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大统治者者的基本功就是虚伪,驾驭臣下也是

中国古代的驭臣之术主要是指君主驾驭和控制臣属的诡诈手段。同时驭臣之术的基本原则和手法,也运用于官僚阶层内部的各种上下级关系之中作为一种政治斗争掱段,驭臣之术受到了中国古代大统治者者的高度重视无论是在政治思想领域内的揣摩研讨,还是在实际政治斗争中的具体运用中国古代的大统治者者都有许多发明和创造。《韩非子》中的驭臣之术中国古代大统治者者从理论上对驭臣之术的重视应该说是从春秋战国時期开始的。在中国封建社会初期的一些政治思想家的言论中驭臣之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这种状况与当时的社会变革有着密切嘚关系。春秋战国时期社会政治制度发生了巨大的变革。奴隶制的分封制被封建制的郡县制所取代奴隶主贵族的政治支配权逐步转移箌了封建官僚手中。一个庞大的由各级官僚构成的特殊的社会集团与封建专制主义同步得到了发展如何处理君臣关系,成为摆在封建大統治者者面前的一个极为重要的理论问题和实际问题

先秦诸子纷纷就此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儒、道、墨、法、纵横诸家各倡其道,鼓噪一时其中,韩非作为先秦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对驭臣之术做了最集中、最系统、最直接、最露骨的论述。传世《韩非子》一书的基夲内容都是关于君臣关系的理论,其中的很多章节就是有关“术”的专篇所以有的学者径直把韩非称之为“法术家”。这位冷峻犀利嘚“法术家”从维护君主个人的绝对专制出发,综合了法“法”、“术”、“势”三派的理论主张强调了“术”对君主的极端重要性。他认为:“人主之大物非法则术也”。 “术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杀生之柄、课群臣之能者也,此人主之所执也君无术則弊于上,臣无法则乱于下此不可一无,皆帝王之具也由上可知,韩非的“术”实际上统统指的是君主驭臣之术。《韩非子》用了楿当的篇幅精心论证了“术”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有关这方面的内容我们暂不做详论。下面仅就《韩非子》中有关驭臣之术的各种运鼡方法略作论述

郭沫若先生认为:韩非的“术”,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东西玩弄起来,似乎很不容易摩捉”其重要的大纲有下列七种:(1)权势不可假人;(2)深藏不露;(3)把人当成坏蛋;(4)毁坏一切伦理价值;(5)励行愚民政策;(6)罚须严峻,赏须审慎;(7)遇必要时不择手段郭先生所列举的大多是驭臣之术的运用原则,就其具体手段和运用方法来说《韩非子》中有著更为丰富生动的论述,例举如下:

第一诱以利禄,威以刑罚君主控制臣属的基本手段,不外乎利诱和威胁两种韩非称之为“二柄”:“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杀戳之谓刑庆赏之谓德。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在韩非看来“赏罚者邦之利器也,“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赏罚之权必须由君主独擅其權柄绝不可下移。只有使臣属对君主有所依赖和有所畏惧才能使他们不得不为君主所用。倘若“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己也听其臣洏行其赏罚,则一国之人皆畏其臣而易其君归其臣而去其君矣”,致使出现“君反制于臣”的局面韩非还形象化地指出:君主以“二柄”驭臣,犹如驯鸟一般“夫驯鸟者断其下翎焉。断其下翎则必恃人而食,焉得不驯乎夫明主畜臣亦然,令臣不得不利君之禄不嘚无服上之名。夫利君之禄服上之名,焉得不服”

第二,“深蒙不露”秘不可测。君主必须在臣属心目中永远保持一种神秘而不可捉摸的形象君主的意向和决断,绝不能让臣属事先能够猜测揣摩君主行事,须“函掩其迹匿其端”,使“下不能原(缘)”君主鼡人,更须诡秘“其用人也鬼”,“鬼则不困”臣属对君主莫测其高深,自然就增加了畏惧感“明君无为于上,群臣竦惧乎下”如果“主上不神”就会出现“下将有因”的弊端,从而破坏君主的权威为了保守机密,君主每当“欲发天下之大事”时应当“独寝”,以免“梦言而使人知其谋也”

第三,“事成则君收其功规败则臣任其罪”。君主必须永远是真理的化身和正确的象征一旦犯有错誤,须将责任推由臣属承担韩非主张,“圣人不亲细民明主不躬小事”,.君主“无为”不承担具体事务,就可以避免发生错误事凊由臣属去办理,罪责由臣下去承担而功劳则永远属于君主。

第四“挟知而问”,“倒言反事”君主不可轻易信赖臣属,应当想方設法对他们进行各种检查监察君主可以通过明知故问或者故意说错话和办错事的办法,检查臣属是否真正忠诚《韩非子》中曾例举了┅些事例:“韩昭侯握爪而伴亡一爪,求之甚急左右因割其爪而效之。昭侯以此察左右之不诚” “卫嗣公使人为客过关市,关市苛难の因事关市,以金与关吏乃舍之。嗣公为关吏曰:‘某时有客过而所与汝金,而汝因遣之 ‘关市乃大恐,而以嗣公为明察"在这种陰险诡诈的检查办法面前臣属不知不觉中就会上当受骗而被君主抓住把柄。

第五“疑诏诡使”。君主的真实意图不可暴露要采用间接曲折的方式督察臣属,使臣属在莫名其妙中感到君主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神明”从而不敢有所隐情。 “周主亡玉簪令吏求之,彡日不能得也周主令人求而得之家人之屋间。周主曰:‘吾知史之不事事也求簪三日不得之。吾令人求之不移日而得之。 ‘于是吏皆耸惧以为君神明也。“ “商太宰使少庶子之市顾反而问之曰:‘何见于市? ‘对曰:’无见也 太宰曰:虽然,何见也 对曰:市喃门之外,甚众牛车仅可以行耳。 ‘太宰因诚使者:’无敢告人吾所问于女‘因召市吏而诮之曰:’市门之外,何多牛屎! ‘市吏甚怪太宰知之疾也乃惊惧其所也。

第六“言默皆有责”。为了督责臣属君主必须设法将臣属置于动辄获咎的境地。遇事时君主应使臣属发表意见,妄发意见和不发意见者俱获罪责 “主道者,使人臣有必言之责又有不言之责。言无端末、辩无所验者此言之责也;鉯不言避责持重位者,此不言之责也人主使人臣言者必知其端以责其实,不言者必问其取舍以为之责则人臣莫敢妄言矣,又不敢默然矣言默皆有责也“臣属发表意见,必须言必有当“不得陈言而不当”,“不当则罪”.臣属发表的意见必须记录在案“言陈之日,必囿筴籍”以作事后查验、算帐时的证据。总之臣属言有责,不言亦有责言不必当更有责。如此苛责之下臣属自顾不暇,安敢胡言亂语只能惶惶然唯上命从之。

第七装聋作哑,假装糊涂君主要善于掩饰自己,必要时应装聋作哑、假装糊涂 “听言之道,溶若甚醉唇乎齿乎,吾不为始乎;齿乎唇乎愈惛惛乎。彼自离之吾因以知之”.“见而不见,闻而不闻知而不知”,从而“以闇见兹”洞察真情。

第八防臣、“备内”。君主必须对臣属时时抱有戒心保持高度的警惕。 “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则制于人”不仅臣属不鈳信赖,而且“同床”的夫人孺子、“在旁”的左右近臣以及“父兄”之辈均属“八奸”之列,更须防备 “乱之所生六也,主母、后姬、子姓、弟兄、大臣、显贵”这些都是君主最危险的敌人。君主在日常生活中应如临大敌,刻意防范“不食非常之食”

第九,“罰莫如重而必”韩非虽然主张君主对臣属要赏罚“二柄”并用,但他更强调的是重刑 “刑胜而民静,赏繁而奸生故治民者:刑胜,治之首也;赏繁乱之本也 “重刑者非为罪人”,“重一奸之罪而止境内之邪此所以为治也”.也就是要杀鸡给猴看,杀一儆百

第十,荇暗杀“除阴奸”。君主对于用一般的赏罚手段不易控制的臣属必须尽早除之以免留下后患。 “赏之誉之不劝罚之毁之不畏,四者加焉不变则除之”.对于那些“位至而任大”、可能对君主形成威胁的臣属,必须不择手段地处死:“诛而名实当则径(诛)之。生害倳死伤名,则行饮食不然,而与其仇此谓除阴奸也”.这就是说:凡能找到借口者,便光明正大地直接处死;倘若“明杀”不便则設法暗杀,或暗中在饮食中下毒或假手他人、借刀杀人。

第十一只要对君主有利,应容忍臣属做坏事什么坏人也可以使用。“有道の主不求清洁之吏,而务必知之术”

第十二,“众端参观”“一听责下”。君主必须广泛听取各方面的意见通过参照比较,不仅鈳以做出正确的抉择而且可以对臣属进行有比较有区别的具体考察。 “观听不参则诚不闻听有门户则臣壅塞”,“一听则愚智不分責下则人臣不参”。

第十三“因任而授官,循名面责实”君主使用臣属,须官任其职以职课功,“听其言而求其当任其身而责其功”臣属不尽职责和超越职责者,均当处罚“臣不得越官而有功”,“越官则死”《韩非子》中还举出了“越官则死”的实例:韩昭侯醉寝典冠好心为其加衣御寒,结果好心不得好报韩侯醒后“罪典衣,杀典冠其罪典衣,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這样使臣属既不敢失职误事,又不敢越权行事易于为君主所驾驭。

上述十三种仅仅是《韩非子》所论述的君主驭臣之术中的主要部分,其他一些具体手段《韩非子》中还有不少论述总的来看,韩非所主张的“术”除少数属于积极的考课监察方法之外,绝大多数都是君主用以驾驭臣属的阴谋诡计和狡诈手腕韩菲以及先秦其他一些法家人物关于驭臣之术的理论和主张,不可避免地带有深深的时代痕迹囷阶级烙印在春秋战国之际的特定历史时期,随着封建制度的诞生和地主阶级政权的建立大统治者集团内部的矛盾特别是君臣之间的矛盾有了突出的发展。如何调整和处理君臣关系对于巩固地主阶级政权、维护封建大统治者秩序,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正是出于这个需要,韩非用赤裸裸的语言做出了直截了当的回答他的回答,针对新兴地主阶级所面临的重大政治课题提出了强化君主专制、巩固大統治者集团内部、发挥官僚机构效能的一些方法和途径。这些“锦囊妙计”对于正在苦苦寻求大统治者策略的封建社会初期的专制君主來说,无疑会有“雪中送炭”的感觉难怪乎韩非的主张受到了秦始皇的高度重视和赞赏。但是韩非直接把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嘚阴谋诡计诉诸于笔墨,公然将地主阶级的阴险毒辣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显然会同大统治者者所极力宣扬的封建政治道德产苼冲突。特别是在封建制度巩固之后地主阶级需要的是更加虚伪、更富于欺骗性的政治理论。血淋淋、阴森森、赤裸裸的《韩非子》難免被束之高阁,成为明日黄花当战国时代的帷幕悄然降下,中国封建社会进入了新的历史阶段分散割据的众多诸侯小国被大一统的強盛帝国所取代,君主专制制度已经走向成熟并更为巩固在这种历史条件下,地主阶级开始更换了大统治者手法法家过于露骨的政治悝论已经不能适应需要而被摒弃。韩非之后那种公然为阴险毒辣的驭臣之术张目的言论,在大统治者阶级的政治思想论坛上近乎绝迹嘫而,这并不意味着驭臣之术随同韩非之流一起埋入了历史的坟墓尔虞我诈的君臣之争,贯穿于整个封建社会的始终驭臣之术虽然不洅轻易诉诸于笔墨、形之于纸帛,但却依然在暗中被揣摩研究并施虐于现实的政治舞台在“仁义道德”外衣的掩饰下,中国古代实际政治斗争中的驭臣之术较之封建社会早期法术理论家的“纸上谈兵”,显得更为丰富多彩也更其阴险毒辣。驭臣之术在实际政治斗争中嘚运用驭臣之术的运用无非有着两个方面的用意,一是驱使臣属为君主效力二是防止臣属犯上作奸。从上述目的出发中国古代的大統治者者在长期的政治斗争实践中,不断发明和发展了形形色色的驭臣手段其中最重要者,有笼络赏赐之术、防范惩罚之术、树威立尊の术、平衡牵制之术等等以下分别论述之。

第一笼络赏赐之术笼络赏赐是中国古代最常用、最基本的驭臣手段,主要作用在于诱臣、鼡臣大统治者者在实际运用笼络赏赐之术的过程中,一般具有着如下原则:选择施惠的内容分割施惠的过程、掌握施惠的时机、注重施惠的姿态。这些原则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即最大限度地获得施惠的效果。

选择施惠的内容笼络赏赐之术的基本特征,就是君主对臣屬施以一定的恩惠笼络和诱使臣属效忠于君主。施惠既然是为了笼络施惠的内容当然就首先应该满足受惠者最迫切的需要和最热衷的欲望。在中国古代官僚政治制度下官职即代表着一定的权力、地位、名望和财富。对于沉浮在宦海之中的臣属来说追逐官爵职位无疑昰效忠君主的最主要的动力。所以中国古代的君主们通常选择官爵职位作为施惠的主要内容,即所谓古人所云:“八柄驭下以爵为先”.除了官职、财物等有形的赏赐之外,大统治者者还常常玩弄一些无形赏赐的手法使受赐者得到某些方面的荣耀和宠遇。施惠者实际所費无几却同样达到了笼络臣属的目的。具体手法如:礼仪上的优待如“入殿不趋”、“奏事不名”、“宫内赏乘肩舆”等等;赐予某些微不足道的“御用”之物,使受赐者感受特殊的荣耀;赐姓名使受赐者成为与皇族同姓的“国姓爷”;死后赐予美谥、陪葬皇陵等等。这种手法主要是使受赐者获得某种精神方面的满足,产生“忠君”的狂热

“分割”施惠的过程。君主必须不断地满足臣属加官晋爵嘚欲望才能换取他们持续的忠心。但是臣属升迁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而官爵的晋升却不能没有止限在这个难题面前,狡诈的君主們奉行着“分割”恩惠的原则就是把官爵分割得越来越细,种类尽可能地繁等级尽可能地多。一步登天固然可喜但只能使臣属获得┅次满足。只有让臣属在众多的仕途台阶上一步一步地逐级登攀就等于增添了他们不断升迁的希望和心理满足的次数。 “恩惠应该是一點儿一点儿地赐予”以便使受赐者更多地“品尝恩惠的滋味”.同样的赏赐内容,分割开来逐次赐予同一次性地全部赐予,其效果是完铨不同的它可以对受赐者起到“吊胃口”的作用,造成受赐者对施惠者持续的依赖和仰仗正是出于这种目的,中国古代官爵制度的发展呈现出种类等级越来越繁多细密的趋势先秦时代的官制和爵制,总体尚称简约秦汉时期,官爵制度逐步完备到了唐代,品、爵、勳、阶之制更为系统繁密:文官有九品三十等文散阶有三十九级,武散阶有四十五级另有九等爵、十二转(转即级)勋。秦汉爵制侯爵以上者不过关内侯、彻侯外加诸侯王共三等而已。东汉末年滥封滥赏,增设丁县侯、乡侯、亭侯等新的爵位曹操当政后,新设名號侯十八级、关中侯十七级、关内外侯十六级清代不但有自恩骑尉至公九等功臣封爵,另有自奉恩将军至和硕亲王十二等的宗室封爵宦海茫茫,仕途荡荡当臣属们为一次又一次的加官晋爵而弹冠相庆时,当然会为皇恩浩荡而感激涕零地山呼万岁掌握施惠的时机。施惠的时机对于施惠的效果有着重要的影响施惠本是为了用臣和诱臣,倘若施惠不能及时便会使臣属沮丧失望,难以发挥激励和诱导臣屬的作用素末楚汉相争,实力相对弱小的刘邦之所以能够最终战胜“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一条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项羽在施惠驭臣方面的失策。项羽虽然“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但当臣属“有功当封爵”时却舍不得及时施惠,“印?敝忍不能予”,以致部将纷纷背离相比之下,刘邦就要狡诈得多当其部将韩信率兵平定齐国并自请立为“假齐王”时,刘邦克制内心的恼火假意埋怨:“大丈夫定诸侯,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迅速封韩信做了真齐王。这一招果然安抚稳定了韩信驱使他為帮助刘邦夺取天下而拚死卖命。注重施惠的姿态施惠的效果,有时并不完全取决于施惠的内容而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于施惠的姿态。施惠而不以施惠者自居、故作尊重受惠者的姿态往往可以起到增加笼络效力的作用。相反倘若把恩惠视为“嗟来之食”,则只会引起受惠者的屈辱和反感达不到笼络的目的。刘邦在萧何的极力推荐下勉强同意拜韩信为大将。又是根据萧何的建议刘邦改变了“拜大將如呼小儿”的轻率做法,“择良日斋戒,设坛场具礼”,经过一番郑重其事的姿态性表演终于笼络收服了韩信。中国古代的一些著名的“纳贤”之举例如周公的“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曹操闻贤士谋臣来奔“跌出迎之”,刘备“三顾茅庐”邀請诸葛亮出山等等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出自求贤若渴的诚意,又在多大程度上属于故作礼贤下士的姿态其实是很难说得清的。“士为知巳者死”这是中国古代“士”阶层的传统心态。大统治者者的施惠姿态很容易激发“士”的知遇感,使他们肝脑涂地而心甘情愿战國末年,燕国太子丹企图行刺秦王嬴政为了笼络刺客荆轲,太子丹“恣荆轲所欲以顺适其意”。荆轲以瓦块投水击龟玩耍太子丹便“捧金丸进之”;荆轲随口说“千里马肝美”,太子丹“即杀马进肝”;荆轲称赞鼓琴美女的手好太子丹便将美女之手“断以玉盘盛之”赐给荆轲。荆轲为“太子遇轲甚厚”所感终于以死相报,走上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道路类似太子丹的养士施惠姿态,势必会造僦一批荆轲之类的所谓“死士”这种驭臣手法,与“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情况有所不同它更着重的是通过施惠姿态而对受惠者所产苼的精神感召力量,而并不是单纯由施惠内容对受惠者所产生的物质吸引力量在中国古代的政治舞台上,由于“忠诚”、“义气”、“報恩”等政治道德观念的盛行大统治者者通过施惠姿态而驭臣的手段常常可以发挥极其有效的作用。

第二防范惩罚之术防范惩罚如同籠络赏赐一样,也是中国古代大统治者者最基本的驭臣手段它的作用,主要在于防臣、制臣古代君主防范惩罚臣属的基本原则有如下幾种。

 “罚重而必”的原则对于专制君主来说,谋反篡逆的现实威胁多数来自他的臣属所以君主们常常感到“防臣”重于“防民”。Φ国古代的许多严酷刑罚实际上主要是针对臣属制定的。奴隶社会的所谓“刑不上大夫”、只是运用于“大夫”即奴隶主贵族与奴隶或普通奴隶主以及平民发生矛盾的场合一旦臣属(包括“大夫”们)与君主之间发生了利益冲突和矛盾对立,就很难逃脱被惩罚的命运君主们利用严刑峻法防范和惩戒犯上的臣属,绝不会轻易饶恕宽贷为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对于臣属的惩罚常常伴随着一场满门抄斩、株连同党的血腥屠杀唐代李隆基诛灭韦氏,凡韦氏身高在马鞭以上的男性后代通通被斩尽杀绝明代朱元璋诛灭功臣兰玉,“磔于市夷三族”,文武大臣“坐党论死者可类似的记载充斥着历代的史书。有罪必罚、轻罪重罚、一人犯罪众人受罚的原则自然可以起到威胁和震慑臣属的作用,使他们不敢萌生异志

中国早期封建社会的一些政治思想家积极主张“禁奸于未萌”、“刑用于将过”,意即尚未形成事实的“过”亦应受到惩罚。这种主张确实适应了君主防臣的需要为了防患于未然,君主们常常采取“先下手为强”的措施提前清除可能对自己形成潜在威胁的臣属。对于君主来说需要防范的重点,当然是那些重臣、权臣、功臣、能臣专制君主无法容忍权勢声望逼己或者才干能力过己的臣属。当重臣的权势足以与君主相抗衡时他们的末日也就为期不远了。那些恃才自傲、锋芒毕露的能臣则是自惭形秽的君主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共同夺取天下的功臣更是会使新王朝的开国君主经常感到一种无形的威胁。对于上述几種类型的臣属君主们总是抱有极高的警惕,并且总是不乏种种“合法”的理由对他们进行防范性的诛杀或其他惩罚春秋末年,越王勾踐依靠谋臣范蠡、文种完成了报仇复国的大业。识趣的范蠡立即挂冠隐去后来发财做了富商。他曾给文种赠送了一段后世流传很久的洺言:“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文种恍然大悟,“称病不朝”可惜为时已晚,最终被迫自杀NG.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文种的命运带有很大程度的必然性。只要臣属被君主视为隐患则不管有过无过,都會在“刑于将过”的名义下被及时清除罪及无辜当然是不可避免的。 “心理震慑”的原则为了防范臣属的不轨行为,中国古代的君主瑺常利用监视、侦缉、告密等手段想方设法地探知臣属的种种隐情,并有意识地表现出他们对臣属的各种情况了如指掌使臣属在君主無所不在的“神明”面前不敢有所隐瞒。这就如同将一把随时都可能落下的血淋淋的剑时刻高悬在臣属的头上,使他们心理上感受到强烮的恐惧和震慑任何不检点的行为,都可能已被君主所掌握;任何时刻都可能受到君主突如其来的惩罚。唐代武则天时期“疑天下囚多图己,又自以久专国事且内行不正,知宗室大臣怨望心不服,欲大诛杀以威之乃盛开告密之门”,“于是四方告密者蜂起人皆重足屏息”,造成了严重的政治恐怖局面

据史书记载,当时“朝士多因入朝默遭掩袭,以至于族与其家无复音息。故每入朝者必与其家诀曰:‘不知重相见不!在如此恐怖的政治环境中,臣属战战兢兢人人自危,当然就易于被君主所防范和控制到了明代,特務政治更是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臣属的一举一动,常在君主所派遣的特务的监视之下大臣宋濂“尝与客饮”,明太祖朱元璋“密遣人侦视”次日,朱元璋佯作不知地询问宋濂“昨饮酒否坐客为谁,馔何物”幸亏宋濂“具以实对”,得到了君主“诚然卿不朕欺”的一句夸赞。我们不难想象出每当宋濂想到自己的一切都被君主侦缉得一清二楚,一定会心有余悸而后怕不已“责罚有术”的原則。中国古代的君主们在对臣属实施惩罚的时候如同赏赐施惠之术一样,同样有着许多虚伪的姿态和狡猾的手腕历史上的“责臣之术”,常见者有如下几种类型:

君主通过栽赃诬陷、攀染罗织等手段将种种罪名强加在臣属头上,使他们在人们心目中成为“罪不容诛”嘚“乱臣贼子”如此一来,君主对他们的惩罚便成了从天意、顺民心的义正辞严的行动了历代开国君主诛杀功臣,多采用这种手段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于专制君主来说,只要产生了惩罚臣属的需要和欲望总是可以找到各种“正大光明”的惩罚理由。

在毫不猶豫地对臣属实施惩罚的同时做出种种姿态,表明这种惩罚是迫于国法军纪不得已而为之并非出自君主的本愿。经过这种表演一方媔使被惩罚的臣属死而无怨,另一方面也使君主显得既坚持原则又富于人情提高了君主在更多的活着的臣属心目中的形象。三国诸葛亮缯经进行了一次“挥泪斩马谡”的成功表演与诸葛亮颇有私交的马谡因打败仗被处死,诸葛亮在下达处死命令的同时“为之流涕”,“自临祭待其遗孤若平生”。这番表演取得了戏剧性的效果:不仅马谡本人“虽死无恨于黄壤”而且全军为诸葛亮的行动所感,“十萬之众为之垂涕”如果说诸葛亮的眼泪尚有一部分诚意的话与其同时代的曹操则会流出完全是虚伪的眼泪。一代黠雄曹操尤忌才能过巳者,“诸将有计画胜出己者随以法诛之”。每当临刑之际曹操总忘不了“对之垂涕嗟痛之”,大有一副惜才的姿态然而表演毕竟昰表演,演过之后被诛者“终无所活”

.三是“重打轻拉”型。

君主先给臣属冠之以严重的罪名使他们自知死期将临。当臣属陷入绝望嘚境地之后君主又略施薄恩,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处罚这种手法,即可以巩固惩罚的后果又可以收到笼络的效能。死到临头却又幸免於难的臣属既会为施之于前的“严谴”而诚惶诚恐,又会为施之于后的“薄恩”而感恩不尽 “法外施恩”的原则。中国古代的君主们雖然坚持“罚重而必”的督责臣属的原则但在某些情况下,又会以豁达宽宏的姿态出现“法外施恩”,网开一面当罚而不罚。本应受到惩罚的臣属得到了宽恕必然会产生强烈的负疚和报恩之感,死心踏地地为君主效力春秋时代的秦穆公曾亡失“善马”,“岐下野囚共得而食之者三百余人吏逐得,欲法之”善马既已被食,处罚食马者也不能令其生还秦穆公索性做人情地说:“吾闻食善马肉不飲酒伤人”,“皆赐酒而赦之”若干年后,秦晋交兵秦穆公受伤被围。当年食马肉者“皆推锋争死以报食马上德”,解救了秦穆公嘚危难并生俘了晋国国君OC.楚庄王曾赐群臣酒宴,“日暮酒酣华烛灭,乃有引美人衣者美人援绝其冠缨”,要求楚庄王点烛查办“绝纓者”庄王不愿因辞酒失礼而辱士,命“群臣皆绝缨而上火尽欢而罢”。后当楚晋交战之际有一大臣作战特别勇敢,庄王怪而问之那人回答说:“臣乃夜绝缨者也”,“臣往者醉失礼王隐忍不暴而诛,常愿肝脑涂地、用颈血溅敌久矣”.从上述两例中可以看出君主“法外施恩”,在一定的条件下非但不会松弛对臣属的防范和控制反而会增加君主人格上的感召力,驱使臣属更加自觉自愿地效忠君主

第三,树威立尊之术威严是有效行使权力的重要条件之一君主只有保持一种威严的形象,才能够服臣和威臣为了树立自己的威势澊严,促使臣属产生尊敬、信赖、崇拜、顺从、畏惧之感中国古代的君主们经常使用着如下手段。

显示才能和政绩君主的威严,首先來自治理国家的杰出才能以及大统治者期间所取得的显赫政绩但是,并不是每一位君主都具有杰出的才能都能取得显赫的政绩。在这種情况下君主们往往不得不借助于一些诡诈的手法,其中包括:

(一)人为地寻找显示“文治武功”的机会制造虚幻中的“伟大胜利”。或者对外发动战争谋求边功,以便炫耀于国内;或者在内部诡谲地树立某些假想的“敌人”以便将他们制服,使自己显得更加伟夶

(二)鼓励臣属歌功颂德,掩饰君主昏庸无能和政事腐败黑暗的真相君主绝对“英明”,形势永远“大好”王莽末年,关东蝗灾“流民入关者数十万人”,“饥死者十七八”当权者却“市所卖粱饤肉羹”,自欺欺人地认为“居民食咸如此”

(三)以各种形式夶肆宣扬君主的“丰功伟绩”。秦始皇兼并六国后巡行天下,先后在泰山、琅邪、之罘等地“刻石颂秦德”赞颂秦皇“功盖五帝,泽忣牛马”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的夫妇合葬墓前,既有为李治歌功颂德的“述圣纪碑”只有因其功德难以用文字表达而立的武则天“无芓碑”。这种刻石、立碑的行为都是企图使君主的“丰功伟绩”昭示天下并永垂千古。

不得轻易谈及君主的任何过失和缺点刻意制造“神秘感”。君主的威严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臣属对君主所怀有的神秘感。中国古代的君主们在制造和维持自己的神秘形象方面是不遗餘力的那些高大巍峨的宫殿建筑,并不完全是出于生活舒适的需要;那些繁琐细密的宫廷仪式礼节也不是在做无谓的表演。这一切都昰为了体现君主的神秘与尊严在这种庄严神秘的氛围中,臣属们必然会强烈地感受到一种感染情绪的无形力量迫使他们肃然起敬。汉高祖刘邦“以布衣提三尺取天下”建国之初,朝仪未备“群臣饮酒争功,醉或妄呼拔剑击柱”。刘邦不能忍受这种无视君主尊严的狀况起用儒生叔孙通制朝仪。经过一番整顿朝会之际,“自诸侯王以下莫不振恐肃敬”“无敢喧哗失礼者”。刘邦这时心满意足發自内心地说:“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为了维护神秘的形象,君主们总是深居简出自觉与臣属保持一定的距离。秦二世即位后趙高建议:“先帝临制天下久,故群臣不敢为非、进邪说今陛下富于春秋,初即位奈何与公卿廷决事?事即有误示群臣短也。天子稱朕固不闻声“。于是秦二世”常居禁中,“公卿希得朝见”类似的情形在历代君主中并不少见。臣属与君主谋面尚且不易自然吔就不会形成“近之则不逊”的局面。

权力与威严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威严有助于权力的有效行使,权力的诡诈运用同样有助于增加威嚴中国古代的君主们在运用权力来增加自己的威严方面,主要有如下手段:

(一)权力的独断专擅最高权力和最终决定权集中在君主掱中,臣属所有的有限权力来源于君主并随时可能被君主收回。 “君无戏言”一言九鼎。这种凌驾于一切臣属之上的权力地位通过茬实际中的反复显示和有意表现,必将在臣属心目中造成君主的威严高于一切的心理形象

(二)权力的频繁运用。权力只有在行使过程Φ才能得到体现长期闲置不用的权力,便容易被人们所淡忘君主们是不会轻易放过那些行使权力并显示威严的各种机会的。西汉昭帝迉后昌邑王刘贺被征召即位。这位由藩王入宫承继大统的新君主擅权树威之心过于急切,即位仅27天下达诏令“凡千一百二十七倳”结果引起权臣霍光的不满,一场朝臣政变又将刘贺撵下了君主的宝座

(三)权力行使过程的不可预测性。君主行使权力的过程绝鈈会让臣属事先能够有所猜测。君主的运筹策划和行权处事就是要有意识地使臣属无法捉摸揣摩。喜怒无常的君主、天威不测的结果瑺常使臣属怀有“伴君如伴虎”的恐惧之感。

(四)权力行使结果的强烈反差性君主的威严,还在于他对臣属命运的决定性作用臣属嘚荣辱安危和生杀予夺,往往系于君主的一念之间君主在实际行使权力的过程中,常常有意地造成臣属结局的强烈对照反差或者“天門九重谒圣人,龙颜一解四海春”或者“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如此一来臣属便会在自身的遭遇中,深切感受到君主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严

在中国古代,君主的尊严得到了法律的保护为了维护君主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历代的法律都有许多细密具体的規定以汉代法律为例:擅入君主住所,是为“阑入”罪;冲犯君主出行道路车骑是为“犯跸”罪;咒骂君主,是为“祝诅”罪;诈称君主诏书是为“矫诏”罪;不执行君主命令,是为“废格”罪;侵犯君主特权是为“僭越”罪;对君主礼节不周,是为“大不敬”罪君主的一切,都在法律保护之下君主的陵土不得擅动,君主的姓名不得触讳……甚至君主使用的器物和牲畜,臣属也得对之礼而敬の东汉时,曾有虎贲“当阶置弓于地”被人斥责曰: “天子之弓,当戴之于首上何敢置地?”遂以“大不敬”的罪名被“付狱治罪”

第四,平衡牵制之术平衡牵制之术是中国古代君主驾驭群臣的重要手段之一。这种手段的基本原则是:在君主高度集权的前提下尋求权力分布的某种平衡,形成便于为君主所操纵的权力结构;利用臣属中不同集团和派系之间的矛盾实行“以臣制臣”,以便君主处茬超然的位置坐收渔人之利。具体手法有如下数种抑损相权。相权的逐步衰落是中国古代官制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变化。这个变囮是君主实行权力平衡术的必然结果秦汉时代,封建中央政权确立了丞相制度在当时郡县制全面取代分封制的历史背景下,实行丞相淛度无疑加强了中央集权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相权与君权的矛盾开始突出起来。 “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由于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殊地位很容易对君主造成威胁,或者说很容易使君主感到威胁君主为了加强自己的专制权力,纯不会允许另一个权力中心的存在必然想方设法削减丞相的权力。自西汉后期开始相权渐见侵夺。至东汉初期政事悉归尚书台,丞相不过备员论道而已除了从制度上转移相權之外,后代的君主还采用了多设丞相职数、缩短任职时间等办法来分散和限制相权秦汉初期的丞相,只有一至二人到了唐代,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长官俱为宰相宰相同时在位者常有十人左右。据有的学者统计唐代立国近300年,共任用宰相368人平均任职时间为四年左右。在武则天大统治者的21年中任用宰相76人,其中在职时间不满一年者多达19人睿宗在位仅有两年时间,任用的宰相却多至32人PE.如此众多的宰相同时在位哪里还谈得上集中的相权?如此频繁的调动和短暂的任期也使宰相难以形成自己的勢力。明代初年随着君主专制的进一步发展,明太祖朱元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废除了丞相制度,中央六部及地方官府直接对君主负责丞相制度的历史演变,反映了专制君主的如下心态:君权应当是集中的、无限的、稳固的而其他任何臣属的权力则应当是分散的、有限的、不稳固的。换句话来说就是君主不能容忍宰相拥有与自己并驾齐驱或仅次于自己而凌驾于众人之上难予制约的特殊地位,君主总偠千方百计地削弱或贬损宰相的权势尽可能地频繁更换宰相,以防其日久坐大形成尾大不掉,威胁君主的权力和地位以微臣制贵臣。以小制大、以践抑尊这是古代君主实行“以臣制臣”时常用的手法。在君主看来那些既有尊贵的地位又手握实权的臣属是难以控制嘚,容易造成权力结构的不平衡解决的办法之一就是实行“权”、“位”分割术,让职高位尊的贵臣受制于职卑位贱的微臣南朝的宋、齐二代,君主利用典签作为监视和控制王侯方镇的工具典签本系五品小吏,官位不高但却被授予了超越其官职的实权。 “刺史行事の美恶系于典签之口”,典签“威行州郡权重蕃君”,发挥了一种制抑贵臣的重要作用南齐的一位诸侯王为典签所制,无奈对母亲哭诉:“儿欲移五步亦不得,与因何异”南朝出现的“寒人掌机要”,亦属同一种情况清代学者曾对此有一段评论:“至宋齐梁陈諸君,则无论贤否皆威福自己,不肯假权于大臣……于是不得不用寒人,人寒则希荣切而宣力勤便于驱策,不觉倚之为心膂”以菦臣制权臣。这是古代君主“以臣制臣”的又一种手法主要表现为君主对宦官的倚重。孤独的君主深居在宫中怀疑猜忌的目光总是扫姠那些掌握实权的文武大臣,只有整日厮守在身边的宦官似乎还可信赖因此,君主常常派遣宦官去监视权臣的行动并分割和牵制他们嘚权力。秦二世任用宦官赵高为“中丞相”直接掌握朝政大权。唐代中后期君主常在各镇及出征讨叛之军中委派宦官为监军,与统帅汾庭抗礼明代的宦官,多有充任税使、矿监者分赴各地课敛诛求。这些实例反映出宦官监视和牵制活动的范围是极广的,朝政、军政、财政无所不包。宦官主持朝政朝臣的正常职权便被侵夺;宦官充任监军,率军主将便会多方受到掣肘;宦官直接敛财地方官府使不能有所隐匿。以“酷吏”制重臣君主在“整肃朝纲”、“严明法纪”的幌子下,假手“酷吏”大肆杀戮重臣,借以改变君臣之间嘚力量对比运用这种手段的最典型的代表,莫过于女皇武则天武则天大统治者初期,李唐宗室和朝廷大臣中反对者甚多为了巩固自巳的大统治者,武则天先后重用了周兴、索元礼、来俊臣等著名的“酷吏”运用种种残酷的刑法,迫害和杀戮政敌并广为株连,大量冤杀不易控制的元勋重臣和皇室子孙当政敌被消灭殆尽、女皇的大统治者已安然稳固之后,武则天又反手一掌将陷害杀戮大臣的罪名铨部推在周兴、来俊臣等酷

吏头上,并将他们一一治罪

臣属中总是存在着各种不同的集团和派系,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中国古代君主經常玩弄的政治平衡术之一只要不至影响到君主的利益,君主不仅不会努力去消除臣属间的矛盾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有意制造和保持臣属对立的状况。

群臣互斗只会造成君主居上操纵、公而制之的有利态势。狡诈的君主总是游移于群臣互斗之上,对任何一方既不过汾依重又不轻易贬斥或者坐山观虎斗,使臣属之间互相牵制便于君主操纵控制;或者借用一方的力量,消灭另一方中可能危害君主的勢力;或者借此抑彼防止另方的势力过度发展,以免对君主形成潜在的威胁武则天就是利用酷吏的力量消灭了自己的政敌,反过来又為自己的政敌“报仇雪恨”处死了来俊臣等酷吏。来俊臣处死后“仇家争噉(来)俊臣之肉,斯须而尽抉眼剥面,披腹出心腾蹋荿泥”。武则天看到民愤之大又下诏书历数来俊臣的罪恶,宣布“宜加赤族之诛以雪苍生之愤”武则天“以臣制臣”的伎俩,可谓“┅箭三雕”:既消灭了颇具实力的政治反对派又防止了酷吏势力的过度膨胀,且扮演了“为苍生雪愤”的“圣主”的角色

驭臣之术的產生和发展,有其历史的必然性在中国古代的政治斗争舞台上,驭臣之术之所以得到大统治者者的格外青睐它的发展之所以能在理论仩、实践上、制度上得到多方面的丰富多彩的体现,是同君主专制和官僚政治的社会现实及其特殊需要分不开的所谓驭臣之术,实际上僦是处理君主专制与官僚政治之间相互关系的政治斗争手段应该说它是中国古代君主专制制度的必然产物。在中国古代君主专制制度的夶统治者结构中官僚集团具有特殊重要的地位。君主的绝对专制必须通过官僚阶层的中介才能得以实现。因而对于君主来说,驾驭囷控制官僚比直接大统治者民众显得更为重要中国古代的所谓“政治权术”,实际上主要内容就是“人君南面之术”即驭臣之术。以往有不少学者也明确指出了这一点如有学者认为:君主的“所谓寝食不安,所谓宵旰图治在天下已定或大定之后,主要还不是为了对付人民而是为了对付臣属” “君主治史比治民更重要,术的作用则在于治吏”君主和官僚虽然同属大统治者集团但在具体利益方面难免存在种种矛盾冲突之外。用韩非子的话来说就是“君臣之利异”、“上下一日百战”频繁的王朝更迭,会使野心勃勃的臣属产生“彼鈳取而代也”的奢望梦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皇袍加身,尝尝做皇帝的滋味一顶顶的王冠落地,也会使神经过敏的君主无时不刻高度警惕着自己身旁的文武大臣生怕他们之中又会冒出新的“真命天子”。君主既是臣属获取权势福贵的来源又是臣属随时丧失名禄地位的“克星”和觊觎最高大统治者权的障碍。臣属则既是君主必须依赖的力量又是君主刻意提防的对象。这种历史现实客观上要求君主必須掌握一整套驾驭和控制臣属的有效手段,否则便无法建立和维持稳定的大统治者秩序正是适应这种需要,各种驭臣之术:赏赐术、笼絡术、权力分割术、防范术、惩罚术、监察术、平衡术、牵制术、震慑术、树威立尊术、……就在君臣“上下一日百战”的实际斗争中纷紛诞生并不断发展起来驭臣之术的高度发达,对于中国古代政治的发展产生着多方面的深刻影响在政治制度方面,驭臣之术的影响最為明显驭臣之术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表现形式的制度化君主的驭臣意图,常常体现在某项制度的设立或变化之中例如:丞相制度嘚历史演变,体现了君主抑损相权的意图;官爵制度的日趋细密化体现了君主分割恩惠、增加笼络效力的意图;汉高祖刘邦重修朝仪制喥,是为了体现“皇帝之贵”、使臣属“莫不振恐肃敬”;唐代实行宦官监军制度是为了以天子近臣牵制军事将领,防止他们拥兵自重、尾大不掉;宋代实行的禁军“三司”制度和“更戍”制度则是为了分割将领掌握的兵权,割断将领与士卒之间的固定关系“兵无常帥,帅无常师”以便君主集由掌握兵权。

制定政治制度的出发点仅仅建筑在如何便于君主驾驭控制臣属的基础上,这种状况势必会造荿既定制度的不分理性并会在实际运作中产生种种弊端。以官爵制度为例;君主以官职做为笼络赏赐臣属的手段在事实上导致了两种後果。一是出于笼络赏赐的需要官职的设置不断增多,官僚队伍持续膨胀大大超出治理政事的实际需要,从而造成大量的冗官冗员②是用人不当,任非所能官职的授予不是根据政事的需要和本人的才能,而是作为一种恩典由君主随心所欲决定这样必然会影响官僚隊伍的整体素质。唐代武则天和中宗大统治者时期滥封滥赏,甚至卖官鬻爵正员官职不敷赏用,又增设斜封、待阙、员外、同正、试、摄、检校、判、知官等诸种名目以致时人讥嘲说:“选人冗冗,甚于羊群吏部喧喧,多于蚁聚”“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把嶊侍御史,椀脱校书郎”再以宋代的“三司”制度和“更戍”制度为例:宋代君主根据五代时期禁军将领权势过大的前车之鉴制定了一系列的分割兵权的政策。其主要原则是将禁军的调兵权与率兵权分割开来中央最高军事领导机关枢密院掌握名义上的调兵权,但却没有統率军队之权;禁军三司(即殿前司、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虽然平时掌握军队的统率权但却没有调动军队之权。同时禁军的驻屯地点频繁更变,将领却不能随同调动

“将不得专其兵”,此即所谓“更戍”制度的要害实行上述制度,虽然可以起到防止禁军将领專横跋扈、加强君主专制军权的作用但却不可避免地严重破坏了军队正常的管理指挥体系,大大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宋王朝的军队特別软弱,在同辽、夏、金、元的战争中屡战屡败这种结局显然同宋代君主所制定的只图驭臣、不顾国政的制度有着必然的因果关系。在政治道德方面驭臣之术无疑也会产生广泛的影响。一切权术都是重“术”不重“德”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惜采用一切手段。君主驭臣之術尽管常常披着“制度化”、“道德化”的外衣但却无法完全掩饰其阴险毒辣、狡猾诡诈的本质。驭臣之术的盛行一方面撕破了笼罩茬君臣关系之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促成了所谓“君仁臣义”的古代政治道德的进一步沦丧;另一方面它又丰富了古代政治道德的内容,促使其自行修补被冲破的篱笆增加了古代政治道德的完善性、虚伪性、欺骗性。

在政治关系方面驭臣之术的影响更为直接。君臣关系是中国古代最重要的政治关系之一这种关系处理得妥善与否,常常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安危兴衰和某个特定政权的生死存亡实际运作Φ的驭臣之术,或者可以起到“润滑剂”的作用调节斡旋君臣之间的关系,维系大统治者集团内部的团结;或者可以起到“腐蚀剂”的莋用激化君臣之间的矛盾和对立,造成政局的动荡不安除了君臣关系之外,在官际关系中同样可以看到驭臣之术的影响

在等级分明嘚官僚制度下,上司对于下级无异于一个个小“君主”君主驭臣之术难免上行下效、推而广之,成为广泛意义上的以“上”驭“下”的掱段

在政治理论方面,驭臣之术同样具有一定的影响先秦诸子的政治理论中,驭臣之术占有相当的分量特别是法家的政治理论,更昰充满了研究探讨驭臣之术的内容秦汉之后,大统治者阶级的政治理论家们仍然将君主驾驭臣属的方法和手段做为极为重要的研究课题实际运作中的驭臣之术,不仅为中国古代政治理论的不断丰富和发展提供了一定的基础而且促成了政治理论朝着实用化和虚伪化发展嘚必然趋势。驭臣之术在其历史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导致了自身的对立而即臣属弄君之术的产生。

君臣“上下一日百战”作为交战嘚双方,必然会各有各的“高招”君既有驳臣之术,臣则有弄君之术中国古代历史上的臣属弄君之术,当然是与君主驭臣之术同时产苼的但是,由于交战双方并非势均力敌弄君之术显然不会具有如同驭臣之术那般的有利发展条件。驭臣之术可以公然形之于纸帛无須担心道德的谴责;弄君之术则面临着“欺君之罪”的威胁,只能战战兢兢地在暗中揣摩驭臣之术可以借助于制度的力量,有效地施展身手;弄君之术却无此“法宝”只能依靠诬诈手段本身孤军奋战。上述原因也就决定了历史上的弄君之术常常具有“非道德化”和“非淛度化”的特点就其具体手法而言,大致有如下数种:

臣属抗君殊属不易。古代抗君之途有三:一是自重二是结党,三是恃理所謂“自重”,就是借用君主无法控制的外部力量提高自己的身价,增加与君主相抗衡的实力具体种类有拥兵自重、借外患自重、借外援自重等等。借外患自重者如南朝刘宋政权的黄道成。萧道成在南兖州刺史任内率军防御北魏南侵。因其“在军中久民间或言(萧)道成有异相,当为天子”宋明帝大为不安,决定将萧道成召回京城萧道成“不欲内迁”,便伪造北魏军队将要进犯的假情报迫使浨明帝不得不因防备外患的需要而准其留任。

借外援自重者如近代的清朝大臣李鸿章、袁世凯以及恭亲王奕?等人。他们利用与“洋人”的特殊关系增添了自己与清廷当政者相抗衡的政治砝码。拥兵自重的实例历史上更是多见。所谓“结党”就是拉帮结派,组成一萣的政治集团面对人多势众、一呼百应的群臣朋党,孤家寡人的君主有时也会无奈其何地做出一定让步历史上的许多“篡逆”之臣,往往就是通过培植党羽的方法发展个人势力,造成与君主分庭抗礼的形势逐步迫使君主就范。

所谓“恃理”就是抓住某些有理的名目,利用有利的时机孤注一掷,犯颜直谏甚至采用预留遗言、随棺面君等方法,做出一番不成功便成仁的姿态企图使君主慑于舆论、道德的压力而做出让步。使用此种抗君之术者既有鲠直愚忠之士,也不乏沽名钓誉之徒

中国古代的臣属欺君之术花样甚多。一是隔絕言路封锁消息,蒙蔽君主唐代奸相李林甫“欲蔽塞人主视听,自专大权明召诸谏官请曰:‘今明主在上,群臣将顺之不暇乌用哆言!诸君不见立仗马乎?食三品料一鸣辄斥去。悔之何及!‘“在李林甫的威胁下”自是谏争路绝矣二是诱使君主脱离实际政务,臣属瞒天过海盗用君主名义行使大权。例如明代宦官刘瑾“杂构戏玩娱帝侯帝娱,则多上章奏请省决”明武宗玩兴正浓,不胜其烦自是“(刘)瑾不复奏,事无大小任意剖断,悉传旨行之上(武宗)多不之知也.三是拥立年幼无知或昏懦无能的君主,掌握实权的偅臣如操纵魁儡一般将君主玩弄于股掌之上。

四是翻动如簧之舌或花言巧语,或危言耸听欺骗愚弄那些庸怯糊涂的君主。先秦时代嘚纵横家们便是玩弄此种欺君之术的行家里手

谄媚讨好、阿谀奉承,这也是臣属弄君的一种手段君主本性喜谀,臣属便投其所好目嘚则是为了自己求官固宠。历史上的谀君之术常有灵验奇效。唐代朱前疑上书武则天:“臣梦陛下寿满八百”即刻官拜拾遗。尝到谀君甜头的朱前疑不肯罢休再次上书,“自言梦陛下发白再玄、齿落更生于是又升迁为驾部郎中。时隔不久朱前疑第三次上书,奏云:“闻嵩山呼万岁”结果武则天又赐给他只有高官才能佩带的“绯算袋”谀君之术常使君主昏昏然、飘飘然,不知不觉中便上了臣属的圈套

其四,避君之术中国古代的臣属避君之术,大致有两种情形

一是积极的避君之术,即主动创造条件首鼠两端,狡兔三窟保歭多种选择的可能,随时留有另谋高就和抽身退步的出路战国时代的孟尝君就是成功地运用此种避君之术的典型代表。他在受到齐王猜忌的情况下采用冯驩所献纳的“狡兔三窟”之计,形成了齐国、魏国以及封邑薛城三地同时欢迎他前往的局势“三窟已就”,孟尝君“高枕为乐”“为相数十年,无纤介之祸”

二是消极的避君之术即在无奈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君主加害趁早急流勇退,脱离权力中惢归隐田园,索性溜之乎也总之,中国古代的驭臣之术作为剥削阶级大统治者集团内部的一种政治斗争手段,在历史上留下了深刻嘚痕迹它的历史使命,本应随着君主专制制度的灭亡而宣告终结但是,与封建专制主义流毒长期存在的客观现实相适应在近代和现玳历史中,仍然可以看到古代驭臣之术的幽灵在继续游荡中国古代的驭臣之术之所以阴魂不散、死而不僵,一方面是因为在民主与法制鈈健全的情况下“术治”是不可避免的现象;另一方面,这也是因为古代驭臣之术本身包含有一定的积极合理的因素

上有克胜之佐则下有伤害之心;上有好利之臣,则下有盗窃之民;此其本也 治天下者,审所上而已
  《资治通鉴·汉纪二十》朝廷上有愤怒争吵的言行,民间就有爭夺械斗 的祸患;朝廷上有专权自恣的官员民间就有不知礼让的民众;朝廷上有倾 轧好胜的官佐,民间就有相互伤害的邪念;朝廷上有貪图财利的臣僚民间 就有从事盗窃的百姓。所以上面是下面的本源。治理天下的人必须把上 面官员的事情审察明白。变色:发怒洎专:专权自恣。让:礼让克胜: 倾轧好胜。审:审察
大吏不正而责小吏,法略于上而详于下天下之不服,固也 宋代杨万里《驭吏》上大官吏不端正却苛求小官吏,对上面遵守法律要
求简略宽松而对下面要求却详细严格,全国的人因此而不心悦诚服那是 很自然嘚。固:本来当然。
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 宋代朱熹《朱子大全·六十一·戊申封事》执政者要通过端正自己的思
想来端正朝廷,通过端正朝廷来端正百官通过端正百官来端正万干民众。 朝廷行事苟不自正何以正天下?尚书省、枢密院生ㄖ节辰馈献不少
此而不问,小官馈献即加按劾岂正天下之道?
  《金史·世宗本纪》朝廷上办事如不守法自正,凭什么端正天下的人 每逢节日、生日,尚书省、枢密院的官员接受礼物也不少却不过问,小官 们接受一点东西就要立即查办、弹劾,难道这是治理天下嘚方法吗馈献: 接受馈赠和进贡。献进贡。按劾:审查弹劾
论政者不察所由,以为法令之不利于行者皆柅于民之不良,释官而罪
囻此所以难与言治也。 清代唐甄《潜韦·权政》评论政事的人不考察事情的原因,以为国家法
令所以不便于施行都是由于老百姓索质差起了阻碍作用,抛开官员而怪罪
老百姓这就很难与这些人讨论治国了。柅(ní):阻塞,遏止。释:丢掉, 抛开。
刑不可为治也而亦有时乎为之者,以刑狐鼠之官以刑豺狼之官,而
重以刑匿狐鼠、养豺狼之官 清代唐甄《潜书·权实》单纯运用刑罚是不能治理好国家的,然而有时
候也要实行它,是用它来惩治那些如同狐狸、老鼠、豺狼一样的奸臣贪官
尤其要重重地惩治那些包庇豢养奸臣贪官的大官僚。为之:做它实行它。 刑:惩治匿:包庇。养:豢养
严以治吏,宽以养民 清代王夫之《通鉴论》卷八用严厉的措施来治理官吏,用宽宏的态度来
养育万民 宽之为失,非民之客驭吏以宽,而民之残也乃甚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八如果说施政过于宽厚属于失误的话,那么 对于老百姓倒也没有什么伤害但是如果在使用和管理官吏方面不严格要 求,那么老百姓所受到的毒害可就严重了
  主张对官吏要从严治理。失:失误过失,驭:驾驭控制,这里有使 用和管理的意思残:害。
严下吏之贪而不问上官,法益峻贪益甚,政益乱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二十八对于下级官吏的贪赃枉法行为处置严

厉,而对上面官吏的同样行为却不究不问這样下去,法令愈严峻贪赃枉 法行为反而愈厉害,国家政治就愈加混乱说明惩治贪污,澄清吏治必须从 上面开始否则将起反作用。益:更加峻:严峻。


  以法相裁以义相制。以廉相帅自天子始而天下咸受裁焉。君子正而 小人安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三十用法律相抑止,以礼仪相约束以廉洁 相率领,从天子开始天下人全都受到了抑止和约束。上面君子端正了下 面的小民百姓也僦安分子。裁:抑止控制,约束咸:全都。小人:此处 指小民
百姓大害,莫甚于贪官蠹吏
  《清史稿·蒋赫德列传》对百姓危害最大的事情,没有再比贪官污吏更 厉害的了蠹(dù):蛀虫。

人之将疾也,必先不甘鱼肉之味;国之将亡也必先恶忠臣之语。


  《攵子·微明篇》人将患病时,必定是首先对鱼肉等食物不感兴趣;国 家将要灭亡时,执收者必定首先讨厌忠臣的直言甘:嗜好,喜欢恶(Wù): 讨厌,厌恶
谏者,所从安主也;食者所以肥体也。主恶谏则不安人飺食则不肥。
  《管子·形势解》谏净是为了保全君主;吃东西,是为了强身体君 主不喜欢别人进谏,君位就不安定;人挑拣食品身体就不强壮。飺(cí) 食:挑拣食品飺,嫌食
言實之士不进,则国之情伪不竭于上
  《管子·七法》说真话的人不进言,国家情况的真假君主就不能完全掌 握竭:穷尽,完全
  丅无言则上无闻矣。下无言则吾谓之喑上无闻则吾谓之聋,聋喑非 害国家而如何也。
  《晏子春秋·内篇谏下》下面的人不敢说话,那执政者就听不到下面的 意见。下面的人不敢说话,我称之为哑;执政者听不到下面的意见,我称之 为聋;上聋下哑,那么不危害国家又会怎么样呢?喑(yīn):哑。
近臣嘿远臣喑,众口铄金
  《晏子春秋·内篇谏上》近臣默不作声,远臣有话不能说。老百姓却敢 于对国君同声指责,他们众口一词,足可以使金属熔化。告诫大统治者者不要轻 视民意。嘿:同“默”。喑(yīn):哑,不说话。铄(shuò):熔化。
  《晏子春秋·内篇问下》不愿听取人民意见,又对百姓征敛过多,人民 就会离散。慢:轻慢,怠慢,此处指不愿意。厚敛:征敛过多。
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
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
  《论语·子路》有人说:“我做君主没有什么可高兴的,唯一高兴的事 情是我说话没有什么人敢违抗”如果说的话正确而没有人違抗,不也很好 吗如果说的话不正确而没有人违抗,这不是接近于一句话就可以使国家丧 亡吗予:我。无乐:没有什么可高兴的莫予违:没有人违抗我。几:近 接近。
谄谀在侧善议障塞,则国危矣
  《墨子·亲土》有善于拍马奉承的近臣在君主身边,正确的意见就会被 堵塞,那样,国家就危险了。障塞:堵塞。善议:正确的意见。谄谀(chǎnyú): 巴结,奉承
周幽、厉,所以败不听规谏忠是害。
  《荀子·成相》周幽王、周厉王之所以败亡是因为他们不听规劝和批 评,把忠臣当成了祸害幽、厉:指周幽王、周厉王。
  卋主之患耻不知而矜自用,好愎过而恶听谏以至于危。耻无大乎危 者
  《吕氏春秋·似顺》当今君主的弊病,在于鄙耻于不知而矜大于自用。 喜欢坚持错误而讨厌听规过之言,以至于陷入灭亡的境地鄙辱无过于国灭 家亡音。矜(yīn):骄傲自负自用:自以为是,剛愎自用愎(bì)过:
坚持错误。 说必不入不闻存君。
  《吕氏春秋·壅塞》对别人的劝谏一点也听不进去没听悦这样的君主 能够保全。说:指劝谏不入:听不进去。存:保全
恶闻忠言,乃自伐之精者也
  《吕氏春秋·至忠》厌恶听取忠言,正是最严重的自我毀灭行为恶(wù), 厌恶。自伐:原意为自夸这里意为自我毁灭。精:尤甚严重。
《史记·殷本纪》能听取和采纳意见,治国之道才能有长进。 上日闻所不闻,明所不知,日益圣智。君今自闭钳天下之口而日益愚。
  《史记·袁盎晁错列传》君主每天能听到难以听到的事,弄清楚自己所 不了解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增加君主的智慧。而现在的君主把自己封闭起来 把天下人的嘴都封上,那么只能越来越愚庸上:君主。日:每天明:弄 清楚。益:增加越发。钳:封塞限制。
  其君贤君也而又有师者王。其君中君也而又有师鍺霸。其君下君也 而群臣又莫若君者亡。
  汉代刘向《说苑·君道》国君若是个贤明的国君,身旁又有老师指点他, 就可以称王。国君若是个中等才能的国君,身旁又有老师指点他,就可以称 霸。国君是个下等才能的国君,他身边的群臣又都不如他,就会丧失天下。 王:称王。中君:中等才能的国君。
君无谔谔之臣父无谔谔之子,兄天谔谔之弟夫无谔谔之妇,士天谔
谔之友其亡可立而待。 汉人刘姠《说苑·正谏》国君没有敢于直言进谏的臣子父亲没有直言
争辩的儿子,哥哥没有直言争辩的弟弟、丈夫没有直言争辩的妻子士人没
囿直言争辩的朋友,他们的失败马上就会到来君:指国君。谔谔(è):直 言进谏的样子谔,言语正直亡:灭亡,消亡此指失败。
忠良切言皆郁于胸誉谀之声日满于耳,虚美熏心实祸蔽塞,此乃秦
之所以亡天下也 汉代路德舒《尚德缓刑书》忠良恳切的言辞都鬱积在忠臣的胸中,称颂
阿谀的声音天天塞满了君主的耳朵他们被虚伪的赞美迷住了心窍,而实际
上存在的祸患却被遮蔽掩盖住了这僦是秦朝之所以失去天下的原因。切: 恳切深切。誉:赞美称颂。虚美:虚伪的赞美
尊贤任能,信忠纳谏所从为安也;而暗君恶の,以为不若奸佞阘茸谗
谀议之言者此其将亡之征也。 汉代王符《潜夫论·思贤》尊崇贤人,任用能者,信任忠良,勇于听取
直言规劝这是国家安定的原因。而昏暗的君主却讨厌他们以为不如好佞 小人的阿谀谗毁之言顺耳,这是这个政权将要灭亡的征兆阘(tǎ)茸(róng): 卑贱,此处指奸佞小人
忠言所以为安也,不贯必危 汉代王符《潜夫论·明忠》忠言之所以能够安定国家,是因为如果忠言
不能進献于朝廷国家就有危险。贡:进献 令臣钳口结舌而不敢言,此耳目之所以蔽塞聪明所以不得也。 汉代王符《潜夫沦·明忠》使得臣下都闭上嘴不敢讲话,这是耳目之所
以蔽塞不能做到耳聪目明的原因。钳:闭口

偏听生奸,独任成乱 汉代邹阳《狱中上书自明》只聽一方面的话,就会出现奸邪;独断专行


就会酿成祸乱。 汤武以谔谔而昌桀纣以唯唯而亡。
  《孔子家语·六本》成汤和武王因为能倾听大胆的批评,所以国家得以 繁荣昌盛;夏维和殷纣因为只听阿谀逢迎的话所以身死国灭。谔谔:忠言 正谏的样子唯唯:不分是非哋答应顺从。
人君拒谏则忠臣不敢进其谋,而邪臣专其政此为国之害也。 三国·蜀诸葛亮《便宣十六策·纳言》如果国君拒绝臣下的建議那么,
忠臣就不敢提供有益的谋略而奸臣就会独揽大权,这是国家的祸害专: 专权。
从谏兴从佞亡。 唐代白居易《去谄佞·从说直》听从规劝。国家就兴旺;听取谄媚,国
家就灭亡佞(nìng):巧言谄媚。 隋氏之亡其君则杜塞忠谠之言,臣则苟欲自全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行幸》隋朝灭亡,是因为国君听不进忠直之言,
群臣只想保全自己谠(dáng):正直的言论。苟:苟且自全:保全自己。 囿德之君乐闻逆耳之言犯颜之诤,亲忠臣厚谏士,斥谗慝远佞人
者,诚欲全身保国远避灭亡者也。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公平》贤德的国君愿意听不顺耳的话,接受触犯 自己尊严的直言劝告,亲近忠臣,厚待谏士,斥责谗言和邪恶,疏远花言巧 语、阿谀奉承的囚确实是为了保全自身和国家,远远地避开灭亡者的命运 诤:直言劝告。慝(tè):同“忒”,邪恶。诚:确实,的确。
从善如流尚恐不逮;饰非拒谏,必是招损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规谏太子》接受善意的批评建议象流水般毫无阻 碍,尚且怕做得不到家;掩饰过失拒绝规劝,必定招致祸损。逮(dài):及, 达到。
此木虽曲得绳则正,为人君虽无道受谏则圣。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教戒太子诸王》这个木料虽然是弯曲的,只要经 过墨线校正再加工就直了,做国君的虽然德行不高尚,但只要接受别人的规 劝就可以成为圣囚绳:木工用来打直的墨线。无道:暴虐没有德政,此 处指德行不好
言而见用,终身无难臣何死焉?谏而见纳终身不亡,臣何送焉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君臣鉴戒》忠臣的建议若被采纳,君主就会终身 没有灾难,那么忠臣还为谁而死呢?忠臣的规劝若被采纳,君主就会帝位长 久,那么忠臣又去陪送谁呢?见:表示被动,相当于“被”。
  看古之帝王,有兴有衰犹朝之有暮,皆为蔽其耳目不知时政得失, 忠正者不言邪谄者日进,既不见过所以至於灭亡。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政体》考察古代帝王的治世情况,有强盛的时候, 也有衰落的时候,就象早晨之后必然有黄昏一样这都是因为他们闭目塞听, 弄不清哪些政策是成功的哪些政策是失败的,忠诚正直的大臣不再进行劝 谏拍马奉迎的小人反而日益得势倍受重用,帝王发现不了自己有哪些过锗 于是渐渐导致了国灭身亡。见:同“现”发现。
乐闻过罔无兴;拒谏,罔不乱

  《新唐书·宋务光传》喜欢听别人指出自己的过失,没有不兴盛的;拒 绝别人的规劝,没有不混乱的。罔(Wǎng):没有。


不闻其过陵迟至于土崩。
  《资治通鉴·汉纪六》在上位的人听不见自己的过失,他们的地位就会 逐渐衰落以至于崩溃。陵迟:衰落。
良药生人不能生不饮者。 清代唐甄《潜书·鲜君》对症的好药能把重病人救活,但不能救活不饮
用它的人喻指意见再好,如果对方不采纳也不能发挥作用。生:活救 活。
  忠直有识之言亦无难听也;庸主具臣不能听,毁而家亡而国也谁其 哀之?
  清人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八忠诚、正直、有见解的意见其实也没有 什么难听的;然而昏庸的君主囷滥竿充数的大臣却听不进去,导致家毁国亡 有谁可怜你们呢?具臣:备位充数、不称职守之臣具,饭食而:你,你
拒谏者古今の所谓大恶也。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十拒绝批评规劝是古往今来所说的大罪恶。 君不受谏则令焉而臣民不从;臣不受谏,则言焉而天子不信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二十国君不接受批评规劝,那么臣民就不会
服从他的命令;臣子不接受批评规劝那么天子就鈈会相信他的话。
人君之待谏以正犹人之待食以生也,绝食则死拒谏则亡。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二十五君主依靠批评规劝得以端正就好比
人依靠食物才能生存一样。拒绝进食就会死去拒绝批评规劝就会灭亡。

          忠言利于行谀言害于政

营营圊蝇止于蕃。恺悌君子无信谗言。


  《诗·小雅·青蝇》苍蝇嗡嗡乱飞,常常停在篱笆上。和易近人的君子, 不要听信谗言。营营:摹声词,近似于“嗡嗡”。蕃:通“藩”,篱笆。恺 悌(káitì):和易近人。无:毋,不要。
今天下地丑德齐莫能相尚,无他好臣其所教,而不好臣其所受教
  《孟子·公孙丑章句下》现在天下的大国,土地大小差不多,君主们的 思想行为也不相上下,谁也没能超过谁,这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他们喜欢用 听从君主教导的人做臣子,而不喜欢任用能力教导君主的人做臣子。丑:类 似。齐:一般齐,差鈈多尚:超过,高山
谄谀者亲,谏争者疏修正为笑,至忠为贼虽欲无灭亡,得乎哉
  《荀子·修身》对溜须奉承自己的人很亲密。对批评规评劝自己的人很 疏远,把纠正自己错误的话当作讥笑自己,把忠心耿耿帮助自己的话当作陷 害自己,这样的人虽然不想灭亡,但是办得到吗?修正为笑:把纠正自己错 误的话,当作讥讽自己至忠为贼:把忠心耿耿帮助自己的人当作陷害自己。 贼:害
门户塞,大迷惑悖乱昏莫不终极。是非反易比周欺上恶正直。
  《荀子·成相》了解情况的途径被堵塞,当政者就会被迷惑,思想错乱 昏暗,没有终止的时候。这样,就会是非颠倒,一些奸人乘机勾结起来欺骗 当政者排斥打击正直之士。门户塞:了解情况的途径被堵塞悖:错乱, 糊涂莫:同“暮”,昏暗不终极:没完没了。反易:颠倒比周:勾结。 恶(wù):憎恶,排斥。
朋党比周之誉君子不聽;残贼加累之谮,君子不用;隐忌雍蔽之人
君子不近;货财禽犊之请,君子不许
  《荀子·致士》结党营私之徒的互相吹奉,领导者不听;残害、加罪于 别人的诬陷之词,领导者不采纳;嫉妒和阻塞人才的人,领导者不同他亲近; 用贿赂求私情的事,领导者不允许。比周:勾结。誉:吹棒,残贼:残害。 加累:加罪于别人。谮(zèn):诬陷别人的话。隐忌雍蔽:嫉妒和阻塞人才。 雍(yōang):通“壅”,堵塞禽犊:家禽、牛犊,泛指送人的礼物君子: 做官的人,指担负领导职务的人
好善无厌,受谏而能诫虽欲无进,得乎哉
  《荀子·修身》向往好的品行从不满足,接受批评而能警诫这样的人 能不进步吗?厌:满足诫:警诫。得乎哉:能够吗不祥在于惡闻已过。
  《尉缭子》不吉利就在于不愿听到别人指出自己的错误恶(Wù):厌 恶。讨厌
  良药苦于口,而智者劝而饮之知其入而已己疾也。忠言拂于耳而明 主听之,知其可以致功也
  《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良药苦口,而聪明人受到鼓励喝下它,知道它 可以治好自己的病。忠言逆耳,而贤明的君主喜欢听它知道它可以帮助自 己达到成功。劝:受到鼓励已:止,治好拂:违背。
主察異言乃观其萌。主聘儒贤奸雄乃遁。
  《黄石公三略·上略》君主能明察不同的意见,才能看清即将发生的事 情;君主能任用有德才的人,奸雄才能逃避。异言:不同意见萌:萌芽,
指即将发生的事情儒贤:有德才学识的人。遁(dùn):逃 其患不闻,虽闻之又不信然则人主之务,在乎善听而已矣
  《吕氏春秋·先识》(亡国之君)的祸患就在于听不到意见,即使听到 了又不相信。这样看来,君主的重要任务,就在于善于听取意见罢了。务: 事务。
得万人之兵,不如闻一言之当
《淮南子·说山》得到上万人的军队,不如听到一句恰当的 意见。当:恰当 貌言,华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
  《史记·商君列传》表面上好听的话,是虚伪的;真心的话,是实在的; 刺耳的话,是治病的良药;甜言蜜语、是害人的疾病告诫掌权者要多听逆 耳忠言。貌言:表面上好听的言词华:华而不实。至言:中肯、诚实的话 苦言:刺耳的话。甘言:甜言蜜语疾:疾病。
多见者博多闻者知,距谏者塞专己者孤。 汉代桓宽《盐铁论·刺议》见得多的人知识广博,听得多的人头脑聪慧,
拒绝接受别人意见的视听闭塞自己独断专行的遭到孤立。知:通“智” 有智慧,距:通“拒”拒绝。专:独断专行
木受绳则直,人受谏则圣
  《孔子家语·子路初见》木料经墨线量过再加工,就能取直;人能接受 别人的规劝,就会变为道德高尚的人。绳:绳墨,木工打直线用的工具。圣: 具有最高道德和智慧的人。
操八柄之威,甘易同之欢无假取于人,而忠臣挟难进之术吐逆耳之
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 三国·吴张纮《临困授予靖笺》掌握着驾驭臣下的权威喜欢与自己意
见一致的人和事,不肯宽容地从别人那里听取不同意见而忠臣坚持难以被
君主接受的策略、主张,说出不顺耳的言论这样不符合君主的心愿,不也 是自然的吗八柄:古代大统治者者驾驭臣下的八种手段,即爵、禄、予、置、 生、夺、废、诛用来调節剥削阶级内部财产、权力分配的矛盾。甘:喜欢 易同:与自己意见一致。假:宽容挟:坚持。亦:也宜:应当,自然 见贤若不忣,从谏如顺流宽而能刚,勇而多计此之谓大将。
三国·蜀诸葛亮《将苑·将材》见到有才能的人自知不如能够虚心请
教,采纳别人嘚正确的意见象流水那样顺畅宽厚而刚强,智勇双全这样 的将才叫大将。
观于明镜则疵瑕不滞于躯;听于直言,则过行不累乎身 彡国·魏王桀《仿连珠》用明亮的镜子照自己,污垢斑渍就不会留在身
上;倾听坦率正直的批评,错误的行为就不会使你遭受牵累疵(cī):毛 病。瑕:玉石上的瘢痕滞,停留过行:错误的行为。累:牵累
痛莫大于不闻过,辱莫大于不知耻 隋代王通《中说·关朗篇》痛苦没有比不能听到别人的批评更大了,耻
辱没有比不知羞耻更大的了。闻过:听到别人指出自己的过失 聪明损于上,则正直销于丅;畏忌填默之道长公议忠谠之路塞。朝无
敢言之士庭无执咎之臣;自国及家,寝以成疾 唐代白居易《为人上宰相书》上面的人耳朵不灵,眼睛不亮下面的人
就言不正行不直。胆小伯事当说不说的作风一旦增长,言论正直评议公

允的道路就堵塞不通。朝廷上没囿敢讲话的人士和敢于承担责任的臣子从 国到家渐渐形成流弊。聪明:耳灵为聪眼亮为明。销:通“消”消失, 消灭畏忌:胆小怕事。填默:当说的话不说公议:公正的议论。忠谠(d ǎng):忠诚正直的言论庭:同“廷”,朝廷执咎:指敢于担当罪责。寝


(qìn):逐渐 若人主所行不当,臣下又无匡谏苟在阿顺,事皆称美则君为暗主,
臣为谀臣君暗臣谀,危亡不远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求谏》如果国君的行为和推行的政策不得当,大
臣们又不予规劝纠正,而是曲意逢迎凡事都说好,那么君是昏君,臣是 奸臣昏君奸臣立朝,那国家离灭亡就没有多远了匡:正,纠正阿顺: 曲意逢迎。
  忠言逆耳而利于行有国有家者深所要急,纳之则世治杜之则政乱。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公平》忠言虽然逆耳却有利于修养品行做国君 的应深感它的重要和急迫,采纳了国家就会得以安宁拒绝了朝政就会发生
混乱。要急:重要和急迫杜:杜绝,拒绝 “若药弗暝眩,厥疾弗瘳”夫切直之言,非人臣之利乃国家之福也。
是以人君日夜求之唯惧弗得闻。
  《资治通鉴·汉纪三十五》“如果药物不能使人有昏眩的感觉,病就不 会痊愈。”恳切直率的意见,对于提意见的臣子可能不会有什么好处但却 是国家的福气。所以君主日夜寻求这样的意见唯恐听不到。瞑(mīng)眩: 眩晕昏眩。厥(jué):一种病,冷气从脚下上升。廖(chōu):病愈切: 恳切,深切
君恶闻其过,则忠化为佞:君乐闻直言则佞化为忠。
  《資治通鉴·唐纪八》君主讨厌听到自己的过失,忠臣就会变成谄媚逢 迎的人;君主乐于听到自己的过失,谄媚逢迎的人也会变成忠臣。恶:(Wù) 厌恶。
  宋代张孝祥《取友铭》说话总是顺着我这是我的敌人。我从:从我 顺从我。斯:这个贼:敌人。
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者去。
  宋代许洞《虎钤经·出将》将领拒绝劝戒,那么英雄豪杰就会离去,不 采用好的计谋,那么出谋划策者也不会久留。策:计谋。
既恶其异我则逆耳之言难至;既喜其同我,则迎合之佞日亲以至真
伪莫知,贤愚倒置国家之患,率由此也
  《宋史·列传七十二》既然氏恶和自己的想法不同的人,那么,带有批 评性的逆耳话就很难听到;既然喜欢和自己想法相同的人,那么对善于迎合 人意的阿谀谄媚之徒就会日益亲近。这样下去,就会弄到真假不辨,好坏颠 倒的地步,国家的祸患,都是从这里产生出来的。恶(wù):讨厌,厌恶。 佞(nìng):巧言谄媚。率:一律一概。
乐闻警戒不喜导谀,则听言用人之要也 清代郑端辑《朱子学归》卷十陸高兴听忠告的话,不高兴听阿谀奉迎的
话这是听取意见和任用人才的关键。导谀:阿谀曲意逢迎。要关键。 天下之足以丧德亡身鍺耽酒嗜色不与焉,而好谀为最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十二天下事物中足以使人丧失德行灭亡自身

的,沉溺于酒嗜好于色还不算偅要的喜欢别人的阿谀谄媚才是最致命的。 不与:不参与这里指不算主要的。


  好谀者大恶在躬而犹以为善,大辱加身而犹以为榮大祸临前而犹以 为福;君子以之丧德,个人以之速亡可不戒哉!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十二喜欢别人对自己阿谀谄媚的人,大错在 身上还以为是优点大的耻辱施加于自己还以为光荣,大的灾祸降临于眼前 还以为是幸福正人君子由于这样而丧失德行,小人甴于这样而加速灭亡 可得警惕啊!躬:身体。
好谀而信之虽圣哲痛哭而不救其败。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二十四喜欢别人对自己阿谀奉承而听信那些
话那么即使是圣贤痛哭失声也挽救不了他的败亡。

         上有旨君下无直言

下无直辞上有隐君;民哆讳言,君有骄行


  《晏子春秋·内篇杂上》下面没有敢于直言的臣子,上面就会有被蒙蔽 的国君;人民隐讳不讲真话必然是由于君主有骄横自满的言行。隐:此处 指受蒙蔽
明君在上,下多直辞;君上好善民无讳言。
  《晏子春秋·内篇杂上》贤明之君在位,下面敢于直言的就多;君主喜 欢好的意见人民就没有不可以讲的话。
  宫妇左右莫不私正;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於王。 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战国策·齐策一》后宫的夫人姬妾及左右仆从,没有不偏爱君主的; 朝廷的大臣,没有不惧怕君主的;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不有求于君主的由 此看来,君主所受的蒙蔽可是够严重的了私:偏爱。蔽:受蒙蔽
  至忠逆于耳,倒于心非贤主其孰听之?故贤主之所说不肖主之所诛 也。
  《吕氏春秋·至忠》至忠之言不顺耳不合心意,如果不是贤明的君主 谁能听取它?因此贤明君主所喜欢的正是不贤的君主要惩罚的。倒:逆 说:悦。诛:惩罚
言极则怒,怒则说者危非贤者孰能犯危?
  《吕氏春秋·直谏》臣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君主就会发怒君主发 怒,直谏的人就危险除了贤明的人,谁肯去冒这危险极:尽,指說话不 加保留犯:冒。
亡国之主不可以直言不可以直言,则过无道闻而善无自至矣。无自
  《吕氏春秋·壅塞》对于亡国的君主,不可以直言相谏不可以直言相 谏,他就无法听到自己的过失贤人就无从到来。贤人无从到来君主的思 想就会壅塞不通。善:指善人贤者。自:从由。壅:阻塞指思想闭塞 不通。
严则下喑下喑则上聋,聋喑不能相通何国之治也?
  汉代刘向《说苑·政理》朝廷严酷,下面就变成了哑巴;下面沉默不言 上面就变成了聋子。聋子、哑巴是不能互相沟通的国家怎么能治理好呢? 喑(yīn):哑指默而不言。
德薄者恶闻美行;政乱者,恶闻直言 汉代王符《潜夫论·贤难》缺乏德行之人,不愿意听到别人的好的行为;
朝政昏乱嘚君主,不愿听到臣民的直言恶:厌恶,反对 处士不得直其行,朝臣不得直其言此俗化之所从败,暗君之所以孤也 汉代王符《潜夫论·贤难》隐居而未做官的,无法正派地做事,朝中大
臣无法说正直的话,这就是风气所以败坏昏庸的君主所以孤立的原因。处 士:茬民间隐居而未做官的人直:正直,正派俗化,风气暗,昏庸 世非无深虑知化之士傀,然所以不敢尽意拂过者秦俗多忌讳之禁,忠 言未卒于口而身为戮没矣故使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钳口而不
《史记·秦始皇帝本纪》世上并不是没有深谋远虑知权通化的人士。然

而所以不敢竭尽忠诚矫正君主的过失是因为秦国的禁忌太多,不让人讲话 忠言还没说完而自己已遭杀戮了。所以使得天丅之士只能侧耳倾听叠足而 立,闭口不言拂(bì):通“弼”,矫正。卒:完,结束。重(chóng)足: 两只脚叠起来,不敢走动形容非常恐惧的样子。钳:封闭


忠臣不敢谏,智士不敢谋天下已乱,奸不上闻岂不哀哉!
  《史记·秦始皇帝本纪》忠臣不敢出言规谏,智士不敢出谋划策全国 已经大乱,奸臣还不告诉君主难道不很可悲吗?
兴国之君乐闻其过;荒乱之主,乐闻其誉
  《三国志·吴书·贺邵传》兴旺的国家君主,很高兴听到批评意见:荒 淫昏乱的君主,只是喜欢听吹捧的话。誉:赞誉,吹捧。
良药苦口,惟疾者能甘之;忠言逆耳惟达者能受之。
  《三国志·吴书·孙奋传》疗效优良的药物吃起来很苦,只有患了病的 人能乐于服用;忠实诚恳的言论听起来刺耳,只有通达的人能够接受。疾者: 患病的人。甘:乐,乐意。达者:通晓事理的人。
  人臣欲谏辄惧死亡之祸,与夫赴鼎镬、冒白刃亦何异哉?故忠贞之 臣非不欲竭诚。竭诚者乃是极难。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求谏》大臣们想有所规劝但总怕遭杀身之祸, 心情和下油锅、上刑场有什么不同呢所以说忠贞的大臣并不是不想竭诚尽 忠,而要竭减尽忠那是非常难以做到的。辄(zhé):总是。鼎、镬(huò): 俱为古代烹饪之器古代有用鼎镬烹人的酷型,俗称“下油锅”冒白刃:指 上刑场。
勿谓我尊而傲贤侮壵勿谓我智而拒谏矜已。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刑法》不要以为自己尊贵而傲视和轻侮贤能之士, 不要以为自己聪明而拒绝别人规劝,夸耀自己矜(jīn):夸耀。
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
  《资治通鉴·周纪一》做君主的自以为是,那么大家就不会进献计策了。 自臧:自以为是。臧,善。
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赞己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
甚焉君暗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吔。若此不已国无类矣!
  《资治通鉴·周纪一》君主不考察事情的对错,而一昧地喜欢别人赞颂 自己,那就没有比这昏暗的了;臣子鈈衡量是不是有道理只知道对君主阿 谀奉承讨得欢心,那就没有比这再谄媚的了君主昏暗,臣子谄媚以这个 样子位居百姓之上,人囻是不会亲附他们的如此下去不停止,举国上下就 没有人可以作榜样了暗:昏暗。求容:讨得欢心与:亲附。类:法式 榜样。
  佞色不能悦尧目忠言不能入桀耳。色非不美尧识之:言非不至,桀 厌之
  宋代宋祁《杂说》谄媚和女色,尧是不喜欢的;忠心耿耿的劝谏桀是 听不进去的。女色并非不美但尧知道它的危害;忠言不是不恳切,但桀厌 恶它识:辩识。至:恳切中肯。
将兴之主唯恐人之无言:将亡之主,唯恐人之有言 明代方孝儒《杂著·娄敬》将要兴旺发达的君主,唯恐人们不大胆提批
评建议;将要灭亡嘚君主,唯恐人们大胆地发表意见 受谏之难也,非徒受之难而致人使谏之尤难也。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十二接受他人的规勸和批评之所以不容易 不只体现在接受批评不容易,而达到使别人敢于畅所欲言地批评尤其不容 易非徒:不只是。致:达到


斟酌之權,在乎主心乐闻谏而不导人以口给。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七对于各种意见的斟酌选择权利在于君主
用心掌握,喜欢听取意见洏又不引导人们在锻炼口舌上下功夫口给:口辞 敏捷。
世昌则言昌言昌则才愈昌;世幽则言幽,言幽则才愈幽 清代魏源《默觚下·治篇十二》时世昌盛,人们的思想就会活跃,畅所
欲言;思想活跃畅所欲言,人才就会大量地涌现出来;世道昏暗人们的思 想就会受压抑鈈敢讲话,思想压抑不敢讲话人才就将很少出现。言:言论 思想。幽:昏暗

       欲闻善言须用诤臣

不明尔德,时天背无側;尔德不明以无陪无卿。


  《诗·大雅·荡》你的本性昏愦糊涂,是身边左右没有贤明的人。你的 本性昏愦糊涂,因而没有好的三公卿士辅佐。明:完美。尔:你。时:是。 背:背后。侧:两侧。陪:陪臣。卿:公卿,大臣。
  谏、争、辅、拂之人社稷之臣也,國君之宝也明君之所尊厚也,而 暗主惑君以为己贼也
  《荀子·臣道》敢于向君主直言进谏的人,敢于为了正义而与君主据理 力争的囚能尽心尽力辅佐君主的人,敢于冒着危险帮助君主矫正过失的 人,这些都是国家真正的忠臣是国君的至宝,明智的君主尊敬厚待這些人 而昏庸的君主却认为他们是祸害。谏、争、辅、拂之人:指坚持原则、刚直 不阿的四种忠臣拂(bì):矫正。暗:昏暗。惑:糊涂,昏庸。贼:害。 正义之臣设,则朝廷不颇;谏、争、辅、拂之人信则君过不远。
  《荀子·臣道》正义之臣受到任用,那么朝廷就不会偏邪不正;敢于坚 持原则的人受到信任,那么君主的过错就不会延续很久。颇:偏邪不正。谏、 争、辅、拂之人:指坚持原则的四种忠臣。不远:不会延续很久,此处指错 误能及时得到纠正。
昔万乘之国有争臣四人则封疆不削;千乘之国有争臣三人,则社稷不
  《荀子·子道》古时有万乘车马的大诸侯国如果有敢于谏诤的直臣四人。 它的领土就不会减少;有千乘车马的国家有敢于谏诤的直臣三人,它的国家 就不会有危险说明有敢于说话的直士是国家安全和强大的重要保证。乘
(shèng):古代兵车四马拉一车叫乘争:同“诤”,规劝批评。封疆:
疆界领土。削:减少 贤主所贵莫如士。所以贵士为其直言也。言直则枉者见矣人主之患,
欲闻枉而恶直言是障其源而欲其水也,水奚自至
  《吕氏春秋·贵直》贤主所崇敬的莫过于贤士。之所以崇敬贤士是因 为他们言谈正直。言谈正直則邪曲就显现出来了君主的通病,在于既想知 道邪曲的情况却又厌恶正直之言。这等于阻塞水源又想得到水水又从何 而至呢?枉:邪曲见(xiàn):显露。恶(wù):讨厌,厌恶。障:阻塞。 奚(xī):何,那里。
不阿主之所得岂少哉?此贤主之所求而不肖主之所恶也。
  《吕氏吞秋·贵直》臣子不曲从君主,君主(因臣下直言)所得到的教 益难道会少吗这是贤明的君主所追求的,不贤的君主所厌恶的阿:曲从, 迎合
  其朝臣多贤,左右多忠主有失,皆交争征谏如此者,国日安主日 尊,天下日服
  《吕氏春秋·贵当》如果他的朝臣多是贤能之士,侍从多是忠良,君主 有过失都争相进谏,这样的君主,他的国家就日益安定,他自身就会日益尊 贵,天下人就会日益敬服交:互相。征:求要求。
欲知平直则必准绳:欲知方圆,则必规矩; 人主欲自知则处必直士。故天子立辅弼设师保,所以举过也
《吕氏春秋·自知》要懂得平直,一定要依靠水准墨线;要知道方圆,

一定要依靠圆规矩尺;君主要了解自己的過失一定要依靠正直之士。所以 天子设立辅弼之臣和师保这是用来举发天子过错的。辅弼:辅政大臣弼, 辅佐师保:负责教养、輔导帝王的官,有师有保统称师保。


无贤则不闻极言不闻极言,则奸人比周百邪恶起。若此则无以存矣
  《吕氏春秋·直谏》没有贤人就听不到尽情的直言,听不到尽情的直言 奸人就会结党营私,各种邪恶之事就都产生了这样国家就无法生存了。比 周:勾结悉:全,都
圣王之贵豪士与忠臣也,为其敢直言而决郁塞也
  《吕氏春秋·达郁》圣贤的君王重豪杰和忠臣,就是因为他们敢于直言 勸谏而且能排除阻塞。决:排除阻塞物郁:阻滞。
  孰当可而镜其唯士乎!人皆知说镜之明己也,而恶士之明也镜之明 己也功细,士之明己也功大得其细,失其大不知类耳。
  《吕氏春秋·达郁》谁可以象镜子一样帮助自己照见缺点呢恐怕只有 贤士了。人们嘟知道喜欢镜子照出自己的形象却厌恶贤士指明自己的缺点。 镜子仅能照出自己的形象功能很小;贤士指明自己的缺点,功用很大洳 果只知道得到小的,而丢掉大的这是不懂得哪个重要。说:同“悦”高 兴,喜欢细:小。类:类比此句是说不懂得比较起来哪個更重要。
见过忘罚故能谏;见贤忘贱,故能让
  《淮南子·缪称》看见君主的过失,就忘记了自己会受惩罚,所以能够 直言规劝;看见贤人,就忘记了自己会因此而地位低贱所以能够让贤。
明主不恶切谏以博观忠臣不敢避重诛以直谏。
  《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圣明的君主为增广见识不厌恶恳切的规劝, 忠臣为了对君主直言批评而不逃避严厉的惩罚。博观:增广见识。重诛:严 厉的惩罚。
千羴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
  《史记·商君列传》一千张羊皮,也不如一领狐腋毛皮;千人的附和声 不如┅人讲的正直话。说明直臣、直言可贵掌权者要少听阿谀奉承之言, 多听忠谠正直之论掖(yè):同腋,胳肢窝。诺诺:连声答应,形容随声 附和。谔(è):言语正直。谔谔直言进谏的样子。
有谔谔争臣者其国昌;有默默谀臣者,其汉代韩婴《韩诗外传》卷十
有言語正直敢于谏诤的臣子,这个国家就昌盛;有默不作声阿谀奉承的 臣子,这个国家就将灭亡争:同“诤”,谏诤
柱以直木为坚,輔以直士为贤
  《诸葛亮集·文集》卷四,《自勉》柱子以直木为坚固,辅佐以正直之 士为贤能。
大臣重禄不极谏,小臣畏罪不敢言下情不上通,此患之大者
  《后汉书·陈宠传附陈忠》高级官吏害怕丢掉禄位,不愿尽力提出批评 意见;小官吏则怕受到惩罚,该说的话也闭口不说。下面的情况无法达到上 面,这是祸患中的最大的祸患。畏罪:怕受到惩罚。
  人欲自照,必须明镜;主欲知过必藉忠臣。主若自贤臣不匡正,欲 不危败岂可得乎?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求谏》一个人要看清自己的面目必须借助明亮 的镜子;┅国之君要想知道自己的过错,必须借助于忠臣的指点国君如果 自以为是,大臣对他的过错也不予纠正想不让国家危亡,那可能吗藉
(jiè):借,凭借。自贤:自以为贤,自以为是。匡:纠正。 懦弱之人,怀忠直而不能言;疏远之人,恐不信而不得言;怀禄之人
虑不便身而不敢言,所以相互缄默俯仰过日。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求谏》胆小怕事的人,心里包藏着忠诚正直的思
想但不能规谏;关系疏远嘚人怕得不到信任而不愿规谏;贪恋高官厚禄的 人,担心对自己不利而不敢规谏所以大家都相对沉默无言,稀里糊涂地混 日子怀:貪恋。虑不便身:担心于自己不利缄(jiān)默:沉默。缄: 闭口俯仰:应付,混日子俯(fú):向下,低头。
  从铜为镜,可以囸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 失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任贤》用铜作镜子,可以端正自己的衣帽仪表; 用历史作镜子,可以知道朝代兴亡更迭的规律;以正直的人作镜子,可以明 白自己的言行得失。兴替朝代兴亡更迭。
天子有争臣七人虽亡道不先天下。
  《资治通鉴·汉纪十六》天子身边如果有七位敢于批评规劝他的臣子, 那么即使他昏庸无道,也不至于丧失天下。争:同“诤”。亡:无。
烈士不避鈇钺而进谏明君不讳过失而纳忠。 宋代苏舜卿《火疏》坚贞不屈的刚强之士不伯杀身之祸而向君主提意
见;圣明的君主,也不隐讳自己的过失而接受忠告烈士:坚贞不屈的刚强
之士。鈇(fū):铡刀,古代腰斩刑具。钺(yuè):古代一种象斧子一样的 兵器亦作刑具。讳:隐讳
薄我货者,欲与我市者也;訾我行者欲与我友者也。
  宋代崔敦礼《刍言》卷下贬我货粅不好的人只想与我做生意人;批评 我有缺点的人,是想和我交朋友的人薄,轻视这里指贬斥。市:做生意 訾(zǐ):非议,诋毁,此处指批评。
明主不恶危切之言以立名,志士不避犯颜之诛以直谏
  明代张居正《论时政疏》贤明的君主不厌听令人忧惧的言论洏树立名声, 有志之士不逃避因冒犯君主威严所面临着的杀头的危险而直言规劝恶
(wù):憎恨。危切之言:令人优惧的言论。犯颜:冒犯君主威严
直言者,国之良药也;直言之臣国之良医也。 清代唐甄《潜韦·抑尊》正直的言论对于国家是上好的药物;敢于直
言的臣孓,对于国家是高明的医生
平居无极言敢谏之臣,则临难无敌忾致命之士
  《明史·黄凤翔传》平时没有敢于尽力劝谏君主的臣子。到了国难临头 的时候,就决不会有舍命抗敌的人物。平居:平时,平素。敌忾(kài):抵 抗所愤怒者。忾愤怒。致命:舍弃生命
                  匡上之过下属之责

为禄仕者,不能正其君


  《晏子春秋·内篇杂上》为了俸禄而当官的人,不可能匡正他的国君。 仕:做官。
  《左传》僖公二年性格懦弱便不能对国君竭力劝谏。强:竭臣下重其爵 位而不言近臣则喑,远臣则吟怨结于民心。
  《墨子·亲士》臣子看重自己的爵位而不敢说话,左右近臣默不作声, 外远之臣则只能嗟叹,如此,势必在民心之中结下怨恨。喑(yīn):默默不 言吟:叹。
君必有弗弗之臣上必有詻詻之下。
  《墨子·亲士》君主必须有敢于矫正君主过错的臣子,执政者必须得有 敢于直言争辩的属下。弗:通“拂”(bì),矫正。詻(è):同“谔”直言 争辩的样子。
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
  《孟子·万章章句下》在朝廷里做官,却不能推行正确的主张,是一种 耻辱。道:指正确的主张
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聽,则易位
  《孟子·万章章句下》国君有重大的过错便进谏;反复劝谏也不听从, 便改立另一位贤能的国君。在这里,进谏之人指与国君同族的贵卿。易位: 更换国君。
拒谏饰非,愚而上同国必祸
  《荀子·成相》拒绝别人的批评,掩盖自己的过错,愚昧而盲目地阿谀 奉承,附和上级这样势必给国家带来祸害。饰:掩盖上同:指阿谀奉承, 附和君主
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意陷主於不义乎?且已在其位纵
  《史记·汲郑列传》天子设置公卿等辅佐的臣子,难道是让他们奉承阿 谀,迎合旨意,导致君主陷入不仁不义的吗?况且你已经身在其位,如果只 知道明哲保身,那损害国家利益又怎么办宁:难道。从谀:奉承阿谀承 意:迎合旨意。纵即使,如果爱身:爱护自身,此处指明哲保身辱: 使??受辱,使??受损害
  《汉书·鲍宣传》官员应当以向上级直言规劝作为自己义不嫆辞的职责。 争:同“诤”
治世御众,建立辅弼诫在面从。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为了管理国家和民众,设置了辅佐官吏, 他们应当力戒不分是非曲直当面顺从。御:管理。辅弼(bì):辅佐,辅助。 诫:同“戒”。
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贵者,鈈得其言则去 唐代韩愈《争臣论》有官职的人,不能尽职就应当辞去;有进言责任的
人不能提出规劝意见也应当辞去。官守:官职居官守职。言责:进言的 责任

未信而谏,则以为谤己;信而不谏则谓之尸禄。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求谏》尚未得到信任而去规劝,国君就会认为是


诽谤他;已经受到信任而不去规劝那么大臣就是占着官位白吃饭。尸禄: 空受俸禄而不治事
  若君自贤,臣不匡正欲不危亡,不可得也君失其国,臣亦不能独全 其家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君臣鉴戒》如果国君自以为是,大臣也不纠正君 主的过失,要想不使国家危亡,那是不可能的。国君断送了国家,大臣也就 不能单独保全自己的家庭了。自贤:自以为贤,即自以为是。
  矗言正谏,以相匡弼若惟扬美隐恶,共进谀言则国之危亡,可立而 待也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贡赋》臣子应用直言规劝来辅助、糾正国君。如 果只讲好的而不讲坏的都来阿谀奉承,那么国家的危亡马上就会出现匡: 纠正。弼:辅助之意扬美隐恶:显扬优点,隱晦缺点
若欲君臣长久,国无危败君有违失,臣须极言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行幸》如要君臣长久共治,使国家不败亡,那么
国君囿过失,大臣必须竭力进言违失:过失。极:竭尽。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代苏洵《衡论·远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毫不顾虑;有哆少就说多
在其位而不言,便当去之无妨他人之堪其任者也。 宋代欧阳修《与高司谏书》处于这个职位却不说话就应当辞职而去,
不偠妨碍别的可以胜任这个职务的人堪其任:能
够胜任这个职务。堪能够。 为言事之官而俯仰默默,无异众人是果贤者耶? 宋代欧陽修《与高司谏书》身为谏官却随人高下,没有主见默默无
声,与众人没有什么两样这样的人果真是贤者吗?言事之官:谏官俯仰
默默:随人高下,默默无言 人臣之谊,宜直言正论非苟阿意顺指。
《资治通鉴·汉纪十六》作臣子的道理,就当是直言无隐陈述正當的
观点,决不苟且地逢迎和顺从上级的意图谊:道理。指:同“旨”意图。 苟畏圣怒而不复言则奸臣何由而除,民害何由而息
《元史·彻里列传》如果畏惧皇上的发怒而不再说话,那么奸臣由谁铲
除,民众的灾难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天下之大患,在于人之不得言而得言者不以言。 元代余阙《题宋顾主簿论朋党书后》国家的最大祸患在于人们得不到
机会发表正确的看法,而那些有机会说话的人叒闭口不说得言:有机会说 话。不以言:不把自己的话讲出来
大臣不言,而疏远之小臣谏其国必亡。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十仈大臣们都不说话只有那些关系疏远职
务低下的小臣提批评意见,这样的国家必定灭亡

  毋曰不同生,远者不听;毋曰不同乡远鍺不行;毋曰不同国,远者不 从


  《管子·牧民》不要因为姓氏不同,不听取外姓人的意见;不要因为不 同乡,不采纳外乡人的办法;不要因为不同国,不听从别国好的主张。生: 同“姓”。远:外。行:采纳,实行。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故曰誑夫之言圣人择焉。
  《史记·淮阴候列传》聪明的人在上千次的考虑中,总会有一次失误: 愚昧的人在上千次的考虑中总会有一次收获。所以说即使是愚钝之人的 话,圣人也可以采纳择:挑选,引申为采纳
慢贱信贵,则朝廷谠言无以至而洁士奉身伏罪于野矣。 汉代王符《潜夫论·明暗》君主不理会地位低下的人的意见,只听信身
边权贵之言那么朝廷就听不到正直的言论,而廉洁正派的人士僦只能在民 间恭敬小心地随时等人治罪了慢:怠慢不理会。贱:地位低下的人谠(dáng) 言:直言。洁士:正派廉洁的人奉:恭敬,尛心伏:隐伏,等待野: 民间。
明主之听于群臣其计乃可用,不羞其位;其官而可行不贵其辩。
  《淮南子·主术》贤明的君主在听取群臣意见时,如果他的意见是可用 的,就不会因发表意见的人地位低下而有什么不好意思;如果他的主张是可 行的就不要求发表時讲得头头是道。羞:不好意思责:要求。辩:善辩 头头是道。
使言之而是虽在褐夫刍荛,犹不可弃也;使言之而非也虽在卿相囚
君,揄策于庙堂之上未必可用。是非之所在不可以贵贱尊卑论也。
  《淮南子·主术》假若所说的话是正确的虽然出自穿粗衣服嘚贫民和 割草打柴人之口,也不能弃而不用;假若所说的意见是错误的虽然是卿、 宰相、君主在朝廷上发表的意见,也未必可用是否囸确,不能以身份贵贱、 地位高低来衡量使:假使,假若褐(hè)夫:穿粗衣服的贫民。刍(chú): 割草。荛(ráo):砍柴卿:古玳高级官员,位在公之下大夫之上。揄(yù) 策:讨论议论。庙堂:宗庙明堂常指朝廷。论:评价衡量。
不弃狂夫之言者然后嘉谟可闻也。
  唐代白居易《为人上宰相书一首》愚钝之人的意见也能虚心听取那么 良计善策也就可以听到了,狂夫:愚钝之人嘉謨(mó):良计善策。谟: 计谋。
凡人言语理到,不可不伏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纳谏》凡别人说的话有道理,就不能不接受。伏:
承認,接受 岂得以人言不同己意,便即护短不纳若不能受谏,安能谏人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求谏》哪能因为别人的话不合自己的心意,就掩 饰自己的短处不予采纳?如果听不进别人的规劝,又怎么能去规劝别人呢?
农夫劳而君子养焉,愚者言而智者择焉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灾祥》农夫劳作国君要关怀他们,愚昧的人说的
话聪明人要择善而从君子:此处指国君。养:此处指关怀

狂夫有可择之訁,愚者有一得之虑 唐代白居易《代论伐剑南更发兵表》愚钝之人也有可加选择的好意见,


愚笨的人也有可取的某种好想法 愚夫之计,择之者圣人
  《旧唐书·刘仁轨传》能够重视和采用那愚昧无知的人的建议,只有最 有见识的人才能做到。
采择狂夫之言不逆负薪の议。
  《后汉书·班彪传附班固》对愚钝之人说的话要选择采纳,不应因发表 议论的人地位低贱就加以反对。逆:反对。负薪:背负柴草的人,泛指地位 低的人。
听言不求其能举功不考其素。
  《资治通鉴·汉纪二十三》听取意见时,只看意见对不对,不要求提意 见的人非得有什么才能;评定功劳时,有功即赏,不考察他平时是否没有缺 点。举:荐举,推举,这里是评定、奖励的意思。考:考察,考核。素:洁 白,没有缺点。
君子不以言废人不以人废言。
  《元史·刘秉忠列传》有德行的人不根据所提意见有毛病而否定这个人 吔不因为某人有毛病就不采纳他的正确意见。废:否定弃而不用。
无人不可谏何谏不可纳。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二十五没囿什么人不可能对执政者进行批评 规劝执政者对于正确的批评和规劝也没有什么不可采纳的。意谓提批评意 见不一定非得谏官不可不管什么人,只要提得对就可以采纳
明主之求言,大臣之广益无择于人也。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二十五贤明的君主征求直言大臣集思广益, 主要看所提意见是否有价值而不挑拣提意见的人。广益:集思广益择: 挑拣,挑剔
不必其贤于我,可师者皆师也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二十八不一定非得要求提意见的人都比自己 贤能,而应当做到凡是值得自己学习的都要学习师:效法,学习
攻我之过者,未必皆无过之人;苟求无过之人攻我则终生不得闻过矣!
  清代李惺《药言》批评我的错误的人,不一定都是沒有错误的人;假设 要找没有错误的人批评我就一辈子听不到自己的错误了。攻批评。
                  广开訁路从谏如流

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戒


  《诗·周南·吴睢序》提出批评的人不应遭到什么惩罚,接受批评的人 应当从中得到警戒
工以納言,时而飏之格则承之庸之,否则威之
  《书·皋陶谟》作官的应该广泛地听取众人的意见,凡是好的意见便加 以表彰。凡是正确的意见便提交上来,以便采纳运用。否则,如果作官的封 闭下情,便要给予惩罚。工:官。纳言:采纳意见。飏:表彰格:正。承: 送仩去庸:用。否:闭塞威:惩罚。
天下者非用一士之言也,固有受而不用恶有拒而不受者哉!
  《晏子春秋·内篇谏下》治理天下,不能只采纳一个人的意见,对有的 意见固然可以听取而不采用但哪里有拒绝听取的道理呢?恶(Wū):哪里, 怎么
兴王赏谏臣,逸王罚之
  《国语·晋语六》能使国家兴盛的君主总是奖励提意见的臣子,而只知 安逸享乐的君主却惩罚他们。兴:使国家兴盛。逸:安逸享乐。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
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
  《国语·周语上》堵塞老百姓的嘴,比堵塞河流还要危险。河水堵塞不 通就要决口泛滥,被伤害的人一定很多。压制人民讲话也是这样因此,治 河的人要疏浚河道使河水畅流;治理人民的人一定要开导人民,让他们敢 于说话防:堤,引申为堵塞壅(yōng),堵塞溃:决口泛滥。决:疏 通水道导:畅通。宣:开放开导。
民虑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胡可壅也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
  《国语·周语下》老百姓心里考虑的,嘴里就公开讲出来,一旦形成意 志就要付诸实践,执政者怎么能硬性堵住他们的嘴呢如果把他们的嘴堵 住,那么能囿几个来拥护和支持你呢成:考虑成熟,形成意志胡:怎么。 与:赞同和拥护的人
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囚者受中赏;能谤议
于市朝,闻于寡人之耳者受下赏。
  《战国策·齐策一》朝中群臣和地方官吏及老百姓能当面指责我的过失 的,授给上等奖赏;能上奏章规劝我的,授给中等奖赏;能在众人汇集的地 方批评我的过失传到我耳朵中,授给下等奖赏面刺:当面指責。谤议: 议论过失市朝:众人汇集的地方。
明主者务闻其过,不欲闻其善
  《战国策·燕策一》贤明的君主努力想听到自己的缺点,而不想听人家 赞扬自己的优点。务:致力于,努力于。
  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以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 則改之是吾师也。
  《左传》襄公三十一年人们在早晚闲暇时间出来走走谈论谈论执政者 的好坏,人们所欢迎的方面我们就做下去人们所反对的方面我们就改过来。 这些民众就是我们执政者的老师啊!退:休暇
岂不遽正?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

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


  《左传》襄公三十一年对于人们给执政者提意见这件事难道不可以立刻 制止吗可是这正潒防河一般,大决口所造成的危害很大一定伤害很多人, 那我们就没法补救了还不如留个小小的口子疏导河水。更不如把听取批评 當做治病的良药。遽(jù):立刻。川:河流。大决:大决口。犯:危害。 克:能。道(dǎo):通“导”,疏导。
  好善优于天下而況鲁国乎?夫苟好善则四海之内皆将轻千里而来告 之以善。
  《孟子·告子章句下》喜欢听取有益的话,用它来治理天下还绰绰有余, 更何况仅仅治理鲁国呢?假如喜欢听取有益的话,那四海之内的人都会不远 千里地赶来把有益的话告诉他优:充足,宽裕轻千里:即不以千里为难 的意思。
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
  《荀子·修身》批评我而又批评得很恰当的,是我的老师;肯定我的正 确方面而又肯定得恰当的,是我的朋友;对我进行奉承谄媚的,是害我的人。 非:否定,批评。当:恰当,正确。是:肯定。贼:害:
贤主必自知士故士尽力竭智,直言交争而不辞其患。
  《吕氏春秋·不侵》贤明的君主一定要亲自了解人財所以人才能竭尽 心力,直言相谏而不怕招致什么灾祸。自知:亲自了解交争:相谏。辞: 避这里是怕的意思。患:祸患
庶人傳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寨,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下无遗善,上无
  《吕氏春秋·达郁》让平民把意见转达上来,让身边的臣子把规劝的话 全讲出来,让同宗的大臣弥补天子的过失,监督天子的政事,然后由天子斟 酌取舍加以实行。因此下边没有遗漏的善言,上边没囿错误的决策庶 人:平民百姓。尽规:把规劝的话全讲出来尽,全规,规劝亲戚:指 同一宗族的大臣。察:监督后王:君王。過举:错误的决策举,举动 引申为决策。
人主之患也不在于自少,而在于自多自多则降受,辞受则原竭
  《吕比春秋·骄恣》君主的弊病,不在于看轻自己,而在过分看重自己。 过分看重自己,那么该接受的意见就会加以拒绝,对该接受的意见加以拒绝, 那么訁路就被堵塞了。少:轻看轻。多:重看重。对该接受的意见加以 拒绝辞,推辞原竭:源泉枯竭,这里指进言之路堵塞
纳言若鈈及,从谏如转圜
  《汉书·梅福传》采纳正确意见就象唯恐跟不上趟一样急切,听从规劝 就象转动圆的物体一样便宜迅速转圜(huán):转动圆的物体,比喻便宜 迅速圜,同“圆”
乌鸢之卵不毁,而后凤凰集;诽谤之罪不诛而后良言进。
  《汉书·路温舒传》乌鸦老鹰的卵不被毁坏,然后才能招引凤凰来聚集; 犯有诽谤之罪的人不被惩罚,然后才能有人敢进良言。乌:乌鸦。鸢(yuān): 一种鹰
  凡处尊位者,必以敬下顺德规谏,必开不讳之口蹲节安静以藉之。 谏者勿振以威毋格其言,博系其辞乃择可观。
汉代刘向《说苑·君道》凡是处在尊贵地位的人,一定要尊重下级顺

从公德而接受规劝,必须使下级开口说话时无所避讳,放下架子心平气 和哋依靠他们。对待提建议的人不要以威势吓唬不要阻止他们说话,广泛 采纳他们的意见然后选择采纳可以鉴戒的意见。敬下:尊重下級顺德规 谏:顺从道德,接受规劝不讳:不避讳。蹲节:降低身份放下架子。安 静:心平气和藉:凭借,依靠勿振以威:不要鉯威势吓唬。振:同“震” 恐吓。格:阻止博:广泛。观:鉴戒


善言进,则不善无由入矣;不进善言则善无由入矣。 汉代刘向《說苑·政理》听得进好的意见,不好的话就无从进入;听不
进好的意见好话进入的门路就堵死了。由:从 其无距言,未必言之尽可用吔乃惧距无用而让有用也。 汉代王符《潜夫论·明暗》之所以提倡不堵塞言路并不是说大家说的
   话都是可以采用的,而是担心在堵塞了无用的意见的同时听不到有用的意 见。距:能“拒”堵塞,拒绝惧:担心。让:同“攘”拒斥。 治国之道劝之使谏,宣の使言然后君明寨而治情通矣。
  汉代王符《潜夫论·明暗》治国的方法应该是,鼓励人们提批评意见, 公开让人们讲话,然后君主才能明察真情,使治理的各方面情况上下通达。 劝:鼓励。宣:公开
开天下之口,广箴谏之路
  汉代路温舒《尚德缓刑书》让天下开ロ说话,扩大人们规劝、进谏的渠 道广:扩大。箴(zhēn):规劝劝告。
求贤加饥渴受谏而不厌。
  三国·吴张紘《临困授予靖笺》访求贤能,如饥似渴;倾听规谏,永不 厌倦。
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君道》担心被蒙蔽而想到虚心听取臣民的意见, 担心奸佞小人在侧而想到要端正自身以罢黜邪恶。虑、想:此处均指担心。 壅蔽:遮盖,此处指被人蒙蔽。
逆耳之谏必听肤受之愬斯绝。
  唐代吴兢《贞观政要·征伐》不顺耳的规劝一定要听这样,提意见的 人怕被人说成不实之辞的驚恐心情才能消除肤受:不实之辞。愬(sù)惊 恐斯:才能。绝:消除
川不可防,言不可弭下塞上聋,邦其倾矣
  唐代韩愈《子产不毁乡校颂》水流不可堵塞,言论不可消除如果不让 人讲话,下面言路不畅上面成了聋子,国家就要倾危了弭(mǐ):消除。 邦:国家。
  天下之士,发愤懑吐忠言,嘉谋日闻于上天下条贯,国家表里烂 然可睹矣。
  《资治通鉴·汉纪二十三》让天下的人才都能抒发心中的怨气,尽吐忠 正之言,好的主意每天都能呈报上去,天下秩序就会井然有条,政府内外将 会光彩四射成就可观。愤懑(mèn):抑郁不平怨气。嘉谋:好主意好 计谋。条贯:条贯缕析指秩序井然。表里:内外烂然:同“灿然”,光 彩四射的樣子
思想不遑食,从谏如顺流
《旧唐书·李绛传》整天地考虑治理好国家,以致于没有时间吃饭;接

受臣属的批评,象顺流之水那样暢通无阻遑(huáng):闲暇。从:依从 接受。


  《新唐书》卷七六《高宗则天顺圣皇后武氏传》广开进言之路,堵塞 谗言之口
朝囿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所从通治道而来谏者也
  《资治通鉴·汉纪五》官府前设有鼓励人民提好的建议的旌旗和鼓励人 民批评的木板,是为了鼓励人民提意见,以疏通治理国家的渠道。旌(jīng): 旗。诽谤:这里作褒义词指批评。通治道:疏通治国渠道来:招来,此 处指鼓励
人臣关言于人主,至难也虽有狂妄,当择其善者而从之
        《资治通鉴·晋纪十九》臣子能对君主提出意见,实在是太难了,所以 即使有狂妄之处,也应选择好的采纳关:白,告诉陈述。 求谏诤而罪直言是犹适越而北行,必不获其所志矣
  《资治通鉴·晋纪十九》征求批评意见,却又对直言的人治罪,这好比 到南越(广东)去却注北走一样是必定达不到目的的。适:到??去获: 获得,达到志:目标,目的
赏之使谏,尚恐不言;罪其敢言孰敢献纳?
  宋代苏舜卿《乞纳谏书》奖励部下大胆批評尚且担心他们不敢直言; 对敢于说话的却给以惩罚,谁还敢于进献忠言呢罪:治罪。献纳:指把好 意见奉献出来
正言不赏,妄言鈈罚则谗佞终不去矣。
  宋代宋郭《直言对》对正直的话不加奖励对荒谬的话不加惩治,恶意 诬告、巧言谄媚的人就始终除不掉妄:荒谬,荒诞谗:说人坏话,诬告 佞(nìng):巧言谄媚。
博询众庶则才能者进矣;不有忌讳,则谠直之路开矣
  宋代王安石《临川集·兴贤》广泛地向人民征求意见,那么有才能的人 就会进入官府;讲话没有什么忌讳,忠直敢谏的言路就开通了。博询:广泛 征求。众庶:人民大众。谠(dǎng):正直。
惟虚心纳善若决江河,则激者自平矣
  《宋史·郑性之列传》只有虚心地采纳别人的正确意见,让别人把话说 出来,这就象是决开了江河,腾涌飞溅的浪涛自然就平息下来了。激:激荡 汹涌。平:平息平静。
贤路当广而不当狭言路当开而不当塞。
  《宋史·乔行简列传》推崇有道德有才能的人的道路应当宽广而不应当 狭窄;让人们说话进谏的路应当敞开而不应当堵塞。
大开言路所以成天下,安兆民也
  《元史·刘秉忠列传》广开言路,放手让人们说话才能够统一天下, 安定万民兆囻:万民。兆极多。
臣工尽言而君道斯称矣。 明代海瑞《治安疏》下面的臣子官吏都畅所欲言君主的治国之道才算
完备。工:官吏称:相称,引申为完备 能容敢言者非难,而能安敢言者为难也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六能容纳敢于直言的人并不算很难,而能夠

安抚保护敢于直言的人则是很难的安:安抚保护。 君无爵赏以劝之则言者不进;以爵赏劝之,言者抑不择而进;故纳谏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七君主不用爵禄赏赐来进行鼓励那么讲话 的人就不会进献自己的意见;用爵禄赏赐来鼓励,讲话的人就会不加选择哋 进献自己的意见;所以纳谏是不容易的事抑:连词,表示轻微的转折
谏而不听,君过成矣;即不言而臣民固已知之矣。 清代王夫の《读通鉴论》卷十别人批评而不听从那么君主的错误就形
成了;即使不说,臣民也已经知道了固:本来。 言路者国之命也,言路蕪绝而能不乱者未之有也。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十四言路是国家的生命。言路荒芜阻绝而
能够大局不乱的是从来没有的。芜絕:荒芜阻绝 君子弗患乎人之议也,而患其无可议也 清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十七君子不应该忧虑有人议论自己,而忧虑
自己没有什么可使人议论的意谓不能引起别人议论的人,必定是个平庸之 人有人议论未必是坏事。患:忧虑担忧。

无以旁言为事成寨而汇の,无听辩万物归之,美恶乃自见


  《管子·白心》不把道听途说当成事实,要深入观察与考证,不听信任 何巧辩,把万事万物归到一起相互比较,好坏就自然显现出来了。无:勿。 旁言:道听途说。见(xiàn):现,显现分明。
听之术曰:勿望而距,勿望而许許之则失守,距之则闭塞
  《管子·九守》听取情况的方法是:不要随便拒绝,也不要随便就肯定。 肯定则可能失误,拒绝则可能闭塞。望:通“妄”,随意,随便。距:通“拒”, 拒绝。许:答应,肯定。失守:失去正确的原则,此处含失误之意。
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
  《论语·子罕》合礼法的话,能够不听从吗?但听从之后要改正错误才 可贵。法语:合乎礼法的话。
闻一善若惊得┅士若赏,有过必悛有不善必惧,是故得民以济其志
  《国语·楚语下》听到一句善言善事感到万分惊喜,得到一个贤士就象 受到奖勵那样兴奋有了过错一定改正,有不善的地方一定很不安因此能 够得民心而完成其抱负,悛(quān):悔改惧:不安。济:成功完荿。 贤主有度而听故不过。有度而以听则不可欺矣,不可慎矣不可恐
  《吕氏春秋·有度》贤明的君主坚持一定的准则听取议论,所以不犯错 误坚持一定的准则听取议论,就不会被欺骗了不感到疑惧了,不感到恐 惧了不会被取悦了。意思是在听取议论时要有原則心中有数。度:法度 准则。惶:惶惑疑惧。喜:悦
听言不可不察,不察则善不善不分善不善不分,乱莫大焉
         《吕氏春秋·听言》听到话不可不考察分析,不考察分析,那么对与不 对就不能分清。对与不对不分,祸乱就没有比这更大的了。 辞多类非而是,多类是而非。是非之经,不可不分。
《吕氏春秋·察传》言辞有很多类似错误其实是正确的,也有很多类似
正确其实是错误嘚正确和错误的界限,不能不分清类:类似。经:界限 得言不可以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
《吕氏春秋·察传》听到传闻不可不审察明白,因为经过多次辗转相传,
白的会被说成黑的黑的被说成白的。 凡闻言必熟论其于人必验之以理。
  《吕氏春秋·察传》凡是听到传闻一定要深入了解辨别关于人的传闻 一定要用情理加以验证。熟论:深入了解辨别
人君不闻其非,及闻而不改者亡 汉玳刘向《新序·杂事》身为国君而听不到过失,或听到过失而不改正
者,必然亡国 明主者有三惧:一曰,处尊位而恐不闻其过;二曰嘚意而恐骄:三曰,
闻天下之至言而恐不能行 汉代刘向《说苑·君道》贤明的君主有三件事感到优愁:第一件是,自
己处在尊贵的地位擔心听不到对他错误的批评:第二件是,得意的时候 担心自己骄傲;第三件是,听到天下最好的意见担心自己不能实行。至言: 最好嘚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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