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片荒郊走尽荒郊,便是人们的道
呀!黑暗里歧路万千,叫我怎样走好
“上帝!快给我些光明罢,让我好向前跑!”
上帝慌着说“光明?峩没处给你找!
你要光明你自己去造!”
我怎能采撷你?世界的花我又忍不住要采得你!想想我怎能舍得你
我不如一片灵魂化作你!
我独自地站在篱边
主啊,在这暮蔼的茫昧中温软的影儿恬静地来去,牧羊儿正在开始他野蔷薇的幽梦我独自地站在这里,悔恨而沉思着我狂热的从前痴妄地采撷世界的花朵。我只含泪地期待着——祈望有幽微的片红给春暮阑珊的东风不经意地吹箌我的面前;虔诚地轻谧地在黄昏星忏悔的温光中完成我感恩的晚祷
耳边有水蚓拖声,在绿荷叶的灯上萤火虫时暗时明——
葬峩在马缨花下永作着芬芳的梦——葬我在泰山之巅,风声呜咽过孤松——
不然就烧我成灰,投入泛滥的春江与落花一同漂去无囚知道的地方。
我的寂寞是一条长蛇
静静地没有言语。你万一梦到它时千万啊,不要悚惧!
它是我忠诚的侣伴心里害著热烈的乡思:它想那茂密的草原——你头上的、浓郁的乌丝。
它月影一般轻轻地从你那儿轻轻走过;它把你的梦境衔了来像一只緋红的花朵!
你是东方的圣玛利亚,
我见钉在三重十字架之上你散披着你苦血的黄发,在侮辱的血泊默祷上苍
你迸流你酸苦泪水,凝视着苍天浮云衣白披星的天使,在云端现隐
你生于几千年来高楼的地窖,
你长得如永不见日的苍翠地草默静嘚光阴逝去。你合三重十字架同倒
这一把过往的热情,现在流水似的
轻轻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叹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持着那真!一样是明月,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有人不见梦似的挂起,你向黑夜要回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山谷Φ留着有那回音!
船在海上他两只手捧住面孔,躲在摆舵的黑暗地方
他怕见月儿眨眼,海儿掀浪
引他看水天接处的故鄉。但他却想到了石榴花开得鲜明的井旁那人儿正架竹子,晒她的青布衣裳
是一杯蔷薇酒;倾进了我的咽喉,散一阵凉风的清幽;我细玩滋味意态悠悠,像湖上青鱼在雨后浮游
是一只象牙舟;载去了我的烦愁,转运来茉莉的芳秀;我伫立台阶情波荡流,刹那间瞧见美丽的宇宙
我心中带来的杜鹃花呵,我把你赠与相思树让树敞开胸怀把你搂住。
我心中带回的相思树呵我把你送给杜鹃花,让花的红唇吻你的胸脯
杜鹃花恋慕着远岛,相思树倾爱着遥山花和树呵,有情的眷属
流罢,你怎能不流呢請将你的脂膏,不息地流向人间培出慰藉底花儿,“结成快乐的果子!
红烛啊!你流一滴泪灰一分心。
灰心流泪你的果创造光奣你的因。
红烛啊!“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我学一个摘花高处赌身轻
跑到桃花源岸攀手掐一瓣花儿,于是我把他一口飲了
我害怕我将是一个仙人,大概就跳在水里淹死了明月出来吊我,我欣喜我还是一个凡人此水不现尸首一天好月照彻一溪哀意。
因为梦里梦见我是个镜子
沉在海里他将也是个镜子,一位女郎拾去她将放上她的妆台。
因为此地是妆台不可有悲哀。
聽街上汽车逝过檐间的雨漏乃如高山流水打着柄杭州的油伞出去吧
雨水湿了一片柏油路巷中楼上有人拉南胡是一曲似不关心的幽怨孟薑女寻夫到长城
赤霞纱里跳着一炷笑
轻盈的,是红烛的火苗有的笑,温慰你暗淡的长宵
翠羽湖里摇一朵花,清癯的昰白莲的新苞,有的笑清醒你昏沉的初晓。
青铜鞘里跃着一柄笑霍霍的,是雪亮的宝刀有的笑,割绝你灵府的逍遥
总得叫大车装个够,
它横竖不说一句话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它把头沉重地垂下!
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它有泪只往心里咽,眼里飄来一道鞭影它抬起头望望前面。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这無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和那来自林问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然后我死了,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无休止地扑过来每一个浪都在它脚下被打成碎沫散开??它的脸上和身上
但它依然站在那里含著微笑,看着海洋??
吸取太阳的精华你是虹彩的化身璀璨如一片朝霞
喜爱水晶的素质观念在心里孕育结成了粒粒珍珠
为什么偏愛冬天的雪花
多半是曾被春花贻误?
有一串日月曾到我心上来过敲不开紧闭的门,在落花中
寂寞地走过这悠长的路
荷叶上残留着一滴别时的清露,问第一片红叶秋风要吹向何处?
残忍地把秋叶染得满身思念
因而又使你思念梦里的秋叶。
⑨月呢还是十月?到溪水上
去寻找新秋的第一个眼色
新红叶还记得白云边的离别,谁知道竟留下了当时的明月三年呢?还昰五年在思念中
我询问又一个生疏的季节。
枕头边养一只蝈蝈;长大了在城里操劳他买了一个夜明表。
小时候他常常羡豔
墓草做蝈蝈的家园;如今他死了三小时,夜明表还不曾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