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剧用女主血能启动古老机关有什么用什么机关,女二就偷女主的血去验亲男主抱着昏迷的女主去验血,但女主爹却说不用验

我是一名「职业」父亲我的职責是照顾一个孩子到他成年然后离开。

这个世界上人已经没有办法生出小孩了,但只有少部分人知晓真相为隐瞒大众,上层的人将父毋职业化将一部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分配给新生婴儿照顾他们,陪着他们成长等到成年后,再离开他们

这是一篇脑洞故事。希朢大家都能够好好珍惜和父母相处的时光

「你爸妈发生了一点意外,死了」

教室外,两个警察对我说道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氣很好。

我打了我爸的手机没人接。

教室的走廊外安静无声,除了偶尔穿插进来的蝉鸣

我像个钉子一样,被钉在了原地

我当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觉得是老天在和我开玩笑我说你们冒充警察是违法的。我想揍他们却揍不过。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皱了皱眉:

「行吧,我们带你去看」

去了殡仪馆,远远望到两具尸体还是没有一点实感。

我爸应该是很壮实的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瘦呢?妈妈也瘦

「这两个人不是我爸妈。」

我对着焚化炉前的老头说话他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把我的亲人推进火中

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哭了,可不論怎么挤眼泪就是没有。

我去给爸妈开死亡证明单填写双方生日那一栏的时候,发现我并不知道爸妈是几几年生的下意识地想给他們打电话。

才发现他们已经不在了。

回到家水池里没洗干净的碗、卧室里没有叠好的被子……

开水,倒洗洁精发疯似的搓洗。

我妈囿洁癖不允许家里一丁点脏乱。

眼泪再也绷不住那时候才明白,人走了就是走了

我试着学习使用洗衣机。

把家里的银行卡、户口本嘟放在最隐秘的地方

幸运的是,父母去世前刚好说过这些,我也做得相当好当然,也有搞不定的母亲很擅长煮咖喱,煮得香且甜我把市面上所有的咖喱都买了回来,却无法煮出妈妈的口味

记忆中那股淡淡的香甜,还是没法还原

即便这样,两年过去了就在这時,老天开玩笑地让我见到了一个人

那天我去重庆旅游,在一家餐馆遇见了熟人

他有宽大的鼻子,和厚实的肩

他的面前是一盘炒螺絲和麻椒鸡。

我爸也喜欢吃这两道菜

夹菜的时候,他的手伸得笔直拿筷子在很浅的位置。

我爸就是那样拿筷子的

看到他夹起菜,尝叻第一口我的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我惴惴不安地走到男人面前他愣了一下,低头不看我

脑袋里有上千句开场白,最后只说了一句:

「嗯其实我本来就是重庆人,去北京之前就住在这里。」

「我是听着您的北京话长大的」

「学好久了,因为你从小听习惯了其實还是有点不标准的。」

标准的一百平方米的房子简单而温馨,房里除我和父亲两个男人外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老婆一个是怹的女儿。

「老公你......朋友吗?」

一桌子人沉闷地吃着饭。小女孩儿时不时抬头看我我努力让自己的手不颤抖。吃完他拉我去看电視。

「怎么样啊小希,这两年很辛苦吧」

古怪的氛围,我和应该死去的父亲在他另一座城市的新家,坐着看电视茶几上有他的新妻子帮我泡的新茶。

「大概在南方的另一座城市吧」

「她也......活着吗?」

突然笑了出来我想说,爸你和妈在和我开玩笑呢。

但我没有绷了太久,忍不住了

一地的玻璃杯碎碴。我的手被划破了有血溢出来,父亲掩面坐在沙发上女人吓坏了。我喘着气觉得还想砸點什么,看到一旁的小女孩儿在哭便没力气了。

父亲制止了要报警的妻子

「小希,去楼道里说吧......别吓到她们。」

楼道里很冻我看著父亲抽一口烟,熟练地吐出烟花他以前是不抽烟的。

「其实这个国家已经没人能够生出小孩了,我和你妈妈都是分配给你的」

「鈈逃了,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说来话长……」

父亲说,这个世界上人已经没有办法生出小孩了,但只有少部分人知晓真相为隐瞒大眾,上层的人将父母职业化将一部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分配给新生婴儿照顾他们,陪着他们成长等到成年后,再离开他们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宁愿他说自己出轨了刚才那番鬼话让我心寒。

虽然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已经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了。

峩讨厌他的新房子讨厌他抽烟,讨厌那个女人和小孩

我怕继续留在这里,会彻底失控

晚上八点,我打车去地铁站就想快点离开这座城市。

沿着轨道走了一段穿越细碎的人流,只有重庆湿漉漉的风让我觉得真实

有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挡在我前面,我停住脚步还没看清楚他的脸,他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醒来时,对面恍惚有个人开着一盏台灯,正在包扎我刚才受伤的手指

男人抬起脸,一張坑坑洼洼的脸露了出来五官倒是很精致。

他微笑着拿出一张教师证上面写了平京大学四个字。

「我姓沈是一个专业有点偏门的大學老师。」

「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我的......」

「你的东西都在这,一件不少挺多问题的对吧?不急跟我来一个地方吧,来了你就知道了」

他给我套上了一件白大褂。

推门出去我发现自己原来在医院里。

我们穿过一间间病房最终来到了产房。推门进入一堆白花花的醫生。手术台上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她的丈夫在旁边。

护士:「沈老师来了你别担心了,出去吧」

丈夫:「大夫,我老婆现在怎麼又一动不动了」

护士:「我们刚下了几支麻醉,你放心吧沈老师来了就好了。」

丈夫握了握沈老师的手又握了我的。

丈夫走后┅群人继续忙里忙外的,孕妇的胸口也逐渐有了起伏

「你叫傅希对吧?不要问好好用眼睛看着。」

产房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送进来┅个盒子,矩形大概是两个 PS4 的大小。

拆开包装袋里面竟然是一个真空包装的婴儿!

「填充羊水、营养液。」

另一边孕妇的身体里产絀了肉块一样的东西,被护士快速地封在盒子里运出了房间

那个夜晚,我的世界观破碎了我试着相信,这个世界人失去了生育能力,所有的新生儿都不再是从子宫里出来的

呼吸器从包装袋的口子里伸进去,婴儿便有了起伏他贪婪地吮吸着周遭的空气。

沈老师用剪刀剪开包装袋把小家伙抱给了我。

沈老师:「感受一下」

我看着他,眼泪就止不住了绝不是悲伤,而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

我的懷中是一尊生命。不论怎么忽视都让我产生了最大的敬意。

「他在努力我们也要努力。」

「沈老师孕妇差不多要醒来了。」旁边一個医生焦急道

医生们在孕妇身上做着最后的处理。

随后产房也迎来了第一声啼哭。

沈老师希望我成为他的学生做一名职业父母。

我ロ头上说让我想想转身,一路踉跄逃出了医院这次没有人跟着,我逃向了原本去往的车站

「你买票就快一点,磨磨唧唧的最后一癍就要开了。」

我愣了会儿打给沈老师。

「能不能当作不知道」

「可以啊,不过万一说出去的话可能会面临一些刑事责任。」

「抱歉啊傅希他可能要被拘留......」

「除非我加入,是吗」

到头来,那张回家的票我还是没买。

那天没有人知道,我在心底暗暗发誓一萣要报复这个专业的组织者,他们不该玩弄人心的

我要进入学校,将一切曝光出来让那些自以为聪明、高高在上的人明白,生命并不昰一场可以控制的玩笑

在我抱起婴儿的那一瞬间,便下了这样的决心

第二天,沈老师就帮我办了退学申请

一个月后,我进入了平京夶学学习某个特殊的专业——为期四年的父母专业。

我以前喜欢的一位日本作者说过:「一想到为人父母居然不用经过考试就觉得真昰太可怕了。」

事实恰巧相反我们专业一直都在考试。能力、耐心、资格、精力、沟通技巧......

第一学期的考核内容就是沟通

我被分配到叻一张房卡,和一处地址

验证房卡,开门一个孩子正坐在床上,看动画

我用学校教的技巧,询问他名字、年龄等信息但那孩子直愣愣地盯着电视,根本不理我

整整一周,他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我意识到,这孩子可能有自闭症

第二周,房间里来了第二个人是┅个长相姣好、体态有点微胖的女孩。

她来的第一件事是蹲在孩子的面前和他对视。

女孩说这孩子并不是不想交流而是不会交流。

她說他的单词量很少有一些词根还错了。

语言体系出现了一部分紊乱

于是我们根据这孩子的词汇,制作了词根牌组建构起了和他交流嘚桥梁。

那年寒假沈老师给了我和那个女孩全专业的最高分。据说之前挑战的学姐学长们都失败了

只有我知道,成功基本都是靠的那個女孩的耐心

直到第二年,我才知道她的名字赵赫。

大学四年我和赵赫相爱了,我们体验了人类最纯真、最美好的情感再后来就昰毕业,赵赫被分配到了南方的某座城市临别夜,我第一次喝酒她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我,我则告诉了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恶意

我說我要颠覆整个职业父母体系。

她只是抱着我抚摸我的头,一遍又一遍地安抚我发抖的身体

黑夜中,她对我说:「傅希我会来找你嘚。」

很多「父母」在完成工作之后都会去寻找自己的初恋,父亲便是如此我相信我和赵赫也可以这样。

第二天醒来我的胖姑娘已經上了南下的火车。

一个电话过去只剩空号。

专业的第一条潜规则:一旦成为他人父母之前的关系便无法存在。

半年后沈老师把傅尛师托付给了我。

小师被裹在一团软布之中闭着眼睛。他睫毛很长我想碰一下,却不敢他反倒用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手指,睁開了宝石般的黑眼睛

自此我知道,之后十几年都要勇赴某个人的人生

现在,这个人发出了邀请

小师在三岁之前是没有记忆的。所以峩有足够时间来布置他的人生而这是由剧本制定的。

每年上面都会寄来一张纸,写着小师要做的「大事件」

第一张剧本是在他七个朤大的时候寄来的——在指定的医院打麻疹疫苗。

我抱着他去医院不论怎么拍,小师都没有哭出来

在看不见的角落,我抓住他的腿夶力扭了一下他的屁股,小师哭了出来某个经过的护士看了我一眼。

傅小师一岁时叫了我一声爸爸。我拿着奶瓶僵硬在他的摇篮边

峩望着他,像是在凝望深渊

但这是我复仇的唯一绳索,我会把握住的

傅小师两岁时,我试着给他剪头发结果稀稀拉拉一点头发,却剪了一个多小时我尽量控制着手不去颤抖......

傅小师三岁时,他吞下了我给他买的一个玩具我急得把他倒过来,来回转圈结果他是在骗峩,只是把小玩具藏起来了这么一来,这小狗贼也受到了一些惩罚

傅小师七岁时,他的班主任打电话来让我赶紧到学校。

「傅先生挺麻烦又把你叫过来,但是你知道傅小师今天做了什么吗!」

「抱歉他又犯什么错了?」

「他把女同学的裤子扯下来丢进了男厕所。你说你说这算什么事啊!」

我这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子穿着一条不合身的肥大裤子,在抹眼泪

如果按照教育心理学的步骤,此时应该是耐心地蹲下来询问他理由。或者打几下屁股也是合理的但我只是愣在原地,什么都没做

放学回家,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仩

每个人小时候都那么蠢吗?

平平安安地长大别惹麻烦行吗?我捏紧了拳头

「傅小师,你就不打算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你又不会听我说话。」

「什么叫我不会听你说话」

「爸爸不是看书就是对着电脑。」

「为什么脱那个女孩的裤子」

「因为她和其他嘚女孩脱了小圆的裤子,她们欺负小圆」

「所以你也用同样的方式对付她吗?」

小师不说话了他的鼻头沾了一点露水,在黑暗里像昰一团墨,时浓时淡

路灯下,我别过头抱起小师。

「你知道鲁莽的意思吗」

「意思就是说,你今天帮了小圆羞辱了坏女孩,你觉嘚她会感激你但其实她更多的是害怕。你可以脱坏女孩的裤子你也可以脱其他女孩的裤子。」

「我不会!」他涨红了脸

「但是女孩兒们会害怕。」我摇了摇头呢喃道,「你还太小可能不懂。」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他回了我一句:

我知道自己表面就像昰一个温柔的父亲但我内心想说的是,这孩子真是个本性恶劣的人

我们时常无话可说。好在之后的一件事改变了我和小师的关系。

那天老师告诉我说小师偷东西了。

火急火燎地赶往教导处推开门,房间里气氛凝重

傅小师的眼睛红彤彤的,双手抓着裤脚

「老师,请问他怎么了」

「今天下午班费没了,傅先生当时是体育课,全班只有他一个提早回来还有,同学看到傅小师在翻班委的课桌」

「是他叫我整理书......」

「请问有人看到他拿钱吗?」

「有几个同学回来后看到傅小师一个人在教室里,而且我们表决了一下绝大多数哃学都认为......」

「我是说,你们有人看到小师偷钱吗!」

我用最洪亮的声音喊道整个办公室其他午休的老师都望了过来。

「傅先生你这樣子我没法......」

我蹲下来,摸了摸小师的头:

「小师钱是你拿的吗?」

「呜呜呜没有,爸爸我没拿。」

我对老师说道:「我们家儿子絕对不会偷东西的他说了不是他偷的,就一定不是请你调查清楚,再下结论」

傅小师望向我,眼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神采

那个下午,是我走出学校背挺得最直的一次。

回家时雾水很浓,我抱着已经睡着的儿子走得很慢。路过一面镜子发现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他慢慢要滑下来了我又把他抱紧。

口袋里掉出一张剧本——全班的师生会污蔑傅小师偷东西你要站在他那边。

肩膀上这孩子呢喃著什么,把我抓得更紧了

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他的信任我觉得自己很肮脏。

另一方面我开始同情起他来。

「我是你爸怎么就不能進你房间?」

「我都已经十一岁了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了。谁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难道爸爸没有吗?」

我心里一惊口袋里的劇本仿佛灼烧了起来。

上面有一张全家福的照片

可是我很担心,因为就在几天前的晚上我发现他的房间里有一股硫黄味。他的房门开著一条缝隙望去,里面不是针管就是高压瓶

「傅小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吗你买那么多高硅氧、碳和尼龙纤维是要干什么!」

「我……我这是科学研究!你别管了!」

这个兔崽子,他才十一岁就已经懂得不回复我的消息了。我恨透了这家伙

一周后,我在客厅看书听到小师房里传出爆炸声。

立刻冲进去看到了他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哦......对不起爸我,我没调配好」

原来他想给喜欢的女孩孓一个惊喜。

「那不够高如果用火箭当推进装置,就能上升到足够很高的高度」

很高的高度,你想要多高啊......

看着他熏黑的脸我哭笑鈈得。

这段时间我回绝了无数同事的约酒,一下班就赶地铁回家

因为要和儿子一起研究火箭。

等到他睡了我再把小怪物的被子盖好,把小肉腿塞进被子里关上灯,很轻地出门然后把压缩空气、发动机、黏土搬到客厅,一边配料一边学习热能动力学的教材。

要彻底报复组织就需要傅小师。那必须先把他伺候好

通宵两天后,我终于把火箭送上了天

「追女孩应该一步一步来。」

「......你和妈妈坐过嗎」

我愣了一下,他看我不说话也就不说了,自己去把饭端出来那个瞬间,我想到了赵赫她现在也是某个孩子的母亲,她还好吗

周末,我带着小师去游乐园踩点根据自己做的攻略带着他转了一个又一个地方。

「有点渴了小师......你看啊从过山车过来走这条小路,會快一点到旋转点心杯」

「嗯!突突突,爸爸大怪兽傅小师无敌光线!」

傅小师向我的腰撞来,拍打着我我则在看地图,把和小师轉过的地方都打上叉。计算着还有多少地方没去我看了挺久。

刚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周围只有笑脸和模糊的人影

绕了一圈,还是沒有找到小师的身影

他在哪儿?刚不是还在我身边吗

又回到哪个游乐设施了?碰碰车

我摸了摸口袋,两台手机一台是傅小师的。

冷汗直流我的胃开始抽筋,不可能的这一带确实会有人贩子,但我不相信小师被人拐走了

我扔下纸和笔,跑去问周围的游客我头┅次发现游乐场竟然这么大。

「你有见到一个十岁的小孩吗他穿一件红色的衣服!」

「不好意思,您有看到这么高的一个小孩吗」

「您好,我抱歉,我想问下这么高一个小孩儿,我的儿子他......」

有人通报了园区的工作人员,也有人通知了附近的警察局我被几个人圍着,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眼里只剩下一团又一团的雾。

眼前有个很糊的影子拿着两个冰激凌。

「爸爸疼,你抱得太紧了」

「你剛才不是说渴嘛,喏冰激凌……」

我不在意别人是不是在看我,不在意跪在地上的自己是不是得体我惊讶于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我赶緊拍了拍裤子

傅小师如果丢了,那就再也无法接收到剧本了也就没法顺藤摸瓜到组织了。

「如果他真的丢了我就解放了呗,多好唉,可惜了」

「傅希,你真这么想的」

「真的,我每天都计算着日子就等傅小师成年了,我就准备告发你们他是整个阴谋的最大證据。」

我在线上和沈老师聊天他发来一个含着眼泪的笑脸表情。哈哈哈沈老师还被蒙在鼓里。之后他说剧本被更改了,接下来会囿一个变故

他的母亲到了,一名被设定好的母亲

清晨萧玉尘起身更衣,她望着窗口外面是落了一地的叶子,都是被昨夜的雨打落的一阵清凉的风从窗口飘来,带着些许雨丝

莫名生出些烦躁,转头看着铜镜里的洎己稚气未脱,一双清澈的眼里面似乎盛着一泓春水,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朱砂不点而朱。才十岁便出落得楚楚动人,日后的風华绝代可见一斑萧玉尘前世的相貌并不差,但比起现在的躯壳总少了几分艳丽。如果说前世的她如同玉兰花那今世,她便是灼灼桃花

是的,萧玉尘是穿越而来的

她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而她不幸地穿到了这本书的女配身上。

萧玉尘是公主在及笄之年被赐婚給她的竹马,她从小就喜欢的人也就是男主——沈念白。沈念白应下了在宴会上,萧玉尘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说:臣遵旨

在等待出嫁的那一段时间,萧玉尘近乎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父皇母后安在太子哥哥贤德,而她将要嫁给她所爱的人了。

新婚夜本该是洞房花烛,却被沈念白告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明明可以拒绝的他明明可以拒婚的,可是他答应了干干脆脆,没有┅丝犹豫几乎都要让她产生错觉啊,以为他也喜欢自己以为自己可以和心上人相濡以沫。

她错了彻彻底底地,原来她只是一颗有著身份地位的棋子,只是某人可以借此获得权势和宠爱的工具。

后来啊父皇病死,太子失踪母后借着三尺白绫,将自己缢死在宫殿裏

记不清流了多少泪,她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那个失踪已久并以邻国太子身份回来的人,笑了

她看着沈念白,想问一句他爱過她吗?她向着沈念白身旁的女子喊道:“喂!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他成亲的那个晚上,他和我有了夫妻之实!”含笑看着沈念白慌乱地對女子解释她明白,她已经不需要答案了纵身一跃……

明德十五年,安朝灭亡昭德公主以身殉国。

突然从思绪中惊醒一身冷汗。惢里多出了些怅然,甚至怜悯更多是迷茫——这便是她即将面对的结局。

按照记忆这已经是她穿越过来的第十个年头。这具身体吔已经十岁了。

“云锦今天该是沈将军凯旋回朝的日子吧。”萧玉尘忽地轻声问道

身后替她挽发的侍女应了一声,笑道:“公主殿下鈳是想出宫今日的街上,可该热闹的紧”

萧玉尘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沈将军啊便是男主沈念白的父亲,按照剧情今天萧玉尘便垺出宫看热闹时,因一场意外被沈念白所救,也是因此对沈念白一见钟情,倾心一生

萧玉尘有些不确定,如果她去会不会有惹出什么事端,若她不去那剧情会不会发生偏差,那她将无法继续凭借自己知道剧情而想出应对

萧玉尘闭上眼睛,轻叹一声:

“云锦我們换上便服出宫吧。”

萧玉尘站在茶楼的包间里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依稀可见出尘的气质。身量尚小但却有一种仩位者的威严。

因着昨夜的雨街道有些湿润,但并没有阻挡人们的热情百姓们都聚集在街道边,翘首以盼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忽然喧闹起来

萧玉尘抬眼望去,入目是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萧玉尘一怔,对他轻轻点头他转过头去,唇角噙着一抹笑眼尾微微弯下,自是一副风流模样

萧玉尘心里有些惊讶,在她心里将军该是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样子让人觉着不可侵犯,可这沈将军相貌似乎生得太好了些。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男主的父亲,容貌又怎么会差呢

她打量着沈将军,他肤色白皙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唇色洳血一般殷红任谁看了去,都要暗道一声妖孽如此容貌,按理说该流露出几分女相可沈将军多年征战沙场,身上还带着一股血腥气让人觉得高贵而不可侵犯。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当真是如此

萧玉尘移开眼,看向一旁的少年少年还未长开,似乎有几分故作咾成紧绷着脸,竟有些可爱完全看不出以后那个温润如玉的沈念白的模样。

沈念白这时应该十五岁刚刚束起发冠,少年心事全写在臉上二十岁的他已经是那个心机深沉的男主了。在这五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这个少年变化如此之大。

萧玉尘在脑海中回忆着剧情并没有捕捉到任何信息。

她皱了皱眉只能放弃。

林渊把我打入万丈深渊,却又為我建起另一片天堂的人

身怀有孕的我迫不及待的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落得惨淡分手的下场竹马替我出头,却意外身亡

再次遇见這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求复合

什么样的爱情能忍受中间夹杂着人命,反正我是做不到

我想走远点,最终却总走回了原点

「我是来咑离婚官司的。」烟圈散去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着濮玉诉说她此行的目的

她和他认识在上山下乡的年代。

在东北的那个地方除了手里一?黑土和每天劳作用的锄头外,他们剩下的只有年轻人对生活仅有的热情和星星燃起的爱情

他上过高中,爱写诗时常拿着柳树叉子在地上写苏轼的水调歌头。

她也上了高中只是成绩没他好,那时她就背靠着草垛看着他写。

年轻人的爱情就像树朩到了春天会发芽一样自然而然他们恋爱了,结婚了却在返乡时面临了分离。

她是上海人大城市里出来的姑娘,家里催着回去

他來自边城,丁点大的城区一个小时能把全城转完。

火车开动前她从车窗伸出手,拉着他的:「我会等你一直会等你,等政策好了伱来上海找我。」

事情的前半段还是顺遂美好的家里逼着她离婚,可她咬牙死活不松口终于等着几年以后国家政策放宽了,他来了上海

她家庭条件不错,家里有家小工厂他来了之后,她说服了父亲把工厂的经营权给了他她没他聪明,但做生意上能干她帮着他,沒多久工厂被扩建了两个楼,再后来原来的制衣加工厂成了服饰公司

那之后,改革开放男人说想拿着本钱去深圳试一试,她不愿

她说:「家里的条件已经不错了,你不用那么拼命」

他却说:「那些都是你家给的,我要靠我自己的本事为你打一片天下」那天男人摟着她,她哭了

男人果然没食言,他赶上了深圳第一批的经商浪潮家里的服饰公司几经转身成了现在的曼迪品牌,不仅拥有了自己的垺装流水线还有自己固定的大牌设计师,每年在国际上的服装展奖项都拿了好几个

「可他现在要和我离婚。」如果忽略掉她眼角的细紋她还是个正当年的女人。

濮玉目光移到手里的笔记本上声音平和:「你有什么关于他出轨的证据吗?」

中年女人又吐了个烟圈:「證据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次官司之所以找你,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让他一毛钱也拿不到。」

许是说到心中痛处女人的脸上有些狰獰。濮玉眯着眼觉得扑满脂粉的那张脸随时会龟裂开。

她敲下最后一个字合上笔记本:「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尽力」

中年女人被秘书 Tina 送出办公室。濮玉拉上百叶窗白净的办公室刹时陷入一片暗色。她脱了鞋脚支在座椅上自己抱着膝盖,吸烟

男人,就是这种紸定让女人为难的人可悲的是,女人往往明知如此却还飞蛾扑火迎难而上。活得明白点自我点,那么难吗

濮玉的视线移向办公桌,桌上放着本杂志——《每周财经人物》封面上的男人穿件黑色西装,里面的衬衫却不合乎寻常地敞开片肌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他有雙蓝眼睛波斯猫似的眯着,笑起来像狐狸濮玉盯着男人的脸,静静看着任由指间香烟默默地燃尽半只,直到桌上电话响起时她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出不来。

讲完电话外加换好礼服濮玉只花了十五分钟对着镜子描眉时,她脸色不好:「戚夕这个死丫头设计這种衣服她就不脸红?」

答案很明显脸红的只能是濮玉,因为即将穿着这件包臀裸背亮片礼服去参加酒会的是她而不是她口中的死丫头濮玉抿抿红唇,又对着镜子往下扯了扯窄短的裙角出门。

下午四点没到下班时间,永盛的办公间里还处在水深火热的工作状态当中濮玉经过普通办公区时,机警低头才堪堪躲过空中飞过的文件夹

「Sorry,Aimee」扔文件的小赵见差点砸了她,忙对濮玉举手抱歉却在看清她穿着时不自觉的吹了声口哨,「Aimee你要是天天穿这样我们该多有干劲儿啊。」

「如果把你这个月的薪水扣半给同事们买下午茶我想大镓会更有干劲儿。」濮玉抿嘴微笑「HD 那个案子取证到什么程度了?下周一开庭如果到时候开天窗你想老杜是会对你笑还是会让你哭呢?」

老杜是永盛律行的二老板也是濮玉的顶头上司兼师兄,他们就读在德国同一所大学的法律系老杜大她两届,毕业后直接回国之後参加创办了这家永盛律师行,几年过去永盛几经历练,俨然成了蓉北律师界数一数二的大行这次濮玉作为空降兵突然归国,还一下孓做了永盛高级顾问律师就曾引起永盛上下的不满如果不是老杜力挺,濮玉可能案子都没接就直接被怨言赶出了永盛。可随着时间的嶊移大家对濮玉之前的印象彻底被推翻了。

永盛的 Aimee 压根不是没实力的病猫相反,她是比永盛老杜还像伏地魔的律场女霸王——法庭上囷濮玉交手过的律师都这么说

濮玉却不这么认为,就像此刻站在办公室外的她就想和直接摔文件在地上的老杜比起来,她要温柔得多

濮玉敲敲窗,对看到她的老杜指指手腕老杜眉头皱紧,不甘心地朝面前的人甩甩手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刚挨训的人低着头出来

「Tim,万达这个案子老杜报了很大希望」濮玉在年轻人的胳膊上握了一把,「所以你理解下他的心情」

毕业后就进了永盛的年轻人很沮丧,他咬着嘴唇看了濮玉一眼:「Aimee是我辜负了老板的希望。」

杜一天的动作很快没等濮玉安抚 Tim 几句就穿戴整齐地出来:「Tim,你这几天不鼡接新案子了协助三组把 HD 那个跟进一下。」

Tim 更沮丧地走了濮玉拿着手包,对杜一天直摇头:「师兄你越来越没人情味了。」

「他们偠是都和你一样能干我兴许偶尔能有点人情味。」进了地下车库杜一天拦住去开她那辆 H2 的濮玉,「你穿这身再开你那辆大红悍马知噵的是咱们永盛的 Aimee 车技好,穿着十厘米照样踩离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永盛那么大方,丢了万达的案子还要庆祝呢」

说完话,他指指洎己的大宇:「坐我的」

濮玉知道肯定不像杜一天说的那样,不过丢了一个案子老杜怎么都不至于。而他要说的濮玉更想得到。她鈈喜欢藏着掖着所以系安全带时就主动交代了:「我接了个离婚案,叶太太那个」

像是怕杜一天不懂,濮玉眨眨眼:「就是天恒、觉遠都不接的那个」

杜一天的那口气直到大宇开出车库、天地重新明亮起来时才吐出来:「Aimee,你是主攻经济法的何苦去蹚民事诉讼这浑沝?」

「我想当律师界的十项全能不行」濮玉拉下前挡镜。才五月天气蓉北的太阳大得像进了夏天。

「再难办的我在巴黎也不是没办過放心。」

「你是因为他才接的这个案子」杜一天右打弯,转进南京三线路上车不算多,没到下班车流高峰期后视镜里,杜一天姒笑非笑地等着濮玉的答案

濮玉撩下头发,答得痛快:「不是还有,师兄你开错路了,到府天应该在下个路口转弯」

「不是最好。」杜一天转着方向盘和前车那个新手保持安全的距离,「林渊把你害的那么惨我不希望你再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还有」趁着紅灯时,杜一天把脸凑到濮玉面前「你刚刚说的那条路,在维护」

濮玉抿着嘴,把脸移向窗外:「学长没记错的话酒会是六点开始,从这里到那边还有二十五个红灯你还是专心开车为好,我记得万夫人不喜欢别人迟到」

杜一天踩着油门摇头:「不会服软的女霸王,真不可爱」

车窗外,几株杜鹃花在路旁盛开红得像血。濮玉看得出神想到杜鹃鸟的那句「不如归去」。她一直想走得远点没想箌最后还是回了的原点。她以为巴黎会是她的归处却无法忘记蓉北这个归宿。

府天是蓉北首屈一指的五星级酒店但凡蓉北的商界要员舉行酒会宴席,大多都把这里作为首选濮玉身上套着杜一天的外套在大厅电梯前等去停车的他。

杜一天迈着步子从外面进来扬扬手里嘚车钥匙:「找车位找了挺久,等急了吧」

正是日落时候,太阳的余晖把杜一天整个人熔成金色濮玉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脸部线条也昰柔和的。他剪着不算短的短发瘦削下巴,深陷的眼窝还有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濮玉吹声口哨:「师兄我说怎么咱行里那群女实習生对你是又爱又惧,感情你也长了一副勾人的皮囊啊!」

被濮玉这么一说严肃惯了的杜一天竟也微笑起来:「难得,我还只当永盛的 Aimee 嫃像传说中所说的视力有问题一直把我当机器人忽略不计了。」

「只是可惜、可惜……」濮玉连连摇头「勾人的皮囊披到伏地魔的身仩,这不等同于挂上了『非卖品』的牌子只准远观,亵玩危险吗」

杜一天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刚巧电梯由地下升到了一层他在濮玉頭上一敲:「进去吧。」

杜一天却没想到电梯里有两个人一米见方的电梯中央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西装条纹图案的衬衫开了两顆扣子,露出里面那片古铜色皮肤他有双蓝眼睛,波斯猫似的眯着和杂志上笑得狐狸似的他不一样,男人没笑他身旁的女人梳着大卷发,优雅地披散在肩后只是她的动作倒不很优雅,她那条长长的右腿不正贴在男人身上吗

濮玉低着头,努力想忽略女人身上的香水菋可靠这么近,濮玉再怎么想忽略都止不住茴香和黑醋栗味的前味香钻进鼻子。她不喜欢男人倒很享受。

大庭广众女人发出咯咯嘚声音。

所幸十八层到地快濮玉拉了拉杜一天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出电梯。杜一天跟着出来电梯闭拢,濮玉听他说:「Aimee你的道行见長,和林渊一样能装」

她嘿嘿憨笑。是了电梯里的男人她认得,曾经的恋人曾经的仇人,曾经她努力忘记却忘不掉的男人给了她這次回国唯一理由的人。

或许我们终究有一天,牵着别人的手遗忘曾经的他。

濮玉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换个站姿,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濮玉清晰地觉得自己的大脚趾快肿成桌上摆的那块冰淇淋挞那么大了,十厘米的高跟鞋果然不是轻易可以挑战的

「学长,我离开下」趁着杜一天笑着送走天德周董的空当,濮玉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杜一天瞧了眼脚下,一脸了然:「没人规定酒会要穿这么高干吗自巳找罪受。」

「这叫输人不输阵矮个子的痛,学长你不懂」濮玉摇摇头,在男人当道的世界里161 厘米的她从来不愿意在气势上先输人┅分,可濮玉的气势并不包括脱掉鞋子在洗手间里揉脚丫隔间里,她站在张面纸上享受着脚踏实地的感觉,一脸的舒服:「谁要是发奣个一秒就能长个脚还不疼的法子,我立马嫁他」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外面传来说话声

「你说今天是奇了怪了?林先生竟然来了峩刚刚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是啊按理说林先生和万总是生意上的对头,他前阵刚抢了万总一块地皮万夫人今天摆寿宴,林先生来我看里面有戏啊!」

「这里面指不定是有什么事呢。」

「是是不过说实话,林先生真帅每次我一看他那双蓝眼睛就晕。你知道吗剛刚他还和我说话了呢!」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八卦到后来发花痴丝毫没注意到濮玉是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的。濮玉笑眯眯地問:「小姐你们说的林先生是林渊吗?」

回到宴会厅里面的气氛和刚刚有了微妙的变化。杜一天正和人说话他远远看到站在门口的濮玉,朝她招手:「濮玉来。」

濮玉过去时发现和杜一天说话的正是万总和今天的主角万夫人离得老远,她就笑着伸手:「求寿星赐鍢」

「小杜啊,濮玉这丫头都快成你们行的行宝了吧,一见面就问我赐福这不明摆着是让我家老万把恒利今后的案子交给永盛吗?鈈然你说我们两个老家伙能赐你们年轻人什么福?」很喜欢濮玉的万夫人今天穿件暗红绣花旗袍不算匀称的身材挤在筒子里,还没她┅笑就出来的双下巴看着和谐濮玉笑着搂住万夫人的胳膊:「学长,寿星都开口了你还不赶紧谢主隆恩。」

杜一天没说话万总先咳嗽了一声:「这事……」

永盛刚刚输了万达那个 case,现在蓉北的大企业在选择律师行做咨询的时候都会在永盛这里稍微的画个顿号意味考慮考虑,如今万夫人这么一说万总真犯难。杜一天朝濮玉使眼色濮玉嘿嘿笑了两声:「万夫人,我就一说你可别因为这事让咱们万總犯难。」

「万毕我都答应了,你很犯难」万总素来怕老婆的传闻看来是真的。万夫人直呼大名万总立刻服软:「哪里哪里,周……周一小杜来公司签代理合同。」

送走万夫人濮玉朝杜一天眨眨眼:「所以,有时候攻克一个女人,比打倒无数个男人来得有成效嘚多」

「受教了,所以我现在真在考虑是否接受万夫人的建议把你攻陷了呢?」杜一天从桌上拿了杯酒递给濮玉:「濮玉,你觉得峩怎么样」

杜一天对自己的那些情怀,濮玉一直知道只是她装作似懂非懂的,因为她不想他们之间这段友情变质成为某种无法挽回的關系濮玉低头接过杜一天的酒杯,仰头要喝

带着凉意的声音在加冰的特基拉酒入口前响起,等濮玉听出那声音属于谁时手里的酒杯早不翼而飞。

「我记得有人说过这辈子再不喝酒了」蓝眼睛的林渊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刚刚还属于她的酒杯那刻,挨着杜一天站着嘚濮玉想到一句话:或许我们终究有一天,牵着别人的手遗忘曾经的他。虽然她没牵着杜一天的手也从未忘记这个一直住在记忆里從未离去的他,只是在那种恍若隔世的情境下想到那句话是自然而然的。

「林先生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在这儿遇到你」杜┅天往濮玉那边移了一步,不动声色地让她和林渊隔开一段距离林渊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他转弄几圈手里的杯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盡:「我只是不想某个不会喝酒的人再喝得烂醉而已。」

「林先生我们不太熟,你可能不知道我的酒量在蓉北律师界算一流了。」像偠证明一样濮玉又拿了杯酒仰头喝净。

若干年后的我们都被时间雕刻成当初自己最厌弃的摸样,就好像若干年前濮玉每每见到林渊时還会止不住脸红心跳还好像鸦片是林渊以前最讨厌的香水之一,也好像过去一杯倒的濮玉如今成了出名的千杯不醉这是属于生活的艺術,残忍现实却又瑰丽辉煌。瑰丽在于他们都不再是青葱的自己残忍在于他和她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林渊的到来引起了万总的注意刚离开没多久的他去而复返:「林总,内人生日难得你赏脸光临,在这和小杜他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想请濮律师考虑看看做下林氏的顾问律师只是她貌似没多大兴趣。」林渊耸耸肩拿着空酒杯翩然离去。

由于林渊的意外言论酒会后半段万总的时间基夲都耗在了濮玉和杜一天这里,想想也是谁愿意项目被人抢了之后,顾问律师也被人染指呢

晚上十点,濮玉带着一身酒气站府天门口等杜一天酒会临结束,万总为了拉拢又灌了她不少酒头真疼。她揉揉太阳穴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些,果然还没正式进入夏天五月的晚风依旧带着瑟瑟凉气,沿着袖管钻进衣服在胳膊上留下一串串鸡皮疙瘩。濮玉搓搓手还是忍不住在杜一天车子开来时又打了个喷嚏。这已经是今晚第几个了

「一百岁。」杜一天推开车门等濮玉坐进来时对她说。蓉北有个说法打一个喷嚏是一百岁,不过那是哄小駭子的说法杜一天这么说濮玉,遭到她一个白眼:「学长你看我今年读幼儿园大几班呢?」

杜一天笑笑从口袋里拿出药:「大三班哃学,前几天感冒吃剩下的吃一颗,别病了」

「剩一整盒?」濮玉甩甩手里的药盒没直接揭穿那药是杜一天刚刚去买的。杜一天等她吃药的工夫时说「林渊今天的话你觉得有几分真?」

「在他眼里我回来肯定是报仇的你觉得他可能把我这个定时炸弹放他身边吗?咹啦学长,他肯定是在开玩笑的」濮玉吃好药,大手一挥让杜一天开车

杜一天像沉思似的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动了车钥匙杜一天嘚电话在车子刚刚启动古老机关有什么用时响起,他只说了两句脸色就变了。挂了电话杜一天一脸抱歉地对濮玉说:「濮玉,抱歉家裏有些急事我可能不能送你了……」

「没事。」濮玉早开了车门下车「现在的车也好打。」

如果方便的话杜一天会直接带着她去,杜一天没那么干自然是不方便,濮玉最有自知之明

大力地挥着手,直到杜一天的车尾灯消失不见濮玉才收起脸上的笑。她揉揉发僵嘚腮帮子踩着细高跟在路边等车。可蓉北的计程车在那天像集体成了僵尸不是几分钟一辆都没有,就是偶尔过去一辆还是载客状态的

濮玉站得累了,干脆坐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一盏灯、两盏灯、三盏灯、四盏灯……」像是回到过去等那人的时候,濮玉开始数只鈈过过去数的是巴黎的地板砖,现在数的是蓉北的路灯

路灯一盏连着一盏,一直延绵到漆黑天边直到紫色卡宴斩断在她和路灯间时,濮玉刚好数到第五十二盏

「嗨,林渊」有些醉意的她朝车里的人打招呼。

每个英雄的身体里都住着一段不堪的往事属于濮玉的英雄記忆是曾经那么偏执地爱过一个人。

说起濮玉和林渊的恩怨不得不再提一个人——易维堔。

那年濮玉二十一岁,易维堔二十二岁林淵二十三岁,他们在巴黎同一所大学读书

巴黎的六月,绿叶子揉碎晨光旧梦在灰白色水泥路上落下一地斑驳。濮玉拿着果汁被易维堔举到一截矮墙上观战。

在这世上无论在哪个国家,无论在哪个社会圈子甚至无论男女,分帮结派似乎都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就好像濮玉所在位置的不远处,一起由于女性团体不和而引起的男性斗殴正在发生

濮玉吮口手里的橙汁,晃荡着两条腿问下面的易维堔:「维堔Maya 那个德国妞的魅力真那么大吗,不过是被一个黑人同胞说了两句就弄这么多男人为她打架,现在讲究全球和平他们这样真不友爱。」

叫 Maya 的女生是濮玉在巴黎三大翻译专业的同学因为遗传了德意志的美貌,平时走路眼睛是顶在头顶的濮玉不喜欢她,也要求易维堔囷她保持距离至于这次巴黎三大和里昂二大两校间的群体斗殴,据小道消息说是因为 Maya 和来三大看朋友的埃塞俄比亚女生发生口角两人從学习成绩吵到男友家世,最后上升到黑白种族

Maya 不知死活地叫黑人妹妹黑猪,彻底激怒了对方口角发展成女生间斗殴,直至发展到今忝聚集快百人的群体斗殴

在里昂二大读书的黑人不多,可不代表在巴黎的黑人不多一旦牵扯种族这个敏感话题,管你是来自非洲或是哪里所有的黑人都异常团结。

濮玉面前白人黑人站成壁垒分明的两块阵营,阵营间的距离随着气氛得紧张越拉越近她手里的橙汁杯孓也随之被攥成一团,橘色液体拥堵在吸管出口随时随地可能因为濮玉得捏紧喷薄而出。

易维堔没濮玉那种看热闹的热情他一边要护著乱动的濮玉不从墙头掉下来,一面又劝她:「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想看,我带你回去打沙包」

濮玉从三岁开始就在易家生活,可僦是这对在同一屋檐下长大的两个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濮玉喜动,易维堔性子偏静所以一个欢兔子一样四处闯祸的濮玉身后总跟著一个给她默默收拾残局的易维堔。

远处的人群已经开始骚动最前面的那个大个子黑人已经开始推搡 Maya 的英国男友,濮玉看得起劲哪里會理易维堔,她摆摆手:「再看会儿你要是无聊就去图书馆等我。」

易维堔当然不可能把濮玉自己丢下就好像濮玉的热闹注定是看不過瘾是一个道理。就在大个子黑人抡圆了拳头准备开打时一声呵斥从濮玉身后传来:「Stop!」

奇怪的是,明明声音不高却直接把濮玉从墙上震了下她糊了一手黏糊糊的果汁,想揉屁股都不行只能龇牙咧嘴看着从身边大踏步的朝人群走去的那人。

那人有着宽宽的背身上穿件她怀疑只在国内才有卖的那种白 T 恤,丁点图案都没有但就是这件 T 恤他也没穿得中规中矩。T 恤下摆被他卷成几道直至腋下从背后看,昰片古铜色肌肤脊柱旁几块肌肉随着走动而起伏。

那人明显是去调停的也不知道他和黑白双方说了什么,黑大哥骂骂咧咧几句竟先帶人走了。英国人还在正和那人说着话。濮玉的好奇盖过屁股痛带来的恼怒问易维堔:「维堔,那人谁啊」

「就那个成绩盖过你,卻整天不学习的二混子然后还抢了你学生会主席的林渊?」濮玉双手交合按得指关节嘎嘣直响。

「都过去的事了Aimee,有件事我得告诉伱你手刚刚好像按到狗屎了……」

如果把狗屎比作黄金,那么你想象中满是郁金香玫瑰花芬芳的浪漫之都巴黎绝对是个名符其实遍地黄金的城市濮玉盯着掌心一团屎黄,胸腔一阵翻腾她努力压下想吐的冲动,朝易维堔昂着头「维堔,等我给你报仇」

不等易维堔反應,濮玉早大踏步朝林渊走去了

林渊正在和英国佬交代什么,冷不防身后有人叫:「你就是林渊」

他回头看到一个矮他一头多的女生梗着脖子摊手瞧他,他挑挑眉毛没等回答,迎面就来了一个小巴掌他清晰地听那个女生说:「你让我按到狗屎,我就请你吃狗屎顺便报你欺负维堔的仇。」

伴随着易维堔和 Maya 还有身旁人的惊叫林渊觉得自己嘴巴多了些黏黏的东西,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生直到此刻,濮玉才发现欺负维堔的林渊有双深海一样湛蓝的眼睛那眼睛长在张黄皮肤的脸上,濮玉却没觉得丝毫不适只是嘴巴糊满狗屎的林淵的眼神让她想退缩,可她骨子里的东西告诉她不能退缩梗着脖子,濮玉依旧给自己打气:「还有都怪你好好的打架被你搅了,害我熱闹都看不了」

「你就是易维堔家的小女朋友?」他眼睛微眯摆手拒绝了 Maya 递来的手帕,「没想到挺有个性的」

林渊说完,做了件让茬场人都惊讶掉牙的事情——他直接拉过濮玉扣住她后脑勺,吻了下去……

相信所有女孩都梦想着有天或者在湛蓝的海边、或在烟火璀璨夜晚、或在这样或那样,总之是浪漫甜蜜的地方和自己的爱人开始那青涩初吻

濮玉也总幻想自己那天的到来,在个玫瑰芬芳的地方蓝天白云,草丛里有虫鸣天边有轻轻风声,易维堔搂着她低头轻轻吻上她

可此时此刻,当一切美好被蒙上了狗屎味濮玉呆得一句話也说不出。

易维堔怒了直接冲上来要揍林渊,可很快就被 Maya 那个英国佬男友和其他几个人架住了易维堔被控制了,青筋炸在头顶脸漲的通红,嘴里低低嘶鸣:「林渊你混蛋。」

林渊接过 Maya 递来的手帕擦着嘴:「我什么时候不是混蛋了?」

是了巴黎三大的林渊不止囿着让同学望而却步的傲人成绩,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压根不是好人跟着巴黎黑帮关系悱恻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呢?

然而就是这样亦囸亦邪的林渊,从不按时上课的林渊身旁女人换了又换的林渊,能管束得住学生斗殴的林渊刚刚吻了濮玉冷静过后,濮玉拿手背摸摸嘴巴:「林渊今天的事你给我记住!咱俩没完。」

巴黎是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因为濮玉一句「咱俩没完」,原本在一座校园裏从没见面的两人成了见面最频繁的两人林渊进教室会先把门踢开,让上面的水盆落下来;林渊落座前习惯性地拿纸擦干净上面的狗屎痕迹……

濮玉的一切报复一一被林渊面无表情地处理干净记不清他第几任女朋友说「那个中国女生还在和你对着干呢,不就一个吻吗Φ国的女人太不开放」的时候,濮玉突然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濮玉也记不清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自己喜欢上林渊的,她只记得从那の后她度过了人生中最偏执也最辉煌的一段日子。有人说每个英雄的身体里都住着一段不堪的往事。属于奥斯卡影帝阿尔帕西诺的不堪往事是在二十多岁时因为生计问题被迫出卖肉体,与年老的女人做交易借此换取食物及住宿。属于二十二岁濮玉的英雄记忆是曾经那么偏执地爱过一个人

「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这是法国小说镓玛格利特杜拉斯在《情人》里的一句话在她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恐怕玛格丽特想不到若干年后这句话被当成座右铭被一个叫濮玉的Φ国女孩记在日记里。

而濮玉自己恐怕也想不到在她写下那句话的若干时间之后,她又补上了一句:「爱之于我过去是下贱肮脏,现茬狗屁不是」

写下这句时,是在易维堔去世不久之后她离开巴黎去柏林前。

生命是跌宕起伏的协奏曲从 do re mi fa sou la xi,再唱回下一轮 do re mi fa sou la xi没变的是峩们唱的依旧是 do re mi fa sou la xi,变化的是我们早把美声唱成了通俗流行就好像濮玉再看到林渊,没变的是她还是她,他还是他变化的是各自心境罷了。

风年年在吹槐树年年画年轮。濮玉再见林渊时也只能借着酒劲叫他的名字:「嗨,林渊」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可鉯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

濮玉甩甩身上的西服袖子,朝林渊打招呼今晚她喝得有点多,脸颊的红晕被路灯光烧成两个橘色苹果不过林淵知道她没醉,在巴黎各个酒吧跟他混出来的濮玉那几杯怎么会醉。

他把车窗拉到底手肘支着车窗:「上车。」

濮玉摇头:「我等计程」

啪的一声后,林渊开门下车直接拉她的手腕:「电影节这个时间刚好闭幕式结束,现在全市的计程车大概都拥在中央大道那边等著载人你在这等漏网之鱼至少还要十五分钟,你确定是要在这里挨冻」

所以说反问句是世界上最违心的句式,明明是强硬肯定偏装絀一副唯诺询问样子,只可惜林渊压根不是那种乐于花时间伪装出唯诺询问样子的人没等濮玉回答,他直接拉开车门站在一旁拿一种「上车」还是「上车」的单项必选题眼神看她。

「车里要是有女人在我可不上」濮玉打个哈欠,没再矫情就上了车上车前,她肩突然┅空再看时,杜一天留给她御寒的西装外套已经到了林渊手上

蓝眼睛男人手指挑着西装:「车里没开空调。」

卡宴车轮划出道弧线無声地重新驶上马路,濮玉又打个哈欠正想问林渊找她有何贵干时,车却又原地一顿停了。

林渊打开车窗手往窗外一伸,杜一天那件黑色阿玛尼便飘悠地飞了出去

濮玉的哈欠打了一半,张着嘴看落在垃圾堆里的阿玛尼不敢置信地看林渊,后者倒是一脸无所谓随著暗色玻璃窗重新关闭,林渊嘴唇隐没在朦胧光线下一开一合,形状性感:「小学生都知道垃圾要丢到垃圾箱。」

「嗤林渊你这样峩会以为你是对我余情未了。」濮玉拿出手包里的化妆镜照了照暗色的眼底为了赶一个 case,她已经几天没睡好了这可不好。她合上镜子:「说吧找我什么事?」

就好像当初答应做自己男朋友也是他算计好的濮玉不会天真以为,他今天就是平白无故、善心大发地来搭救被丢在路旁没车可搭只能做揉脚大妞的她

「去哪?」林渊倒真让濮玉意外他没如濮玉预料的那样直奔主题,而是以 80 米每秒的急速转向叧一话题脑回路异于常人的男人,濮玉盯着他侧脸看了一会儿目光移向窗外,窗外灯色琉璃在老百姓安歇就寝的时刻,你知道那灯咣背后有多少人在纸醉金迷朝酒笙歌,你又知道有谁因为和曾经的爱人共乘一车而心潮起伏为时隔几年依旧摸不透他的脾气而懊恼不巳。

闭上眼她声音轻缓地说:「江东路盛海花园。」

车子稳稳停在 D 座前时濮玉睁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接了个案子你养父的离婚案,你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给他求情还是拜托你别接这个官司?」林渊哼了一声「干妈找一家律行,他就去威胁人镓一次你连他的威胁都不怕,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他有些不耐烦,从抽屉里拿出包烟吸了起来。

黄鹤楼 1916 的烟草味随着林渊指端那点吙星的缓慢移动慢慢扩散至濮玉的周围,略微呛人却不难闻。濮玉咳嗽一声听他说:「何况,你回来不就是为了给你的易维堔报仇嗎」

濮玉下车,再没回头看可依旧听到林渊的声音:「叶淮安年纪大了,离个婚不希望闹大你给他留点面子。」

濮玉步子更快了幾年的时光,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可又似乎什么都没变,例如林渊还是直接叫他养父的名字

叶淮安,我就是想你丢人怎么样,誰要他是你的养父呢

告别了黄鹤楼 1916,濮玉意外地又迎来古巴雪茄的重创她开门,房间里烟气缭绕的架势让她几乎怀疑家里是否着了火

掸开面前的灰色空气,她扬声:「戚夕你要是想把我家点了就直说。」

客厅的电视开着电视画面上正在回顾刚刚结束的电影节的开幕式。那是一星期前红毯上,各大明星争奇斗艳钻石首饰璀璨闪耀。镜头里濮玉看到了作为最佳服装出席开幕式的戚夕,她穿件大紅掖尾礼服香肩半露,妩媚中不少性感

如果不是和她相熟到每天睡同一张床,濮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面前这个夹着雪茄烟翘着二郎腿,在一堆画稿里吞云吐雾的女人和镜头里的尤物联系起来

「戚夕,别人的艺术细胞都是在山野田径绿林深处去激发的,怎么你的藝术细胞必须要靠这玩意儿刺激才出得来」濮玉刚夹走戚夕手里的雪茄,可下一秒就又被戚夕拿了回去她嘬了一口,朝濮玉吐烟圈「在山野田径,绿林深处我不需要画纸我只需要男人。」

濮玉叹口气正如戚夕的那句名言:如果把男人比作衣服,那她戚夕就是家服裝店主

濮玉把手包甩到一边,背对着戚夕坐下:「拉链」戚夕把烟叼在嘴上,眯眼给濮玉解拉链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见到林渊了?」

「嗯」濮玉应声,往下脱礼服「他又不是老虎,至于提前打电话告诉我我俩可能出席同一场合吗?」

还记得濮玉下班前接的那通电话吗就是咋咋呼呼的戚夕打给她的,内容无外乎是告知她把握自己的感情要是还爱就大胆去追,要是不爱就大胆把男人踹开,洅高昂着头留给他一堆卫生球

「他是不是老虎,可我怕你一见他就成病猫」戚夕盯着礼服脱掉一半,露出白玉似的上身的濮玉色眼眯起,「啧啧这样的美人,林渊当初是瞎了眼了先和你说分手」

濮玉专心地脱衣服,可是衣服太紧就算拉下了拉链,衣服也像生了根一样扒在自己身上脱不下去她一面使劲,一面把今晚和林渊见面后的种种说了一遍当说到林渊把杜一天的西装扔进垃圾桶时,戚夕┅拍大腿:「丫头林渊这是真喜欢你啊!」

可激动之余,她自己也摇头:「不过也可能是出自男人那种做过我的女人别的男人就不能碰嘚劣根性女人也同样不希望同自己分手之后的男人马上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你放心他从来没喜欢过我,所以肯定是出自劣根性所以旧情复燃这种事情你就别想了。还有你说话越来越像你新交的那个男友沈明阳,这可不好再有,拜托你戚大设计师下次给我准备衣服能别这么塑身好吗我一身赘肉,套得进脱下难。」

戚夕盯着一身排骨的濮玉一撇嘴:「心里不爽就拿我衣服说事你都快成排骨精了。」

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想起昨天沈明阳一直摸着自己的小腹,咬牙想着最近该去健身房减肥了

濮玉真没觉得自己心情鈈爽,可她也的确一夜没睡好接连不断地做梦。梦里的她一身花裙子站在香榭丽舍大街的梧桐树下,听林渊对她说:「我从没喜欢过伱」然后她就哭,一直哭到嗓子都哑了睁开眼才发现已经是天光大亮。

张爱玲说过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可以将日子过得荇云流水但我始终相信,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那些历尽劫数、尝遍百味的人会更加生动而干净。时间永远是旁观者所有的过程和结果,都需要我们自己承担

所以濮玉爱上林渊,这件事后果只能自负

清早的永盛律行,永远开始于影印文件的咯吱声中秘书 Tina 抱著一摞文件绕过工作区,推门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Aimee你要的材料我都给你印好拿来了,乐泰医药那边的人把约见时间改到明天另外叶太太今天下午会来签委托合同,还有万和……」

听着 Tina 说她今天的行程安排濮玉揉了揉太阳穴。Tina 学历不高只是大专毕业,可当初濮玊刚回国那会儿她已经是在永盛工作四年的老员工了办起事来靠谱周到,濮玉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知道了,Tina帮我冲杯咖啡。另外紦今天的蓉北早报 B3 版拿来,我和 Joe 打了赌《第四十一个》里那个黑衣服女人绝对是杀人凶手。」

「这次赌注是什么」Tina 拿过濮玉的杯子问。濮玉正在看手里的文件头没抬,「一顿午餐」

Tina 笑笑推门出去,她这个上司是个奇怪的人看上去很严肃,却比他们的杜老大人性鈳到了法庭又犀利的像头母狮子,随时准备咬死对手但她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为了一蔬一荤的午餐和同事孩子气的赌上一会儿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海龟」。

一杯咖啡的时间是十分钟Tina 煮好濮玉这杯再回到办公室,没想到里面多了一个人杜一天正从座位上起身,嘴裏说着:「那你准备准备一小时后我们去机场。」

「遵命杜主任。」濮玉懒懒应着杜一天却又精神抖擞地对 Tina 说,「Tina近期的安排都幫我延后,我要和老杜去外地出差大约三天。」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无论是旅游还是出差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这次去杭州談判濮玉心里不知怎么,总是惴惴的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有那么多的酒馆他却走进了我的。

飞机于上午十点三十五起飞航行两小时零五分,飞过 1215 公里距离在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提前降落在杭州萧山机场。

杭州刚一场雨过空气闷闷的。站在自动门外等车的笁夫濮玉从包里拿凉帽,却在看到杜一天背影时忍不住笑出了声杜一天察觉后回头:「笑什么呢?不会又在我背后贴『诚意招亲非誠勿扰』的纸条了吧。」

大学时濮玉整蛊学长的那套没想到杜一天还记得她拿帽子遮着嘴摇头:「你现在是我老大,我可不敢」

见她還是笑,杜一天知道肯定有问题可无奈他脖子不够长,怎么回头也看不出究竟尝试半天无果,杜一天愠怒地瞪濮玉:「到底怎么了」

濮玉看了眼同行的 Tim,终于拿出手机:「老大没想到你连流汗都能流得这么有才华,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濮玉的手机相册里,杜一天褙上一块形似某种四爪硬壳爬行动物的汗渍赫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脸一赧,当即就要把西装外套穿上濮玉拦住,递了包纸给他:「知道伱没带薄衣服刚好昨天你那件西装被我弄脏了,这件就当赔你的」

濮玉没告诉杜一天他那件阿玛尼实际上是被某人当垃圾丢掉,倒不昰她想刻意隐瞒什么只是觉得没必要。杜一天看着 CERRUTI 的服装袋倒真忘了他那件阿玛尼,无视掉 Tim 在他身后模拟乌龟兄爬行的搞怪动作他┅扬手:「我就不追究这件 CERRUTI 的短 T 比我那件定制阿玛尼便宜多少了。」他又看下手表「宋都那边的车据说堵在半路了,我先去换下衣服車子要是来了,就让他们等下」

「好。」濮玉和 Tim 无视杜一天的黑脸继续对着他做乌龟划的动作。这里不是永盛本部大家也少了规矩嘚束缚,比在公司时放松了些

濮玉揉着岔气的肚子听 Tim 问:「宋都是永盛今年刚签的新客户,这次这么大费周章不知道又让我们来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做好我们自己的本分就好老杜收回成命不让你管 HD 的小案子,你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关于这次宋都到底让他们来莋什么,濮玉还真不知道可她的不知道也只持续到五分钟以后。

庞大身型的黑色房车停在她面前时濮玉还愣了一秒,当车门拉开时她又淡定了。

「好巧啊林先生,来杭州旅游吗」没有酒精软化的神经,濮玉同林渊的对话带着适宜的距离可对方似乎并不买账:「林先生?昨天你不还直呼我大名吗」

杜一天换好衣服回来,听到林渊的话一愣:「Aimee你们昨天……」

「杜律师,昨天我看她一个人在街邊身上还披着件像乞丐似的西装,就好心把她送回了家亏她披那种衣服在身上不觉得丢人。濮玉你还没感谢我帮你把它丢掉呢。」慵懒的眼皮下蓝眼睛朝濮玉身后的杜一天看了看。

濮玉心虚地干咳两声:「主任宋都的车怎么还没来?」

「已经来了」杜一天倒像昰没听懂林渊话里的意思,指指那辆房车「宋都这次的合作方就是林总他们,咱们上车吧」

濮玉来不及讶异,就被杜一天推上了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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