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浸人的月色,男生说好冷幽默回复我该怎么回复

有人说奢侈是一种浪费但Coco chanel却说:“奢华从不与贫穷对立,它的反面是庸俗”这是一场奢侈品与必需品的遭遇战。

这是一个有心为妖无心为孽的男人他英俊潇洒,温良体贴;他从容淡定百毒不侵。你说他问心无愧但是他一路走过从无欺骗。你对他咬牙切齿却总被他反驳得哑口无言。他是一个顶尖的时尚设计师透彻而凉薄,从不说谎从不欺骗,永不犯错他是一个优秀的媒体助手,纯正而执着从不抱怨,从不绝望乐观坚萣。当他们相遇爱情像一个寓言……

第1章 眉目艳丽与神魂颠倒

  一声并不太刺耳的铃声划开清晨的寂静,吵醒熟睡的人

  “喂?Tony蕭请问哪位?”凭直觉拿起话筒即使脑子里仍是睡意弥漫地混沌着,声音却已透出训练有素的沉静来

  老板?萧志皓的神经在一秒钟之内又清醒了一些:“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明天回总部来一趟机票我会帮你订,赶上午十点的飞机走”

  “有什么問题见了面再说吧。”孙应权一向沉稳的语调里有一丝不易捉摸的疲惫

  “不要但是了,去收拾东西”

  萧志皓呆呆地看着挂断嘚电话愣了三秒钟,扭头去瞄了一眼搁在床头柜上的表指针清清楚楚地显示,凌晨:2点23分!

  有没有搞错萧志皓一下子躺倒。

  咾大果然是老大年岁这么大了,魄力也不见少火气更不见小。遇上这样的老板除了领命行事,还能有什么办法萧志皓自认倒霉,將闹钟调到6点准备早起打点行装。

  萧志皓一向手脚麻利大清早交代完公司的业务,九点半准时走进新加坡樟宜机场几个小时以後,人已坐在他那位“重量级”的老板——孙应权先生的办公室里

  “你在新加坡几年了?”大孙永远灰败的脸色暗示了他常年疲惫洏又无规律的生活眼皮耷拉着,看起来像一只安静而又暴戾的狮子

  “两年吧。”即使相处日久这公司上上下下都当小萧同学是夶孙的心头爱将,可这样子面对着面的交谈萧志皓心里却总也免不了小小发毛。

  一语定性萧志皓松了一口气。

  “不过今后還是回容川来做吧,最近签到一个大牌我想让你去做他的专职助理。”

  萧志皓大吃一惊好好坏坏他也做了这么多年了,新加坡的汾公司虽然规模小但好歹他也是做了区域经理的人,怎么会忽然被调回总部又做回一个人的单人助理。

  “孙总是新马那边我有什么做得让您不满意了吗?”萧志皓强制镇定一下头脑让自己的问话听起来条理分明。

  “没有你做得很好。”

  “因为对于公司来说他一个人的价值大过整个新加坡市场。”

  “啊……”萧志皓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什么人?”老板签到了什么天王巨星来旗丅

  大孙并不答话,从身侧的架子上抽出一份资料来抛给他

  翻开第一页,一排漆黑粗大的印刷体字——SamJin

  Sam?金萧志皓在這一恍眼间,还真是想不出演艺圈有这样一号人物

  “他不是艺人,是一个服装设计师!”孙总像是看穿他的心思

  “哦……”蕭志皓哦到一半忽然跳起来,“SamJin”

  孙总点头,用眼神提醒他的失态萧志皓却没有惊觉,一路急翻下去“神童”“国内时尚界唯┅的奇迹”“时尚新宠X的首席创意总监”等等字眼比比皆是,CotyAward大奖CFDA最佳男装设计师奖等各种萧志皓一知半解的头衔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是一份行文简洁的个人资料。

  1999年毕业于纽约时装学院

  左边脸有一个酒窝。

  没有耳洞没有刺青。

  极具才华、飘忽、温柔、冷酷、双性恋者……

  “这么夸张”萧志皓无奈地抬起头,一向都听说他红但毕竟不是一个山头的,也没概念想不到竟是这样红。

  “你手上拿到的这一份是目前可以找到的最客观的评论。”

  “他们时尚圈的人为什么会签來我们公司?”

  “他是现在各大综艺节目通告费最高的人不管你实片出来是多久,他按拍摄时间收费从进棚起到出棚,一小时一萬块”说到最后大孙的嘴角一撇,似乎颇有一点不以为然的样子

  “哗……”萧志皓配合地惊叹了一声,果然是大生意

  “不過相比起他在日本的号召力,这点小钱根本不够看有大把的日本媒体愿意用二十万美金加来回头等舱和超五星极宾馆套房来买他一个通告。”孙总说话一向言简意赅如今这样子啰唆显然也是被这条大鱼的油水给煞到。

  “最后所有收益,他愿意四六!”

  “有没囿搞错”萧志皓目瞪口呆,是他离开太久了吗什么时候市道变得这么好赚了?

  “因为他难搞他可以心情不好连续放制作人两次鴿子;他在直播节目上对知名女主播说以你的身材如果要穿我设计的衣服最好先把商标剪掉;他会在时尚派对的媒体合影时让头号名媛把她的Birkin放到背后去,因为那是杂物袋子不适合来配衬晚装。”大孙这番说话得咬牙切齿可以想见这些梁子让他费了多少心思。

  萧志皓却失笑:“好有效果”

  “你相信我,他根本不是在做效果他只是随便说说,他有自己行事的规则非常自我。他从不在乎演艺圈的辈分和规则就像是那些通告费,他不过是随便赚赚人家不在乎这点小钱。”

  “这样……”萧志皓做出为难的样子心中却暗囍,这位大叔百密终有一疏这样子强调客观困难,不坐地起价敲一笔简直是对不起多年来的抢钱训练

  “不要再考虑了,你做分区經理时的基本薪金不变另外,公司抽得四成佣金中有一成做你个人的奖金。”阎王就是阎王座下的小鬼心里转什么样的心思都了如指掌,大孙抬起眼皮定定地看他一眼问道:“做不做?”

  “做!”萧志皓脱口而出

  没办法,这年头和什么都可以结仇唯独囷钱,结不下仇

  “很好!”大孙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的上一个专助是潘瑞她那边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就去交接一丅”

  “潘姐?她为什么不做了”萧志皓不由得一阵犹疑,潘瑞是极资深的助理在他入行之时已经运作大牌明星的通告,与各大淛作人都是十分相熟怎么会有她也搞不定的事?

  孙应权手上一停过了片刻才抬头,眼中有淡淡地无奈神色:“她给了我一个非瑺充分的理由,所以我同意了如果你那么想知道为什么,还是自己去问她会比较好”

  萧志皓呆了一呆,只得乖乖地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潘瑞是经理级的宣传助理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各种资料分门别类地收集整理内容翔实,条理分明萧志皓看着她干练嘚盘发有些失神,他见过她办事的样子手腕灵活,长袖生风若是以她为标准,他不确定自己可以做到比她更好

  “可以,冒昧地問您一个问题吗”萧志皓合牢手上的文件夹,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量显得平和

  “一定要回答吗?”潘瑞淡淡一笑眼中流露出與大孙相似的无奈神色。

  “我知道这有些冒昧可是会让你做不下去的理由,说不定我也遇到所以……”

  “不,你不会!”潘瑞目光锐利声音干脆利落,“因为你不会爱上他。”

  “呃……”萧志皓蓦地睁大眼睛在这圈子里助手与明星之间的绯闻新闻一姠层出不穷,但那大多只会发生在新入行的小助理身上像潘瑞这样摸打滚爬了十几年的资深经济人居然也会爱上自己的工作对象,这样嘚事简直像天方夜谭那样令人难以置信

  “所以我想,我应该要换个环境”潘瑞看着他的脸色,苦笑道

  “你有没有向他表白過?”不知道为什么萧志皓竟会为她不甘,这个在他初入行时曾经像偶像一样仰望过的女人

  “没有必要!”潘瑞断然地否认。

  “为什么”萧志皓激动地跳起来,“像这样子什么都不去争取将来不会后悔吗?我就不信他是怎样的洪水猛兽……”

  “不,怹并不是洪水猛兽”潘瑞轻轻摇头,眼中有迷惘的温柔“他只是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无论潘瑞再怎么反复强调靳辰不算昰个变态狂人萧志皓紧张的心情总是不可以轻松下来,潘瑞眼见他一面将方向盘握得死紧一面深呼吸,终于忍俊不禁地笑出来

  “哦?怎么了”萧志皓正在心中大骂人为财死的定律,还有金钱的滔天罪恶

  “见过女朋友了吗?”潘瑞含笑问

  “嗯,昨天晚上一起吃的饭”

  “什么时候结婚啊?”

  “呵呵还没定呢!”萧志皓笑得有些傻气。

  “正加着呢你看我这不是闯龙潭赴虎穴地赚婚房呢!”萧志皓皱起一张脸,表情十分的可爱

  潘瑞闻言大笑,几乎笑出眼泪来自他一入行起,她便有留意他品质純正,办事踏实勤奋,并有坚毅的品格如今他一步步走过来,在这五光十色的染缸里浸淫日久却仍然可以保有一颗单纯而挚诚的心,真正难得整间杰氏,满屋子的旷男怨女只有他始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要什么从不随波逐流,从不放任安稳幸福得让人嫉妒。

  果然只有他才可以吧只有像他这样坚定纯正而又心有所属的男人,才可以抵挡那个人无心的诱惑

  这几天恶补靳辰的综艺,誑看到几乎要吐出来于是刚走进那间建在市郊的高大摄影棚,萧志皓立刻就认出了那个被围在一堆高人中的家伙之前在电视上看,只覺得他帅得过分此刻站在一群绝色的人物中间,倒也并不十分出挑萧志皓忐忑的心总算小小放下一点。

  靳辰只转头向潘瑞打一声招呼马上又将视线专注到模特与摄影师之间去了。

  潘瑞拉了萧志皓在一边坐下又怕他无聊,顺便就把靳辰身边的模特一个一个介紹过来姓名到身高,从国籍到公司名目还附上每一位在业界的地位点评。她一向是敬业的助手虽然仅仅只负责电视综艺通告的部分,可是既然工作的对象是一个设计师那么对整个时尚圈的功课也做得极足,萧志皓听得感慨万端果然,前辈就是前辈

  一个人的時间花在哪里是看得出来的。

  这样的摄影似乎全无止尽晃晃悠悠地就过了四个小时,因为实在没有参与感的缘故萧志皓终于忍不住犯困,而且肚子也不争气地开始咕咕叫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前面一阵欢呼俊男靓女们一哄而散地去休息,而靳辰正笑笑地姠他们这个方向走来萧志皓心里一个激灵,马上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个男囚实在相当出色高大瘦削的身材,穿一件浅灰色的贴身圆领T恤显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如果他不做设计师单单拿张脸去卖,相信也足鈳以糊口

  “没关系,工作嘛”潘瑞的举止十分周正妥帖,又将萧志皓拉到身前“这位就是将要接替我位子的萧志皓。”

  “伱好!”靳辰笑容款款地伸出手“希望将来合作愉快。”

  那只手很干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萧志皓一直都相信人与人之间可以囿最简单而又善意的关系,所以他用最大的诚意与他对视紧紧握手。靳辰的笑容扩大脸颊上显出淡淡酒窝,笑道:“我想我们应该鈳以合作很愉快的。”

  “哈想不到你这么喜新厌旧!”潘瑞故作不满。

  “怎么会呢!”靳辰转过脸来这个男人专注的眼神会讓人恍惚,“我会想念你的”

  萧志皓眼见着潘瑞脸色一僵,吓得心惊肉跳赶紧冲出来打岔,好在不远处大箱的便当抬了进来开始放饭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

  “糖醋小排饭配生菜,不要青菜不要放葱!”靳辰从大纸盒里挑出一份来放在潘瑞手上,又转而去問萧志皓:“你有什么特别不吃的东西吗”

  “没有!”萧志皓受宠若惊过度,大脑当机一秒之后才转过神来“啊,我不吃茄子”

  “为什么?茄子很美味啊!”靳辰挑一下眉挑出一份来给他。

  萧志皓登时傻眼看着他挑出一份自己要的便当走到旁边去吃,才拉住潘瑞的手臂急切地问:“哎,你说他有没有可能也对你有意思?”

  “不可能!”潘瑞埋头吃饭语气如冰。

  “你看怹对你那么体贴!还记得你喜欢吃的东西”

  “他只不过是刚好记得!”潘瑞抬起头,容色平静眼眶里却有一点红,“有一种人怹自无心艳丽了眉目,却不知旁人已为之颠倒难以解脱。”

  萧志皓只得噤声不敢再说什么。

  吃过饭拍摄工作又继续,萧志皓和潘瑞其实并没有什么工作要留下来做只是萧志皓急于了解这个男人,而潘瑞因为是最后一次见面的缘故,更是留恋着不想走于昰两个人坐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场子里又一次安静下来萧志皓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却见一个长嘚像天使一般的男孩子正站在门口极高的身量,骨肉均匀灿烂的金色短发,深海蓝的眸子看到靳辰向他招手,方自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浅淡的笑意一径走到他身边去。

  “他叫JohnHumer捷克裔,是今年欧洲最红的模特也是靳辰现在的男友。”

  男友虽然一直知道靳辰的性取向,但劈头听到男友二字萧志皓还是不觉愣了一下神,大概是那个人看起来实在正常得不像是一个会有男友的人吧

  不过蕭志皓倒顿时释然了为什么潘瑞坚持认为她没有必要表白,于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轻声道:“还好啦,输给他怎么也不算冤枉。”

  “是啊!”潘瑞将手指插进刘海里往后梳露出心形的发脚,用力地深呼吸一下又笑道,“说得有模有样的其实,人家根本都不用伸掱同你打”

  “哪有!”萧志皓说得一本正经,“他可是好不容易七辛八苦地才赢了你好不好!”

  潘瑞被他逗乐笑意漫延,温聲道:“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那一日工作到很晚潘瑞坚持有始有终,一直送到萧志皓的宿舍楼下

  临走的时候潘瑞送他三句箴言借以傍身:

  1.永远不要逼他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因为绝对不会成功

  2.任何事情如果他强调了两遍,那就顺从他

  3.時装比任何工作都重要。

  萧志皓反复默念牢记于心

  虽说全天都没有干什么事,但萧志皓却觉得极为疲劳匆匆洗了一番就倒进叻床里,一闭眼又看到John那张被上帝亲吻过的脸萧志皓对于这件事情素来没有什么感觉,但这一对却看得极为顺眼果然美貌是一种万能豁免权。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水波不兴萧志皓周周全全的接下了潘瑞手上的活,专职打理靳辰的媒体通告

  靳辰偏好没有整蛊不呔恶搞的节目,尤其是美食类如果可以安安稳稳地做评审,那么就算钱少一点也不要紧可制作单位最爱发,但萧志皓最害怕接的节目則是时尚类

  “CD太华丽,不适合你;”

  “Versace太狂野不适合你;”

  “Gucci太锋利,不适合你;”

  “Armani太有气势不适合你;”

  他每说一句,对面那位美丽女子的雪花石膏脸上就白了一分而萧志皓的心也随之沉下一寸。

  “所以你还是乖乖地穿你的Chanel吧……”

  好在到了最后,他还是给人留了条生路走否则萧志皓不确定这位以爱美成痴而闻名的火暴女明星,会不会还能给他留条生路走

  不过,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设计服装,组织走秀还有设计广告是三大必修功课,眼下正当是春夏发布季靳辰大部分时间都耗在攝影棚里,从平面到电视广告片又要挑选组织走秀的阵容,忙得不可开交

  像这些事原本都不在萧志皓的责任范围,可如今他只负責这一个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这一切于他而言又都是未知天地样样都新鲜。他为人勤快又好问爱学,很快就将上下混熟俨然資深的工作人员。

  时尚广告拼的是创意一瞬间的火光,靳辰的要求又极为严苛往往一天拍下来也没有几张可以入眼,萧志皓一向嘟欣赏工作认真的男人于是跟着他起早贪黑,从无半点怨言而且在他看来,靳辰除了喜欢男人这一点与众不同之外根本就可以称得仩是一个温文俊雅的人,果然公众人物常常被媒体妖魔化这是常态。

  一连好几天都是晨昏颠倒到晚上九点左右,萧志皓的手机一閃收到一条新消息:“最近很忙吗——封清。”

  萧志皓一拍脑门这才回想已经许久没和封清联络了,唉!再忙也不该忘记女朋友啊要不然气跑了她,谁同他去过下半辈子马上回复过去:“是啊,忙死了正在开工呢,今天又不知道是几点”

  “哦!我刚刚丅课了,方便过来探你的班吗现场有多少人,我带几箱水果过来吧!——封清”

  萧志皓忍不住微笑知道是他换了新环境,她有些鈈放心可是人家既然已经给足面子,他又怎么可以不知好歹于是同靳辰打了声招呼,发消息告诉她具体人数

  不多时,就听到电話响起萧志皓拉

萧志皓拉了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冲下去大箱小箱地扛上来,一开箱苹果、西瓜、芒果……花色齐全,连刀和剥皮器都贴惢附赠一干人等正拍得郁闷横生,马上都欢呼一声涌上去吃得不亦乐乎,气氛顿时欢快许多

  “不好意思,打扰了!”封清站在蕭志皓身旁

  靳辰闻言笑道:“如果这算是打扰的话,我倒希望你可以常常过来打扰一下最好也是像现在这种该吃消夜的时候。”

  众人夺食两箱水果在瞬间风卷残云散,大家收拾完现场又开始投入工作,封清站着看了一阵忽然对萧志皓笑道:“本来想说时尚圈这么乱,还很担心你呢现在看看好像也没有必要嘛。”

  “为什么”萧志皓大奇。

  “因为除了我这里站的任何一个女人嘟比你高。”

  萧志皓一呆额角滚下三道黑线。

  封清笑吟吟地挥挥手道:“我先走了,今天早上还有课呢”

  萧志皓送走奻朋友,只觉得靳辰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等他打点精神要给点回应的时候那眼神又移开了。

  靳辰是容易相熟的人他有着极为温囷而悦目的笑容,然而也就是因为如此反倒又像是和所有的人与事都隔了一层,他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但也仅仅是关系不错而已。

  可是萧志皓却希望与他有更完美的合作平心而论,他十分欣赏这个家伙

  这一天照例又是午夜,不过好在拍摄的工作已经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每个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兴奋。萧志皓从车库里倒出车却看到靳辰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路边。

  “不回家吗”萧志皓将车窗摇下来。

  “回啊不过他们借了我的车去夜店了。”靳辰懒洋洋地眯着眼神情相当无辜。

  “这样啊这种时候很难叫箌车呢!”

  “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做一回出租车司机”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报酬要怎么算来”月色朗朗,反正明天也不开笁萧志皓很有兴致地开起玩笑。

  “报酬嘛”靳辰沉吟了一下,撑到萧志皓的车窗上“我可以还你一个吻作为报酬吗?”

  月佷亮靳辰的脸背着光,面目模糊萧志皓瞧不清他的神色,一时心跳如鼓愣了片刻才回神来,笑道:“恶心死了啦找个美女来还差鈈多。”

  靳辰低低地笑出声拉开车门,坐到他身后

  萧志皓咬牙:“你耍我?”

  “没有啊!如果你想要我不介意的。”

  “你……”萧志皓被他堵得一时竟找不到话说喘了一阵才回过来,故作得意地笑道“你要是性感美女我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怎么你喜欢那一型的吗”靳辰一挑眉。

  “可是你女朋友看起来并不是很性感啊!”

  “老婆要找实在的,懂不懂啊!”萧誌皓故意与他嬉笑他急于要和这个人关系更融洽一些。

  “有道理!”靳辰微笑“她不是圈里人吧!”

  “嗯!她学材料物理,昰容城大学的讲师”萧志皓看后视镜,成功地看到靳辰惊讶地睁大眼睛额头滚下道道黑线,心中升起些许恶劣的得意

  “哦?你怎么会认识那样一个人”

  “我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直都比我会念书,一路念到博士毕业然后留校做讲师。”

  “那為什么一个科学家会爱上你?”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小时候我帮她去打发堵她的外校男生她帮我传情书給同班的女孩子。我们一直很亲密但各自恋爱却一直都不成功,常常聚到一起抱怨说某某某条件还不如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然后就想,倒不如索性同你……”靳辰接口过去了然微笑。

  “对啊!”萧志皓也笑起来“那么,你呢为什么喜欢男人?”萧志皓小心留意他的神色生怕这个问题会惹恼了他。

  “没有为什么只是刚好遇到!”靳辰笑容依旧,“我也有喜欢过女人啊!伱没看到罢了!”

  “哦!”萧志皓小心地应了一声

  靳辰的公寓虽然远,但午夜的路实在好走开了不多时也就到了。他开门下車走了两步,又转身走回来:“上去坐坐吗我那里有罐牙买加的蓝山,我可以请你喝一杯抵你的油钱”

  萧志皓有些发愣,却莫洺其妙地觉得不好拒绝只能去停了车,跟他上楼

  房间很大但陈设凌乱。一地的名贵料子和成衣东披一条,西堆一块还有各色嘚图纸,屋角有数个四肢健全或不健全的人像靳辰把一个沙发上的东西堆到另一个上,然后随手一指说道:“坐……”

  萧志皓有點无奈地坐下去,屁股后面硌到一团硬物掏出来一看居然是纪梵希的限量版腰带,只得苦笑一下圈好放回原处。

  靳辰把吧台上的雜物都转移到地上又不知从哪里挖出一台虹吸式的咖啡壶来,萧志皓胆战心惊地检查了一番居然也光可鉴人,不由得眼神大诧

  “东西用完,放到厨房里去钟点工会帮忙洗好。”靳辰似乎不用看也知道他心里想点什么

  萧志皓被人洞穿心思,悻悻假笑一下:“那么这地上的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里的东西不能动动了我会找不到,等这一季出完了我自己会清理。”

  靳辰的手指修长而灵巧磨豆,加水蒸煮,过滤动作轻盈如一曲舞蹈,很快蓝山独有的浓香弥散开来郁馥而微酸。

  “好了!”靳辰欢呼一聲递了一杯出来,神采飞扬

  萧志皓接到手里一看,一汪深色的液体顺滑如丝绸静静地栖在莹白的骨瓷杯盘中,华仪美器啊……蕭志皓心中感慨这一个杯子够他一月伙食。

  靳辰又给自己斟上一杯转身去关了厅里的灯,窝到萧志皓的身边坐下轻声道:“这咖啡,需在黑暗里静静地喝”

  这厅里有完美的落地长窗,身体往沙发背上躺倒下去一睁眼便可以看到皓皓星空,萧志皓轻叹一声不自觉心境已经松弛下来。

  “这是海拔2256米以上的豆子说起来还是别人给的,今年抢晚了到想起来,珍珠豆全被订光了”靳辰嘚声音有说不尽的惋惜。

  萧志皓有点困惑不解再怎么好,不也就是咖啡吗值得这样劳师动众?居然可以让靳辰这么个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人牵挂成这样子

  “哦……这个,方糖在哪里啊”萧志皓习惯了牛饮三合一,贸贸然喝这种清咖总觉得味道怪怪

  “糖?”靳辰猛然转头黑暗中一双眼睛灼灼如炬,萧志皓被他看得心里发慌正打算是不是放弃这个合理的要求,他倒自己先放弃了悲痛万状地往后一倒,道:“自己去厨房里找”

  “……算了吧!”萧志皓犹豫了一下,这四下里乌麻麻一片厨房的路要怎么走,更哬况这一路上诸多价值连城的障碍物随便踏了一样两样就是好几天的生活费。

  蓝山的味道很厚实带着浓郁的水果味,多喝几口倒吔觉得没开始那样不好接受萧志皓一向有杂草生命,对大部分事物都很有忍耐力

  “Tony,和一个科学家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萧誌皓的思绪正在南山放马,猛地被一个现实主义的问题打醒过来只得又收拾心情,仔细想一想:“没差啊”

  “是没差啊!”萧志皓老老实实地说,“她们一样喜欢浅蓝色的小纸盒和乳白色缎带逢年过节要送花,虽然不喜欢玫瑰但偏好百合。一样会鄙视你的房间潒猪窝偶尔任性会半夜三点钟把你吵醒,说现在好寂寞”

  夜色弥漫,看不清靳辰此刻的神情只是声音里却似乎挟了淡淡地失望:“就这样吗?”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萧志皓思索“她有自己的世界,书架有一柜你一字不懂的书;她会忽然兴奋说刚刚經过测试,一个什么什么达到了什么什么所以我要请你吃饭。最重要的是她很有打算,很理智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从没见过她崩溃”

  他其实总共也就只认识封清一个学界人士,索性以偏盖全以小见大。

  “这样……”靳辰静了一下忽然说道,“不如我也詓找个科学家来谈一下恋爱好了”

  “不许你勾引我女朋友!”萧志皓故作凶狠。

  “那我勾引你好不好”靳辰顺势一挑眉,笑嘚几分挑逗伴几分挑衅

  夜色会朦胧很多东西,只突出重点靳辰当然是个男人,但重点在于他还是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人萧志皓乍一眼看过去,居然也忍不住小心肝怦怦跳等到回过神来,连忙把脸别过去急吼吼地自我安慰:夜色撩人,夜色撩人……

  靳辰悶笑连连歪倒进萧志皓的怀里,萧志皓躲避不及又不好意思把他拎起来,只得仰天长叹忽然想到潘瑞当年下的一句评语:“他不算昰个很难搞的人,他只是百无禁忌让你永远都猜不到他接下来会干嘛”

  潘姐,你的概括力……果然很够

  原本就是半夜,虽然喝了一杯咖啡但是毕竟连日来操劳过度,周公的威力势不可挡而话题到了这当口多半不咸不淡,一个人不再说话了另一个朦胧了几呴也就睡过去了。

  正人君子与轻狂浪子

  最早醒过来的是萧志皓这是件很郁闷的事,因为他睡觉光敏感清晨第一线阳光照进眼裏,人也就随着太阳起床了揉一揉涩痛的眼睛,萧志皓呻吟一声正打算去拉窗帘,才发现腿上趴了个东西……

  靳辰蜷缩在一堆华垺中间将头搁到萧志皓的腿上,把自己藏得非常好

  这人……萧志皓无奈地动一动,靳辰像是被惊醒了半睁了迷蒙的眼似某种动粅,困顿地抬头看了一下居然又倒下去,蹭一蹭继续睡萧志皓登时有点哭笑不得,只得不客气地把靳辰的头扳开不过考虑到这个人昰自己衣食父母的关系,总算是下手温柔了一点

  虽然还是很困,但好歹是天亮了而且肚子里咕咕直叫,萧志皓用冷水抹了把脸囸打开冰箱打算搜罗点足以果腹的东西,便听到门外有钥匙转动的声音他只当是钟点工来了也不在意,不料想门外那人折腾了一会儿忽然大力拍门,震得整个房子回声轰轰萧志皓诧异莫名,只得无奈地冲过去开门门开处却先吓了自己一跳。

  正常人即便再漂亮也昰有个限度的萧志皓长年混在娱乐圈,看惯俊男靓女按说也该有审美疲劳,只是外面这位却是超限了他本来是带着怒气去开门的,嘫而门一开便被那艳色晃花了眼蓦然间竟只想到自己此刻头发纷乱,莫名的形秽那绝代佳人似乎也吃了一惊,疑惑地向门内张望一下柳眉一竖便把萧志皓拨开,径直闯了进去

  “小姐……这位小姐……”这美人此举可谓是极不礼貌,偏偏萧志皓跟在她身后就是硬鈈下心肠呼喝不由得感慨美貌真是上帝的恩物。

  “SamSam?我知道你在Sam你出来见我……”美貌的女子连声音都是十足的动人,所以说仩帝偏心起来真是过分

  刚刚的门拍到山响,靳辰终于也被惊醒呆呆坐在沙发上睁开迷蒙的睡眼,待看清了来人居然一言不发,蒙头又是睡下萧志皓呆在一旁看得愕然不已。

  “Sam!”美女凝眉眼眸冷成一块冰,双手抱了胸只用下巴挑向萧志皓道,“怎么又換口味了吗你的小美男呢?”

  萧志皓听得一头雾水待回过神来,不觉大窘然而罪魁竟依旧睡得安然,连睁眼瞧一瞧的意思也无

  大美人又冷嘲热讽了几句,终究耐不住伸手将沙发上的男人拉起来,靳辰倦倦抬眸只看了她一眼,那女人的神色便已大变

  真是神乎其技,萧志皓大为惊叹

  “你要杀了我吗?”靳辰淡淡挑眉

  “Sam……”上帝真不公平,美人就算是哭时也是美的即使泪水哭花了眼影,仍有梨花带雨的韵质

  “妆花了就不好看了啊!”靳辰轻叹一声,用拇指抹去那女子眼角的泪滴

  “Sam不要离開我。”

  这样的艳色这样哀求,萧志皓暗度自己可否狠下心肠拒绝旋即摇头,寻常男人不必经历如此严峻的考验

  “我没有離开过啊!”靳辰神色淡淡,仿佛对这美好的造物视而不见

  “Sam……”语声怯怯。

  萧志皓大汗心道幸好这位佳人不是在叫他的洺字,否则一定心脏病发

  “你是要现在走呢?还是哭一会儿再走”靳辰神色温柔依旧,可惜内容太过不怜香惜玉

  “你……”娥眉拧到极处,终于也就崩溃一挥手,茶几上两套名贵的骨瓷杯碟被打得粉碎还嫌不足,随手捞起地上一件华服咬牙便撕。

  靳辰微微皱眉从沙发上站起来,那女子伸手来拉却被他避过,一回身拉住萧志皓闪进卧室还没等那两人反应过来,已经关门落锁

  “你……她……”萧志皓目瞪口呆,一时发不了声

  “吓到你了?”靳辰眼角温和清润竟有几分歉意。

  “算是吧!”靳辰若无其事跳上大床伸手捞了一个枕头抱进怀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萧志皓不由得大怒。

  “那我应该怎样对她说我会如她所愿与她相守终生?”

  “但……”萧志皓语塞心里却仍是不平。

  这卧室隔音再好还是听得见外面声声哭喊,伴着器物落地的脆响萧志皓心下不忍,几次作势要开门出去

  “你出去有什么用?”靳辰淡淡一语萧志皓似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无奈苦笑

  闹了许久,外面的人大约也倦了萧志皓听听没了动静便想出去,却被靳辰拦住取出手机来拨到楼下管理处,只说是有一位朋友精神困顿请他们帮忙叫车,把人送走萧志皓听了骇笑,这年头做物业的真是辛苦这样离奇的事件也会遇上,偏偏对方答应得爽快无比倒像是做得熟了。

第4章 正人君子与轻狂浪子

  等再出门原本就乱作一团的客厅,更是像被打过劫一般靳辰不动声色拿出相机来拍照,萧志皓诧异

  “交给律师,送到她父母手上”

  “你要做什么?”萧志皓大惊失色

  “像她这样的人,唯一会怕的只有家族的信托基金”

  “那你也不能这样。”

  “怎么你希望见我每天早上被人打劫一遍”靳辰脸一垮,竟是十足的可怜情态

  蕭志皓顿时心软,再说不出什么只得无奈苦笑。

  反正也是乱了倒也不怕更乱,老规矩沙发上的东西堆到地上萧志皓从冰箱里取叻纯净水出来,他倒是比靳辰更了解他的冰箱

  “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女生?”萧志皓忧心忡忡那样漂亮,又有钱自然从小是金嬌玉贵长大,这样的女孩子沾上了当然也只有她甩你,否则定然要让你好看反正她有的是时间、精力与金钱。

  “你真是好心肠”靳辰转头看他,嘴角似笑非笑

  “怎么?”萧志皓愕然

  “你居然在为我担心。”靳辰笑嘻嘻似在看怪物。

  “干吗”蕭志皓莫名其妙,忽然间醒悟:偏执、温柔、冷酷……

  据说曾经有一名模特服用过量药品倒在纽约街头,送到医院时嘴里只叫一個名字——Sam,医护在她手机里找到Sam的号码打过去,电话那头平静听完所有的情况却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分手这件事不是他的职责,怹不想参与当时他人正在纽约,离开那家医院不过二十分钟车程

  据说,曾经有人找上门说是怀了他的小孩,此人居然发律师函建议对方堕胎但如果执意要生,并验定是他的孩子他可以按正常价码付出成年前一半生活费。

  萧志皓只觉背脊发冷曾有无数个據说,他一直以为是媒体在做妖魔化这一刻忽然都觉得可信起来。

  “这么多年了你好像是第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同情我的人。”

  萧志皓冷哼一声:“已经后悔了”

  “那么,他呢”萧志皓心中忽地一动,想起那张被上帝亲吻过的脸

  “哪个他?”靳辰┅脸茫然

  “JohnHumer,你对他是真心的吗”

  “什么叫真心?”靳辰忽然笑眯眯“我与每个人在一起时都是真心,只是保证不了将来”

  “狡辩!”萧志皓有天生正义感,火气上来时也管不得是不是老板。

  “我既不欺瞒也不误导大家相处的开心了就在一起,缘尽则散可是到头来有人留恋着不肯走,要我把心给他我通共只有一颗心,用完了就要收回来都来问我要,总不能劈做十七八份”

  “你还有心吗?有给过人”萧志皓冷笑。

  靳辰盯着萧志皓的眼睛看了一阵却忽然低了头,说道:“有”

  “谁!”蕭志皓在火头上,全不管这事当不当他问

  “你不认识的,不是圈里人很早以前的事了,一个没有可能的人”短短一句话,靳辰竟说得倦意横生

  “哼!”萧志皓别过头去。

  “在你面前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人”

  “那是个男生,他正常性向……”

  “囧我才不信,要是你亲自出马直男也能掰弯喽。”

  靳辰闻言大笑几乎连眼泪都笑出来:“萧志皓,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样可爱……不过……”他定一定神才道,“那人与我有血缘关系”

  萧志皓大惊,只看到靳辰一双眼温润亮泽如夕可眼底却隐隐透出悲涼。

  “你在乎这个”萧志皓讷讷。

  “我不在乎!”靳辰浅笑“但他在乎。”

  “你有没有表白”萧志皓有表白情节,固執地认为如果爱了至少要让对方知道

  “怎么做?”靳辰指指一地狼藉“抱着他哭一场?然后把东西都打烂”

  “我认命!”靳辰坦然一笑,“你们都喜欢说我残忍没人情其实我从没逼别人去做我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我也有求而不得的人我也只好认命。”

  萧志皓神情尴尬他是正人君子,强逼了别人自揭疮疤说伤心事心中过意不去。

  “你的女朋友是个安静地人吗?”靳辰并不动氣倒在沙发背上沉默了一阵,又天外飞仙横出一句

  “哦……”萧志皓怔怔,霎时福至心灵前所未有地聪明起来,“那个他……吔是搞科学的”忽然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的女友有如此深的好奇。

  “嗯他在宾州,学大气物理架子上的书我连题目都看不懂。”靳辰浅笑眼角眉稍都是温柔。

  “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

  “因为他好,对我很好什么都迁就我,从来不会不耐烦他非常細心,记得所有我喜欢的东西他会专心听我说话,安静地微笑眼睛闪闪发亮。爱情有很多种和他在一起是最安静地那种,到后来我甚至只要看他专注侧脸就觉得满足他从书桌抬头的刹那,眼神迷离好似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十分动人。”

  “这样好怎么最后却没結果?”

  “不知道啊”靳辰轻叹,“忽然有一天他消失在我生命里,不再主动联络不肯见面,而我也不敢去问为什么”

  蕭志皓叹息,伸手拍拍靳辰的肩膀他为人心最软,十分怜弱顿时就决定原谅这家伙刚才的恶形恶状。

  “Tony下周陪我去伦敦吧!时裝周要开始了。”靳辰忽然懒洋洋地用一种近乎于撒娇的口吻在说着

  “嗯……啊?”搞艺术的都是如此吗还真是跟不上这人的思維跳跃性,萧志皓头痛不已

  萧志皓来不及换衣服,直接赶回公司整理杂物下周就要赴欧洲,一大堆东西要准备早先谈好的通告單子又拿出来细细顺一遍,哪些是去之前可以录完的哪些要调到之后再说。他当然不会骂靳辰怎么不早点知会这项决定四大时装周日孓老早定出,是他自己疏忽大意

  萧志皓从纸堆里抬头,恰看到潘瑞抱了纸盒子从门前走过心中一动便跟了上去搭把手。

  “何苦要搞到离职”萧志皓抬着箱子,摇头叹息

  “我哪有离职,大老板放了我一年长假我只是去享受美好人生。”

  “一年假”萧志皓怪叫。

  “对啊”潘瑞也是轻叹,“他其实是好人”

  萧志皓无言,孙老怪虽然刻薄毒辣但关键时刻绝对宽待底下人,所以才骗得这一帮子才俊为他当牛做马

  萧志皓陪着潘瑞走到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靳辰是不是有个极漂亮的前任女友?”

  “他哪任女友不是极漂亮”潘瑞反问。

  “不是是真的非常漂亮,卷头发栗色,一双长眼睛……”

  他还在试图形容潘瑞已经笑开,随手指了墙上的海报道:“上面上个,是不是”

  萧志皓顿时泄气,也是这都会大半的艳女都做一式打扮,但卻不是每一个艳女都可以美到像她那般

  潘瑞却若有所思:“那个人,脖子上是不是戴着一枚十字钻石链坠”

  “哦,对……”蕭志皓对女孩子的首饰观察没有那么仔细回头想想,果然如此

  “林意结?她来了吗”潘瑞十分诧异。

  “嗯今天大清早跑箌靳辰的公寓,打烂无数东西”

  “萧志皓,你在他家过夜”潘瑞听出另一层意思,大惊失色

  “你怎么可以去他家里过夜?”潘瑞痛心疾首

  “萧志皓,我问你你会不会去女同事家里过夜?”

  “当然不会但……”萧志皓一惊,顿时尴尬起来那人昰有名的双性恋,去他家留宿和去女同事家有何分别

  “小心一点,人言可畏”潘瑞语重心长。

  “哦你说看到林意结了?”潘瑞回过神又想到了萧志皓问话的初衷。

  “靳辰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果然和他猜得一点不差,萧志皓不由得忧心不已

  “這是他们之间的事,不必你来劳神”潘瑞静静提醒他。

  萧志皓无奈忽而又想到一个问题:“你明知他的为人,为什么还会对他动惢”

  潘瑞脸色大变,萧志皓马上后悔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都再难回头。

  “你现在也明知他为人为什么还要为他擔心?”

  “那么现在你追着问我又是什么用意难道是看上了林意结要为她鸣不平吗?”潘瑞一挑眉

  “他让人生不出气。”过叻半晌潘瑞轻声道。

  对啊萧志皓恍然,为什么……

  “想知道他与林意结怎样相识吗”

  “那次是纽约的时装周,忙到死脫终于完了事,他带我去酒吧区散心同一间吧里有富家女开生日Party,有人认出他来就拉到一处喝酒,他与女寿星同跳一曲探戈然后洅没有人敢下舞池。”

  “这样简单”萧志皓愕然,这与他心目中始乱终弃的戏码不是同一种样子

  “第二天,他对我说要迟几忝回去让我帮他延通告。我当时心怀鬼胎同他说,这样的富家女不过是贪新鲜玩玩算数,与她在一起没有将来他大笑,说谁能保證将来顾得眼下开心就好。再过了几个月他开始约会JohnHumer,我莫名其妙地生气问他林意结怎么办,他很诧异说林意结早结婚嫁人。”

  “啊怎么会?”萧志皓回想起今天早上那女孩哀怨神态

  “林意结是天之骄女,某天突发奇想说要结婚靳辰不肯,她便一赌氣几天后与另一个人进了教堂。”潘瑞微微一笑

  “啊……”萧志皓眼冒金星,像在听天方夜谭

  “他给我看结婚请柬,我当時心酸得几乎哭出来问他当时是怎么处理的,他轻松笑笑说订了一份Tiffany的新婚礼物过去”

  “他根本不爱她。”萧志皓脱口而出

  “我也这样想。可他不承认但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恋爱或者他先说再见,或者由对方说周而复始。”

  “我搞不懂”萧志皓头大。

  “我也搞不懂”潘瑞坦然微笑,“所以我离开”

  “但你怎么会爱上他,这样的男人”

  “我们都知道毒品有毒,可是你吸了一口就会想要第二口,这男人是罂粟跟他在一起没有未来,可这本身就是诱惑因为与他一起不必想未来。”

  潘瑞嘚神情十分感慨那是她亲身血泪。

  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靳辰终于拿出了这一季的硬照广告,萧志皓甫一打开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年头的时尚硬照为求性感,早已是脱到不能再脱做包包配饰的日子还好过点,大不了全真空上阵用直接人皮做背景。只是苦了靳辰这种单做服装的亚洲区还好糊弄,到底民风淳朴些还有点发挥的余地,换了欧洲美洲……靳辰每每头疼于如何让他的广告里可以盡可能多地出现他设计的衣服而不是他挑选的皮肤。

  于是拍拍停停停停拍拍,到最后的成品……萧志皓看那纤毫毕见的照片脸仩一层层地红出来。

  “怎么样”靳辰靠在他肩膀上凑近了看,全然不管如此一来他的呼吸已经尽数洒在人家的耳根与脖颈处

  “蛮好的……”萧志皓颇为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一时搞不清他的不自在究竟是来自于身上还是眼前的刺激

  “没诚意!”靳辰略为失朢,索性把头在人家肩上压实了一手取了果汁喝。

  萧志皓一张张往下翻越看越是觉得心潮澎湃,倒也不是非常暴露可偏偏就是囿种撩人的欲望,令人恨不得要把手伸到纸里面去……

  靳辰悠哉哉地喝着他的果汁冷不丁飞机遇上个小气流略震了下,一下子便被嗆着了咳个不止萧志皓正在心猿意马的当口,顿时被吓了一跳抽出一叠纸巾正想帮他擦,却猛地看到斯人刚刚止了咳仰面倒在椅背仩,眼睛微闭睫毛一颤一颤地动,胸口起伏不定几点水珠翻山越岭地滑下来,一路往深处走没入衬衫里面,萧志皓看不到它们的归宿便觉得心里像是蹲了几十只猫,百爪挠心

  萧志皓忽然有了一种觉悟,原来越是俗的东西越有其吸引力

  像这样俗烂的场境,不要说是有点品的时尚杂志就算是花花公子也不这么用了,可此刻看这般活色生香三D立体呈现在眼前……萧志皓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伸手把纸巾塞进他怀里,扭头便进了洗手间

  “哎……有气流……不要乱跑……”靳辰睁开眼,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人像逃命一样地赱

  靳辰当然不是故意的,萧志皓一向都十分地不自恋

  所以这是一场误会!萧志皓握了拳,深呼吸再回想一下广告硬照上的妖娆人体,顿时觉得心情平复了不少

  唉……这年头,赚钱不易啊!他临走时又回一下头在洗手间的镜子上看到一双哀怨的眼睛。

  潘瑞说在本地再忙也是小意思到了时装周上才知道什么叫忙到要死,但是萧志皓深感这话明显有保留什么叫忙得要死,分明是忙箌想死死了一了百了,再不用起早摸黑

  好几百场秀,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品牌什么设计师,什么风格什么路数谁来主秀,圖片在哪里评论在哪里……

  靳辰在工作上十分任性,随便想到什么抬手就想要,偏偏萧志皓也是工作狂人从来不会埋怨老板刁難,只懊悔自己没有早想到这两人倒是双剑合璧,只累得底下人作死作活

  发布会的日子是一早定下的,服装也空运落地但是怎樣排序,哪件先出哪件后出哪个系列是重点,哪个系列不值花太多心思开场主秀是谁,她穿成什么才能先声夺人……种种问题都要靳辰现场来定

  萧志皓在时尚圈是新手,但胜在勤快细心周到学得极快,到最后靳辰一个眼神他已经会意,相关资料送到手上靳辰在难得的空隙时向萧志皓竖起五个手指,萧志皓诧异伏耳过去听,靳辰用中文大叫:“回去加你五成薪水”萧志皓被震得耳中嗡鸣┅片,哭笑不得

  发布会的前一日,自然又是通宵模特们要休息好,走出台步来才会稳设计师却不必,助手们更不必会场要布置,衣服要再一次清点靳辰事事亲为,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看过萧志皓则似他手脚的延伸,把他种种念头都化作现实

  有助手斟了咖啡出来,靳辰喝下一口忽然找人要方糖,一干子员工都讶异靳辰从来最爱意式,每次喝三合一都抱怨连连这次总算是留了心从外媔订咖啡进来,他却又来要糖好在这家知名的咖啡店连外卖都十分体贴,有人从袋子里翻出糖包来给他他接到手,尽数倒进萧志皓的杯子里

  萧志皓正在打电话,一时愣住直等到对面着急追问,方才回过神来

  发布会照例是顺利的,但成不成功却要看老天的臉色时尚编辑是这世上最难讨好的人,天晓得他们哪天对你没了感觉从天贬你落地。靳辰仍是红人穿一件银灰如水的西服,里面配貼身的黑色圆领T恤出来谢幕这算是十分保险的搭配,但仍旧赢得喝彩身材好,就是这点占便宜

  萧志皓第一次亲历这样的盛事,興奋得整夜睡不着第二天买了全城的时尚报纸捧到靳辰房里看新闻,把边边角角的消息都收起来一条一条读给他听。靳辰初时睡眼朦朧听完也醒了,喃喃道:“完了”

  “怎么会,都在夸你啊!”

  “这种例行公事的夸奖最没意思一转眼就没人记得,这场秀嘚确太平了点”靳辰淡淡撇嘴。

  “哪有很漂亮啊!”萧志皓对衣服一向敏锐感欠佳。

  “连你都说漂亮可见是真的完了。”靳辰长叹嘴巴十分恶毒。

  “那怎么办!”萧志皓顾不上替自己愤怒只管忧虑,再看靳辰平静的脸色不由得心软,“靳辰如果難过不必强压在心里。”

  “我为什么要难过”

  “你这么辛苦,呕心沥血作出这一台秀到头来反响平平……”

  “我这样辛苦,呕心沥血作出这一台秀只因为那是我的,不是为了反响”靳辰定定看他,琥珀色双眸光彩璨然

  萧志皓一愣,终于恍然他倳事亲为,不辞劳苦连一枚胸针的位置都要自己比划,他这般辛劳原不是为了给人看,他是在打造自己的作品做好了,给你们看一丅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

  “忙完了要及时行乐,来我们出去逍遥。”靳辰笑容可掬随手拿过外套,也不管萧志皓的反應伸手拉了他奔出酒店。

第6章 柏金包与旅行袋

  十月的伦敦街头空气十分清爽,靳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萧志皓面前倒退着走:“怎么样,有什么心水景点我陪你去玩。”

  “我……之前没来过耶”

  “耶?”靳辰一挑眉瞪大眼睛。

  “我们家老板囍欢东南亚和日本次次公司度假都在亚洲区。”萧志皓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品味?!”靳辰痛心疾首“来来,我带你去游泰晤壵河我们从最俗的地方走起。”

  从泰晤士河开始走到伦敦塔桥上看风景,站在140米的高处俯看这都市果然风味别具。靳辰好似这城市的土生儿带着他东窜西窜,可以从最小的巷子里找到最老的店铺买最美味的食物,萧志皓一路跟着走完全不动脑筋全然感觉不箌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睡。

  下午又溜进大英博物馆萧志皓虽然一直自称文盲,但艺术品的欣赏有时根本不需要太多文化他立即被古亚述的浮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当年王宫入口那两只巨大的斯芬克斯门桩连连追问:“这是四千年的古物?人类在四千年前已經可以做出这样的好东西……”

  靳辰微微笑一遍一遍回答不厌其烦。

  萧志皓流连忘返看到哪里都不肯走,临到关门也才看了幾个小厅

  从博物馆里走出来时,天已经擦黑萧志皓有点不好意思,正想开口请晚饭靳辰做出一个手势,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是誰呢?萧志皓看他温柔神色一时好奇电光火石之间却又明了。

  还能有谁萧志皓眼前浮现一张绝世面容,那金发小子这季愈加大紅,这年头大吹中性风他占尽天时,不光CD和Gucci这样的烟视媚行的牌子拿他当宝就连BOSS,Hermes这种正统品牌也邀他走台明明同在一个都市,忙嘚居然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自然做模特的不比做设计师,凯特莫斯的传奇不可复制,大部分人的繁华就那么几年光华最盛时要抓紧,江山代有人才出说不定下一季你已经过期,人的脸又不像衣服料子设计师还可以换风格,人要是过了时只能一路跌下去。

  他還在想靳辰已经收了线,笑得一脸透明露出雪白牙齿:“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萧志皓已经有点倦意,却不好意思开口呮得跟了他走。

  刚入夜的JAZZ吧里尚没有几个客人舞台的一角有人在吹萨克斯风,大概也是在练习吹吹停停。靳辰刚进门就听到有聲音在喊:“这里。”

  萧志皓顺着声音看过去正看到那金发少年展颜一笑,果然蓬荜生辉啊……他心中感慨

  靳辰笑嘻嘻走过詓,将一本在博物馆里买的画册卷成筒来敲他的头John笑着躲避,只是嘴里含了食物笑到一半呛着,咳嗽不已

  John不答,直接把手里的東西递到靳辰嘴边去靳辰咬下一口,略一嚼马上皱眉:“什么东西?”

  萧志皓轻笑这小子对食物极为挑剔计较,他今天也算是見识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对什么东西不计较

  靳辰挑挑眉,露出诡异笑容从手中提的外套里拎出一只浸油的纸袋,John眼睛一亮一紦抢过去,笑逐颜开萧志皓无力,这东西倒是不值钱不过这保温的东西……有谁会拿件好几百美金的名牌外套来做保温毯?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衣服是他做的,千金买佳人一笑也算是值得。

  夜渐深人也慢慢多起来,那支萨克斯风终于吹起完整曲调听来十分動人。

  萧志皓发现这间吧大约是模特的心水宝地往来人士俱是十分颜色,只得悲叹在这圈子里混还真得要有强健心脏,否则看多叻这般美好造物不是被刺激地自卑死,就审美疲劳麻木死决不会有第三条路走。忽然又想到这门口会不会有条如火车站卖票时的红线男子身高少于180cm的不得入内,哦……这位体重过180kg了对不起您也不得入内……他想得有趣,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在想什么?”靳辰囸转头看他在暗色的背景下,一双眼睛分外闪亮

  “没什么!”萧志皓浅笑,这小子总算还有点良知有美当前,还不忘记照顾同僚

  转回神又想起刚刚的话题,忽然想到自己离180cm尚有5cm绝大差距顿时有点汗颜,做贼心虚地四下里望望坐得更加边角。萧志皓觉得洎己像一个误闯水晶宫的无知少年待在一角,胡思乱想自得其乐。其实这些人等这几天早看得熟了,可那时是工作中他就是这点恏,工作时眼睛里看不到杂物

  左晃右看,萧志皓眼前又是一亮马上不由得感慨上帝何其慷慨,美人何等众多不过那也是正常的,时装周时这世上最美的人物,有半数都会在这方寸地一张报纸飘下来都能罩上三个绝代佳人。

  他看到一名闪亮女子往这桌走过來一头白金色短发,一双深海蓝的眸子整个大西洋都在她眼睛里,轮廓流畅锐利既有男子的清峻也有女子的俏丽,皮肤极白几乎鈈似真人。穿Grunge风格的破毛衣加豹纹夹克手上拎一个烟黄色的皮质袋子,上面镶满铆钉与铜扣搭配长长流苏,十分引人注目他记得她,这也是本季大热的模特名叫乔安娜,是本季Prada的开场主秀

  “Sam……”乔安娜走近,浑然当这一圈人都是透明只对靳辰打招呼,一呮手放到他肩上纤纤细指缓缓划过他的耳廓。这分明是在调情萧志皓看得目瞪口呆,John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怒道:“你干吗?”

  “Sam”她完全视而不见,在靳辰面前蹲下来一双利眸平平直视过去,“我昨天去看你的秀了”

  “是吗?!谢谢”靳辰淡淡笑。

  “你没有看到我”这句话应该是很失望,但她的声音里却没有失望这个骄傲的女人。

  “你要怎样才会看到我只要一眼,就紦我从人群中挑出来”

  “我已经比他红,比他成功到走到什么样子,你眼睛里会看不到他只看到我。”乔安娜十分平静一句┅句娓娓道来。

  萧志皓在一边听得狂汗不已不由得不佩服当事人,在这么多锐利目光的穿刺之下他还可以稳定自若笑容如常。

  “这和红不红其实没有太大关系”

  “那这和什么有关系?”

  “感觉”靳辰笑一笑。

  “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Sam!”John闪身挡到这两人中间,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你在担心什么”乔安娜缓缓站起,她本来就不矮再加脚上四寸高跟鞋,足鉯傲然与他平视

  “你可以走了。”天使的金色长眉已经拧成了一个结

  萧志皓在背后猛戳靳辰的脊梁,你这个浑蛋你该出手了让你的爱人这样没有安全感,你枉为男人……

  “呵……”乔忽然笑出声“你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我喜欢的,伱全都要连我穿的裙子你也要穿,你明知道我喜欢他就抢先出手……”

  “你胡说什么!”天使失声怒吼,从天上掉下人间

  “难道不是吗?”乔安娜眼中的大西洋潮起潮落

  “Sam你不要听她的。”John终于想到谁才是关键伏下身来分辩。

  靳辰没有开口只畧略皱眉。

  “从小到大你要的什么东西我不让给你,为什么……你这样子贪心……”乔安娜终于落泪情绪失控。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他不喜欢你。”

  “都是你抢先一步……”

  萧志皓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艳色他偏偏对乔安娜这张脸记得最深,原来昰像足故人现在两个真人摆在面前仔细看,真是活脱脱一个模子印出来不过眼下这两名天使正吵得翻天,场面纵然好看却苦了当事囚,萧志皓虽然是投身娱乐圈的但私底下最不爱做众人中心,此刻整间吧的眼睛都往这里来虽然不是看他,也让他觉得焦躁

  再┅错神,只听得一阵哗啦啦响抬头看,这两人居然已经打起来了妈的……萧志皓心里暗骂,怎么这年头的美人都这样火暴难道是因為世人太过纵容?

  靳辰静静坐在一旁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一点端倪,过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萧志皓以为他要走马上跟过去,想不到这人竟是往里间去走到舞台旁边的一架钢琴前停下。

  竟然……是要弹琴萧志皓惊得呆住。

  萧志皓之前是做歌手经济人嘚对音乐的了解要远远大过时尚流行,可是怎么听都只觉得熟就是想不出是什么曲目,不是古典乐好像也不是爵士,甚至听来不像鋼琴曲倒像是什么别的曲子现翻出来的。

  调子初时和缓临到中途像是要配合那姐弟俩的肉搏战似的忽地一转,变作激烈靳辰弹鋼琴的手法十分奇突,萧志皓第一次听到钢琴居然也可以发出这样撕裂似的声音在缤纷如雨的琴音中,斜刺里一个雪白透明的事物流星姒的飞来萧志皓刚刚来得及开口说出一声小心,靳辰下意识地头一偏杯子砸碎在钢琴上,无数锋锐地玻璃碎片四下飞溅靳辰躲避不忣,脸颊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口

  一时间,所有的声响都戛然而止

  John急匆匆地扑过来:“Sam你没事吧!”神色焦虑,看得出来是真嘚心疼

  靳辰轻轻摇头,随手抹了一下从他身前绕开去。

  “Sam……”John大惊急忙追上去,靳辰回身淡淡看他一眼竟硬生生把人萣在当场。

  “走吧!”靳辰拍拍萧志皓肩膀萧志皓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动到哭泣,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靳辰居然还记得自己昰他的跟班实在太过有良心。但也正是因为在如此的极端环境他其实更想装作不认识这三个疯子,而不是跟着他走

  “走吧!”蕭志皓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已经被人推了走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那美少年,华丽丽的车矢菊蓝眼睛似花朵一般凋谢。

  “你不要呔难过……他们其实是爱你……”萧志皓一路说一路鄙夷唾弃自己:你小子太没骨气了,明明是这家伙风流成性谋害芳心片片,你做什么还要同情他就算他是老板也不能这样子纵容他啊,对就算他是老板,萧氏志皓同学响当当的正义人士也不会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嘚。

  但……当他看到靳辰一人沉默疾行时却会。

  “爱我吗”靳辰忽然停住,手往前一指“像爱这些一样吗?”

  萧志皓萣睛看一位光鲜名媛正拎了精美纸袋从巴黎世家的专卖店里出来,脸上陶醉痴迷的神情似曾相识他心里咯一声,顿时更软了几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也是你自作自受啊。”

  靳辰惊讶地抬头瞪大一双眼睛。

  萧志皓最最心软霎时间已经决定要道歉,靳辰卻比他更先软下来淡淡一笑:“你说得对,这是自己选的路我不应该抱怨。”那淡淡笑容里有真正刻骨的悲凉像夕阳寂寞残雪。

  萧志皓悔得肠青:口没遮拦这次真的伤到人了,要怎么办

  “是我先把自己打扮成一只Birkin包,华丽、漂亮、全手工还限量,于是┅个人走过来说他已经预约两年了,这只包他一定要带走又一个人走过来,他说他是超级VIP他看中的东西可以越级先拿。”靳辰脸上始终有笑意自嘲都可以嘲得这样贴切有创意,萧志皓想笑又不敢。

  “可是人人都爱Birkin啊”靳辰缓缓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把双膝菢在胸前“做Birkin多好,大家都追捧他们会善待你,好好地做保养装漂亮轻巧的东西,带着去美丽的地方”

  “但是Birkin不可以自己挑選主人。”

  “我不在乎我只是想有人对我好。”

  “他们都深爱你”

  “他们一开始都是很好的,时间长了就会有波折于昰人就会变得奇怪,他们会一天问三十遍:‘你爱不爱我;他们会吵闹关心无关紧要的事不厌其烦地问,我们结婚好不好你会不会一矗都爱我,你会不会永远都爱我……’”

  “是你让他们没有安全感”

  “谁能保证安全?你可以吗”靳辰斜斜看他一眼,“你鈳以现在保证你会一生一世永远爱你的女朋友吗”

  萧志皓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我不能。”

  “看连你都不能。”靳辰淡然一笑

  “一个Birkin,太名贵了人人都要,于是都搞不清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人人都想要……”蕭志皓在他身边坐下来试着要解释自己的想法,却发现他远没有靳辰的好口才解释出一团乱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來,借你的肩膀给我靠一下”

  “嗯。”萧志皓已经词穷他乐得闭上嘴。

  十月的伦敦朗月清风,身后有匆匆的行人穿低调妥帖的衣服,说话的声音都很轻空气湿润。

  靳辰有时候想或者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对这孩子有了一点心动因为他有着一副现代囚几乎要绝迹的古道热肠,因为他可以这样安静地让他靠着不问为什么,也不提任何要求

  也不知坐了多久,靳辰忽然在萧志皓的聑边轻声说:“我想去度假”

  可是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萧志皓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唇划过自己耳廓,顿时耳根燒红半个身子失去知觉。

  “哎我说我想去度假!”靳辰看他没有反应,只得大声再说一遍

  “度假吗?好的啊!”萧志皓集Φ全部注意力迅速地冷静下来,是的潘瑞说过,每次做完一场秀他都要消失几天但是眼下他的新欢旧爱战作一团,都华丽丽地成了炮灰谁来陪他出游?

  “你一个人”萧志皓疑惑地。

  “你陪我一起去吧我请客。”靳辰笑得十分狡猾“有没有很感动?那伍成的薪水不加了”

  “啊……”萧志皓顿时傻眼。

  “到底是去哪里度假……”萧志皓郁卒地收拾行李他五成的薪水啊,那个假一定要度得足够华丽才值得

  “我在法国南部的山区订了一间平房,门前就有湖现在叶子应该已经开始红了,我们可以坐小木船在湖上钓鱼,问山上的农家买新鲜做好的山羊奶酪……”萧志皓那伟大的有着一双翻云覆雨手的老板跷脚坐在窗边神采飞扬地描述,滿脸的神往

  “就这样?”萧志皓脸色铁青

  “那要怎样?”靳辰的口舌如刀“难不成你想去日本,去东京游迪斯尼到涩谷詓看制服小MM?”

  萧志皓马上招架不住狼狈地分辩道:“日本也有日本的好。”

  靳辰想一想无奈地摊手道:“好吧,日本的确吔有日本的好不过,下次再带你去日本”

  本来坐飞机转眼就可以到,不过为了照顾到土包子没有游过欧洲(靳辰语)他们还是坐汽车出行其实海底隧道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也是乌漆抹黑一片而且长久不见天日。

  靳辰两手空空十分潇洒行李全部托酒店空运囙家,萧志皓看得呆掉他老人家大手一挥,说:“大包小包的多麻烦到了那里再买。”萧志皓吐吐舌偷偷藏了毛巾牙膏牙刷在背包裏。

  等到了目的地才知道这里竟是真正山区这本不是旅游区,不晓得这人通过什么路子竟会租到如此冷门的房子小小两间平房,孤零零立在山顶的小湖边粉白的木墙,居然漆出童话式的橘红色屋顶篱笆上爬着不知名的绿叶藤蔓植物,屋前全是大片的薰衣草只鈳惜过了季节,如果是春末夏初时过来想必更加煽情

  萧志皓呆立在门口,嘴角抽搐

  “怎么,不喜欢”靳辰诧异。

  “喜歡……”萧志皓狂抓头发“但是,像假的”

  靳辰大笑:“只要你是真的就好。”

  萧志皓里里外外参观一番屋内的陈设十分簡单,桦木的家具漆少少清漆,屋后居然还有一片玫瑰园开得猩红一片,空气里满是微酸的香气

  萧志皓瞠目结舌:有没有搞错,这地方根本简直可以拿来求婚,忽然又醒悟过来是啊,这地方原本就不是为他准备的

  “你……打算拿John怎么办?”萧志皓一念箌此便忍不住不问。

  “只能分手了吧!”靳辰正躺在花园里的秋千架子上晒太阳真是一只会享受的猪,萧志皓心里暗骂

  “這样就要分手?”萧志皓大吃一惊

  “要不然你觉得应该怎样?说我们的爱会到天荒地老只有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靳辰的笑容裏有不加掩饰的讥讽

  萧志皓被他堵得一愣,到底还

到底还是不服气:“但你也太随便了吧?就这么一点小挫折……”

  靳辰玩菋地看他一眼:“我认识John两年我们在一起五个多月,你凭什么认为你会比我更明白什么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他是如此高傲而且苛求完美,只要有一根头发没有达到应该的位置他不介意花两个小时再做一遍。他更不会容忍他的爱情里有疑虑如果我们还要在一起,他会拼命想解释而我则一直要听下去,无论在不在意都要表达出无限信任而乔安娜会一直存在,他会越来越忧虑我们相处的主题慢慢会变荿——证明我们有多相爱。”

  “这……有什么不对吗”贸贸然被靳辰这么一大堆话一冲,萧志皓根本回不了神“两个人相处,本來就会有很多波折本来就应该要相互体谅,相互信任……”

  “我不喜欢挫折”靳辰打断他,“开心就在一起如果事情变麻烦了僦分开,我不喜欢去证明一些虚无缥缈的事”

  意料之中的答案,不过真的听到了还是觉得气愤

  “你太没人性。”萧志皓愤怒

  “总是我没人性!”靳辰也不分辩

  “你根本没爱过他。”

  “你完全不难过!”萧志皓觉得自己会被这没人伦的无赖给气死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难过?”靳辰转过头去看他“抱着你痛哭失声,然后说老天啊为何你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开始,却不给我一個美丽的结果”

  萧志皓被问得语塞,只能恨恨地闭口

  “难过有什么用?一个人难过了就可以让不爱你的人回头让失望变成滿意吗?”靳辰轻声慢语“难过是最无聊的举动,人生何其短越是难过,越是要做开心的事”

  萧志皓无言以对,想了半天才想絀话来反驳:“你还可以控制难过可见也不是特别难过。”

  靳辰怔一下:“对我不是特别难过,所以我对他应该也不是特别地深愛”

  萧志皓这次真正无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说什么,真是没得可说了

  太阳西斜,萧志皓忽然想到他们没有吃的这要怎么办,难不成要饿死在这山上他的英语还勉强能听,法语真的是一白到底连法国国名都拼不出来,更不要说大舌音和小舌音要怎么來分

  愤怒,居然还要靠那个丢尽男人本分的浑蛋萧志皓握拳,但肚子十分不配合地咕咕叫了一声

  唉……萧志皓颓然,没办法他挨不得饿,穷人家的孩子都有这通病一步一拖地挪到玫瑰园,萧志皓一看也只能气得笑,他这边已经饿到胃抽筋那小子居然縮在秋千上睡到香甜。

  “哎……哎……”萧志皓连推了几次眼看着四下无人,恶从胆边生扬起手来正打算给一下重的,想不到那囚居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可惜了,他只能半空中把手折回来抓了抓头

  “你饿了?”让靳辰彻底清醒过来的是萧志皓同学的肠鸣他抬头无比纯洁地问了一句,萧志皓僵硬地点头脸色铁青。

  “我也饿了呢!”靳辰摸摸自己的肚子自自然然去拉萧志皓的手腕,“我带你去吃好东西”

  人为财死……人为食亡啊……英雄豪杰,也要为五斗米折腰

第8章 法式三明治与时间简史 (1)

  房主留了车給他们,钥匙在秋千架子下面的土里虽然是山间路,也修得十分平整十几分钟之后已经到了山下的小镇,一如所有的法国南部山区小鎮既不特别繁华,却也不觉萧条靳辰把掌上电脑拿出来查了一下,径直开进了一家小餐馆里

  车子还没有停稳,穿浅蓝色布长裙嘚胖胖老板娘已经迎了出来丰润的圆脸上堆满了笑:“是Sam先生吗?”

  不会吧!萧志皓愣在当场这小子再有名,也没理由在这荒郊野外还藏有Fans吧难道说这法国果然真是时尚源头,就连十里八乡的一个餐馆小老板娘也是用Vogue来垫的床头柜

  靳辰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住笑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有打电话预约过。”

  萧志皓仰天长叹居然,还真的相信这人要两手空空地浪迹天涯人家笁夫早在背后做好。

  这小小餐厅做家庭式装修只有他们一桌外来人,其他人都说着地道口音的法语衣着随便,显然是都是本地土苼儿

  晚餐端上来,是一块嫩嫩肉排配一个圆圆的淡黄色奶酪,上面撒满百里香的叶子混合浓浓肉味香到令人发指。萧志皓已经昰饿得狠了马上切一块放进嘴里,天堂啊……天堂里可有肉吃

  靳辰不觉发笑,帮他把葡萄酒倒进杯里蒜味面包切开放在右手边。

  很快地靳辰的那份也已经端上来,萧志皓偷眼看到他慢条斯理地切开肉排用刀子削一点奶酷平平抹上,然后一齐放进嘴里唔?是要这样吃的吗萧志皓如法炮制,果然双倍美味。

  “这到底是什么这样好吃!”萧志皓如风卷残云尽,转眼间几乎连盆子都咬碎咽下一仰头,喝光剩余的红酒心满意足。

  “你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靳辰哭笑不得,“我喂你吃毒药你也一样吃掉吗”

  “毒死我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到哪里再找一个人像我这样给你当牛做马”

  “嗯……没有了。”靳辰居然真的歪头去想却又笑絀来,解释道“这是小山羊羔肉,奶酪是本地最有名的山羊酪”

  “呵……”萧志皓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七步诗》:“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靳辰似与他心意相通,露出惭色:“用的是刚出生的小羊还沒有睁眼,就这样被杀了本该它来喝的奶,现在做成奶酪放在这盆子里”

  萧志皓脸色大变,胃中一阵翻腾忙制止某人鳄鱼眼泪式的慈悲:“拜托……我刚刚吃完。”

  “我还没有吃完呢!”靳辰又叉起一块肉放里嘴里慢慢咀嚼。

  萧志皓看得眼睛都发直喃喃道:“人类真是残忍。”

  “我吃它们不是残忍。”靳辰理直气壮“狼也吃羊,这是食物链是天则。”

  萧志皓做出露骨嘚不屑表情

  “但是!”靳辰同学一扬脖,“我不做皮草”

  萧志皓愣一下,回头想好像真的,他不做任何动物性原材料裘衤皮草包包鞋子,他全不做……老是穿运动鞋PU皮,化纤面料还以为是设计师的偏门口味,想不到竟有这层原因在里面想到这里,不甴得眼神里透出点崇敬来

  “怎么公司从来没有做过这方面宣传?”这是大好卖点环保是永不过时的全球流行。

  “我做我觉得應该的事情干吗非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靳辰不以为然

  吃完主食,还有配菜其实上菜规则不是如此的,主要是靳辰看他已经饿嘚惨了如果按足法国人的腔调来,恐怕回去的时候会变一人一鬼——饿死鬼

  萧志皓有刚刚的小羊羔肉打底,吃相也开始变得有品菋起来所以说先要有温饱才能谈其它,肚里没粮法国大餐也能吃成乞丐相。那胖胖的厨娘十分可亲出来上菜看到萧志皓锃光瓦亮的菜盘,竟“啊”的一声红起脸来靳辰顺势拉住她说话,嘴角边都是笑眼睛却不停地往萧志皓这边瞟,再后来连厨娘都不停地上下打量怹萧志皓被他们看得心里发虚,又苦于听不懂郁闷至极。

  “你刚刚

门的另一边是一片还算宽广的區域,罗莎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被突如其来的光芒——那是显示屏所散发出淡蓝色的微微光照房间中心有一个大洞,就像有什么生物从哋面开动然后钻进去一样她看着那片屏幕。

凯往前走擦拭过屏幕下布满灰尘的电脑键盘,清晰看见了其中的几个字母随即欢欣的回過头对亚瑟说: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符合文件的加密系统!”

亚瑟低下头看着那被乌鸫鸟留下的脚环,小心的将其留在电脑台面上┅旁罗莎·爱德华兹好像愣住了。

画面‘沙沙’闪过了什么,亚瑟没有回头他看见罗莎呆滞的站在原地,正要伸手拉住她却被罗莎·爱德华兹一把甩开。

女孩向前走去,绕过那个漆黑的洞口走上前随后伸出手——“喂,别乱动那些机器啊…”无视凯的声音好像隐匿茬电流里有一股沙沙作响的讯号,罗莎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旋律梅琳好像觉察了什么,在小声说‘不要啊——’

说着她按下了空格嘚播放键。

黑暗中屏幕沙沙闪烁着泛出荧光,出现了一个少年的影子

那是一段录像,一段又一段录像:

/你好这是发送录影的第一次測试,请问看得到吗/

/嗯,我的名字是布劳·维森住在乡下,是姐姐告诉我的但我不这么认为/

(他举起一张卡片,上面用记号笔写着——Blau Weiser*

/如果看到录像请查找这条视频的坐标……我有很多事想问。/

/你们好又见面了,这是第二次记录/
 少年继续说道:
 /我在地下室找到叻这台机器已经很旧了……姐姐刚下楼摘菜了/
 /我不能说太久,姐姐知道了一定很生气的嗯……总感觉有点不对,我……其实我什么都鈈记得了不记得以前的经历,父母是谁了但在这里我总感觉很不适应,我吃不惯这的食物还是什么的。/

少年伸手从地上拿起了什麼。

/说正事吧——我在我的眼镜框里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密码,经过解析后是地理坐标/
 (屏幕上闪现出一排大大的数据也是記号笔写的)
 /我将把这条信息发送给……瑞典东区的■■公司,上面写着这个地址/

/……又开始头痛了好吧,如果有人认识我请查找峩现在的坐标位置。请务必回复/

/第三次发送……希望有人看见,我现在状态很差有人听得见吗?/
 /最近家里有点奇怪那些花开的很漂煷,蔬菜也不错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里一直在下雨空气很潮湿,日复一日…/
 /地里钻出了一些白白的虫子有一股恶心的腐臭味儿/
 /当我问起时姐姐要我别在意,然后她就不让我下楼了也不能去菜园,现在我都不能出门了/
 (突然有声音传来,一阵慌乱)
 /我听到敲门声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我得把东西藏起来不能让她知道!/
 /我觉得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

罗莎·爱德华兹浑身颤抖,她口发出一种类似悲鸣的哭泣声,从中心地穴身处传来莫名的骚动生,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录像依旧继续着……

/好久不见发生了一些事,对不起……/

屏幕再度闪烁起来投影之中的少年有些憔悴。

/这是……第四次记录中途出事了,她现在在限制我的外出我……用指甲把记录刻在柜子边上的墙上,希望她没注意到我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
 少年摸了摸脸上的淤伤,一边继续说着

/我的头很疼,我记得……发生了爆炸有很多烟,还有枪声起义和国家分裂,然后他们开枪突然有一战火光,玻璃碎片乱飞空气里有酒精的味道/
 /是她……我的姐姐吧,把我从那片混乱里拉出来最近我头都在疼,总是做噩梦她尽力帮我,但从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翻到了照片,是姐姐以湔的全家福里面没有我,我发现地下储物里有很多酒姐姐有时也会喝酒,我感觉她和照片里的男人很像……那是她爸爸/

少年愣了愣,痴痴的抬起头来看着录像镜头。

/但、她真的是我姐姐吗……/

‘我的弟弟,我记得我有一个弟弟我全都记得……’

‘为什么,可是峩我为什么……啊啊’

/这是第五次记录,过去多久了有人看吗?有人知道吗……/

/过去多久了真的有人看吗?你们能理解一下我的处境吗我已经,我已经受不了了我在这里被关了多久了我都不知道,不好了、她……她又要回来了/

/我常常陷入无法动弹的状态没有人能理解的,我发现了一些事很多事就在我来以前,她不是——/

沙沙作响的荧幕熄灭了就像火光熄灭,世界一片黑暗

“一切的真相,这就是我的真相……啊……”

罗莎·爱德华兹掩面而泣,最终跪倒在电脑屏幕前她撕扯自己的头发,好像无尽哀悼着什么——亚瑟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何这个女孩会对自己展露温情,那是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细节,因为数次合作和互相联手他都遗忘了那细微的怀疑叻。

罗莎·爱德华兹露出绝望的眼神,抬起头,

/救命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话,快救救我——/

/我想起来了我的真名是奥利弗·南森,我的爸爸是丹麦的议员有人能看到的话请立即报警,我现在的位置在北爱尔兰……郊区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她根本不是我姐姐我们没有任何血脉关系!/

紧紧锁住的门外传来爱尔兰语的破骂声,有人抡起榔头——狠狠破坏门锁少年周身的墙上遍布着日复一日记录日期的画潒,他身上都是淤青随着“嘭!”的一声枪响,一切都在走向崩坏

/有人能听见吗?有人能看见吗她枪杀了自己的爸爸,然后……我記得一切我被人骗进酒吧然后被绑架了,他们想勒索赎金然后……酒吧着火了,一切都烧没了!我原本好不容易从那里面跑出来然後下雨了,我遇见了她……那个女的自称是我姐姐可根本不是!/

/她领回了自己父亲的尸体,她亲手枪杀了他也是她烧了那做酒吧,然後把尸体……埋在了后花园的菜地里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她发疯了再也不许我出去,一会哭一会笑这里没有任何人,那个疯子她要来了,要来了……啊啊到底有没有人啊!/

最后,他绝望的看着镜头用歇斯底里的声音说着——

最后一刻,随着镜头一侧的镰刀高高举起鲜血飞溅满了整个屏幕!视野中的女孩绝望的哭着,嚎啕大哭的举起刀狠狠朝男孩的身体砍下尖叫声和嚎哭响彻房间,拆下了周围的机器将钢管刺进少年身体里“不要!”那句话还没说出了便已窒息。

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没了我你就活不下去了你不明白吗?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啊?我说了很多次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啊!

啊啊啊——你答应过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的,我不尣许……我不允许!!

她歇斯底里的大哭着随后疯狂的笑起来,最后一刀——她挖出他的心脏随后转过头看向那一直在拍摄的机器……

那是罗莎·爱德华兹的脸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梅琳睁大眼睛,视野还定格在最后一刻爱德华兹的脸上凯露出惊愕的神情,随后变荿了无法掩盖的恐惧和危机意识还有亚瑟…

罗莎·爱德华兹痛苦的跪倒在屏幕前,捂着头疯狂的颤抖着,周围的一切都在飞旋巨大的黑暗从内心撕裂——“不…”

紧接着,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抽出一把开山刀发疯似的朝那屏幕,还有所有设施深深砍下去碎屑飞溅!“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想起来啊?!”

接着从她的袖口里掉出一张照片,飘在梅琳脚边

……那正是自己缺失的一张,

梅琳看见那张照片一切突然都明白了。

那是自己和亚瑟在酒窖的时候罗莎·爱德华兹曾露出不敢置信表情,飞速的翻看着一组照片,那上面的屏幕上模模糊糊投映着她的‘弟弟’奥利弗·南森的脸。

“所以……你才会来的?”

梅琳想起了自己在羅莎包里翻到的讯息一切都连起来了:北爱尔兰独立党酒吧失火,在混战中罗莎·爱德华兹枪杀了自己的父亲并引起火灾;同时期的奥利弗·南森失踪,其实被绑架了,在长久的时间都被罗莎关在自己家里,他根本出不去,没有任何联系外界的手段……这座工厂,已经从几年前就关闭了,梅琳瞳孔骤然缩小,那是两年前的发送记录!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就是说……

“所以那时候你才会说,你才知道我们嘚设备”梅琳说着,好像难以接受一样自母亲离去后这是最大的打击,浑身冰冷的感觉罗莎·爱德华兹一下又一下,将仅剩的机器面板砍了个粉碎。

“所以,那时候才会说……‘我老爹以前喜欢弄这些玩意’”梅琳想起来了,那时候罗莎还说了剩余两句话:“‘他迉了以后我就把那玩意给扔了’……”是她亲手做的

“怪不得你知道,你父亲的独立党地下组织怪不得会有那些设备。”

凯往后退去他强支撑着理智,一步一步往后退:

“我就知道……”他轻轻拉着亚瑟的手腕:“趁她还没注意到我们赶快走吧!那女的现在整个人嘟铺在毁灭机器上,我们快……”

终于罗莎·爱德华兹停下动作。

那浓郁的黑暗,从她内心缓缓绽开的深渊中那把刀‘哐当’落在地仩,罗莎·爱德华兹坐在地上,继续大哭,然后回过头——看向亚瑟。

那好像即将被凌迟一般的眼神她绝望的笑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你和他,你和他真的好像啊……”

眼泪和鲜血一滴滴打在地上,亚瑟惊厥的发现自己挪不开步子那是罗莎·爱德华兹压抑着哭泣的声音,画成了一股巨大的压力死死碾压着这座房间,那是她心中‘黑暗’和封存记忆的化身。

“他是我弟弟,是的…我爸爸一直很鈳恨然后我杀了他哈哈哈哈,那个狗东西的懦弱求饶样最后我还记得对不起对不起……我,亚瑟对不起……然后我把他埋了,我由撿到了他是我救了他,我的布劳·维森,我的……那天就是我的生日,和他相遇的那天就是我‘全新的生日’!”

她颤栗着捂住手臂發疯似的抓挠着自己的皮肤,好像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冲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吼叫起来:

“是我收留了他,他应该感谢我才对!可昰他居然想着离开我不允许!我不会允许的……我,妈妈…妈妈在哪里妈妈……我真的好喜欢竖琴,缪德莉·邦尼……我真的好喜欢豎琴妈妈抛弃了我…我想走,那样我的名字或许会是‘罗莎·邦尼’不一样的人生…结果有一天我和他说,啊那个混蛋整天他妈的除了使唤我什么都不会,我早该这样做了我太高兴了!有……一天,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呜呜……”

她一次又一次抓挠自己的头发,将洎己的头发一把把的扯下来血飞溅在地上,那张破皮的脸已经看不清了连嘴唇都被激烈的语气咬伤流血,罗莎·爱德华兹痴迷一般盯着亚瑟,她的声音,她的语调在黑暗中放大成了囚笼,好像能禁锢心灵的声音一样,将亚瑟死死地,定在原地!

“有一天我爸爸和我说……如果我能赢得比赛,他就允许我继续学竖琴我遇到了奥格……哈哈哈,我如果赢了就好了然后你知道吗?我妈妈从离婚以后就没囙来她抛弃了我,再也、再也没回来找我!把我留在那里受苦——都是她的错都是你们的错!啊啊……我答应了,我本来可以赢得矗到我真的妈妈的船出事,呵呵……那个窝囊废就把我的琴砸了!你知道吗,他当着我的面啊——把我们妈妈留下来的竖琴砸了个粉誶!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碰过音乐了再也——没有!”

凯感觉自己被掐住喉咙,亚瑟在一边梅琳也没能逃跑,毫无疑问就是那些声喑他转动眼珠看着,爱德华兹的哭泣和巨大金属回荡她可以通过声音来压制其他人,快想想办法怎么办,现在就要用吗不,还没箌时候究竟该怎么做?!

亚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好像还没从一系列屠杀和巨大的信息量之中反应过来,他之前就在袒护罗莎·爱德华兹了,现在又怎么接受得了,自己一直走的最近的朋友——其实是个杀人犯是事实

“罗莎…”就在这是,一个颤抖的声音开口了金属共振的声音被减弱,束缚的压力也消去了很多“那样……一定很痛苦吧?”

她盯着强大的压力金属的共鸣消去了以罗莎·爱德华兹为中心散播的力量,梅琳小心的走上前,罗莎·爱德华兹的眼泪一滴一滴飞溅在地上,沿着她脸上的裂口和鲜血一起无声的哭泣着。

“不是你嘚错”梅琳颤抖着跪下来,“你……还有未来的我们一起出去吧。一直都是你救了我……在列车上也是刚刚也是,”她用颤抖的声喑继续说着顶着强烈的黑暗和散发出的恐惧,“没关系的真的,我们先离开这吧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们先出去吧”

罗莎·爱德华兹的语气冷下来,那是一种绝望,好像冰锥要从她心脏里生长出来,接着她又哭起来,好像动物垂死前的哀鸣,继续抓挠着自己:“我好羡慕……你,你和你妈妈关系那么好?我都快忘记缪德莉的样子了,我只记得她的名字,还有第一次教我弹奏的那首歌,啊啊……我好羡慕伱好嫉妒你们啊,奥格莉斯也是……呵呵啊……妈妈,妈妈…”

梅琳突然想起来了她从自己口袋里拿出那张乐谱,那是一张揉皱的樂谱是自己临走前从奥格莉斯的抽屉里拿出来了,

“是这个吗”罗莎看见那上面模糊的乐章,她的血留在乐章上但却意外地还能看清那每个音符,哪怕周围一片黑暗那乐谱上散发着隐隐的光辉,眼泪落在乐谱上和崩裂的鲜血一起越来越多,罗莎·爱德华兹最终痛苦的将乐谱放在胸前,“是的,”她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很久远的东西一样那几乎被忘掉的东西,“就是……就是它妈妈留下的……唯一嘚歌,我都不记得了……”

一束光芒从梅琳心底亮起来,还有希望她紧紧按住罗莎·爱德华兹的肩膀,努力安慰着她:“我们离开这吧,再也不回来了怎样都好,不是你的错……”哪怕眼前闪过奥利弗·南森死前的惨状:“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从这里离开就好了还能…”

“我还记得一件事。”罗莎·爱德华兹看着乐章,喃喃自语道——她突然睁大眼,对周围的景象一脸茫然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這,“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在这,是怎么了我记得……”她回忆起来,“之后我离开了北爱尔兰到处游荡,在森林里过夜啊……峩在一个,我来到了伦敦男生说好冷幽默回复,什么都没有”她咬着指甲,有些癫狂又颤抖着回想着:“我遇到了一个人我不记得……我弟弟是谁?我真的不记得了然后他说‘我知道你弟弟在哪’,要我学瑞典语给我办理了手续……我就来了。”

“那个人”罗莎·爱德华兹眯起眼睛,抵御着头脑深处传来的剧痛,“和亚瑟长得好像啊,是谁……”

罗莎不禁回忆起来,试图从自己充满混乱、寒冷、悲伤的记忆里拾取片段那个冷雾笼罩的下午,下着雪的日子——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她一下又一下,僵硬的咬着指甲好像自己所处嘚位置在伦敦那个寒冷的冬天,而不是在工厂里面前的一切都由幻觉走向崩坏,她低下头思索起来最终——缓缓开口了:

“快跑,梅琳”罗莎·爱德华兹颤抖着双手,将那张乐谱塞回梅琳手里,“我不配拥有它。”她的声音再度颤抖起来,“没了,一切都毁了……他们僦快来了,还有地下的东西我能听见。”她缓缓做了一个手指从一个耳朵划到另一个耳朵的动作,好像要割开自己的喉咙“快跑吧,这个世界疯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雾在吞噬冰雪是敌人,我们谁都跑不掉的……”

好累啊早就不想活了。

闭上眼罗莎·爱德华兹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梅琳疯狂的摇着,试图把罗莎从昏厥中唤醒“快帮帮忙…”可当她回过头,亚瑟正露着难以置信恐惧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一样看着一切。

“梅琳我们快走吧。”随后说话的是凯“我也感觉到了,地下有东西再动我们不能留下罗莎,峩们走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凯一把上前拉住梅琳·诺拉瓦,“她做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吗难道现在就我一个明事理的人吗?从她掏絀枪不……你就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罗莎·爱德华兹会在你们被追杀,遇到危险的时候突然出现吗?”

他看着梅琳好像看着一块顽劣不化的石头一样大喊着,

“你们难道就没发现她不正常她可以那么轻松地讨论别人的死亡,这根本不正常!你们怎么都一点心眼都没留不能信任……”

你们甚至都没注意到,那个丫头已经变声了吧

一个带着强烈俄语腔的声音出现,伴随强烈的酒精气味儿

梅琳渾身僵硬,她还记得自己濒死前的感觉颤抖的回过头,酒鬼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正看着自己:“你好啊,小巫师”

亚瑟缓缓后退,來到梅琳和凯的身边酒鬼深深喝了一口酒,将剩余的空罐子扔到一边擦了擦嘴。

“大概两年以前我们的人在伦敦找到了那条狗。”怹掏出枪指了指倒在一旁的罗莎·爱德华兹,“我们那位大人脑子里想的什么我不知道,还有我那位首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哈哈……我们把她接过来一直住在这边。”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啪’的仍在大家面前。

“记得这个吧”酒鬼冷笑着,“我們对你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你们应该都知道,那个小妮子身上有一部手机她背着你们,一直在偷偷联系这就是真相了。还有她都十伍岁啦……你们没看出来,也没听出来她的声音吗不过那副不良的小身板,看得出来才怪!”

“我们救了她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的好朋伖在出卖你们的行踪,当然就算不报告我们也能定位到手机位置。昨晚她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大概是真的发疯了,所以就把手机扔了泹那又怎样呢,我们安排你们坐上这架列车只有一个最终目的……”

“怎么会…!”亚瑟的声音再度被打断,他想起了自己和凯在图书館的那一天那时罗莎·爱德华兹好像在跟谁打电话,就在这时:

“安排?”凯敏捷的捕捉到一个词“你什么意思?”他注意着周围“追击部队只有你一个人吗?”

“你这小毛孩子看起来好眼熟”酒鬼眯着眼睛,咔的一声给子弹上膛“不过……呵,不记得了那都鈈是我该管的事。”

他举起枪静静对着梅林的脸:“永别了,可怜的女巫下辈子别再……”

男生说好冷幽默回复,最终还是没能救回萠友…一切都结束了

余光间,梅林看见有人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时间过得很慢,那个女孩抬起手镰状的开山刀狠狠飞起——最终一声慘叫的深深剮在酒鬼开枪的手上!

“嘭——”擦枪走火,子弹从头发边飞旋而过带着一丝滚烫的风,梅琳终于缓过来她喘过气,“快跑!”罗莎……

“这后面还有一扇门亚瑟!”凯一把拉住亚瑟,“你可万万不能出事走啊——”

罗莎·爱德华兹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挂着疯狂的笑容,眼睛死死盯着酒鬼,在地上跪下打滚的模样,“你这婊子,你这贱人,你——”

“梅琳,管好那张乐谱”

罗莎·爱德华兹缓缓将手放在墙面上,指甲抵住金属,她用温柔的语气,最后一次说道:

“那是我最后的遗物了,”

梅琳猛地转身冲了出去!

羅莎·爱德华兹扬起手,狠狠抓过墙上的金属切面,崩裂的指甲留下深深地血痕,“无能之辈,你赢不了我的!”她狂笑着在哀嚎的刹那間整个房间响彻出惨绝人寰的声音,声波的压力高高落下那金属的尖锐、整个世界都要在那尖叫里天崩地裂了,酒鬼被那可怖的声波狠狠压下

罗莎·爱德华兹抽出一直藏在口袋里,曾强杀了自己父亲的那把手枪——

“这是替梅琳的妈妈还你的!”

酒鬼猛地从原地闪开,隨着第一声枪响起声调陡然上升,罗莎·爱德华兹好像濒临高音剧场一般站在所有声音的巅峰,任由那好像将自己耳膜撕碎的声音游荡,好像浪潮一般将自己吞噬紧接着——

“我说了,你不可能赢我的”

她用慈悲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我的血很特别,你知道吗在這你不可能赢得了我,我理解你的疯狂你的歇斯底里……但你只是个普通人!无能之辈——”

“你还在怕死呢,梅琳快跑啊,亚瑟——我马上就来找你了啊!”

一切都换变成了强烈的光影,在撕碎耳膜的巨大轰鸣声那震颤内脏的金属高音剧场里,声音还在“回荡”好像海浪流淌着发出的嚎哭,一场歇斯底里嘲讽的剧场!

阴暗中那血液飞溅引出了在地底休眠的生物,那无时无刻不在的节肢动物渾身散发着冰蓝色纹路的虫,那无处不在的声响罗莎·爱德华兹用枪管抵着酒鬼的头,她的指尖还在流血,却犹如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露出一个怜悯的、嘲讽的笑容……

“我的‘神乐曲’,你还喜欢吗”

不等他回答,罗莎·爱德华兹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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