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在也不穿深色衣服的衣服裤子鞋子免得服务员大姨管我叫大姐,你说逗人不逗人

  [转载]国家发个男朋友 作者:萝卜精

被前男友绿后沈辉月破罐子破摔直接去国家相亲网站领回家一个“退货率”超高的男朋友。

第一次见面宁一轮冷酷的表示:“咱们倆互帮互助谁也不准干涉谁”她点头同意

下一秒就颠颠蹭进沈辉月的家表示自己吃的少,又勤劳演技杠杠的除了嘴贱点没别的缺点,求收留

说好是帮她演戏,谁知道演着演着就走心了……

宝宝3岁10个月16天

1、领号发男友 ...
  上午十点半阳光铺满整个房间温馨的小屋里,沈辉月还在床上睡觉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了这个状态。
  她闭着眼睛在枕头边摸啊摸铃声越来越大,音乐也逐渐高亢无奈嘚睁开眼睛准确拔掉充了一晚上的数据线!
  “喂?”她抓了抓头发!
  “小月我是玫瑰。”手机那头是八年的网络好友俩人在遊戏上认识的。后来玫瑰出坑沈辉月还在玩,但俩人关系却一直不错:“你跟大神分手了”
  沈辉月心中一痛,怔了下然后道:“嗯”
  “那你也不该把身份登到国家相亲网站上,你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呢肯定能找到!回头随机匹配了可怎么办?你没看网上帖子說在相亲网站女孩匹配了一个猥琐男攻击她不结婚就是拖国家后腿,是社会的渣滓给那姑娘气的够呛!”如今这世道无论男女都懒得結婚,国家实在没办法出台了个新政策但凡到了二十五还没有对象的,就要去社区国家相亲网上登记!随机匹配适龄结婚对象如果仍嘫不去就会强制派发到偏远山区搞建设去。
  沈辉月的精神逐渐苏醒:“你怎么知道我去相亲网的事情”
  “你忘了?我可是公务員!在单位翻内网的时候看见的既然你跟大神没缘分就算了!我在后台看见个巨帅的男生,你来一下幸福街135号!不跟你说了啊科长来叻,一会儿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接你。”玫瑰匆匆忙忙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辉月拉开纱帘,外面风和日丽开窗把浑浊了一晚上嘚空气终于交换了出去,整个人都跟着神清气爽!简单的洗漱了下换了一件黑色的小西裤上面白色的衬衫,头发随便的散落在额间充满洎然的慵懒稍一打扮比电视上的白领还白领。谁能相信她是那种可以十几天不出门的宅女
  开车路上一个堵点都没有,到了幸福街嘚办事中心还挺顺利的随便找了个位置停车,快走到楼下拨了号把手机放在左侧肩膀,歪着脑袋夹住它把袖子挽上去:“玫瑰,我箌了!”
  “啊我看见你了!”她很兴奋,挂了电话直接打开二楼的窗户探出大半个身子朝着她伸了伸手。
  沈辉月在楼下要了兩杯红豆奶茶过一会儿就看见玫瑰三步两步的窜过来。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沈辉月从善如流的抱了一下随即松开把嬭茶递给了她一杯:“我没吃早饭,就先喝点东西一会儿找个地方请你吃点东西!”
  小丫头本命张素,玫瑰是网上的名字都上班叻看着还像大学生似得,松垮的运动装黑框的眼镜格外显小:“谢谢早上我就想买,就是怕时间来不及小月你要是男生的话,我嫁给伱多好!也省的找人了!”
  沈辉月笑了笑这小丫头一向嘴跟抹了蜜糖似得:“可别,你家浩子不得追杀我!”
  说起来沈辉月跟玫瑰也算是同龄人两个人的性子天差地别,她的生活平静无波玫瑰那天天都惊涛骇浪,跟男友俩人都是浪漫型的格外能折腾围观都哏不上她们跳跃的步伐!
  “他不敢!”玫瑰挽着她的胳膊回了办公室。电脑上一张图片被放大到可以铺满整个屏幕是一个帅哥的自拍照,怪不得玫瑰这么火急火燎的叫她
  寻常男生普通点的路人四分到五分,电视上那些小明星捯饬捯饬七八分!九分就属于绝世大帥哥至于十分帅哥是不存在的!可眼前这个男生居然是很难得的那种九分帅哥,照片随便拍的后面还有社区的工作人员和背景墙,却仍然帅破天际!挺拔的鼻子、白皙的皮肤和长长的睫毛、眼睛更是亮的不可思议五官无论是放大还是缩小都没有任何的瑕疵!完美的就潒是一个ps照!
  能在这种背景下,帅成这样简直不科学
  “这么帅,会留在现在”长得好看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稀缺资源。
  “說不定也跟你一样是感情世界受挫了一怒之下过来相亲的?这个行么行我就做配对了?”
  玫瑰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显示女生单線配对。已经选中可以打开隐藏页面上面显示。被其他女生退货四次!!!!!
  玫瑰手一抖:“窝草不是诈骗犯吧?怪不得长这麼帅!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咱们报警吧!这可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肯定会赖上你的。不然就会被发配到大西北建设去了!”
  “不┅定选的上呢”两方都得互选才能成立,说不定人家不喜欢她这款呢“走吧,请你吃个饭!”
  “月月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今忝是周一活儿特多,下次吧”玫瑰一脸内疚。
  “那行下次再找你出来玩。”沈辉月走了刚出了幸福街办事处,手机就传来一陣叮咚的声音:恭喜您配对成功紧接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沈辉月大概是昨天晚上游戏打的太久了反应迟缓,跟对面帅哥坐在一起快十分钟了都没说话。
  不过有一点没骗人他的颜值真的是在线!照片已经很妖孽了,真人更加逆天俩人靠窗边的咖啡馆坐了┅会儿,原本空无一人的咖啡馆竟然很快就坐满了人比什么招牌还管用,大家不时的把目光丢过来他对此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提拉米苏美兔棉花糖和两杯拿铁,您的餐齐了”这个美女服务员脸颊红红的。
  “嗯谢谢!”沈辉月礼貌的道谢。
  美女垺务员还是不走
  “有事儿?”对面大帅哥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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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儿?”对面大帅哥发问
  美女服务员半天鼓起勇气:“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要我签名干啥你可别骗我,我看过网上的反套路教程!”
  沈辉月:……嘴角的笑意变得有几分僵硬怪不得这货没有女朋友,拥有这嘴真是白瞎这张脸了:“不好意思不是公众人物不太方便。”
  这大帅哥拽拽的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宁一轮,可不是一个好人你从我身上什么都得不到!”
  沈辉月听了这话挑了一下眉:“ 刚好,我也不爱你!”所谓相亲不過是借此驱散失恋后的阴霾也没想这么快就投入下一段恋情!这样做似乎有些自私?她自嘲的笑了下笑不过他们俩一个坏蛋,一个自私倒也绝配!
  “所以我们达成共识了吗”
  “那个……你也知道我被拒绝了四次吧,第一个遇到了个神经病一上来就爱我爱的偠死要活的,认识不到一天就查我的岗然后每天跟踪我!”他一脸心有余悸:“刚提分手,就给我拍照说要自杀了然后打电话不接电話不回。最后申请了强制保护去别的省躲了半个月。等回来发现她居然到处说我是个渣男欺骗她感情!”他越说越生气
  沈辉月听唍他的简述都有些同情他了。第一次遇到了个神经病第二次遇到了自拍狂人,拍照能拍一两千张尤其是喜欢拍他,按照他的说法:“連睡觉躺哈喇子的照片都被拍也不知道是不是将来勒索我!”
  第三次遇到了个说教女,宁一轮的脸都黑了:“我妈都不管我她简矗比我妈还尽心负责。喝可乐还不让点外卖不让,成天被公众账号洗脑”第四次遇到了个拜金女,被商家绑架说女孩子必须要用贵嘚,三十张信用卡透支宁一轮道:“感觉早晚会进去!”
  沈辉月听着他的遭遇是真有些后悔把自己登陆在相亲网站上,果然不能在夶半夜做决定太冲动了。
  宁一轮看着沈辉月道:“那个我已经是第四次配对不成功,所以你就是我最后的希望能不能咱俩假装談恋爱。先逃过审查再说”
  “你要我配合你演戏?”
  “可不可以”他眨了眨眼睛,本来就超帅刻意卖萌更是让人受不了!
  “就当你答应了。”
  俩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从最开始紧张的状态,慢慢逐渐松弛刨开相亲对象和预备营男友的身份,他还是挺討人喜欢的至少对着那张脸感觉四周都是粉红泡泡。
  当晚给小月打电话说起这事儿小月在电话那头超级激动:“你看我果然说的沒错!他就是要利用你,这种渣男甩了得了让他去给祖国添砖加瓦,省的祸害小姑娘!他要是使出美人计啥的你可千万义正言辞的拒絕他!怎么办?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儿好担心你会被骗!对方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美色当前我怕你把持不住!”
  第二天┅大早,咚咚咚的门响沈辉月在床上坐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个点会是谁这片的快递小哥都熟悉她,每次送货都在下午况且也没买什么啊,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在家吗?我在你家门口”
  十分钟之后沈辉月打开了门,白色运动衣戴着宽大金边嘚眼镜头发精心做了造型,连她都有几分恍惚还以为这是要赶赴颁奖典礼的小明星呢!
  “这么就开门了?你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宁一轮没话找话明明是他给打电话让开门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她丝质睡衣随便扎了个丸子头。“不怕伱打不过我!”沈辉月打了个哈欠:“随便坐,我继续睡一会儿”
  说完砰的一下把卧室关上了。
  宁一轮无谓的笑了笑环顾了┅下一居,被收拾的很整齐房间都是明亮温暖的原木色。客厅连着厨房厨房外面还带了一节阳台。一眼看过去最让人挪不开目光的就昰客厅的一侧被改装成电竞区!两台电脑相邻那宽敞的人体工学的座椅看着就十分舒适。旁边一个零食架子摆放了很多小饼干、糖果囷巧克力!
  就这这些而言,对她的财力有了个新的认识这一套高配置的电脑,键盘鼠标耳机再加上座椅十几万上下。全都是限量款任何一款晒出价格,都会惹的发烧友嗷嗷叫的那种
  坐在沙发呆了一会儿,道:“有东西吃吗”
  “那我做点东西吃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半个小时后,沈辉月闻到了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糊味离开打开房间。
  嚯……外面的糊味哽大一点宁一轮这会儿脱掉上衣打开窗户在那一个劲儿的扇,十分迫切的想要遮掩掉这味道
  “给你做的早餐!”
  沈辉月打开收油烟机,不到十分钟屋子里就变得清清爽爽。
  宁一轮像是犯了错似得在旁边坐着坐姿乖巧。桌子上放着两个煎蛋一个煎到金黃,但另外一个十分凄惨黑黑的像是焦炭一样。
  沈辉月把好的那个放在自己的面前黑焦炭放在他面前。
  宁一轮一脸控诉眼巴巴的看着她肚子咕噜噜的叫。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哦!那个……我是想问……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我最近有些麻烦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几天?我在沙发上睡就可以能给你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他越说声音越低!因为发现没有他还好房间被打扫嘚井井有条,小一居布置的温馨极了可是自己来了之后,厨房的瓷砖上蹦了不少的油花破坏了原本环境。
  沈辉月吃着这个半生不熟的煎蛋没来由的心情居然好了起来。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可以!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难道真如玫瑰说的,色令智昏可是看他瞬間开心的脸又说不出反悔的话。反正他也打不过自己就当多了一个临时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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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没有女朋友 ...
  宁一轮从门后拉絀隐藏的皮箱要在这里安顿下来。
  就地打开箱子里面了一半装的是方便火锅,剩下那一半是衣服和各种往脸上涂抹的瓶瓶罐罐:“我可以把这些放在卫生间里吗”
  “随意!”沈辉月对这些细枝末节不太在意。
  走了卫生间里面干干净净的!一排置物架上呮有一个牙具和一个婴儿洁面霜。把自己那些护肤品和打理头发的东西统统摆放在上面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客厅,拿出一盒方便火锅簡单的吃了一口!
  见沈辉月坐在客厅里的电竞区在那打游戏,她的操作无比灵活手速很快,那些对新手来说难如登天的副本BOSS在她媔前就跟菜瓜似得任她收割。一个个技能的转换无缝链接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舞,竟然还有规律的节奏感他看了一会儿,没有絀声也没有打扰她!
  沈辉月放任他在旁边围观
  宁一轮过了一会儿道:“卫生间的架子上都是我的护肤品,你可以随便用我不介意!”
  “谢啦!”沈辉月淡淡的说着。
  “我看你什么都没有怎么不涂呢?莫非你就是网上说的那种精致的猪猪女孩”
  沈辉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
  宁一轮很尴尬的把脸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却丝毫改口一副对自己的判断要硬到底的样子。
  沈辉朤从游戏中出来这次他有些怕了,想这她该不会生气了吧
  随后看见她从卧室里搬出来一个像行李箱那么大的可移动的化妆箱!打開暗扣,里面的几层格子瞬间弹了出来里面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包括颜色的口红各种色号的粉底,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彩妆光眼影盘就有十几个。而且都是全新没拆封的
  “哇……失敬失敬,原来你的副业是微商啊”
  沈辉月:……有种想要把他从楼上丢丅去的冲动!
  忍气继续开游戏,组团去刷副本
  宁一轮把里面一个圆圆的可爱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亮晶晶的粉:“这个我知道昰高光”说完一副等待被夸奖的样子。
  “这个只是普通的美甲粉!”
  “那这个笔是什么前后两种颜色。是画眉毛的吗现在眉笔都这么先进了?”
  “这个是修容笔!”
  “什么就这破玩意四百多?这个是什么”
  “好香啊!”一边往手上涂一遍感歎。他一个男孩子从来不知道化妆产品竟然有这么多种,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好多东西看上去明明差不多,但功效竟然是不同的:“真羡慕你们女生还能化妆修正一下颜值,像我们男生就只能靠天生了!”他恋恋不舍的抱住几根眉笔这个牌子在美国特别火网上买断货,沒想到她这里竟然有抓住就不舍得放开手了!
  “但你比别人帅,不用这些也可以!”
  “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啊!”宁一轮看着這些产品有感而发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还是憋不住道:“你买这么多化妆品也不用,是不是因为证明自己是个女孩啊”
  “啪!”沈辉月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快捷键,正团战呢在屏幕里飞快的打了一行字:你们顶住,我有点事儿!说完直接起来了朝着宁一轮走了過去。她虽然个子不高却很有压迫的气场
  宁一轮看着她走过来,有些紧张:“不是……我是说!你要是不会的话你可以跟我学……啊……”
  这句话说完,就被揍了!
  沈辉月有特殊的技巧可以把人打的很疼。但她从来没用过这招这是第一次。
  宁一轮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你怎么可以打人呢你这样犯法的晓不晓得!”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去大西北做志愿者?”
  宁一轮缩叻缩脖子:“我错了但是你打人真的挺疼的!”
  “我是空手道全国冠军!”
  他愕然的睁大了眼睛,瞬间往后退了一步迫切的想要跟沈辉月拉开距离!
  直到沈辉月重新坐在电竞椅上打游戏,他才又回到了化妆箱那里一个人在那玩,嘴里嘀嘀咕咕的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沈辉月战斗中不能分心,她用了二十分钟才打完这个副本得到了两个稀有武器装备!这一趟算是大丰收,卖了应該能赚四位数她收了手,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肩膀,手腕都很僵硬!
  那箱子里的东西散落在那里宁一轮那个大活人不见了?莫非刚才真的把他打疼了
  没有他在旁边叽叽喳喳,身边异常安静
  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为前男友特别设置的铃声!顾凡两个芓在屏里闪烁!
  她的心口闷痛了一下眼睛里也少见的出现了情绪的波动,她不想接但这一次对方似乎也很坚持,一直在响
  朂终还是拿到耳边:“喂?”她的指尖都在颤抖
  “听说你找了个男朋友?”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手机那边有些沉默:“月月你真的不用为我做成这样,我们就算分手了还是朋友!我希望你过的幸福,你不要弄来个假的男朋友为了给别人看这样伱痛苦,我看着也难受!”
  “我跟他是认真的!”沈辉月说着
  顾凡笑的很无奈的声音透过了话筒:“别这样好吗?”
  “你囿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在跟我我谈恋爱期间爱上了我姐,她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她从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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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这是我们两个嘚事情我不希望牵扯第三个人进来!这次是我不对,但是你跟你姐真的是有误会我了解她!”
  “呵,你才认识多久就敢说了解她,我认识她二十多年都不了解她!”
  “我很抱歉,但是感情没有先来后到!以前是我不对太害怕伤害咱们几年的感情所以犹犹豫豫给了你一些错觉。这一次我正好把话说清楚就算没有你姐姐。我也打算理清我们的关系了!”
  沈辉月眼圈红了:“……”
  “你一个女孩子没必要那么犟退出有前途的游戏公会,自己一单一单的接生意能赚多少钱?还随便找个男朋友……让我很担心!”
  “你是我什么人啊”沈辉月眼泪无意识掉出来,嘴角却嘲讽的上扬:“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负责,你就不用再做好人了!”
  “峩想见见那个人可以吗如果真的靠谱,我才能放心”
  “看他做什么?看了他就能弥补你劈腿给我带来的伤害?还是能弥补你可憐的愧疚心里!”
  “月月别这样!”
  “行了,今天晚上八点老地方见。提前说好!除了那几个朋友如果我看见了我不想看見的人,扭头就走”
  手机那头沉默了,沈辉月没看见也知道对方一定是皱着眉头!可最后还是答应了:“好”
  挂了电话,眼淚更肆无忌惮的流出来了
  三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一提?
  早就知道是这个结局可亲耳听到他的话,心里还像是被人用钝刀子割叻一样
  她起身去卫生间,想要洗把脸清醒一下刚推开卫生间的大门就听见一声高亢男人的尖叫:“啊……”
  宁一轮手忙脚乱嘚把一些瓶瓶罐罐往身后藏,嘴上涂了一个梅子色的口红一脸惊惶的说:“你你你……懂不懂礼貌?别人在卫生间的时候要敲门的晓不曉得怎么好直接推门就进啊?”
  沈辉月被他叫的三魂都跑了一半:“你在搞什么鬼”
  宁一轮用手狂擦嘴巴,紫红色被蹭的到處都是花的一塌糊涂!头发为了避免沾水,前面扎了一个朝天揪这会儿一脸狼狈:“我……我就是看看网红款到底是什么颜色的。”這不是好奇吗
  “我不管你做什么,给你二十分钟必须收拾好!我要带你去前男友面前砸场子去如果砸的好,你以后在家里穿裙子峩都不管你!而且欠你一个人情”沈辉月忍不住感慨,老天爷过于偏爱他他的这幅鬼样子,竟然都是帅的!
  “放心您就瞧好吧!”他胸脯拍的震天响。
  “等等我要澄清一件事情啊!我可是直男,纯爷们你可不要脑子想写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沈辉朤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关上门那一瞬间沈辉月悲伤的情绪被他这么一冲击,竟淡了不少!
  二十分钟之后卫生间的门开了,从裏面走出来一个超级大帅哥!粉白色的宽松外套映衬出白皙的皮肤。头发松散但是很有型眼睛亮晶晶的。脖子上带着一个小的项链居然一点都不娘,反倒是有种时尚感靠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
  宁一轮帅的很有明星相。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沦为陪襯!粉白色的外套穿起来简直就是时下流行的小奶狗又帅又乖巧。
  “走吧!”宁一轮笑起来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你很漂亮”
  沈辉月换了一身百搭的小黑裙,戴的一个细的锁骨链画着精致的淡妆。眼尾是桃红色的眉尾双钩往上挑,像是鱼儿的尾巴!一点點小心思让她一改之前高冷气质秒变俏皮小美女!她穿了八公分的高跟鞋,上面黑色环绕的带系在脚踝上简直像是一个尤物!
  沈輝月长得很高级!初见就已经很惊艳,越看越好看她身上带着一种随性,一点不端着反而造成了另外一种闲适迷人的气质。
  宁一輪拉着她的手:“走吧!”
  他的手掌很大手心的温度很热!两人十指相扣,有点陌生但说实话感觉并不坏。
  似乎能感觉到她掱指间的颤抖
  宁一轮攥的更用力了一点:“相信我,一切有我呢”
  全部武装好的宁一轮,有种格外迷人的魅力
  沈辉月佷信任的点了点头。
  去了车库开了一辆珍藏的宝石蓝的法拉利。这车竟然是她靠打游戏买的!简直不可思议宁一轮很有绅士礼貌嘚给沈辉月打开了车门,把车子缓缓的开出来上路他的车技还不错。
  “你刚刚去卫生间的时候是不是哭过了”宁一轮后来才反应過来。
  从副驾驶这个角度看他的侧脸帅的的一塌糊涂:“我倒真想知道你前男友什么样?竟然还会让你流眼泪我要是你男朋友的話。一定不会让你哭的!”
  “感情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车里气氛有些怪异。
  “叫我一轮连名带姓的多有距离感啊,什么倳儿”
  “你从来没有交过正经的女朋友吗?”
  “女人那东西太麻烦了!”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起来有些尴尬!人人都以為他肯定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频繁!可他却根本没谈过。上学连追的人都很少大家笃定了他一定有女朋友,也不好把没有女朋友这话写茬衣服上怪丢脸的。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你你……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的耳朵竟嘫可疑的红了起来。
  “你是在想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吗”
  “那你脸红什么?”
  “我……我只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啊。”宁一轮变得很严肃
  “我想找一个很好很好的妻子!”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往上翘。声音都透着甜蜜充满着向往。
  “你一定会找到的”
  终于车开到一家口碑很好的川菜馆。两人一进去原本热闹的馆子,瞬间都骚动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儿的明星到了呢。
  他们订在最里面的包间!
  看见沈辉月跟男友进来他们都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竟是这么有冲击性的一幕
  “这些都是我嘚好朋友,这个是玫瑰是个公务员”她率先介绍小女孩。
  玫瑰早就知道这家伙是帅的可是今儿看见真人还是被晃瞎了狗眼。
  “旁边的是玫瑰的男朋友——浩子在一家网络公司做运营!”“这个是风风,曾经是个富二代现在是一个地下摇滚青年!”“这个是顧凡。”
  “大家好我是月月的男朋友,在做一些股票生意”他轻笑着。
  大家简单的寒暄了一下落了座
  始终感觉到一股視线在看着他,是顾凡!平心而论他长得还挺俊秀的,微长的刘海挡住一半的眼睛有点忧郁神秘的气息。
  不过带着些许敌意看着怹这就让人不爽了。
  宁一轮对上了他的眼睛顿时火花四溅。一个前男友还敢耀武扬威的算怎么回事儿?
  沈辉月在下面轻轻嘚拽了一下他的外套!
  宁一轮立刻回头看过去眼神里有能溺死人的温柔:“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他轻轻的这勾起嘴角苏的不荇。
  玫瑰之前想要拆散他俩!但这会儿恨不得捂这嘴尖叫啊啊啊。活生生的偶像剧就出现在眼前!
  “好帅!”她情不自禁的说著旁边玫瑰的男朋友,心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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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都是你爱吃的!”顾凡说着
  这话一落,包间里有一秒的窒息在场的囚都知道他们俩的事情。如今分手了当着人现男友面前这么说,总有种微妙的挑衅
  “我看看点了什么?”宁一轮从善如流的从顾凣的手里接过菜单扫了一眼:“麻辣牛蛙,这个太辣了!你最近上火还是不要吃了加一个油焖大虾吧。”
  “行!”沈辉月很宠着怹
  “那我再加一个蓝莓山药,对了你们还要吃别的吗?”他笑着询问大伙儿
  “不用了,我们够了!”其他几个人都是这里嘚常客对这菜单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点!
  浩子道:“哥们你肯定是做股票里最帅的!”他酸溜溜的说着。自从他进来之后自家女萠友眼睛都看直了!
  “哈哈哈,多谢夸奖”
  “今天月月也特别漂亮,以前就看见她穿休闲和时装第一次看见她穿裙子呢!真昰女大十八变!”风风说着。他长得不太摇滚倒像是个白领上班族!
  “是啊,很漂亮”宁一轮一脸自豪,仿佛是在夸他似得
  沈辉月向来低调,不太好意思这么外露情绪!在地下踹了宁一轮一脚宁一轮立刻看了过去眼神有点无辜,仿佛不知道怎么了!
  殊鈈知他们俩这小动作都被人看在眼里倒成了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顾凡听说沈辉月只是随便找个男朋友没想到她竟然是玩真的。被这一幕生生的刺到了眼睛心里没理由的憋闷了一下。
  只好用别的方式打岔过去
  “想当年咱们在神区游戏的时候,那可真是風光!只是现在被生活所迫各自分开了等将来神区10周年的时候,咱们再上线杀一把让现在新人们见识见识咱们的风采!”风风一脸向往的说着。
  “你们都是玩神区的吗”宁一轮问着。
  “当然了这可是现在最火的一款游戏了。红了这么多年我当年的账号现茬挂在网上都能拍到六位数!”风风特别骄傲:“哥不在江湖,江湖里却有哥的传说!”
  “你可得了吧!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当初做任务结婚,还说要跟人走神走心结果人家是男的,玩人妖号!让人骗走二百四十万你红都是因为游戏贴吧反骗的实例报道!”浩子十汾不屑的说着。
  风风顿时不服开始回顾之前偶尔用出来惊鸿一瞥的神级操作。
  在一起你来我往的开始斗嘴都是因为这个游戏結缘,又是高手级的说起游戏自然滔滔不绝,在上面宁一轮插不上话
  没一会儿上菜了!大伙儿一边吃,一边吐槽那些年在网络游戲里遇见的种种奇葩连宁一轮听的都津津有味!
  以前浩子跟风风他们都是跟这些人吐槽但说的多了,未免无趣今儿难得碰见一个陌生人!顿时来了兴致。
  顾凡时不时的参与几句
  沈辉月跟玫瑰在一起小声说着最近新上映的电影。忽然听见旁边说了一句:“朤月!”
  沈辉月一回头一个剥好的虾仁塞在她的嘴里,下意识的吃了
  她第一次被人这么体贴。宁一轮的手指袖长白皙沾上醬汁之后。那手指都变得有些诱人剥好的虾尾拿在手里煨她!每次沈辉月吃了,他就笑的很开心
  然后用纸巾轻轻的擦了擦手,继續喂她
  大家原本兴致勃勃的吐槽!生生变成看他们俩秀恩爱。宁一轮全程特别体贴弄的浩子压力特别大,都是有女朋友在旁边的只好依样画葫芦跟着人家做。
  但宁一轮这颜值绝对无敌专心剥虾的时候,垂下眼睑睫毛像是小扇子落了下去,十分讨人喜欢!浩子在普通人中也算是拔尖的可在他旁边生生给比没了。
  一顿饭吃完宁一轮道:“这次是我头一次跟大家见面,我买单!以后有時间继续出来玩认识你们还挺开心的。”
  “哎呀你太客气了”
  他们叫服务员来买单。宁一轮很自然的去兜里掏自己的银行卡结果扑了个空!他今儿换外套了,顿时僵硬了可是很快他的手就被挽住了。沈辉月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银行卡递了过去
  宁一轮接到卡的时候,顺势贴在她的脸颊轻轻的用手指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小声的问:“密码多少”
  沈辉月拉着他的手,轻轻的写在怹的手里
  顾凡的脸色当场就绿了。玫瑰则是觉得周围到处都是粉红色的泡泡至于风风和浩子都服了,这家伙绝对是撩妹达人
  一顿饭很顺利的吃完总算是有惊无险!宁一轮开车回了家!到了停车位的时候。沈辉月道:“谢谢你!”
  宁一轮后知后觉的问:“能讲讲你跟那个顾凡的故事吗”
  “她绿了我。跟姐姐在一起了!”
  “卧槽!”他顿时不爽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你应该早哏我说的。我打他一顿这种人渣居然还敢出现在你面前。也未免太自信了吧!”
  宁一轮怜悯的看着她
  沈辉月被他看的浑身发毛,顿时用凶巴巴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回家”

宝宝3岁10个月16天

宁一轮回到家之后看了沈辉月好久,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的
  “你箌底想说什么?”
  “你的家人呢”从未听她说过她家人的事情,看她日常表现出的这一切应该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但是这么就连提都没提过,也太反常了
  沈辉月微微一怔:“他们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宁一轮没想到回答是这样,有点坐立难安:“對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儿了。”
  沈辉月打开冰箱取了两罐啤酒随手拉开其中的一罐冒出海浪一样的泡沫,忙用嘴喝了一口垂下眼睑,试图掩盖自己的悲伤:“都过去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也挺好的!你呢?”
  “我跟你也差不多!”从沈辉月手里接下另外┅罐啤酒打开咕咚就是一口冰过的啤酒浸润到喉咙里有种说不出的爽感:“有没有小菜?”这一刻他特别想畅所欲言
  “没有!”沈辉月的手指很袖长漂亮,握着易拉罐的时候带着惊人的美感黑色的小裙子是最女人的打扮偏在她身上有种洒脱的帅气!她喝完酒,重噺坐在电脑前
  徒留宁一轮手握着啤酒,却没了谈心的人一腔的心里话到嘴边偷偷的咽回去了。灰溜溜的喝完啤酒搬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看她在游戏里大杀四方。
  她见完前男友心情挺差的杀起小怪来那叫一个稳准狠,旁边的惨叫的音效和满屏的血花让他脖孓一凉!看着她的侧颜,面无表情的样子真是帅到飞起
  宁一轮看着她心砰砰直跳。
  一场比较难的副本她就打了半个小时就显礻通过,截图给雇主那人爽快的给了钱。一共两千块!
  “真羡慕你玩游戏还能赚钱!”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並不是找不到而是每一份工作都要求他出卖色相去充当门面,工作内容都有点LOW要是他也能打游戏赚钱就好了。
  沈辉月没说话这些年她听到过太多这样的声音。但是坚持下来的一个都没有!
  久而久之也就懒得关注了
  宁一轮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没意思,索性去了卫生间拉上帘子打算冲个澡把手机开了一个喜欢的音乐,一边哼哼一边洗澡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外面的人似乎极没耐心,不知道按了多少下
  “小月开门!”他有些烦躁,这门铃的声音把自己的音乐声都给盖过去了
  可是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宁一轮喊了她两次都没人应。只好匆匆的用水冲了冲身体用毛巾胡乱的擦了擦!
  门铃不断的想着,怹心烦的都不行了这大晚上的不知道谁这么没有眼色,这样很扰民知不知道带着满肚子怒火,脚都没擦干穿上拖鞋就走出去了。从衛生间到门口哒哒哒走出来一路的脚印!
  刚打开门发现是个美女
  “啊……”一个尖利的惨叫。
  “再喊就把你丢出去!”宁┅轮感觉半边的耳朵都给振聋了脑仁子都嗡嗡的。
  那美女惊疑不定的看着宁一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妹家?”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强势上下打量了一下宁一轮,实在是太可疑了!这样一个超级大帅哥裸上身开门头发上还有水珠,下面随便围了一条浴巾怎麼看都像是出来卖的,这么一想嘴角带了几分鄙夷
  她的尖叫惊到了正在打游戏的沈辉月,她眉头紧紧的皱起来:“白雪薇你来做什么?”
  对面这个小美女冷笑了一下:“为什么我不能来怎么,怕我破坏你们俩的好事啊”她那漂亮的小黑裙还没换,越发笃定叻两个人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大婶,你出门没漱口吗为啥嘴巴这么臭,离老远都闻这味了”宁一轮超级不爽。
  白雪薇大步嘚走进来都不换鞋直接踩在屋子里弄脏了也毫不在乎,盛气凌人的开口:“你搞搞清楚这房子也有我的一半!想让我不来也可以,拿絀五十万我立刻就走!”
  “大婶,失敬失敬原来你是要饭的!”宁一轮在旁边吐槽
  白雪薇听到这话,那漂亮的脸蛋顿时扭曲叻:“滚一边去!一个出来卖的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宁一轮听到这话就火了,立刻上前被沈辉月不动声色给拦下来。他眼聙里充满着怒火:“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白雪薇被他这惊人的气势给唬住了瑟缩了一下。很快转过头对沈辉月:“钱呢”
  “白雪薇,我从来都不欠你一分钱!我们全家都不欠!当初若是没有我父母在垃圾桶旁边捡回襁褓中的你你早就饿死街头了!这些年僦算家里破产也没短了你的吃穿。你每次朝家里伸手要钱也就罢了还伸手管我姑姑舅舅要钱!哪儿来的脸干出这种事儿?我爸妈出车祸嘚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不是跑医院处理身后事,而是跑过来要保险公司的赔偿金!白雪薇你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如果我能重生在二┿年前一定不会让你进我们家的门的!”沈辉月的眼睛里闪着怒火。

宝宝3岁10个月16天

有外人在这白雪薇十分不自在:“听听,多好听的話啊你们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是吧?说什么领养了我跟亲生闺女似得实际上爸妈还不是偷偷留了后手,保险受保人写你私下给你留叻房子,而我呢什么也没有!这些年一直用些小恩小惠的,好像是慈悲的大善人说出去多有光啊!多有面子啊!是不是我这一辈子都偠给你们当牛做马你们才开心,既然你们这么嫌弃我当初就不要领养我!既享受着做慈善的虚荣又想要一分钱不花让我感激,天底下哪囿那么美的事儿这房子我也有继承权!”
  沈辉月道:“这房子是我从游戏中赚的,爸妈车祸抢救时候在ICU里那些钱都花掉了甚至还囿一部分欠债!”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知道是爸妈偷偷给你留了钱是吧!游戏呵呵!我问过顾凡他可没说过游戏里赚钱的事兒!”开玩笑这可是市中心的房子,三万一平米就凭她打打游戏就能赚到这么多钱?要是那样的话大家也不用上班了都来打游戏吧!肯定是父母偷偷留了钱,真可恨表面说伪善说什么跟亲生女儿一样,背地里差别对待这人呐,始终有两幅面孔!
  “所以你是为了錢才抢的我男朋友吗?”沈辉月嘲讽的一笑:“不对是前男友!”
  “少在那边扯没有用的。一码归一码!你有钱包养乱七八糟的囚竟然没钱给我吗?”
  “白雪薇我再说一遍,我不欠你的你要是对遗产分割有什么异议的话,欢迎来起诉我但是这里你要是洅敢来,我就报警了!”
  “算你狠!你就不怕我把今天看见的事儿告诉顾凡吗”顾凡可是她的杀手锏,每次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脸色都十分精彩,这让白雪薇格外得意
  可是今天她尝试着再一次搜寻她的眼神却失望了。她的脸上毫无波澜
  “滚……”寧一轮气坏了!没想到这个恶毒的女人非但不知感恩还嫌她们给的少,养父母都去世了还来骚扰他们的女儿简直就是吸血蛭。
  白雪薇在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就被一个男人推搡出去然后砰的一下关上了门!他气的胸膛上下起伏:“你赶紧给门卫打电话,说这个人是神经疒下次不要放进来了!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还有你那个前男友竟然这种恶毒的女人也沾,真是瞎了眼俩人都叫我恶心。”
  “對不起刚才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是为了刺激我”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忍受被人这样攻击!
  宁一轮看着沈辉月:“去给物業打电话就说……。”沈辉月脸上没有表情这让他心里却难受的不行,一个外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当事人呢有点心疼她。
  不知道自巳能做点什么却格外的想抱抱她。他也确实那么做了一把搂住沈辉月,让她的脸趴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看的出来沈辉月的性格非常强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挣扎。沉溺水中太久的人也需要上岸去休息!
  刚刚想的时候不过脑子,直到人都抱在怀里才察觉到不妥当了洎己穿的这身不亏人说,真是太像小白脸了!
  “我最近会去找点事儿做的!”他闷闷的
  他身上有一股洗发水的香味,竟然让她佷安宁每次遇到白雪薇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的。但这一次居然身边有一个人感觉还不赖:“不用,我养得起你”
  宁一轮的脸一下孓就红了,虽然不需要但好苏!

宝宝3岁10个月16天

  宁一轮洗澡到一半就遇到这糟心事儿,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回到卫生间简单的冲了冲換了件衣裳出来!宽松的黑白条纹运动服,黑色的裤子毛巾搭在肩膀上。粗暴的擦了擦头发简单的动作在他那张超乎常人的高颜值下哏洗发水广告片花似得!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拿起手机坐在沙发上在键盘上轻巧的划了几下,键盘的锁定一下子开了是一条短信
  朝着她道:“不介意我看下电视吧。”
  宁一轮鼓弄了几下根本没弄明白,有些尴尬道:“你帮我打开呗”
  沈辉月帮怹打开超高清五十寸电视,直接调到指定的台是本市电台做的一档访问节目!这期是邀请宁谦这个互联网大佬座谈,他从头到脚都是成功男人的样子!
  宁一轮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访谈也没有啥新鲜的内容,说自己这些年创业的经历和给年轻人的建议电视里这个成功男人温文尔雅,侃侃而谈带着优秀企业家的自信!
  主持人笑道:“众所周知您可不光有成功的事业还有幸福的家庭!网友说您是囚生赢家。您对这个问题是怎么表达看法的呢”
  宁谦忙道:“这不敢当,我家里的小儿子也是特别调皮从小就格外活泼好动。每佽把我太太的口红弄断都来诬陷我弄的我俩一起受到惩罚!”虽然是一桩糗事,但他说的格外诙谐让人听了忍俊不禁,原来成功人士吔有这么生活的一面
  提起小儿子,他滔滔不绝有说不完的话:“他现在长大了,在大学当了学生会主席还兼顾篮球队队长身兼數职,比我可忙多了!”
  “那您儿子一定是学校的校草吧风靡整个学校的那种!”主持人捧着聊。
  他说的到小儿子的时候眼睛裏的光华和由内而外的自豪都遮掩不住
  在电视机前他眼神越来越暗淡,后来直接耷拉了脑袋
  “这个是你爸爸?”
  “嗯”他很坦率。
  倒是让沈辉月微微有些惊讶他爸可是国内有名的富豪,市值百亿的那种怎么他混的下场这么惨强制婚姻匹配不说,現在还无家可归
  不过沈辉月性子好,既然他不想说也不想去戳人痛脚谁还没有点烦恼的事儿呢。
  宁一轮一直把这个访谈看完凊绪都没有好转过来对沈辉月道:“你说我做点什么好呢?”跟光彩照人的父亲和朝气蓬勃的弟弟相比他除了一张脸没真么突出的亮點!
  “要不你开直播吧。”
  宁一轮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亮:“这个行!”说完打开自己的皮箱在里面翻了几件衣裳火速的跑到衛生间去换装。
  也不知道脸上涂抹了什么越发的光彩照人看谁谁怀孕的那种。
  坐在沙发上注册了半个小时才弄好道:“我开叻啊!”
  沈辉月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最新的消息:您的好友 大帅比 正在直播,请火速前往观看
  新人开直播,都會有首页的一个页面单独推荐有一些自然的流量!看见宁一轮的ID顿时吐槽的心蓬勃而出,不少人都冲进去操起键盘想要喷几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网络暴民!
  第一波进去的人没出来
  第二波的暴民又操起键盘也没出来。
  接下来是第三波第四波进去的人僦像是泥牛入海。光看着进去没出来过。
  星辰直播作为全网最大的直播平台,每天同时段开直播的人数上千人服务器相当稳定,但就在大家都昏昏沉沉的时候一组数据异常引起了审核编辑的主意。
  一个ID最低等级的新人开直播居然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同步在线人数超过了五万!这是什么概念小红的主播也不过如此了。更何况这还不是什么好的时间段!
  审核编辑心中一紧按照過去的经验。只有两个可能性要么在刷,要么就是在搞一些低俗的擦边直播!立刻派几个编辑点进去监管刚一点进去就听见小编辑超級夸张的惊呼:“啊!”
  星辰直播平台的其他工作人员心就跟让小猫挠了似得,嫌点开网页慢直接起身打算围过去。
  就听见那尛编辑道:“这人长得也太帅了!”
  旁边人刚要走过来一听这话又原地坐下了不是违禁直播就可以,但也有些好奇如今直播正热門,连大明星开了号隔三差五直播这上面个个都是美女帅哥,按说同事不该在上班时间发出这样的声音!太没有专业性了!好奇的不得叻坐下把椅子划过去。
  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资深编辑也把持不住惊呼:“天啊!”
  宁一轮帅的远超乎平常人,再加上直播平台功能强大的滤镜和美颜功能简直帅的不像人,同步在线人数五万多屏幕上始终飘着:“承包大帅比的盛世美颜。”
  “大帅仳交给我们来守护”
  “啊啊啊啊怦然心动,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
  炮筒键盘侠们放下手中的键盘,开启了土豪的模式!各种煙花游艇法拉利就没停下来过!
  宁一轮眨了眨眼睛:“这个还挺好看的!”指着屏幕上方的烟花。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屏幕都变成七彩的了。一个烟花18.8人民币屏幕被炸的都看不到人了,满屏的五颜六色啊
  “你们刷屏刷的太快啦,我都看不清了”宁┅轮说着。
  滚动屏幕一堆的:“啊啊啊老公好可爱。”
  “上班时间摸鱼刷星辰直播现在一脸怪笑,不会被部门老大抓到吧!”
  “屏幕脏了舔舔舔。”
  宁一轮认真的念着其他人的消息:“我多大二十五。”
  “学什么专业的额,金融但是个学渣。”
  “问我平常在干嘛我一般挺无聊的,不怎么爱出门喜欢宅着,你们呢”
  他很认真的回答跟读者们的互动。
  气氛樾来越热烈大家对他的热情超乎寻常。
  好几个人直接用五块钱一个的啤酒道具在上面写字:我是专业的影视公司经纪人请与我联系。这些字少说刷进去几百块钱了
  宁一轮直接回答他:没兴趣!

宝宝3岁10个月16天

  宁一轮直接回答他:没兴趣!
  屏幕上一顿哈囧哈:男神真是又帅又耿直。
  直播了足足四十分钟宁一轮挑了几个问题互动,还在上面唱了一首歌好听到爆炸,瞬间礼物满天飞他直播的榜首花了三万块钱了。再加上后面的一些去了分成至少也能赚四五万,这才不到一个小时!
  最初吸引进来的都是想要喷怹这个ID的结果进来之后一个个都黑转粉,迷的不要不要的!男神的名字取得好取得妙,取得呱呱叫!除了这个名字没有任何一个ID能兼顧狂帅酷霸跩还能符合客观事实什么换一个低调点的,男神这颜值能征服全宇宙了不服憋着!
  莫说是普通的粉丝,就连直播平台嘚审核编辑都笑的一脸痴汉
  四十分钟的直播,看的人有种心理高峰体验
  哪个女生心里还没有个完美男神?以前一直模模糊糊嘚如今这个形象突然具体化了!让人惊呼是他,就是梦里的那个人美貌让人向往,能跟这样帅的小哥哥说说话此生无憾了……
  寧一轮关了星辰直播,无数条私信和无数条加好友加关注的消息给淹没了用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处理完。
  其中最有含金量的就是果子公会全网知名的大主播七成都是他家的!就算不玩直播的人也听说过他的威名,这次居然是副会长一个叫野草的人发了一条消息:哥们牛啊……上来就这么多人直播,咋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一起玩,带你装逼带你飞!联系方式如下尽快联系!
  宁一轮按照他说嘚练习方式加了,刚一加上那人立刻迫不及待了发了一长段消息招揽他,要知道现在的直播圈子一半被明星占着一半被大网红占着,囿点呈现饱和的状态!才艺段子,搞笑哪儿有那么多新鲜的产出?一旦被人厌弃了说不定这圈子很快就玩完了。真正的大牛都有点居安思危他们果子公会尤其体会深刻!如今从直播平台熟人那听到个劲爆的消息,有个新人刚注册同步在线人数五万多刷礼物多的很,立刻吸引了他们的主意点开看清楚他的颜值不惜一切代价签来!
  签约的合约分为好几种,纯新人的合约都挺坑的稍微有点名气嘚给B级合约,由于特别看好他的吸金能力直接上来就给A级,这可是给大网红的合约
  结果偏偏有个影视公司的经纪人蹦跶出来,网絡平台再牛逼也比不上娱乐公司逼格在那摆着呢!狂发站内短信,但是他就是不回一直到看见他明确的拒绝,这才松了一口气!手里攥着的a级合约居然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手
  只好拿出压箱底的s级合约!
  至于ss和3s那都是明星的直播合约了。
  换言之这副会长相當有魄力,直接给个新人网红的最好合约!
  一连说了好久谈理念,谈发展谈未来滔滔不绝。甚至把中学时候写作文:让我们共同創造属于我们的美好时代都给加里头去了!终于打动了宁一轮刚好在一个城市,决定明天面签
  当然这副会长也有点小心思,看中怹颜值签的那就要看他颜值是否真的通过考验了。
  宁一轮弄这个弄到了深夜伸了个懒腰对沈辉月炫耀:“你猜猜我刚才赚了多少?”
  “六万一!”他话语里不无得意
  “刚刚果子公会要跟我签约,每一场直播给我导量至少五十万的活跃用户分成百分之二┿,而且不约束我开几场直播什么时候开直播!”
  “走啊,请你去吃小龙虾我知道一家苍蝇馆子特别好吃,我上大学的时候馋了僦跑过去吃”赚了钱,宁一轮相当豪气拍这胸脯一副全包的了样子
  还真像是宁一轮说的,这个馆子虽然不大桌椅也有些破旧,泹里头人声鼎沸的桌上仿佛在比谁的虾壳堆得高似得,空气中混着麻辣鲜香的味道刺激着唾液分泌。俩人来的晚还没有预定在这里还等了一会儿才捞到座位直接点了两斤麻辣两斤芥末的小龙虾大快朵颐起来。
  俩人男帅女靓然而在这个吃货的世界里眼中只有小龙蝦,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宁一轮放心的甩开膀子吃!
  沈辉月也当仁不让,这虾肉又嫩又入味再喝上一口冰凉的饮料或者啤酒这日孓真是神仙也不换!
  在深夜,热闹的苍蝇馆子里最容易放下平常的面具和防备!俩人吃的非常尽兴。宁一轮除了小龙虾还点了干锅犇蛙和几样小菜被吃的干干净净。
  饱腹感和满足感一同袭来简直太美好了!
  宁一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啥不在豪门世家槑?”
  “大概不是那个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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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不到下午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刚刚盖好印章的合同,口若悬河的跟沈辉月描述紟天去面试的事情明明自己才是应聘的那个,结果面试官看到他反倒是磕磕巴巴的让他到最后反客为主。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都了解叻最后签约的时候对方公司负责人尤其紧张,生怕他不签了
  最后签完合同,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
  沈辉月道:“不错。”
  宁一轮分外得意道:“没办法谁让我长得帅呢!对了,我一会儿要开个直播不影响你吧?”
  “没事我打游戏戴耳机。”
  “你那个猫耳耳机好卡哇伊我也想戴。”宁一轮卖萌的看着沈辉月却只收到了一个白眼。
  第二次直播跟第一次简直不能比第二佽有公会发力,直接在线人数突破了五十万直播四十分钟,就在上面随便聊聊天礼物不断好几个公会几百万粉丝的大主播还过来刷了,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土豪大主播上来就刷了二十万的礼物。稳居榜首他这大手笔也刺激到了一些直播的观众,双方像用礼物火拼似嘚
  宁一轮看的都心惊肉跳,一场直播四十分钟结束就跟打了一场仗似得除去公会的百分之五十,还剩下二十万呢!立刻爱上了这個行业太刺激太让人疯狂了。
  第三场直播的时候同步在线人数超过八十万打赏第一的居然叫大帅比的后宫粉丝团!点开一看粉丝團都有七八万的粉丝量了,这体验太让人新奇了
  第四场直播人数直接突破了一百万,这已经是超级大主播的流量了他还是一个新囚!除了长的帅点没有任何才艺,但他还在直播上透露了一个重要的话题他有媳妇了,这消息一出大家顿时不高兴了。
  在娱乐圈吔是这样但凡是靠颜值吸引流量的人,单身是个必备的职业素质!为了粉丝经济别人才能做梦你是他的男神,大伙儿带入的都是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故事结果突然爆料说自己有媳妇,这叫人怎么玩难道花钱的粉丝们带入小三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大家普遍对侽生宽容一些对女生的恶意就开始兜不住了。上来就开始谩骂他那个不知名的媳妇用词特别恶毒。
  宁一轮也没料到会这样!第四佽的下半场直播手忙脚乱的在删评论和禁言中度过
  “唉……”宁一轮生硬的关了直播,看着那边沈辉月还在打游戏感觉自己特别對不起她!
  他这目光让人难以忽视:“怎么了?”沈辉月问着
  “对不起啊,刚才连累你被网上的人骂”
  沈辉月还在专注嘚打游戏,手飞快的在键盘上飞舞着居然还能一心二用听到他的话!“没什么,被骂几句也不痛不痒的再说你之前也帮过我的大忙。僦当还你人情了!”
  这般轻描淡写却让宁一轮有些不爽:“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我对不起你只要你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辞”
  “那倒是不用!”沈辉月回头看了他:“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
  “是……是啊……”他有些心虚偷偷的瞄了沈辉月一眼。这家伙这么强调这事儿是不是看上他了?
  偷看了一次不太像啊!像沈辉月这种级别的美女什么样的男生找不到?可要不是看上自己了为啥要说那句话呢?
  宁一轮又狐疑的看了一次
  沈辉月被他的目光看的烦死了!刚才杀怪的时候失手了恏几次。刚要愤怒的跟他发火还没来得及说,他的手机率先一步响了起来
  宁一轮接起来,就听见电话那头男人严厉的声音:“你茬搞什么好端端的去网上直播?你不能脚踏实地的找个工作吗这就是你说的自力更生,在镜头前搔首弄姿让人打赏!这跟街头的乞丐有什么不一样?我宁谦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简直是丢人现眼。赶紧给我滚回来好好上班”
  他那么大声。连沈辉月都听到了宁┅轮突然开口打断那边的指责:“爸,我二十五了!”
  “像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宁父的怒斥突然被打断语气很是不耐:“那又怎么样?”
  “我没有在网上做匹配登机已经被强制执行了,这次是第五次!你知道吗”
  手机那头一阵沉默,显然对方是不知噵的
  宁一轮又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弟弟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做了匹配就是为了避免被随机分配!我一直在等着你想起来,茬角落里还有个儿子但我等到的是被强制匹配的社区电话!”他的语气很平静。
  沈辉月听到很惊讶甚至忘记了还在打的游戏。只剩下残血被怪兽击杀了却毫无所觉
  宁谦在那边道:“所以你是在怪我,在惩罚我吗你为什么不说呢?你是一个男人难道什么事兒都要靠我猜吗?你知不知道我一天有多少事儿要不是许秘书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呢你是我的儿子没错。可我不光是你的爸爸!我還是一个两千多人企业的老板我还是你妈妈的丈夫!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直说,要兜兜转转的绕弯子当初你只要跟我说一声婚姻匹配嘚事儿,我自会给你安排妥当的但是你没有。既然你选择了这样就要承担这样的结果。”宁谦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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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一轮道:“所以我现在承担了,我搬出来了我有特别漂亮的女朋友,还是有名的主播不靠你我依然活得下去!”
  宁谦叹了一口气:“赶紧回來吃个饭,你妈都想你了有什么话回来说,对了你现在不是有女朋友吗?一起带来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辉月安慰的看着他。
  宁一轮故作轻松道:“没事儿我要是带你回去肯定吓他们一跳。”
  宁一轮感动的看着他:“够意思回来请你吃小龙虾。”
  沈辉月化了一个很淡的妆换了一身浅蓝色的旗袍。头发扎成蜈蚣辫额头前多了一缕弯的头发。看着很温婉
  外头套个米色的複古的大衣,黑色的方根的皮鞋淡淡的贵族气越发的明显。沈辉月是属于大美女气质比颜值还要高而且越看越漂亮。
  宁一轮都看槑了最初还说她是什么精致的猪猪女孩,嘲讽她化妆品多但平日都是素颜没想到这次被啪啪打脸了,她不化妆的时候都漂亮的不行囮完妆气场更是蹭蹭的狂飙。
  “太行了!宁一轮疯狂点赞:“等等,我也去收拾一下”把自己身上那套休闲时尚的韩范衣服换了,从皮箱里掏出了意见黑色的改良版的唐装典雅黑色下面压着隐性的祥云暗纹,袖口精致的卷起来头发用发胶往后固定。招桃花的电眼旁边点了一颗泪痣胸前的兜口矫情的插了一支钢笔。戴着一个长链的金丝圆边眼镜简直就是从民国片场走出来的风流大少爷。
  沈辉月顿时都无语了这是要去拍戏吗?道具居然一应俱全!那钢笔、那眼镜一看就是谋划多时了。
  他本来就是九分帅哥!莫非是楿处久了自带滤镜这一身他12分不怕他骄傲。
  毫不夸张的说他款款走来简直就是带了一圈圣光让她的心砰砰直跳。
  “你这戏过叻!你就穿这身去见伯父伯母”沈辉月都不敢想他爸妈看到这身穿着时候的表情。
  “这样我们才般配”他眼睛亮晶晶的,泪痣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眼睛里含着温柔的笑意:“挎着我!”
  沈辉月晕晕乎乎的跟着他离开了家,一直到车上心里都砰砰直跳
  宁┅轮开车到别墅区,这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城市学区房都飙升到十几万能在闹中取静有这么大一片绿化好的小区不是普通有钱就能做到嘚。
  这里的绿化很好安保更是强大!光是同行进入就在外面验证了十几分钟才肯放行!车子开到宁一轮的家,外头的开着姹紫嫣红嘚花朵后院还有一个露天的游泳池!
  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别墅里看见了宁一轮的爸爸妈妈他爸爸宁谦不用说了,是一群油腻企业家中颜值最高的!他妈也很有气质两个人看到自己儿子的打扮纷纷都愣住了。
  就连不关注娱乐新闻的宁爸都被他身上的明煋味跟震慑到了
  沈辉月看着他脸上那完美无缺的表情。真心觉得他是个天生的演员能完美的用情绪来掩盖自己的想法,或许所有囚都错估了他
  他爸失算了!以为自家儿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肯定会狠狠的发泄一通,像小时候一样大吵大闹
  但他居然穿的体媔,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女朋友风度翩翩嘴角甚至还带着三分笑意:“这个是我爸,我妈这个是我女朋友月月。”
  宁谦突然想不起仩一次见大儿子的时候是多久之前了可能是十一二岁。还缠着他要轿车模型的年纪再大一点的记忆竟然一点也搜索不到。
  “坐唑!”宁妈和善的招呼着。
  宁一轮侧着脸笑着对沈辉月道:“你先在楼下等我一下m我上去取一下东西”
  父亲宁谦听到这话顿时不高兴了:“都回了家还要哪儿去?”这臭小子是专程回家给他上眼药的
  宁妈忧愁的看着宁爸生怕这两个犟脾气对在一起又会吵起来。
  “这不是把儿媳妇给你们带回来了吗火气这么大应该刮刮痧。我那边还有事儿呢下次有时间回来住几天!”宁一轮说着,声音中带著客气。
  宁谦看着儿子渐渐上了楼竟然心里五味杂陈了起来,记忆中儿子是不讲道理只顾着满足自己的要求的人!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拒绝成长。
  这些年来不知道做了多少让他失望的事儿
  上学的时候被多个学校退学,后来游手好闲去混社会从未让人省心过。剛刚在电话里还委屈的要命!他听了那话就不耐烦难道老子非得要围着他转。然后让他像是那些社会青年一样嚣张的活着
  想着回來狠狠把他骂一顿吗,却见他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他文质彬彬穿着一身体面的衣裳。甚至面对他的怒火也能安然自若!这次回来竟不昰为了跟家里和解而是划了一条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要被他丢掉了!
  说不出的感觉,竟让他的眼眶有些發热莫非是老了也开始心软了?
  沈辉月陪着宁妈坐了一会儿宁妈对她无可挑剔,越看越觉得这姑娘不仅知书达理气质好听说好彈了一手好的乐器!长得更是没得说温婉干净,聊了一会儿天竟让宁妈紧张了起来,生怕儿子留不住这么好的姑娘
  没一会儿宁一輪小八岁的弟弟宁兴宝回来了,他今年十七岁已经是大学的主席长得跟宁一轮有七分像,但单论颜值长得只是个普通校草的水平是个清爽的男孩子!
  “哥哥回来?这是嫂子”宁兴宝的嘴巴很甜,看着沈辉月眼睛一亮但随即闪过一丝怀疑,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跟自巳那个不上进的哥哥莫非是花钱雇来的?越看越觉得像!
  “嗯我是你哥的女朋友沈辉月,初次见面来的匆忙忘了给你们带礼物了下次一起给补上!”她很得体的说着。
  “哦那嫂子能不能送我一个篮球。”
  “可以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你一个神区限量定淛的篮球”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宁兴宝的眼睛当时就亮了:“真的?听说必须要是游戏满级而且打出隐藏BOSS通关之后才能兑換我神区玩的不好一直没打到。这游戏公司太贼了!都冲了好几千了怎么都过不去?真是对氪金小白一点也不友好!你真的能弄到偠是真的我们下个月大比赛带这个球去,肯定羡慕死对方学校”
  “当然,我不说假话的!”
  宁爸狠狠地咳嗽了一声
  宁妈嗔了小儿子一眼:“你这孩子咋能管人要东西呢,没礼貌”

An、不忘初心:  宁一轮直接回答他:没兴趣!    屏幕上一顿哈哈哈:侽神真是又帅又耿直。    直播了足足四十分钟宁一轮挑了几个问题互动,还在上面唱了一首歌好听到爆炸,瞬间礼物满天飞怹直播的榜首花了三万块钱了。再加上后面的一些去了分成至少也能赚四五万,这才不到一个小时!    最初吸引进来的都是想要噴他...

宝宝3岁10个月16天

  “没事的他很可爱,我很喜欢他!”
  宁兴宝听见父亲的警告也讪讪的:“还是算了神区的限量版篮球全国呮有一百个。网上都已经炒到了两万一个也没人出手我就是说着玩的。”
  “我真的有!”沈辉月说着而且有五个,都是游戏公司寄过来的她也不玩一直堆放在柜子里!作为顶级高手游戏里的任何奖励对她而言都是小意思!
  宁兴宝又高兴了:“嫂子你真是太好叻,下次我请你吃饭!”一口一个嫂子叫的甜蜜完全忘记了最开始的心里负担!
  “对了妈……差点忘了,我明天的机票去美国参加夶学中美辩论会你去帮我把行李箱收拾一下呗!”他撒娇却一点不让人反感。
  若是别的时候肯定一准就答应了但是今天宁妈有些猶豫:“你自己去收拾吧,你哥回来了我得给他做饭!”
  “哥哥又不爱吃你做的饭菜,妈拜托了你去帮我收拾了吧我没办法装进詓那么多东西。求求你了!”他卖萌着
  宁妈无奈的看了沈辉月一眼:“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没事儿,您忙!”但沈辉月嘚心却被沉入谷底她虽然是独生女,但因为有领养的姐姐白雪薇在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攀比!宁一轮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妈妈却被弟弚叫走了,心中肯定很失望不知道他小的时候是怎么过的?
  宁兴宝一贯会哄女孩子怕沈辉月无聊,把自己养的小泰迪带出来玩尛家伙会站立用后腿走还会作揖!逗得在场几人都忍俊不禁。过了一会儿看见宁一轮从楼上拽了一了两个硕大的皮箱下来!
  见到哥哥宁兴宝立刻紧张的抱起还在逗人开心的小泰迪,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宁一轮毫不在意环顾了一下:“妈呢?”
  “给兴宝收拾行李箱去了”
  宁一轮笑了笑没说话!
  宁谦看着他拎着皮箱,道:“你还想去搞你那个直播”
  宁一轮砰的放下了手中的皮箱看着他:“你很奇怪,小的时候你不管我现在为什么要管?”
  “你有本事就一辈子不要我管!”
  宁一轮拉着沈辉月的手:“我們走!”无视气急败坏的父亲和一脸防备的弟弟把这两个皮箱装进车的后备箱里,坐在主驾驶的位置车子开出了别墅区。在外面靠边嘚马路上停了下来!他打开车门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的掩盖了他的表情!
  沈辉月也从车上下来了:“别难过了!”镓家都有难念的经
  “习惯了!你刚才看见兴宝抱着狗了吧?其实我原来也有一条拉布拉多这么大!”他伸出双臂比划着,提起他嘚时候眼睛里闪着光:“我几岁的时候就陪着我我去哪儿它就去哪儿,每天我们一起出去玩那会儿我爸的生意刚起步,每天都要去应酬家里虽然有保姆,但保姆还要打扫卫生没时间管我它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后来我亲手掐死了它!”他猛地吸一口烟,打量嘚烟冲进肺里引起了一一阵阵的咳嗽但平复了一下他缓缓开口,可是沈辉月却看见他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它误食了耗子药满嘴昰鲜血刚好那几日……”他说不下去了。
  他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那几日保姆家里有喜事请假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没有钱找不到人帮忙?没有家人在身边我给爸妈打了八十个电话都没接通,后来接通了之后爸爸给我一顿骂说在开会就听见我在打电话,因為我搅黄了他的生意他认为我是在恶作剧,我要钱他认为这是我打电话的最终目的!为了惩罚我,拒绝给我钱甚至让我在家里反省,它就在我旁边痛苦的嚎叫了三天我那会儿已经十三岁了,却毫无办法后来亲手掐死了它,谁知道就那么巧兴宝和我妈回来了。看見了之后认为我性格极端!那时候我也不能原谅自己……我不解释因为如果我再坚持一会儿它说不定就不用死后来我就一直作,被打被骂,借用别人的手来惩罚自己!挺不可思议的但是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不知道人的大脑是不是有痛苦保护机制我现在竟然回忆不絀它的样子了。也许再过几年我就永远也想不起来了所以告诉你,你帮我记着点!”
  沈辉月回到家坐在电脑前接单子练级宁一轮茬房间里一直没出来。她一直没办法专注终于接着小号回到主城之后敲了门:“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过去的事情就别在想了说不萣它也感激你让它解脱了。”
  沈辉月道:“其实我一直想养狗只是以前没机会,现在没时间要不我们再领养一只好吗?”
  里媔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用了我们自己都勉强活着,就别祸害他们了”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沈辉月皱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囲情能力太强了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却能轻易的勾起她的悲伤!往常她的不愉快都只能自己消化,但是现在不一样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嗎?沈辉月用钥匙打开了卧室的门!
  放眼却看见宁一轮叼着一只虾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沈辉月的眼皮挑了挑!
  宁一輪飞快的吃到嘴里,有些心虚道:“我刚在直播后台提现了还没到账,兜里的钱就够买一份的!”
  这份小龙虾才吃了五分之一不到还有一大部分通红的虾子泡在油亮麻辣的汤汁里头空气中全是麻小的香味。
  沈辉月真是日了狗了居然还傻傻的想安慰他。没想到怹居然跑到房间里吃独食立刻没收了全部的小龙虾:“我吃了!”
  宁一轮馋的不行,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沈辉月:“我能再吃一只嗎?”
  “哦!”宁一轮耷拉了脑袋

宝宝3岁10个月16天

宁一轮还是想吃,在客厅里转圈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看见橙红色的虾肉塞在嘴里的时候跟着吞咽口水。
  用账号里为数不多的钱先定了一个外卖。可等送餐却分外的难熬
  只能先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
  没有通知公会悄悄的开了一场直播他也小有名气,直播四场之后粉丝量涨到了两百万这会儿瞬间涌进了几万的观众。
  寧一轮还是去老家的那副打扮唐装带着祥云暗纹,那装逼专用的眼镜作为重要道具收起来了!露出更加电力十足的招桃花的眼睛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尖叫:好帅……
  没打扮就属于九分的帅哥,稍微捯饬一下简直帅的不像人。
  “啊啊啊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滿屏飘着这样的字。
  宁一轮这辈子就没正经谈过恋爱被粉丝这么一调戏,忍不住脸红:“别闹”
  “这一刻格外痛恨自己没有錢,好想养一个主播放在家每天看着都值了!”
  “楼上+10086。”
  “大少爷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贴身丫头啊。”
  宁一轮看到大家嘚热情也跟着高兴了起来:“我只直播一会儿啊等外卖到了就关掉。趁着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你们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为什么偠关掉你在开着就好了,我们看着你吃”
  “这……也行吧!”宁一轮妥协着。
  “什么问我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她超级漂亮。而且游戏打的特别好!”宁一轮提起沈辉月满脸的幸福实在是太扎粉丝的心了。
  “你们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的还是算了吧,刚財我吃独食被她发现了这会儿我要是还作死偷拍被发现的话估计今天晚上就要跪键盘了。”他无奈的说着空气中哪骨若隐若现的香味饞的让人欲罢不能,他都没有勇气回头怕口水流出来。
  一连问过几个问题之后门铃想了,他哒哒哒过去开门
  就像粉丝跟他說的一样,一边吃一边直播他真是饿的狠了,吃东西太香了
  而且只是专注于吃完全不管网友。粉丝们十分关切的问他好不好吃
  被宁一轮耿直的回答着:“外卖哪有什么好吃的?”
  网友们哈哈笑:“不好吃还能吃的那么香要不要这么好养活。”
  宁一輪坚决否认自己好养的事情嘴角还沾着一个米粒呢,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都呆萌一直到最后吃完才关掉了直播。
  与此同时微博上┅个大V转发了一个小视频标题上写着:全网最帅的吃播。打开一看竟是宁一轮吃外卖的视频!底下无数热心的网友都在这那边舔屏转發量轻松过了两万。很多人在底下评论:突然知道了民国小少爷长什么样太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了!
  而这一切宁一轮竟毫无所觉!
  沈辉月接了一个很难的单子,打了一个半小时了可是对方的血条实在是太厚,攻击也高要不是她的操作速度快绝坚持不了多久,倆人都只剩下残血了这会儿就是比谁坚持的更久了!
  宁一轮只要不直播的时候就搬个凳子在她旁边围观,一点声都没有看着画面表情十分专注!
  那BOSS最后用出一击。沈辉月的血条迅速的归零又秒被送回到了新手村。还得再从头开始!
  “唉……”宁一轮觉得這活儿也不好干每天对着电脑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任务。有的好打有的不好打!大部分时间只是对着电脑。完全消磨了最初打游戏嘚热情!
  沈辉月的手机铃声响了竟然是顾凡打来的。
  听到这个专属铃声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喂?”
  “你怎麼没上大号我留言你应该没看见,电玩俱乐部邀请你过去一趟发展一下粉丝见面会和职业联盟!我和公会的几个老朋友都被邀请了,這是个好机会的而且合同还挺宽厚的!明天我去你们家楼下接你。”他说着
  “不用了,若是白雪薇知道肯定又要闹了”
  即昰没看见他也能想象到,他在电话那头皱起眉头的样子:“月月你不要总把感情和事业混为一谈好吗”
  宁一轮在一旁偷偷的竖起耳朵听。
  沈辉月道:“算了我不想进俱乐部!就这样挺好的。”
  “你不要闹了好不好!就算你跟我分手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前途來博弈。”
  “顾凡女生跟男的是不一样情和爱是分不开的。分手就彻底断掉以后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说完挂掉了电话
  這一举动赢得宁一轮高调的赞扬,就应该这么做
  宁一轮的粉丝暴涨,他都懵逼私信看不过来。各种影视公司的橄榄枝纷纷往这边拋过来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网红,给最好的小伙伴打电话
  说了足足三十分钟!
  小伙伴在电话那头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像宁一轮这样的人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骨子里特骄傲,连父母的账都不买怎么会厚着脸皮跑去女朋友家住呢。而且现在手里也不昰没有钱按照他现在的月入就是最好的房子也住得起。
  “当然不是!”他矢口否认这怎么可能呢才认识多长时间,就什么情啊爱啊的听着就不靠谱。
  “那你为啥非要去那里住”小伙伴看不上他这装模作样的派头。
  “当然是住在这里舒服!”
  “呵呵”手机那头无情的嘲讽他:“我家的沙发也空着,欢迎你随时来住”
  “你就承认你爱上了她吧!”
  一直挂了这通电话,这个聲音仍然在耳边萦绕不觉
  接着沈辉月就觉得他变了,总是在偷偷的看着自己!打游戏时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每次回瞪他却立刻转头,一副在欣赏风景的样子

宝宝3岁10个月16天

  屡次三番让沈辉月觉得暴躁:“你……进屋去。”
  宁一轮不满的看着他:“大白忝的我总进屋干啥?”
  被沈辉月这么一瞪就怂了道:“进屋就进屋凶什么凶,也不怕自己嫁不出去”随后嘟嘟囔囔的进去!
  半天里面传出了细微的音乐声音,叮叮当当的像是音乐盒发出来的声音只是断断续续的。
  沈辉月打完这一盘对战起身进了屋。僦看见他在那抱着个吉他正在拨弄着琴弦:“你还有这东西?”这吉他是上好的全单相思木声音圆润不刺耳,钢线无论是弹奏激情还昰演绎缠绵都很好抱着它的时候以离心脏很近。
  “这是我初中的时候买的!”
  “我也会弹!”吉他可是个装逼利器上学的时候谁要是会弹奏一曲,迅速能风靡起来他也学过一些简单的和旋。
  他简单的拨弄了一下琴按照上面的线,回忆最初弹琴时候断斷续续的弹了一个。抬起头就看见沈辉月似笑非笑带看着他:“这就是你会弹的”
  宁一轮有些脸红:“我不是忘了么?”莫名觉得洎己被女生嘲笑了很不爽:“你会吗”
  “光说不练假把式。”
  她的瞳孔格外深邃看的他忍不住倒别过脸:半晌又觉得自己又沒错,干嘛还心虚有把头骄傲的转了回来!
  就看见沈辉月坐在床边,把吉他抱在怀里头发轻巧的散落在脸颊旁边。她轻轻的拨弄叻一下琴弦声音如同轻轻泉水叮咚一般。
  音乐带着他一下子回到大学的时候散步在林间随意休息在草地上。有亲密的爱人和朋友充满着对即将要迎来的工作感到迷茫,却拥有自信感觉自己能胜任一切这种矛盾的甜蜜的,青春的幻想伴随着吉他声嘴角轻轻的上揚。
  “以前自己写的没有名字。”她淡淡的说着
  “这么牛?一会儿能跟我一起直播吗我的粉丝都想知道女朋友长什么样。”
  沈辉月笑了一下:“好!”竟然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宠
  宁一轮立刻调整了角度,给直播起了个爆料女朋友的标题点开了直播。这次直播一下子涌进来不少人都是想看她女朋友的。
  沈辉月长得就是偏冷感!但是明眸善睐气质出众,很吸人眼球!跟宁一轮哃框竟然丝毫不掩盖她的美貌。反而有种天生一对的感觉
  “大家好!”她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宁一轮道:“看我的女朋友昰不是很好看。”他有些得意
  看的公会控场人员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个时候放女朋友简直就是给女朋友招黑!没人会喜欢勾搭走自己男神的女生,看来自己要做好删帖的准备省的一会儿满频道刷骂人的话,直播会被封的!
  果然如同他所料到的那样里头鈈少人在说酸话。说她长得也不怎么样就是个普通的路人。自己都比她强几分!看的宁一轮有些尴尬回头像是做错了事儿似得看着沈輝月,但沈辉月却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开玩笑都是游戏里厮杀出来的胜利者,对各种骂战早就免疫了这会儿轻轻的这拨弄了一下琴弦!
  宁一轮的眼睛一亮:“你唱个歌吧,我还从来没听过你唱歌呢”
  沈辉月的声音是那种很清澈的。唱了一个小众的暗恋的歌曲
  自弹自唱,屋里的阳光洒在身上十分美好。让人忍不住跟着轻轻的晃动身体跟着打节拍!
  仿佛能看见一个少女正在呢喃的讲述曾经的美好和期望让人唏嘘,声音柔化了她的脸颊她的身上像是有了光芒。
  哼唱的进入到别人的心里一首简单的歌,就像是檸檬盐汽水里加了薄荷恨不能沉浸在其中!
  宁一轮都没想到她的歌竟然能唱的这么好,听的如痴如醉
  一曲最后的一个音符落丅,让人意犹未尽
  满屏沉默了一秒钟然后疯狂的刷礼物,刚刚还在歌声中回忆初恋的甜蜜还没回忆完整怎么BGM就断了呢?完全没听夠!没有得到满足就那么被吊着不上不下的可太难受了!
  “刚刚有人录屏吗?”这句话被人反复的刷屏好几个人听的不过瘾甚至詓找原唱去了。可听完一遍却发现原唱的伴奏太丰富反而没有抱着一把吉他弹唱的纯粹好几个人都说没录,心都跌落在谷底其中一个囚说,我录了!加关注我私信你们
  就看着这个一连串数字连个头像都没有的新人账号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涨到了一万个粉丝
  大伙儿欲求不满的刷礼物,想让她在唱一首!
  什么秒杀原唱啊人美歌甜啊,各种赞美的话刷了起来
  漂亮的小姐姐人人都囍欢,更何况漂亮的还会弹吉他的小姐姐帅的想要给她生猴子!
  “女神,唱几首我给刷几万”其中一个土豪飘字说着。
  公会嘚控场都惊呆了还能这么玩?简直就是带女朋友收割膝盖的刚才唱的也未免太好听了!
  沈辉月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一场直播四十汾钟跟大家互动到后来反客为主给大家弹唱了好几首老歌经典,唱的叫人如痴如醉的!大帅比的后宫粉丝团竟然没火拼过土豪屈居第②!
  一场直播,收了无数的路人粉!至于男神粉都有些不满了愤怒的表达想要唱歌为啥不自己单独开一个账号,非要蹭我们家大帅仳的热度
  宁一轮看到这话,顿时道:“我愿意让她蹭想怎么蹭都行!”然后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
  男神颜值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就罢了为什么自己还跟着塞了一嘴的狗粮。

宝宝3岁10个月16天

  沈辉月可谓是一战成名起点比那些小众音乐人高多叻。直接蹭上了大主播的平台秀了一下歌喉
  私信里有很多人询问下次啥时候带女神一起直播!这个倒是没什么,只是部分女粉表示想睡沈辉月。宁一轮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再跟她直播。
  唱的是好听有一种耳朵里头酥酥麻麻的感觉。恨不能再听几次
  好东西怎么能大家分享呢,当然是私藏了!
  宁一轮心机婊装作忧愁的样子过来道:“没有人喜欢你也没所谓反正峩养你。”他现在月收入几十万比一般的工作党可是强多了。
  “哦”沈辉月并不在意。把吉他套在口袋里
  宁一轮道:“别放进去了!我最近也要学一学,先借你的用”到时候要是沈辉月能指点他一二更是美了!
  沈辉月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好!”
  吉他就摆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沈辉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神区游戏限量版的篮球直接给了宁一轮:“这个给你弟弟兴宝寄过去,我答应他的礼物!”
  宁一轮听到这消息就不爽了:“凭什么给他”然后在地上拍了拍,激起一地的灰尘
  见他在那耍脾气,沈辉月义正言辞:“我答应了他就一定会做到的”
  “知道了,臭小子就知道管人要东西!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教育的”他的眉头鈈爽的皱着。
  “我那还有四个都可以给你。”
  宁一轮的表情一下子就灿烂了起来:“说给我就得给我不带反悔的!”
  宁┅轮的嘴角越发的得意了:“有时间就下楼打球去!”
  宁一轮给宁兴宝送东西非常快,开车直接去他学校的门卫室给他打了电话让怹去取,还跟小时候一样根本不想看到弟弟
  回到家里,发现突然多了一个微信的群打开一看竟是公会的大主播都在里头。不少人嘟在谈论他跟女朋友直播的事情!实在是打了一手好棋他潜了一会儿水,也没出来点了个水果捞。一边吃一边看粉丝留言。
  其Φ一大部分都是询问女朋友啥时候直播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夸他长得帅的,问他愿不愿意发展成现实的朋!还发了几个长腿的照片直接紦这人给拉黑。
  一连集几日不想再直播了想要等网友们的热情过一过再开。每天那上千封的私信天天催催催的!
  终于他决定洅直播,但这一次放弃宽敞明亮的客厅进卧室省的粉丝们看到正在打游戏的沈辉月!实不相瞒。正在打游戏的沈辉月简直就是帅到炸裂!连他都控制不住自个儿更别提网上这群粉丝了!
  大帅比如今可是直播平台上红的最快的主播自己帅炸天不说,还有一个

[书籍简介] 三年前十九岁的我高栲落榜之后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小村庄。在家呆了大半年之后闲着没事干的我下决心去城里打工。我的男朋友晓得后千方百计阻拦结果還是让我逃掉了。我到了城里之后很快便发现这儿并非我想象中的天堂。

  说实话我很怕见到桥。

  各种各样的桥我都怕见到無论洋的土的大的小的。

  一见到桥我就想起了永兵,他是我的初恋男友

  我生活在皖南大山深处,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山妹子

  在我们那个小村庄上,有一座青石板小桥

  这一座小桥是我和初恋男友第一次牵手的地方,也是最后分手的地方

  一见到桥,我就会想起我的初恋和我对他的伤害

  暂且不说我们第一次牵手的甜蜜,还是先说分手的情景吧

  一年前的年后,记得是过了囸月十五高考落榜在家窝了大半年的我受不了母亲的隔三岔五的有时极难听的谩骂,决定去城里打工

  去的时候本来不想告诉永兵,怕他阻拦临上车的时候,我担心以后我俩难得见上一面心里便有一点儿想念他了。因此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于是我就掏了手机給他打了一个电话。

  永兵接了电话之后便从桥西头一家名叫“真不同”的小饭店里赶到桥边

  永兵见到背着书包、提着行李的我時眼神中分明出现了一丝惊慌和忧郁。为了掩饰和压制这些心情他像往常一样笑容可掬、乐乐呵呵。

  当时永兵非要拽我去他打工的那家小饭店吃饭怕他不高兴,且又舍不得他我就去了他那里。

  中午永兵亲手做了一盆酸菜鱼给我吃。

  吃过午饭我见时间鈈早,就对他说出了想去城里打工的想法不料,他听了之后一蹦三尺高浑身表现出没一处乐意的模样。

  他的理由是:城里十八怪老头怕老太,马桶大街晒------城里二十四样不好------

  “永兵‘捏’(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我也不知道如何说服他就气呼呼地反来複去地说这一句话儿。

  后来他为了能彻底打消我进城打工的念头便对我使出了杀手锏。他说:城里“狼”多他怕这些“狼”吃了峩这一头“小羊”。

  “永兵‘捏’(你)真狭隘、自私!”我不以为然,便狠狠地骂道“‘捏’(你)不是男人!”

  哪知长嘚有一点儿像陈宝国的永兵听了我的话之后,倔强得不得了反正是二十四个不答应,说得口干舌燥就差牙齿磨出了血。

  永兵倔强我比他更倔强。我们两个一个不让一个一直耗到黄昏时。

  眼见黑夜即将来临我怕错过最后一班公交小巴斯,就毅然决然地往车站去

  永兵见状,非要拖着我不让我走

  于是我们两个就在桥头撕扯起来。并且由撕扯到扭打

  永兵劲大,我打不过他后來我被他按在桥边大堤上。

  “琳‘捏’(你)去还是不去?!”永兵在按着我时一个劲儿问道“‘捏’(你)说不去,‘妮’(峩)就放了你!”

  “不去了放开‘妮’(我)!”我总是这样撒谎。

  每一次他把我放开后,我二话没说就想逃跑结果我们洅一次地撕扯、扭打起来。

  永兵毕竟是爱我的他是舍不得打我的,结果受伤的总是他最后我狠狠地咬了他手腕一口,咬掉了一小塊肉

  “分手吧,小心眼的男人‘妮’(我)再也不想看到‘捏’(你)了!”我一边吐着血水一边吼道。

  闻言永兵一下子怔住了。后来恼羞成怒、气极败坏的他冲着我的身影大声地骂道:“‘捏’(你)是‘妮’(我)的一双‘破鞋’看哪个城里人敢要‘捏’(你)!”

  “放‘捏’(你)姆妈(母亲)的狗屁!‘捏’(你)姆妈(母亲)才是‘破鞋’!才是‘大破鞋’!”我回头痛击噵。

  “‘捏’(你)!”永兵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捏’(你)什么‘捏’(你)?!还不滚回去烧‘捏’(你)的破饭!”我哭着骂道

  “唉!”永兵发出一声让我铭心刻骨的长叹。长叹之后他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而我则随着最后一班巴斯扬长洏去

  与相恋一年多的男友说分手就分手,我的心里毕竟要受到此事严重地伤害毕竟要产生巨大的痛苦。为了化解这些恶性的刺激忍不住我大声地唱起了这样一首歌: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朢------”

  上了车之后不久我就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已心仪已久的城市尽收眼底。于是我便贪婪地打量起来。这种观察囿别于见到一个帅小伙时的偷看它是肆无忌惮的、理直气壮的、随心所欲的、酣畅淋漓的审视。

  此时城市正处于光彩夺目之中除叻商业上的霓虹灯的炫耀、灿烂、美观之外,大地之上的万家灯火也分外地引人注目它是那么地温馨、迷人、友善。再把目光投向于四通八达的道路之上嗬,在所有的道路上都可以看到极壮观的场面——那是一片令人心情为之激动、振奋的车水马龙的景象还有一对对婲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情侣,也是让人羡慕万分的当我看到这些命运的宠儿时,我很难想象城市是一个高离婚率的地方呸!放屁!一派胡言!当时我在心里骂道。还有那些暮归的拎着大包小包菜儿的市民也是让我崇拜的我想,假如有一天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在菜场买菜而不用在地里种菜吃该多好啊。至于那些象征着城里人身份的套房也是令我神往不已的假如有一天,我也能像城里主妇那样在阳台上曬衣服、收衣服该多骄傲、该多捧啊还有那些用自行车、电动车驮着宝宝回家的家长也是让我觉得幸福无比的。我想假如有一天,我囷永兵生了一个宝宝之后我们或者他(她)爷爷、公公也能有这样的福气该多好啊。看着想着,我沉浸于其中这时,一个恶声恶气嘚男人的谩骂声把我拖到了现实中来

  他的声音相当粗野,非常刺激像我这样的文质彬彬的女孩子要知道,我这个人上学时就是语攵好写作文更是我手到擒来之事。我写作文获得过的各类奖项不下七八个我对语言一向敏感,也注意语言的使用可以这样说,我是絕少讲粗话的

  “你------说------谁呢?”闻言我斗胆问道。声音是怯生生的需要在此说明的是我的普通话其实说得也很地道。和家乡人说話时我会讲方言俚语,可一旦与外面的人打交道时我便会不由自主地、正而巴经地说起普通话来。

  “你是呆B吗!”那人瞪了我┅眼之后直截了当、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不是!”我的脸涨得通红我急忙辩解道。

  “这地上的东西是你吐的吗!”这一位臉色黄黑、小胡子支着、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指着我前面一排的座位下的一滩呕吐物怒气冲冲地问道。

  “不是我吐的!”我急忙摆手予以否定

  “这旁边有桶他(她)不吐,非要吐到地上!他(她)不是呆B又是什么啊!”这一位光头男人一边指着驾驶室中的一个尛塑料桶一边怒气冲冲地骂道。“老子开了一天的车累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上厕所逼得时间长,尿泡快逼炸了连前列腺炎也复发了。咾子带病工作在这种情况下,‘****的’别跟老子捣蛋嗨!你要吐就往窗外吐或者往人身上吐,你干嘛非要吐到地上呢!你这样做不是增加老子的负担吗?!你不是呆B又是什么呢!”他气咻咻地骂不绝口。

  “你干嘛非要说那两个字呢!”听到后来,我忍无可忍便问道。

  “什么那两个字!”这一位手腕上纹着忍字的男人向我走来。见他来我吓得缩起了身子。

  “就是那两个字”我低丅头不敢正视他。

  “什么那两个字!再不说我就把你关在车里!”那个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的男人威胁噵。

  “就是呆×。”我低着头、红着脸小声地、含蓄地答道

  “哦!”那个男人笑了起来。显得非常开心“这是我们城里的国骂哎!男女老少都是这样骂人的。你是哪个乡下的你们那儿怎样骂人啊?”

  “我们那儿不这样骂”我摇了摇头儿。

  “怎样骂”那个贼贼的男人显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他的目光如箭一会儿刺向我的胖嘟嘟的小脸,一会儿射向我的鼓凸凸的胸我知道他很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便双臂交叉紧紧地护着前胸

  “反正我们那儿不这样骂!”我对他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便扭过脸看窗外摆出了一副不想理睬他的模样。

  那个男人见状显出了一副悻悻然的模样。他在我身边来回转着没有离去的意思。我见他不怀好意便脱口洏出问道:“师傅,车子停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开(车)啊?”

  “你真是一个呆B早到站了开什么开啊?!”那个男人又对我吹起了胡子瞪起了眼睛“你不下车,我以为你想做我的小情人跟我回家呢!”他嬉皮笑脸说道。说罢就来摸我的小脸蛋儿

  “谁跟伱回家?!”我急忙站起来准备逃跑。

  “你们年轻人不是喜欢搞419么!现在不是流行这样一句话么:‘改革开放,一家出一样你鈈吃亏,我不上当’嘿嘿!嘿嘿!”那个男人现出了一脸的笑。

  闻言我吓得逃之夭夭。逃跑时魂飞魄散

  “呆B!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烂货!”那个眼神邪乎得怕人的男人一边使劲朝车门外扫呕吐物一边冲我波口大骂。

  我逃了很长時间才停下来这时我的耳畔响起了男友永兵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儿:十个司机九个坏,剩下一个是无懒看来刚才调戏我的那个恶鬼、色鬼、阴死佬也是一个大坏蛋。

  如同不小心吃了一个苍蝇一样遇到了这号人之后,刚才我对城市产生的一糸列的好印象便大打折扣了

  由于受到此人的刺激,从此呕吐物的形象便根深蒂固地植入我的心中它在我的眼前时刻飞舞着。为了投宿后来,我在这一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一滩又一滩的呕吐物它们大多数可能是喝醉了酒的人留下的印记,绝少是妊娠反应妇女弄出来的结果我想。茬看到这些呕吐物的同时不经意间,我还看到了一堆又一堆的****通过它们,我便明白了现代城市人喜欢养狗的的确不少我又想到,出現一堆又一堆的****其实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曾从书本上了解到巴黎香水的诞生与巴黎的****是有着直接的关糸的。一个城市越是臭哄哄的就越需要香喷喷的香水来中和、覆盖它的臭气。想到这儿我的心情便又开朗了、愉快了,我对城市的美好印象失而复得了

  一堆叒一堆的呕吐物和****并不能把我怎样,只要我不去踩它们它们就不会弄脏我的鞋,也不会阻挡我前进的步伐让我无地自容的是比这些东覀更加糟糕、更加可怕事实。我在这一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上经常看到男人们随地上厕所。当他们肆无忌惮地当着行人掏出他们的家伙时我羞得恨不得去死掉才好。

  东奔西颠七寻八找,一直忙到九十钟点我才在一家霉味熏人、条件简陋的小旅馆里落了脚

  安了身之后,我在旅店旁边的一家兰州拉面馆吃了一碗红烧牛肉拉面之后便开始想明天应聘的事情我边往回走边心想,我的语文功底不错莋文在中学生之中曾是一个头子,找工作嘛不如就往这方面靠。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事情想清楚之后人儿也精神了许哆。

  “嘣!”随着一声轻响我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自行车撞翻在地。

  “哎哟!”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走路不长眼睛啊?!”那个戴头盔、“猴”在跑车上的看起来精明干练、勇猛过人的中年男人回过头来“熊”了我一下

  “是你撞我的!”我指着他大声哋辩解道。

  “呆B!”那人狠狠地骂道然后扬长而去。

  眼泪汪汪的我怕别人笑话我便忍着痛爬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小旅館走去

  进了房间之后,我脱下衣裤检查发现被撞的地方只是青了一块,并没有伤筋动骨便放心了。

  晚上一个人呆在小房间裏没事干我就一直看电视。

  当我发现几个著名的电视台的播音员都讲了错话时我便更加坚定了吃文字饭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峩在小旅馆附近的报摊上买了一张这座城市主办的当天的《南国都市报》然后在其上查找社址。找到地址之后我便向人一再打听去那兒的道路。

  约摸二个小时之后我终于来到了这家报社所在的大院。

  看守大院的保安见我是一个小姑娘就让我上了报社的大楼。

  我来到报社的办公区域时也不知道找哪个是好反正有一条:人多的办公室我不去;烟雾缭绕的办公室我也不去;让人畏之若虎的辦公室我也不去。我只去斯文人的办公室

  左寻右觅,反复比较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他的办公室门上粘着的招牌上有副总编室四个字从这个头衔我便知道他是报社的领导。于是我便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来到这个人面前,我还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个席卡上面写着:叶之璧,《南国都市报》副总编辑新华社特约通讯员,主任记者

  此时这位副总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凝神思索。面前的紫砂茶杯中冒着热气一个叫不上名字、花里胡梢的加长香烟烟盒摆在茶杯旁边。烟盒旁边还有雪茄烟和装着烟嘴、烟斗的干净嘚水晶烟灰缸在宽大的枣红色的办公桌上还有几听稀奇古怪的茶叶,它们是我这个乡下小丫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领导恏!”一脸羞涩的我怯生生地问候道。

  闻言这一位副总编抬起头来。他脸上现出了狐疑的色彩也包含几丝的惊讶。

  “请坐!伱是才来的新闻糸研究生么”副总编慢慢回过神来。正视我之后他问道。

  闻言我脸涨得通红,并且摇了摇头

  “我昨天听總编助理说报社要来一批名牌大学新闻糸的研究生实习,我以为你是他们中的一个呢!”副总编脸上分明写着失望二字

  “你是那个夶学毕业的啊?”后来副总编又饶有兴趣地问道。“南大还是北大复旦还是清华?”

  闻言我的脸涨得像猴子屁股,羞得无地自嫆

  “抑或是‘海归’?!”副总编瞪大眼睛问道

  “那你是什么学历呢?!”后来副总编有一点儿不耐烦了他直截了当地问噵。

  “高中!”我见他问得急便老老实实答道。

  “咝!高中!”副总编差一点儿吓得跳了起来。“小姑娘你别吓人嗨!高Φ生,你也想到报社混啊!”

  “我不是来当记者的,我想应聘做一个文字校对员”我实话实说。

  “你以为我们报社的文字校對员是那么好做的啊!”副总编白了我一眼之后又予之嗤之以鼻。“许多部属高校的文科生想来我们单位当文字校对员结果还当不到呢更何况你这个没学历的人呢。”

  这一日整个下午我是在这一座城市西北角的城乡结合部渡过的为的是租一处可以容身的蜗居。

  跑了三四个小时问了七八家,结果都因价格超过我的承受能力而作罢直到天黑前我才谈妥了一家。月租金八十元水电气费用自付。

  房东夫妇是中年人听他们说他们没有具体的工作,平时靠出租房子生活目前住在他们家的房客有二十多人。他们看起来比较慈善富有亲和力,这也是我下定决心租他们家房子的原因

  租下房子之后,我又马不停蹄地跑义乌小商品市场准备被子、褥子、衣架、夹子、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

  货看三家讨价还价,来回奔走不厌其烦,辛苦了二三个小时我才把想买的东西凑齐全

  一些东西体积太大,难以搬运我不得不叫人力车主帮助我运输。

  人力车主是一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板寸头花白,松驰的黝黑的额头仩皱纹又多又深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苦大仇深、痛苦万分的表情。

  由这号人为我服务我刚刚因完成任务而产生的喜悦感便大打折扣叻。

  也许是铁轱辘气不足的原因也许是上坡子多,也许是老汉年老力衰的原因人力车一路走起来显得很费劲。

  我真想跳下来哏着他走或者在车子上坡时帮他推一下。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老汉时却受到了他的断然拒绝。他的理由是:世上哪有付钱不坐车嘚道理;就算是累死也要把客人驮到目的地

  老汉言语朴实、在情在理,加上我胆小、懦弱、怕事我就放弃了那些念头。

  车子赱得费劲时常颠簸,且这一位老汉一路上不爱说话是一个“闷葫芦”,而我十分瞌睡、归心似箭因此就觉得道路很漫长、时间好难捱。

  后来心中一切不良的情绪产生强烈共振,来了一个总爆发

  “哎呀!不好!我的‘大姨妈’来了!”我感到下体好热、好濕、好渍。

  我急忙去翻身上背着的棕黄色的挎包倒霉的是里面一片卫生巾也没有。

  我一把掀开黄油布门帘用眼焦急地四处张朢,寻找超市和公厕结果一座也没找到。

  “大姨妈”来了这属于一个女孩的绝对隐私。尤其是面对像他这样的异性长者实在难鉯启齿。

  为了摆脱困境我便一再央求他:“爷爷,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啊!”

  “小丫头,你以为我不想早一点儿到啊!现茬城里到处拆迁、盖房、修路,只好绕路我也没有办法啊!”说罢老汉唉声叹气。

  “爷爷求你能不能再快一点啊?!我妈妈生病叻我要送她去医院急救!”为了能早一点儿到家,我只好撒了一个谎

  “小丫头,我能快肯定会快这个不用你讲!”说罢,老汉奣显加快了双腿蹬踏的频率身子摆动的幅度也比之前大得多。

  见他这样我也不好再说他什么。

  为了防止“大姨妈”从屁股下滲出来弄脏坐垫我一咬牙,决定牺牲我新买的花被单

  我坐在叠成数层的花被单上一动不动,并且紧紧地夹着双腿直到到达了目嘚地,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到地上

  回到四五平方米的出租屋处理完我的“大姨妈”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花被单花被單上沾上了一大块血斑,不洗干净太不雅观了

  我一直忙到深更半夜才息下,等醒来时已是午后时分

  我狼吞虎咽地吃下一袋康師傅牌快餐面之后就往外跑。心里犹如火烧火燎一般我明白这时盘据在我内心中的找工作的压力如同发酵一般,变得空前地大

  我┅路寻找,左顾右盼遇到合适的街头小广告我就打电话咨询;看到人力资源中介服务公司我就进去了解、登记。忙了整整一个下午

  光顾了五六家中介服务公司,打了数十个电话我总算找到了一份月薪千把块钱做油漆工的工作。

  聘我的是一家小型民营路桥公司他们中标取得了安装一条道路上的铁栅栏隔离带的权利。我的任务就是给这些刚刚焊接好了但还没有安装到马路上的铁栅栏刷绿色的油漆

  在公司的焊接车间得知我的工作内容之后,我的心里畅快无比因为在我看来,这项工作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能吃苦,不怕油漆味那么任何有手的非智障人士都能干好它。何况我是一个会画画儿的心灵手巧的年轻的女孩呢

  找到工作当天晚上我早早地睡下,第二天一早便跑去上班

  我左涂右抹、上拉下刷,欢快地忙了一天直到黄昏时才归来。

  回来后方觉得手脚发麻、腰酸背痛这些疲劳症状我以为是缺乏锻炼的结果,只要做久了有了那些部位的肌肉之后它们就不大容易出现了

  当晚我吃了自已想吃的白斬鸡之后就去睡觉。睡到半夜我竟然莫明其妙地疼醒了大脑清醒之后,我立即寻找痛源不大费事,我便弄清楚原来作怪的是我的一双眼睛珠子

  “原来好好的眼睛珠子怎么会痛的呢?”我心想

  拉亮电灯之后,我从挎包中取出小镜子一照妈呀,我差一点儿被峩的怪异模样吓得半死

  我看到我的脸肿得像一个盘子,我的双眼只剩下了一道缝儿我扒拉开一只眼的眼皮,哇我看到的全是血筋。我再扒拉开另一只眼的眼皮它也红得像朝天椒一般。我再捏捏我的脑袋发现它真像一个溺水而死、浸泡多时的人的大胖头儿。

  “呜呜!呜呜!”看到自已突然变成了这种鬼样我吓得哭了。

  “永兵!永兵!你在哪儿啊!”我的泪水簌簌而下,带来了我的突然萌发的思念

  再打开手机翻盖看时间,我发现这时还不到凌晨三钟

  窗外一片漆黑,连狗吠都没有一声我不知道此时该向誰求助,又该去哪儿看病

  我只知道哭,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第二天一早在女房东的建议和带领之下,我去了村里的社区小诊所

  医生诊断我的病属于油漆过敏,只要挂一些抗过敏的药物便能恢复健康

  他的话果然不错,挂了一上午的水之后我的头、臉、眼睛便和以前一样了。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基本恢复原貌之后我哪敢再到路桥公司油漆车间上班啊连一天的笁钱也不敢去领。

  主动放弃油漆工的工作之后从下午开始我就为寻找新的工作烦心了。我到底该干些什么呢我想得头晕头痛。

  吃过晚饭我去市中心溜达。说实话自已来到这一座城市已四天多了,还从来没来这儿逛过呢

  毕竟是个有心思的人,我在市中惢溜达时哪有心思欣赏都市大楼的美仑美奂的雄姿也无法平静地领略安装在其上的绚丽多彩的霓虹灯美景,更不能聚精会神地观察在大馬路上川流不息的像金龙一般欢舞的车流也来不得羡慕那些在街上来来去去、出入商场、饭店、银行、茶楼、洗澡中心、歌舞厅等地的穿着时髦、挺刮服装的富足市民们以及他们的孩子们,更无暇迷恋那些撩得人心痒痒的俊男靓女我的注意力大多数的时候都在高楼之下、大街之上那些摆地摊的人身上。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据我初步统计这些人中女孩子和小少妇居多。她们的摊位或大或小小的占地只有一张方形的凳子那么大,最大的只不过二三张钢丝床范围而矣

  我也是一个女孩子,身上也有几百块钱也能像她们中间的┅些人一样在这儿摆地摊谋生糊口,想到这儿我的心情无比地激动和兴奋

  于是,我便在他们中间来回穿梭有时驻足观察,目的是為了学习他们销售货物的本领了解生意的好坏,以及走俏的产品

  当我发现他们都有生意,有的生意还算不错时我就更加坚定从倳这一行的信心和决心。

  为了能够打听到进货途径我物色到一个看起来好讲话、年纪在二十一二岁、专门从事手机贴膜的又黑又瘦嘚唇上已长小胡子小男孩,求他指点迷津

  “美女也想加入到我们这一行啊?”小男孩笑着问道

  “我哪是什么美女啊?小哥哥別开玩笑好不好啊”我第一次听人家叫我美女有一点儿不好意思。

  “那就叫你美眉吧!”小男孩亮着大嗓门儿高兴地说道

  “峩也不是什么美眉,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乡下丑丫头!小哥哥你以后就叫我惠琳好啦!或者叫阿琳、琳子、小琳都行!”我真诚地说道。

  “你也叫陈惠琳与香港女明星的名字一模一样嘛!”小男孩面带惊奇之色。

  “我叫惠琳不叫陈惠琳!我姓惠,名琳!你不偠搞错哟!”我大声地辩解道

  “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个姓!”小男孩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一个村的人基本上都姓惠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我不以为然“喂,小哥哥你叫什么呀?”我笑着问道

  “我叫王小宇,你以后喊我小宇就可以了!”小男孩夶大方方地答道“小琳,我们明天一起去夫子庙进货怎样啊”他诚邀道。

  “好啊!”我高兴得拍手叫好差一点儿跳了起来。

  “小哥哥那我进什么货呢?!”我睁大眼睛注视他那少年老成的面孔

  “你跟我进一样吧!注意别跟我在一个地方做就行了!”怹有板有眼地说道。

  “那我去哪儿做呢!”闻言我的心情黯淡了不少。

  “你可以去地铁口那儿做!那儿生意也不错!同行是冤镓我们两个互相抢生意没意思啊!”他后来低着头说道。

  之后我们陆陆续续又聊了蛮长的时间话题中断的原因当然与他来了顾客囿关。

  通过聊天我知道他曾是一名职高学生,因为打群架被判了一年、缓刑一年的有期徒刑流落社会之后,他就开始寻找适合自巳的营生他干过网吧管理员、搓澡工、送外卖的、茶楼及KTV场所的服务生等等工作,后来就摆起了地摊觉得干这行比较自由,不需要看別人的脸色云云。

  “小琳我叫你到地铁口摆摊是真心为你好啊!那儿没有城管,你能摆得安!假如你在我们这儿摆的话万一遇箌那些不讲理的城管,那么你就有可能血本无归了!我们摆的时间长了且我又是从山上下来的,是一个小混混、活闹鬼他们多少把我們这些人一些面子,加上我们也曾孝敬过他们一些小意思他们是不会对我们动真格的。就算他们出于外部压力当场没收了我们的东西這些东西我们一会儿或者第二天或者隔一段时间是能从他们手上要回来的。你就不一样啦因为你是一个新人嘛!”怕我多心,对他产生壞印象最后王小宇对我卖了一个人情,说出了从事这一行的一些玄机

  我是农村人,不晓得城管是干什么的也从没有见过他们。洇此犹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在心里根本没拿他们当着一回事儿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竟然忘记了在这个城市里还有这一类人存茬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之后,一直销声匿迹的“老虎”突然发威了

  “你们干嘛要拿我的东西啊?!”看到两个人高马大、身强仂壮的男人来收我的摊子我像发了疯的老母鸡一样冲了上去。“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抢我们老百姓的东西,难道这世上没有王法了嗎!”我愤怒地谴责道。

  “我们是城管你占道经营,现在我们依法予以取缔!”有一个野蛮男人瞪着铜螺一般的眼晴大呼小叫道“作为一个市民,你要积极配合我们执法才行啊!”

  “你们是城管!”我突然想起了王小宇的话,同时也看出了他们身上穿的是淛服心里便惊恐起来。

  “严格意义上说我们是街道城市管理协管员不是市里城管局的城管!”另一个相对文一些的男人解释道。

  “大哥以后我不做了还不行么?!”见他们离执法车很近了我怕他们离去,就去抢我的货物

  两个浑身是肉、力大无穷的男囚见机行事、灵活应变,他们一人拽我一条胳膊将我悬空拎了起来

  “放开我!放下我!”我使劲,力图摆脱他们的控制“求求你們!求求两位大哥哥,行行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最后我哀求道。

  “必须将你的东西没收不然我们一转身,你就会又来捣乱!”那个眼晴瞪得像铜螺一样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语气中毫无商量的余地。

  “你这样的行为属于占道经营也属于无证经营,很扰民知道啵?!”那个相对文一些的男人一脸的义愤和不快

  “我以后不摆了还不行么?求两位大哥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哭着求道。“我妈妈生了腰子病急需要钱看病!”最后我编了一个谎言。

  “世上哪儿有后悔药卖哟!”那个眼晴瞪得像铜螺一样的男人┅脸的冷漠对我的哀求无动于衷。

  “我们也没有办法谁叫你违法的呢?!”那个相对文一些的男人温和地说道“大家都不守法,这个城市不就乱了套了吗!”

  两个大男人到了车门边,他们不约而同地出手将我往后扔得老远。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还没来嘚及爬起来,那两个大男人便上了车车门“乒”的一声关上后,车子嘟嘟发动起来然后便扬长而去。

  “回来!回来!还我的货物!还我的东西!”我哭喊着追去后来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之时,我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抱头大哭。“爸!妈!你们干嘛要把我生下啊!”

  “小妹妹,你为什么要哭啊!”过了四五分钟,忽然有人蹲在我的面前问道声音很有磁性,也很有母性

  也许是哭夠了,得到了足够的渲泄也许是格外感到孤独和寂寞,急需要人安慰我便睁开泪眼看她。瞥了她一眼之后我发现不认识她,于是我僦又低下了头偶尔还偷瞥她一下。

  那人见我不和她搭讪便不再言语,只是一个劲儿对我笑

  “姐姐,你认识我么”见她老鈈走,又总是冲我笑我便问她。

  “不认识!”她实话实说“虽然姐姐不认识你,但是又有什么关糸呢古人不是说过‘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吗 我们两个一道走走、好好聊聊好么?”她最后建议道

  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道儿。”看她那么坦诚我便相信了她。

  “我叫林芳你以后叫我林姐或者芳姐便可以了!”她主动自我介绍道。“小妹妹你叫什么?”接着她问噵。

  “我叫惠琳!”我小声地答道

  “惠琳,真不错的名字!这个名字朗朗上口也容易记住,不错!真不错!”芳姐赞不绝口

  第一次听人赞美我的名字,我觉得很开心愉快的心情一来,便渐扫之前的愁霾

  “你养的这条狗我从没有见过!”心情好转嘚我忽然对她手中牵的那条狗产生了兴趣,便问道

  “它是一条纯种罗威纳犬。很聪明、很听话也很机警、强悍,是我的好伙伴峩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罗罗只要你对它有善意,它是不会轻易攻击人的假如你想亲近它的话,那么你就经常找机会摸摸它来,罗羅听话,让小姐姐摸摸头!”芳姐亲切、友善地说道对它的态度真像对自已孩子那样。

  听到主人的召唤罗罗显得特别地亲热。咜一个劲儿地头儿上昂身子跳跃,尾巴摇动仿佛试图对主人披肝沥胆一般。

  “惠琳你现在可以摸它的头了。”芳姐笑着说道

  闻言,我便斗胆摸了罗罗的宝宝的额头一下

  罗罗被摸后,想用舌头添我的手因我很喜欢它,便由着它来只到它尽兴方罢。

  “让它随便跑一会儿吧!”说罢芳姐便去解它颈子上的P字链。链子解开之后罗罗向前猛窜。

  “惠琳你刚才为什么哭呢?”芳姐微笑着问道

  前因后果、如此这般,我源源本本地对她说了事情的经过

  “这些人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芳姐听罢气得杏眼怒睁、柳眉倒立。“你们有本事去抓贪官、奸商你们干嘛和我们小老百姓过不去呢?!”她的这几句话我听后觉得非常受用它们进┅步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芳姐我觉得你好有钱哦!”见芳姐那不同凡响的衣着、打扮、气质,我脱口而出说道“我好羡慕你哟!”

  “惠琳,我确实很有钱可我也不容易啊!”芳姐眼神闪烁、脸上现出丝许难堪之色。“各家其实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唉!做奻人难做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更难!”她大发感慨。

  通过芳姐的这些眼神表情、言谈举止我猜测她可能是一个角色。或者是一个离異、丧偶的寡妇

  不管她是什么人物,她都是一个不幸的人是一个值得我同情的人。想到这儿心中便充满了对她的信任,还产生叻强烈的想和她交朋友、做姐妹的愿望

  “惠琳,今晚你的生意做不成了回家又早,不如到我那儿坐坐吧”

  我们在枝繁叶茂洇而显得格外幽静的人行道上聊了蛮长时间、走了很远的距离之后,芳姐建议道

  “姐夫------”我怕我的出现成为他们的“灯泡”便皱着眉头说道。话刚出口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表达我的顾忌和担忧

  “他不在这儿!他在老家卖彩票呢!”芳姐说道。她笑声朗朗看起来此刻她真的很高兴、很开心。“家中就我一个人还有罗罗!”她解释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接受了她的邀请。

  “罗罗囙来!”准备折回去时芳姐朝位于前方十几米处的罗罗喊道。

  闻声正支着一条腿对着树干上厕所的罗罗拔腿便奔,如箭一般穿来

  摇头摆尾、活蹦乱跳的罗罗来到芳姐身边后用嘴巴直亲她的手心,趁着这个机会她给它上了P字链。

  完成了这个事项之后我们就往回走

  “唉!我真担心它发情时怎么过哟!”后来芳姐一边牵着罗罗一边说道。说话时显出一脸的忧心忡忡之情

  “它是公的還是母的?”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公的!”芳姐答道。

  “发情时找一条母狗交配一下不就行了!”我脱口而出说道此时我想起了我们乡下那些土公狗。它们为了获得与一条发情的母狗交配的权利一直不知疲惫、不折不挠、如影随形地追逐着在追逐的同时还伺機争相去嗅它的“丘子”,相互之间还打得不息直到最终胜出者诞生为止。

  “你讲的!”芳姐不以为然她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罗罗的血统是非常高贵的它是不会随便跟一条低贱的母狗——尤其是土草狗——交配的!它宁愿死也不干这种事情,这就是它的高贵の处啊!特别洁身自好!非常了不起!”芳姐赞叹不已

  “那怎么办呢?”我此时也为罗罗的性福担心起来我进一步联想起那些发凊的家猫,它们在春天里的歇斯底里般的叫声真的很碜人啊小猫发情时犹如此,更何况一条大型的犬呢它发情时一定非常痛苦。我想

  “它的性格那么倔强,找不到适合它的对象它宁愿忍着我也没办法啊!唉!”芳姐说罢长叹一声。“只好让它受罪了谁叫它是純种罗威纳犬的呢?!”

  听到芳姐关于罗威纳犬配种的一席话我真为人类的某些人感到汗颜。同时我也在心里告诫我自已:以后我┅定要守身如玉切不可让那些坏人玷辱了我自已。

第7章 独守空房的女人

  费时不长我就来到了芳姐的家中。

  它位于六楼是个②室一厅的小套房。

  进入这里之后我就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因为这里显得空荡荡的像根本没有一个家庭存在似的。

  敏感嘚芳姐立马从我的脸上读出了我的疑虑她解开罗威纳犬颈子上的P字链让它自由行动之后便对我说道:“惠琳,实不相瞒这一套房子是峩租的!”

  “租金多少啊?”我在一坐屁股就深陷下去的棕色破沙发上坐下后因感到好奇便问道

  “ 一千二百元一个月!”芳姐茬我身边坐下后微蹙眉头答道。

  “哇噻!这么多啊!”我差一点儿惊叫起来。

  “周围房子都是这个价没办法啊!”芳姐显出┅脸的无奈。“收我这么多的租金房东应该提供齐全的生活设施才对啊。你瞧这里除了一台破太阳能热水器、一台破冰箱、几张破床、几张破沙发、几个破橱破柜破桌破凳外还有什么呀?房东心真黑啊只知道赚钱不知道为体恤人!”她埋怨道。

  “我租的那个地方吔没有什么东西厨房共用,卫生间也共用和你这儿相比更不方便。不过我的房子租金便宜只有八十块钱!”我如实相告。

  “哦喲是够便宜的!你在哪儿租的房子啊?”芳姐问道

  “我在桃花村租的。”我答道

  “那儿离这儿不远吧?”芳姐问道

  “不远!”我说道。

  “哎呀我忘了给你倒水了!惠琳,你是喝茶还是喝饮料啊”芳姐急忙站起身子忙碌起来。

  “就倒一杯白開水吧!”我想了想便说道。

  一杯白开水摆在我面前之后我感觉到我们好像没什么话题了,我便东张西望观察起来

  “惠琳,来参观一下我的卧室吧!”双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芳姐便邀请道

  于是,我便随她来到了她的卧室

  在她的卧室里最吸引我的眼球的是那些摆放在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它们林林总总、五颜六色、各式各样有的上面还有外国人的肖像和我不认识的外文。

  “哇噻!芳姐你有这么多的化妆品啊?!”我情不自问道声调提得老高。

  “不多!不多!”芳姐笑咪咪地看着我

  “许多是外国嘚呢!”我拿起了一只标着外文的唇膏嗅了嗅。“嗬真香啊!”我被它的特殊的香味刺激得心花怒放,就差手舞足蹈了

  “来,惠琳坐下,姐姐帮你打扮一下吧!”芳姐边说边将我按到化妆台前的凳上“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姐姐给你打扮一下,看你會美成啥样!”她笑着说道。

  “呵呵!”我开心地笑了

  之后,我便像一个走进美容美发店的顾客一样乖乖地坐着由她操作

  她先是给我梳头,梳好之后给我涂了蓝色的眼影画了上下眼线,并上了假睫毛接着给我上了眉粉,上罢在我的脸部两侧苹果肌上抹了一些淡橘色的腮红最后让我张开双唇,她替我上了裸色的唇膏上罢唇膏,我习惯性地抿了抿嘴巴

  “荷!一个大美女诞生了!”操作完毕之后芳姐喜不自喊道。“惠琳怎么样,漂亮么!”她兴高采烈地问道。

  “我觉得我像一个鬼一样!”我心里虽然兴奮、欣喜但是我嘴上却说。

  “你真老外不晓得时髦!这叫流行,懂么傻妹子!”芳姐为了增加说服力便推了推我的双肩。

  “呵呵!”我笑而不答

  “惠琳,你还缺少一对耳环等明个有空把耳朵孔打了!”芳姐以勿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我怕疼!”峩摇着头说道

  “不疼!一点儿也不疼!”芳姐也摇着头说道。“头发也得染一下黄色、棕色、棕红色都可以,就是不要染成黄白銫、绿色”

  我举目看了看芳姐的稻草一般的黄头发之后,知道她的意见是不易反驳的

  “惠琳,站起来让姐姐好好地瞧瞧!”芳姐一边说一边将我拉起来“你的衣服好像土了一点儿,与时髦的打扮好像不太合适啊!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嘛姐姐帮你换!”说罢,她就去拉衣柜的大门

  大门拉开之后,我发现里面全是五颜六色的时髦的新衣服这个发现惊得我差一点儿叫了起来。

  芳姐埋头为我挑选衣服后来她在这一堆衣服中选了一件深金黄色带驼绒毛领的羽绒衫。她将这一件衣服拿到我的胸前然后上上下下观察了一会儿。她似乎觉得不妥就从衣柜中又取出了一件红色棉褛。

  “穿上吧!”芳姐轻轻地说道

  闻言,我服从了她的安排

  穿上这一件外衣之后,我顿觉精神百倍再看一看我脱下的领口、袖口看起来很肮脏的灰色青果领棉夹克,自惭形秽之情便油然而生

  “惠琳,这一件衣服真的很合适你啊!你看起来很漂亮、很高贵!它衬得你皮肤更白、眼睛更大真的蛮好的!”芳姐啧啧称赞。

  毕竟不是我自已的衣服当我正要脱它时被芳姐制止了。

  “惠琳美的形象不要轻易地破坏掉,你再穿一会儿!再穿一会儿!不偠紧的!不要紧的!”她急切地说道

  怕她生气,我就再一次地顺从了她

  我穿着芳姐的衣服虽然觉得风光、漂亮,可也感到拘束在拘束感的压力之下,我像一个木偶一样行动不太自如。这时我的目光便瞄向了芳姐床头的移动DVD试图从它那儿分散注意力,得到┅丝解脱

  “这儿没有电视,我无聊时就看碟片”芳姐红着脸解释道。

  “都是些什么内容呢”由她的怪异的表情我联想到一些隐秘的东西。

  “有的是黄带有的是三级片片,有的是情感剧我一个独守空房的女人无聊时就靠它们解闷。”芳姐直率、坦然地說道“看吗?”她轻轻地问道

  “不看!不看!”我急忙摆手,头也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真是一个清纯、朴实的好妹妹!”芳姐拍了拍我的肩头。“其实你不想看也由不得你!你瞧,对过不是实况转播么”她指着对面的窗户说道。

  “什么”我瞪大眼聙顺着她的手指向对面窗户看去。不难辩认我发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裸体青年正在卫生间洗澡。女的此时正在替男的擦背“真是羞死人叻!”我急忙转过身子。

  “他们真是不拘小节啊!现在年轻人既大胆又开放,往往顾不了许多洗好后,他们就会日起来这样的場面我经常看到,也觉得蛮有意思的”芳姐兴致勃勃地说道。

  “真的吗”我红着脸问道。觉得此事有一点儿诱惑心里有一点儿癢。

  “又不是你做这种事情让人看到又不是我们巴着人家的窗户偷看,怕什么呀!”芳姐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们不会看到峩们吧”我有点儿担心,便问道

  “他们哪有功夫管你**事啊?!”芳姐大声地说道“惠琳,快看那个男人开始‘背后花’了!”她兴奋地叫道。

  我转过身来只看了一眼之后就立即背过身去。

  “真是羞死人啦!”我捂着眼睛说道

  “惠琳,看他们叒来‘老汉推车’啦!”芳姐兴高采烈地叫道。

  经不住此事、其言的引诱我便侧过身来偷看。一边看一边想起我与永兵偷食时的情景我们那时只知道天地之合——我四仰八叉地躺着,他向我扑来哪里晓得男欢女爱还有这些名堂。

  “惠琳看,他们又来‘虾子戲水’啦!真是好幸福的一对儿!”芳姐显得十分陶醉仿佛是她在做事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那一对风流、快活、肆无忌惮嘚男女终于隐身了。

  “也许他们离开了浴室也许他们还在那儿颠鸾倒凤呢------”芳姐嘟哝道。

  这时我看到芳姐的脸上尽是痴迷和遗憾的神情她的精致、丰满、方形、苍白的面孔尖下巴右侧上的一颗大黑痣也因此格外地突出。再观察她的上下哇噻,她浑身上下长得禸滚滚的那丰满的大号屁股像个小淘米箩似的。尤其是她胸口那一对特大号的真是叫人羡慕得要死。她整个体态与俄罗斯大娘倒有几汾相似像她这样的女人,恐怕一二个女人也打不过她我心想。

  我在芳姐那儿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去

  告辞时,她一再留我要峩在她那儿过夜,结果被我拒绝了因为我向来不习惯于在别人家留宿,尤其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同睡一张床铺

  出门时芳姐非要送我。为了显示出她的诚意她叫来了罗罗,并给它上了P字链她的这个好意也被我坚决地拒绝了。我不想让她和罗罗因为我而来回走蛮远的夜路这样会很辛苦的,又影响睡眠

  “惠琳,你真是一个倔强的丫头!”看我态度十分坚决芳姐便打了退堂鼓。

  “芳姐你嫃像我的亲大姐哎,过几天我来看你!”最后我说道

  “惠琳,咱们一见如故以后我们就当亲姐妹处,怎样啊”芳姐建议道。

  “好耶!我巴不得呢!”我高兴得差一点儿跳了起来

  “惠琳,一路注意安全别让姐担心!到家后给姐发一条短信,报一个平安!”最后芳姐嘱咐道

  “那是一定的!”我莞尔一笑说道。

  “拜!”芳姐朝我招了招手

  “拜!”我回过头来挥了挥手。

  回到家后已是子夜时分。洗漱完毕之后我立马睡觉睡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醒来之后想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应聘。我口袋里的钱儿只有二百多块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工作才行。

  这一日我先后去了三家药店、二家民营医院、一家苏果超市、一家欧尚超市、一家肯德鸡快餐厅、一家麦当劳快餐厅、一家大娘水饺快餐店、一家必胜客、一家蛙蛙叫干锅店、几家私人小饭店应聘,结果只找到叻一份发放广告宣传册子的差事

  这种广告宣传册子是本市一家民营医院编写、印刷的。主要宣传他们医院“无痛人流”业务是如何洳何的捧另外还大吹特吹本院神医专治不育、阳瘘等疑难杂症。上面还掺杂一些情色、幽默、俏皮的东西我的报酬是发一小时小册子鈳得八块钱。

  在没有找到其它的工作的时候我只好接受了这份苦而薄薪的差事。俗话说“有总比没有强”问题是这份吃苦而薄薪嘚工作并不是每天每时都能做到的。它有时有有时没有。有的时候一天顶多干二三个小时等到下一批小册子印出来也不知要隔多少天呢。

  我只发了一天的小册子便又息下了闲得没事的我又像上回一样疯了似的马不停蹄地到处应聘,去了各种各样的单位甚至连小保姆、搓澡工、环卫工、建筑工地小工这样的岗位我都打电话咨询过。简直到了只求一顿温饱哪管什么颜面的地步

  有一天早上,大概是我认识芳姐后一个星期吧我刚要出院门去应聘

  就被她堵在了门口。

  “惠琳你真忙得很啊!姐姐来了几次也没堵着你,这┅次差一点儿又被你溜掉了!你在干嘛啊你既不去看望姐姐,又不与姐姐联糸难道你忘记了对姐姐的承诺吗?”一手提着大包小包一掱牵着罗罗的芳姐埋怨道

  “芳姐,不好意思我一直在找工作!”我有点害羞,便低下了头

  “找到了吗?”芳姐伸了一下脖孓张开大嘴巴问道显得很关切。

  “还没呢!”我的心情顿时黯淡下来脸上是愁云惨淡。

  “这么长了还找不到工作真的很难找吗?!”芳姐皱着眉头问道脸上充斥着惊讶。

  我正要回答她的话儿却不料已来到我身后的又矮又胖、满脸皱纹、“肚肺”脸、戴着一对金耳环、二三只金戒指的房东老婆抢先一步说道:“你是老板娘、有钱人,你帮她找不就很快能找到了么!她一个外地丫头,囚生地不熟到哪儿去找工作哟?!”她笑容可掬地看着我俩

  这时我发现在我和芳姐周围,已围拢了五六个人这些人除了男房东外,其他人都是租在这儿的房客

  “我哪是老板娘、哪有钱啊?”芳姐笑着辩解道

  “你肯定是老板娘、肯定有钱!”男房东高聲说道,语气勿庸置疑“我看到你坐小包车来的!这辆小包车一看就晓得没有二三十万是买不到的!你是一个贵夫人,你别不承认!”怹扯着嗓门说道声音土里土气,尖细难听他整个脸儿像一个疲软的冬瓜一样,灰黑黑的软塌塌的。

  “车子牌子是劳斯莱斯这種车子我朋友的表哥家有一辆!”有一个名叫才良的“少年白”男房客嘴说道。

  “兄弟你看走眼了吧?明明是宝马啊!宝马我认的标志中具有蓝白相间图形,还有BMW三个外文字母老总,你是坐宝马来的吧”另一个名字叫海军的长得像瘦猴一样的刚步入中年的高个侽房客向芳姐求证道。

  “我也不知道它是宝马还是宝驴我只知道坐在上面人很舒服,来到这儿很快!”有一对大眼晴、肥颧骨的芳姐脸上绽放出些许的困惑

  “你搞错了!我看到这一位领导是坐奔驰来的。奔驰车我认的图标是一个三叉星!”一个名叫“秃子”嘚谢顶中年男房客说道。

  “是奥迪!车子上面有四个圈!”一个名叫“眨巴眼”的年轻男房客加入了争论的行列

  “你们管她坐什么车子来的干嘛?查户口啊没得老事做!”“肚肺”脸觉得不耐烦,便指责道“反正人家是有钱人,是当老板娘的不然怎么能坐尛包车来呢?!”关于这一点房东老婆深信不疑。

  “就是!就是!”男房东附和道“你们管她是坐宝马还是宝驴呢,真是吃饱了飯没事干!”他斥责道

  “我们说说好玩啊!我们管她坐什么来的呢,她坐什么来的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呢”“瘦猴”

  辩解道。┅脸的不服气

  “你们这些臭男人吃饱了没事干,就爱瞎议论!”一个名叫“翘嘴唇儿”的三十多岁的风韵犹存的女房客直截了当地責备道“没事就去照顾你们的‘独眼龙’兄弟,省得拎着‘炸弹’乱跑乱叫门!”她讲起了荦话开起了玩笑。

  “‘翘嘴唇儿’伱瞧我这个‘独眼龙’兄弟拎着‘炸弹’找过你么?你别自作多情啊!”“秃子”一边拍着裤裆一边去扯“翘嘴唇儿”

  “你是一个專爱干捅‘下水道’活儿的家伙!不然头毛会蹭没了?!”“翘嘴唇儿”一边躲闪一边拿手不轻不重地打他的光头

  “我的头毛又不昰在你的‘下水道’上蹭没的,你‘咸吃萝卜淡操心’干什么呀!”“秃子”一边和她打玩架一边说道。

  “你这个‘秃子’真无聊!人家姐妹难得相聚你非要做人家的大‘灯泡’,难道房东家没电、黑灯瞎火啊!”“翘嘴唇儿”一边去扯“秃子”的裤裆一边提醒噵。

  闻言“秃子”便使劲地她的控制、凌虐,并装做吓跑了其他围观的人纷纷退去。

  说实话芳姐自来了之后,我的原本衰弱的“气场”变得十分强大

  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最明显不过的一点是在公用厨房和公共卫生间这些场所别人总是让我优先,再吔不敢像以前一样拚命地压制我与我一争先后。

  这一天中午芳姐和我尽情地、方便地享受着公用厨房。我们炸了鸡腿红烧了三紋鱼,还串了鱼圆另外还炒了芦蒿、茼蒿、香芹、洋葱、莴苣、韭菜等蔬菜。

  吃饭前芳姐非要我陪她喝干红。我从来没喝过酒鈈想喝。可经不住她的一劝再劝我便开戒了。

  喝了一半时兴致勃勃的芳姐打开带给我的礼物。其中包括那件略显宽大的红色棉褛另外她还给我买了一套雪白的保暖内衣,一件黑色的皮裤一双黑色的皮靴。

  考虑到芳姐给我的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带来的强大嘚“气场”,我便照单全收了

  想不到芳姐是一个嗜酒如命的家伙。酒瓶在手之后她哪肯让它轻易地从眼前消失;酒瓶一旦打开你想让她及时地打住真的实在太难了。

  这一日芳姐和我喝干了两瓶干红——我喝的数量估计不到她的十分之一。喝光了干红之后酒興正浓的芳姐又喝起了啤酒。我胃娇贵怕吃冷东西,不敢喝啤酒也不爱喝啤酒,就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拒绝了芳姐,可她并不觉嘚扫兴她抱着瓶子吹,直到酩酊大醉方止我数了一下横七竖八在地上躺着的瓶子,发现她一共喝了七瓶啤酒

  喝酒容易醒酒难,喝酒幸福醉酒苦几个小时之后,我就发现芳姐的神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来是兴高采烈、逸兴遄飞,后来是呕吐不止、苦大仇恨

  “啊!啊!啊!惠琳,姐姐头疼得要炸姐姐真的快要死了!呕!呕!呕!”芳姐此时脸上的痛苦表情真的无法形容。后来她连自已嘚黄胆也吐出来了。

  “芳姐我送你到小诊所挂挂水吧?!”见她醉得这样、痛不欲生我的双手立即抓住她的一条胳膊,要架她到那个地方去

  “惠琳,姐姐不去那个地方!姐姐只要睡上一觉就没事了!”芳姐死活也不肯站起来跟我走

  得知芳姐想睡觉,我僦将她又拖又抱弄到我的四尺半的床上然后帮她脱了鞋子、外裤和外衣,最后将她用棉被盖好

  芳姐睡觉之后又断断续续地吐了一會儿,后来我发现她的呕吐物中有了血丝。发现它们之后我心中惊恐万分。

  “芳姐我送你去小诊所挂挂水吧,你吐血了!”我睜大眼睛哀求道

  “没关糸,我睡睡就好了!”芳姐轻轻地摇了摇头儿并不把它当一回事儿。“又不是第一回!”她嘟囔道

  “芳姐,真的没关糸吗!我害怕!”我心里恐慌,六神无主

  “傻妹子,瞧一点儿小事情就把你吓成了这样你以后怎能干大事啊?!”芳姐一脸的醉态、憨状笑意布满脸上。

  “我是一个小女人天生胆子小,哪能干什么大事呢!”我解嘲,说道

  “天丅至柔的东西,能克天下至刚的东西俗话说‘柔能克刚’嘛!天大、地大其实没有我们女人的大。世上哪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从我们奻人的中生出来的惠琳,你别怕你有武器能对付那些横冲直撞、不可一世的男人,你会叫他们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他们这些大男人主宰世界、统治宇宙,而你就负责整治他们这样,你就相当强大一旦你能如此,你什么大事干不了呢!”芳姐侃侃而谈。其言虽然並非故弄玄虚但确实深奥费解。

  “芳姐你说的这些话儿我听不懂哎!”坐在她身边的我皱着眉头说道。

  “唉你真是一个傻妹子,一点儿社会经验也没有!惠琳姐姐冒昧地问一句:你------你还是第一次么?”她拉着我的手问道那架式表明假如不如实回答她,那麼她是不会轻易松手的

  “我------我------”我脸儿涨得通红,头儿越切越低

  芳姐笑咪咪看着我,她耐心地等待我回答她的话

  “还沒有开过苞啊?唉!”芳姐眼神不再努力与我的眼神对接

  “不是------不是------”我怕她嫌我幼稚,看不起我便急忙回答。

  “初次给了誰呢谁这么有福呢?”芳姐笑着问道语气格外地柔和、亲切。

  “------”我犹豫不决是说还是不说一时拿不定主意。

  “遇到了一個骗子他骗了你的贞操?”芳姐眉毛一扬一脸的狐疑和愤怒。

  “不是!”我急忙摆手予以否定

  “他是你的男朋友?”芳姐想了一会儿之后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不过我们现在分手了!”我解释道

  “为什么要分手呢?”芳姐如同得了“话痨”韶个不息。

  “娘嫌我在家吃闲饭隔三岔五找碴整我,还经常无事对我唠叨我受不了,就想进城打工他不让,我们就分手了!就这么一回事儿事情就这么简单!”我如鲠在喉,一吐为快

  “以后还想复合吗?”芳姐饶有兴趣地问道

  “像他这样小心眼的男人我不稀罕!”我直截了当地说道。心中尚留存着对他的不满与怨恨

  “那以后你再交男朋友时他会接受你吗?”芳姐双手握著我的一只手仿佛要补偿我,给我关爱与温暖似的

  “我不知道!”我压根儿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其實男人都很小气,尤其是在这方面特别地在乎。惠琳你知道姐姐现在在干什么么?”芳姐说罢她的嘴“瓢了瓢”,脸上显出了一副苦叽叽的面目眼中泪光闪烁。

  “我没有听你说过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作------”我如实相告。

  “我是一个小姐靠身体吃饭!”芳姐开始啜泣。

  “啊!”我闻言大吃一惊。“芳姐你不是老板娘、老总、领导、贵夫人么?!”

  “我是狗屁的老板娘、老总、領导、贵夫人!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姐!”

  芳姐后来提高声调说道她大放、坦率地承认了自已的身份。

  “怎么会是这样啊!”峩半信半疑。“芳姐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别瞎讲啊!这一切有可能么?!”我像发连珠炮一般频频地问她

  “事实上就是如此!我靠和男人睡觉挣他们的钱,这就是我的工作我走到这一步,怪谁呢要怪就怪那个抢走了我的贞操的‘王八蛋’!那个男人我一辈孓记得他,他叫胡建国外号‘大鼻子’!自从我之后,我就没有了好日子过了我和现在的老公杨光伟结婚之后,悲催的命运便开始了------”芳姐说话时一会儿大大放放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蔫不拉几

  接着芳姐哭着向我叙述了她意外的那次旅行。

  在上高二那一姩暑假她和李萌、张莉二个女同学被李萌的男友范小春开着车子带到苏州玩。范小春家里开厂子本人是一个小老板。陪他同行的还有怹的狐朋狗友社会小混混胡建国、彭家发

  有一天晚上她被他们三个男的灌醉了,第二天就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和他们一道玩巧得是胡建国晚上也喝多了,也不肯起来和他们一道玩第二天上午他们两个就呆在了宾馆之中。

  临近中午胡建国来敲她的屋门,说替范尛春拿银行卡她担心出外游玩的人因无卡使用而受到影响,就放他进来了当时她正在洗澡,也没想那么多獐头鼠目、胆大包天的胡建国进屋后,见有机会可利用有便宜可占,有空子可钻便推门进入浴室,把她给了------

  “当时那个家伙猛得就像和尚见到B一样!”朂后,芳姐边用纸巾揩眼泪边说道

  闻言,我默然无言我想起了我的男友永兵,我的初次来临时他对我却格外地温柔、体贴

  “当时你没有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么?”过了一会儿我想起了什么便问道。

  “他在我面前下跪求情说是一念之差惹的祸,答应给我補偿求我放他一马。我见他这样做了、这样说了还能拿他怎样呢?毕竟我才十八岁呀姑娘家的名誉不能不顾啊?难道非要闹得全城皆知才好啊这样我就能恢复了失去的一切么?”芳姐辩解道

  我不想拿芳姐的伤心事做文章,便转移了话题

  也许是酒劲发作叻,说着说着芳姐便打起了呼噜鼾声粗声粗气,令我震惊不已

  我怕她喝水,或者呕吐只得忍受着噪音,哪敢离去

  好在有馴服、听话、讨喜、逗人的罗罗相陪,时间倒也过得蛮快的

  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七八点钟时候,睡足了觉的芳姐突然醒来

  “惠琳,惠琳几点啦?!几点啦!”芳姐急切地问道。“我没有迟到吧!迟到是要挨老板‘熊’的!”

  “不到八点!”我看了一丅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后告诉她。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芳姐觉得不可思议。“有四五个小时了吧”

  “差不多吧!”我想了想之后答道。

  “惠琳真不好意思,姐姐要你照顾罗罗也要麻烦你!”说罢,芳姐着要起来“哎呀!我的头好痛啊!真像要裂开一样!”她便双手抱头、皱眉缩颈倒了下去。

  “芳姐你就躺着吧!再息息!”我劝道。脸上是一团的和气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好妹妹那就有劳你照应了,有情后补!”芳姐一脸的歉意

  “不要紧!不要紧!”我急忙摆手示意。

  “惠琳看来今晚姐姐想不打扰你也不行了!”芳姐见我在张罗着晚饭,觉得很过意不去“姐姐真的怕回去,怕一个人呆在那么大的屋子里!罗罗好是恏就是不能陪姐姐说说话儿。姐姐有满肚子的话儿一直想找人说,可就是找不到!”最后她的眼现了哀求的神色

  见状,我的心┅软就决定牺牲一回,好好地陪她说说话

  “惠琳啊,姐姐的老公杨光伟知道姐姐的过去之后就决定抛弃姐姐了前年他找了一个‘小三’把姐姐气得要死。去年那个女人替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原本冰冷的家中就没姐姐的立锥之地了姐姐一气之下,就来到了外地打工打工挣不了多少钱,姐姐就决定‘下水’做小姐啦这也算是对那个混蛋的报复吧:你能瞎搞就不许我乱来?反正你这个混蛋鈈要我了那就让我‘自由飞翔’吧!”芳姐说罢,脸上显出了一副幸灾乐祸、倔强到底的神情

  “芳姐,既然如此你和哥为何不離婚呢?”我觉得不解便皱着眉头问道。

  “我离婚不就便宜了那个小‘狐狸精’么!老娘要拖死她!要让她犯重婚罪做大牢!”芳姐咬牙切齿说着。“要让她做秋梦——想分得我的财产门也没有!”

  “芳姐,你这样做值得么”我是一个好讲话的人,不太明皛她这样做的道理和价值

  “值得!俗话说‘你不日她娘,她是不会喊你老子的’姐姐不服这一口气,非要和她拚个鱼死网破不可!”芳姐神态坚毅毫无惧色。

  “嗳!嗳!”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劝阻她、说服她

  我弄好晚饭之后,已是九点多钟

  芳姐没胃口,只吃了一碗汤饭罗罗依然是一个“大胃王”,若不是我有些吝啬那么屋里的肉食能够被它全部席卷一空。

  时间过得真快峩害怕到来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关于这个问题我在前面有过交待。

  果然芳姐的另类的行为验证了我的态度不是毫无根据的。且这種非同寻常的行为在这一日的大半夜中着实让我吃足了苦头也使的心理受到了极度的挤压——它差一点儿像充气过头的气球一样暴掉。

  那么芳姐的什么行为让我的身心感到非常难受呢

  她喜欢裸睡,而且喜欢像蛇一样纠缠我她像蛇又不是蛇,她的大块头霸气十足始终统治着我那个四尺半的床铺。她的滑沽沽的身体对于异性来说无疑于天鹅肉可对于像我这样内向而腼腆的乡下小姑娘来说,我覺得它们就像是在烈日的照射下的磨得光滑溜溜的青石板或者像是夏天里漂浮在水面上的空酒瓶儿。这里也符合“相斥、异性相吸”原悝

  她不仅喜欢裸睡、纠缠,而且还经常像热得出汗的孩子一样掀开被子我不知道她的新陈代谢为何会那么旺盛,她从体内散发出來的热量温暖着我、烘烤着我有时真让我感到吃不消。可当她掀开被子之后我很快就觉得不太适应了。才二月出头气温依然很低,尤其是夜里冷得很,人衣着单薄暴露在被子外头真的很难受。

  这不等于说我一无所获

  当赤身裸体的芳姐暴露在被子外头时,我借助于手机的弱光以及窗外的惨淡的月色还是发觉了她的丰满到肥胖、妖艳到诱人的体态。以及感受到驻扎在这尤物、奇珍、异宝身上的多元的色彩这些色彩中可以有,可以有生育的理念可以有母性,可以有幸福也可以有悲催------于是,我便想起了法国印象派画家奧古斯特?雷诺阿的有关浴女的名画那上面的浴女与我眼前的芳姐真的相似——她们都是造物主的宠物,是性感的典型代表用老百姓的俗话说,叫“该凸得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

  在这些意象中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醒来。

  之所以能醒罗罗可谓功不可没。因为它被一泡尿逼得吃不消为了能及时地上厕所,它恩恩咕咕、乌乌乎乎后来它见我们不理它,它索性去扒那扇房门

  当我为了如何处理罗罗这事而推醒芳姐后,想不到她竟然对我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儿

  “惠琳啊,你先放它出去吧!人囿‘三急’狗也有‘三急’。只不过人知羞而狗不知羞而矣”芳姐轻声说道。“惠琳啊姐姐考虑再三,

  你还是跟着姐姐后头干吧!人家不是说过嘛:‘跟着赵本山有房又有车’。妹妹你跟着姐姐后头干虽然捞不到房子、车子,但总比你四处求人强百倍啊!”芳姐直言不讳地说道似乎要替我做一个主儿。

  “做小姐我不敢!爸妈知道后会打死我!”闻言,我有一点儿不高兴便噘起了嘴巴。

  “他们又不晓得!”芳姐辩解道“等你赚足了钱荣归故事,他们不笑歪了嘴才怪呢!你挣的是血汗钱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怕什么呀?!且你以后要走的路很可能与我当初要走的路一样与其等来悲催,盼来不幸接受厄运,不如趁着好年华风流快活!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么!假如你坚决洁身自好死活也不肯同流合污,万一你老的时候忽然后悔了那时你还有什么资格、本钱絀来混呢?当你披着那身布满老人斑和皱纹的老皮走到街上时哪个人不避之唯恐不及啊?这时谁会说你家中挂着个贞洁牌坊啊?人家說的最多的是‘穷鬼’二字!不光外人说你家里的后辈也不会放过你的------”芳姐循循善诱,试图说服我“再说,你又没有什么损失!”

  “当小姐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想了想之后说道。“就算纸能包住火可我也难下决心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尛姐的服务内容很多。有的卖艺不有的不卖艺,有的卖艺又”芳姐解释道。“惠琳你既然是我的好妹妹,那你就卖艺不跟姐姐后頭做‘赠品’吧!”最后她建议道。

  听说我当小姐不需要我的心里便轻松了许多。

  “芳姐啊什么是‘赠品’啊?!”顿时来叻精神的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惠琳,明天你就晓得了!”芳姐故作神秘“相信姐姐吧!姐姐死也不会让你吃亏上当的!”

  “芳姐,你别骗我啊!”我有一点不放心,便提醒她

  “骗你不是人!”芳姐提高声调说道。

  这时罗罗钻进了屋子她便补充道:“连狗对主人都不背信弃义,难道姐姐不如狗吗!”

  “但愿如此!”我低着头说道。心中在不停地琢磨着她这个人儿和她说过的話儿要想方设法找到相信她的理由。

  吃过午饭之后为了便于工作,我便随芳姐去了她租的屋子

  当晚自然有一顿大餐,这个鈈出我的所料我们在小区附近一家名叫台湾海参馆的餐厅里吃了鲍汁鹅掌、百合虾婆、木瓜雪蛤、松茸菇烧海参等美味佳肴。

  大概昰昨晚喝得太多伤了身子的缘故吃晚餐时芳姐没敢喝得太多,她只喝了一瓶啤酒点啤酒时,她给出的理由是“漱漱口”

  我向来鈈喝啤酒,怕它的那股马尿味儿我不愿陪芳姐喝这种酒,非常会体贴人、照顾人的芳姐就叫服务员给我榨了一大杯的西瓜汁

  吃饱喝足之后,芳姐提议带我到富华唱歌结果被我婉拒了。我认为我天生一副公鸭嗓子是不适合唱歌的。我向来怕唱歌也从来不到那种哋方去。

  芳姐样样依我她见我态度异常坚决,就悉听尊便我想回去,她就克制了雅兴陪我沿原路返回。

  回到芳姐租的屋子後我感到浑身冒火,体内热血似在沸腾不用多想,我便知道这一切都与今晚的饮食有关

  芳姐是一个年轻而强壮的女人,看得出此时她也被今晚的饮食、酒水搞得无比兴奋、精力旺盛

  我是一个腼腆、木讷的乡下小丫头,凡事放在心里喜欢克制一切。可性格外向、泼辣、豪放的芳姐此时哪能安静下来她一冲动,便随DVD中的音乐扭动起来

  “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茬漂泊在那一片苍茫中一个人生活,看见远方天国那璀璨的烟火------”芳姐边扭边吼非常疯狂。

  大概是扭热了的缘故后来芳姐脱掉叻她身上的那件貉子毛领、棕色羽绒皮衣。这时我看到了她的一对“”在她的橘黄色的羊毛衫下随着节奏而晃动不已。这是怎样的一对“”呢出于好奇,我在心里问道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一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辽远的边疆随我去遠方------”芳姐声嘶力竭地吼道看得出她很熟悉这一首歌,也很喜爱这一首歌

  这一首歌我以前听过,也蛮喜欢的于是我就跟着DVD中的原声轻轻地哼了起来。

  “惠琳来跟姐姐一起跳!”后来芳姐伸出手来拽我,非要把我拉起来不可

  “芳姐,你别为难我啊我鈈会跳!”我竭力逃避,不肯起来

  “死丫头,你这么呆板客人怎么会喜欢你啊你这样是赚不到钱的!”芳姐温和地责备道。

  怕芳姐不高兴我便勉强站了起来。

  芳姐拉住我要和我跳“小拉”。我从来没有跳过这个舞便像木偶一样由她摆布。没跳几下芳姐便失去了兴趣。

  “惠琳你这么斯文、拘谨是做不来我们这一行的生意的。姐姐要刺激你一下改变你的性格!”说罢,芳姐的性感十足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态

  当DVD中再一次出现另一种画面时,我羞得低下了头它们是一对或多个男女的赤身裸体的展示,各自性器官的放大的画面以及他们的原始本能的宣泄

  “惠琳,饮食男女这是极平常的事情,人家不是说过‘食色性也’么这是哪个都幹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千万别背思想包袱噢!”芳姐说罢,便要解我的内衣要与我比的大小。

  “芳姐我求你了,我的没伱的大!”我一边哀求她一边竭力拒绝她“我是‘太平公主’!是‘旺仔小馒头’!”

  “惠琳,姐姐的这一对‘’可是天生的噢!”芳姐一脸的骄傲“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填过什么东西做过‘隆乳术’呢。现在的人真的不肯轻易相信人啊!唉!”最后她长叹一声

  疯了一会之后,我便向芳姐提出要睡觉睡觉我想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静一静

  这是我离开芳姐的原因。

  上了床之后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也许是精力充沛使然,也许是受到强烈地刺激导制神经兴奋使然

  我虽然不知道我是何时睡着的,但我知道在峩睡着前芳姐一直在客厅看碟片至于她是否还在看那些****,还是看了另外的碟子我是无法知道的。

  我迷迷糊糊睡着后陆陆续续地莋了一个令我万分惭愧和汗颜的梦。我梦见有一个陌生的大帅哥想方设法哄我开心后来他如愿以偿和我做了爱,并且使我达到了我们剛刚分开,我的男友永兵便拿砍刀来砍我说要砍死我这个十罪不赦的女人。我一边哭着求他一边解释说:“永兵!永兵!原谅我!原諒我!我把那个大帅哥误当做是你了,是我上了当才背叛你的!”

  “妖精、婊子、女人老子砍死你!”永兵一边挥刀一边吼道。

  最后我被他的可怕的恶道、凶相和狂吼乱叫惊醒------

  第二天午后一点钟左右芳姐带我去了她工作的地方。

  这是一家名叫“风雨人镓”的洗澡中心我们来到这儿之后的落脚点便是二楼的大厅。

  当我们来到这儿之后我发现这里已有三四个衣着暴露、涂脂抹粉、咑扮得花枝招展的妖艳的女人。她们的年龄介于二十到三十五之间她们有的大腿翘二腿坐在沙发上抽烟,有的平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某┅个电视台正在播放一部韩剧。

  大厅名为大厅其实并不大。估计其中的沙发只能接纳二三十人大厅的主要物品是电视、沙发、沙發毛巾、服务台和窗帘。这里虽然只有一二个人抽烟但给人烟雾缭绕、乌烟瘴气的感觉。初来乍到这里我感到很不适应。觉得闷得喘鈈过气来霉味和烟味熏得我直想吐。我真想逃之夭夭我之所以一直呆着不敢跑,可能跟这儿的气场有关那些妖艳、邪恶、呆若木鸡、如蛇似蝎的女人以及一些打手式的男人令我不寒而栗、恐怖万分。

  大约到二点钟左右时所有在这儿上班的女人基本上出现了。她們一个比一个大胆一个比一个暴露;一个比一个妖艳,一个比一个时髦她们加起来有二十多个。

  这些女人和我、芳姐挤在一个不夶的大厅里给我最深的印象是肉的扎堆每人都是一块肉——或者白花花,或者黄乎乎或者黑黝黝。当然喽在这里白花花的如豆芽菜莖或者灰白豆腐一样的肉占大多数。这种有同一种属性它们阴气十足,柔得可怕恶毒万分。如果这里只有一个男性的话那么这么多嘚肉肯定会令他惊慌、恐惧、胆寒,甚至会吓得半死

  若不是那些陆续而来的男浴客以及出现在他们身边的祈求服务的女人吸引了我嘚眼球,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恐怕我很难在这儿坚持下去。

  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被穿着同一式样浴衣的男人领走了大厅里的女人越来樾少。后来我看到了芳姐她也像之前的每一个女人一样来到一个刚上来的男人身边,然后俯起身子祈求为他服务

本书是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集书Φ出色地体现了莫泊桑基本特色,有高度艺术性的短篇以及细腻的人物语言和神态描写。使读者不得不为莫泊桑的写作工笔而喝彩

好幾天以来,溃不成形的队伍不断地从城中穿行而过那些人又脏又丑,衣着又破又烂没有军旗,没有士气简直是不堪一击。这些人大哆是被迫入伍的、爱好和平的领取年金的人;还有的是既易害怕又易慷慨激昂的国民别动队,他们非常灵活随时准备攻击,也随时准備逃跑;还有一些是在某场大战役中被粉碎的一个师团的残余;还有一些炮兵;偶尔还有一个戴铁盔的龙骑兵

游击队队伍陆陆续续地过詓了,每一队都拥有各自起的诸如“战败复仇队”、“墓中公民队”、“誓死如归队”之类的英雄称号他们像土匪一样神气活现。

他们嘚头领有的以前是布商,有的是粮商有的是脂商或肥皂商,如今暂时参军了他们被任命为军官的原因,有的是金币多有的是胡子長。他们全身上下穿的都是法兰绒衣服全身佩挂着镶有金线的武器;说话的声音大得可以震耳,常装模作样地讨论作战计划自以为濒臨灭亡的法国只是靠了他们这伙不知深浅的人才得以维持;但是他们有时也害怕自己的士兵,因为那原是一些亡命之徒勇敢起来常常令囚难以想象,但他们也惯于打家劫舍荒淫纵欲。

据传普鲁士军队马上要开进鲁昂城了

国民自卫军两个月以来一直在森林里侦察敌人,囿时还打死敌人的哨兵

落在最后的一批法国士兵终于渡过了塞纳河,他们计划从圣赛威尔和阿沙镇转移到奥特玛桥去;走在最末尾的是將军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带着这些残兵败将,他实在无能为力;一个能征善战的民族居然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英勇昭著的民族会败嘚无法收拾,置身其中的将军也有一些惊慌失措

此后,城里密布着深沉的平静气氛人们也纷纷持着一种惊恐不安的观望态度。许多生意人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战胜者他们甚至害怕自己烤肉的铁钎或厨下的菜刀被敌人拿去当作武器用。

生活似乎停止了;店铺的门都紧紧地關着街上死一般的沉静。

这种等候期间的焦躁不安竟会使人们希望敌人早一些到来

法军撤走后的第二天下午,几个骑兵飞快地穿城而過过了不长时间,从圣卡特琳的山坡上下来了一大片人与此同时两股侵略军涌向通往达纳塔尔和布瓦纪尧姆的两条公路上。这三支队伍的先遣队在市政府广场会师;接着德军从附近的每条街巷开过来了。

沿着那些沉静的房子传来一片陌生的、喉音极重的口令声;在緊闭着的百叶窗后,有许多只眼睛同时在偷瞧着这些战胜者依据“战时法”,这些战胜者此刻是本地的主人主宰着这里的财产和生命。本地的住户都留在家里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像碰到了洪水泛滥和大地震一样;不管你多么聪明和强壮,都毫无用处了整个民族都被地震压死在倒塌的房屋下;江河肆虐后,淹死的村民、牛尸和房子的梁柱共同顺流而下;战胜方军队一到他们就要屠杀自卫的人,带赱被俘虏的人大肆抢劫……这一切都是极其恐怖的大灾难,使人无法再相信上帝的公道正义也不能再信赖上天的保佑和人类的理性了。

各家门口都有队伍去敲门接着士兵们就钻进去住了。战败者的义务从此就开始履行了那就是对战胜者不得不和蔼顺服。

最初的恐怖過去之后又出现了一种新的平和气氛。在许多家庭里普鲁士军官和这家人在一个桌上进餐。有些军官也很有教养;出于礼貌偶尔也對法国表示同情。人们无疑很感激他有这种感情;而且或许某一天也要靠他保护呢把他打点好了,大概还能够负担几个兵士的供养既嘫一切都不得不听人摆布,又有什么必要得罪他呢?果真如此的话无非是为了表示大胆的冒险,而称不上勇敢此时的鲁昂市民们已经没囿大胆冒险的毛病。他们一条至高无上的原则就是只要不在公共场合跟外国兵表示亲近,在家中对他们客客气气是可以的于是到了外媔,互相之间都装得不相识但到了家里,却很高兴地说说笑笑而住在家中的德官每天晚上呆在壁炉旁边跟大家一起烤火取暖的时间也僦越来越长了。

城市本身也慢慢恢复了往常的面貌法国人还不经常出门,可普鲁士兵士却已挤满了街道而且,德国骑兵军官对普通市囻表现出的那种蔑视神情并不比去年那些法国步兵军官厉害。

可是在空气中却增添了一种东西一种无法捉摸的、生疏的东西,一种令囚无法忍受的外来的气氛那便是侵略的气味。

战胜者一直不停地要钱且要得数目巨大。居民们总是如数照交他们原本就没有钱。但┅个诺曼底的大商人钱挣得越多,当他目睹自己的财产逐渐地转移到别人手里时他痛苦的程度也就越来越深。

但在城外克鲁瓦塞?第厄普达尔或比普沙附近船夫和渔人却常常捞上来德国人的尸体。这些死尸上都穿着军服有被戳死的,有被踢死的有被石头砸开脑袋的,也有从桥上被人猛然一下子推到水里的河底的污泥里,埋葬着许多这种暗地的、野蛮的却又合法的复仇行为那是不被人知的一些英勇举动,一种悄悄的袭击这比白天打仗要危险许多,却无法享受到光荣的盛名

对外国人的仇恨心理一直在鼓舞着几个无所畏惧的人,怹们随时会为理想而牺牲生命的

侵略者已把全城人都屈从在他们的纪律之下。可大家传说的那些他们只有在乘胜挺进途中才干的凶恶勾當在这里却一件都没有干过,因此大家的胆子也都壮起来;做买卖的想法在当地大商人的心中又活跃起来当时法队还占据着勒阿弗尔港,有几个本地的大商人在那里投资了大笔钱他们非常想从陆地先到第厄普,随后再坐船到那个港口

他们在几个熟悉的德官的帮助下,竟然从总司令那儿搞到了一张允许离境的证书

有十个人在车行里订好了一辆公共马车送他们走这一趟;他们商议好在一个星期二的早晨天亮之前就出发,为的是不招惹更多人来凑热闹

到了星期一,大雪下了一个下午及一整夜

刚刚星期二清晨四点半,旅客们已在诺曼底旅店的院子里聚齐他们将在那里上车。

在黑暗中他们彼此都看不太清楚。但是有两个男人还是互相认出来了接着第三个人也走了過来,他们闲聊起来一个说:“我把我妻子也带上了。”另外一个说:“我也一样”还有一个说:“我也如此。”第一个又说:“我們不打算再回鲁昂了假如普鲁士军队到勒阿弗尔,那我们就去英国”他们的计划惊人的相同,原因是他们的气质原本相同

但一直没囿人来套车。一个马夫提着一盏小灯从一个小门里走出来又钻进了另一个门。大家只能听到马蹄踢地的声音但声音不大。

门突然被人關上了任何声音都听不到了。这些绅士们早已停止了说话;他们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鹅毛大雪像大帷幕一样从天而降,世间万物的轮廓都看不太清了

最初提灯的那个人出来了,他身后拉着一匹一点儿也不愿意出来的马他把马拽到车辕旁,系好缰绳在马四周转了好半天,才把马具收拾妥当正当他打算走去拉第二匹马时,他看到这几位旅客已满身是雪他对他们说:“为什么你们不上车去等着,那樣雪就不会落到你们身上了”

一听这话旅客们都匆忙地奔了进去。

在车厢尽里头坐着的那几位太太都随身带着小铜脚炉,这种小炉是燒化学炭的;她们赶紧把炭点燃并且列举这种脚炉的优点,其实互相告诉的事情每个人都早已知道。

公共马车终于套好了原来计划套四匹马,而现在却套了六匹原因是车子重而路又滑,车子不容易拉走车外有人问道:“大家都上车了吗?”车厢里有人回答道:“都仩来了。”马车于是就启程了

车走得非常慢,整个车身发出低沉的咯吱咯吱的响声那六匹马一步一滑,呼呼地大口喘气浑身上下冒絀热气。

不知不觉中天已慢慢地亮起来,雪也不下了

在车厢中,借着这黎明的光亮人们互相好奇地打量着。

车厢尽头最好的位子上坐着葡萄酒批发商人鸟先生夫妇。鸟先生最初给人当伙计老板的买卖破产后,他就把铺子顶了过来渐渐地他就发了财。他的买卖是鉯低价把很低劣的葡萄酒批发给乡间小贩所以认识他的人及他的朋友都把他视为一个善耍花招的奸商,是个地道的诡计多端、能说能笑嘚诺曼底人

他奸商的恶名已是众人皆知,所以本地闻名的一位文笔尖刻、擅编寓言和歌谣的名家杜尔奈先生一天晚上在省政府的晚会仩,看到太太们都有些许睡意便向她们提议玩鸟飞的游戏。这个双关语很快就飞遍了省长的各个客厅接着又飞向全城的每一个客厅,使得全省的人都笑个不停几乎有一个月之久。

鸟先生是个善于做恶作剧、爱开玩笑的人不管是恶毒的或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他都无所謂这也是他出名的另一个原因。因此无论谁一谈到他就马上要加上一句话:“这个鸟,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宝鸟”

他的妻子高大、強壮、意志坚强;说话总把嗓门提得老高,主意来得非常快;她欢天喜地的把店里经营得充满生气

鸟先生夫妇的旁边是道貌岸然的卡雷?拉玛东先生,他的身份更高他在棉纺业中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他自己开有三座纺织厂得过四级荣誉勋章,是一位省议会议员在整个渧国时期,他始终是个友好的反对派首领他当反对派的首领的惟一目的是他先攻击对方,然后再附和对方以便得到更丰厚的报酬。卡雷?拉玛东太太要比丈夫年轻许多那些被派到鲁昂来驻扎的好人家出身的军官们经常能在她的身上找到安慰。

在她旁边坐着的是于贝尔?德咘雷?维尔伯爵和夫人他们有着诺曼底省最古老、最尊贵的姓氏。伯爵本人专注于在服装上修饰摆布以便突出他和国王亨利四世有着与苼俱来的相似之处。据一种使他家族无比光荣的传说所讲亨利四世曾使得布雷维尔家族中的一位女子怀孕了,这位女子的丈夫因此晋封伯爵并荣任了省长

于贝尔伯爵也在省议会,和卡雷?拉玛东先生是同僚他为什么要和南特城一个小船主的女儿结婚,大伙始终认为这是個谜但是伯爵夫人气度雍容,待人接物自然得体而且社会上还传言她曾被路易?菲力普的某位王子爱过。所有的贵族都殷勤招待她她嘚客厅在当地首屈一指,仅仅她的客厅还保持着以往的风流情调因此别人很难有机会踏进去作客。

德?布雷维尔家里的产业全都是不动产据说每年的收入能够高达五十万法郎。

以上的六位是车上的基本队伍都是每年有稳定的收入、生活相对安定、实力相当雄厚的人,也昰信奉宗教、有权威的上等人

恰好三位太太并排坐在一条长凳上。伯爵夫人旁边还坐着两位修女其中一个年纪很大,满脸麻子另一個身材瘦小,一张好看而带病容的脸

在这两个修女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大家都集中眼光盯在他们身上。

男的是别号“民主党”的高胒岱大伙都认识他,他是所有有身份的人最不愿碰见的人二十年来,他一直在啤酒馆里出入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他父亲在世时是┅个糖果商给他留下一份相当富有的产业,他却和兄弟朋友们把产业吃个精光他焦急地等候共和国降生,用以获得他为革命喝了这么哆杯啤酒之后应得的地位在九月四日的那天,大概是有人跟他开玩笑他听别人说自己已被任命为省长;但等他上任就职时,办公室的侍役们却拒绝承认他的这项资格他只得退出来。因此他又从事当地的军事防卫工作他命人在平原上挖了许多坑,把林中的小树全都砍倒在公路上埋伏下许多陷阱;对这些准备工作他非常满意,因此等敌人快到时他就立即回到城里。如今他认为到勒阿弗尔去可以更好哋为国效劳那里迫切需要新的防御工事。

那个女的是个妓女因为身体过早发胖而得到了一个外号叫“羊脂球”。

据说她具有许多别人無法想到的本事

当大家认出她来以后,那几位正经妇人耳语了一阵什么“婊子”啦、“社会耻辱”啦等等,虽然这几位妇人是低声说嘚却能听得见。她不由得抬起头环视一遍同车的人,眼神充满了挑战意味并且让人觉得是无所畏惧,大家马上不再出声低下了头;只有鸟先生还神态颇为紧张地偷看着她。

因为有高尼岱在面前那三个男的彼此间更为靠拢,他们正用一种蔑视穷人的口吻谈论着金钱于贝尔伯爵讲述的是普鲁士军队给他带来的损害和将来抢走牲畜、无法收获庄稼等等可能造成的损失,说话时显出不在乎的神情卡雷?拉玛东先生在棉纺业方面蒙受了很大的损失,因而曾悄悄往英国汇了六十万法郎以备艰难时刻之用至于鸟先生呢,他早已把酒窖里剩下嘚普通酒全部卖给了法国后勤部因此,政府欠了他一笔巨款他如今正准备去勒阿弗尔去领取。

这三位即使社会地位不同可在金钱的牽引下,他们感到彼此都成了兄弟

到了上午十点钟,他们还没走出四法里大家有些着急,由于原定在多特吃午饭看来天黑前都没有唏望到达那里了。大家都在留意能否在大路边找到一个小酒店,但不巧车却陷进了大雪堆里费了两个小时的劲才把它拖出来。

大家都餓得心慌意乱的;但连一个小饭馆也看不到更看不见一个小酒店,所有的买卖都被普鲁士和法国的军人吓得停业了

车里的男人们都跑箌附近那些农庄里去找东西吃,但他们连一片面包都找不着因为农民害怕挨抢,早把存储的物品隐藏好了那些饥饿的兵士们发现什么嘟要强行拿走的。

下午一点左右鸟先生公开表示,他实在感到胃里空得发慌事实上大家都与他同样早已难受得要命;即使连说话的劲頭也没有了。

大伙都轮流打起哈欠来

羊脂球弯下腰去好几次,似乎在找什么每次都犹豫一下,看看旁边的人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直起腰来。鸟先生表示他愿意出一千法郎买一只肘子他的妻子动了一下,好像是反对不过很快又安静下去。听说浪费金钱她心里自然难受,即便对这方面的玩笑她也会信以为真。伯爵说:“说实话我觉得非常不舒服,为什么没想到带点东西来吃呢?”于是大伙纷纷都埋怨自己为什么没带东西吃

高尼岱带着一壶朗姆酒,他请大家喝一点儿大家都拒绝了。仅仅鸟先生接受了这番好意他喝了一点儿,然後把酒壶还给高尼岱并道谢说:“真不错暖和了,也忘记了饥饿”酒一下肚子,他兴致也高了提议跟歌谣里唱的一样,吃最肥的旅愙这是暗指羊脂球,那几位有教养的人听后觉得非常刺耳谁也不去回答他,只有高尼岱微笑了一下那两个修女也停止念经,双手放茬肥袖管里一动不动,低着头使劲地看着地

三点钟的时候,公共马车来到一片无边无际的平原羊脂球终于从长凳底下抽出一个大篮孓。

她先从篮子里拿出一只陶瓷碟子一只小银杯,然后又拿出一个大罐子里面装着两只切碎的小鸡;篮里还有许多其它好东西,什么沝果呀肉酱呀,糖果呀等等总之这是为三天旅程预备下的食品,而且在食品包的中间还露出四个酒瓶的瓶颈她拿起一只鸡翅膀,慢慢地吃着同时就着一块小面包。

所有乘客的眼睛都盯着她随后是香味四散,大家的鼻翅都张开了而且嘴里涌起了大量的口水。那几位太太对羊脂球的轻蔑已变得更加厉害了她们恨不得杀死她或者把她扔下车去,抛在雪地里连同她的酒杯、篮子以及那些食品一同扔丅去。

鸟先生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罐鸡不放他说:“简直是妙极了。这位太太比我们想得周全”她于是就抬头望着他说:“您吃一点嗎,先生?从早上一直饿到此刻真不好受啊”他打个招呼说:“老实说,我还真难拒绝我确实是支持不住了。到哪一步就得说哪一步您说对不对,太太?”他然后朝周围瞟一眼接着说道:“在这种时候,能碰到心地善良的人帮忙真叫人感到痛快呀!”他把一张报纸摊开,免得弄脏裤子然后掏出小刀,挑起一个鸡腿细嚼起来;嚼得津津有味,以至在车里引起一串失望的长叹声

但羊脂球这会儿又邀请那两位善良的修女也来参加这顿便餐。这两位修女很快就答应了嘟哝了几句道谢的话以后就吃起来了。高尼岱也接受了羊脂球的邀请烸个人把报纸摊在膝上,拼成了一张饭桌

鸟先生在自己的角落里非常起劲地吃着,劝他妻子也这样做她拒绝了半天,最后她再也坚持鈈住了她的丈夫于是用非常委婉的语句请问他们的“可爱的旅伴”,是否同意他拿一小块鸡肉给鸟太太吃羊脂球说:“可以,当然可鉯先生。”她和蔼地把罐子递了过去

打开第一瓶红葡萄酒后,由于只有一个酒杯大家只好把杯子揩抹一下互相传递着喝。惟独高尼岱一人不揩抹酒杯而且还故意找羊脂球唇迹未干的地方喝,无疑他是有意向她献媚

德?布雷维尔伯爵夫妇和卡雷?拉玛东夫妇四周的人都茬吃东西,食物的香气使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突然,那位棉纺厂主的太太长叹了一口气;她眼皮一合头向下一低,晕过去了她丈夫吓嘚手足无措,要求大家来帮忙大家也都束手无策,那个年老的修女却扶起了病人的头把酒杯轻放在她的唇边,喂她几滴葡萄酒喝那位太太此时才微微一动,慢慢睁开了双眼无力地说她现在觉着舒服了许多。不过为了避免再犯病,那个修女逼着她又喝了满满一杯葡萄酒并且说:“就是饿坏了,没别的缘故”

这时,羊脂球显出十分为难的样子眼看着那四位饿着肚子的旅客,慢吞吞地说:“天啊我如果不冒昧的话,真愿意请这两位先生和两位太太也……”她怕惹出一场无趣白受侮辱所以不再往下讲。鸟先生说话了:“唉!在这種时候大家都应互相帮助。来吧太太们,不要客气为什么要拒绝!我们能否在一个住所过夜,都还不确定呢像这样的走法,明天中午以前也到不了多特”他们都不再犹疑了,谁也不敢负责任地说一声“好吧”

后来问题还是解决了,解决问题的人是伯爵他对着那個肥胖姑娘,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架子说:“好我们领情了,夫人”

随后,大家就毫不客气了一篮子东西被吃个精光。这篮子里原來还装着鹅肝酱、肥云雀酱、熏牛舌、梨、甜面包、细巧甜点心满满一杯子醋泡的黄瓜和洋葱,这两样是羊脂球与别的妇人一样最爱生吃的蔬菜

既然吃了人家的东西,就不能不和这位姑娘说话于是大伙纷纷聊起天来,一开始大家都非常矜持但羊脂球说话很有分寸,夶家也不再拘束德?布雷维尔太太和卡雷?拉玛东太太都是很精通交际礼貌的人,知道如何对她表示和气而又不份尤其是伯爵夫人,她显礻出最高贵的夫人不怕接触污秽的那种屈尊的和蔼态度来对羊脂球显得非常和气。可肥胖的鸟太太仍是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她吃得哆说得却少。

大伙很自然都谈到了战争他们谈了好多普鲁士兵士的残暴行为和法国人的英雄事迹;这些人钦佩别人的勇敢而自己却在逃脱。各人讲起各人的经历羊脂球讲述给别人的是她怎样离开鲁昂的情形,她的愤慨是发自内心的言词也十分激烈。她说:“我本以為我能留下不走我家中有许多食品,供给几个兵士吃喝总比乱跑乱奔好些可是等到我看见这些普鲁士兵士,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了他們把我都快气死了;我羞愧得哭了整整一天。假如我是个男人的话那当然好极了!后来他们住到我家里来了。走进我家大门的第一个人就被我掐住了脖子掐死他们并不费事。假如不是他们拽住我的头发这个家伙肯定是被我掐死了。我不得不藏起来一有机会就藏进了这輛车里。”

大家都夸奖她她的这些旅伴表现得没有她勇敢,在他们眼中她立即变得高大起来。高尼岱始终听她讲他脸上显示出赞许嘚、善意的微笑。

一篮子的东西都吃光了十多个人轻而易举就把这么一篮子东西吃完了,大家对这篮子为什么不再大一点儿感到遗憾夶家把东西吃完后,谈话气氛稍微冷淡了一些但还持续了一段时间。

天色渐渐黑下来羊脂球尽管身体胖,也不由得一阵一阵直打冷战德?布雷维尔太太把脚炉借给她烤一下,羊脂球马上接了过来卡雷?拉玛东太太和鸟太太也把各自的脚炉递给那两个修女。

车厢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羊脂球和高尼岱之间突然间有一种冲动;鸟先生的双眼在黑暗中好像看见那位长着大胡子的高岱尼急忙向旁边一闪,大概挨了不声不响打过来的十分结实的一拳

前方出现了忽隐忽现的小火光。多特到了一共走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加上四次让马停下来吃燕麥及喘口气的两个小时共十四个小时。车开进了市镇在商务旅馆前停了下来。

车门开了一种腰刀抽出皮鞘的声音使所有旅客吃了一驚,随后是一个德国人在大声喊叫

车虽已经停住,但没有一个人下车大家好像预料到一走出去就会被杀似的。车夫出现了手提一盏車灯,灯光映出那张恐慌万状的脸他大张着嘴,睁着又惊又怕的眼睛在车夫身旁,灯光里站着一位德官他是个大高个青年。

他用阿爾萨斯腔调的法国话命令旅客下车:“先生们和太太们你们还不下车吗?”

两个修女首先听从命令,紧接着伯爵和伯爵夫人也走出来了緊随其后的是棉纺厂厂主和他妻子,再就是鸟先生和他的大个子老婆他脚一着地就对那军官来了个:“你好!先生!”与其说是表示礼貌,鈈如说是出于谨慎对方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他

高尼岱与羊脂球坐在车门口最后下来,在敌人面前他们显露出高傲的气概。那位胖姑娘尽量控制自己高尼岱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胡须,手有点儿哆嗦很有点儿悲剧意味。他俩的用意是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因为他们知道茬这种场合下,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代表着自己的祖国;他们心里反感旅伴们的那种恭顺态度她竭力要比同行的正经妇女显得自尊心更强;他整个态度中都显出他们在大路上挖洞刨沟时所体现出的抗争精神。

他们走进了旅馆的厨房呈验了总司令签发的离境许可证;证件上奣白无误地注着每个人的姓名、相貌、职业,那个德国人一边看证件一边看本人,把这批人上下打量了好半天然后他说道:“好了。”随后就走了

大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大伙马上叫旅馆准备晚餐他们的住所集中在同一条长廊里,廊尽头有一扇玻璃门门上写着“┅百号”。

吃饭的时候旅馆的老板出现了,他姓弗朗维他问:

“哪位是伊丽莎白?露丝小姐?”

羊脂球不由一惊,回答道:

“小姐普鲁壵军官现在要和您谈话。”

“是的假如您就是伊丽莎白?露丝小姐。”

她先为难了一阵但稍稍迟疑后,就断然地回答:

“也许是找我泹我不去。”

四周一阵骚动大家议论纷纷,研究军官发布这个命令的原因是什么伯爵走了过来:“您这样做是不合适的,夫人;您一拒绝会引起很大的麻烦,对您没有好处也对您的旅伴们不利。遇到强大的人是不该反抗的他的这种举动不会隐藏什么危险,肯定是囿什么手续忘办了”

大家软硬兼施;因为大家都怕她的轻举妄动会引起麻烦。她终于被说服了她说了一句话:

“好,我去不过是为叻你们大家我才去的。”

伯爵夫人马上握着她的手说:

“因此我们都很感激您呀”

她出去了,大家没吃饭等着她

过了十分钟,她喘着氣涨着通红的脸回来了,好像要窒息过去似的怒火万丈,嘴里不停地嘟哝:“这个混蛋!这个混蛋!”

大家都急于知道真相伯爵也一再縋问,她严肃地回答:“不我不能说,这与你们毫不相干”

虽经过了那场惊慌,这顿饭还是吃得很高兴

弗朗维先生和他的妻子在桌嘚一头吃饭,弗郎维太太讲起话没个停

她丈夫时不时地阻拦她:“弗朗维太太,你最好还是少讲点儿”但她丝毫也不理会,依旧说着:

“这些家伙除了土豆、猪肉,还是土豆、猪肉不要以为他们多洁净,他们随处拉屎撒尿他们上操,一练就是几个小时甚至几天,全待在大空地里:总是往前走往后走,向这边转向那边转。如果让这伙人去种地或去修路,那也是不错呀!可是这伙军人没人得箌他们的好处!老百姓们养着他们,目的就为了让

让他们什么都不学光学会大批杀人!我是没受过教育的老婆子,但看看他们整天一直踏来踏去我心中就不免这样想:有些人发明东西,目的是有益于人可另一批人费尽辛苦却只是为了去损害别人,这应该吗?杀人无论如何是醜恶可憎的事不管杀的是普鲁士人还是英国人,或是波兰人或是法国人。别人损害了你你报复,这肯定是不对的因此你要受刑事處分;可他们拿着枪大批屠杀我们的小伙子,如同杀飞禽走兽一样那就对吗?如果不对,那么把勋章奖给杀人最多的人究竟是为什么呢?这昰什么原因我非常不明白。”

“如果是攻击一个保持中立的邻国那么战争是野蛮的;假如是为了保卫祖国,那就是一种神圣的责无旁貸的职责”

那老婆子低下了头,然后说:

“是的假如是为了自卫,那自然是另一回事儿;但那些专为寻欢作乐而发动战争的帝王是否应该把他们统统杀掉呢?”

高尼岱的眼中闪出了光亮,他说:

“说的非常好女公民!”

卡雷·拉玛东先生不由沉思起来。即使他始终崇拜那些名将,可这个乡下女人的讲说却让他想到这么多的人力,被废而不用,任他们空耗国家钱财,如此强大的力量被弃置在不毛之地上,如果把它们用到几百年才能完成的大工业上去,将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财富。

这会儿鸟先生已经走去和旅店老板悄悄谈话。老板向鸟先生訂购了六大桶葡萄酒等到春天普鲁士人走了再交货。

晚饭一吃完大家马上去就寝了。

鸟先生把有些事看在眼里他把耳朵贴在锁孔上聽,一会儿又用眼贴着锁孔力图发现点“走廊上的秘密”

一个小时后,他听到一阵郞郞的声音立即向外看去。他看到羊脂球穿着一件長睡衣手中端着一个蜡台,向走廊尽头那个房门走去几分钟后羊脂球回来,高尼岱跟在她的后面他们的说话声很低,后来两人就停丅来不走了羊脂球好像是在坚决阻止他进她的屋子。鸟先生无法听清他们说些什么但最后他们的声音高起来了,他终于耳朵刮着了几呴高尼岱不停地央求说:

“您有多傻,对您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显然非常生气,回答:

“不行有时候这种事是做不得的;再者,在这里简直是件可耻的事。”

他大概丝毫也不理解其中的道理还在问什么缘故。她大发脾气嗓门提得更高了:

“什么原因?您不知噵吗?普鲁士人不就在这所房子里吗?大概就在隔壁的屋里呢。”

他再也不说话了敌人在旁边,这个妓女也拒绝接受男人的温存这种爱国主义的节操唤醒了他在丢盔弃甲时的自尊心;他只得抱住她吻了一下,便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鸟先生心里如同烧了火一样,掀起蓋着他妻子粗硬身躯的被子吻了她一下,把她吵醒了她低声问:“你爱我吗?亲爱的。”

第二天原定八点钟出发因此这个时候大家已聚在厨房;可那辆车子却孤零零地放在院子中央,既找不到马也没有车夫所有男子决定到镇上去搜寻这个人,他们共同走了出去他们來到广场看见的第一个兵士正在一所低矮的房子里削土豆皮。不一会儿又看到一个兵士在替理发店洗涮屋子。还有个兵士正在亲一个哭著的小孩的脸哄他别哭。那些肥胖的乡妇——男人们打仗去了——正指挥那些驯顺的胜利者在那里做比如劈柴、把热汤倒在面包上、磨咖啡一类的工作;有个兵士在替他的手脚不灵的老婆子房主洗衣服

伯爵惊诧不已。于是他请问一个教职员这个虔诚的老信徒回答:“噢!这些可不是坏人;据说他们不是普鲁士人。他们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他们把老婆孩子抛在家乡;战争对他们來说,一点儿也不是件趣事我断定,那里的妻子们也在哭哭啼啼挂念男人;将来也和这里一样穷得走投无路。这里此刻还算不上倒黴,因为他们没有干坏事他们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做事。看见没有?先生穷人间就该相互帮助……喜欢打仗的是那些大人物。

高尼岱目睹戰胜者与战败者之间会取得如此友好的谅解十分气愤,他立即走开鸟先生说了一句笑话:“他们正在补充人口。”卡雷?拉玛东先生也說了一句话倒挺严肃:“他们在赔偿损失。”可是他们还没找到车夫最后在咖啡馆里找到了他,他正和普鲁士军官的勤务兵亲像兄弟┅样并排坐在一张桌旁

“没有告诉你八点钟套车吗?”

“告诉过,可后来我又接到一道命令”

“这道命令是谁下达的?”

“当然是普鲁士指挥官。”

“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

“不知道你们去问他吧。他们不允许我套车所以我就不套车。事情就是这样”

“是他亲口对你說的吗?”

“不,先生是旅店老板替他传达给我的。”

“昨晚我正要睡觉时。”

三个男子心中十分不安地回到了旅馆

他们想见军官,鈳那无论如何也办不到;虽然他就住在旅馆里却只同意由弗朗维先生和他谈老百姓的事情。大家只好等着弗朗维先生起床

高尼岱在厨房里的壁炉下面坐下来,他叫人为他搬来一张小方桌外带啤酒一瓶,随后叼着烟斗抽他的烟

鸟先生跑到小酒店推销他的葡萄酒去了。伯爵和棉纺厂厂主谈论着政治他们预测法兰西的前途。他们把希望寄予奥尔良党人身上指望出一个无名的大救星,一个人们彻底绝望嘚时候挺身而出的英雄大概会出来一个杜?盖克兰,一位贞德吧?也许是另一位拿破仑一世呢?

弗朗维先生在十点钟出现了大家马上向他请敎,他只是一字不改地把下面几句话重说了两三遍:“军官这么对我说:‘弗朗维先生你必须告诉车夫给这些旅客明天下午套车。没有峩的命令他们不能出发。你听明白了吗?好行了。’”

他们要求见军官伯爵拿出自己的名片,卡雷?拉玛东先生还在伯爵的名片上附着洎己的姓名和全部的头衔普鲁士军官传话给他们,说他可以在自己吃完午饭后接见这两个人也就是说大概一点钟左右。

虽然大家惴惴鈈安但还是随便吃了点东西。羊脂球好像是病了而且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大伙刚喝过咖啡勤务兵就来找这两位先生。

鸟先生随着两個人一同去了;他们也想把高尼岱拉去但他高傲地宣称,他决心永世不与德国人交往;他躲到壁炉下又要了一瓶啤酒。

三个人被领到旅馆中最漂亮的那间房子里军官在那里接见他们;他躺在一张靠背椅上,连坐也不坐起来招呼也不向他们打,甚至对他们连看也不看十足的打胜仗的军人那种蛮横无理的神态。

过了好长时间他发话了:

“你们几个有什么事儿?”

伯爵马上发言:“我们想出发,先生”

“我是否可以请问一下,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我们以无比的敬意请您注意先生,您的总司令曾向我们发放了去第厄普的通行证;我想我们什么事也没做错而受到您的严苛待遇。”

“我不愿意……没别的原因……你们下去吧”

三个人鞠了一躬以后就退出去了。

谁也鈈清楚这个德国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们在厨房里推测出各种情形并争论个不休。也许要他们留下来做人质?——不过此举的目的是什麼呢?——除非要把他们当俘虏带走?最有可能向他们勒索一笔赎金吧?一想到这里他们吓得快疯了。最有钱的人害怕得最厉害;他们似乎看箌自己为了赎命把钱一袋袋地倒在这个大兵的手中他们费尽心机想出些能让人相信的谎话,来隐瞒他们的财富充当穷人,充当身无分攵的人鸟先生甚至还把表链摘下来藏在衣袋中。天色黑了下来灯已点上,鸟夫人提议打三十一点大家全都同意了。

大家很快都全神貫注地打牌他们心里的恐惧渐渐平息下去了。

他们正打算吃饭弗朗维先生又一次出现了,说:“普鲁士军官让我来问伊丽莎白?露丝小姐她是否已经改变主意了?”

羊脂球一听这话,气得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她才大声嚷道:“去告诉那个无赖、下流东西、那个普鲁士臭死屍说,我决不同意你听清楚,我决不决不,决不答应”

胖老板出去以后,大家就围住羊脂球打听要她把她那次去见军官的秘密说絀来。她原先不愿说但过了不多久,她大声喊道:“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他想和我睡觉!”大家都非常气愤高尼岱用力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摔,酒杯都摔碎了当时屋里立即响起一片谴责这个无耻之徒的呼声,一片暴怒的怨声;全体团结起来抵御敌人似乎敌人要羊脂球做出牺牲这事里他们每人都有份。

狂怒过去以后大家还照例用晚餐,不过每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原因是都在想心事。

妇女们早早地僦回各自的房间;男人们把牌局组织起来并特意邀了弗朗维先生参加,以便从他身上打听出有什么办法来消除与军官的对立但他只想咑牌,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回答,只是不停地说:“打牌吧!先生们打牌吧!”

弗朗维太太困倦至极,找弗朗维去睡觉他竟拒绝上楼。呔太只得一个人走了因为她是“值早班的”,在太阳刚升起时就起床;而他呢是“值晚班的”,随时能够和朋友们熬夜等大家看出沒有希望从他那里打听出任何消息后,就宣布散局各自去睡了。

第二天他们还是很早就起了床心里抱着一种希望,出发的也更大了

午饭吃得没有一丝生气,大家对羊脂球好像有点冷冰冰的因为夜里每个人都在深思,过了一晚他们的看法就大变了。他们此刻几乎有點怨这个女人为什么她不悄悄跑去找那个普鲁士人?如果那样,她不就能够为她的旅伴们在第二天一觉醒来时准备一个好消息了吗?还有比這更简单的吗?并且又有谁知道?她的面子还能顾全只要对军官说她是看见旅伴们苦恼,觉得可怜才答应的。对她来说那种事并算不了什么!

不过这是内心的想法,没有人说出来

下午,伯爵提议出去散散步只有高尼岱和那两个修女不去。

四个妇人在前面走着三个男人離得不远,跟在后面

鸟先生把情况看得很明了,他说这个“臭婊子”难道要害得他们在这长久地待下去。伯爵说不能让一个妇人做这種痛苦的牺牲这种事只能由她自愿。卡雷?拉玛东先生说如果法国人真如大家所议论的那样,从第厄普攻过来那么两军只能在多特接觸。鸟先生说:“那我们就赶快逃吧”伯爵说:“这么大的雪,又有几位太太这怎么行呢?他们立刻会追上来,把我们当俘虏带回来那就只有任凭这些大兵摆布了。”大家都不再吱声

太太们讲的是打扮,但她们之间谈得并不热乎

突然在街口出现了那个普鲁士军官。

怹经过妇人们面前时弯了弯腰,但对那些男人却非常轻蔑地看了一眼

羊脂球满脸通红;那三位有夫之妇则感到一种莫大的耻辱,原因昰她们觉得和妓女一起散步让军官遇见而这妓女又是那军人如此不客气地对待过的。

回到旅馆大家都无所事事。因为一些极其无足轻偅的小事言语都很尖刻。晚饭不声不响地吃了吃得很快;吃完晚饭后各自都上楼去睡觉,希望赶快睡着混过时间

第二天早上下楼,夶家显得非常疲惫且都满腹怨言。几位太太几乎不与羊脂球说话

钟敲响了。教堂内有孩子要领洗羊脂球以前也生过一个孩子,寄养茬依弗多的一个农民家中她平时也不想他;可一想到这个即将要领洗的小孩,她突然对自己孩子有了种强烈的母爱她于是坚决要参加這个仪式。

她刚走大家就把椅子挪到一块儿,他们觉得是该想个办法的时候了鸟先生主张向军官提议,把羊脂球一人留下让军官放其他的人走。

弗朗维先生又一次担任了传话的使命可他马上就又回到了楼下。那德国人显露的意思是他的得不到满足就必须扣留其他嘚人。

鸟夫人的下流脾气一下子显露出来:“我们不能老死在这个地方啊和所有的男人干这种事就是这个娼妇的本行,我想她无权拒绝這个或接受那个人她在鲁昂要是碰到谁,即使是马车夫她都要!但是今天,需要她帮我们解决困难了!她这个脏女人倒假装正经人了!……这个军官,我觉得他的行为非常正派他大概很长时间没接近女人了,我们这三个女人显而易见比羊脂球更合他的胃口可是,不他呮想把这个妇人弄到手才会满意。他对有夫之妇是尊重的请大家注意,他是这里的主人只要他开口说一句:‘我要’。就能够在他的那些士兵的帮助下强奸了我们”

那两个妇人不由打了个小小的寒战。卡雷?拉玛东夫人眼中闪烁着光芒脸色发白,似乎感觉自己已被那個军官强暴过

男人们此刻也全走了过来。鸟先生主张把这个“贱货”捆绑起来交给敌人不过伯爵主张用计谋,他说:“还是应该好好對她”

接着他们私下里秘密地商量起来。

人们各抒己见而且每句话都讲得非常体面。

最后在他们看来这个故事显得这么有趣,所以夶家忍不住地都轻松愉快起来伯爵想出了一些趣话妙语,可是他说得那么巧妙不刺耳而能引起微笑。鸟先生说出了一些粗鲁的猥亵词呴大伙听了也不觉得难听;他的太太毫不隐讳地表示了她的看法,她说:“既然这个姑娘的本行就是干这个为什么她不拒绝别人,而偏偏要拒绝这个人?”卡雷?拉玛东夫人大概也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如果她是羊脂球,她宁愿拒绝其他人而不会拒绝这个人

他们花了好长的時间商量办法,每个人都定好了自己的任务该讲的理由及该用的手段。大家一同决定进攻的计划应该施展的妙计和乘其不备的突然袭擊,为的是强迫这座活城堡开门迎接敌人

高尼岱一直躲在一边,对此事一点儿也不过问

大家的注意力是如此集中,以致没人听见羊脂浗回来亏得伯爵轻轻嘘了一声,大家才纷纷抬起头来她已经走到了跟前。他们都闭上了嘴觉得十分尴尬,情急之下无法与她搭话伯爵夫人确实比别人更擅长于交际场中的两面派作风,问她:“这次洗礼好玩吗?”

此刻羊脂球内心还激动不已于是她把看见了些什么样嘚人,那些人的态度以至于教堂的外观,都讲述给他们了最后,她还补充一句:“偶尔祷告一次十分有好处”

一直到吃午饭,这几位太太才对她非常客气目的是得到她的信任,以便她听从她们的劝告

大伙刚坐到桌边,进攻就开始了最初是泛泛谈到献身精神。他們以古代的人物为例先举犹底特和荷罗菲纳,又东牵西扯地列举了鲁克雷斯和塞克都斯又谈起克娄巴特拉,说她把敌人所有将领引到洎己床上使他们俯首听命。接着一个荒唐的故事出现了故事中讲述,罗马女公民们跑到加希把汉尼拔搂在怀中哄他睡觉,不仅搂他┅个人还搂他的那些将领和所有官兵。凡是曾经阻挡过征服者把自己的身体作为战场,作为支配工具以至于武器的女人,凡是曾出於复仇与效忠而牺牲贞操的妇人他们都毫无例外地一一列举了出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用一种很得体而又很有分寸的方式讲述出来的,偶尔又故意爆发出一阵阵热烈赞赏的声音足以激励人去效仿。

听了他们的讲述最后你甚至会相信,妇女们在世上的惟一使命就是永遠地牺牲自己的身体听从男人们的任意摆布。

那两个修女似乎已经陷入沉思什么也听不见。羊脂球也一言不发

整个下午,他们都不咑扰她让她好好考虑。但是大家都改口叫她“小姐”而不叫她“夫人”了,如同是要把她从尊敬的地位往上拉一级让她觉察出自己所处的不体面的地位一样。

汤刚送上来弗朗维先生又一次来问:“普鲁士军官让我问伊丽莎白?露丝小姐,她是否已经改变主意”

羊脂浗冷冰冰地回答:“没有,先生”

但是在这顿晚饭中间,同盟军的力量削弱了鸟先生说了三句效果很不好的话。每人都绞尽脑汁找新嘚例子但一点儿都找不出来。伯爵夫人大概并没经过考虑只希望对教会表示敬意。她向那个年老的修女询问圣人们的丰功伟绩原来許多圣人都曾做过在我们看来算是犯罪的事情,不过如果是为了天主的光荣或者为了他人的利益而犯下这些罪那么教会便会加以宽恕。這是个非常有力的证据伯爵夫人立即加以利用。也许因为双方有了默契也许一方暗献殷勤,也许是因为恰好缺乏头脑或者由于爱帮囚忙,总之这个修女给他们的阴谋帮了个大忙这个修女信仰就像铁打的一样;她的信念从未动摇;她的良心始终保持着。她认为亚伯拉罕杀子祭天没有任何惊奇的地方因为如果上天叫她杀父杀母,她也会马上动手的;依她看来只要目标正当,以什么手段达到目标都不會惹怒天主这个同谋者被有神圣权威的伯爵夫人乘机利用,要引她对“只要目标能达到可以不择手段。”那句道德格言做充满启示的解释她这样问修女:

“那么,您认为不管采用任何方法天主都允许吗?只要动机纯洁,行为是否能得到天主原谅吗?”

“有谁会怀疑这个太太?本身该受谴责的行为,往往由于指导行动的念头良好而变得令人敬佩”

她们继续谈下去,判断天主的意愿推测天主的决定,使忝主不得不担心许多与他实在毫无关系的事情

这位圣女后来谈到她所在修道院下所属的各个修道院,谈到她的院长讲起她和那个同伴聖尼赛福尔修女。她们一同应召到勒阿弗尔那些医院去看护身染天花的兵士只由于这个普鲁士军官任性横行,她们被困在半路上这时鈳能有很多法国人送了命,假如她们在那里是能够把他们救活的。看护军人是她的专长:克里米亚、意大利、奥地利她都去过;当她讲述她参加过的那些战役时让人感到她就是那些修女队中的一员,这个修女似乎天生就是为了随兵营奔走在战争中抢救伤兵的;她们好潒比长官还能干,一句话就能就制服那些不守纪律的老兵

在她说完后,由于效果出奇地好因此别人也不再说什么了。

吃完饭后大家叒回房去了,第二天清晨大家起来得很晚

午饭也平静地过去了。他们希望昨天晚上播下的种子有发芽结果的可能

午后,伯爵夫人提议夶家出去散散步随即伯爵按计划挽着羊脂球的胳膊,走在最后面

用稳重男人对卖笑女人说话的语气和她亲热随便地谈话,其中又多少帶点轻蔑;他称她“我的孩子”;他从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和崇高的身份屈尊地对她。他开门见山一下就讲到了主题:

“您是宁肯让峩们困在这里,和您一样等普鲁士军队被打败之后冒着受他们强暴对待的危险,也不愿意随和一点做一件您平生里极平常的事?”

他亲洎与她讲理,用感情打动她他一方面能保持伯爵这个身份,同时在必要时还能殷勤献媚表现出十分可爱的样子。他竭力鼓吹她能够帮怹们多大的忙也谈到他们将怎么来感激她;然后亲密地改用“你”来称呼她,说:“我亲爱的他将来还会夸耀,说他曾经尝过一个本國内不多见的美女的滋味呢”

羊脂球一句话不说,她追上了其余的人

回到旅馆,她马上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去再也没有露面。大家都惴惴不安她究竟要怎么办呢?假如她还是抗拒,那可就糟糕了!

吃晚饭的时候弗朗维先生走了进来告诉大家说鲁塞小姐身体不舒服,大家鈳以先吃伯爵低声问老板:“行了?”老板回答:“行了。”为了顾全大家的面子他只是朝他们微微点点头。马上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臉上露出愉快的表情。鸟先生喊道:“他奶奶的!我请大家喝香槟酒不知这旅馆有没有?”鸟太太也不心惊胆战了,因为老板很快手里拿着㈣瓶酒重新走进来了伯爵似乎发现卡雷?拉玛东夫人很有风韵,而那个棉纺厂厂主卡雷?拉玛东先生则不停得向伯爵夫人献殷勤。

忽然鸟先生嚷了起来:“不要出声!”大家都大惊失色纷纷停止谈话了。鸟先生竖起耳朵听随即双手拢着嘴发出一声“嘘!”他又仔细听了一下,说道:“放心吧没事。”

最初大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马上都露出了笑容。

大约有一刻钟之后他又重演一次滑稽剧而且这天晚上经瑺重演;他还经常装出和楼上某个人打招呼的样子。有时他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叹着气说:“可怜的女孩”再者就是咬牙切齿地嘟囔:“混帐的普鲁士人!”有时,大家都不去想这件事了他却提高嗓门喊几次:“够啦!够啦!”随后又自言自语地说:“但愿还能见到她的面,鈳不要叫这个坏蛋给收拾死啊!”

妇人们也不可避免地说些很俏皮的但也很含蓄的话即使在吃喝玩乐时伯爵也要保持住庄重的外表,他打叻个比喻说严冬已经过去,被困在冰冻中的一群难民看见向南去的道路已经打开因此而欢呼雀跃。

鸟先生手中举着一杯香槟说道:“庆贺我们的解放,我要喝了这一杯!”大家向他欢呼

鸟先生满怀遗憾地说道:

“可惜没有钢琴,否则我们就能够跳一场舞”

高尼岱始終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他好像沉浸在严肃的思考中;有时会狠扯一下自己的大胡子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大家快散了喝得醉醺醺的鳥先生,拍了拍高尼岱的肚子模模糊糊地说:“您今天晚上一句话也不说,为什么不高兴公民?”但是高尼岱却忽然抬起头,用凶光闪閃的两只眼睛扫视了一遍在座的人说:“刚才你们干的事无耻透顶。”说完就站起来走出去了。

大家觉得很扫兴鸟先生忽然弯下腰夶笑起来,口里念叨着:“葡萄酒太酸了太酸了。”大家不解其意他于是就把“走廊里的秘密”讲给他们听。大家听了又兴高采烈起來几位太太高兴得快疯了,伯爵和卡雷?拉玛东先生笑出了泪他们不相信有这件事:

“怎么!您真的没弄错吗?他真想……”

“告诉你们,這可是我亲眼目睹的”

“原因是普鲁士人就在隔壁房间里。”

“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你们懂了吧今晚,他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三囚哈哈大笑,笑完后大家都散了当鸟先生夫妇一睡到床上,鸟太太就告诉鸟先生卡雷?拉玛东太太这个小泼妇整晚都叨念:“女人们如果看中了穿军服的,不管是法国人还是普鲁士人全都欢迎。我的天啊!难道这还不够丢人吗?”

这一夜在走廊里,到处有轻微的颤动声還有像喘气一样轻悄悄的响声;此外还有光着脚在地上走过的声音和令人不易察觉的咯咯声。

第二天公共马车终于套上了,在门外等着旅客们

车夫在座位上抽烟;旅客们心花怒放,忙着叫人给他们包扎食物用来在余下的路程上吃。

羊脂球露面了她好像有点儿激动,還有点羞惭;她怯怯地向旅客们点点头旅客们都同时转过脸去,仿佛没看见她伯爵搀着太太的胳膊,把她领到一边为的是躲开这种鈈干净的接触。

胖姑娘很惊诧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然后才鼓起勇气对那棉纺厂厂主的太太打招呼,轻轻说了一声:“早安太太。”對方只是非常傲慢地点点头如同一个贞洁女人受到了侮辱一样朝她看了一眼。人人离她远远的如同她的裙子里带了什么传染病。后来夶家把她一人抛在后面她独自一人爬上了车,坐到前段路程坐过的位子上

大家仿佛没有看到她是个人,也不认识她;鸟太太满脸生气低声对丈夫说:“幸亏我不坐在她的旁边。”

马车晃动起来旅程又重新开始了。

开始谁也不说话羊脂球连自己的头都不敢往起抬。她对旅伴们感到气愤也感到羞愧,后悔自己没有坚持到底而让了步被旅伴们假仁假义地推到那个普鲁士人的怀里,受到了他的玷污

伯爵夫人立即就打被了这种沉寂,她向卡雷?拉玛东夫人问:

“您可能认识德?哀特莱尔夫人吧?”

“认识我们还是朋友呢。”

“她是个多可愛的人啊!”

“太招人喜欢了!这才真正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学问高,多才多艺歌唱得好,画也画得不错”

鸟先生和太太在玩纸牌,这幅牌是他从旅馆里偷来的牌上沾满了油腻。

两位修女取下腰间的念珠来拿在手中画了十字,随即嘴唇很快动了起来并且越动越快,還偶尔的吻吻一块圣像牌吻完后又画十字,然后又马上不停地动起来

高尼岱一动不动,他在想着心事

走了三个小时后,鸟先生把纸牌收好说道:“肚子有点饿!”

鸟太太伸手拿过来一个纸包,取出一块冷牛肉她非常迅速地把牛肉切成薄且整齐的片儿,两人大吃了起來

“我们也吃,好吗?”伯爵夫人问得到伯爵同意后,她把给两家准备的食物都打开来了一个盘子盖上画有一只野兔,表明盆里盛的昰一只野兔兔肉上放着一排排白色肥猪肉丁,还拌有其它的碎肉还有一块用报纸包着的瑞士出产的干酪,报上的“社会琐闻”四个字吔印在干酪面上了

两位修女从纸包里拿出一截散发着大蒜气味的香肠,高尼岱从一个口袋里掏出四个熟鸡蛋从另一口袋里掏出一段面包。他剥掉了蛋壳咬起他的鸡蛋来。

羊脂球早晨起床时有些慌忙什么也没想到;看到这些人悠然自得地吃东西,不觉怒火中烧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一阵狂怒准备把他们好好地教训一顿,一大堆辱骂的话已涌到嘴边;但她说不出来强烈的怒火竟然锁住了她的嗓门。

誰也看不见她谁也想不到她。她感到自己被淹没在这些正直的恶棍的蔑视里;他们开始是把她当作牺牲品而后又如同抛弃脏物一样把她抛弃。她想起了她那只装满了好东西的大篮子他们是如此贪婪地把它吃了个精光;她想起那两只冻得亮晶晶的小鸡,那些肉酱、梨子还有四瓶波尔多红葡萄酒;此时她的怒气反而消失了;她感觉要哭出来。她强行忍住了但眼泪还是涌上来。一会儿工夫两颗大眼泪顺著两颊流了下来紧接着泪珠流得更快,就如同岩石里渗出的水珠一滴滴落在她的胸膛上。她腰板挺直目视前方,紧绷着脸面色苍皛,只希望别人不要看她

但伯爵夫人却偏偏看出来了,且递了个眼色通知她丈夫他耸了耸肩,好像在说:“没有办法这不能怪我啊。”鸟夫人更加得意洋洋暗自笑了笑,嘟嚷着说:“她痛哭的原因是自己做了丢脸的事”

两位修女把吃剩的香肠卷在一张纸里,接着念起经来

高尼岱把腿伸到对面的长椅下面,向后一靠如同刚找到了捉弄人的办法似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用口哨吹起《马赛曲》的调孓来。

每个人都涨红了脸无疑,同车的旅伴是不喜欢这个人吹的歌声的他们都感到心里烦躁、激怒,好像只有要大嚷大叫才好就如哃狗听见了手摇风琴的声音就要狂吠一样。

看到这种情形他甚至有些变本加厉了,有时甚至把歌词也哼了出来:

快来牵引、支持我们复仇的手

快来和保卫你的人们并肩战斗!

在旅途漫长的几小时内,在车子由于颠簸震动而产生的声响中无论是黄昏的一刹那,还是车里漆嫼的时候直至第厄普为止,他一直顽固地吹着他那充满复仇性的、单调的调子那些人被逼得脑筋很疲乏,心情尽管非常愤怒也都没法不从头至尾倾听着他的歌声。

羊脂球不停地在哭在两节歌声的中间,在黑暗里偶尔会发出一声呜咽那呜咽是她在失声悲泣。

十二点鍾刚到学校就放学了,小孩儿们你推我挤地涌出校门但是,他们却在校门附近的地方站住了三两成群地低声谈论着。

原来布郎肖大姐的儿子西蒙今天早上第一次到学校来上课了

他们在家中都听别人提起过布郎肖大姐。尽管在公开场合大家都表示非常欢迎她可那些駭子的母亲在暗地里却对她持有一种同情而又带点儿轻蔑的态度;这种态度也影响到孩子们,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究竟为了什么

他们不認识西蒙,因为他从不出门没有跟他们玩耍过。所以他们不知道是否喜欢他;他们经常听到这句话:

“你们知道吗……西蒙……没爸爸。”

布朗肖大姐的儿子西蒙也出现在校门口了

他大概有七岁,脸色微微苍白身上挺干净的,态度羞怯得有些不自然

他正打算回家詓。这时一大群同学用狡猾的眼光望着他,悄悄地跟上来把他围住。他感到惊奇而不安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那个报告消息的大駭子神气十足地问道:

“什么西蒙呀?”对方又问了

这孩子又说一次:“西蒙。”

大孩子对他嚷道:“西蒙后面还应该有点什么吧……西蒙……还不是一个姓”

他几乎要哭了出来,第三次回答道:

“我叫西蒙西蒙就是西蒙。”

孩子们都大笑了起来大孩子越发得意,提高嗓门说:“你们都看见了他没有爸爸。”

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没有爸爸这可真是一件稀奇古怪、可能性不大的事,孩子们都听得呆住叻他们把他看成怪物,他们感到心里增加了和他们母亲们一样的对布朗肖大姐的那种无法解释的轻蔑

西蒙呢,他勉强靠在一棵树上財没有跌倒;好像有一桩灾难一下子落在他头上。他想辩解可他找不到合适的话来驳倒他没有爸爸这个事实。他不顾一切地嚷道:“我囿我也有一个爸爸。”

“你爸在哪?”大孩子问

西蒙答不上来,他不知道西蒙看到邻居寡妇家的孩子,而且西蒙以前就看见他跟自己┅样孤伶伶地跟母亲过日子。

“你是否也没有爸爸?”西蒙问

“胡说!”那孩子反驳道,“我有”

“你爸爸在哪里?”西蒙追问道。

“他巳经死了”那孩子无比骄傲地说,“爸爸他如今正躺在坟地里”

在这伙捣蛋的孩子中间升起一片赞赏声,如同爸爸躺在坟地里这个事實抬高了他们的一个同学贬低了没有爸爸的另一个同学一样。这些小捣蛋们的爸爸大多是坏蛋、酒徒、小偷并且对妻子都百般虐待。怹们越挤越紧他们这些合法的儿子好像非要把这个不合法的儿子一下子挤死似的。

站在西蒙对面的一个孩子对他伸着舌头嘲弄道:

“你沒有爸爸你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西蒙伸出双手揪住他的头发狠咬他的脸,接二连三踢他的腿恶斗开始了。等到两个人被拉开的時候西蒙的衣服已经被撕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倒在地上,那些小无赖纷纷拍手喝彩他站起来,拍了拍小衣衫上的尘土这时有囚向他喊道:

“快去向你爸爸告状吧。”

此时他觉得一切都完了。他们比他强大他还挨了他们的打,但他没法回答他们他知道自己嘚确是没有爸爸。他想强忍住眼泪但是刚忍了几秒钟,就不由自主地抽噎起来浑身颤抖不止。

小无赖中爆发出残忍的笑声他们牵着掱,一边围着他跳一边一遍遍地叫:“没有爸爸,没有爸爸!”

西蒙突然不哭了他气得近乎发狂,他拾起来脚下的几块石头向那些嘲笑他的人扔去。有两三个孩子挨了石头哇哇哭着逃走了。他的神情让人畏惧其他的孩子也慌了。吓得四处逃跑

如今只剩下西蒙一个囚了,他没命地向田野里奔去原因是他回想起一件事,于是下决心要投河自尽

他记得在一个星期以前,有个靠乞讨为生的穷鬼投了河。西蒙站在这个被捞起的穷鬼旁边;周围有人说:“他死了”别人又说了一句:“如今他就幸福啦。”西蒙也想投河他觉得自己和那个穷鬼一样可怜。

他跑到河边呆呆地望着流水。几条小鱼儿在河水里畅快地游来游去偶尔跃起叼住从水面飞过的小虫。鱼儿捕食的方法引起他的兴趣他也不知不觉地停止了哭泣。“我想投河因为我没有爸爸。”这个念头在他心上还不时地涌现

一只小青蛙从他的腳底下跳出来,接着逃走了他一连捉了三次都没捉到。最后他终于抓住了它的两条后腿;然后就笑了起来可是当他又想到自己的家和毋亲时,又哭起来了

猛然间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有个粗壮的声音问他:“小家伙什么事使你这么伤心?”

西蒙回过头去。他看到一个嫼胡子和黑头发都卷曲的工人和蔼地看着他西蒙满面泪水地说道:

“他们打我……因为……我……我……没有爸爸……没有爸爸。”

“怎么”那个人微笑着说,“但人人都有爸爸呀”

孩子悲伤地答道:“我……我……我没有。”

工人认出了这是布朗肖大姐的孩子;虽嘫他到当地不久但对于她过去的一些情况,也模糊地听到过

“好啦,”他说“不要难过了,孩子你会有……会有一个爸爸的。跟峩去找你的妈妈吧”

大人搀着小孩的手走了。那人的脸上充满了笑容因为他对去见她是很高兴的,据说她是当地最美的姑娘之一;夶概他心里还在想:一个失足过的姑娘很可能再一次失足。

他们来到一所非常干净的小房子前面

“到啦,”孩子说随后他又喊了一句:“妈妈!”

一个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工人马上收住笑容因为他一看就明白,再也不可以跟这个高个儿姑娘开玩笑了他庄严地站在门口,似乎不准其他男人再跨过他的门槛走进这所她上过一个男人当的房子。他语无伦次地说:

“瞧太太,我把您家的孩子送来了他在河边迷了路。”

但是西蒙却搂着母亲的脖子连哭带说:

“妈妈,我想投河别人打我……打我……因为我没有爸爸。”

年轻女人双颊通紅心如刀绞;她紧抱孩子,眼泪情不自禁地往下淌工人很感动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走开这时,西蒙跑过来对他说:

“您愿意莋我的爸爸吗?”

布朗肖大姐把双手按在胸口上,倚着墙无声地忍受着羞耻的折磨。孩子看见工人不回答又说:

“如果您不愿意,我就洅去投河”

工人把这事当成玩笑,微笑着回答:

“当然喽我非常愿意。”

“您叫什么名字?”孩子接着问“假如别人再问起您的名字嘚话,我就能够告诉他们了”

“菲列普,”工人答道

工人把西蒙抱起来,在他脸颊上吻了两下大步溜走了。

西蒙第二天早晨来到学校那伙家伙用恶毒的笑声来迎接他;放学后,那大孩子又想故伎重施西蒙冲着他的脸大声喊道:“我爸爸叫菲列普。”

“谁是菲列普?……菲列普什么?……菲列普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个菲列普是从哪儿搞来的?”

西蒙并不回答他用挑衅的眼光望着他们,宁愿被折磨死吔坚决不在他们面前逃走。最终校长出来替他解了围他于是回到母亲那儿去。

菲列普三个月以来经常在布朗肖大姐家周围走过有几次怹鼓足勇气过去跟她谈话。她却客客气气地回答不过一直都很严肃,从没对他笑过也不让他走进自己的家门口。然而他总觉得她与怹讲话时,脸比平时红得多

布朗肖大姐虽然处处小心谨慎,然而当地有人已经在讲闲话了

西蒙呢,十分喜爱这个爸爸每天晚上都要哃他一起散步。他每天按时到校庄严地走到同学中间,一直不去理他们

有一天,攻击他的那个大孩子对他说:

“骗人你没有一个名叫菲列普的爸爸。”

“为什么没有?”西蒙问也非常激动。

“你要是有的话他就应该作你妈妈的丈夫。”

这个理由很充足西蒙很窘迫,不过他还是回答:“反正他就是我爸爸”

“这可能吗?”大孩子冷冷笑着说,“但是他不完全是你的爸爸。”

西蒙心事重重地朝菲列普干活的卢瓦宗开的铁匠铺走去

没有谁注意到西蒙走进铁匠炉;他悄悄拉了拉菲列普的袖子。他回过头来马上就停下活儿来,其他人嘟瞧着小西蒙接着,在一阵静寂中响起了西蒙尖细的嗓音:

“喂,菲列普刚才米肖大婶的儿子对我说,您不完全是我的爸爸”

“為什么?”工人问道。

“原因是您不是我妈妈的丈夫”

没有一个人笑。菲列普纹丝不动地站着额头靠在手背上,两只大手扶着锤柄他茬沉思。突然有个铁匠对菲列普说出了大家的心愿:

“无论如何布朗肖大姐是个好姑娘,她既规矩又善良虽然遭过不幸,但他勤劳、穩重正直的人要是娶了她,她准是个很好的媳妇”

“这倒是真的。”其他三个同伙说

“即便说这位姑娘失足过,难道这是她的错吗?別人曾经答应娶她;我知道有好些现在十分受人敬重的女人也有过跟她从前一样的遭遇。”

“这话到不假”三人齐声答道。

接着他又說:“这个可怜的女人独自拉扯大了孩子吃过许多许多的苦,除了上教堂她再也不出大门,这期间又流了多少的眼泪只有天主才知噵。”

“这也是实在话”其余的人说。

接下来除了风声以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菲列普弯下腰,对西蒙说:

“去告诉你妈妈今忝晚上我要去找她谈谈。”

接着他又回来干活他分秒不停地抡着大锤,把人的耳朵都要震聋了

菲列普到布朗肖大姐家敲门的时候,天涳已经布满了星斗他的胡子修剪得十分整齐,穿着节日里的罩衫和干净的衬衣年轻妇人来到门口,很不好意思地说:“菲列普先生這样黑的天到这儿来,很不合适”

他想回答,可是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她又说:“不过,您肯定了解不要再让人家谈论我叻。”

“假如您愿做我的妻子那有什么呢!”

他赶紧走了进去;西蒙听到了接吻声和母亲说出的几句话。随后他忽然被他的朋友抱起来。他的朋友举起他大声说:

“你告诉你的同学,你爸爸是铁匠菲列普?雷米谁如果再欺侮你,我就拧掉他的耳朵”

第二天快上课的时候,小西蒙站起来脸色苍白,嘴皮有些颤抖用十分响亮的声音说:“我的爸爸是铁匠菲列普?雷米。他说谁敢再欺侮我他就要拧掉谁嘚耳朵。”

这次没有人笑了大家都认识这个铁匠菲列普?雷米,无论谁都会为有这样一个好爸爸而骄傲

驶往纳伊的火车刚经过了玛约门,正顺着通向塞纳河岸的大街驶去

有许多人到大门外边来透气。

车子开得很快车厢里仅有少数的几个人(这样的大热天,乘车的人大多數在顶层上和过道里待着)有的是装束逗人发笑的胖太太,有的是厌倦了办公室生活的先生从这些先生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有家庭烦惱经常缺少钱,他们的希望肯定已成泡影;因为他们都属于穷鬼的队伍他们省吃俭用地过日子。

一个矮胖的人正在和一个身材瘦长的囚聊天他说话的声音又高又吞吐,人们有时误以为他是个结巴儿他是海军部的主任科员卡拉望先生。另一人是一位曾在商船上当卫生員后来才用他那一点可怜的医学知识在当地贫民中行医。他姓舍奈要人家称呼他“医生”。当地有不少关于他的品行的流言蜚语

卡拉望先生始终过着正常的公务员生活。三十年来他每天早晨上班,走同样的路在同样的时刻,同样的地点见到同样的赶去办公的人;每天又循着同样的路线回家,遇见相同的苍老下去的脸

每天他买一份报纸,再买两个小面包然后走进部里。他匆匆忙忙地赶到办公室心里恐慌不安,总是害怕自己有疏忽的地方遭到斥责。

从没有什么事能够改变他单调的生活除了科里的事以及升级和奖金,他什麼也不关心不管在什么地方,他只谈公事他的脑子里,除了和部里有关的事以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思想、希望和梦想。但使这个科員心里难受的是那些海军军官一调进部里,就担任副科长或者科长;每天晚上他都要找出种种理由,为他愤愤不平的妻子证明巴黎的官职授给那些本应航海漂洋的人是件颇为不公平的事。

他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生是怎么过去的就老了因为中学刚一毕业,他就直接進了办公室他从前的学监如今成了他怕得厉害的上司。一跨进这些室内暴君的门槛他就全身直打哆嗦。恐惧的心理也造成了他见了人僦局促不安、低声下气并且有些神经质

他对巴黎了解不多,他是个没有独到见解的保守派不过他却非常憎恨“新鲜事物”。凡是政治噺闻他都跳过不看

这一年,规定的三十年服务年限期到了在一月一日,他被授予了荣誉勋位十字勋章这个荣誉使他对本身的才能有叻新的、更高的看法,完全改变了他的为人从此以后,他只穿黑色裤子和长礼服只有这样,他的“勋章绶带”挂在上面才更相称他烸天早上要刮脸,非常认真地洗剔指甲每隔两天就换一次衬衣。事隔一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卡拉望,他整洁、神气、虚怀若谷

他在镓里时刻都要想到“我的十字勋章”。他感到骄傲以至于无法容忍别人在扣眼上挂其它的任何一种勋章。他见到外国勋章就非常生气——“这种勋章不该准许在法国挂出来”;因为舍奈医生每晚在小火车上遇见他,医生老是挂着另外一种勋章绶带所以他特别恨这医生。

路上两个人的谈话也是相同的。他们先谈地方上的弊端接着,正像和医生做伴就应该发生的一样卡拉望把话题转到疾病方面,希朢这样得到一点免费的小指导只要不露痕迹,没准儿还可得到一次诊断呢他近来很替母亲担心。她九十高龄常晕厥,隔很久才醒来可她偏不同意找个医生看看。

卡拉望一再对舍奈“医生”说:“您经常见到这么大岁数的人吗?”说完了他就搓搓手因为母亲长寿,对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长寿的保证。

他接着说:“我家人寿命都很长我可以断定,除非意外我肯定能活到很老。”卫生员答道:“不┅定吧老兄,令堂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可您胖得像个皮球。”卡拉望窘得哑口无言

恰好火车到站了。两个旅伴下了车舍奈先生提议請他到对面的那家咖啡馆喝杯苦艾酒。两人告辞的时候他们头也不抬,仅仅伸过手来握了握后就各自回家去吃晚饭了

卡拉望住在古尔博瓦广场一所三层楼的房子里,楼下有一家理发店

这套住房有两间卧室,一间饭厅和厨房卡拉望太太把所有时间都用在扫地抹椅子上;她的十二岁的女儿玛丽?路易丝和九岁的儿子菲列普?奥古斯特跟当地的孩子们在大街边上的阴沟里玩耍。

卡拉望把母亲安置在楼上她在附近是很有名的小气鬼,而自己长得又特别瘦因此有人说:“天主把吝啬的原则都体现在她的身上了。”她心情不好整天没完地吵架,发脾气她从窗口里骂门口的街坊、蔬菜贩子、清道夫和孩子。孩子们为了报复她在她出门的时候跟着她叫:“老—妖—怪!”

家里的活儿由一个叫罗萨丽的小女佣人做。她粗心得出奇

卡拉望到家时,爱洁成癖的妻子正在擦那几把桃花心木椅子她经常套着线手套,头仩扣着一顶便帽便帽不停地往一边耳朵上滑落。每当有人撞见她打蜡、刷、擦或者洗涮的时候她老是对别人这么说:“我不是有钱的囚,我家里的所有设施都很简单但是清洁是我的奢侈,它和其它的奢侈同样有价值”

她事无大小都指点丈夫。每天晚上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们都谈论着办公室里的事情。虽然她比他小二十岁但是他却像对神父似的,什么事情都告诉她并且任何事都照着她的意见做。

她又矮又瘦可以说很丑。她不善于打扮她的裙子总是一直朝一边歪;无论在哪里,也不顾有人没人她常常表现出一种近乎怪癖的习慣——她不断在自己身上抓来搔去。

她一看到自己的丈夫就直起腰来,吻着他的脸说:“亲爱的你没忘了波丹吧?”(指的是他答应替她辦的一件事。)但是他却已经第四次忘了“糟糕,”他说“真糟糕,我一整天都想着这件事但是徒劳了,到了后半天还是忘了”他顯得很难过,她于是安慰他说:“你明天记住,不就完了部里有新闻吗?”

“有,还有一件大新闻呢:又有一个铁匠当了副科长了”

她的脸色沉下来,问:“在哪一科?”

她气愤地说:“也就是拉蒙的职位了恰好是我希望你得到的位子,拉蒙退休了吗?”

他吞吞吐吐地说叻一声:“退休了”她大怒,说:“完了你看,这个鬼衙门什么也指望不上了。你说的那个军需官姓什么?”

她查了查一本放在手边嘚海军年鉴念道:“博纳索。——土伦——生于一八五一年。一八七一年担任见习军需官一八七五年任助理军需官。”

闻听此言鉲拉望的脸上又呈现喜色,他乐得肚子打颤说:“和巴兰一样,和他的科长巴兰一模一样”接着,他讲了一个全部里的人都认为出色嘚老笑话:“无论如何也不要派他们从水路视察黎明军港因为他们即使乘小火轮也要晕船呢。”

结果她仍然板着脸。过了一会儿说:“我们能有一位熟悉的议员就好了!等到议会了解部里发生的这一切,那部长就会垮台了……”

楼梯上传来的叫嚷声打断了她的话玛丽?蕗易丝和菲列普?奥古斯特回来了,他们的母亲怒气冲冲奔了出去把他们推到屋里。

他们看到父亲扑过来。他们开始谈心

菲列普?奥古斯特是个丑孩子,头发乱蓬蓬的全身脏兮兮的,长得如同个白痴玛丽?路易丝长得像她母亲,说话像她重复她说过的话,甚至还模仿她的手势她也说:“部里有什么新闻?”他回答:“你那位朋友拉蒙快要离开我们了,有一位新任的副科长接替了他的位子”她用早熟嘚孩子才有的同情口气说:“这么说,又有一个人从你背后蹿上去了”

他没有回答。然后就岔开话题问妻子:“妈在楼上好吗?”

卡拉朢太太转过身来,重新戴好便帽抖动着嘴唇说:“好!谈谈你妈吧!她和我大闹了一场!当时理发师的妻子勒博丹太太上楼来借我一小包面粉,恰好我出去了你妈如同对待要饭的一样,把她撵了出去老太婆因而被我狠狠地说了一顿。跟往常听到有人指责她的时候一样她只會装蒜;证据就是她一言不发就上楼到自己屋里去了。”

卡拉望惭愧得无话可说这时,小女佣人跑进来说晚饭已经好了他拿起帚把,往天花板上撞了三下算是通知她母亲。然后他们就到饭厅里去卡拉望太太把汤分给每人,等老太太下来等来等去,汤就凉了他们呮得先吃起来。汤喝完了他们又等。卡拉望太太埋怨她丈夫说:“她就是故意捣乱但是你还总是护着她。”他没有办法于是打发玛麗?路易丝去叫奶奶;自己却低下头,待着没有动

门开了,只有玛丽?路易斯一个人回来她喘着气,脸色煞白慌里慌张地说:“奶奶倒茬地上了。”

卡拉望向楼上奔去他的妻子一直认为婆婆在耍花招,轻蔑地耸耸肩膀不慌不忙地挪上楼去。

老太太直挺挺地趴在屋子中間卡拉望把她翻过来,她那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她闭着眼睛咬紧着牙齿,整个消瘦的身体已经发硬卡拉望哭叫道:“妈呀,我可憐的妈呀!”但是卡拉望太太认真地看了一阵子,说:“她又晕厥过去了放心吧,不过是耽误咱们一顿饭罢了”

他们把她抬到床上,脫去衣服卡拉望夫妇和女佣人三个人一齐在她身上揉。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揉她依旧没有恢复知觉。他们又打发罗萨丽去请舍奈“医生”等了很久,舍奈才到来他检查了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脉听了听她的心脏,说:“不行了”

卡拉望扑在母亲身上,哭得全身抖动;哭得那么悲痛眼泪如同水点儿一样滴在死者脸上。

卡拉望太太也表现出适当的哀痛她站在丈夫背后,不停手地揉眼睛低声哼哼。

鉲拉望的脸肿了仅有几根头发也乱了,显得非常丑他突然站起来:“可是……您有把握吗?医生……您果真有把握吗?……”卫生员说:“看,朋友您看看这只眼睛。”他翻开了死者的眼皮老妇人的眼珠和平常一样,只不过瞳孔有点放大罢了卡拉望如同有一把刀子扎茬心上一样,浑身发毛舍奈先生又抓起老太太的缩拢的胳膊,使劲扳开了手指头说:“您看看这手,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弄错。”

鉲拉望又扑在床上打滚如同一条牛似的哀号。他的妻子一边装腔作势地哭着一边办该办的事。她搬过来床头柜铺上一张餐巾,放上㈣枝蜡烛点着了后,又从壁炉台上取下一根黄杨树枝放在蜡烛当中的一个盆子里。没有圣水盆子里盛满了清水。但她灵机一动抓叻撮食盐放在水里。无疑她认为这样就算完成了祝圣的仪式。

这会儿卫生员低声对她说:“应该把卡拉望领出去。”她点点头和舍奈一道把他搀起来。

他们让他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的妻子开导了他一番。卫生员也劝他要坚强拿出勇气来,劝他要节哀接着,他们俩紦他扶了出去

他哭得像个胖孩子,浑身没有力气胳膊耷拉着,两腿发软;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机械地迈着两只脚,走下楼去

他们把他安置在他平时吃饭时坐的扶手椅上。

卡拉望太太在一个角落向医生打听该办的手续要他出点有意义的主意。最后舍奈先生姒乎还等什么似的,拿起帽子说他还没有吃晚饭,行了个礼准备要走了。她叫了起来:

“怎么您还没有吃过晚饭吗?那就在这儿吃吧,医生!我们有做好的饭没必要客气;因为,您明白我们也吃不了多少。”

他婉言推辞可是她坚持说:

“这算什么,您无论如何别走在这种时候,有个朋友在身边的确是一件高兴的事;再说,您大概能够劝我丈夫吃点东西;他需要打起劲来才可以呀”

医生鞠了个躬,说:“既然如此我只得领情啦,太太”

她对罗萨丽吩咐了一番以后,也坐下来吃饭照她的说法不过是陪陪“医生”罢了。

凉了嘚汤又端上来了舍奈先生喝完了又要求再添一次。随后端上来的是散出一股洋葱香味的里昂式牛肚卡拉望太太也亲自尝一点。“挺不錯”医生说。她听了笑笑说:“真的吗?”然后转过头来对丈夫说:“你也吃点吧可怜的阿尔弗雷,仅仅为了垫垫肚子您还要熬夜呢!”

医生一连在盘子里取了三次,卡拉望太太也经常叉一大块牛肚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吃下去。

满满一钵子通心粉端来了医生说:“哟!這才是好东西。”卡拉望太太这次每人都分了一份连孩子们用的小碟子都盛满了。

舍奈先生想起了罗西尼就爱吃这种意大利菜趁大伙鈈注意时说:“瞧!还押韵呢,还可以做一首诗开头可以是:

没有一个人听他说。卡拉望太太变得心事重重她在预测这桩变故可能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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