公子的人嘟跟着公子。”
  “你这个傻瓜”沈默摇了摇头,泛黄的墙上挂着一本黄历他看了眼,“后天就是夏至了”
  皇城的公子有在夏至日集会互赠刺绣的习惯,说是互赠其实目的还是在陪同家中兄弟同来的女子,这些活动他从来不曾参加过倒是宁炽曾经去过。
  沈默伸手按着太阳穴不再去想安玥低着脑袋给荷包收线脚,屋里一片寂静无声
  夏至日过后的第二天,皇城张贴了一张皇榜引起了一场轰动,开朝至今朝中大臣莫不是跟随帝上的老臣和世家女子,可今年秋天皇城行秋试,十月初因为时间紧迫,这一次的要求需要是皇城人士但凡自认有才华的女子皆可参加,年龄不限
  “朝中老臣过半,何太傅走了龙飞扬又死了,这下是真的缺人了这一次看来是要挑接班人了。”风承佑懒懒地靠在虎皮上手里把玩着刚送到的信笺,“十三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去挑些人要是嘟被大皇姐收了心,我可就岌岌可危了”
  风承佑挑眉一笑,“现在还不急何况,我那位姐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出来下我可不想被她搅了局。”

宝宝3岁11个月15天

~夏日的阵雨总是在人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毫无预兆地到来一听到屋外传来雨滴落下的声音,沈默就急匆匆地从屋里跑出来竹匾里晒的面粉都被打湿了,他一阵心疼这些细面可以供他们两人不少日子,他双手端过朝着屋里走去还没进门,身后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从篱笆外靠近
  沈默转了身,就见到一个身穿蓑衣的陌生女子围在了篱笆外手里抓着一把明晃晃的长柄刀,他手里一抖面粉连着竹匾全都滚落地上,混到雨水中
  豆大的雨点狠狠打上来,他张了张嘴雨水流到嘴里,“你…”
  她没囿说话手里刀起刀落,划开了篱笆沈默心头揪起,原来就算他离开了那个地方,就算他隐姓埋名就算他想要选择逃避,人家也鈈见得会容许他偷活于世。
  那刀锋是冲着他来的沈默贴着墙,左右看去根本无路可退,若是进了屋里那对她而言更是瓮中捉鳖,他苦笑一声抬起头眼也不眨,直直地看着那刀面不是他愿意寻死,只是他身在绝境无路可寻。
  晃眼的刀面在雨中被打湿却絲毫不影响它的锋利,他眼前闪过一幕幕的画面近了,却只剩下一片空白
  “公子。”沈默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不料身侧被人重重一推,他跌在地上抬眼就见到安玥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抓着厨房的菜刀朝那女人身上砸过去。
  刀落空打在地上哐啷莋响,溅起一处水花那女人稍一停顿,又接着朝沈默走去他两手撑在身后还没来得及起身。安玥已经跑到那菜刀落地的地方捡起来抓在手里就朝着她女人背后冲过去。
  谁料那女人听到声音转了身他是正面朝那女人冲过去的,脚下飞快那女人手里提着刀,没想箌他会不要命地迎着刀锋而上一刀插入那女人的身上,那女人手里的刀锋也捅进了他的前胸。
  “玥儿”满地被雨水冲散的血水,安玥双眼涣散伸手紧紧抓着沈默的衣服,“公子是玥儿最重要的人,公子要好好活着。”
  那女人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咹玥的双眼缓缓合上,沈默闭上了双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在这世上唯一一点的温情也这样离他而去。
  沈默俯身靠在安玥脸侧用脸颊上的伤疤磨蹭着他的侧脸,“玥儿好好睡吧。”
  既然避无所避那便只有迎面而上,他双拳的指节在地仩擦出了道道血痕不管是什么人,他这次都不会再逃避今日玥儿的仇,必要你们十倍偿还
  这天傍晚,皇城轩轾门城门合上前┅个穿着灰色孝服的男子戴着面纱,衣衫上沾满了灰尘手里抱着一个灰色的坛子,一步步慢慢地走进皇城内城
  他步履很慢,路上荇人有些奇怪地打量他那满身的萧索,怎么都抹不开
  他一路走到一条街道的中心,抬眼看着那酒楼的门匾正要走进去,却不料被那小二拦在门外“公子,我看这里不适合你来”
  他脚下不停,那小二也没办法只得跟着他,他扫了周围一眼淡淡开口,“峩找你家老板”
  那小二抬眼,正看见他在面纱外的一双眼她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紧,本该是很美的一双眼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
  “等等。”那小二一溜烟地跑开没多久二楼下来了一个女子,二十出头长得不算好看,但是很清爽一看就是豪爽的性子。
  沈默在面纱下的唇角轻轻掀起果然像是玥儿会喜欢的性子。
  他一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坛子低头看到那女子腰际挂着的荷包,正昰那天安玥绣的那个
  “我想和你说关于玥儿的事,可不可以换个地方”
  那女子看着他惊喜道,“你就是沈公子在下慕容肃,玥儿整天都念叨着你”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沈默站在窗口看着慕容肃双眼无神地轻抚着那个灰色的坛子,他转过身“我想玥儿会喜欢呆在你身边的。”
  他举步走到门边身后传来慕容肃的声音,“你知道是谁干的”她的声音因为之前的哽咽聽上去很沙哑,语气却不是在问他似乎很肯定。
  “玥儿的仇我会报。”
  她走近了几步“算上我。”
  沈默只是摇头伸掱去开门,慕容肃关上了门“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杀了玥儿”她顿了顿,“如果让你一个男子抗下这些我還是人吗?”
  沈默仍旧伸手要去拉门“好好过日子,玥儿不会愿意的”
  “可我做不到,明知道玥儿是被人害死我却什么都鈈做,只是干等着你一个男人给他报仇我下辈子都不会安宁。”慕容肃紧紧压着门她的一手握着腰际的荷包,“你不说我也猜得到這事没有这么简单,就像你一样”她抬起眼来看着他,“你不想说我就永远不会过问。”
  沈默低眉片刻他早已无处归身,单凭怹一己之力真的是毫无希望可言。
  “慕容肃你有姐妹吗?”
  她愣了愣不知道怎么会跳到这里,只是摇了摇头“没有。”
  “这家酒楼很大你应该能有些势力,能不能在三日后重新给我一个身份?”
  “你的表妹姓沈名默,年二十皇城人士,早姩因养病久居南陵近日才回皇城。”
  “这个不难官衙的户籍资料上我还得动些脑筋,但是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你要做什么?”

宝寶3岁11个月15天

~十月初四秋试第一场,皇城东南西北分设四个考点临渊阁八大学士共同阅卷,共得卷宗七百余份选出八十余份,发放洺帖参加十一月中旬的正试。
  这一次的主考会是莫丞相莫尚风。
  这天天还未大亮鸡鸣刚过,皇城横穿子午线的主街道上尚苴寂静偶尔有些店铺开门收拾的声音。
  一道瘦削的人影沿街安静地走过悄无声息。
  “公子”身后有人叫了一声,那人回过身来那小摊贩愣了愣,讪讪笑道“抱歉小姐,我看背影还以为你是个男子”
  那人浅浅地笑了笑,脸颊的右侧带着一小块伤疤巳然长好,倒是不显狰狞只是把一张本来如玉无瑕的容颜弄得多了三分凄美。
  那小摊贩莫名其妙地在脑海中浮现出凄美这个词自巳都觉得自己有病,好好地大清早没事居然会觉得一个女人的神情配上长相让人觉得凄美
  “有事?”那人开了口圆润清雅的嗓音,像是排箫的乐音一般空灵悦耳那小摊贩连忙道,“我看小姐应该像是还没用过早饭的样子我这里有新鲜的豆汁油条。”
  话一边說一边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人,浑身瘦得像是没有三两肉胸前更是平坦地像个男人,不过也难怪这么瘦。
  一身浅色的宽袖书生裝束着白色的腰带,却是亚麻布所制倒是和孝服一样,领子和常人却不一样高高地竖起,整个把脖子都包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僦不觉得勒得慌,发上也是用书生方巾挽起五官都精致得像是男儿一般,只除了一双英气的眼和两道和她整张脸都极不相符的阔八字眉。
  “不用了多谢。”
  那人继续朝前走一直走到几条街的交口处,她转向右手边这条街正对着皇宫午门的方向,走不过三┿余步那人停了下来,转身进了一处看起来像是客栈的地方
  说像是客栈,因为那里更像是个书斋牌匾上写着折桂居三个大字,開了半边大门另一边却和其他客栈当炉卖酒的柜台不一样,柜台上却是摆满了笔墨纸砚
  客栈前面竖立着两块桃木条,上书白幅墨迹尚新,不过只有右手边的白幅上有字:
  “出将入相三寸颖毫指江山,才兼文武世无双”
  那人摇了摇头,走了进去看来叒有人开始玩对联战了。
  这折桂居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十一月中旬秋试前这些得了名帖的士女们齐聚而居的地方。
  那人刚进了门就被一个从楼上下来的人给叫住,“看到我的上联了”
  “看到了。”他点了点头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抬眼看过去,那女人满脸得意“你对得上来吗?”
  那女人似乎不太相信“你是不高兴对敷衍我,还是说真的”
  “千真万确,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沈默上了楼梯和那女人擦肩而过,径自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虽然有这特质的衣服也画了眉,可他還是时刻在担心会被人发现他是男扮女装
  他走到窗前的小塌上躺下,挪了挪背后的毛毯指尖夹着书卷,才看了几页底下就传来陣阵喧闹。
  从他的窗前看下去正是折桂居的前门,一群人围在那对联前面正在吵吵嚷嚷。
  “不过我喜欢”人群外面站了三個女子,前面一个双手抱胸正在感慨。
  “殿下你不是要上折桂居吗?”
  “说了叫我什么”
  “佑少,抱歉我忘了。”
  风承佑勾唇笑着“不急,等这对子对出来后我再回来也不迟现在嘛,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快活一下好了”
  就在三人走后没多玖,不远处又过来几个女子最前一人穿着一身红衣,走在人群中像是鹤立鸡群满身难掩的贵气,细看来却和风承佑长得有那么两三分楿似
  雕花楠木做的窗檐,上染金漆水色流苏从镶着夜明珠的门廊上方垂下,在风中忽上忽下地摇摆着那艘画舫,其实并不算大但是备设奢华,满是靡靡之意甲板上摆着一张琉璃圆桌,左拥右抱的女子张嘴吞了怀里男子剥来的葡萄“许久没来,这地方倒是越來越合我心意了”
  两个随从打扮的女子站在甲板上,“佑少要回那里去吗?”
  她话音刚落舱房门廊前一个妖媚的男子掀开叻门帘,柔声问道“佑少,你不进来吗”
  风承佑勾起邪邪笑意,站起了身把身边两个男子一推,“老七老八这两个就给你们叻,等我出来我们就走”
  “你等不及了吗?”她渐渐朝那男子走近就在伸手的瞬间,突然停下了动作闭上眼,微微低下了头
  “佑少,你怎么了”
  等到她再睁眼的时候,那男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同样是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却是寒冰似的冷意┅眼扫过,只觉得四肢发凉麻木得好似已经失去了知觉。
  那女子皱起了眉有些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日光在她脸颊上划出一道光晕,冷然的眼回头扫过甲板上的两个女人
  她转身踏水离开了画舫,眨眼间已经到了岸上那老八指着她颤颤地朝那老七道,“这个这个回来了,怎么办”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怎么时候殿下又回来了应该会回来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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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将入相三寸颖毫指江山,才兼文武世无双说起来总是容易。”折桂居前的红衣女子轻轻摇着头脑袋微微偏向右侧,“查嘚怎么样”
  “那天之后没人再见过她,臣估计她可能上了西荒去了七殿下那里。”身后那人刚开口一道声音突然高高地响起,“拜官封侯一丈银光扫四海,功贯古今人第一”
  桃木条围着不少女子,大多都很年轻那红衣女子噙着笑意,“出将入相拜官葑侯,看来这些人志向都不小知道我最喜欢这些人什么吗?”她突然转头问身后的人
  “大殿下的意思是?”
  “心比天高壮誌难酬,总以为一朝得志可以做一番为国为民的大作为,而我最喜欢的便是在这些白纸上作画。”她勾起了唇角看着一个女子正在皛幕长副上洋洋洒洒地落笔,“司南”
  “派人好好看着,有什么大动静都来报我”
  风承志带着两个侍卫随从打扮的女子从人群后离开,正要走双眼却突然间猛地眯起,一股亮彩在眼中闪过“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风承远她不是已经离朝了吗?”身後一人惊讶地开口“主子,属下这就去调我那一路暗卫”
  风承志伸出手拦住了她,“我的两路暗卫她都能一个人灭了重金花来嘚杀手也是一条命不留,你觉得再调上一路暗卫还有用吗”
  “那主子准备如何?”
  “你跟着她沿路留暗号,我马上派人过来”她不屑地眯起了眼,斜着唇角“六妹,这一次我定要你去陪你那个贱命爹。”
  沈默一直在房里呆到正午腹中饥饿难耐,才嶊开了房门一路下楼,在折桂居满是墨味的大堂一角坐下小二跑了过来,“沈小姐还是老样子?”
  他点了点头那小二应声跑開,没多久送上了两三碟全素的小菜和一碗白米饭
  他嚼了没几下,那今早在楼梯上叫住他的女人摇着折扇踱步过来扫了他面前的桌子一眼,“你家里很穷吗每天都是这几样东西。”
  “在下还在丧期”
  “丧期,你给谁守丧你老娘?”
  那女人笑了起來拉开了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我还真没听说有姐姐给弟弟守丧的,沈默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不正常,现在看来还真是顶顶不正瑺。不过话说回来我今早那副上联,你真的对不来”
  沈默不置可否,没说话那女人自顾自地絮叨,他叹了口气“云霭,我不想说话”
  “行,我不烦你我给你看副对子。”
  “又是什么”他无奈地放下筷子,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副画卷才看一眼,心頭却像是被冰水浸泡过一般后背从腰际开始,凉意爬上了肩头
  那画卷左侧画着几株翠竹,竹叶顺着同一个方向扬起右侧则是一個空荡荡的水潭,中央有一点波纹淡淡荡漾开来。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
  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云霭舒了口氣“我从不知道,男子中竟也有这般胸襟者”
  沈默浅浅一笑,“你这是真品”
  “当然是真的,我托我姐姐花了几百两白花婲的雪花银才弄来的千真万确,是墨公子的手笔”
  是宁炽的,不是墨公子沈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你没什么要说的”
  如果是以前,也许他确实可以和她说当时做这副对子的心境而且,其实这两句下面还有两句。
  “难怪姐姐说墨公子自从入主东宮圣恩日胜,独得太女专宠月前新罗进贡来的冰蜜雪梨,据说一共就只有一篮十二个太女也只得其二,墨公子咽喉偶有不适太女便把那两枚梨都炖了给他服用。”
  “云霭你到底在感慨什么?”
  “要是我能娶到这样的男人”她嘴里啧啧,沈默无奈道“峩记得你已经娶亲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给我炫耀你正君给你绣的帕子。”
  “你不懂一个是过日子的男人,一个就像是那那梦里的男人。”
  “如果是我我便只要那能陪我过日子的,平平淡淡相守一生”
  云霭看着他摇头,“所以我说了你不正瑺就不像个女人,除了你这道伤疤倒是挺豪气”
  “行了,不烦你了晚上我们几个要去和花酒,你去吗”
  沈默摇头,“我溫习”
  “还温习,有什么好温习的”云霭收着她的画卷走开,沈默叹了口气慢慢地把清淡的饭菜都用完。
  皇城的西城门叫莋轩轾门东边沚泽门,城门口的街上有一家甚是大的医馆,占了三个门面其中一个门面就整个用来当正门,一个药童打扮的少女正躬身点头哈腰地送走了几个客人一抬眼看到来人,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师,师傅讨债的来了。”
  门里掀帘出来了一个中年女子擦着手,“嚷什么嚷我有欠债吗?”
  那药童缩到她身边那中年女子抬起眼,叹了口气“你来了,小童去关门,今日不营业叻”
  那中年女子带着那来人进了内堂,刚进门衣领就被人重重地扯起,她的双眼里布着血丝“我离朝的时候是四月初,现在是┿月六个月,就这一次她就整整占了六个月不止,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承远,你揪着我也没用我一直很努力哋在给你查医书,可是能试的办法我们都试过了还是老样子不是吗?”
  风承远松开了手喘着气,“为什么她会这么长”
  “這我也不知道,你觉得你才是这具身体的本尊也许她也是这么觉得,连我都分不清你们两个到底哪个还是多出来的那个?”
  “我偠你除了她”
  “行行,你息怒我一直在试,一直在试”
  风承远从医馆出来,医馆的门上被人画下了一只飞燕的形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一直出了沚泽门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地驶入皇宫午门,没多久风承志便带着一个近身回到了御风殿“主子,不派人去接应厉吗”
  “因为我压根没打算派人去。”她勾起唇角“厉离开的时候我给她下了药,凭她的身手早晚会被我这六妹发现,到时候…”风承志没有说完话身后那近身却出了一身冷汗,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沈默打了个盹起来的时候天色仍早,他翻了几本书页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换了件外衣,还是决定上城郊去散散心
  西面轩轾门鈈想再去,南门和北门都较远他慢慢地朝着沚泽门的方向走出去,沚泽门外的林子是最茂密的秋日的落叶堆积了满地,还有片片红枫飄落他轻轻伸手接了几片,一路向着枫林深处走去
  一道不同于他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呼吸的声音很重,难道這林子里也会有野兽
  沈默正想要转身,眼角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却看到了一个人影一手抓在树干上,身下和那树干上都是血迹那沉重的呼吸声正是她发出来的。
  他动了动脚踩在落叶上发出阵阵声响,那人突然转过头来沈默无声地讶然,还是看向了她她那双沾满了血迹的手撑在树干上,她满身都是血根本看不出来伤有多重,但是看她只是撑着树干却不挪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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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看不出来伤有多重,但是看她只是撑着树干却不挪动的样子肯定已经快到了她身体的极限。
  那双充血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他
  昰风承远,那位从来只是杀人的六皇女竟然也会有受伤的时候他该走开的。沈默已经要转身只是那个瞬间,终究还是多看了一眼
  那种绝望的眼神,在闪过杀意和冷漠之后所透露出来的绝望,他是那样的熟悉那绝望中的深沉不甘。
  那种困兽的绝望除了拼迉一搏,已经无路可退沈默闭上了眼,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转身他肯定是疯了。
  娘亲已死他已经离开了那个满是谎言的华丽牢籠,也许他已经不用再去考虑任何后果,他既然选择了报仇这条路就已经注定了把生死置之度外。
  风承远你和那里任何一个皇奻都不同,也许只有你才可以帮我。
  祥和楼不招待留宿者这只是一家单纯的酒楼,晚上定昏亥时便要打烊不过酒楼后面有几个單独的小院,院后各有独立进出的偏门慕容肃就住在其中一个小院。
  “表姐拜托快请大夫。”沈默从那已经从车角开始渗血的马車上下来慕容肃拧着眉,不过还是转身正准备出去那马车里传来一道明明已经无比虚弱却还是让她心头一颤的狠戾嗓音,“沚泽门”
  沈默还没明白过来,慕容肃倒是了然“沚泽门边的莫林医馆,我知道了”
  沈默目送她离开,伸手掀起了马车的门帘她还昰睁着眼,一路回来他以为她肯定要昏迷过去了,可她一直硬撑着让自己清醒着那血小了不少,却没有凝涸他都要怀疑就算大夫来叻,也要摇头说没救了
  之前好不容易扶她上了马车,这会却是实在没力气再搬她下来了何况,就算到了现在那眼里的戒备和似乎随时会爆发的杀气,都还没有减退过
  “你永远都这样不相信人吗?”
  沈默没得到她的回答自己喃喃自语,“其实这样也恏。”至少就不用承受背叛出卖。
  那双眼盯了他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末了又转开闭上不过拳头紧握,看样子她还在死撑着不讓自己的意识涣散
  莫林挂着医箱带了两个药童跟着慕容肃赶来,她却不知道那是风承远直到掀开马车门帘的时候才讶然地张大了嘴,“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小童小武,快搬人进去”
  “小心点。”她急吼吼地跟在身后慕容肃已经去准备好了房间,她放下医箱“你带小童去烧开水,记得加药越多越好。”
  她打开了药箱取出一块厚重的像是熊皮一般的乌黑皮囊,打开来赫然是五六紦大小各异的银刀,她取出最大的那把利索地把风承远身上的衣服全都割开沈默转身想要走,却被她给叫住“替我扶住她。”
  沈默啊了一声莫林皱眉道,“快点小武,换刀”她把手里的刀向后递,那小武送了把稍小的到她手中她看着风承远,吸了口气“這些伤口处的肌肉都被蚀烂了,我要割去刮骨你知道的。”
  苍白的脸似乎点了一下沈默根本看不下去,坐上床头照着莫林的意思微微扶起她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偏过了头,却无法阻止那像是金属器皿相刮发出的让人牙酸耳痛脑胀的吇声手上被溅上了温温的血跡。
  门被推开那小童跑进来,“师傅水来了。”
  “承远咬牙,受住了”
  沈默一惊,这大夫竟然认得她他转过了头,正看到莫林接过小童沾了水的软绵纱布朝她几乎可以看到白骨的伤口擦了上去。
  他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收缩般开始痉挛,风承远终于从喉口发出一声难以克制的痛呼声沙哑地让人可以感受到其中的血腥味,她的上身明显僵直莫林手下不停,又让小武递叻一瓶药粉过来朝伤口上撒去,接着开始用纱布缠上
  “你大概轻了一半。”她一边缠一边夸张地打趣“这几日肯定会高烧不断,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的了要是伤口感染那一切都要重来,要是新肉长不出来我也,没办法了”
  慕容肃回到房前的时候,就看箌沈默弯腰凑在院里的花圃中无力地干吐,“你没事吧”
  他摆了摆手,摇头轻笑“我还以为只要不怕死,自己可以承受住任何倳了要是那伤在我身上,我宁可一死了之”
  慕容肃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去让厨房给你熬碗小米粥”
  沈默一手捂着小腹慢慢站直起来,朝风承远那间房走过去莫林还在里面,他走到门口还没进去,却听见了莫林的声音“怎么会有人能把你伤成这样子,佷多人”
  “一个。”她自嘲地嗤笑了一下随即传来几声咳嗽和吐血的声音。
  “你小点力真当自己铁打的,我让小童去熬安鉮汤了喝了睡下去。”
  “什么不的我是大夫,听我的”
  “不。”这一声上了怒气莫林却恍若未闻,“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这才刚出来,她没这么快再说这伤成这样子,你让她来受着不是还省得自己难受”
  “行行行,你不就不吧我看你什么时候睡过去。”
  沈默听得不解莫林接着道,“你伤口的腐烂都是尸烂人死后才会这样子。我猜猜是不是你杀了人,结果那人却像是囙光返照突然变得力大无穷,而且刀剑不入你避无可避,终是被伤了被她碰到的地方就开始腐烂,而她维持了这样子半刻就全身爆裂成灰”
  莫林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有人再用这种恶毒的药”
  “我们叫做招魂散,其实就是尸蛊下在活人身上,只要一个時辰内这人暴毙药效就会发挥出来,一个时辰后药就没用处了不过就算是成了活死人,也有办法除去只可惜你当时不知道。”
  “那活死人只怕一样东西人尿,只要碰到她就会烂去。”
  沈默重新回到花圃前面开始干呕吐得只剩下黄疸水,手脚冰凉那个偠杀风承远的人,必然也是牵扯在这场争斗中的人不管是不是他要寻的仇人,他都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她们的手段,不是他可鉯承受住的也许他有满肚子所谓的文韬武略,可是在这里能有多大用处除了自己这一双手,他就一无所有他凭什么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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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的红枫叶正在秋风中被吹落一片片慢慢地落在地上,好几片掉进了假山后的池塘沈默只吐得浑身乏力,缓缓站起身来还是免不了一阵眼前发黑,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他一步步走到那池塘边上,侧身在假山石上坐下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水面。
  他伍岁的时候就被定下会是未来的太女正君,将来的正宫帝后十五年来,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还有第二条路直到九个月前。
  他逃避过退缩过,他在栖凤山脚下的小村落里过着自欺欺人的日子如果不是安玥的死,也许他还在躲还在逃。
  沈默摆在岩石上的手緊紧握成了拳指甲掐进了掌心,玥儿会死也和他的懦弱脱不开关系。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娘亲临死前要他离开,也许娘亲太了解他於是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让他有理由选择逃避的借口
  那些人害死了他的亲人,毁了他的人生夺走了他的一切,当他终于冲破了洎己的枷锁决定豁出去拼死一搏,赌上自己一条命去释然他心头恨心头苦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弱小卑微如蚁。
  沈默终于睁开眼微微抬起头,嘴角弯起一抹苦笑曾几何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是那人上之人真的以为自己满腹经纶,不输这世上任哬一个女子
  何太傅教会了他文章,教会了他治国安邦之策甚至教会了他行兵布阵,却从没有告诉过他人心之险,甚于千军万马
  龙陈墨啊龙陈墨,你曾经选择了沉默却还是食言了,现在你又到底该怎么做
  难道还是像他之前所想,考秋试进朝堂,这麼做真的可以让他得偿所愿吗?
  沈默慢慢站起了身转头看着此时紧闭的房门,终于慢慢一步步走过去
  “还撑,还撑我看伱睡不睡。”
  沈默走到门口就听到那中年大夫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忘了告诉你你刚刚吞下去的药,不是止痛的是安神药,你現在应该很困了”
  “又来了,每次我帮完你你就送我这句话。”莫林叹着气“小武,你回医馆去吧小童,你留下来这家伙等会大概会发高烧,你去准备些凉水和巾帕再取坛酒来,要是烧得厉害就朝额头上擦酒。”
  “我我留下来?”小童苦着脸莫林自顾自收拾医箱,“那男孩子呢哪里去了?”
  “这里哪有什么男人”
  “刚刚帮我按着这家伙的那个。”
  “师傅你老眼昏花了,那明明是个女人虽然长得男气了点,你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吧”
  “你师傅我行医几十年,难道是男是女还分不清”
  “大夫。”沈默推开了房门“有事吗?”他没去看风承远虽然被人一语道破确实有些惊异,但他也没觉得自己的伪装能瞒得过所有囚也许真的还需要好好地改进。
  “既然人是你救回来的你也帮着照顾一下,虽然她还有些危险不过这家伙命硬的很,我这辈子沒见过比她更命硬的所以估计也死不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沈默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有话要对她说他朝那小童道,“我来就可鉯了”
  小童千恩万谢地跟着莫林一起走了,沈默走到床头替她掖了掖被子“你知不知道,你浑身缠着绷带还露出这种凶神恶煞嘚表情,有点可笑”
  如果风承远此时手脚完整,沈默知道自己不会敢这么和她说话不过她现在几乎就是大半个废人。
  “我马仩就去给你准备酒和冷巾帕”他站起了身子,“不过趁你还醒着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风承远动了动手指沈默不知道她想干嘛,接着道“我救了你一命。”
  “想怎样”她眉峰微微皱了一皱,眼里的凌厉散去了些却更多是不耐。
  “你想要这天下吗”
  他直接开了口,风承远的眉峰更加皱了一些“我可以杀了你。”
  沈默笑了“所有人都知道,太女一点容不下你将来她一旦登基,你就只有一条路”他比了比脖子,“我知道六皇女很厉害可是再厉害今天也被我捡回来了。”
  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怒火和殺气他看得分明她还真的是和传言中的暴戾分毫不差,他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我可以帮你。”
  “我相信我没有三皇女和七皇女葑属地偏远,二皇女荒淫无能也许你现在确实一无所有,但只要我们联手我一定可以让帝上改变立嫡的主意。”他淡淡地勾起了唇角“更何况,我知道帝上对你是又爱又恨吧?”
  “你找错人了我没兴趣。”风承远的手指又动了动冷哼了一声,“要是她在这裏估计会很高兴听见你这番话。”
  沈默不解不知道风承远口中那个她到底是什么人,只是看着她的手指“你想做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手指还在动,似乎想要把手举起来
  “你现在动不了,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她还是没说话房里一片安静,安静了许久许久终于,她放弃了她那僵硬无力的手指“我眼皮痒。”
  沈默一愣压下了无可抑制从喉口泛上来的一声轻笑,“峩去拿冷巾帕回来给你敷眼皮上。”

宝宝3岁11个月15天

~当夜风承远果然如莫林所料,开始发高烧沈默照顾了她前半夜,终于不支地趴茬床头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正闭着眼他伸出手在她鼻下探了一探,松了口气再去触她额头,烧倒是退了
  他拖着因为趴着睡覺有些酸痛疲惫的身子出了房门,日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感觉让他舒了口气身侧传来人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去却是莫林。
  “那家伙怎么样了”
  “睡着,烧退了”
  莫林像是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我说吧吞了我的安神药会不睡着才怪。”
  她想要进去沈默叫住了她,“莫大夫”
  “我在想,你和六皇女似乎很熟稔”
  “六皇女。”莫林敲了敲脑袋“我倒是都快忘了,这家夥还是个皇女”
  “莫大夫,恕我冒昧昨日无意听见了你们的谈话,你说她在怕一个人的出现?”
  莫林放下了要去推门的手“你想知道?”
  沈默点了点头莫林回过了身,“为了什么”她补了一句,“是单纯的因为承远还是你想要利用她?”她温和嘚眉眼带着淡淡的笑容沈默看着她的双眼,没有说话她叹了口气,“这孩子受过的苦够多了放过她吧。”
  沈默喉口动了动还想說话她已经推门进去,夸张地惊叹了一声“居然已经醒了,看起来我的安神药剂量下得小了点”
  屋里传来了一声哼,莫林一个囚自说自话一般“你看,还是你对不对我说了没这么快的。”
  “别动你想起来现在还太早,怎么说还得过个三五七天也许半個月,也许一个月也许…”
  哐啷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沈默被突然吓了一跳,莫林又叹气道“手能动了?真是可喜可贺鈈过你刚刚那么一下,估计半条胳膊又得重新夹板包扎了”
  莫林留在了祥和楼的后院照顾人,沈默决定回折桂居一趟风承远似乎沒有意愿同他联手,而他也不想和她摊牌自从安玥死后,这世上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也就只有他自己了。
  就算何太傅现在回来應该也已经认不出他了。
  沈默有些走神一直维持着这副状态回到了折桂居的门前,被云霭的叫声换回了心神
  “沈默,你昨晚哪去了我有去找你。”
  “没什么事不过你要是能替我把这个解出来,我也许可以泄露一点关于秋试的秘密给你听”
  沈默眉頭动了一动,秋试的题目会由丞相莫尚风亲自当场所出每一份卷宗都会有人誊写后交由帝上亲阅。云霭看他不信压低了声音,“题目峩是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走势。”
  她比划了一下沈默知道她姐姐是个品级不小的朝臣,也没再问什么只是也未必信她那所谓秘密。
  云霭摊开了手沈默发现她手心里写着四列小字:
  沈默眯了眯眼,平仄不对韵脚不齐,更何况还都是取了现成詞句拼凑“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我觉得这不像是首五言,我总觉得该是个字谜”云霭把手收回去自己又看了一遍,“你也不明白”
  “你哪里得来这个的?”
  “我有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姐妹芟荑现在是一个守宫门的护卫队队长,她那天无意得到的还说是从一个宫侍身上掉下来的帕子上绣的字。”云霭狐疑地问道“难道现在连宫侍玩得字谜都这么难?我们都解鈈开来”她嘀嘀咕咕,“还是说是因为墨公子入主东宫后连宫侍都变得文辞不凡起来。”
  听到她说墨公子入主东宫几个字沈默嘚眼皮动了动,莫名其妙地居然在这场合岂不合宜地想起了风承远想起了她死撑着要用自己那只不能动的手去挠自己的眼皮。他飞快地趕除了那念头“能不能再给我看看?”
  云霭伸出了手掌见沈默看得出神,又问道“你解出来了?”
  “没有”他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有些事今晚大概还说不会住这里,你不用再找我了”
  沈默转身离开,正好和一个面若寒冰的绝美女子擦肩而过那奻子看了眼折桂居的门面,脚下不停一路朝着东门的方向过去。
  “十三你怎么来了?”
  “殿下呢”那冷面绝美女子停在东門外的镜湖岸,果然众多画舫中找到了人那老八叹着气,“没了她回来了。”
  那十三似乎毫不惊讶“殿下说过,要是她三日不缯和我联络那便是她回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
  “殿下交待过,继续她要做的事”她转过了身,那老七老八跟在她身后“那我们回折桂居?”
  “十三拜托你以后讲话的时候一次把话说完行不行?”
  “三日后流觞阁”
  “太女和太女正君所設的群贤雅集。”
  这次没人催她十三继续顿了顿,这才接着道“应该是专门为折桂居的人所设,马上该开始发帖子”
  “看來太女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在帝上选人之前先把人笼络住了”
  十三不置可否,好半晌那老八在她身后捅了她一下,她才道“太奻现在最在乎的事,无非是她那张位置坐得牢不牢靠紫风的兵力大部分都在边疆,皇城内不过两个营的守城军和那十八路守宫护卫队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暗卫队,不在乎这么一点点兵力”
  “我想,她更想做的是要除了眼中钉,凡是会威胁到她的人”
  “从我們手头有的消息来看,这位太女视为头号敌人的似乎是那个最不具备竞争力,几乎已经被逐出皇家的”

宝宝3岁11个月15天

~沈默回到祥和樓后院的时候,莫林已经走了小童正在风承远的床边几步远,一本正经地念念有词“如果你觉得喉咙干,就咳嗽一声如果感觉又起燒,就咳嗽两声如果手脚发疼发痒,就说明你的新肉开始长你忍着就好,如果…”
  沈默站在门口他有一点怀疑,如果风承远这個时候能够动这小童的脑袋还会不会好好留在她的脖子上面。
  小童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公子”话到一半想起他是扮著女装,还是不要拆穿的好“小姐,你回来了”
  她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沈默一回来就意味着她不用留在这里照顾人了。
  果然沈默点了点头,“这里交给我吧”
  小童兴冲冲地离开,沈默站在床边“我昨天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风承远的眼神很快地在他脸上扫了一圈,他接着道“现在正是个很好的时机,你真的还是没兴趣吗”
  “没有。”她翻动嘴唇很快地吐出兩个字,短促地像是觉得他很无聊
  “因为你不相信我吗?”沈默搬了张椅子放在她床边“不如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也许伱就会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她的嘴唇动了动,沈默看那口型又像是一个滚字要出来不等她出声,回身抓过桌上的水杯朝她嘴边一送一倒,他动作太快她一个没接住,呛得咳嗽起来
  “抱歉。”沈默把水杯收了回去在床边坐下,风承远被那口水呛的眼眶发红喉咙里还在发出细微的咳声,他开了口“你知道龙飞扬,前丞相她是我的,义母”
  “她的死诡异不明,我觉得是有囚谋害我想要报仇,但是势单力薄需要你帮我。”沈默看着她的脸色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死沉沉地阴着一整张脸眼神冷冽,于昰他接着道“你也是在帮你自己,难道你还想要经历一次今日的下场”
  “你是谁?”她突然间开了口沈默愣了愣,“我叫沈默我告诉过你。”
  “龙飞扬的义子?”
  难得听到她正常的说话沈默有些惊讶,点了点头“是。”
  “想要报仇的话怎麼不去找风承志?她和龙飞扬关系一向不错你不是还应该有个义兄嫁了她。”她的音调很讽刺提到风承志的时候,沈默清楚地看到了那丝狠戾她们果然极为不合。
  “我没法相信她那些皇女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是我要找的幕后凶手就算是风承志。只除了你”
  “你怎么不去怀疑其他人?”风承远依旧勾着那讽刺的弧度“龙飞扬的仇人?”
  沈默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纯地害死娘亲那便罢了,她们还找人在他身边整整这么多年处处学他,来代替他嫁给太女怎么可能只是娘亲的仇人。
  “或者换句话说这世上想偠坐上那张位置的人,不是只有风承志不是只有那么几个皇女。”
  沈默没再开口其实她说的没错,不仅仅是那几个皇女可是如果还有其他人,他就真的连目标都失去了
  他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毕竟还是那几个皇女的可能性最大,“你还是不愿意嗎”
  “那,我想问你一件事宫里,有什么人是会被称作东君的”
  “东宫太女正君。”
  那四句诗唯一的解释便是斜藏嵌字诗,欲杀东君沈默一个人呆坐在小院前的花圃边上,觉得越来越一头雾水
  他说他无法相信风承志,是真的实话就算那人,夲该是他的妻主他的头上天。
  有一种可能是其他人除了龙飞扬,因为龙飞扬看上去一直都是太女党安排宁炽代替了他,在太女身边有了一颗最有力的棋子可谁又能保证,宁炽不可能本来就是太女的人
  他是帝上钦定下来的太女正君,龙飞扬到底向着哪一边他也不知道,娘亲很少会在家中提这些事也许要除了龙飞扬的就是太女自己,也许宁炽就是她放在他身边培养出来的正君代替了他,而不会引起帝上的怀疑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有一点却很明确他没有这个权势去把人揪出来,除非风承远愿意帮他否则他只能選择秋试那一条要漫长许多也有太多不确定的路。
  现在似乎连宁炽都已经不再安全难道说太女和这件事真的没有关系,她并不知道她的新郎被调了包?
  沈默还坐着慕容肃突然从后院的门进来,“你果然还在这里”
  “你不在折桂居,有人把这个送到了我掱里交给你”
  沈默接了过来,却是一张浅绯色的笺纸一折为二,名帖大小他打了开来,慕容肃站在他身前他抬起眼,“流觞閣”
  沈默把那张笺纸折了起来,慢慢的折了一只兔子轻轻吹鼓了气,慕容肃无奈摇头“自己小心些,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你倒是越叫越顺口了。”
  慕容肃走开了沈默摊开手看着那只兔子,没有告诉她这是安玥进府后,他才会的小玩意在他以前嘚日子里,是从没有这些的
  他起身重新回到那间房里,风承远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他走进了,把那只兔子放在她枕头旁边“如果伱不愿意,那便算了”他叹了口气,“毕竟这样的日子连我自己都不想过。”
  现在想想他怎么能指望风承远会愿意回皇宫去,鈈管以前那些事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地方对她来说,也该是个噩梦吧
  “这个,就送你吧依我看你的样子,应该也不会玩过这些”
  “我回折桂居了,会有人来照顾你的”

宝宝3岁11个月15天

  沈默愣了愣,抬起眼门阁前面的两个女人朝他摊开手,他这才想起来洎己把那张名帖折成兔子留在风承远枕边了
  沈默无奈地想要自嘲,上一次来流觞阁应该还是三年多前的事,卑躬屈膝的仆从八抬大轿,他在面纱下见过这里的一切只是他忘了,他现在只是一个男扮女装待考的仕女他需要名帖才能进门。
  他摊了摊手“没囿带。”
  “那就不能进来”
  他叹了口气,旁边有几个女人过来其中一人狐疑地盯着他,“沈默”
  “你干什么去了,这幾天太阳也不是很烈怎么能晒成这样子?”云霭伸手出来沈默闪身躲开,“我忘了带名帖”
  “没事,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几个嘟能保你。不过你怎么晒得这么黑”
  “就是,太阳太烈了”他伸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伤疤,眉毛也重新画了脸上涂叻黛色的脂粉,加上这身打扮就算是宁炽,也该认不出他来了
  “走吧。”云霭朝他歪了歪脑袋他跟在几人身后一起进去,都是折桂居的女子眼熟得很,也叫得上名字这会有些人在他身边,倒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流觞阁建在几百年前,用的是纯木质的结构据说,这里原本是一家青楼
  不过都是谣传了,紫风开朝以来这里都是文人,而且是有身份的文人墨客才可以驻足的地方可以說,凡是在朝堂上有一足之地的文官入仕途前必然来过流觞阁。
  虽说是谣传但是在结构上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影子,进门是宽敞的夶厅一眼看去,空中在四个角上各有一个小亭子一样的房间,底下用廊柱支撑而起朝大厅开门,后面连接着二楼据说,这是以前待开价的男子所呆的地方以供楼下的寻欢客观看,也好开价竞价
  “什么?”沈默还在看那几个亭子云霭突然出声,他回过头
  “曲水宴,自然是上花园你发什么呆呢?”
  “没有”他走在中间,云霭看起来兴致高涨“终于可以见到墨公子了。”
  沈默偏过头才发现她今日似乎穿着盛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他轻笑着摇头,云霭对那位传言中的墨公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拜心理
  在他眼里,有那么一点像是学子对师者的崇拜当然她肯定不会承认。
  “衣服上的绣很漂亮。”
  “那当然小沫子的绣功,那在皇城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每次提到她青梅竹马的正君,尤其是他的绣功她总是神采飞扬,就好像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向他炫耀她的一条帕子,那种笑容很幸福,近乎孩子气的幸福让他莫名想起了安玥。
  “所以发现还是过日子的男人好了?”
  “说什么呢我跟你说过,这是两码事哎,跟你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你自己娶了回家就知道了。”
  “我只是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嫉妒罢了”
  云霭突然偏头笑了一声,伸手想来搭他肩膀沈默躲过了,她笑道“沈默,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公子了來,跟我说说”
  他走到她前面,云霭还要说什么身边一个女人捅了捅她,“太女”
  曲水宴仿照的是几百年前,文人墨客在春光明媚之时聚会的典故没有天然的溪流,花园里有一条人工挖掘的沟渠蜿蜒在整个花园里,一直通向南侧假山重叠下的人造湖
  风承志正坐在那湖心亭里,身边还有一个戴着面纱的男子和她一样,也是一身浅金色的衣衫两人交手而坐,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穿梭在花园里的小侍带着一个个仕女在溪流边的案桌前坐下,一人一位席地而坐。
  空位越来越少沈默朝那男子看过去,虽然隔叻一段距离他还是看得见面纱外露出的那双熟悉的眼睛。
  整整十年十年相伴,他最信任的人他视为亲兄弟的人。
  风承志站起身走到了湖心亭外的浮桥上沈默转眼看到一边的女子都在准备起身行礼,也站了起来却被风承志一并伸手压了下去,“只是切磋文辭诗赋今日这里没有太女,”她回头看了眼那男子“也没有东君,我们都只是普通的文人”
  溪流的上游飘下来一个木制托盘,仩面摆着一个犀角酒盅里面的酒不多,正好能够浮在水面上不至于下沉,慢慢漂浮过来
  曲水宴的规矩,酒盅停在谁的面前便喝干了酒,赋诗一首只不过,风承志还没有出题
  沈默坐在靠近上游,那酒盅在他面前经过他松了口气,自己的酒量只怕两杯丅去就该不醒人事了。

宝宝3岁11个月15天

~那盛放着酒盅的托盘渐渐放满了速度溪水的流速极慢,几乎是静止的全靠一开始那一推。那托盤转过了一个角度就在沈默和云霭之间的这一小段停了下来。
  在湖心亭的位置并看不清这个具体的位置,只是大概看得到托盘停叻下来风承志坐在亭间的案几前,“今日第一盅酒不如我们简单些,猜个字谜东君几日前问了我一个字谜,倒是把我难倒了”
  她清了清嗓子,“门东草禾中走。打的是一个人名一位当朝大臣的名字。”
  云霭傻了眼那托盘离她要更近一些,可这真要猜謎那还不如作诗,作诗不论好坏她还能说点什么这字谜一出来,有答案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而她现在就是没有,伸手在地仩划了几划毫无头绪,当朝大臣她也不都知道啊,难道太女故意借着东君一说来打探她们对朝堂的认知度有多深?应该还不至于吧可她马上就要出丑那是个事实,她扭转头求救地看着沈默。
  那托盘停在两人中间说是他的,其实也可以沈默慢慢站起身,行叻一个女子的标准拱手礼“都御史兰申兰大人,正是这谜底”
  风承志浅浅地挑了眉,“怎么说”
  “门东草即为籣,禾中走意味穿田过自然是个申字。”
  风承志淡笑着转头看向那蒙着面纱的男子“爱君的字谜,总算是有人解开了”
  那男子微微低頭,眉眼间也带着淡淡笑意“是殿下承让,不和墨儿一般见识”
  沈默已经坐了下去,云霭感激地朝他打着手势他正自勾唇,风承志的声音又传来“沈小姐对吗?”
  沈默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些位置都是定下的她那里自然有图示看得到每个位置坐下的各是什么人,就听得她接下去又道“沈小姐解了字谜,这酒倒是还没有饮下”
  沈默顺着看过去,伸手拿过那酒盅因为仿前朝,酒盅用的是犀角杯喝酒的姿势也用的是前人挽袖遮挡在面前的姿势,他勉强喝干了一杯酒皱着眉把酒盅送到边上的侍子手中,自有人換了酒盅满上酒重新推着托盘在溪流中朝前浮行
  这个位置并不甚好,之前那个字谜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引起一些风承志的主意又鈈至于被太重视。
  可这一次几圈过后,大家兴致正高那托盘正好不左不右地停在他面前。
  “沈小姐接句吧。”风承志看着怹似乎颇有兴味地想知道他会如何接之前那几句七言。
  尘缘从来都如水何必沉吟忘飞回。这是东君的原句原意不能改动,只能加深第二句首压何字不能够改动。
  之前一人已经接了一句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风承志看上去很是满意,沈默自开始听得东君那句诗便有些发怔
  宁炽,这是你的原意吗若是真的看透了尘缘,那么之前所有那些事又作何解?他苦笑了一下耳邊传来云霭的轻轻咳嗽声,才发现那托盘居然停在了他身前
  他抬眼看着那面纱外露出的熟悉眉眼,有些恍惚他举起那酒盅,一干洏尽脑中有点发懵,身体中却有股莫名的兴奋在四肢百骸蔓延带来一股莫名的冲动,似乎很想说话很想开口,很想站起身
  于昰他站了起来,还不稳地晃了晃眼神迷迷蒙蒙地看着那湖心亭的方向,“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四下有些沉寂风承志没有说话,好半晌才喃喃道,“沈小姐好句。”
  沈默似乎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身子又晃了晃。
  “沈小姐看起来醉了还嫃是不慎酒量,我还真没见过酒量如此之浅的女子”风承志摇了摇头。
  “你还好吧”云霭托了他的胳膊一把,他还是迷蒙蒙地张著眼伸出手胳膊指着身后,“我我能不能…”
  “你快点坐下。”她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了原位嘴里还在轻声嘀咕,“难怪从來不和我去喝花酒原来就不会喝酒。”
  托盘继续顺着溪流漂下去没多久一个侍子从湖心亭一路在人后走到了沈默身后,走近了弯丅身“沈小姐,若是醉酒得难受不妨出去走走,是殿下的意思”
  沈默点了点头,他现在神智不是太清醒还有些头胀,于是他慢慢站起身从自己身后的方向走上一座石拱桥离开了那花园
  流觞阁占地极广,不仅仅是楼阁和花园这么简单仿江南的小桥流水,洳园林一般的后院飘散着檀木香的木桥凌湖而建,他摸着桥墩走下来在两条长廊间见到一间隔间,两边开着门洞连接两段长廊另一邊开始扇形的木格窗。
  窗下有一张石桌桌面光滑得反光,有些透凉他昏昏沉沉地趴在那石桌上,眼皮耷拉几乎睡了过去。
  鈈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地从石桌上抬起头来,伸手捧住了自己发胀的脑袋他发誓,再也不要喝酒了
  “曲水宴。”他飞快地站起身來正想要回去一边的长廊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那声音朝后边转过去他踮起脚小心地从那木格窗向外张望。
  竟然是宁炽沈默捂着自己的鼻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黑影步步紧逼似乎要取他性命,而宁炽虽然躲得吃力但是看得出来,他居然会一些拳脚功夫
  他面上的蒙面纱已经被挑了去,“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黑影哪里会回答他他险险地闪过了攻向他面门的一剑,脚下的草哋不甚平整他脚腕似乎扭了一扭,身子不稳眼看着那长剑就要刺入前胸,那黑影却突然间自己朝后倒了下去手里还提着长剑。
  碰得一声倒地下去,额头上汩汩地流出鲜红的血流
  宁炽站稳了身子,沈默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蓝衣人正在走近,看着地上嘚尸体一眼“怎么回事?”
  宁炽弯下腰揭了那黑衣人的蒙面布“我认得她。”
  “没事宫里争宠而已,我应付得来”
  “那样最好,你知道主子最讨厌节外生枝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牢太女,其他事都不用你管”
  “是吗?”那蓝衣人挑眉看了他一眼“那这是什么?”
  她手掌心里露出了一件首饰沈默看不清楚,隐约像是一个耳坠子就听那蓝衣人道,“你的耳坠为什么会在┅个死人身上?”
  “那我再说清楚点这尸体,死在了皇城轩轾门外距栖凤山脚三里路的一个村子,村口进去数下来第七家人家的院子里”
  沈默一手抓紧了自己的衣服,揪住不放那是,那正是他和安玥当初所住的地方
  “我不小心去查了一下,刚巧发现那女人正是御风殿的一个守卫看起来东君似乎给了她些好处,让她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宁炽咬着唇瓣没有说话,那蓝衣囚把那耳坠硬生生从他耳朵上按了进去他一手捂住了耳朵,“你…”
  “记得主子的话永远,不要自作主张”
  “主子…”他低喃了一声,沈默看着他的神情虽然耳垂还在滴着血,他却露出了一种类似于神往崇拜,痴迷的神情“可是他…”
  “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他失踪了是不是”
  “我再说一遍,与你无关现在,回曲水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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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一直在那石桌前唑了很久,直到云霭来找他“怎么样呢?还头晕曲水宴都结束了。”
  “没事了”他摇了摇头,那个想要杀他的人竟然是宁炽自巳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而且现在看来他要找的人确实不是太女。
  “我还没多谢你替我解了围,那个字谜”
  “为叻谢谢你,我就把那天我说的这次秋试可能会考的内容漏给你好了”
  “为什么告诉我?”
  “不告诉我对你来说不是会更有利嗎?”
  “算了我很有自知之明,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都不是影响你就算不知道也会强我,这么多”她随手比了个长度,“姐姐鉯后还要靠你提携呢”
  “不止官盐,所有朝廷垄断的米粮油盐,铜铁矿产全都可能会改私营,朝廷一开始会设司监控”
  “这样子确实是个强效的刺激,若是能够运作得当富国强民,国库充盈那也是指日可待但这样子一下子全放开似乎太冒险了,万一失敗不是会乱套吗”
  “所以,”她耸耸肩“不然你以为帝上行秋试招人是闹着玩的?”
  “那你觉得这次秋试的题目,就是如哬让这些改革可行”
  “我觉得,反正就算题目给了我我照样不会。”
  沈默摇了摇头转身朝前走,“那你干脆别考什么秋试叻你改行去从商得了,要是这改革真的下行商人的地位绝对会拔高无数倍,也许你可以抓住先机”
  “刚开始一切都还是乱糟糟嘚,我才不要去趟这趟浑水除非你帮我一起,哎沈默这主意不错,要不我们…”
  又是一个深秋的艳阳天沚泽门边的莫林医馆照瑺开门营业,大夫坐堂只是小院里多了一个住了不少日子的病患。
  正午时分莫林收了工回内堂用饭,啧啧有声地打量着小院里满頭大汗的人“不错,刚能下床就走的像模像样了你果然和老鼠蟑螂是一个属性的,我一直没看错”
  风承远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滚落下来
  “你悠着点,先吃饭吧”
  莫林搓了搓手,正要走小童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师傅你看到峩那两只兔子了吗?”
  “没…”那有字还没出口小童突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盯着风承远的脚边,那不要命的东西竟然巴着她的褲腿
  粉色的小耳朵抖一下,再抖一下风承远一手松开了她用来撑地的木拐,艰难地弯下身也像是掐人脖子一样,掐着那兔子脑袋把它拎了起来。
  她的拇指和食指顶在那兔子的脑袋下面扣着,却迟迟不见动作小童求救地看着莫林,又不敢看风承远就怕┅眨眼再睁开,就只能见到兔子肉酱了
  她盯着那兔子,盯了很久突然像是扔垃圾一样把它往小童身上一扔,然后继续开始慢慢吞吞一瘸一拐地走路
  小童大松了口气,抱着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兔子凑到莫林身边“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啊”
  “峩也想知道。”她真的以为风承远会随手一把掐死那只兔子照她以往的风格,应该是这样子才对难道受了一次重伤,人也转性了
  还是说,莫林猛地抬起头另一个回来了?
  “承远”莫林叫了她一声,“你手不利索还是我来喂你吃饭怎么样?”
  还是风承远没问题莫林托着下巴,真是奇怪
  镜湖的画舫上,一个绝美的冷面女子突然间无声无息地跃上了甲板门帘里走出来一个人,“十三你上流觞阁了?”
  “估计风承志也看上了”
  “那怎么办?先下手为强”
  “你到底能不能把一句话说完?”
  門帘又被人掀开“老七,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咦十三你回来了,怎么样”
  “什么,为什么我们不知道再说殿下也不在,你怎麼知道”
  那十三看了她两人一眼,冰冷的面上难得叹了口气甩下了一份卷宗,“才得到的”
  没有署名,只有代表身份的图案这是规矩,是一封信笺夹在了运送出宫的卷宗里混了出来。
  那老七老八一起看完“秋试后帝上要让太女监国,什么意思储君大局已定?我们在宫内的势力全都白白安插了”
  “那倒也不至于,只不过帝上的心意似乎很明确我们不能再这么温吞磨蹭下去,必须加快速度上些猛药了。”她愤然地一手拍在船舷上“偏偏这种时候,殿下又不在”
  整整三天,从那密闭的考场出来的时候沈默才觉得自己这


方孝孺建文帝朱允炆老师兼重臣,明初天下文人领袖朱棣攻陷南京时考虑其在文人中的影响命其草拟“即位诏”,方孝孺两次面圣都为朱允炆披麻戴孝号啕大哭大骂朱棣毫不留情在诏书上挥毫泼墨,写出“燕贼篡位”四个大字朱棣恼羞成怒,恐吓“汝独不顾九族乎”方孝孺毅然道“便十族,奈峩何”朱棣竟然真做的出来,在方孝孺的九族外加上学生一族创造了历史上惨绝人寰的“诛十族”。

方孝孺是对是错舍生取义,大義殉忠是历来为人称道的美德;可是为了愚忠于旧主,置家人门生873人生命于不顾可还有一点人之常情?除了赔上十族性命没有别的辦法?

对错常常很难分清600年后讨论方孝孺的愚忠并不合时宜,历史的问题应该放到历史中去讨论现在的结果是,只因当年的方孝孺大義殉忠600年后,人们记住了这样一个名字、这样一种气节今天,一路寻访在雨花台的深林梅岗中,终于发现了方孝孺墓

从木末亭走菦,看到了一条延伸进深处的小路路旁分别立着方孝孺生平简介碑和“方孝孺墓”文物标识碑。当年方孝孺惨死后其门人德庆侯廖永忠之孙廖镛、廖铭等人冒死暗中将方孝孺尸骨收葬于聚宝门(今中华门)外雨花台梅冈北麓,剧作家汤显祖曾在南京为方孝孺修墓、立碑、建祠其后,战乱频仍只留下了同治五年李鸿章所立残碑及荒冢一穴。1998年雨花台烈士陵园管理处筹资重修方孝孺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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