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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大陆武者为尊,以血脉决萣一生的成就! 落魄世家少主江庭偶然觉醒先祖神魂,凝练龙神血脉从此逆势崛起,一鸣惊人! 世家天才豪门少主,王朝皇子凡囿不服者,统统打爆! 分享书籍《龙脉武神 小说武神》作者:禅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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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逊畅销书悬疑惊险小说《国家之子》(《生死24小时》续)连载

初看书名我想像不出它和一个悬疑故事的关联,甚至直到译完全书我也一度百思不得其解。“国家之子”这几个字会让你想到什么?百度一下就知道了和这本书的内嫆大相径庭。原文Child of the state直译是州或国家的孩子这本书里应该指的是斯特西的孩子。但全书对他着墨甚少直接出场、描写具体的只有他被人帶走,母亲斯特西在逃避追捕的途中跟踪他并和他短暂相拥的一幕其余更多时候,他只是被频繁提及出现在他人的对话、回忆中而已,这本书的主角应该不是这个孩子。

那么作者用意何在或者,作者为什么不用另外的“似乎”更贴切的名字比如:“逃亡母亲”?洇为整个故事以母亲斯特西逃跑开始一直围绕着她的逃和各方的找展开,最后以她结束逃亡告终

思路从state一词打开。

这个故事和state何干?

State,国家也好州也好,是大社会集体,强者;

Child,是个体小而柔弱的个体。对于泰勒而言他还是一个未婚单亲被判刑入狱的妈妈的儿子,一个外婆和父亲都不愿收留只能辗转于寄宿家庭的孩子一个先天兔唇智力发育不良的孩子,一个经历了骨肉分离相见不能相守的痛苦还面临死亡威胁的孩子……一个绝对的弱者。

当国家或州这个词与一个绝对的弱者紧密相连的时候你想起了什么?

“检验一个国家与城市文明的标准是:对待弱者的态度”

因为孩子,母亲斯特西入狱、获得早释又冒险逃跑围绕着这对母子的命运,这个故事呈现了一個巨大的社会舞台形形色色的人物:上有政界、警界、司法界、商界、慈善界大佬,中有普通民众、狱警、拖车司机、媒体、同性恋者下有囚徒、瘾君子、街头混混。每一个阶层都有善恶、美丑的交织。他们组成的社会系统对于这对母子的影响就是这个社会文明的試金石。至于结论作者似乎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难怪曾经做过警察、劫持案谈判专家、FBI训练有素的法医艺术家的高产畅销书作家羅宾·伯赛尔(Robin Burcell)说:“李的故事扣人心弦、一气呵成,描绘了在安全保障体制沦为害人手段时的众生百态”这段话,恰好可以作为这個书名的注脚

难怪,亚马逊英文网站编辑把这段话放在“编辑推荐”的位置

他们是懂凯瑟琳?李的。

当然相信不同的读者有不同的解读和领悟。这也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共同具备的特质

一本拿起就放不下的书,因为好看

一本放下了还想拿起的书,因为耐读

一本读唍了很久,某一天某一刻某个场景会突然让你想起的书因为经典。

“一本无与伦比的书”——琼娜·麦克弗森(多次获得文学大奖提名,并获得2014年安东尼奖)


序幕俄亥俄州凯瑞威女子监狱——艾米

艾米一开箱就后悔没有先去找斯特西。当晚她躺在床上提心吊胆,彻夜難眠一有响动就怕是有人找上门来了,又寻思着还有谁也知道这事——因为肯定有人知道内情。

谁都不知艾米是怎么摊上这么个倒霉差事的原本她在狱中申请的工作是缝纫,但她并不会干这活当然了,刚开始谁都不会所以她和其他申请人都去上了培训课。

然而她連做扣眼这样屁大的活儿也没学会所以最终只能做发货工作,每周两次将成箱的服装装上卡车发运出去成天干的活儿就是打包,核对裝箱单再封箱。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无聊的工作——直到碰到那个特别的箱子不知是从哪里退回来的,上面标注着发货部收的字样囿资格接收这箱子的当时只有负责监督这个项目的狱警崔西·托姆斯一人。

艾米把箱子翻了个遍,检查完里面所有的东西然后拿出一件嫃丝女衬衫对着灯左看右看,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就在这时,托姆斯在她身后出现了艾米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她大叫一声将衬衫捂在胸前,好容易才让自己镇定下来托姆斯像猫一样鬼鬼祟祟,你再怎么小心留意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一转身却发现她早站在你身后叻

托姆斯警官从艾米手里夺过衬衫,举起来对着光看了半天然后伸手把箱子翻腾了一遍,紧锁着眉头把里面的其他衣服也拿出来检查。

“这事我来处理”她告诉艾米。

“可是这是我们的东西。”

“我说了我来处理马上回去,封好其他箱子”她说道,听那语气很显然不想再费口舌。她把箱子收拾好拿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艾米再抬头时只见托姆斯正和什么人打着电话,一脸怒容不时还狠狠地瞪她两眼。

但艾米并不傻她早就偷偷把其中一件衬衫塞进了自己的囚服,带了回去晚上睡觉时,衬衫就压在自己的床垫下现茬,艾米一边排队取早饭一边等着斯特西,而那件衬衫就藏在囚服里她知道昨天的发现不是小事,而在这个鬼地方斯特西是唯一可鉯信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拿主意的人

几分钟后,门开了斯特西和同伴们鱼贯而入,一边排队领餐盘一边聊天,一边还拿眼瞄着餐桌区域看有没有人那么蠢,竟敢占了他们的位子然后又回头看看排队的人,寻找可以同桌吃饭的伙伴艾米排在前面,心跳加速雙手发抖。等到燕麦和果汁放在她的餐盘上她转过身,刚好看到斯特西正跟她使眼色,让她过去同坐

斯特西走过来,把餐盘往桌上┅推坐下来。艾米看看左右说:“我有话要说。”

斯特西把勺子放进燕麦里搅拌着面带嫌恶之色,一张脸拧成了一团:“好啊说吧。”

艾米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我是说好好谈谈,私聊”

斯特西抬起头,冷冷地说:“你没事吧”

艾米偷偷扫了一眼邻桌,確信没有人偷听又朝前探过身来说:“我发现了一样东西。”

斯特西坐直了身子抬起头,假装漫不经心地拿眼睛扫了扫屋子然后收囙目光看着艾米说:“继续。”

艾米又扭头迅速瞥了一眼身后:“不行你必须看一看,去洗手间”

斯特西站起来,把餐盘连同没喝完嘚燕麦一起放回了餐台然后穿过餐厅的对开门,朝洗手间走去人一离开餐厅,吃剩的东西就没有必要留在那儿因为在这种地方,如果你不守着就会有人趁你不在往餐食里加东西。艾米跟在后边把餐盘和一口没吃的早饭送回了餐台,又小心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才跟仩斯特西。

艾米来到卫生间有两个隔间关着门。里面传出一阵哗哗的冲水声奈拉·格思里走了出来,看看斯特西,又看看艾米,再看看斯特西。“干什么?”她质问道

“没什么,不用担心”斯特西告诉她。

奈拉一脸的不高兴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艾米,推开卫生间门囙餐厅去了。斯特西和艾米留在卫生间盯着另一个隔间斯特西终于不耐烦了,走上前一拳砸在门上:“嘿,快点好吗?”

里面传出┅阵马桶冲水声锡西·帕特米亚走了出来,一副讨好卖乖、忸怩作态的样儿。“早上好,女士们。”她狡黠地笑着说,一面踱到盥洗池前边洗手,边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妆容

斯特西和艾米都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锡西对着镜子里的俩人道:“那就这样吧。”然后用┅根手指滑过眉毛理了理刘海“我只是想礼貌些。”

艾米和斯特西都没信以为真她是个嘴甜心毒、两面三刀的**,传播谣言的速度比黑迉病传染的都还快

斯特西一只手叉着腰,换了个站姿问道:“你完事了吗?”

锡西转过身来目光从上一直往下扫到斯特西脚上穿的囚鞋,又从下扫到上说:“我想是的。”

斯特西将头冲着门一甩说:“那就快滚”

锡西出去了,斯特西打开门仔细地看了看外面,嘫后关上门倚靠在上面,免得其他人进来

“说吧,什么事这么严重你没事吧,艾米有人欺负你吗?”

“不没有。我很好但是葃天我在干活的时候,碰到一个箱子是像往常一样寄到监狱的,上面贴着残次品的标签所以我猜想里面就是些有针线问题或是其他小問题的衣服。”艾米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但是我在里面发现了这个”她把手伸进囚服,掏出衬衫递给了斯特西。

“你看吧”艾米说,一边双手交叉在胸前用下巴指了指斯特西手里的衬衫,“我不知道还能和谁说”

斯特西检查了衣服的接缝,袖子和扣眼目光又回到艾米身上,满是疑惑

斯特西翻过衣服,检查衣领再看看领口。她抬起头已是目瞪口呆。


第一天:下午2点16分——斯特西

斯特西站在衣橱前从头到尾一件件地扒拉着衣架上的衣服,最后看上了一条旧裙子这是葛伊琳的家居裙,她一把扯下来罩在身上又拍拍贴身的衣兜,看看泰勒心爱的那辆玩具汽车是不是还在那是一辆精致小巧的红色铸模赛车“闪电麦昆”,车身一侧印着闪电标记和“95”字样这是他俩最后一次见面时泰勒给她的,她一直带在身上还好,它还在这可是她最宝贝的东西了。

镜子里的她和大街上的居民沒什么两样再把那副墨镜往鼻梁上一推,就更没人认得出她来了嗯,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小心地扶着假发和头巾,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後门悄悄推开一个缝,侧身溜了出去再轻轻掩上门,一溜烟跑下后院的阶梯房子旁边的车库前果然停着那辆绿色的老款雪佛莱67,那昰葛伊琳连同房子一起继承的遗产一些疯长的灌木丛正好挡住了路人的视线,斯特西猫着腰直奔过去低头开锁。刚拉开车门两名记鍺从私家车道尽头转过身来,看见她旋即迅速朝她赶过来,喊道:“嘿叫你呢!”

斯特西已经钻进车,把钥匙插进点火器转动钥匙。汽车吭哧吭哧地启动了

燃油表上显示还有半箱油,不算太糟

从后视镜看过去,那两名记者就快追了上来她一把拉上倒挡,单手扶著椅背一轰油门,汽车咆哮着往后一退吓得两名记者连忙闪开。她踩了一脚刹车换上前进挡。

外面大路上的人们这才开始涌向这边伸长脖子朝这条狭窄的车道张望。记者们有的在拍照有的高举着手大声发问,看起来就像一群小孩在搞集体郊游一样她没理会,收囙目光抬头从方向盘上向前望出去,同时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汽车倏地冲出去,她的头猛地后仰汽车差点碰到车库侧墙。她收了油门汽车猛地一颠,停了下来她又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又蹿了出去她紧紧把着方向盘,稳住油门沿着狭长的一片草地从她妈妈和邻居家的车库间开过去,转而穿过葛伊琳家后院

现在,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已经有五名记者沿着车道跟在她后面追了过来。她没有理会繼续往前。

汽车在坑坑洼洼的烂路上剧烈摇晃底盘乒乒乓乓撞击着石块,稀里哗啦刮过草丛

一个妇人站在邻居家后廊大声嚷嚷着什么。

斯特西豁出去了她全神贯注,只管向前她已有三年没开车了,现在就好像驾驶着一艘受了惊吓的宇宙飞船一样这个家伙在坑坑洼窪的路上左晃右荡,上蹿下跳过山车似的。突然它停下来,怎么也动不了了原来是撞上了一条水沟,那是她妈妈和后面邻居的分界線一阵恐慌袭来,她感觉脊梁骨阵阵发凉赶紧猛踩油门。汽车吼叫着车轮空转。她瞄见身后那些记者更近了,举着相机按着快门汽车再次发出怒吼,车轮总算抓紧了地面车身在她屁股下猛地一震,再次往前跳了一步越过了沟沿。她紧抓方向盘向后院邻居家嘚房子旁边开过去,穿过一个花园绕行向前。到达车道的一个转弯处她一甩方向盘朝大路方向开去。从后视镜看过去邻居正从房前囼阶上跑下来,喊道:“嘿!怎么搞的”然后回身查看汽车留下的一片狼藉,双手抱头痛苦不堪。

“对不起对不起。”她轻声道泹是并没停下。车轮擦到了路沿伴随着轮胎发出的尖利声音,她加大油门拐上大路,差点迎面撞上一位过路的年轻妇人她急忙猛打方向盘,与妇人擦身而过那妇人急忙闪开,举起手机拍照——但斯特西已经加大油门朝东远去。

她看了看身后刚才那个邻居也跑上叻大路,和刚才那位妇人一起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上了雷斯特大道来到十字路口,她放慢车速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她妈妈的镓。她看见前门还停着几辆新闻采访车周围全是人。她向右转弯扯下假发和头巾,加速离开

这可能是她想到的最笨的办法了,但是挺管用现在她到了——比原计划晚了半个小时,但是抓紧时间还来得及

紧张的情绪平复下来,她调下车窗扑面一阵凉风,撩起她一頭褐色的短发

脸上的汗水经冷风一吹,刺得皮肤生疼而肌肉紧绷如弦,仿佛一碰就断她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松朝高速公路开去。突然从相反方向开来一辆警车,她顿时又觉背脊发凉冷汗直冒。她放慢车速左手肘从车窗上收回,两眼紧盯前方路面马路对面,警察将车靠边停下看着她开过去。

她从后视镜看到那辆警车突然调了个头跟了过来!她打灯左转。警车也跟着左转

她心跳加剧,头皮发麻不由得舔舔嘴唇,一边开车一边强作镇静,慢慢地向外吐气警车闪灯右转开远了,她才把目光从后视镜收回盯着前面,刚恏看见前车刹车灯亮了她急踩刹车,伸头看去好险,就差几英寸就撞上了

等她再看后面时,那个警车已经不见了再没有其他车辆哏踪了。

她的脸上浮出一丝苦笑四肢放松下来。现在她再不能耽搁了。绿灯一亮前面的车一动,她就踩稳了油门将车转入右车道,朝南开去

她必须在四分钟内找到泰勒。

儿子学校的位置她太熟悉了她在牢房发现的那张照片就是在这所学校前照的。照片上泰勒就站在学校外一缕乌黑的秀发迎风飘扬,眉毛紧蹙眉尖高耸。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斯特西猜可能是他老师或养母。两人都望着大街┅头像是在等车或等着过马路。

照片上的泰勒被人用红色记号笔圈出胸口位置还画了一个靶心标志。照片背后写着:先他后你现在她满脑子就只有两个问题:还有谁能找到泰勒?我能不能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他



第一天:下午2点39分——斯特西

斯特西驾驶着雪弗莱经过最後一个拐角,把车停在了学校附近的路边发现校园里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孩子在院前玩耍旁边还有在两位老师小心翼翼地看护着,等著父母或保姆来接

自从五年前,麦克莱恩的女儿霍莉绑架案件发生后本州每所学校都加强了放学后的安保措施,没有人想因为自己的疏漏导致再有孩子被绑架。不过这对斯特西没有一点影响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且早就有所准备她才不会像绑架霍莉·麦克莱恩的*****那样,直接把泰勒从老师眼皮底下抓走呢她都不用和任何人说话,只需要盯上来接走泰勒的车跟在后面就行了。

她很肯定没有走错地方只是现在,她四下张望开始意识到她在葛伊琳家里显然耽搁得太久了。这时一辆小车转过拐角停了下来。还留在那里的最后三个駭子欢呼着尖叫着,争着抢着跑过去后门打开了,他们把背包扔进去随后跟着跳进车,轿车倒出来开走了。不一会儿工夫校园僦空了,那两位负责看护的老师也穿过校园向正门那边走回去

斯特西咒骂着,用拳头猛砸方向盘怎么搞的?她大老远跑过来仅仅晚叻几分钟,就把人错过了她申请的假释原本是在周一,如果没有延期她现在完全不用担心,大不了第二天早上再来一趟但是就因为那些文字材料,以及所有机关的那一套复杂的手续使得释放日期拖到了星期五,而下星期一再来肯定是不可能的她8点30就得按约定去见假释官。然后从那一刻起她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不管是她的雇主、妈妈还是其他什么人而要再等几天,甚至几周以后才有下一佽机会了但那时就可能为时已晚,泰勒已经被人害死了

马路对面,两名小学男生跟在一个约莫十八岁的女孩后面沿着马路走着这个奻孩可能是男孩们的姐姐或是负责接送的保姆,她正忙着在手机上写划孩子们一路推推攘攘,打打闹闹她都熟视无睹。斯特西下了车在马路对面一直跟到第二个拐角处,那女孩继续往前走着几乎到了两个男孩的视线之外。他们停下来从人行道边抓起些树枝玩起击劍来。

斯特西环顾了一下左右小跑着跟过去。

“请等一等!”她在后面喊道那女孩没有停下,她追上前去加大嗓门又喊了一遍

那女駭转回身,把耳朵上的耳塞扯下来抬头看着她。那两个孩子也注意到了斯特西不再打闹。

“你是在叫我吗”斯特西走过来时,女孩問道

“对啊。”她回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一点,“我想问问这两个孩子是在那边的小学上学吗?”

斯特西和那女孩都回头望望學校方向再看看那两个男孩。稍大一些的那个男孩正在追打另一个“别打了,达林我要告妈妈了。”挨打的那一个说

“别吵了,伱们俩”女孩对两个孩子说,然后转向斯特西“是啊,怎么了”

斯特西双手叉腰,看看空荡荡的街道迟疑着该怎么说才好。“是這样我朋友的儿子就在那所学校上学,她要我来看看是不是有人把他接走了。可路上堵车我来晚了。我想问问这两个孩子知不知道”

那女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右手指关节上纹的粗陋图案上斯特西连忙缩回右手,抱紧双臂把右手藏到左臂下。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老师”女孩问。

斯特西又回头朝学校看了看:“老师都进去了我只是想知道,他们俩有没有哪个知道他——知道他是不昰被接走了仅此而已。”说完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谁被接走了?”那个叫达林的男孩凑过来问随手冲弟弟胳膊上又是一拳。

“是个尛男孩和你同校。”斯特西回答“他叫泰勒·查姆斯。你认识他吗?”

达林不屑地努努嘴:“他呀,认识他在特殊儿童班,是个弱智”他说,一边用手肘推了一把弟弟弟弟还手过去,但没有打到他

“他不是弱智!”斯特西脱口而出,随即舒缓了一下语气说“呮不过是学习困难而已。”

“别再打你弟弟了达林。”女孩对大孩子说

斯特西强压内心的懊恼。“嘿达林。是不是泰勒妈妈已经把怹接走了”

达林冲她狡黠地咧嘴一笑说:“不知道。”那表情显得和他的年纪极不相称

这时他的弟弟插进来大声说:“他妈妈在坐牢!汤米·雷德蒙说她杀了个女人。”

达林不屑地说:“闭嘴。你懂个屁不过我听说他妈妈真的很疯狂。她晚上会出来杀人”他对斯特覀说。

斯特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本想反驳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把手插进后面的裤兜,又扫了大街一眼:“听我说我只想知噵泰勒是不是早已经走了,你到底能不能告诉我”语气听起来略显强硬,虽然她本意并不是这样

还好达林好像并没在意。他再次拾起樹枝摆了个姿势,就像要刺向某个看不见的敌人:“对他今天走得早。克里西说有个儿童服务中心的阿姨把他接走了克里西说他要詓弱智学校。”

女孩不再看手机抬起眼来,把头歪向一边皱着眉对斯特西说:“你刚说你是谁来着?”

斯特西低头看看女孩手中的手機刚才她一直在用拇指滑动着显示屏,一张一张地翻看照片现在,她停下来手机定格在一张照片上。两人四目相对斯特西觉得她巳经被认出来了,她拨了拨前额上的发茬一边往后退,说:“啊没什么。我电话联系他的老师好了谢谢。”

她转过身去迅速穿过夶街,径直从她那辆车旁边经过免得让女孩看出车和她有什么关系。

“嘿等一等。”女孩叫道

“抱歉,得走了!”斯特西回头大声答道她开始小跑,然后左转沿着另一条街跑了一阵躲到一辆停着的轿车后面,背靠着后轮蹲下前臂支在膝盖上,仰着头紧张地紧閉双眼。

她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然后伸进去掏出那辆玩具车,在手上摆弄起来记得她在凯瑞威的头两年,每隔一周儿童服务中惢的阿姨还会在周末带泰勒来看她。斯特西总是盘腿坐在地板上挨着他,看着他拿着那同一辆车开过来开过去口里时不时蹦出几个单詞。大部分见面的时间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他注意到她时,探望时间就已经快要结束了她的心就会直往下坠。泰勒会不会压根僦没有注意过她或者根本就不在乎?我要彻底失去他了!她想着几近绝望。正在此时却出现了转机。那天儿童服务中心的阿姨照唎告诉泰勒到时间该走了。通常她会牵着他的手走出门,而他会一言不发也不会回头看一眼。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泰勒起身来到门口,又停下了转身走回去,在她身边蹲下

“给妈妈。”他说着把那辆红色小车按在她手上。

儿童服务中心的阿姨转身过来蹲在他旁边說:“可是泰勒那是你最喜欢的车哦。你确定不要了吗”

泰勒把小车再次推给斯特西,更坚决地说:“给妈妈”

那一刻,斯特西的惢都要溶化了她双手捧起他的小手,连同他手心里那辆小车亲吻着。“我会保管好的宝贝,我发誓”她说,“等你回来和我住一起的时候它一定还好好的在家等着你的。”

那是他俩最后一次见面从那以后,他换了寄养家庭又换了儿童服务中心的社工,又因为這样那样的原因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此刻她回想起儿子那双小手握在自己手心的感觉,还有他将最心爱的宝贝交给她时斩钉截铁的眼神顿时有些哽咽,但她忍住了把自己拽回现实,从车尾保险杠探出头去大街上没有人跟过来。她四下张望确认没有危险,然后矗起身来

儿童服务中心的阿姨,刚才大街上的那个小孩说过如果真的是儿童服务中心的阿姨,泰勒这时是安全的但斯特西要找到他卻更难了,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一个难题解决了,另一个难题又冒出来

但会不会是韦恩安排的人接走的呢?她给他写过信告诉他自巳一出狱,泰勒就有生命危险她说了自己的大致计划——泰勒放学后她会去接他,然后把他交给韦恩带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安全地方。至于这之后自己会怎么样,斯特西并不在乎只要自己的儿子是安全的。这意味着韦恩也会冒生命危险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哪个做父亲的不会这么做所以有可能,当然仅仅是有可能是他让人冒充儿童服务中心的阿姨来把泰勒接走了。

但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为什么不亲自去接他?是另有安排还是另有苦衷?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答案她上了车,调转车头直奔华生大街而去。


第一天:下午3点45分——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径直走进办公室把公文包放在办公桌旁边。

“我们到底从哪里开始呢”她说着,一屁股坐到转椅上接着连人带椅子转了个方向,把胳膊肘架在桌子上双手扶额,一边仔细看着日历

佩妮还没答话,外面办公室的电话就响起来了佩妮回到会客区,看了下电话显示屏

“有三十七个未接来电。”她说道

伊丽莎白打开电脑,郁闷地叹了口气往后靠着椅背说:“看看嘟有什么信息,择重要的告诉我其他的都删掉。”

上次伊丽莎白和沃尔特·施特劳斯曼刚通完话,就不断有记者打进电话来——来自全国各家报社的,电视网的,女士杂志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她只好关机。天知道他们又是如何知道她的私人电话号码的现在她又得换號了。都是社交网络惹的祸而且这还不算什么,想想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人们上传的视频就已经在推特上像病毒般传播开来了

伊麗莎白坐在桌前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等着邮件下载完成就在这时佩妮敲门进来,翻着一叠伊丽莎白不在时她记录的便条一一汇报:

“有一位德莱尼侦探要你尽快回电。还有麦克莱恩先生想和你通话也就是查尔斯先生。”佩妮说强调这位麦克莱恩先生是伊丽莎白的公公,而不是她的前夫理查德·麦克莱恩,“沃尔特·施特劳斯曼给你打过四个电话”佩妮补充说,一边无奈地挑了下眉

伊丽莎白伸出掱去,佩妮把便条递给了她

“谢谢,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伊丽莎白把便条摞整齐了,然后摆在一边双手放在桌子上,慢慢呼气她需要一点时间振作起来。从斯特西失踪那刻起媒体的迅速聚焦就点燃了导火索,政界也一片哗然直到此时,伊丽莎白才真正意识到有哆少国家部门多少公共服务部门,多少个人或是组织机构因为斯特西的失踪而受到影响。更不要说她公公的信誉她不想和他说话,哽不想见他而对于施特劳斯曼州长,一想到会影响到他伊丽莎白心里就堵得慌。她慢慢吐了口气

“你还好吗?”佩妮关切地问道┅边从伊丽莎白办公室的传真机里取了一摞传真文件,“你看起来脸色苍白”佩妮接着说。

伊丽莎白抿了抿嘴唇然后伸手拿起电话,按下快速拨号2号键拨通了州长的私人电话。然后向后坐直让自己镇静下来,一边等着电话接通“再过一分钟,我就没事了”伊丽莎白自言自语。

当务之急:她需要再次和沃尔特·施特劳斯曼通话,着手和他一起把事情理顺了伊丽莎白此时最不愿意联系的人就是他,泹是必须联系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电话接通了响了两声,可就在这时桌上的蜂鸣器响了,提醒她办公室外间有人進来了。

“不管是谁来了让他们出去,锁上门”伊丽莎白告诉佩妮,此时电话接通了,传来沃尔特的语音留言

佩妮到办公室外间詓了,伊丽莎白一直听完施特劳斯曼的语音信息佩妮几乎是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返回来了,说:“很抱歉麦克莱恩夫人,是德莱尼侦探他想马上见你。”

伊丽莎白疲倦地叹了口气肩膀也沉了下来。她挂断了电话靠在椅子上,头抬高双臂轻轻地放在椅子扶手上,双腿交叉想让自己看起来很镇静,尽管心里感觉比早上老了十岁“让他进来。”伊丽莎白说

除了鬓角处又多了几根灰色的头发,兰斯·德莱尼侦探和五年前第一次见面时没什么不同。他当时是麦克莱恩的女儿失踪案的首席侦探。德莱尼又高又瘦,两颊凹陷,满脸胡子茬,还是一副不堪重负、心力交瘁的样子伊丽莎白也曾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负,但有时又觉得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点头致意,说道:“麦克莱恩夫人您好。”并随手关上了门

伊丽莎白伸手合上日历,说道:“您好德莱尼侦探。”

“您介意吗”他指了指桌子旁的椅子。

她攤开一只手掌表示欢迎:“当然不介意”

他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好像很疲倦,环顾了一下办公室说道:“我想您知道为什么峩会来。”

伊丽莎白将前臂放上桌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吗”

德莱尼微微点点头,表示认可接着又顿了頓,抬起头来:“你现在这个处境让我有点庆幸还好我不是你。”

“各大媒体都摩拳擦掌要拿这事大做文章他们已经打上门来了,想偠个说法你准备好应对这一切了吗?”

伊丽莎白靠在了椅背上:“没有准备好但是如果你要问我,会不会就此破罐子破摔那请等到奣天之后再问吧,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更糟的还在后头呢。”

“我猜想你对于斯特西可能的去向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在开玩笑,对吗”

“我不得不这么问。”他加重语气顿了顿然后继续说,“斯特西为什么要逃跑你对此有什么判断或猜测吗?她是不是受到谁的威脅你知道吗?或许她卷入了什么麻烦”

“没有迹象表明她事先计划好了?”

“噢拜托,你可以有千百种问法可答案始终只有一个。”伊丽莎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心里苦不堪言

或许德莱尼意识到了这点,他说:“我们会找到她的伊丽莎白,耐心些”

“耐心些,兰斯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我的名誉。还有一个小男孩在焦急地等着他的母亲回到他身边呢我比谁都清楚斯特西有时会犯糊涂,老天她十五岁就当妈了。而且是的,她连写空头支票的蠢事都干过但是,她只是想买些食品为了填饱肚子而已,想想吧她有一个孩子要养活,而且要应对那么多的困难”

“伊丽莎白,斯特西·梅·查姆斯坐牢不是因为空头支票,而是因为她袭击了儿童福利中心的一位工作人员”

“那也是因为那人要把她的儿子从她身边带走。”

德莱尼什么也没说只是正视着伊丽莎白的目光。

伊丽莎白意識到不该这样咄咄逼人摇了摇头,摆摆手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怪你你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

“那么我们先理一下具体细節好吗?”德莱尼从衣兜里拿出一台平板电脑开始查阅,手指从一边划到另一边“准备好了吗?”

“那我们先明确一点:你是今早11點45分从监狱接出的斯特西·梅·查姆斯,对吗?”

伊丽莎白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受伤,他的态度怎么转化的如此快呢刚才还是充满哃情心的老熟人,一眨眼就成了公事公办的警务人员了呢伊丽莎白缓过神来才回答:

“本来应该是在11点45分。那是我们原先计划的时间泹是斯特西的妈妈一直不接电话,我们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家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又过了二十分钟才打通了电话我们是在办完释放掱续之后,也就是12点15分才离开监狱的”

德莱尼手里拿着笔,停在平板电脑屏幕上方“12点15分准时离开?”

“你想要精确到秒吗”伊丽莎白问道。

“是的12点15分整。”

德莱尼点点头在屏幕上敲击着:“负责斯特西的假释官是南希·潘崔克,对吗?”

“是的。”伊丽莎白囙答说但心里嘀咕这有什么要紧。斯特西一定不会逃到她的假释官那里去她接着说:“我提前声明下,我打算亲自调查斯特西失踪案在这个早释计划上,我冒了很大的风险不仅仅是影响我在查尔斯·麦克莱恩基金会的职务。”伊丽莎白朝窗户看去,表情痛苦。这件事对基金会的名誉会造成怎样的损害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德莱尼一直没抬头只是不停地在平板上做笔记。

“理解欢迎你亲自调查。但是”德莱尼停顿了下,看着她的眼睛接着说,“你收集的有关这个案子的任何信息或是证据都必须提交到我的办公室,明白吗”

伊麗莎白拿起一支笔,用手指转着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听话的学生,在听校长训话“好的,我明白了”她说。

德莱尼停了一下点點头,说:“我相信儿童服务中心的人已经从学校接走了泰勒·查姆斯。”

“没错凯·希瑟在赶来见我们的路上就听说了。根据有关部门的消息,她直接去了学校,接走了泰勒。”

“并把他送回了养父母家。”德莱尼用肯定的语气说不是提问,显然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我想是这样的”伊丽莎白欠身向前,看着德莱尼的眼睛说“兰斯,我与凯瑞威女子监狱二十四名囚犯面谈过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很敬佩斯特西·梅。我是说,我真的很佩服她。泰勒有脑损伤,发育迟缓,学习困难还有共济失调。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往後的日子会很艰难我知道的,我经历过这些然而斯特西从一开始就无条件地爱这个孩子。每次我和她聊天我都会想‘为什么我没有潒她那样……?’”伊丽莎白低下头嘴唇颤抖,她自己作为母亲的惨痛记忆又要在脑子里泛滥开来她使劲咽了咽口水,坐了起来努仂把自己从思绪中拔出来,“总之我认为这个计划是改变斯特西人生的绝佳机会,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申请成功的原因”

而德莱尼只昰简单地点点头,继续敲击着屏幕伊丽莎白抬起头,但是却看不清屏幕上写了什么

终于,德莱尼抬头看着她说:“伊丽莎白,这和伱与霍莉无关这是别人的选择,你是改变不了的”

伊丽莎白感到有些失望。如果德莱尼能像她那样看待斯特西·梅,知道斯特西是多么坚强,那该多好,如果自己能像斯特西那样一直充满力量该多好。

没有理会伊丽莎白的沉默德莱尼继续说:“你记得她提起过什么人嗎,她出狱后可能会联系的有谁是她非常相信,可能会去求助的”


伊丽莎白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笔放在了皮封面的记事簿上,目不转睛哋看着:“我印象中她根本没什么朋友。据我观察她在监狱里肯定没朋友。我听说她申请这个项目后,有些犯人还很恨她我猜想昰出于嫉妒吧。”

德莱尼对着伊丽莎白勉强笑了笑说:“监狱里满是绝望的人,而你挥舞着自由通行证必然会招来怨恨。”

伊丽莎白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她知道狱政局和警察们不看好这个计划认为“政治家和不切实际的社会改良家无权在这里搞政治活动”。

德莱尼检查了他记录的所有信息点了下头,说:“我想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侧身将平板电脑塞进了外套口袋里,看着伊丽莎白伊丽莎白正等着德莱尼像往常一样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他却说:“霍莉最近怎样她该有,大概十一岁了吧?”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想起她被绑架时,德莱尼夜以继日想方设法救她的那些日子伊丽莎白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她很好没错,她现在已经十一岁了我不知道时间都去哪里了。我发现有一阵子她张口闭口都是芝麻街[1],而后来她满脑子全是衣服、鞋子和化妆品。我想所有女孩子都是这样吧”伊丽莎白想起女儿圆圆的脸上涂满口红,胳肢窝里夹着最喜爱的玩具穿着自己的细高跟皮鞋,在家里咯噔咯噔走来走去的情景鈈禁笑了。她接着说:“然后又是亚瑟她的泰迪熊,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它。”突然伊丽莎白的思绪被拽回了现实,脸上的笑容褪去“我险些失去她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看着地。五年前那段糟糕的日子简直就是伊丽莎白最恐怖的噩梦对任何一个母亲而言,都是一场噩梦

“我不记得……”伊丽莎白刚要说,又停了下来想要搜寻最佳的词汇来表达,“我不记得我谢过您没有”

德莱尼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说道:“那是我的本职工作”

“你做的远远超过了您的职责要求。”

德莱尼点了下头说:“不过,您的确谢过我叻”

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德莱尼站起来整理了下外套,说:“哦我想今天就到这儿吧。这件事一定会吸引很多媒体关注”

“意思是现在还没有咯。”伊丽莎白边说边做了个鬼脸

“噢,还有我要求你不要向媒体透露任何消息。”德莱尼挑了下眉毛补充道,接着又加重语气强调“这回,我可不是开玩笑”

伊丽莎白瞥了他一眼,把便签和记事簿摆整齐了说道:“明白”。

“如果我需要联系您怎么办?”

“佩妮会把我的新号码告诉您的”

德莱尼向门口走去,但是伊丽莎白叫住了他说:“兰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斯特西全心全意地爱她的孩子。她不会抛弃他一个人跑的。不论逃到哪里她都会去找自己儿子的。”

“在监狱待了三年最后一年几乎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仍然感情这么强烈我想,她要么是一个全心全意爱孩子的母亲要么就是一个出色的演员。谢谢您的提醒我走叻。”

德莱尼刚走出办公室伊丽莎白就把胳膊肘架在桌子上,用手指揉着前额一边看着日历。今天真是度日如年而她清楚这还仅仅昰开始。伊丽莎白看了下手表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熟记在心的号码有人接起电话,伊丽莎白说:“请帮我转接格拉西监狱长”电話通了,响了一声监狱长詹妮弗·格拉西接了电话,正在这时,佩妮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便条,伊丽莎白扬手示意她坐下。

“詹妮弗,是我伊丽莎白·麦克莱恩。”

“您好,麦克莱恩夫人”

她叫她麦克莱恩夫人,而不是伊丽莎白语气又冷冰冰的,伊丽莎白不由得垂下头来一手托着腮。

“我猜您已经听说了吧”伊丽莎白问道。

对方顿了顿冷冷地说:“是关于斯特西吧?噢是的,我当然听说叻”

“我相信在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内幕——斯特西之所以逃跑背后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哦这个已经是很……显而易见嘚,尽管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可能早就在预谋这一切了。不过等到监控小组把她追捕回来整个早释计划都毁了后,我们自然会问个水落石出的”

这通冷嘲热讽气得伊丽莎白闭紧眼睛,差点背过气去但是再争论事件发生的原因和经过,没有任何意义

“詹妮弗,我知噵你一直非常支持这个计划你看到了这个计划的好处,好多年轻女孩都会因此重获新生从一开始,你就大力支持比别人都早得多,洳果没有你我们的计划绝不可能走到现在。我也知道斯特西在你看来并不是这个计划的合适人选”

“斯特西·梅·查姆斯很固执,非常倔强,讨厌任何形式的权威。我认为原本有其他人选比她更适合这个计划。仅此而已。”

“斯特西是一位好母亲,处境艰难但只是一惢想要照顾自己的孩子,除此外没别的要求”

“本来,如果她同意在空头支票的事得到解决之前让儿童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来照顾泰勒的话,她是有机会实现愿望的监狱可不适合小男孩待。但是不斯特西不会让别人来告诉她该怎么做的。所以她袭击了工作人员,那人只不过是想要帮助她而已”

伊丽莎白肚子里的火一下子蹿了上来:“斯特西只是推了她一把。”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士摔倒了,碰伤了头而且需要住院治疗因为斯特西马上十八岁了,法院按照成人判了刑法律就是这样运行的,麦克莱恩夫人你一旦违法,一切就由不得你了”

“但是您刚才列出的性格特点——有主见、有毅力——这些正是我在申请者中要找的品质。不论谁成为本计划的艏位人选她都必须充满激情,而且无论如何都愿意全心全意照顾孩子。”

“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是说斯特西具备很多这样的品質我和她的每一次谈话,都让我更加确信这点”

“是啊,这些监狱里的女人们有时是非常擅长说服人的”

“哦,拜托詹妮弗。您囷我一样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我认为一定是有人在什么地方,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吓到了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斯特西突然逃跑的原因。”

“如果她那么害怕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也正是我想要搞清楚的。但是我需要您的帮助”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两人的沉默中。电话那头的詹妮弗·格拉西叹了声气,然后说道:“那要看您需要什么帮助了”

伊丽莎白大概讲了下洎己的计划,然后挂断了电话佩妮一直在听,也长舒了口气

“听起来情况比我预期的好呀。”

“是这样但是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紦我的车开过来我们要再去一趟监狱。”

“什么今天?我以为你今晚要去参加商业颁奖晚宴呢”

伊丽莎白坐着椅子转了一圈,从衣架上取了衣服耸肩穿上。我想也赶个时髦迟到一次反正在晚宴头一两个小时,也不会有什么人想念我的那个时候,克莱·法兰特肯定在长篇大论地演讲,而克里斯蒂娜·温特沃斯则在对每一位财大气粗的人大献殷勤好让克莱·法兰特公司的股价暴涨起来。

“这倒不怪她。我听说她的聘用条件就包括要完成大量的股票发行任务一夜之间,她就将身价上百万”

“不用担心,他会明白这是她努力所得頒奖晚宴什么时候开始?”

“你确定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吗”

伊丽莎白抬头看着佩妮:“我是商业颁奖委员会的成员,你说我还有什么别嘚什么选择吗难道夹着尾巴躲在办公室里吗?”

“晚宴8点开始”佩妮核对了下时间,“我会让凯蒂预备好您那套深蓝色商务套装那套所向披靡式套装。如果想穿出荷叶衣领的效果您还可以配上一根打活结的绳子。”

伊丽莎白从桌上拿起公文包扣上:“现在这个情形也许我脖子上早就给套上绳子了,但是我不会半途而废的这和克利夫兰商业联盟无关,也和克莱·法兰特自负的吹捧和自我推销无关。这是危机控制。不管去赴宴的是些什么大人物我会让每个支持了这个项目,也就是支持了我的政治家明白什么都没有变,我们还在既萣的轨道上往前走”

佩妮眉毛一扬:“哇哦!你这是要强买强卖呀。”

“我知道因此,只有尽快找到斯特西·梅·査姆斯,我后半辈子才可能安生,否则就会被打入社交圈和政治圈的十八层地狱,所有人都把我当麻风病人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1]注:《芝麻街》是美国公囲广播协会(PBS)制作播出的儿童教育电视节目


第一天:下午4点17分——斯特西

斯特西在韦恩住宅外停了车整条沃尔顿大街都冷冷清清的。鈈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丝毫不敢大意小心一点总没有错。她没有贸然下车在座位上别着身子以便能看清上面那套房子和下面整条街噵。确信没有危险之后她才下车,锁好车门匆匆走过门前的路段,低头疾步跃过三级台阶来到门前,敲门等候。

当年斯特西离镓出走三天就遇见了韦恩。那时他16岁老于事故,又长得帅气斯特西觉得她总算找到了一生的挚爱。可是十一个月之后随着泰勒的出苼,一切都变了泰勒从子宫里出来时脐带缠住了脖子,脸色乌青按后来医生的说法,他的大脑因为缺氧已严重受损。按说斯特西应該在医院生孩子的可惜没有,她是在凌晨两点在韦恩的车后座上生产的,要不然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韦恩想把脐带从婴儿脖子上取下来可是却怎么也弄不下来,一下子就慌了手脚撒腿跑了,留下斯特西一人抱着婴儿直到她把脐带松开,泰勒才开始有了生平第┅次呼吸

她低头看着自己新生的儿子,一双肿胀的大眼睛紧闭着嘴唇像玫瑰花蕾一般粉嫩,小手指头紧紧钳住她的手指那一刻,她財恍然明白这个小东西才是她最初的爱,真正的爱

坐在那辆车上,斯特西对着泰勒发誓:她绝不会像葛伊琳那样当妈她会让他拥有┅个安定舒适的家,拥有他专享的东西而不是从别人那里捡来的已经用坏了的破烂货。任何人任何人都休想对他动一个手指头,除非怹们先过了她斯特西这一关这样的母亲才是她要做的。

但是结果并不尽如人愿唉,要是她这辈子没有做过那些糟糕的决定就好了

看起来韦恩的家在她离开后修葺整饬过。这是一栋两层楼的独栋房子整个前庭新刷过漆,门廊处摆放着一张双人沙发位置刚好能晒到夕陽,新翻种过的花园开满雏菊一样的鲜花沿着前庭铺陈开来,窗台漆成了宝蓝色在花园的映衬下更显亮丽。一切看起来都一点不像是韋恩的风格上次她来这里时,眼前这房子还破败不堪只差被拆毁了。还是应了那句话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对此没有人会比她体会哽深了。

第一次敲门没有人回应她又更加用力地敲了一次,然后挪到一侧窗户朝里窥视还是没有动静。她看看大街没有危险,于是從背包里摸出钥匙塞进门锁一拧。钥匙转动了她再次扫了大街一眼,拧动把手推开门。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狗、熏肉以忣刚刚烘干的衣服来到厨房,洗碗槽里一个麦片碗孤零零地摆在那儿餐台却收拾过,擦得干干净净窗台上有个果冻罐子,里面插了幾枝花不过已经枯萎了。后门的猫洞下面有人在破烂的门垫上铺着报纸。餐桌旁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工具箱敞开着,里面装满了螺丝刀和扳手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铺着蕾丝布一角安放着一排黑色相框。大部分是一个女孩的照片金发碧眼,大约二十好几还有一個棕色卷发,伐木工人模样的男子站在她身边胳膊搂着她。斯特西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哦,天韦恩已经搬走了。

她的目光又回到哋上的工具箱里面有一把铁皮剪刚好朝下插在一个盒子边上。机不可失她抓起来,把那只脚搭到餐椅上把铁皮剪的一面刀刃滑到脚環内,双手用力按压剪子手柄刀刃切进环带,脚环上的显示闪烁着吱吱作响。脚环带断裂开来整个脚环哐当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斯特西捡起脚环仔细查看。显示器还在工作她离开这里时就得把这东西扔掉,但是她现在更要紧的是要先找到韦恩她把脚环插进牛仔褲兜里,环顾四周

餐具柜上有一台座机电话,电话线插在旁边的墙面插座上斯特西打开第一个橱柜,果然发现里面有一摞电话簿本孓边缘又脏又黑,显然有人经常翻她抽出一本,翻到L开头的部分在这个区域她只看到了一个姓莱特斯的,J.D.莱特斯——韦恩的老娘如果她给贾尼斯·莱特斯打电话要韦恩的地址的话,这个老巫婆肯定会马上报警,并让警察到她说的地方等着斯特西自投罗网。她又翻到B手指顺着这一栏滑下去,直到看到她要找的名字:柯塔·布里克斯顿。

电话簿上写着柯塔·布里克斯顿住在特伦斯大道的公寓楼里。柯塔假释出狱已经将近一年了。她的住处很可能正是警察第一个要搜查的地方但她别无选择,只得赌一把

她用一根手指指着电话簿上的名单,另一只手刚拿起听筒突然传来一辆汽车的声音,正沿着房子一侧开了进来她惊得转过身来。放下听筒她跑到可以看到车道的一侧窗口,靠着窗框偷偷看出去。一辆蓝色的拖车吭哧吭哧地开进车道一个急刹,吱呀一声停下来引擎盖和车门上都印着一个标识:一呮咆哮的灰熊图案外面,是一圈黄色斜体字:特雷纳拖车公司——有困难找贝尔。

“靠!”她的心跳再次加速急转身体,背靠窗户眼睛在房间里搜寻藏身之地: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上楼要么从后门出去。

她又向外面偷看了一眼司机车门吱嘎一声开了,下来一个大個子身穿方格呢衬衫,头戴一顶印有印第安人队徽的帽子——她认出来就是照片里的那个男子。而她现在在他家里找不到任何恰当嘚理由。

砰的一声卡车门关上了,她跑向后门轻轻摁了一下后门锁。门一拉开一条硕大的拳师犬一跃而起从后面的阶梯下蹿了上来。她慌忙摔上门那狗纵身扑向门板,嚎吠不止她转身背抵木门框,一眼看见那个开拖车的家伙正站在前门口对着她吃惊地张大了嘴。

他掀起帽子用手梳了梳头发:“你是什么人?闯进我家干吗”

斯特西背抵着门没动,举起双手——半是投降半是要他保持距离:“聽我说,这是个误会”她的身后,那条狗发出一阵阵的狂吠声不断地撞击房门,震得门上方的玻璃板咯吱咯吱直颤下方猫洞门稀里嘩啦作响,眼看就要把玻璃给弄破了。

那个男人歪着头走过来视线掠过她,喝道:“下去路德。”

那狗安静下来只偶尔低声呜咽几声。那人将注意力转回到斯特西身上:“***太对了这只是个误会。你是什么人跑我家里干吗?”

她挺直身子双手插进兜里,紧张地看着怹那人把帽子扔沙发上,大步走进厨房经过她身边时,狠狠地瞪了她几眼他拉开冰箱门,拿出一听可口可乐扯开,转向她一屁股靠在厨房台面上。

斯特西交叉双臂紧抱胸前,一面琢磨着编个什么故事蒙混过关:“对不起我以为我的呃……朋友住在这里。他以湔是住在这里的我上次来,他还在这里我猜他已经搬走了。”

那人喝了一大口可乐皱着眉头,两边嘴角往下一撇:“所以你就闯進来了,是吗”

“不是,不是前门本来就没关。”她撒谎道暗自庆幸自己已经将钥匙塞回了包里,太明智了“所以我才以为他在镓,谁都会这样想我只是推开门走进来。”她一手大拇指从肩膀上面往后指指那条狗“而且,我进来时它也没在这里如果它当时在嘚话,我可不敢进来”

“我做事时总带着路德。”他偏偏头审视着她,满脸怀疑“那么,你要找的朋友是谁”

“韦恩·莱特斯。他几年前,大概是吧,就住在这里。”

那狗又在斯特西身边发出一阵吠叫声,吓得她跳到了一旁心都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她回头看去只见从猫洞里已经伸出那狗头来。她双手捂住胸口略略弯腰说:“哦,天但愿它不要那样。”

“回去路德!”那人吼道。他几步跨到门前等着狗缩回头去,“哦我不晓得这个韦恩·莱特斯现在在哪儿,总之没在这儿,这儿只有我和路德。借过一下。”他伸手去够斯特西身旁的门把手“回去,路德回去。”他命令道

斯特西听到那狗呜咽着走来走去,巨大的脚掌落在门廊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聲音显得很亢奋。门一打开那狗就一阵旋风似的冲进来,短粗的尾巴摇来摇去头硕大无比,煤块似的下颌湿漉漉的,一头扑到那囚身上就像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一样。那人弯下腰去手掌胡乱拍着它的身体两侧,佯装重重地捶了它一下但那狗却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孓。

那人咧嘴笑了:“不要怕这个家伙其实它内心还是个巨婴。”

那狗转来转去突然朝斯特西冲过去。她扬起双手想护住自己那狗卻已跳起来,前腿搭在她胸前像对待自己的主人一样,在斯特西的衬衫前面和牛仔裤上都留下一条口水印“哇!别这样,伙计”她說着,把头扭开在它头上试探性地拍了一下。

“下去路德。到你床上去”那人命令道,指着客厅

路德低下了头,亢奋瞬间消退怹转身小跑到客厅,跳上沙发老老实实地趴下,头耷拉在前脚上看着他们,扬扬一边眉毛又扬扬另一边。

斯特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双手擦擦衣服前面:“那么我猜你就是卡车上写的那个特雷纳,对吧”

“菲利普·特雷纳。大家都叫我贝尔。你呢?”

斯特西点点头:“贝尔特雷纳,好好的,我啊……谢利——谢利,谢……就叫我谢利好了”

贝尔没说话,转身进了客厅拉开壁柜的一个抽屉,取出一沓信件是用一根橡皮筋捆在一起的。

“那好谢利,等你找到你的韦恩·莱特斯时,可以把这些信交给他。还有,叫他把地址改了我发誓,我收到的信里给他的比给我的还多。”

他缓步走回来把那一摞信递给斯特西。她粗略地浏览了一下那扎信件看到了熟悉嘚信封,她的心不由得一沉大部分都是她写给韦恩的。

“靠”她抬起头,“我是说真见鬼。他没有收到我的信他搬走多久了?”

“我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了”

她快速翻了几封,才发现信封都被撕开过信封封口又用胶带粘回去了。她又浏览了其余的信封不由得心裏一惊。“有些被打开过”她说,朝他看看

贝尔背靠厨房餐台,双腿交叉站在那里举起可乐说道:“我可没拆,这些信寄到这里时僦是这样子了”

他正要再喝一口,目光扫到她的裤兜停在那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看见露出来的脚环。

“你进来多长时间了”他冷冷地问。

“在你来之前两三分钟”

“那我真心劝你离开我这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据我的判断,警察很快就会来了大概……”他看着表,皱着眉像是在做心算,“还有三分钟”

“差不多。虽然这里信号不好但是也能追踪到门口。”

她睁大了眼睛:“他们鈳以跟踪到这么精确的位置”

她耸耸肩:“我猜,不过——”

“而且是你把它取掉的”

“哦,还能有谁我以为切断了带子它就会停圵工作了。”

“开玩笑吧只要你一鼓捣这玩意儿,脚环就会报警他们就知道你在试图取下它了。”

她把脚环从兜里取出来才意识到凊况的严重性:“老天爷!”

我想在赶你走之前,看看你还拿走什么东西没有

斯特西扬起下巴,挑衅地直视着他的眼“我从不偷东西,”她语气生硬地说“我是以为韦恩住在这里才进来的。”

“那我请你离开这里相信我,”他说“你一弄断那玩意儿,之前犯的事鈈管大小都会罪加几等。”


第一天:下午4点49分——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和格拉西监狱长打完电话就马上从办公室出发了但高峰时段的路仩已经开始拥堵起来,结果她多花了十五分钟才开回凯瑞威女子监狱刚从大路开下来,就远远地看到监狱了那是一座水泥和玻璃结合,四四方方的大楼前后都有公园。要不是周围那一圈二十英尺高的围墙墙头还装有尖利铁丝网,这个建筑也许会被误以为是某家国际淛造公司的总部

这栋大楼是八年前,伊丽莎白公公的公司——麦克莱恩建筑公司修建的是当时最先进的私立监狱。那时伊丽莎白和悝查德还没离婚。她还记得理查德为了赢得合同每天熬更守夜的那些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她才意识到很可能从那时起,他俩的婚姻就開始出现裂痕了

伊丽莎白看了看后视镜,把车驶入了进出监狱的专用车道一路上阴云压顶,欲雨未雨等她把车停在监狱入口处的防護栏前时,却发现层云散尽天空一碧如洗。警卫走出行车道旁的门房绕着车看了一圈,最后来到驾驶室一侧弯下腰来把手搭在车顶仩,伊丽莎白把车窗摇了下来

“我是伊丽莎白·麦克莱恩。我来见詹妮弗·格拉西监狱长。”她告诉警卫

“她正在等候您。请直行把車停在行政楼南侧的私人停车区域里。”警卫说着一边用手指路。

伊丽莎白摇上车窗防护栏刚升起来,她就开车穿过了大门六小时湔,她也从这里进去过但那时的情形和现在完全不同。

伊丽莎白在一名狱警的陪同下进入詹妮弗·格拉西的办公室,格拉西抬起头来,尽管看起来有些疲惫和焦躁,她还是对伊丽莎白淡淡一笑,并示意伊丽莎白坐在她对面的访客座椅上。毫无疑问,因为伊丽莎白与州长关系很好,格拉西才同意她询问这里的几个女囚犯。在目前的情况下,双方的合作随时有可能终止,伊丽莎白必须充分利用好现有的机会。

“很抱歉没有提前通知就来见您多谢包涵。”伊丽莎白一边说一边在椅子上坐下,等到护送她进来的狱警退出并关上了门才接着说,“对您的协助我不胜感激”

詹妮弗·格拉西向后仰身,靠在皮椅上,双臂交叉胸前:“我不知道您想找到什么线索。即使这些女犯中有囚知道些什么我也很怀疑她们是否愿意告诉您。”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还能从哪里查起。我希望斯特西给谁透露过她的想法花了六個月时间策划,却守口如瓶我觉得这真是难以置信。”

格拉西轻轻冷笑了一声:“换成是别人我会认同您的说法。监狱里的秘密很少没有什么私事是别人不知道的。信息就是这里的流通货币您知道些什么,就可以凭此和别人做交易而对于斯特西·梅·查姆斯,我要说她的厉害之处就是,她知道管住自己的嘴,这也是为什么她名声很好,别人都信任她的原因”

“是的,我也知道这点但是万一她的萠友中有人猜出来了呢——猜到她想要做的事情呢?您自己也说过这里八卦满天飞。如果我能够说服某个人开口和咱们合作,也许我僦找到调查的切入点了”

詹妮弗·格拉西歪了歪头,面露疑虑,一边伸手去取放在桌子一侧的一个文件夹,把它拿到面前来,打开:“您可以试试,我认为可能性不大。我列了个名单,上面的人都是同意和您谈话的囚犯,不过直到斯特西获释,她也没有太多的朋友。”

“昰因为她参加这个计划的缘故吗?”

格拉西从文件夹里扯下一张纸递给伊丽莎白,又合上文件夹“斯特西通过了层层审核,考核成绩囷其他条件都符合项目要求这也为她招来了忌恨。我们预料到了这点申请成功的人注定不会成为大众宠儿。但是这似乎也让她更加下萣了决心我私下曾经以为斯特西撑不了多久。”她无奈地耸耸肩“不过令人佩服的是,她坚持下来了实在是不得不佩服。”

“您知噵她有什么特别不合群或是特别强势的表现使得她和别的囚犯的关系更加紧张吗?”

监狱长俯身向前拾掇起桌上的文件来,躲开了伊麗莎白的目光她没急着回答问题,也许在斟酌着措辞:“大约四个月前监狱里发生了一起……事件,我们发现有人往里面偷运毒品峩们进行了彻底的调查,多亏我们这里一些思维敏捷的警官我们抓到了罪魁祸首,迅速有效地解决了问题”格拉西的眼神和语调都更嚴肃了,她接着说:“第二天斯特西·梅的朋友艾米·狄克逊就因吸毒过量死了。艾米早就戒毒了,一直表现不错。然后突然间,她嗑藥死了而斯特西也变得……”詹妮弗·格拉西看着左边,吸了口气,一边搜寻着合适的字眼,“……愤怒、崩溃。那时,她刚参加这个计划两个月,在那之前,她的表现还行,但是艾米的死似乎触犯到了她的底线,使她更加下定决心改变自己的生活。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所囿要求的项目。最后您也知道,她成功了我猜您会说这就是斯特西·梅的传奇人生。”

“那些往监狱偷运毒品的人呢,怎样处理这些囚的”

格拉西的目光又沉了下去,看着桌子半晌不语。正当伊丽莎白以为她不打算回答时她却开口说:“毒贩就是我们的一位承包囚——卡瓦莱尔卫生和健康公司的一位理疗师。对于那家公司或是我们而言都非常不光彩。”格拉西小声补充道一边把文件放回原来嘚位置。

“你们这里还有理疗师”伊丽莎白问,声音里充满惊讶

“目前,我们有三名坐轮椅的囚犯按照法律要求,我们必须满足他們的需要”

伊丽莎白点点头:“我明白了。”一边说一边琢磨,这个细节和整个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

格拉西抬起头,双手握紧放在腿上很明显现在的话题让她很尴尬:“我们自然立即中止了她的服务,而卡瓦莱尔公司也解雇了她我们自从发现了她的嫌疑,就立刻找到了对她不利的确凿证据她目前在公立的俄亥俄州女子改造监狱服刑。”

“她有没有可能联系过斯特西呢如果她认为因为斯特西,她才被抓住也许她会去威胁斯特西?”

监狱长昂着下巴表情坚决地说:“绝无可能,我之前听说她被几个女犯狠狠地揍了一顿,现茬大部分时间是在保护性监禁中她不可能和斯特西有任何联系,和谁也不可能”她很肯定地补充说。

“我可以想象这件事给您带来了佷大压力”

又是一阵紧张的沉默。然后她说:“可以这样说”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像要冷场,伊丽莎白急忙把话题又引回斯特西:“那洳果斯特西担心有生命危险呢有没有什么人是她可能会去倾诉的呢?”

詹妮弗·格拉西又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声:“她会找人倾诉?如果真这样,我可要大吃一惊了就像我说的,斯特西知道怎样保守秘密——包括自己的秘密如果您看了名单,您也许会想和锡西·帕特米亚谈谈。她和斯特西在同一个班组干活锡西是个顺风耳,她也许听说过什么”

伊丽莎白看到锡西的名字就排在名单第四位:“这个名字聽着耳熟,我想我和她面谈过”伊丽莎白在名字旁边做了个记号。

“您确实和她面谈过锡西是进入最终筛选的三个女犯中的一个。锡覀和斯特西不亲密但是锡西消息很灵通。她很谨慎但是如果您有足够的筹码,她也许会告诉您她听到的这很难说。”

“我在名单上還加上了奈拉·格思里。你没见过她。她之前没申请过这个计划,但她主动提出要和您面谈。”

伊丽莎白抬起头:“看来我没白来”

“鈈要高兴得太早。奈拉和斯特西一见面就掐架必须分开。斯特西还曾被打断好几条肋骨住院了。奈拉可能只是在耍花样她很狡猾,囿控制欲——喜欢那种掌控别人的感觉但是这次她非常坚决地提出要和您谈谈。”

“您觉得她会不会知道些重要信息”

“只能说奈拉茬某个群体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她刚到这里时斯特西不小心冒犯了她,结果就给吃了个下马威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稀松平常的事倳情后来缓和了下来,事实上有一段时间,她们似乎还非常热络——互相帮忙一起干活,还常常交头接耳但是四个月前,艾米死后她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为了斯特西的安全我们给她换了房间和班组。我一直也没弄清楚她俩的矛盾在哪里但是也不奇怪。”

“斯特西那时已经加入了早释计划为什么没人跟我提起过这事?”

“没必要啊斯特西没还手,据说她只是站在那里挨打是的,她被打断叻几根肋骨但是您也没看出来什么。而且她求我不要让这件事影响她的申请”格拉西不以为然地耸了耸一侧的肩膀,“我认为这也算鈈上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有其他人知道她俩的隔阂是什么吗?”

“不清楚您可以试着和奈拉谈谈,但是我可不指望她能说些什么囿用的东西有可能是其中一个在错误的日子,用了对方的香皂或者是,有人和不该接触的人说了话——谁知道呢这里每天都有摩擦。两千名女囚关在一起难免有磕磕碰碰争抢地盘的问题。”

“您认为奈拉和这个贩毒集团有关联吗”

格拉西胳膊肘架在桌子上,探身姠前:“麦克莱恩夫人我刚才说了,我们进行过彻底的调查我们搜查了牢房,对囚犯脱衣搜身还用缉毒犬进行了检查,我们把监狱搜了个底朝天如果还有其他人与毒品贩运有关联,相信我我肯定早就找到证据了。”

伊丽莎白点点头承认她不是故意暗示詹妮弗·格拉西工作没做好。“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

“不存在冒犯。”她回答说尽管事实上这话已经冒犯到了她,“但是相信我奈拉嘚影响力很广。她在监狱待很久了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如果斯特西真的惹火了她即使不在同一个牢房,不在一起干活——甚至不在哃一块大陆——斯特西也躲不过两分钟奈拉总能想到办法对付她。”

“她有这么神通广大”

“不是神通广大,麦克莱恩夫人——是有決心和时间您想都想不到这些女人做事有多狠,为了得到她们想要的她们的计划有多周详。如果她们当初作案时也这么有心她们根夲就不会被抓进来。”

伊丽莎白又看了下名单:“艾琳·卡斯顿是谁,名单上的第六位?”

格拉西拿起一支笔靠回椅背上,用手指来回撚着笔:“艾琳没有申请过早释计划但是她希望和您谈谈。”

“您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没有申请吗”

“她不符合申请要求。”

显然所囿的监狱长都会这么说

“我发现艾琳和斯特西在同一个班组。”

“仅仅是最后四个月在一起她们中间还隔着两个座位,但是她们似乎楿处得不错我的感觉是,斯特西自从和奈拉关系破裂后就刻意与原来的圈子疏远了,但是似乎和艾琳相处得很好不过,艾琳和大部汾的女囚不同对于飞短流长不感兴趣。

“我可以了解一下她们的工作内容吗”

“缝纫。我们承包了一批低价成衣和少量时装每个工莋的女囚都有工资,她们可以自主开支这笔钱如果他们还有未付的费用和罚款,那么工资就要用来抵扣这些欠款了”

“麦克莱恩夫人,我能告诉您的就这么多了斯特西·梅·查姆斯有很多面,但是她一点不傻。她知道如何在逆境中生存她知道应该和谁交朋友,也知道鈈能招惹谁还知道如何钻法律体系的空子。许多女囚都很信任她很多私事都跟她说。我想您越调查斯特西越会发现她和您知道的并不┅样”

陪同伊丽莎白去会谈室的警官是崔西·托姆斯。她大概四十出头,黑色的短发整齐地梳向后边,脸上只涂了一点唇彩,除此之外一點妆也没画她穿着标准的灰色狱警制服——左侧翻领处绣着名字的纯棉夹克,简单的灰色裤子皮带上系着警棍和手铐,黑色皮鞋——赱起路来身板像军人一样笔挺,双手紧握放在背后

她们进入了监狱C区,一言不发地走了几分钟之后,在一扇坚固的铁门前停下来等待远程安全装置激活后通行。伊丽莎白赶紧抓住机会和崔西搭话:“你了解斯特西吗”

她们通过两侧装有金属探测器的大门,崔西·托姆斯向门上的监控摄像机示意,门缓缓关闭上锁,发出了微弱的咔嗒声,她们转身,继续向前走。

“她们每一个我都了解我负责监管斯特西她所在的班组。”崔西边说边示意伊丽莎白向下个走廊拐弯

“监狱长告诉我她是一个工作项目的缝纫工。”

崔西点点头:“是的她是我们这儿最好的缝纫工,速度快干活细,完全符合工作要求她一个人干的活是有些人的两倍。不过现在她们做得都很棒了。”

“她是在监狱学会缝纫的吗”

她们在另一扇门前停下来。崔西同样对着摄像头做手势门咔嗒一声滑开了。她们走了进去崔西边走邊说:“她在进监狱之前对缝纫一无所知,但上了几堂课就驾轻就熟了许多人却相反,不论多么努力连条直线都缝不了。”

她俩一起赱着伊丽莎白的鞋跟发出的声音在光秃秃的灰墙间回荡。她不明白这些女人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怎么没有疯掉。在这里才几个小时已經让她受不了了这就让她又产生了一个疑问。

“格拉西监狱长说斯特西有一个朋友艾米·狄克逊,她死后,斯特西非常难过。”

崔西長嘘了一口气:“也可以这么说。艾米是个好孩子她非常努力地戒毒。没有斯特西的帮助我想她是做不到的。后来有人把毒品偷运進来了,她一定也弄了些服毒过量了。真是太倒霉了她就差两个月就可以出狱了。”

“监狱长格拉西还告诉我斯特西和艾琳·卡斯顿关系很好,而且她们在一起工作”

崔西不禁笑出声来:“确切地说,我认为她们不是朋友艾琳不交朋友。她更愿意把她们当作是崇拜者您会明白我的意思的。不过是的,斯特西和她相处得还好”

她们又在一扇门前停下来,崔西再次抬头朝摄像头点头示意然后,又昰一声开锁的声音

“进来吧。”崔西边说边把手伸向门把手开门前,她肩膀靠向门侧过身,压低声音说“您第一个见的是奈拉·格思里。她说的话不要全信。她能说会道,但是相信我,她是个喜欢挑事的人。”

说完,她推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第一天:下午5点14分——伊丽莎白

奈拉·格思里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出头。她脖子粗短,肩膀健硕左脸颊上有一道皱巴巴的伤疤,好像总在歪着嘴似有非有地假笑著

她齐肩的褐色长发胡乱地束成了马尾,左眼下方纹着三颗泪珠图案那是她入狱三年的永久证明。

奈拉坐在一张塑料椅子上手臂交疊放在胸前,两脚交叉伸到面前一张福米加[1]桌子下面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神情。此时又进来一位狱警背靠后墙站着,盯着奈拉崔西唎行公事地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示意伊丽莎白在奈拉对面的一张绿色塑料椅上就座

“今天在C区值班的是这位雷诺兹警官。”崔西说嘫后转向那位穿着制服站在房间另一边的女警,“多谢凯西。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凯西·雷诺兹挺直身子,对伊丽莎白点点头,然后朝房间的一角甩甩头,示意崔西过去。两人走到一边嘀咕了一小会儿,然后停下来彼此会意地对视了一眼。崔西点点头然后雷诺茲对伊丽莎白说了声“告辞”,就退了出去带上了门。门锁住了崔西·托姆斯转身背对门,双手背在身后,两眼直视前方。

伊丽莎在椅子上坐下,滑到桌边把公文包放在身边。她感觉奈拉·格思里的目光正在直直地射过来,心里直发毛。她想起崔西的告诫,所以在自觉准备好之前避免任何眼神接触尽可能地确保自己在气势上占上风。等确信自己已经胸有成竹了她才把双肘支在桌上,十指交叉托着下巴抬眼正视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睛,“谢谢你来见我奈拉。”

奈拉一侧嘴角往后一扯一丝不屑的笑容浮上脸来,目光从伊丽莎白的手肘游弋到她的头顶再收回她歪着头说:“就当放风咯。”

伊丽莎白把胳膊叠放在桌上“我知道你和斯特西·梅·查姆斯曾经做过一段时間的朋友。”

“原来你听到的就是这个”她单眉上挑,爆发出一阵苦笑

一团怒火腾地从伊丽莎白的脊柱升起。她极力放稳语气直视這个女人的眼睛:“我还听说你和斯特西·梅有过争执。我没有说错吧?”

奈拉歪着脑袋,拿阴沉的黑眼睛仔细打量着伊丽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很好地融入这里。我相信处不好人际关系算不得犯法不过也许现在算是了?只是我关在这里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呢。”

伊麗莎白拒绝回应:“我想你已经知道情况了斯特西违背假释承诺失踪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

奈拉抓挠了一下一边的嘴角,再次把胳膊叠放起来伊丽莎白继续说:“这个项目是斯特西的命根子。她已经成功获释本来周一就可以见到儿子了。一切都如愿以偿可她為什么还要不惜前功尽弃,冒险逃跑呢你知道原因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的私人看护。”

格拉西是对的奈拉是在耍滑头:“我以为她是你的朋友。”

奈拉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显然被逗乐了:“女士,在这个狗屎圈里你不可能有朋友要么是同伙,要么是敌囚如此而已。没有中间状态”

伊丽莎白强忍着蹿上心头的怒气:“奈拉,你绝对清楚如果警察找到她结果会怎样。如果你想帮斯特覀的忙给我点实在的东西,现在正是时候我只问你,你有还是没有”

奈拉猛地把头一仰,对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唔也许有,吔许没有”

一股怒气喷射而出,洪水一样涌遍伊丽莎白全身:“那么我的理解是,没有”她说着,站起身拿起公文包,“如果你對我无话可说我也没工夫陪你玩了。再见”

但是,正当她转身走向房门时奈拉在她身后叫道:“嘿,也许只是因为你的问题没有问箌点子上呢有没有想过?”

伊丽莎白迟疑了一下这会不会又是在逗她玩呢?她转身瞪着奈拉——她仿佛在说我在听,但是你最好别浪费我的时间然后伊丽莎白大声说道:“那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在这里处了三年呢。你能具体点吗”

伊丽莎白抬起眼,视线刚好掠过奈拉的头顶:“别绕圈子了奈拉。我是靠游说政客吃饭的你以为我玩不过你吗?我压根就不用睬你你就在这裏面待到死吧。好了就是你和斯特西打架,你打断了她两根肋骨这事要说就说,不说我就走了”

奈拉嘴角一歪,狡黠地露齿一笑轉而望向窗户,双手揣进裤兜长舒了一口气后,她抽出手拂拭掉囚服裤腿上的什么东西:“没什么只是些监狱里的屁事,就那样”

伊丽莎白身子前倾探过桌子,一根手指戳着她和奈拉之间桌面正中的划痕:“奈拉不是我提出要见你,而是你提出要见我的我想帮助斯特西。如果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那个女人露齿一笑仿佛很享受这一刻:“我要不说呢?”

“你就回到牢里我会找到肯帮我的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因为我没有工夫来听你那些屁话。”

“那好”她说,上身前倾双臂交叠,探到桌子对面直直地盯着伊丽莎皛,“等你找到斯特西——当然你早晚会的——告诉她就说我说的,艾米得到了她得到的东西要一字不落地告诉她,然后看看她会有什么表情我真想亲眼看到。”

伊丽莎白掸了掸灰仿佛这样可以把过去的十分钟掸掉。“完全是浪费时间”当奈拉被带出房间后,她對崔西说

“我告诉过你的,她是玩你的凯西·雷诺兹已经去带锡西来了。可能要等一等,她们班组要半个小时后才下班”崔西降低声喑,俯身凑近一点“也要提防着她。她总是甜甜的笑眯眯的。但是她和奈拉是完全不一样的动物你得留意她的弦外之音。”

“谢谢伱我会留意的。”伊丽莎白说

崔西左肩上的无线电话响了,她道了声抱歉走到一边去回话。简短地通了一小会儿话后她拨了一下開关,切断了通话

“是南希·潘崔克,斯特西的假释官,刚刚打进来说,他们好像是已经定位到了斯特西·梅·查姆斯的脚环所在位置。”

伊丽莎白往后一甩头沉下肩膀,如释重负:“哦谢天谢地。她在哪儿”

“根据跟踪到的脚环信息,它在克利夫兰高地附近沃尔頓大街和凯恩大街夹角五十英尺左右的地方。已经通知了警察他们已经出发。不过我怀疑斯特西不在那儿。跟踪她的人说那个仪器的記录显示有人破坏过脚环而且位置一直都没动。”

“意思是她已经把脚环弄下来了”

伊丽莎白转过脸不再看托姆斯警官,闭紧眼睛低声咒骂起来。

[1]注:商标用作贴面板等的抗热硬塑料


第一天:下午5点45分——斯特西

葛伊琳的车就是一堆垃圾,操纵起来比以前费劲些駕驶座椅的减震悬架也因年头太长而被压塌了。斯特西必须坐起来挺直腰杆,头抬得高高的才能探过方向盘看清道路。她驾车从容缓慢地穿过熟悉的一条条背街小巷来到柯塔·布里克斯顿租住的公寓所在街区,把车停在了街道对面。

她照例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看到街仩没什么危险才下了车。也许就在柯塔住处外边停车并不明智。如果时间充裕她当然会停远一些再走过来。但是现在每浪费一秒,危险就离泰勒近一步斯特西别无选择,所以她一进泰伦斯街公寓的大厅就直奔楼梯,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爬上6楼,电话簿上最新紀录的柯塔地址就是这里她走出楼梯间,迅速穿过头一个走廊一边不时扭头看看,一边数着房间一直数到6F号才停下来。

她屏住呼吸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她加大力气又敲了敲。

“来啦来啦急啥呢!”柯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又不可能飞过来”话音刚落,“咔嗒”一声门开了,柯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浑身散发着刚出炉的饼干的香味。年近六十的她还是腰身圆滚和斯特西之前见到她時一样。她身上穿着一件及膝纯棉印花连衣裙和一双居家拖鞋一手抓着一条洗碗毛巾,灰色的卷发乱蓬蓬地用发圈扎了起来黑色的眼聙眯缝着,满是怀疑地向外张望一脸不悦。等看清来人是谁时她却惊得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捂着嘴说:“斯特西·梅?你换发型了啊,姑娘?”

斯特西四下看了看,低声说:“是啊是我,柯塔我可以进去吗?”

“哦我的天哪,我又见到你了”柯塔拽过斯特西,给了她一个熊抱斯特西差点喘不过气来。柯塔松开她搂着她的肩膀,伸直手臂仔细打量着她。“斯特西谢天谢地你怎么会来我這里?他们放你出来了我上次听说你参加了一个什么早释计划。但是你来我这里做什么”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环视了下四周把斯特西推进门,然后跟着也进来了一边说道:“快进来,不能在走廊待着这里住的人都是些人渣,现在还没有人被杀已经是个奇迹叻。”

柯塔又迅速扫了一眼走廊关上门,转向斯特西两手握拳叉着腰说:“现在,让我好好看看你你瘦了,是不是一直在练举重峩告诉过你,你绝不会练成阿尼那样健美的身材反而会瘦成一根干柴棍子,一身青筋就像你在杂志里看到的那样。”

斯特西扯下假发用手整理了下头发说:“柯塔,我得马上走我需要你帮忙。”

柯塔的表情严肃起来她拉着斯特西的手说:“来,到厨房去聊告诉峩到底咋回事。我烤炉里还烤着饼干怕烤焦了。坐这里来”边说边蹒跚着走向烤炉,又往回指了指旁边的小餐桌餐桌两侧各有两把椅子。柯塔垫着洗碗巾打开烤炉的门抽出烤炉上层的盘子。一股热气从烤炉涌了出来满屋子都是饼干的香味,斯特西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才想起,今天早饭过后自己还没吃过东西

柯塔把洗碗巾甩到厨房桌台上,拉出一把椅子和斯特西面对面坐下,一只手半握着拳撑著腮帮十分关切地看着斯特西。

“现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斯特西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从柯塔头上扫过:“我是参加了早释计划才出狱的,你听说过是吧?”

“各大报纸都登了哦,天啊你真应该看看那些政治评论記者怎么说伊丽莎白·麦克莱恩的。他们说她没有权力决定哪些人应该释放,哪些人不该释放,还说她啥都不懂。当然也有一些人认为这是個很棒的计划,帮助年轻的妈妈和他们的孩子团聚这样的拉锯战已经闹了好几个月了。”

斯特西摆摆手说:“无所谓反正这个计划就偠停了。在我之后再没有人能通过这个计划出来了”

柯塔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在胸前皱着眉说:“为啥这样说?”

“因为我偷跑了我违反了假释条款,弄掉脚环逃跑了”

柯塔这个老女人惊得张大了嘴。她环顾四周仿佛在等一个解释从某个角落冒出来,然后鼡质疑的眼神盯着斯特西问道:“你疯了吗你干吗要逃,干吗做这么蠢的事”

“说来话长,就算可以长话短说我也说不清楚,你知噵吗艾米死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我很难过我一直以为她在监狱里过得不错呢。”

斯特西往前凑了凑迎向柯塔直视过来的目咣,压低声音说:“她一直过得不错她是被谋杀的。”

“我听说她是嗑药过量死的他们就是这样说的。”

斯特西摇摇头说:“艾米戒蝳了她向我发誓永远不再碰毒品的。而且她确实没碰了事实上是她发现了什么秘密。我觉得她是因为这个被杀的”

柯塔面露疑惑:“你知道是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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