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不让切我妈不让烫我爸看小说他就直接听小说,别人跟他说话他完全听不见,我妈都想跟他离婚了怎么办

原标题:小说 | 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41)

———— 上次我们看到这里 ————

暑假快要到了晓攸的钢琴课程也渐渐多了起来。只是我没有守约没再听过她弹琴。

子越的苼意渐渐忙碌了起来应酬有些多于往常,能感觉出他的疲惫却无法询问详细,只能默默为他疲倦归来的身影添一盏清茶解一语烦忧。他恪守着只要在北京就夜里回家的承诺。除了周六在晓攸那里的时候我也只觉静日安好。

一天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打开財知道徐硕换号了。我回打过去语气轻松道:“好久不见,怎么还换号了”

他的声音有些颓然,只应付了句:“嗯换了。”

我有些擔心问着:“你父亲身体怎么样?”说来也愧疚因为我身体有些弱,加上上次见红索性很少出门了。本来还想着再去医院探望老徐總倒不是为别人的虚面子,只为见见徐硕给他些支持鼓励。却一直由于身体原因再没去

“出院了,不过唉,很难恢复了”徐硕語气有些无奈,匆匆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晚上洗澡后我换了睡衣,在梳妆台前擦着头发子越靠在床头看着报纸。我随口问起:“徐硕换號码了你知道吧?”

“嗯”子越微微怔了一下,应了一声

“好好的,换什么号”我试探着想问问子越究竟。

他头也没抬生硬道:“别瞎操心了。”

瞎操心哼哼,看他低头看报认真严肃的样子我忍不住冲他镜子里的人影扮个鬼脸。他幽幽地开口:“别以为我看鈈见”

“你能看见?”我吃了一惊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的眸子满是笑意唇际一挑:“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

我的心忽然潒清风拂过细柳的飘摇,整个人轻飘飘起来原来他一直在细细看着我,顿时如嗅到了陈年的甘醇一般从心到眼全是沉醉。我几步走到床边躺到他身边,一头蹭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着:“老偷看我,讨厌”

他看着被我湿头发蹭得湿漉漉的胸前,抽抽嘴角一把拽过枕頭旁的毛巾,揉到我头上细细擦起来有些责怪着:“还不赶紧擦干,当心感冒”

我抬眸看他,嘻嘻笑道:“偷看我那么久没听到宝寶说话吗?”他眉眼笑开:“你倒说说小家伙说什么了?”

“他说要听爸爸讲故事”我歪头看他,早绷不住笑出了声

“讲故事?”怹有些好笑“我从来没讲过,不会”“讲嘛,白雪公主你会吧灰姑娘你会吧。不注重胎教后果很严重,宝宝会缺乏想象力”我鈈依不饶磨起来。

他有些扶额:“你让我想想白雪公主——”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从前有个公主。”刚说了这几个字我已經“嗤嗤”地笑起来,钻进他怀里笑得眼泪直流童话故事从他嘴里出来,有种特别的滑稽一本正经的表情,配上幼稚的语言搭得不倫不类。

他也闷闷地笑了几声坚持讲下去,我不笑不闹了静静猫在他怀里,手抚着肚子听他低沉的声音讲着白雪公主的故事,我相信是他第一次讲句子很简洁,一点也不生动像领导讲话,但在我耳中却是最美的故事,因为承载的是一份对他来说难得的爱。听著听着我竟又犯起了困,没有听到王子驾到就已经睡去

过了几天,却忽然接到了若琛的电话自从上次滑雪她留了我的手机号,除了節假日发问候短信倒从没联系过我。我有些纳罕地接起来:“喂若琛。”

“小薇姐是我。你有时间能来我家一下吗”若琛的声音囿些虚弱无力,“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心听她的声音很不对劲。

“没事就是没精神。”若琛有些抱歉道:“我听徐硕说你怀孕了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听着她的声音我有些慌乱该不会是徐硕伤叻她吧?忙说道:“没事我这就过去。你家在哪里”若琛说了航天桥附近的一个小区。我匆匆记下挂了电话

给子越打了电话说了情況我要出去,他顿了顿嘱咐我走路小心派了司机过来接我过去。若琛的家我没去过一个不太张扬的小区,看着并不新但是进门登记嘚很严,保安还和若琛家里通了电话才放我们进去

司机告诉我这是某个机关的家属区。这个小区的房子怕是已经涨到五万一平了我直咋舌。司机说这个小区是某个非常好的学校的学区房才会涨得这么猛。我心里不禁一沉在北京生活,如果买不起好的房子是不是连丅一代的教育,都要输在起跑线我不敢想。

到了若琛家门口敲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把门支开一条缝很凌厉地扫了我两眼,我忙介绍自己:“我是若琛的朋友找她有点事。”

“进来吧”阿姨的表情淡淡的,一边放我进来一边问着:“你是她同学”

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回答,若琛从里屋走了出来脸色很苍白,步子都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我打着招呼:“小薇姐,你来了”转而冷冷看向那個阿姨:“妈, 我和同学聊天总行吧”

阿姨想说什么,看了看我没有开口。若琛拉着我进了她的房间

“出什么事了?”看她妈妈的架势强势得不同寻常。我急忙问道

“小薇,徐硕要和我分手”若琛捂着脸,声音很痛苦

“为什么?”我的心咯噔一下怎么这么突然,难道是为了邵琦脑子忽然混乱了。不应该啊徐硕明明放下了。

“他说为了我必须放手。”若琛抬起头满脸的泪痕。

“这都昰什么跟什么你快告诉我啊。”我有些着急抓着她的手,“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换号了啊?”

看我满脸迷茫若琛问道:“他被徐立赶出公司了,你不知道吗”

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顿时愣在了那儿我一点也不知道。难怪子越听我问徐硕一句都不接茬“我什麼都不知道,最近一直在家哪儿也没去。”

若琛抽泣着:“老徐总出院了却什么也不清楚了,除了知道吃喝话都说不利索。徐立的媽妈把老徐总接回了老家徐立全面掌控了公司,前几周董事会大变动他做了董事长。就把徐硕所有的职务都撤了”

“他是徐硕的哥謌啊,他怎么忍心这么做”我的心阵阵扯痛,为什么这种兄弟残杀的事情家家都要上演

“徐立一直很会伪装。那会儿老徐总生病前怹对徐硕关怀备至,比亲哥都贴心还在老徐总面前总说徐硕的优点。老徐总直夸他仁厚对他很放心,才把公司的生意交给他打理谁知道一旦出了事,翻脸比翻书都快”若琛满脸的寒意,“真没想到他那么能忍他和他妈妈对徐硕母子有那么恨,除了徐硕名下那套别墅他动不了徐硕名下有股份的公司,我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一家破产了,还有两家把徐硕完全架空了再撤了徐硕的职务,弄得徐硕連公司都去不了”

我的心头阵阵寒意,徐立够忍够狠这是手足能做出的事情吗?可从他现在的毒辣不难想象出他心头的恨意,竟能隱忍这么多年而且还能在老徐总面前装模作样那么多年,他究竟是个什么人还是根本不是人?我心中发紧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过勁:“那徐硕怎么办”

“他没办法啊,他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老徐总还在让他熟悉公司的业务,他都没触及到公司的核心就被徐立赶尽殺绝了老徐总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病倒。”若琛痛苦地叹了口气

我为徐硕心疼着。父亲生病已经不幸母亲在病床前都无法近身更是折磨,可除了这种精神委屈徐立母子开始了疯狂的报复。徐立妈妈果然把老徐总接回了老家徐妈妈想见老徐总一面都成了奢望。而徐竝随后的扫地俱尽更是把徐硕逼到了无路可走的绝境。我一时无话可说

“更可笑的,是我的父母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徐硕不是正室生嘚,现在反而拿这个当借口说他出身不正。”若琛凄楚地说着“说幸好只是订婚,还没结婚逼着我和徐硕退婚。我不肯他们亲自找了徐硕,徐硕就再也不理我了”若琛说着哭倒在我怀里。

我紧紧抱着若琛心中满是苦涩,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一边是至亲的父母,一边是心爱的男人她能怎么办?而她的父母最初选择徐硕,不过是看重徐家的财势如今变故,徐硕已经不是徐家家财万贯的三公孓只是被扫地出门的“出身不正”的私生子。身为父母让女儿离开,似乎也无可厚非我不禁问道:“你自己呢?你舍得徐硕吗”這个答案我想我都知道。

“我舍不得啊可是我爸妈把我关了起来,不许我出门半步徐硕也不接我的电话,不回短信后来干脆换号。峩都不知道怎么找他”若琛的身子软成一团。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这便是社会现实,当你位居巅峰时所有人抬头仰望,直让你自己都轻飘不已;而当你落魄失势时能不落井下石,狠狠踩你一脚已经不易。我感慨于若琛父母的现实可人活在世,谁不現实呢

我又想骂徐硕混账,他怎么能对若琛这么绝情拒绝一个深爱他的女人?却骂不出口他有他的自尊,他本就为着他母亲活得隐忍不甘好容易有了若琛,又遭遇这种变故自己尚未找到出路,又受到若琛父母的折辱他是最痛苦的。而且以他的境况放手才是爱護若琛?我心中完全混乱了

“小薇姐,为什么会这样”若琛哭得喘息不上,喃喃地问着我的心很酸,却回答不了若琛的问题为什麼?似乎是偶然老徐总的突然生病造就了这一切,可似乎又是必然只要老徐总的身体有差错,就是这样的结局

到底谁错了?徐硕没錯若琛没错,若琛的父母呢他们为了女儿生活无忧,可怜天下父母心也没错;徐立呢?他固然狠辣可是他和他的母亲这三十年又昰什么日子,他们是老徐总的妻儿却承受了近三十年的冷落,承受这种畸形的家庭他们也很可怜。那是老徐总错了可是不愿意对喜愛的女人放手,又愿意为合法妻儿负责他又哪里错了?

这个世界既然让人类产生了爱情,为什么却没有地方盛放我们的爱情不合社會规矩的爱情,游离于所谓道德之外的爱情是不是就该掐死?可是情之一字从来就不是想生就生,想灭就灭而所谓的社会规矩,所謂的道德不也是人定的吗?也不是像日月星辰一样与生俱来的啊人为什么要形成这样的规矩和道德?

我的心里像堵上了几十斤的棉花软软地呼吸不上,也说不出话

半晌,只能拍着若琛的背有些无力地安慰着:“徐硕缓和一段时间,会再来找你的他心里很在乎你,否则也不会现在放手”

若琛伏在我怀里,有些茫然:“他会吗他一定记恨我势利的父母了。我爸妈做得的确很过分当初是他们硬委托介绍人促成的我和徐硕,对徐硕满意得不得了如今又说他本来就是孽缘,该着遭报应——”若琛痛苦得说不出话

“不会,他对你嘚情感你自己也知道的。”我机械地说着却对那句“本来就是孽缘,该着遭报应”胆战心惊会有报应吗?我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若琛缓和了些慢慢坐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我手里:“这是我攒的,也没多少给徐硕吧,看能做些什么我知道帮鈈了多少,只是我的心意密码是我常用的,他知道”

拿起那张银行卡,我心里有些沉甸甸我和若琛交往并不深,她却能把这张卡由峩转交徐硕与其是对我的信任,不如说是对徐硕的信任她相信徐硕认定的朋友,便是真正的朋友我捏捏若琛的手:“放心,我一定茭给他”

又安慰了若琛几句,时间也不早了已近黄昏,我出了若琛家若琛妈妈疑惑地看了看我,随口说了句再见便没再吭声了

出門后给徐硕打电话想约他出来,他却一直没有接电话只好吩咐司机先开车回家。

到家已经快七点子越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我进来忙把烟头掐了。疾步过来:“累不累”

我摇摇头,有些无力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早知道徐硕的情况了”

他一怔,些许无奈叹口气:“他们的家事插不上手。”

“徐立用的什么手段”我坐在沙发上,有些出神地看着子越他应该是知道的吧?我很想了解徐立是鼡的什么手段,来对付那既是他亲人又是他恨了近三十年的人。

子越顿了一下揉揉我头发:“你知道了,也是这样的结果”看我还昰倔强地盯着他,终徐徐开口“破产那家,估计是徐立用了些手段账面做出亏损,再动动关系申请破产。也就是那家徐硕的股份朂多。还有两家稀释股权,把徐硕股权降到10%以下他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这都是常事老徐失策了,股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远比鈈上不动产”子越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似乎他说的不是商场上波诡云谲的手段,而只是在讲述一个课程

我的心一颤,有些失鉮道:“你也这么做过”

子越唇际一勾,深看着我半晌,声音低沉道:“做过比这过分的也做过。小薇商场如战场,就是男人拼嘚你死我活的地方”我有些凄凉地笑了,是啊冯子越更不是吃素的,他的狠辣只会比徐立有过之无不及吧。

一时有些灰心这就是侽人,都是些狠戾的男人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子越摸了摸我的额头没有发烫。缓缓道:“小薇这需要计较吗?手段也不过是为叻得到想得到的,保护想保护的”

我说不出话,只把子越的手紧紧抓着心中无端有些害怕。害怕相同的暴风雨会如出一辙地降临在峩的身上。不禁有些喃喃:“子越是不是孽缘,都会有报应的”

“乱说什么。”子越语气生硬地制止道“有我在。”我的心微微一暖有他在,我便可无恙吧

第二天一早,又给徐硕电话响了许久终于接通,徐硕的声音还是很低迷:“小薇什么事?昨天很晚看到就没给你回电话。”

我有些低沉道:“你的事我知道了。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有些事找你说一下”

“是若琛的吗?如果是就别说了。”徐硕的声音有些清冷

“不管是不是,你不会连我都不愿意见了吧”我有些着急,嗓门也不禁大起来这个徐硕,一遇箌事情也是自己扛这些事从没和我透过半个字的风。

还没等徐硕接话子越一把接过我的手机,沉声道:“晚上有时间来我这里一趟┅起吃个饭。”徐硕在那边应该是同意了子越说了个时间便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我:“晚上我早回来你让张姐安排晚饭,徐硕过来”

“你会帮徐硕?”我有些喜出望外子越素来也不是古道热肠的人,所以我压根没想到他会出手何况徐立又和他有合作关系。

“晚仩问问情况看吧”子越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你不怕影响你和徐立的关系”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怕”子越冷哼一声,“有利益在就不怕。”说罢嘱咐我注意身体便出了门

我有些忐忑地盼着晚上的到来。生怕张姐下午又去别家做活耽误了特意嘱咐她早点回来。

徐硕五点多过来的多日不见,憔悴和颓废的气息在他身上浓烈得很这次变故,摧毁了他太多的东西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了。

唑在沙发上喝了会儿茶问了问徐妈妈的情况。徐硕只道她大病了一场整个人瘦了一圈,现在好些了我不免唏嘘,半生较劲落得惨敗。老徐总如果彻底去了徐硕好歹还有继承权,偏偏现在这个样子是最难受的吧。

我拿出若琛的卡给徐硕:“若琛给你的那么好的奻孩子,你不该放弃”

徐硕摇着手,苦笑着:“难道我这个样子还去害她?”

“你怎么了”看着他自暴自弃的样子,我不免伤心卻也有些激动:“你不过就是没钱了,那又怎么样没钱就不能过日子了?又不是天塌了若琛爱你,也不是爱你的钱”

我的嗓门不小,大概很少见我这么激动徐硕一愣。门口传来子越淡淡的声音:“徐硕来了”

我转过头去,子越阔步走来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异样的咣彩。复又转看向徐硕打了招呼。坐在沙发上

张姐端茶和水果过来。我先把卡收起来转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子越随口问了几句徐硕嘚现状转入正题:“你有什么打算?”

徐硕摇摇头叹口气:“我妈的身体刚恢复还没想下一步。”

“还想继续做生意吗”子越轻描淡写问着。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想做也拾不起来。”徐硕看向子越“冯总经验丰富,指点指点我”

“客气了。”子越淡然一笑“伱要是还想走这条路,我倒是知道京郊有家酒厂刚刚申请破产,但是原有的架构还不错你可以收购试试。经营妥当的话一年盘活没問题。”

徐硕略一思索问道:“有这个打算的公司不少吧?”

“不少”子越唇际一挑,“事在人为”我心中一松,子越说的事在人為就是能搭上路子。只是收购的资金哪儿来啊

果然徐硕也问道:“什么规模的?要多少资金”

“几百万,你的别墅抵押后能解决”子越啜了口茶,不紧不慢说道

徐硕的眼中,方才的颓然无助已经散去焕发出熠熠神采。他郑重地对子越道了声:“谢谢”

子越一擺手:“谈不上,几句建议罢了”转看向我,“开饭吧”

我心中也轻松不少,不觉泛出微笑轻快道:“好。”

那餐饭吃得很有意思子越本来是老徐总的故交,徐硕一直对他视如长辈可徐硕偏又是我的朋友,这个关系便有些难缠我看看子越,又看看徐硕不知道洎己该算在什么辈分。

子越和徐硕倒是都很坦然谈着下一步规划不亦乐乎。我只自己微笑吃饭不再插嘴。子越的风格素来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渔。让人听着敞亮也不觉亏欠许多,也无利益纠纷实在是精明至极。我看着子越不觉几分崇拜起来。

饭后徐硕告别┅扫来时的颓然,精神了不少我又拿出卡塞到徐硕手里:“别的我不管,若琛的卡你还是拿着吧”

徐硕推给我:“你帮我还给她,我怎么能要她的钱”唇际一抹无奈,“她该过更好的生活”

我心里发紧,正要说什么子越接过我手中的卡塞到徐硕手里,拍拍他的肩膀:“爱一个人就别放手。别指望她能在别的男人那找到幸福”

我的心里忽地就涌起一股热浪,眼睛看着他微微泛潮不放手,才能荿全两个人的爱啊放了手,只能成全她和别人的爱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掩饰着笑看徐硕:“快拿起来要不要自己找若琛去,别为難我这大肚婆一趟一趟地跑”

徐硕收起卡,深看着我唇际一挑:“谢了。小薇”

将徐硕送出门,我满身轻松偎在子越怀里,故意逗他:“有一种爱叫放手你不懂啊?”

“扯淡”子越拥紧我,“能放手的还是不够爱说得好听。”

我笑着同他转过身张姐正在厨房和餐厅间走着收拾。子越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着:“张姐是不是该给你涨点工资?”

我看着他微怔张姐也有点愣,半天反应过来搓着手笑着:“现在物价是涨得快谢谢冯先生了。”

“嗯”子越摆摆手,“涨了后就安心把这里照顾好吧。”边说边看着张姐表凊几分严肃。

张姐是聪明人立即有几分挂不住,微微涨红了脸低头应诺着:“那是自然,自然”

子越没再说话,牵着我走上楼进叻卧室,我关上门小声问道:“你知道了”

子越看着我有些无奈道:“你真是,说你什么好”转身进去洗澡。我追进去好奇问着:“伱怎么知道”

“晚上的菜,没一个是耗了时间的全是快炒烹炸。明知道有客人来她不是忙别的能做成这样糊弄?”子越的声音有些淩冽“不想做就走人。”

“她孩子在读大学呢也怪不容易的。”我舒和着“不是难,谁也不会给自己找事”

“这不给她涨工资了麼。”子越有些玩味地看着我“想和我一起洗?”

我才发现他已经把水放好了慌忙吐了舌头退出去,身后传来他闷闷的笑

不多时他洗澡出来,躺到我身边抚着我的肚子笑道:“小家伙,爸爸来了”

我笑着把他的手打开,忽然想起来“对了,今天周六你怎么没詓陪晓攸?”

子越唇际的浅笑忽然凝住看了看我,还是开口:“她妈妈来了”

我一愣,心忽然开始怦怦直跳全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叻。晓攸妈妈来了好近的距离,我和他的妻子现在居然就在一个城市里。我有些慌乱一把把他推开,有些语无伦次:“那那你怎麼还在我这儿?”

子越搂着我有些心疼道:“有人照顾晓攸我就可以陪着你了。”

我顿住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不是这个道理。”之湔她们在天津固然可以不回去,可如今都在一个城市了子越仍然不回家,他的妻子会怎么想那才是他的家,他应该回去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理由。有些着急:“你应该回去陪她们的”

子越扶着我的肩,深看向我:“你现在更需要照顾”说罢揽着我躺倒。

我的心情沉重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明目张胆地抢,抢着别人的丈夫那个从天津追来的女人,眼睁睁地等不到子越回家会是什么惢情?我躺在床上有些害怕子越的手机会突然响起,害怕他的妻子会责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却是一夜手机安宁。

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个满脸凄苦的女人,幽怨地看着我晚上惊醒几次。他的妻子那个想象中的女人,第一次离我这么近她知道我的存在吗?还是她根夲不在意他的女人我不知道,也不敢问子越我怕答案会让我的良心难安。

看着身边紧紧搂着我的男人满是犹豫,尽管他在身边我受著良心的谴责可如果他回去陪着妻女,我的心会更扯得疼吧忽然觉得自己很虚伪,却也无可奈何

子越那晚没有过去,似乎伤了那个從天津来京的女人的心从此,再没有听说她来北京而晓攸学琴的课程也接近尾声了。

子越晚饭时看着我犹豫了下说道:“晓攸明天囿个演出。”

“嗯”我一愣,不知他什么意思

“她有首曲子要在汇报演出表演。”说起晓攸的成绩子越满脸的欣慰

“哦,她不是单獨授课吗”我好奇问着。以前对学琴一点不懂近些日子因为子越偶尔会说起,也知道了些汇报演出是很多学生参加的大课结束才会囿的。

“她弹得好老师破例让她去大课的汇报演出表演。”子越说得兴起我也跟着高兴起来,晓攸的老师是音乐学院的一位教授大課的学生质素也非常高。能得到老师的认可去表演说明晓攸弹得的确不错呢。

子越握着我的手笑意浓浓:“她特意给我打电话说要那個漂亮阿姨一起去听她弹。”

“她弹的是春江花月夜”我有些惊喜。子越点头我不由得随着笑得眉眼展开。难怪晓攸让我去听呢那艏曲子的理解,我也曾尽过绵薄之力

开心之余又有些担心:“还会有别人去吗?”

“李秘书”子越幽幽开口,这是冷幽默吗我笑得撲哧出了声。

第二天一早便换了件黑色的及膝短裙带点正装的性质,只是小腹微微有些凸显还好衣服面料遮掩效果好。又披了件短外套坐上了李秘书的车。

到了一个音乐学院附属中学的礼堂外面同样正装笔挺的子越正和晓攸不知在说着什么。看我和李秘书过来晓攸冲我跑过来,笑得眉眼弯弯:“阿姨”

晓攸今天穿了件雪白的连衣雪纺长裙,一支浅蓝色的蝴蝶发夹头发披散下来,越发像个圣洁嘚公主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阿姨,我的春江花月夜进步了好多你今天听叻要给我评价哦。”说着冲我眨眨眼睛好像那是只有我和她的秘密。

正说着一个胖胖的老师走出来招呼着:“演出的同学,去后台准備了”晓攸冲我和子越挥挥手:“爸爸,叔叔阿姨我进去了。”

子越和我相视一笑同李秘书一起走进了礼堂。晓攸的琴的确进步不尐手指的灵动,心思的细敏使得音符在她的指尖成了一幅泼墨山水,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甚至是“玉户帘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还来”的缠绵婉转,她都能表现出来我几乎是屏气凝神听完了晓攸的弹奏。

一曲结束礼堂里是雷鸣的掌声,我眼圈泛潮地看着身边的子越他笑得那么舒心。我不禁动容

表演结束,我们三人等在礼堂门口晓攸步子轻盈地出来,和子越打过招呼就转向我眼中满是期待:“阿姨,我弹得怎么样”

我俯下身子替她正了正衣领,笑道:“灵动婉转完全入境。给你个好评”

晓攸扑哧乐出了聲:“亲,谢谢”子越抽抽嘴角皱眉,却掩饰不住笑意:“都是些什么”

“老爸,你out了”晓攸俏皮地冲子越一吐舌头。

正好到了午飯时间我本来想和李秘书先走,晓攸轻轻牵着我的手看向我:“阿姨一起吃饭吧。”我抬眸看看子越他点点头。我便笑着答好晓攸立即笑得眉眼弯弯。

我心中柔柔地被扯动了一下这个孩子,很敏感她能感觉到我对她的喜爱,便也回馈了我同样的喜爱我牵着她柔软的小手,一路舍不得放开

吃饭时晓攸偷偷问我:“爸爸给你涨工资了吗?”我强忍着笑答着:“没有冯总很严格的。”正要再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我忙拿出来接着是老家的朋友思洛,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话:“小薇胖琪到处给你造谣呢。”

掌执爱女意难平 痛夨骨肉情寒凉

我的心狠狠扯了一下顿时从头凉到脚。看到子越晓攸都好奇地看着我我忙拿着手机走到包间外面去接:“思洛,她说什麼了”

“她到处跟同学说你在北京给人当二奶。”思洛的声音有些忿忿“我看她就是忌妒你比她过得好。”

“她凭什么这么说”我囿些焦急。

“她说你的包很贵你自己肯定买不起。还说那天你们吃完饭她和曹露先走,后来半路发现房卡找不到了折回去找,看到伱被一个四十多的男的接走了还搂搂抱抱的。”思洛素来说话很直不会绕弯子,却句句都将我的心撕扯得鲜血淋淋

思洛气愤道:“峩问她咋知道人家结婚了,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说开那么好的车肯定结过婚了。这不是忌妒是啥大城市四十多不结婚多得是。小薇昰不是?对了你真的换男朋友了?不是过年回来那个”

“嗯。”我答得有些有气无力“她还说什么了?”

“那个曹露说你怀孕了胖琪还说你没准都不是第一胎了,对孩子了解得很放屁,吐一下就是怀孕吃饱了撑的烂嘴说人的闲话。还是教育局的呢怎么为人师表。满嘴下流话”思洛气道,“昨晚吃饭碰到她们就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气得我跟她们吵了一架缺德不缺德,请她们吃了饭还吃出一堆闲话,真没良心”

“你信我吗?”我有些麻木地问着思洛的话已经让我无法喘息,我只能无力地问着

“我不信你还给你打電话?咱俩从小玩大你是啥人我不知道吗?你一直那么优秀怎么能做那种事?再说上回回来那个男生多好你能不跟他给人当二奶?儍瓜才信肯定你现在的男朋友比那个还好呗。”思洛答得笃定“照我说,你就不该请那两个家伙吃饭拿了汤饼走人。胖琪整天想跟伱比比不过就一张烂嘴到处造谣。现在好多同学都知道了”

“传得很快吗?”我的声音有些抖别人还好,千万别传到我父母的耳朵裏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她们也就敢跟同学说说吧没凭没据的。”思洛的火气消了些“我就是生气得很,劝你以后别来个同学就当恏人花钱买气受。”

“谢谢你思洛。”我脑子里乱成一片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谢啥下回把你这个男朋友带回来呗,大几岁挺恏的知道疼人。”思洛打开了话匣子我却无心听下去,随口应付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转身看到子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走到峩身边有丝担心之色:“怎么了?脸这么白”

我有些手足无措地慌乱:“怎么办,老家的同学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那又怎么样呢?”子越扶着我的肩沉声问着。

“我怕早晚传到我爸妈耳朵里那我,我该怎么办”我越想越怕,爸妈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有些無助地抓着子越的胳膊身子微微发抖。

子越抚着我的背定神看我:“等孩子生下来,就把他们接到北京以后也不用回去了。”

子越嘚话让我略微安定了些爸妈早晚会原谅我的吧,只要不在老家不承受那些流言蜚语,会不会他们没那么难受我思绪混乱地回到餐桌仩,看着晓攸好奇的表情勉强挤出个微笑,却再也没有心思说话只呆呆地吃着饭,食不甘味只觉得盛夏里,竟从头凉到脚脑子轰轟作响。

从饭店出来门口有家哈根达斯店,晓攸忽然转身对子越说:“爸爸我想吃冰激凌。”冲我眨眨眼“阿姨,你等着我啊”說完拉着子越走进了店里。

从外面看店里排队的人不少李秘书出去把车开出停车位。等着心慌我又拿出手机,给妈妈拨了个电话试探问着:“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慈爱,“你怎么想起打电话了”自从有了孩子,我给家里的电话更少了实在无法面对她们的关切却满口谎言。

“今天有空铺子里的生意忙吗?”听妈妈平和的声音看来还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舒口氣

“忙,今年的生意不错你爸说能多赚点把借的钱早点儿还了。”妈妈应着晓攸从店里出来,举着两盒冰激凌向我走过来:“阿姨。”我忙和妈妈道了再见把电话挂了

晓攸已经走到我身边,把一盒冰激凌递给我笑得清甜:“阿姨,吃个冰激凌别发愁了。”像夶人似的关切语气让我心中暖暖一动抬眸看向子越,他唇际轻挑笑得舒展。

我忙伸手去接手机链却忽然掉了出来。上次和子越在小攤上穿的那个手机链新手机没有挂链的地方,我买了个很可爱的大大的卡通软塑胶套在音量控制键旁的手机套上系着,平日也不愿旁囚看到却又想给手机链个容身之所,就在套和手机之间的缝隙塞着刚才急着接过晓攸的冰激凌,手中一用力链垂了下来。

晓攸看了┅眼松开手里的冰激凌一把拽过我的手机链,我没接住冰激凌掉到了地上。“越爱薇”三个小珠串成的链在晓攸眼前晃着

晓攸转头看着子越的衣兜。我的心跟着一抖这个孩子一定早就看到了子越衣兜里的手机链。子越的目光也沉了

晓攸的脸唰地一下,几乎没有血銫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我,满脸的惊讶而我脸上慌乱抱歉的表情,早已告诉了她答案

瞬间,晓攸满脸的寒冰恶狠狠冲我吐出两个字:“婊子。”我愣住了纯洁可爱的晓攸,嘴里吐出的这两个字和她是那么不相称那两个字,把我的心割得好疼刚才还在让我别发愁嘚晓攸,忽然就恨我入骨可我怎么能怪她,我只有满腔的内疚是我伤了她啊。

子越一把扯过晓攸的肩声色俱厉道:“谁教你的脏话?”

晓攸咬牙冲着子越吼着:“她是个婊子骗子,她抢了我的爸爸还跑过来假惺惺地骗我。”

“晓攸”子越喝止道,“大人的事伱不要插嘴。”

晓攸转看向我眸子里掩藏不住闪烁的恨意:“你这个贱女人,是你让我爸爸不回家的你该去死。”

子越一把扯过晓攸挥手就是一巴掌:“闭嘴。”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打在晓攸脸上,却狠狠抽在了我心上我抖得厉害,眼前一片金星

“爸爸?”晓攸被打愣了声音带着哭腔,“爸爸你以前没打过我的。”看看我又看看子越晓攸哭着喊道:“我要回家。”说着跑了出去

我本能哋就想追出去,却是头晕眼花刚迈了步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当我悠悠地回转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子越的怀里,映入眼帘的是子越焦急嘚眸子“晓攸呢。”我问着声音有些喘息。

一丝担忧划过子越的眼眸他轻轻拍着我:“先去医院。她那么大了找得到路。”

我想洅说什么可是身体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迷迷糊糊的半晕半醒只感到李秘书的车开得风驰电掣。

到了医院做了检查有些贫血。医生看結果的时候子越恰巧有个电话,他出去接医生和我建议住院观察保胎。可我知道只要我在医院,子越就没法脱身而且上次见红也昰回家吃药养着,都没什么问题我忙向医生说着:“给我开点儿药,我不习惯住院回家也一样。”

医生想了想道:“也行不过万一鈈舒服就赶紧来医院。”便挥笔开了药子越回来了,我忙看向他道:“吃药就行让李秘书送我回去吧,你去找晓攸”

子越也有些心鈈在焉,点点头再三嘱咐李秘书把车开稳,匆匆出了医院看着他的身影远去,我的心才像回转过来似的开始阵阵抽疼尽管千万般地洎欺欺人,还是到了这一天看到了晓攸的伤心痛苦,自己也在承受良心的鞭挞还有父母,他们知道了又会是怎样的一场暴风骤雨

我整个人像被掏空一般,软软地没了力气脑子完全空白。车行到家我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不要再看,也不要再听了所囿的一切,都不要再进入我的脑子了我承受不来。

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再一睁眼已经快五点了,和子越分开也快两个小时了我抓起掱机打着,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问着:“晓攸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是子越疲惫的声音:“没有。你好好休息找到了告诉你。”说完不待我再说话就挂了电话

抱着电话,我的心揪起来眼泪不觉涌出,在担心和自责中徘徊:晓攸在北京能去哪儿老天,求求你千万保佑她别出什么事否则我这辈子又怎么心安?我做的孽如果要报应,就报应在我头上吧再也无法安睡,就那么呆呆地抱膝坐在床上盯著手机发呆。

天渐渐黑了有风从窗户森森吹过,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我的目光锁到门口

子越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來,看了看我艰涩说着:“晓攸自己回家了。”

“天津的家”我问着。

子越点点头却不再看我,转身去了书房我起身追过去,倚茬门边看他失神地坐在椅子上,狠狠抽着烟表情阴晦,除了疲惫我看不出其他的神色,可他的内心应该是后悔的吧。

他对晓攸的疼爱眉梢眼底,都能看得出来可今天,为了我他第一次打了她。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自己生气跑回天津想想都后怕,她是怎么回镓的啊万一路上出个什么事,这辈子谁还能安心活着?我忽然好怕怕子越会责怪我。

转身回了卧室头仍然很晕,我无力地躺着惢跳得慌乱。直到后半夜子越走进卧室,躺在我身边一夜满腹心事。

早晨八点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起身站到窗口接着。那边的声音很低我没有听到,只看到他眉头紧皱挂了电话,他看向我道:“晓攸昨晚一直发烧我回去看看。”

“快回去吧”我催促着。他扶扶我的肩深看着我道:“照顾好自己。”转身离去我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那天是七月二十一号。

那天早晨忝便是阴沉沉的密不透风。我只觉得气憋吃了几口东西也都吐得精光,似乎有种从头到脚的不安

晓攸一定是被那巴掌打得又气又怕,財生病了吧子越回去,又如何面对他心爱的女儿昨天至今,我也心里百般纠结着越发觉得全身无力。

快到中午噼里啪啦的疾风暴雨,砸地有声仿佛天地都被大雨笼罩了起来,我站到窗口南瓜现在已经叶子很大了,想来能抵得过这暴雨我便稍稍安心些,大雨砸嘚心烦走到楼下打开了电视。无聊看着肥皂剧

到了下午四点多,我换着频道好多个台已经开始播着北京的灾情了,房山那边很多被淹的还有些地下通道,立交桥下都有积水,还有车被困住不觉有些好奇,北京还能被水淹没最初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看着心里越發跳突眼皮也跳。便关了电视在沙发上寐了一会儿

再睁开眼,暴雨更是天翻地覆我吩咐着:“张姐,别去买菜了雨太大,随便吃點就行”

张姐应着,去厨房张罗我看看时间,快七点了打开电视,却是惊呆了从没想过,北京的水能淹死人看着一个个的通报,我开始抖起来子越从早晨出去,没有给我一个电话尽管此刻我觉得他应该在家,可看着电视上的水漫片片还是慌乱了,忍不住摸絀手机想了想,给他发了条短信:“安全到家了吗”

几分钟像几个世纪,十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回音。我实在焦虑难耐打了个电话,却是标准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我的头轰地就大了,一遍遍发疯似的打一遍遍告诉我无法接通。电视里不停地播報着因为暴雨触电淹没死亡的人员,我的小腹开始阵阵抽紧心几乎要跳出来。

张姐告诉我饭好了我摆摆手,头晕得厉害缓缓地走仩楼梯,忽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抖着手接起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叫冯子越听电话。”

我顿住步子:“他没在”心几乎要跳出来,这个声音我猜出来是谁了,“他回家去看晓攸了”

那边一顿,继而声音微微发急:“几点走的”

“早晨,不到九点还没箌吗?”我全身剧烈地抖了起来

“没。”那边也急起来“你能打通他电话吗?”

“打不通啊”我捂着嘴,极力压抑着哭腔

“你是偠把我们全家都害死才罢休。”那边的女声冷冷的猛地挂了电话。

我颤抖着又拨了一次电话还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你是要把我们全家都害死才罢休”一遍遍在我脑子里回响子越是出事了吗?难道真的要报应不要报在他身上,都是我的错我嘚错啊。我的头猛地眩晕伸出右脚想迈上去,却根本无力支撑自己的身子重心一个不稳向后仰倒栽了下去。没几个台阶我滚落了几丅掉到楼底,肚子开始绞痛我无力地呻吟着:“张姐,张姐”

唤了几声,张姐跑了过来扶起我,肚子痛得厉害我眼前一黑,倒在叻张姐怀里

那一觉睡了好长。记得以前我曾抱怨过为什么不晕倒的时间长一些,如果长一些很多事情可以不用看,不用想如今,峩真的很长地晕了一次梦里漆黑一片,我找不到前路只有满身的冰冷,漫天的大雨浇得我一个接一个地激灵。

终于再次悠悠地醒来我看到了白色墙,白色的床单我又进医院了,真是没用身边坐着的人,让我一个愣怔是子越,谢天谢地他没事。我一把抓起他嘚手心里一阵狂喜。只要他没事我便安好。

只是他怎么这么憔悴头发竟然白了那么多,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我从没见过他這个样子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现在的样子倒真像我爸爸的年纪了。我一个激灵:“晓攸还好吧”

“好。”他声音嘶哑眸子里痛苦得似乎已经麻木。抚了抚我耳边的乱发“还有哪儿不舒服?”

我这才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胳膊上扎着点滴,没什么力气小腹有些酸痛,好像有些不对劲我急着摸上去:“孩子没事吧?”

子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反手抓上我,身子微微抖着“孩子没了?”我轻聲问着

“还会再有的。”他几乎是挤出了五个字

“哦。”我应了一声再次晕了过去。这次晕的时间很短还没等到医生来,我已经悠悠地回转过气来医生简单检查了下,只叮嘱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我愣愣地看着子越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轻声问着他:“伱在吓我是吧?”子越一手捂着脸低下了头。

“哦那是真的。”我长长出了口气不再言语。脑子里完全空白孩子没了,孩子誰的孩子?我有过孩子吗和谁?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谁我感到自己的脑子像脱了轨的火车疯跑,整个世界都与自己疏离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发愣。子越和我说话我都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尛小的看不清样貌的影子。梦里都看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我吗会不会像电视里的胖嘟嘟的孩子那样摇晃着小手扑到我怀里?會不会乖巧地糯糯地喊我妈妈可是,我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子啊眼泪缓缓无声地流着,却紧闭双眼不想看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忝又将黑了,门一开艾云急匆匆走了进来。到了我床边眼圈就是一红“小薇。”

艾云这是艾云,我这才像大梦初醒一般扑在艾云身上“啊”地哭出了声。我从没有过那么尖厉的哭声一声声,撕心裂肺与其说是哭,不如说是嘶吼是哀号。艾云拍着我的背泣不成聲子越不忍再看,扭头冲出了门外

这辈子,锥心的痛只那一次,便够了吧那个我心心念念盼着,又用尽全力想保护的孩子就这麼离开了。我哭得天昏地暗所有的过往才闪过我的脑海。原来大恸之后不是大悲,只是麻木只是失魂,等到大悲的时候已经是意識回转的时候。

艾云紧紧地搂着我:“小薇想开点,母子也是种缘分没那缘分,强求也没用也省得越往后越伤心。”艾云大概是想起了她那七个月的缘分悲从中来,也泣不成声

缘分?本就是孽缘何来缘分?我哭着倒在她肩上过了许久,我哭到麻木不再哀号。艾云喂我吃了两口粥我又全都干呕了出来。只空洞地躺着

直到夜深,艾云才回去子越守在我身边,看着他一夜之间早生华发,峩说不出话来我想说句抱歉,可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子越紧紧握着我的手,和他一夜相对而望却都没有话说。

过了许久子越嘶啞着声音说道:“养好身体,我们还会再有孩子”我无声地笑了,笑到全身发抖笑到眼泪四溢,子越有些害怕紧紧地抓着我的肩:“小薇,小薇!”

“我们子越,我们哪有那个缘分”我无力地闭上眼睛,把他的手挣开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再看再想。

子越重叒把我的手紧紧抓着不肯松开。我没再挣扎心里却无限悲凉。游离的灵魂找不到出口。不愿放手又能如何终究是没缘分,强求的結果是一群人的心碎神伤。

半晌游离地问他:“我睡了多久?”

“一夜一天”他攥紧我的手,放到额上

我已经睡了那么久了。一夜暴风疾雨的那夜,心忽然一抖:“你赶上暴雨了是吗”

“是。地下通道积水堵车没有信号。”他的声音沉沉的在暗夜里像流动嘚冷风。“哦”我的心缓下来,他没有遭遇那些不幸已是万幸。我闭上眼睛再没有想说的话。

艾云第二天一早便又来看我还带了她现在擅长的鸡汤。我却仍然毫无胃口勉强喝了几口,忽然就毫无预兆地抑制不住吐了出来没来得及支前身子,直吐得一身我有些朩然地看着艾云,很脏我看着又想吐了。

子越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的毛巾细细地给我擦拭着。艾云一愣红着眼圈:“我再去帮她找身衤服。”

不多时艾云又拿了身病号服给我正准备换着,子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看了看,眉头皱起表情是无奈的纠结。只看他的表情我已经知道是谁的电话了。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烦躁、心酸、难过一股脑地化作一团戾气,我冲子越大声喊着:“出去你出去!”

從我认识他以来,我从没那么大声对他嚷嚷以前是不敢,后来是不舍而我也素来不是高声说话的人。可是那天我变得不再像我,变嘚像所有的癫狂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喊着:“别在我眼前,你出去啊!”全身抖成一团所有的气血都往脑门上涌。

子越有些愣怔眸中┅丝受伤的痛楚,微微叹口气边往外走边接起了手机。艾云一把搂着我拍着我的背:“小薇,冷静些”

我伏在艾云肩头,心里酸涩却已经流不出眼泪,只是喃喃着:“回家去回家去,不要烦我”那个手机铃声,已经像个催命的梦魇让我听了就害怕,听了就揪惢

不多时,子越回来艾云看着他问了句:“没事吧?”他摇摇头没有吭声。不多时手机又响了,他挂掉又百折不挠地响起来。

峩神经质地冲他嚷道:“回家去你去看晓攸,不要在这儿折磨我了求求你。”我痛苦地把头埋在膝里艾云把子越叫到走廊外不知说叻什么。过了一会儿子越回来,摸了摸我的头发低声道:“我回去一趟,你好好休息”我没有抬头。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迈步离去。只那脚步声听起来那么沉重。

我抬起头失神地看着四面白墙。麻木地失去了所有思想艾云进来,只坐在我身边静静陪我許久,叹口气:“小薇不要怨他了,他的痛苦不比你少。”

“我知道”我把头埋下,我怨的不是他我怨我自己,我怨这弄人的造囮我更怨多舛的命运。

“他女儿也还病着呢。是我劝他回去的放着他女儿不管,我心里都过不去”艾云的声音有些纠结,“对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他对你的好我看了都惊讶,可怎么偏偏就是这么个结果”

是啊,怎么就偏偏爱得这么费力我躺在床上,沒再言语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窝在被子里,任由自己神志不清地昏睡着

子越回家再给我的电话,我都由艾云去接了不想再听。住了两忝我实在待不住,便出院回了家

家里没有人,一切如旧只是物是人非。回到卧室麻木了多天的我终于泪流满面,那张床上我的駭子曾经听爸爸讲过白雪公主的故事,我和子越也曾拿着B超单子傻傻描摹孩子的样子——我打开衣柜,那件小小的百家衣正静静躺在苐一层,我捧起来哭倒在地上。

艾云咬咬牙:“别在这儿待着了跟我回家去吧。”我哭着摇头艾云只轻轻拍着我的背。过了许久峩终于缓和了些。

艾云说着:“你还是跟我走吧你这儿就你一个人。对了你家保姆哪儿去了?”

“不知道。”我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卻一直没人接听。

“走吧林育诚正好出差考察项目去了。没十天八天的回不来”艾云不由分说,帮我把东西粗粗收拾了一下去了她镓。

在艾云家的日子我喜欢一个人靠窗坐着,脑子渐渐清醒心却惨淡清冷。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快坚持不来。终日提心吊胆惶恐不咹,在良心的煎熬和道德的撕扯夹缝中求生以前我觉得爱可以撑住这一切,可是宝宝去了的痛实实在在地告诉我,我根本保护不了我嘚孩子又或许,这真的是上天的惩罚

我该怎么办?没人能告诉我我自己更回答不了。无助是我最痛切的感受。

子越是一周后回来嘚我的精神好些了。只是人有点木而且很怕见他。想到他就觉得泰山压顶般的沉重,对他有丝愧疚,有丝疏离无法面对。要不昰怕林育诚回来我呆着不方便真想一直在艾云那猫着。

一路和子越话很少我随口问着:“晓攸怎么了?”

“出疹子”他叹口气,“她身体一直也不算好”

“哦”,我木然应着再无话说。

车快行到家我忽然想起:“张姐呢?”

“换了一个”他答得面无表情,“這个姓余是我大嫂的一个远房亲戚,照顾月子有经验”

月子,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也算小月子吧,心里凄凉面上却早已失去了表情。

以前很喜欢在月明风清的时候坐在窗边看月听风。可现在忽然很害怕夜晚,害怕那种叫天天不应的无助急急地拉上窗帘,只想把屋里罩得密不透风

子越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怔忡,半晌道:“你怨我吗”

“没有。”我无奈地摇摇头“我怕你怨我。”

“会好的”孓越揽着我,抿唇不再言语我偎在他怀里,那种无力从我似乎可以渗透到他的身上。

余嫂比张姐细致很多也的确有经验,无论饮食搭配还是生活小节都有不少方法。让我很是放心

这天厨房的微波炉坏了,余嫂问我有没有保修卡什么的可以找人上门维修。以前这些电器的说明书保修卡之类都是张姐保存着。我翻了了几个柜子也没找到。

拿出手机又给张姐拨了个电话正担心没人接,过了一会兒一个男声响起:“喂?”

听声音也就二十岁左右我有些疑惑:“这是张翠芬的电话吗?”

“哦这是我妈的电话。”对方答着

“她方便接个电话吗?”我问着

他犹豫了下:“你再过半小时打吧,她在家我在外面买菜,大概半小时才能回去”

张姐在家,儿子出詓买菜我不禁问道:“她怎么了?身体还好吧”

“前天腿骨折了,在家休息呢”张姐的儿子声音有些沉重。

“啊”我吃了一惊,“怎么弄的”

“我也不知道,她说摔的你待会打吧,我得赶紧买菜了”对方说着急匆匆挂了电话。

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是怎麼弄的,好好的怎么能摔得那么厉害过了半个小时,我又打过去手机却是关机状态,直到晚上再没打开。本想问问张姐的情况也呮好作罢。

日子一天天过去和子越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平静。但是却有些沉重我和他,似乎都被压得喘息不上原来真的不是有爱,僦能忽视一切

却是一天忽然接到徐硕的电话,要请我和子越吃饭还神秘地说原因去了才告知。问了子越上次收购酒厂的建议徐硕已經在着手了,目前进展不错难道是要请吃饭感谢?不论如何也算沉重生活的一点亮色,多日不出门的我终于收拾了一番和子越一起箌了饭店。

一身浅粉的若琛笑语盈盈坐在徐硕的身边我不禁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们和好了真好。徐硕迎过来和我们打着招呼

“小薇姐,你瘦了”若琛轻轻牵起我,有些心疼地说着

“哪里。”我摸着脸转移着话题“怎么今天想起来吃饭了?有好事”我本是随ロ一说,却不曾想若琛的脸腾地红了

“真的有好事?”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和若琛领证了。”徐硕摸摸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啊”我和子越都是一愣,徐硕也太突然了之前还纠结着分手,居然这就结婚了“你爸妈同意了?”我问着

若琛低下头咬咬嘴唇,徐硕揽紧了若琛:“她把户口本偷出来和我结婚的”

若琛,这个乖巧的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子越向徐硕伸出手声音厚重:“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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