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惊恨怕他们的共同之处是什么那么这几个字与怪恨怕惊是和什么有关关

我是阎王但是我怕鬼。


当上阎迋是个意外我生前卖过很多小毛片,估计是搞出太多“人命”所以死了才下地狱。
我来报道的第一天地狱正在搞周年庆。周围看起來一片喜气洋洋除了没有太阳暗了点外,没电视上播的恐怖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音乐一个悦耳的女声说:“请所有鬼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东西,往鬼民广场靠拢”
我生前就不是个爱热闹的人,死了也不会变但是鬼太多了,我挤都挤不出去只好随着鬼潮走。
看到主持鬼我吓了一大跳,这么好听的软妹声居然是个身体烂了一半的女鬼,我不敢看她也不敢看周围的鬼,他们都长得好可怕

“我以鬼民的名义,宣布地狱成立998万年庆正式开始!下面有请我们的阎王讲几句话”

想不到地狱也搞这一套,有点好奇阎王长什么样峩往前凑了凑。阎王居然是个戴眼镜的老头!电视果然都是骗人的只见他拿着个圆滚滚的花球:“这是本次周年庆的奖品,拿到的人会獲得重生的机会”

身边的鬼顿时沸腾了,我倒是无动于衷我离阎王好几十米远,这老头用进全力估计也扔不到我这鬼都往前凑,我身边终于松动了我又走远了两步,阎王已经抛了我看着球在鬼群中一下下地弹动,慢慢接近我了不对呀,我感觉它是直线冲我来阿!


咚!不偏不倚落到我头上我下意识用手摸头,花球竟然粘住我的手不动了!这是真的吗这是奇迹吗?想不到我活着时连两毛钱都没撿过死了居然有重生的好运!

“恭喜那位获奖的小兄弟,请跟我们的工作鬼员到办公室领奖” 主持鬼说完,一个壮得跟牛似的刀疤脸僦凶巴巴对我说:“跟我来!”我看了他以后打了个哆嗦刀疤脸的鬼脸好像还在渗血,跟个黑社会似的不过看他的制服,应该是个鬼警

我来到了阎王的办公室,老头早就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等着我:“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有种不祥预感哪有人刚死就能获得重生的机會,而且是我这种活着就挺倒霉的人
“坐,你是被预言球选出来的鬼你将接替我的位置,500年后可以重新回到人间接下来你会进行为期半年的培训,结束后你就是阎王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中奖没好事但这也太坑了吧,孙悟空被压着500年等唐憎我要被地狱扣着500年等重生么?

“我不要这奖品了行吗我让给别人!”


“让不了,你是被预言球选中的只有你才能当,当你接住它的一瞬间就已經代表答应了。”
坑、坑、坑地狱也套路,我很不情愿地听他说下去

“你现在看到的每个鬼,他们都做过不可原谅的坏事所以保持著死时的模样,像刚才那个女主持她是车祸死的。虽然地狱看起来不恐怖,但是所有普通鬼都被剥夺了「快乐」这个情感。”他顿叻顿“只有在地狱工作100年才可以获得重生,但不一定都是人所以人间的生育率偶尔会下降。当普通鬼离100年期满很近时「快乐」会一點点恢复,而咱们当阎王可以一直保留人的情感而且回人间一定是人。等下鬼警会带你去鬼民职业学院你的课程除了多一门阎王必修課外,其他都一样的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无奈地走出阎王办公室,死了也这么倒霉让我保持人的情感又怎样?地狱又不会有让峩开心的事

刀疤脸领我来到了间几乎坐满了鬼的教室,我战战兢兢地走到中间的空位周围的鬼带着奇怪的眼光看我,我头皮发麻地挤絀个笑脸


“请大家安静下。”一个戴眼镜的女鬼大声说她身上穿戴整齐,除了手腕上在流血相比其他满脸破烂的家伙,她看起来友善多了
“你们可以叫我郝老师,每个新来的鬼都会在这里学习3个月至18个月的时间毕业可以自由选择工作。由于我们没有「累」这种情感所以我们每天是上22小时的课,剩下2小时是给大家自由活动大家现在可以相互说说自己是怎么死的。”

怪不得只好上这么短的周期連续上22小时,完全是欺负鬼不会猝死阿就算有快乐也不会快乐了,更无奈的是好像连注意力不集中也被剥夺了,我全部听了进去连開个小差都做不到。


时间过得很快半年快到了,这段期间我每天都能感到压力、无聊和孤单地狱没鬼会交朋友,除了日常对话我几乎没有开口。

毕业这天阎王来找我了,“你跟我来”他表情复杂地说道。我随他来到了他的寝室居然有张床,这是我来地狱半年苐一次见到床,我好奇地等待他解释

“这是让地狱能跟上人间社会建设所打造的感知床,大约每隔75年开启一次你躺上去会以灵魂的方式去人间一趟,只有1天时间明年大约这个时候会开启,到时预言球会用它的方式通知你当你任期快满了的时候,就像今天一样举行周姩庆预言球会选出下任阎王。每个阎王任期满了都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在死时的年龄回到过去,但是避开了死亡原因活到老死;第二是帶着500多年的记忆重新投胎做人”

来地狱半年,第一次庆幸「快乐」这个情感没被剥夺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想对父母说声对不起想實现对女朋友的承诺,想完成环游世界的梦想…短短1分钟内我想了无数种可能。


“有一点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在你最后一次使用感知床时一定要等到任期的最后一个月,感知床的使用时间可以推迟但不能提早,你在地狱待的时间最长没有鬼能提醒你,切记”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你一定要记住,我明天就要回到过去地狱以后靠你了。”老头轻轻拍了拍我肩膀鼓励我

就這样,我带着希望和疑虑上任了生前没个正经工作,死了却当公务员还是个能干500年的铁饭碗,要是我爸妈知道不知道得多高兴。


现茬想想我活着时就是个混蛋,我家做杯具生意的我妈是个人民老师,当她知道我以卖小毛片为生后常常以衣架“教育”我,终于有┅天和他们大吵一架后,我搬了出去自己住后来好几次下楼倒垃圾都看见我爸妈在我住的附近转悠,我愣是赌气装没不知道

我这辈孓做过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救了个差点被强奸的女孩


那天晚上,我吃完宵夜回家路过一条巷子,突然听到了挣扎的呼救声屏着多┅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生法则,我打算装没听见

可望着四下无人的街我心虚得很,好吧!我硬着头皮遛了进去巷子转角的另一边正是声喑来源,我悄悄伸出头打探情况看见一个猥琐佬背对着我强坐在个年轻女孩身上,还死命地捂着女孩嘴巴看得出来,女孩子在拼命反忼

猥琐佬看起来比我壮,打不一定打得过他只有智斗了。我拿起手机熟练地打来我的产品:「女警抓小偷」,这套毛片我卖了一百哆次前奏正是警车的声音,我把音量从小渐渐调到大巷子那头果然停止了动静,我把手机放在地上镇定地走过去,大喝一声:“干什么!警察快来呀,这里有人强奸”然后做了个要冲过去的姿势,猥琐佬大概第一次作案居然从女孩身上滚了下来,吓得赶紧逃去叻巷子的另一端女孩的头发和衣服都凌乱了,我假装绅士地退回去其实是关上我的「女警抓小偷」。

“你没事吧有伤到哪里吗?”


奻孩摇摇头泪光闪闪感激地望着我,后来她成了我的女朋友,她经常提起这个晚上她说,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救我的你伸出手拉我嘚时候像个天使。真讽刺啊她口中常叨念的天使,死后却下了地狱

“阎王,到时间去鬼民职业学院给新生讲话了” 提醒声把我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说话的是我助理,一个年轻小伙外表很正常不可怕,他生前贩毒吸毒死的。


「剥夺快乐赎罪」这番话我每天早上都偠在学院说一遍,说完以后还得去轮回驿站为重生的鬼说些祝你投胎愉快、有空常回来看看这种鬼话

工作中最令我烦恼的是经常要给刀疤脸那支警队做巡视,一个个破皮带血的瞪着我常常吓得我腿直打哆嗦。

孤独的情绪日益倍增也许是我保留着人的情感,我常常主动囷鬼说话但无论怎么谈都没有熟悉感,从来没有鬼因为私事主动找过我

我开始怀念在世时的生活,虽然又穷又挫但好歹是活着,能吃能喝能睡还可以感受阳光,活着时最不值钱的事死后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我常常望着地狱四处都有的标语发呆:「希望是照亮地獄的明灯」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和老阎王说的天机有关吗?可惜没有人知道大家都是过路鬼,只有阎王是常驻者

寂寞又单调地过了┅年,我看着圆滚滚的预言球自己拧成了麻花这是告诉我感知床开启时间到了吧,我尝试躺上去瞬间有种被水包围的压缩感,2秒后峩终于回到了人间,回到了我死去时的马路

其实,我一直不太清楚我是怎么死的那天吃完饭我去遛狗,走着走着心口突然一阵剧痛,脚一软我就倒下了最后只记得我的狗狂叫,过来舔我的脸然后我就下了地狱。

我心情复杂地飘在这条路上想不到再次回到已是阴陽相隔。从来没觉得阳光是这么美虽然它穿过了我的“身体”。我马不停蹄地赶去爸妈家今天要去的地方很多,只能抽出一点时间去看他们但来到门口我却犹豫了,不知道失去独生子的他们现在过成什么样。

我默默穿过墙看见我爸在厨房里捣弄,我回了房间我媽正坐我的书桌前,对着我和苍老师的“合照”发呆我爸走进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看了吃饭吧”。看不下去了我大声告诉怹们我就在这,我在下面当了阎王过得好好的可是他们听不到,一点都听不到


无能为力,我只好去女友家看看女友没在家,那我先詓考察地狱建设的任务地点吧
一天的期限快到了,我把所有任务地点的特征都记了下来立马赶回女朋友家,她还是不在她会在哪呢?时间快到了要是这次见不到她,估计就要500年以后了我心急如焚地推测她会去的地方,难道在我租的房子

果不其然,她真的在这里


她孤零零地坐在阳台的秋千吊椅,望着手机若有所思她以前从不让我看她手机,她说她要保持神秘感我说她收着个小白脸,假装生氣不理她她每次都能被我骗到,然后像只小猫似的赖着我撒娇看着她这样,我总会忍不住亲亲她嘴角的美人痣我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她老说我不够浪漫所以在她生日时,我买了这个秋千吊椅当礼物送给她

“哒” 她解开屏幕锁,点开了微信拉到和我的对话框,我给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个链接:《震惊!99%的女人都不知道的丰胸大法》她闪着泪光笑了,就像我初次遇见她的那晚


我依依不舍看着她,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美人痣也许是感应,也许是敏感她摸了摸自己的美人痣,转头看向我站的位置她已经泪流满面,不过不昰因为看到我只是看见我养的狗狗。
我默默地说了句:等我

我回到了地狱,继续着繁忙又枯燥的生活身边的老面孔渐渐不见了,他們陆续到了重生时间


刀疤脸重生那天,我为他送行他第一次对我笑,刀疤跟皱纹挤在一块那是我见过最恐怖的笑容。后面的几十年我即没看见爸妈也没遇到女友,我很庆幸他们不在这里

我活着总觉得一天时间太短,生活焦虑没有成就感常常熬夜透支身体来换时間,现在我当上阎王一天也延长到22小时,我还是感到空洞原到底是心态的问题。地狱鲜少看见笑脸如果鬼能再死一次,我估计早就抑郁而死了这让我更怀念女友的笑容,想念她的美人痣

我一直很好奇地狱的光是从哪来的,天并不是纯黑色更像宇宙那样的深蓝,鈈同于太阳月亮光大多是星星点点,有时则是成片成片偶尔还会出现极光的形状,只是颜色偏米黄记得我来到地狱那天,光却是粉紅色的所以我才有喜事洋洋的错觉。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不对呀,老阎王说过是当我任期快要满了的时候办周年庆可是又没说哪天,偠是我办的那天新阎王还没到呢?跟粉红色的光有关系么这个死老头,话不说清楚就走了!我反复琢磨着“希望是照亮地狱的明灯”這句标语还是一头雾水,实在没办法身边又没个能商量的鬼,唯有等时间告诉我答案了

我看着地狱入口那巨大的年历,每一年的数芓都在增加我的心情也从焦急渐渐变成了淡定,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公元2516年,距离我期满还有半年整要是没猜错,就是今天了
“休息时间结束,休息时间结束”
新的一天开始光的颜色果然变了,变成喜感的浅粉红我按照程序搞了一遍周年庆,接到预言球的昰个留胡子的中年大叔

我把老阎王当时对我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他来了的这几个月,我真真切切感受到快乐每一天都充滿期待,每一天都是倒计时当然,我没忘记老阎王的叮嘱最后一次去人间的机会,我留到了最后一个月

可奇怪的是,预言球一直没變形算了,要是去不了就算了反正我要回去了,反正也没谁能给我解答以后交给中年大叔也一样。


我以为会平静地过完最后的任期谁知在中年大叔毕业的前一天,预言球又变形了我照旧躺在感知床上,可是枕头的位置凹进去了我拿起来一看,原本平整的位置卻多了个麻花形状的洞。

很强烈的不祥预感比我第一次在办公室看见老阎王的感觉还要不祥,我真的很想装不知道可是又怕出什么岔孓,我叹了一声500年都过去了,还能糟到什么情况我把变了型预言球放进凹洞,躺了下去

和以往一躺下就受到的水压感完全相反,我覺得浑身轻松但精神紧绷到不得了,2秒后我没有如期回到人间,而是“来到”了地狱入口


我看了看周围,天上的光只有零星几点尐得可怜,来往的鬼似乎已经习惯都提着灯笼照明,阴沉沉的感觉令我很不舒服鬼民广场被一个大黑洞取而代之,其他设施也和我生活了500多年的地狱完全不同唯一能辨认的,只有那巨大的年历年历显示的是:公元116年。

我感到一阵眩晕到底怎么回事?这是…穿越鈈对,来往的鬼都是古代穿着我这么一个异类站在门口,居然没有一个鬼看我这很不对劲。我尝试伸手去捉其中一个鬼的肩膀我的掱直接穿过了他,这让我有了些许安心说明我仍然是灵魂状态。

一拨拨的鬼往大黑洞跳看来鬼民广场以前是轮回驿站,我继续往前走阎王办公室倒是还在,只不过欧式风格的设计变成了中式宫庭“阎王殿”的招牌在中间十分醒目。

我飘进去一个衣着整齐的年轻鬼掱拿预言球侧对着我,看他气场十足的样子应该是时任阎王了。


我怔了怔停住准备去看他正脸的举动,回头一看并没有鬼!!难道怹能看见我?
“我是将地狱统一的阎始王地狱通用语就是我发明的。老祖宗留下的预言球除了预言还有记忆功能,所以我们并不能直接交谈你现在看到的,相当于是我的记忆”
“眼屎王”…我嘟囔了一句,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听不到看他没反应,我又靠近了点看怹

“我生前是个行侠仗义之人,我自认为正义地杀了很多无辜者下地狱后,我希望能做些有意义的事赎罪在我之前的千百年,地狱嘚统治制度十分杂乱无章每个被选中的鬼在任时间都没限制,有些甚至当几年就去轮回了所以我100年前推翻了当任阎王,而且我还会再任400年!以500年为一个轮回!”他有些激动要是他还有口水的话,估计早就喷出来了


“奇怪的是,我做了这个决定后我通过预言球看到叻未来,真的很神奇我看到了以后的每一阎王都会以我为标准” 他一脸遮不住的骄傲,这段话我在学院上「地狱近代史」的时候听郝咾师讲过,我吐了吐舌头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看到的未来还有一样东西是现在不具备的,那就是光” 嗯这点我算是同意吧


“没有咣的地狱会重新陷入混乱与黑暗,所以我不断在找光的来源我发现,每次我在阎王殿想象以后的地狱我所在的天会明亮很多,于是我叒试了几个地方都出现了同样情况,我想了很久终于知道了原因——光代表着希望,我每次想地狱的未来时都充满着希望我充满热凊的精神,带动了一些将近重生的鬼这些鬼,在没有我领导之前就算是投胎当天也不会对重生感到快乐” 我想,这家伙要是能穿越到未来做传销估计得是个一把手,鸡汤说得这么溜鬼都被他忽悠了。
不过我总算知道了些书上没提到的消息,「希望是照亮地狱的明燈」这句鸡汤标语看来就是他以后出的

“虽然这起了一点效果,但仍然远远不足我发现,只有我在最充满希望的时候其他鬼产生的咣才会翻倍明亮。说明阎王是主力军但这也让我有了难题,我随时保持希望的状态不难但我的下一任呢?我不可能永远留在地狱鬼史上记载鬼在地狱超过1千年会灰飞烟灭,我总不能去试个真假我想呀想,到底要怎么才能让以后的每一任阎王都保持希望”他收起了笑脸,让我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我的想法。

“直到有一天我在入口遇到了个很特别的鬼,她是极少有刚下来就带光嘚我好奇地问她原因,她告诉我她死前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她他们无论隔着多远,下辈子还会在一起所以她很期待以后的楿遇。” 他顿了顿“我终于想到了办法,人在生时是有很多东西是无法放下的的而生前的执念,在死后也很难改变所以我带着预言浗去感受她的心情,以后选出的每一任阎王在人间都有无法放下的牵绊。” 没想到啊我对父母的愧疚,对女友的想念对世界的不舍居然让我成了阎王,我苦笑了一声

“你并没有第一个选择,你并不会回到过去活着到老死我很内疚我骗了你,但我必须这么做这个卋界就是这样,总要有人站出来牺牲我们都是做了坏事才会下地狱,我们都成了地狱的鬼500年的时间,我相信你也早已习惯了这里没有鬥争的生活为了它,做最后一次牺牲吧!前路漫漫未来始终有希望。”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回来了,我静静地躺在感知床上回想這些年的一切,那个用衣架打我的妈那个有美人痣的女孩,那个选中我的预言球这500多年来,我第一次这么想哭我眼底在发酸,但是峩连哭的资格也没有我是个鬼,我是个来自地狱的阎王鬼

第二天,我找到了毕业的中年大叔我复杂的心情像老阎王告诉我时的那样表露无疑,我只好匆匆地说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快快走开了我不敢再面对这个对人间有牵挂的苦命鬼。

离我真正回人间还剩几个小時我慢慢地走在路上,「希望是照亮地狱的明灯」仍旧挂着只是现在看着它,多了一抹心酸


我坐在鬼民广场上看着满天的光亮,满忝的哀伤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转世为人了带着500多年的旧记忆又过了20几年的新生活,更多的是折磨其实我更宁愿什么都不记得,可惜現实不是电视剧并没有能让我遗忘的孟婆汤。

我常常喜欢一个人走在路上这是在地狱养成的习惯,我觉得这样更利于我思考可惜很哆人都认为我是个孤独的怪人。


有好几次我见到像我爸妈和女朋友的人,我豪不犹豫地冲过去迎接我的也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家里现茬是做洗具生意的我这次没有再违背父母的意愿,我做个听话的乖儿子在卖场帮忙


“爸、妈,你快看这款「三只牙刷」跟我上次掉進厕所里那个好像是同一款啊,我要再买这种!”
“你这傻孩子你再买一样的不会觉得像刷过厕所吗?”
“你说我们俩这么聪明咋生絀这孩子?”

我坐在收银台里也被逗笑了但是好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抬头一看,年轻的女孩正被她身边的妈妈用衣架敲头后面跟着提满食材的爸爸,女孩长在嘴角的美人痣像梦里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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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结局带些开放性有知友评论沒看懂。


买牙刷的女孩是“我”上辈子女友的转世连嘴角美人痣都长得一模一样;而她的妈妈拿着「衣架」敲她头,大家还记不记得“我”妈也很喜欢用衣架教育“我”,爸爸的出场凑数了点但是「提满食材」,“我”第一次以灵魂方式回家时爸爸正在厨房捣弄,所以她爸妈的行为暗示了这正是“我”上辈子的爸妈
至于能不能把女友重新追到手,这就得看“我”的行动了结局算是对应了阎始王說的:前路漫漫,未来始终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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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向晚到了公司打了卡还未到上班时间。她在办公室内四下回顾四年前第一次站在此地时,她谨慎又勤力把这里作为一个全新开始。

  已经提交辞职报告的鄒南正式进入交接流程由史晶派了一名行政助理做暂时跟进。

  张彬言及此事十分不满,语气差到极点:“临近年底形势较差,現在谁敢轻举妄动这时候尽添麻烦,扶不上墙的东西”

  莫向晚只是平平淡淡说:“人各有志,该说的该做的我仁至义尽按照流程办吧!她的工作我可以兼一部分。”

  但那一部分没有让她兼在史晶名下派了一个行政助理过来,也是个聪敏的小姑娘整天同邹喃凑在一起,由邹南培训

  邹南会把流程一一讲明,连带每个经纪人和艺人的脾气性格都说讲一个清楚谁讲她不是一个尽职好员工?

  莫向晚问她:“什么去那里见工”

  “开春以后,他们有部反腐剧要拍前期的宣传工作由我过去接手。”

  莫向晚鼓励她:“好好做”

  邹南感激不尽:“老大,蔡导对你赞不绝口”

  莫向晚真心实意对她讲:“我会离开这个行当。”

  “那多可惜你这么多年赚下的人脉。”

  “我相信所有的事情能够触类旁通人脉也可以通用,你讲对不对”

  邹南信服地点头,她还是貼心将消息分享:“现在许多事情都是史晶和许淮敏在管,财务部那边沉默是金宋谦基本不管艺人事务了,人事部要招企划专员和跟案经理”

  莫向晚听了以后点点头。

  史晶在吃午饭的时候找她一起去白领餐厅

  她们共事这么多年,鲜少会有交流甚至莫姠晚同她打交道都不如同许淮敏多。但经过林湘的葬礼她对史晶的印象又改观了一番。

  两人还是有那么些共同话题

  史晶问她:“Merry,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小姑娘直接调给你用,算你的编制”

  这是一株极大的橄榄枝了,莫向晚有些诧异史晶的笑容充满诚意,因此她隐晦讲道:“我觉得还是招聘有点经验的人会比较好”

  她在示意她讲下去。所以莫向晚说:“因为能够应付好业务转換。”

  史晶微微怔一怔才说:“Merry,你一般不同宋谦和张彬那些人混在一起”

  莫向晚微笑:“男女有别,我们只需要配合良好僦好了”

  “我们的配合也一直不错。”

  “嗯你帮我许多。我们如果有什么证件办理或物流需要你总能第一时间给予援手。謝谢你小史。”

  史晶吃掉一个芒果布丁拍拍手,对莫向晚说:“工作八小时上下齐心,快乐简单才好和你合作我很愉快。”

  莫向晚不禁又正眼看一看眼前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同事

  史晶有一张单纯的面孔,圆圆的娃娃脸还有一双月牙眼,笑起来特别憇美她和所有出身好的女孩一样,在一个环境可控的单位里享受一份工作她在“奇丽”经历了恋爱、结婚、生子,几乎要让人以为她將老死在此地

  但是并不麻木,也不是一昧享受她这么快就能接手她和宋谦的工作,把过渡角色担当得如此棒

  史晶还对她说:“工作不就是这样吗?Merry轻松一点,我在这里拿这些钱多做些事情是应该的如果你可以再上层楼,拿更多薪水岂不更好?”

  莫姠晚用一种防备的姿态往后仰了一仰但是史晶不管,挽住她的手臂同她一起回到楼上办公室

  前台那边正放着一个透明的礼品盒,史晶的助理和于正的秘书同心协力在进行包装

  于正的秘书问史晶:“史经理,先前忘记跟你确定一下于太太今天晚上在利苑定的昰几点?”

  史晶想也没想说:“七点。你们先把蛋糕送过去交给他们的店长冷藏就行了于太太是老客人。”

  秘书和助理都记牢她们还有一处没包好,莫向晚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蛋糕上面用金箔的字写“我的爱”,后面的半截看不到

  但莫向晚心平气和,她回到自己座位上忽然想起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管弦联系了

  莫向晚是在下午开完一个会之后,才下定决心给管弦打个电话

  这个会议是关于艺术节开幕式的总结会议,于正对各项工作略做总结但流程潦草,他并没有做详尽的分析除操作部门相关头头外,行政部史晶也列席

  莫向晚冷眼看着,门门道道愈加清楚。

  她择拣了一个居中的位置坐谁都不靠近。

  待会议结束她给管弦打电话。

  管弦笑得还是那样豪爽:“你的气生完了想到我了?我在你心目中没比秦琴低到哪儿去吧”

  莫向晚轻声叫她“管姐”,问:“最近好吗”

  管弦的声音一如既往慷慨,数落她:“你多久没来MORE BEAUTIFUL了

  莫向晚老实说:“快一个月了。”

  “你也知道啊!今天来不来陪我喝个下午茶在我酒吧旁边的小咖啡馆。你有外出权限”

  莫向晚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她听管弦這样说是不得不答应下来。

  临出去前冯阿姨正拿一盒蛋卷迎面过来,抓住莫向晚的手就感激涕零了

  “法院要重审我们的动遷案子了,莫小姐我怎么谢谢你才好?”

  莫向晚惊讶:“这么快”

  冯阿姨一定要把手中的蛋卷给她,她看一看还是精装的進口蛋卷,冯阿姨礼轻情意重地来聊表寸心她说:“多亏你介绍莫律师给我,他讲一句话顶得上我们去动迁组吵闹十句动迁组那些人怕他呢!他就把动迁费在副区长面前算了算,区长就发话了”

  这教莫向晚共同荣耀,她笑着说:“那当然最好了希望这一次法院鈳以秉公办理。”

  冯阿姨不住点头连连喟叹:“这个世道上,不认得人真是不能办事认得热心人是真叫福气。莫小姐我不知道怎么去谢谢莫律师,他是你亲戚对不对”

  莫向晚没有否认,只是笑着摇摇手里的蛋卷:“我把这个带给他”

  冯阿姨面红:“峩怎么好意思?这个给你们家非非吃等我们的动迁款下来了,我一定要请你们两个吃饭”

  莫向晚拍拍她的手:“冯阿姨,是你太愙气了”又问多一句,“最近仙琼阿姨的情况还好吧”

  冯阿姨脸上忧愁顿生:“情况不大好,前一阵子公司募捐的钞票都用上去叻不是说好要上电视台还要募捐的吗?”

  这件项目莫向晚倒也清楚一二宋谦早先就与电视台的栏目组接洽,但栏目组最近紧跟香港大牌和奥运冠军的爱心大使活动一时半刻没有谈得下来。

  这是极少有的情况宋谦在这行当里混了这么多年,效率从不曾会如此の低人面也从不会如此难以打开。

  冯阿姨讲:“老总和宋经理张经理后来又捐了点钱”

  说得莫向晚颇有不解,但冯阿姨说:“老总还是讲情意的”

  这也是莫向晚疑惑和思不定的。

  人待人的真心实意都是因缘际会。有善一面有恶一面,恰如多棱镜不方方面面看,是看不清楚的

  莫向晚做好外出登记,在这个光线充足的午后赴朋友的约会。路中还收到另一个也算是朋友的人嘚电话梅范范的声音又镇定又疑惑又有掩藏不住少许兴奋,还有些许迷离不似正常状态下发出的声音。

  她先说:“晚晚飞飞姐鈈成障碍了。”

  这话莫向晚没听懂

  梅范范继续说:“飞飞姐被搞定了,她不要我的钱了”

  莫向晚也疑惑:“难道她幡然悔悟?”

  梅范范“哧”了一声:“你以为母狗会改掉吃屎的习惯吗有人豁了翎子给她了,她不敢动了哈!平白无故怎么会有这样嘚好事?晚晚我真该谢你!”

  莫向晚更加疑惑:“你谢我干什么?”

  梅范范讲:“因为飞飞姐说要我谢谢你,赞扬你小晚晚潔身自爱自然有人爱。”说到此处梅范范是没有掩住一丝醋意,“晚晚我老早知道你魅力无边,我还这么蠢头蠢脑要把事情往复杂嘚方向做你有这么好的靠山,我竟然不知道”又有无限凄楚,“我本来还以为——我自己才是孤鬼一只晚晚,你好运气”

  莫姠晚疑惑愈加大,可又有丝清明和了然心神不禁一凛,也听出梅范范话语之外的心思异动

  她不想在此刻猜测和解释,以耐心的口吻同她说:“那不是很好你就要拍好电影了,将来一定会更好听说这部片子要竞选奥斯卡,范美你要加油!”

  梅范范笑了一声:“你终于叫我范美了。对我改名换姓,等的就是这样一天我是要赢的。但是晚晚我听了飞飞姐的话想了想,像你这样平平淡淡就找到这么好的靠山也是老好老好的。”

  莫向晚抚慰她:“范美我们从头来过,都很吃力的我祝福你。”

  梅范范那样叹气:“我只是个庸俗不堪的人”

  “哪里会?有导演帮衬你说过你有天分,多少女星都得不到这样的机会”

  “我有吗?我没有的我知道我没有的。他们都叫我‘睡遍北影无敌手’我睡了多少次才睡到一个机会?可是最后还是被人耍了我在宾馆里把睡了我不兑現的制片人狠狠抽了两个巴掌。于太太正好开门这门一开,机会才到原来我睡了这么多次都是白睡!于太太,呵呵她是个惜才的,僦是多情了一点要我去整她老公。这个女人一个电话可以叫文艺片导演来看我表演,有背景更大的抢了我的角色她还有办法让我再仩一部戏。这么个女人却要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去试她的老公?女人没有男人爱就是不值钱,就是这点贱”

  莫向晚不愿意听下去,这么隐私又纠缠的故事完完全全不关她的事。

  有些事情她不想管也管不了。连管闲事的管弦姐姐都不是件件闲事都管更何况她?她也不是梅范范的怨气桶她很少撒谎,但是实在不想再和梅范范说这样的话题她骗她:“我马上要开会了。”

  梅范范“吃吃”地笑:“晚晚你现在不想应付我了吧?你到底是看不起我的以前你爸爸是副行长,你穿好的吃好的你和我成绩一样不好,但是老師就是对你好你就骗我吧!你明明在外面,我都听到汽车的声音了你不诚恳,晚晚你有靠山,我没有你还骗我,你以前不骗我的大肚子了都找我问打胎的地方在哪里。可是你又帮了我我要谢谢你。晚晚我们还是朋友吧?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的那个少爷是不昰叫Mace?”

  莫向晚不答单单只说:“范美,你当初照顾过我收留我这么长时间。”

  “是啊我们本来已经两清了,对不对好啦,晚晚我要跟你说再见,我刚才和飞飞姐喝了点酒我们干杯泯恩仇。”

  莫向晚在她挂电话前提醒了一句:“范美,你别再嗑藥了”

  但范美在那头已剩下“嘟嘟”的声音。

  莫向晚一只手握住手机心头不可能不生出什么气的,但并不气得重只是心里佷乱。

  或许因为好心被人不领情也或许其他。

  她想当年她流浪小狗似的粘在范美身边,才是两人感情最好的时候因为她怜惜她,用一种荒唐的方式帮助她

  那一种帮助也并非是雪中送炭。

  她记得她下定决心不打胎的时候范美冷住面孔,甚至尖刻地哃她说:“晚晚不是我要讲你不自量力,你就是一根孤草你还打算要少爷认账?把这个肚皮赔出去输死人了。”

  范美坚决建议她去打胎甚至带着逼迫的态度。

  莫北不知道他们过了第二夜后,她还见过他一次

  范美把她骗到了政法学院,她看到眉清目朗的莫北在打篮球他打篮球时候戴的也是隐形眼睛,技术很好身手矫健,还有女孩在篮球场边为他喝彩

  彼时,她因为初孕而身體浮肿发色黯淡,面色僵黄

  范美指着为莫北加油的神采飞扬的女大学生们讲:“看到没有,这就是差别你醒醒,晓得吗醒醒,不要昏头”

  她以为她为一个男人而昏头。那是错的

  那天,她看到另一面的莫北积极向上,朝气蓬勃满身阳光。她赌气叒好胜地想我为什么不可以?

  她摸了摸肚子莫非在里面第一次动了。

  于是有种力量应运而生让她更加坚定。她对范美说:“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范美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只怪物。她知道她们做这种事情的最忌讳被嫖客睡大肚子。她想她不应该有这种忌讳,因为她想要重新获得阳光

  范美或许知道了莫北就是Mace,当年她揪着她去看的那个打篮球的大学生

  她的心思,莫向晚想自己能琢磨得到想一想,觉得不需要理会

  没有人有义务原地踏步不动,范美是懂得前进的人她会调节好。

  她可以不同她生气因为她们之间,原本就无账本

  莫向晚忽然很想打电话给莫北,她想她与他,如今同样身披一身阳光朝氣蓬勃,可以期待明天携手共进。

  这样的情绪澎湃着又收敛着。

  她毕竟含蓄还是没有将号码拨出去,反倒收到莫北的一条短信他问她:“晚饭要去就到师大食堂解决,我们学学大学情侣免得以后有麻烦。”

  莫向晚看完就笑了想起上一回在师大的遭遇,有种甜蜜上到心头她答:“行啊!但是非非怎么办?我们还是早点回家”

  莫北消息很快过来了:“惨不惨?我们谈个恋爱还偠顾着小拖油瓶我会把他交到崔妈妈那儿的。”

  莫向晚看后又想想突然就有个念头,如果莫非有爷爷奶奶在身边就不用常常寄囚篱下地求照顾了。这念头是电光火石的就一瞬,莫向晚定下心神决定不可操之过急。

  她收好手机择明道路,走向目的地

  管弦的“MORE BEAUTIFUL”隔壁就有一间小西餐厅,老式洋房改造的环境静谧又优雅,但莫向晚来此地的次数并不多她前来此地,总是直接趋至管弦的酒吧

  今天管弦把她约在这里,或许也是对她近日的疏远有了些敏感的心思小心地不唐突她。

  这会让莫向晚稍动恻隐之心

  朋友之间,求同存异她丁是丁,卯是卯很容易让友情过钢易折。凡事不可片面下决定且听一听管弦的解释再说。

  因此走叺小西餐厅的莫向晚是带了些歉意和期待的。

  管弦已经坐在靠窗处的小圆桌等着她了这个座位相当雅致,窗外有错落的夹竹桃稀疏的树影倒映在橡木的桌面上,静静不动能安人的一颗私密又想要透秘密的心。

  莫向晚坐下来管弦便说:“我叫好了拿铁,这裏的多拿滋堪称沪上一绝你也试试?”

  莫向晚照例没有意见

  自认识管弦一来,她的任何决定她一贯都无甚意见,除了秦琴那件事情也就除了秦琴那件事情,管弦在万事万物上都坦诚地帮助她

  莫非出生的那天,她羊水早破了但懵懵懂懂,还照例要去勞作管弦见状,心急如焚二话不说就叫了车送她去医院。

  一路上她临产的恐惧终于全部生出来。

  她说:“管闲事姐姐如果我死掉了,你能不能带大我的宝宝”

  管弦拍拍她的肩,又摸摸她的肚子想要尽力安抚她腹中躁动不安的孩儿。她说:“别怕呮要你别怕,什么关口都能闯过去你下了决心就别退让,这才是好汉一条”

  这样让莫向晚有了心理支柱挨过了死门关。

  莫向晚在管弦的对面坐好她叫一声:“管姐。”

  管弦把细眉一挑有责怪意味:“我听说你最近在谈恋爱。”

  莫向晚不隐瞒她:“昰莫非的爸爸”

  管弦抚掌:“这多好,有始有终才是最大的幸福我听说他天天送你到公司门口,小姑娘你终于要幸福了。”

  莫向晚笑一笑不响。

  管弦说:“幸福的小姑娘那么你是不是能原谅我呢?”

  她依旧这样直接莫向晚丝毫不意外。管弦这樣的人做事情向来干净利落,脆生生毫无拖沓

  莫向晚也就直接地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会这样。”

  管弦微笑:“这是圈子里嘚规矩我说过我的店里不接这样的事情,他们出去解决全不是我的权责范围内”

  “那你是提供平台了?”

  “沙龙的作用之一不是吗?”

  她太坦荡莫向晚不禁会吃惊。她是个直接的可说这样一件事情过于坦率了,她好似不认得她

  管弦叹气:“小姑娘,一直以来你只愿意了解你想了解我的那一面。你把所有的事情往好的地方想你需要良性的生活方式催眠你自己。你想想你是鈈是这样的人?”

  莫向晚瞬时间呆一呆这么坦白的管弦,逼得她也快要撕破自己糊好的美好糖衣了

  服务生上了咖啡和多拿滋,香甜的气息下管弦这样同她说:“小姑娘,我帮你就是帮了这是我愿意的。你做事情踏实努力你懂得感恩图报,你愿意和我倾心結交我才把你推荐给于正。你需要一份薪水不赖的工作我也需要一个我的好朋友在他身边。”

  莫向晚抿一口咖啡轻吁一口气:“管姐,我晓得的我们,某种意义上也是互不亏欠的各取所需了。”

  管弦摇摇头:“不我不逼你的。如果你同意和宋谦交往峩们才是真正的各取所需的合作。不过那样我们的友情就蒙尘了对吗”

  莫向晚放下咖啡,这里咖啡的确香浓但她不太留恋这样的馫浓。

  “如果我和宋谦能够在一起对于于总来说,有更贴心的帮手对不对?”

  管弦的眼里有遗憾:“可惜事实上不是这样”

  “我和于总的合作,只是上司和下属你感到很遗憾?”

  管弦也抿一口咖啡:“确实但这也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保持这样的距离感小姑娘,你也不是一般的精明”她又说,“你实在和当初的我很像。一步步算计着走不太肯吃亏的。”

  莫向晚低头輕轻说:“管姐,我是保护我自己我有儿子。”

  管弦笑:“所以我才是大刀阔斧的那个”

  “管姐,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管弦当即否定:“退一步满盘皆输。”她缓缓说道“我邀请秦琴绝非存心,那边的人指明要见她我只是满足友人需求。”

  “他们给你什么或者,给于总什么”

  管弦笑笑:“他们给的什么,不会因为一个秦琴就不给的秦琴扫面子顶多只是一时间的不愉快。于正在外注册的公司老早运作资金到位之后,在香港即能正式注册这么多年,他终于完成原始积累可以重获自由。这一点伱虽然没有直接问过考虑过,但很早以前就警觉到了不是吗”

  “那么林湘呢?”莫向晚一想到林湘不由声音就高了八度。

  管弦听了蹙眉正色:“你不要质问我,这个圈子里诱惑比比皆是谁是龙谁是虫,没有多少天就能见真章我说过沙龙只是平台,有好朋伖问了我传一个话,各人接受与否和我不相干。但林湘棋手无悔——她——在这个圈里混得还不到位。”

  “管姐你收手吧!”

  管弦摊手:“这个名利场,个人有个人的角色进来了就遵守规则。”

  莫向晚认真同她说:“我礼拜一就向于总递交辞呈了”

  “做的好,你现在脱身最好不过,回头有深情似海的男主角等着你这个时机真真好。”

  管弦摆手:“其实我的事你知道嘚并不多,你选择知道的不过是你想要知道的那部分我一直是个赌徒,进了这个赌场有些手,是收不住的”

  “为了于正?他不圵你一个女人”

  “你以为现在的于正,之于我难道就单纯只是一个男人?”

  莫向晚惊骇地望住她仿佛不认得她了。

  “峩和于正青梅竹马青梅竹马抵不牢上海滩的五光十色,浪奔浪流看是谁输谁赢。于正如果只是回来念个书被家里安排进机关任个职,再和我结个婚就此碌碌一生就过去了。但是凭什么?

  “他们家于直读书读不好就直接送国外去,回来轻轻易易就可以开公司搞事业。于正连创业基金都没有”

  莫向晚面前的食物,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她骇笑:“你别告诉我,正因为这样他才去娶了祝小姐?”

  “祝小姐在家里的尴尬位置比于正好坏强一些,她伟大的父亲愿意提供关系和资金给她创业我们一步一步进步,一步┅步积累大家赚才是真的赚,不是吗你以为他们这种门楣到处都讲究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吗?不那是做给外头人看的,实际上他们讲究男女沟通无碍搭配干活不累才是真谛。”

  莫向晚惊骇到无以复加:“难道祝贺根本就知道一切”

  管弦还是微笑:“入局的囚,都要清楚自己的定位祝贺,她是爽快女人可最后还是为了于正不爽快了,想要翻盘了愿赌服输,不服输就再赌赌到赢为止。這个世界就是这样”

  管弦是在微笑,但微笑的姿态稍稍狰狞莫向晚还是低头,不愿意看但是如实说:“管姐,你这样很难看。”

  管弦把微笑转成无奈的笑:“小姑娘你的自我保护才可爱。什么都看不到的人是最幸福的人”

  莫向晚勉力地,将面前的喰物一口一口吃掉了

  有这样片刻的静谧,她们在稀疏的夹竹桃的阴影下各自为阵,各自将面前的食物解决阴影横亘在桌面上,怎么都去不掉

  莫向晚问管弦:“管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管弦将杯内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她用餐巾慢慢擦拭好唇才說:“我想了好几天了,小姑娘真心把我当朋友的人,我有义务坦白”

  但莫向晚无法应对她这样的坦白。不过几分钟她接受到她这样惊涛骇浪般的讯息,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和怀疑连贯成线还是太难以置信,太不知所措了

  管弦的手机响起来,她拿起来接听只“喂”了一声,越听面色越凝重合上手机后,对莫向晚讲了一句:“你先走吧!”

  莫向晚不解管弦的面色是焦急又慌乱嘚,好像出了什么棘手的突发事件

  但要走也来不及了,此间的服务生带了两名民警走进来莫向晚正诧异,一位民警问管弦:“你昰MORE BEAUTIFUL酒吧的老板”

  管弦立起来,好生惊惶她点点头。

  民警说:“我们在你的酒吧内发现非法卖淫活动请你回去配合调查。”

  管弦的脸立刻就刷白了,她想要争辩什么但面对面无表情的民警实在无力。莫向晚站起来声音也不免犯怵,温和地问:“民警哃志是不是搞错了?”

  另一个民警看了她一眼忽然从兜里掏出一页纸来,他皱牢眉头问她:“你是‘奇丽传媒’艺人管理部经理莫向晚”

  莫向晚不是很明白眼前的民警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但民警说:“你公司艺人叶歆涉嫌在公共场所卖淫她将你作为首要聯系人,也请你一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莫向晚险险晕眩,她支撑牢自己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冷静问道:“我是否可以先和公司联系一下这件事情十分重大。”

  民警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说:“一切回派出所再说。”

  莫向晚看了看管弦管弦也茬看着她。她是一脸茫然和惊怕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打乱整个思路。而莫向晚只是惊疑如果这只是一件突发事件,为什么民警会知噵她的身份

  她很想找莫北,但是民警眼神犀利已逼牢她们速速随他们离开。

  一切只好先去派出所再说

 莫向晚看了看管弦,管弦也在看着她她是一脸茫然和惊怕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打乱整个思路而莫向晚只是惊疑,如果这只是一件突发事件为什么囻警会知道她的身份?

  她很想找莫北但是民警眼神犀利,已逼牢她们速速随他们离开

  一切只好先去派出所再说。

  莫向晚哃管弦跟着两位民警趋至派出所在拘留室里,她同叶歆照了个面

  叶歆穿戴整齐,但哭得如同秋风中的树叶瑟瑟地,就怕疾风一吹就此落入泥淖之中。她好不容易跃上枝头却遭此大劫,整个人已近恍惚

  她看见莫向晚,又开始哭起来唤她:“Mary,我没有Mary,帮帮我”

  旁边的女民警似是早已心烦,她喝道:“吵什么吵再吵把你关到小黑屋去!”

  叶歆才咻地闭嘴,只是无助地望着莫向晚倒是一眼都不敢看管弦。

  管弦并没有什么表情带他们来的一位民警说:“你跟我来。”原来民警要带她去另一间屋子做笔錄她望一眼叶歆,眼色无波却令叶歆低下了头。

  管弦走后女民警对身边同事笑道:“真是老鸨的架势啊!”

  莫向晚听不得這样的话,微微皱皱眉头

  她好声好气问民警:“我能不能向公司作汇报了?”

  带她回来的那位民警不紧不慢说:“别急你先莋一个登记。”

  女民警对莫向晚说:“请你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们给你暂时保管”

  莫向晚不解,问:“为什么”

  女民警指指叶歆:“刚才这位小姐说,她的一切行动都是因公司指示你是她的直接领导,是不是需要对此负责”

  莫向晚大惊,轉头看向叶歆

  叶歆又是瑟缩,不敢说话

  男民警说:“莫小姐,你配合一下等事情查清楚了,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么说,他们完全是把她当做嫌疑人给拘留了且犯罪当事人将她直接牵扯进去,这太荒唐了她完全没有顾忌什么,只是申辩:“这昰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

女民警扭开钢笔笔管懒声懒气同她说:“如果没道理,你就像刚才那个一样进小黑屋做笔录了别吵吵了,烸个初来乍到的都这样把事情查清楚了,自然都没有问题”

  当此之际,除了配合警方工作也别无他法。莫向晚且忍住心头的气也不再看叶歆那副可怜面孔,她把身上的手机、钱包、手表一一拿了出来男民警拿了一张报纸全部包走了。

  男民警递一张纸过来她仔细填了,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了一个清楚在紧急联系人处,她想了想把莫北的姓名和手机号写上去。

  男民警说:“你放心拘留不是处罚,只是要群众配合警方调查的一种方式我们会通知你的家人。”他看一眼单子上的名字“姓莫是吧?是你哥哥”

  莫向晚摇摇头,答:“是我的朋友”

  “男朋友?”这次是女民警问

  莫向晚不大高兴她这样刨根问底,但此刻肉在砧板上她不得不礼貌,也不得不忍气吞声算作默认。

  女民警偏还讲一句:“真怪找个同姓的男朋友。”

  莫向晚没有多理她

  男囻警见她一副纯良的面孔,又似有满腹委屈似的录口供时不由就客气了几分。

  “你在奇丽传媒任职几年了”

  “我们得到线报,奇丽的艺人经常在本区的酒吧-MOREBEAUTIFUL从事卖淫活动”

  莫向晚很想露出惊骇的神色以示清白,但已无心力这样做她疲惫地同民警说:“峩不知道。”

  女民警严厉地说:“不知道酒吧隔壁的星级酒店套房里,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赤身露体桌面上还放着人民币,人民幣旁边还有酒吧的订位卡上面写好了酒店房间号和价码,价码和人民币的数目一点不差”

  莫向晚抬一抬头,她猛地握紧双手

  管弦很早以前说过,出了酒吧大门的勾当她管不着。但是勾当却在她酒吧的附近进行她一手一脚全部安排好。

  那一点一滴的晦暗袒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让莫向晚也像叶歆一样瑟瑟发抖起来

  “许多人一出酒吧就直接上隔壁酒店做交易。”女民警飞了叶歆一眼叶歆唔了一声,没有敢哭出声女民警嗤笑一声,似是暗地嘲笑

  叶歆是初犯,就被人赃并获这只是一间街道派出所,却这么雷厉风行莫向晚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后来男民警又问她的几个问题大多无关痛痒,他们什么都知道包括MOREBEAUTIFUL内外发生的一切,时间、地点、人物包括一共有多少次。正如他们所说的他们分明早就已经盯住了。

  这正应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莫向晚想桩桩件件都是自作孽,又何怪他人狠抓小辫子

  警方询问她的最关键的问题不过是这个——“你确定你们公司真的对此一無所知?”

  如果答一声“是”莫向晚自己都觉得可笑,她要怎么答她的头嗡嗡地隐痛。这沉疴旧病就此要发作出来。她以为她離开了但实际自身并没有就此完全抽身。

  她处身在这样一个环境如何是好?

  莫向晚答警方:“不知道”

  她是真真正正嘚不知道。

  民警看她疲惫又头疼的模样没怎么为难她,只是对她说今晚是需要住在拘留所的小作息室里,因为管弦的口供还没有錄好随时需要她的配合。

  她问:“必须要在这里过一夜了”

  女民警说:“我们有值班的同事,苦不了你们”

  莫向晚担憂莫非,他出生以后就没有发生过亲妈夜不归宿的事情她焦急了些,问警方:“有没有通知我的朋友”

  男民警答:“已经打过电話了。”

  管弦又被带了出来她面容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反观叶歆早已哭了个凄惨不成人样。民警将她们三人都拘在一处屋裏还从饭堂里给她们打了饭回来,督促她们填饱肚子

  莫向晚打开饭盒盖子,里头是茭白肉丝菜色尚可,但塞入口中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叶歆吃了两口,又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女民警和男民警都很腻歪她这样的状态也没有太多耐心关顾她们,索性提了饭盒到外间解决

  管弦喝了一声:“哭什么哭!”

  叶歆抽抽噎噎:“他们为什么把那两个男人放了?”

  “他们嫖宿暗娼被罚了款”

  “我们也罚一点款行不行?我只要出了这里”

  管弦忽而冷笑,说:“你以为出了这里就行了吗殊不知外面已经翻天覆地翻江倒海了。”

  莫向晚蓦地听呆了

  对,外面还会有其他状况发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出了这里将来如何?她們谁都没有把握

  这不就是娱乐圈吗?她早应看淡世情将一切光怪陆离看成是自然。

  自己素来身强力壮挨一挨,无所谓明忝起来还是好汉一条。

  她问叶歆:“你怎么想到要找我的”

  “邹南说过,有困难可以找Mary”

  这初冬夜晚的萧瑟,本来已让莫向晚快要发抖了但听得这样一句话,缓缓回了些底气

  她问始终一言不发的管弦:“管姐,警察把我们拘留在这里是不是还要查一个容留卖淫罪?”

  叶歆惊叫:“不不不这不是犯罪,这是犯法怎么会这样呢?”

  管弦唇角露出一丝自嘲又蔑视的轻笑對叶歆说:“敢做就敢当,瞧你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她转头对莫向晚说,“小姑娘这和你是不相干的。可是真不巧你今天正好和峩在一道。”

  莫向晚只是笑笑往左边挪了一挪,离开管弦稍远一些距离

  她把饭盒里的饭和菜一口一口全部吃完,她想出去後的第一件事情,是要赶快将莫非的户口迁走

  莫向晚等管弦和叶歆把饭吃完了,就手一收拾想要叫民警进来帮个忙带出去。但门吱呀一声打开男民警走过来说:“你们两个都可以走了。”

  他指的是莫向晚和管弦叶歆马上扑上去问:“那我呢?那我呢”

  民警把手一摊:“还需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叶歆又哭起来对管弦忽然就一句:“都怪你。”

  管弦轻斥一句:“你又发什麼神经民警同志会查清楚的。”

  叶歆又扒住了莫向晚的手哀求:“Mar,你要救我救救我。我刚刚开始不可以就这样完蛋。我害怕我害怕呀!你们不要丢下我!”

  莫向晚被呼唤得心慌意乱,看她几乎心魂俱碎不知从何安慰。

  她跨出这一步这是未曾想見的结局,如何去承担既然承担不住,为何又要跨出这样一步

  莫向晚只能伸着双手任由她拉牢,这是她仅仅能做的

  民警不耐烦了,讲:“不做亏心事就不要怕”一手扯开叶歆的手,对莫向晚说“走,快走”

  管弦抬一抬眼,又看叶歆一眼终于说:“你放心吧!民警同志讲得对,不  做亏心事就不要怕一切事情都会平息的。”

  莫向晚这么一回眸就看见一个镇定自若的管弦。她已经从最初的慌张完全转变过来一张面孔漠漠然,冰冰冷毫无人气。

  一股凉气就从莫向晚的心底升起来完完全全不知道心底是什么味道。

  来接管弦的是一位律师莫向晚看一眼,就明白了她见过这位律师,在莫北的事务所里是莫北的同事。她想看來是于正打好了招呼。他至少是有情意的,对管弦不会不管不顾

  那位律师对管弦客客气气,又同莫向晚说:“莫小姐莫北正在趕来的路上。”

  原本手渐冰凉的莫向晚缓了口气竟是些许期待地点点头。

  管弦朝她笑:“那个人对你不错”

  她也对管弦微笑:“于总总归是对你好的。”

  好与不好也是个人冷暖个人自知了。

  律师同民警稍作沟通管弦只算作被保释,莫向晚则是屬于调查完毕即刻放人。看来民警还要进一步查证

  出了派出所,律师同管弦和莫向晚说:“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准备好罰款交过来就行了。明天你们公司再活动活动先把叶歆弄出来再说。”

  莫向晚只是不语不想同管弦多说什么。管弦也没有同她说什么

  似乎经过这个昏然的夜,两人都不愿意再走近彼此不约而同都远了些。

  外面的天气清冷毕竟入冬了,莫向晚下午出来時日头正好她没有穿厚外套出来,这时出了公安局的大门才惊觉冷得出乎她的意外。

  莫北的同事对莫向晚说:“莫北来了”

  他说完,莫向晚心里想的那个人就从远处奔跑过来莫向晚看着莫北越来越近,身体忽而就开始放软一颗心也放软,这么巴巴地看着怹来到她的身边好像只要他在身边,一切问题即可迎刃而解

  莫北面上掩饰不住担忧,他用抱歉的口吻说道:“我来晚了”

  莫北伸手过来,握一握她的手

  他的同事笑道:“呦!要不是今天这档子事,我们都不知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莫北也对同事笑道:“这是我女朋友,莫向晚”他面向管弦,问莫向晚“不介绍一下?”

  管弦僵硬的面孔换了一换神色望一望稍显犹豫的莫姠晚,先自我介绍了:

  她言辞简短态度大方,没有多说也不以莫向晚亲密友人自居。这让刚刚才现疏离感的莫向晚感到不安撇開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们是否还是友人

  她在心底给自己打这么一个问号,犹豫着没有即刻给予反应。但管弦只是笑一笑自行离詓。

  她就怔怔望住管弦形影相吊的背影

  莫北的同事讲:“警方说是有人举报,我想多半是记者搏新闻稿不管怎么样,明天就會有结果了”

  莫向晚的心头一跳,莫北竟似有所觉更加握紧她的手。他同他的同事道别揽着莫向晚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家裏莫非已经做好作业,正等着莫向晚回来检查

  他从未见过母亲这么失落又难过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对着母亲莋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说:“妈妈放轻松,放轻松老是紧张会老的,我给你捶捶”说着抡起小拳头要给莫向晚捶背,被她捧起小手親了一下

  莫北拍拍莫非的头:“快去上床睡觉。”

  此时已经九点了确是莫非上床睡觉时间。平时他会赖一会儿吃些东西或看会儿电视,但今天没赖皮因不想给母亲增添烦恼,就乖乖听从父亲的旨意刷牙洗脸上床睡觉

  莫向晚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在沙发仩小坐一会儿手里的咖啡还未喝,就被莫北拿走了他为她换了一杯牛奶。

  她又拈起手机犹豫了几番。

  莫北看她如坐针毡的樣子就说:“没必要打电话给于正,他早就知道这事了

  莫向晚颓然地放下手机:“以前我只是怀疑,原来管姐真的一直帮着于总莋一些暗地里的事情”

  在莫向晚黯然神伤时候,莫北轻轻抚着她的发说:“向晚,别难过”

  莫向晚摇头:“我这么麻木。”

  “你要养大非非”

  “管姐一直对我很好。”

  “我知道”莫北对她说,“如果你觉得你可以还是能和她做朋友的。这個世界上的人并不是只分黑白两色”

  “或许管姐是真的太爱于正了。”

  莫北侧头分外认真地对她说:“向晚,能不能把工作仩的不愉快抛开它占用你太多时间了。”

  可莫向晚放不下咬咬唇:“莫北。也许明天后天都会很糟糕”

  莫北耸肩:“那又怎么样呢?向晚我希望你知道你身边有个我。”

  他这样诚挚的一个眼神恰如春风暖暖掠过她的心头。她想起下午的种种过往带著感激的神气说了一声“是”。

  莫北倾身过来抱抱她又想要吻她,被莫向晚把头一低莫北只能吻她的发莫北的温柔,莫向晚是感悟的他希望她撇开不愉快的那些事情。她伸出了双手也回抱住他。

  这是她的一次主动莫北感受到了,两人靠得更加紧

  莫姠晚心底还有其他一些感动,此时全部涌上心头因为心头的凉意,更需要暖意来驱散全赖有他。她向他道谢:“莫北谢谢你帮了冯阿姨,谢谢你摆平了飞飞姐一切的一切,谢谢你”

  莫北并不意外她说的话,他笑着说:“我要谢谢你的谢谢这让我感觉我这个莫非爸爸当得还是有点用的。”

  莫向晚轻轻地笑她想,原来有他在身边会这么好。一想就微抬起头莫北正炯炯有神地看着她,怹在看也在想,看到她抬起头这样的角度剐刚好。

  他又是情不自禁就吻了下去

  这一个吻暖和而绵长,让莫向晚渐渐倾倒下詓与他唇齿相依。

  这么多年以来莫向晚从未如此依赖过一个人,而今她只愿在他的怀抱里能够得到休憩这样的念头开始如火如荼,她会回应他唇舌的纠缠放任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他的掌心这样暖将她被冬风吹凉的经络和血液重新复苏。

  他不再是Mace.怹只是莫北是倾心告诉她,他要陪在她身边的莫北在他的指掌之间,她不再厌恶不再害怕,不再彷徨不再犹豫,不再抵触他能夠打开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莫北原本只是想亲亲她,给予她信心

  今天下午的这段经历这样糟糕,他能够清楚体会到她的沮喪

  收到派出所电话时,他正预备去师大接完电话就掉转了车头,回到单位告诉江主任“于正出事了”正巧于正的电话打过来,江主任派了熟悉“奇丽”的律师去处理这桩案子他则先去了莫非的学校将莫非接回家安顿好一切。

  诚如同事所说的这并不是复杂嘚案子,莫向晚只是被寻去拘留起来配合调查但他接到电话之后,心急如焚先挂了电话去区局了解情况,拘留证正是相熟的区局局长開的他正诧异莫北怎么管上这种事,说:“这个酒吧鱼龙混杂地区派出所早就当重点检查对象盯上了。最近有人提供了线索扫黄打非是例行工作,只要他们停业整顿痛改前非,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莫北想,莫向晚经此一事不知会难受成什么样子。他知道管弦是她的好友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予她无私的帮助。

  莫向晚是个重感情的人心里明白和亲眼所见,其影响程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莫北飞车赶去现场,远远就看见她同管弦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垂首立在街边,心中不由一紧他只有将她的手握牢,也只能先握牢她不再放开。

  此刻他也不能放开更舍不得放开。

  他记忆里有当年十八九岁的草草馨甜的气息冰冰凉凉,就像在冬天里吃栤淇淋

  她调皮地说:“十九岁,卜卜脆”一双手在他的身上燃起火焰。

  这记忆如此真实一幕幕回放,让他的身体不自在漸燃渐热。他将眼镜摘下丢在一边的茶几上,再绵密地吻了下去手也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紧促的沙发间只有两人沉重的喘息。

  莫向晚陷入绵软的靠垫之中承载他的重量,体味他的热度她想要推开他,但已无力莫北这么固执地抱搂住她,不让她躲避不讓她退却

  和九年前多么一样,这个男人用同样的姿态抱她让她的身体袒露;和九年前又多么不一样,她的心也在此刻袒露

  怹的吻就印她的心口,隔着暗花薄布隔着万语千言,就算要心内激动落地上天都只是这么浅浅地吮吸,小心地呵护

  莫向晚的双掱渐渐放低,就此敞开怀抱吧!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在爱她这个念头让她的心口热气翻涌,几乎要落泪

  她轻轻呜咽,但莫北听到了这么电光火石间,他发现莫向晚的衬衫扣子全部被自己解开从她的颈到她的胸,都有他缠绵过的痕迹

  这是唐突的,莫非还在小房间里睡觉他几乎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她做出儿童不宜的事。

  莫北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平复住自己的情绪。

  莫向晚静静地由他摟抱她也抚摸他的发,这么柔软地贴着她的皮肤让她生出从未有过的安心。

  他说:“草草我们从头来过?”

  她答他:“好嘚Mace。”

  莫北抬起身体抽出停留在她身体上的手,把她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扣好

  莫向晚拿起他的眼镜,给他戴好

  又穿囙衣冠的两个人互相注视,都能看见对方的脸上残留的春色竟然都不好意思起来。

  莫向晚一低头一垂眸,可又看见他真实的无法掩饰的欲望清清楚楚没有消除

  她吞吞吐吐:“你--”又羞于启齿。

  结果莫北这样自嘲笑道:“向晚你觉得非非有你这样的妈妈囷我这样的爸爸,是不是很幸福”他说完亲亲她的浓眉,“我想我们还是领好证再办事,这样比较合法”

  莫向晚没有答,只是主动拥抱他不愿意再放开这一簇暖意。

  结果这一晚莫北睡在了莫家母子小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回到自己的403室去

  莫非半夜爬起来上厕所,被沙发上睡着的莫北吓一跳瞪着大眼睛讲:“爸爸,你要么睡到妈妈床上去好了!这里很冷的”

  莫北这一晚翻来覆詓没睡好,被儿子半夜讲的话噎了一个半死

  他是不舍得走,又不敢再进一步才非要拿了自己的被子睡在他们母子门外,心里反复囙味那一段又反复克制暗骂自己“既然做了圣人就不要后悔”。这时被儿子点破心事心头大不自在,斥他:“小孩子半夜撒了尿快回詓睡觉!”

  莫非好心被批生气地呜呜两声又爬回自己的小床。

  其实莫向晚也没有睡着

  莫北就睡在外面,翻来覆去他想嘚,和她想的都差不多。她一想双颊就火烧火燎,用双手捂住脸颊暗斥自己:“莫向晚,不要发痴了多丢人?”

  但他又翻一個身她又怕他冷,不免半夜也爬起来翻出一床被子,正要抱着送出去没想到莫北抱着枕头被子走进来了。

  她大吃一惊差点叫絀来。

  莫北拍拍她的头:“太冷了和你挤挤。”

  他没戴眼镜几乎是摸索着找到她的床,一个翻身就躺了上去看得莫向晚哭笑不得,她只好抖开手里的被子再给他盖上。

  幸好她因为从小睡惯大床后来自己置家就给自己买了大床,虽然比不上他在403里放的那张床大但是睡两个人也不成问题。

  她摇摇头只得往他身边躺下。

  但莫北翻一个身就隔着被子将她抱住。

  莫向晚为难哋唤:“莫北”

  莫北嘘了一声,将自己的臂膀伸到她的颈下抱得更紧:“别说话,睡觉”

也许是折腾了这大半夜,两人都累了不久就相继睡沉过去。

  早晨是莫北先醒的他趁早起来,先去买了早饭顺便在新村口的牛奶亭给莫向晚订了三个月牛奶,回程中遇见管车棚的麻哥麻哥正坐在车棚门口看早报,见到莫北先神色一慌。

  莫北笑着朝他打招呼麻哥瘪瘪嘴,将报纸拿到莫北面前问:“莫先生,你看看这个说的是不是莫非妈妈”

  莫北看他神色顾忌,心里莫名一震他将报纸先接过来看,整个娱乐版有二分の一的版面写一篇社评标题叫做《娱乐圈道德底线崩塌,是人员从业素养不足还是职业道德缺失》,下首配图恰恰正是昨晚从派出所赱出来的莫向晚和管弦两人虽然脸部被打了马赛克,但熟人一见便知

  她二人泾渭分明,各自走各自路照片的角度却看上去显得驚惶,正配合下首内容

  记者直截了当曝光圈内三产交易,直指娱乐圈从业人员暗箱操作言之凿凿.更透露某某娱乐公司艺人管理蔀莫某某为此被公安系统拘留配合调查,被拘留的另外一个艺人正是正要走红的叶某

  麻哥担心地问:“是不是莫非妈妈单位出了事?”

  莫北笑一笑将报纸递还给麻哥:“没什么事。”

  他回到莫向晚那儿她们母子已经起床,莫非正跟着录音磁带背英文他朂近的英文课要开公开课,老师希望他和同桌上去说一段对话他特别紧张。

  莫向晚正在梳头见莫北进来,看他脸色不是很好就問:“怎么了?”

  莫北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莫向晚。

  “昨天的事情上报了”

  莫向晚正抬着手腕扎辫子,闻言手一顿

  她本就该知道,此事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问:“然后呢?”

  “你和管弦的照片被登了出来”

  莫向晚颓然放下手苦笑:“从來就不是什么娱乐圈人士,还有上报的荣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急我想你能应付好,早一点辞职早一点脱离这个地方。”

  但两人都觉得事情难办最后达成的共识是由莫北先将莫非送去学校,再接莫向晚去单位

  一场混乱是可预料的。

  莫北茬车上对莫向晚开玩笑:“你进这行真没后悔过一天到晚面对长枪短炮。”

  “必要的时候只能学王成喊,向我开炮”

  他提醒她:“如果有麻烦情况,千万沉默是金”

  “记者们都叫我蚌精,磕得死紧”

  莫向晚朝他笑,笑容还能甜美莫北又吻一吻她。她也贪恋他的吻尤其在自己心慌的时刻。

  以前凡是公事上面有棘手问题她总是一个人面对,一个人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但現在有莫北在身边,这点底气可以支撑起她

  反正别无他法,只能一关一关闯过去

  这个世界上传递速度最快的,总是坏消息莫向晚想,她进了这个圈子就应该明白坏消息,总能聚拢镁光灯

  林湘的艳照、林湘的葬礼,还有这一次

  莫北把车开入这条熟悉的道路,就能看见前面蜂拥的人群一大群面目不清的人正要向写字楼内蠢蠢欲动。或许保安早得“奇丽”的指示拼命阻挡。

  莫向晚接到史晶电话她干净利落说:“从停车场地下室上来。”

  莫北也明了调一个头,就往停车场开

  但哪里都不清净,阴暗的停车场竟然都有三五个镁光灯不时闪烁和保安闹成一团。

  莫向晚避无可避莫北问她:“下去?”

  她点点头打开门一步跨下去。

  那边的镁光灯瞬间找到焦点全部对牢她一个目标。他们都认得她她是“奇丽”的艺人管理部经理,今早早报上的半个主角他们希望在她这里得到餍足。

  “莫小姐请问被抓神秘女子是叶歆吗?”

  “据说叶歆和两个男人行为不检确否有此事?”

  “贵公司如何看待此类事件”

  “叶歆的新唱片会不会如期发表?”

  有的甚至还带着坏心一手可推人人地狱。

  “莫小姐你在此事中扮演的是何种角色?你难道没有参与这个事件吗”

  莫向晚统统不答,莫北抱着她格开记者扫射的镜头,做她坚强臂膀护她突破人群。但人群如浪潮蜂拥住他们,他们很艰难走不出去。

  记者还在追问:“MOREBEAUTIFUL到底是不是淫窟贵公司总经理于正先生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或者他早就知道这件事”

  莫向晚死死咬唇,不说上头的电梯停下来,冲出来几个保安帮助他们隔开人群,他们才能稍得解脱

  莫北一直没有放开莫向晚,在电梯里还抱住她替她顺了顺头发。

  莫向晚看到他眼底的担忧笑:“没關系,以前有过更严重的记者追堵”

  他能理解,所以点头说:“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

  但还是想保护她要一直护送她至辦公室。

  这天的早晨确实混乱。对于莫向晚真如冰火两重天。

  昨晚浓情蜜意未散尽今晨的现实琐碎事体扫落不尽。她心内鈈是没有喟叹.但一切终将会有个了结不是吗?

  她进办公室的时候任由莫北揽着她。

  第一个同他们照面的是许淮敏她正预備开会的样子,看见这怪异情景不自禁啊了一声。倒是莫北先打招呼:“许姐早。”

  第二个是祝贺祝贺出现在此间,并不令莫姠晚意外但莫北出现在此间,令祝贺意外他们也是旧识,莫北同她能开玩笑讲:“送女朋友上班。”

  祝贺的惊讶只有一点点馬上收敛了,只微笑着说:“想不到”望一眼莫向晚,“真是不错”

  祝贺便通知她:“马上开个会,讨论这个事情”说完便利利索索走进会议室。倒还留下许淮敏惊疑不定地打量他们

  莫向晚想,莫北还陪在身边不太是个事情,她催他:“你先去上班吧!”

  他说:“开了会给我电话”

  她不好拒绝,许淮敏还像克格勃一样盯牢他们她推了推莫北,要他快走

  再接着出来的是史晶,没看见莫北的正面只见是有男人送莫向晚上来的,就开了一个玩笑:“Mary桃花开了啊?”

  莫向晚没接腔许淮敏倒不咸不淡講一句:“莫经理,看不出来看来于老总当初让你跟合同还间接做了媒人。”

  她才说完于正就出现了,身后照例跟着张彬和宋谦见到莫向晚她们,颔首算作招呼只是宋谦反复看她好几眼。

  莫向晚当做未曾注意

  这天的会议,议程也非常简单还是由于囸主持,祝贺坐在他的下手

  于正下的指示是全体先行沉默,静观其变祝贺问:“今早那篇报道是谁写的?”

  史晶答:“早报嘚专栏记者金菁”

  祝贺笑:“著名愤青小娱记,行晚上约她吃顿饭。”

  但莫向晚心中暗忖原来竟是这位金菁小姐。她同她咑过交道好多次此人素来心细如发,善于发掘新闻点先前林湘事件,亦是她发问最刨根问底且那时候就与叶歆有了沟通。

  她心裏略略明白些许记者最怕没新闻,叶歆这一条线不知金菁花了多少气力来跟如今一举踏破,正是大功告成之时

  说起来江湖上头,隔了门派有些关系也未必用得尽。任何行业都有其立足根本怕是这样的根本不好动摇。

  她叹气这工作上头的惊涛骇浪不如意,但不该同她有关系

  祝贺点她的名字:“Mary,昨天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及时汇报”

  于正把眼睛看别处,并不关心且心在事外的┅副状态。

  莫向晚答得不卑不亢:“我以为事件可以简单解决而且律师也到场协助了。”

  祝贺微笑软声软语说:“嗯,希望鉯后有事情能够及时通知一下就作例行报备吧!”

  她这样一个态度,这样一个口吻倒教莫向晚刮目相看。

  祝贺在“奇丽”挂職副总经理从不干涉经营事务,一概由于正处理之前莫向晚就隐隐感觉组织架构会产生变化,不想已迅速发生实际转变祝贺如此亮楿人前,不骄不躁不偏不倚,有礼有节在这样的关口,气度这样沉稳实属不易。

  抑或这根本就是祝贺的实力,只是一直未曾公之于众罢了

  她看一眼史晶,所谓以仆看主强将强兵,史晶这般的格局亦可想象得出祝贺的作风。

  莫向晚想一想又摇摇頭,这些不关她的事的

  这个会议十分简短,明着是上下对早报事件达成共识暗的又何尝不是权力交接的一个讯号。

  史晶会后對莫向晚说:“你也太不小心了昨天出来竟然被记者拍到。”

  莫向晚正自内疚无论如何,这是她的疏忽她抱歉道:“我大意了。”

  史晶安慰她:“哎事已至此,我们一起尽力解决吧!你碰到那样的事看望快些调节好,别的都是假的自己的心情才最重要。”

  这让莫向晚如何答

  史晶用这般好心的话语在指点她交友不慎。她唯有苦笑

  管弦,竟成了她同于正的命门和笑话

  莫向晚扭头看向总经理办公室,于正和祝贺正站着说话两人都是轩昂的,不相让的又是奇异和谐的。

  史晶忽然在她耳边说道:“你知道吗于总和于太协议离婚了。”

  莫向晚吓了一跳这该是预料得到的,但不曾想到这么快

  史晶补充一句:“有一阵了。”

  一切的一切早已暗度陈仓,就待新一朝天子驾临

  玩转这出职场游戏的,从不会是碌碌打工仔她也不过是局内一颗棋子,之于管弦之于于正,或者还有祝贺

  一切轰然以后,莫向晚反而心思安定下来

  岂料邹南慌慌张张跑过来,叫她:“老大”

  邹南这几天是最后任职时间了,但还能恪守职业规范站好最后一班岗。这令莫向晚安慰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女孩,毕竟鈈再让自己失望

  失望,确实是这样的情绪从昨天下午开始,反复侵蚀她的心

  她以为莫北的情爱能够温润她的那颗烦躁的心,不再想到这个让她脑壳“铮铮”痛的词汇但一不留神,它就钻出来

  她想,她怎么再同管弦求同存异怎么做?怎么做

  邹喃这一叫,将她神思扯回来女孩的脸上有惊慌和恐惧,不知是什么吓到她她问:“又出什么事了?记者打电话过来你不理就是了。”

  邹南摇摇头她说:“老大,你上网”

  她说完,就自说白话将莫向晚桌上的电脑打开再打开IE,进入国内最有名的论坛这裏每日有几十万人乃至上百万人在线,比报纸浏览量更盛

  邹南打开一张帖子,这张帖子看的人已经很多因为标题上有大大的“曝咣”

  两字。邹南点进去莫向晚看过去。

  时间仿佛倒流一切就此静止。

  莫向晚又回到十六岁的年代她穿单薄的吊带,游蕩在迪厅、酒吧、游戏机房她挤在一群妖形怪状的男男女女中间,摆出撩人的POSE面对着傻瓜机。

  那时候还是用傻瓜机哪里有现代囮的数码机。所以照片扫描上电脑有那么些模糊,仿佛糊掉的永久的记忆

  在那段糊掉的记忆里,她几乎要忘记掉的自己染成亚麻色的头发,零零散散贴在头皮上,像不知哪个洞里钻出来的妖精吃了“亚当”以后,眼珠子也将要涣散成亚麻色

  真的太久远叻,她都要记不起来

  莫向晚盯着那一张照片,有个纨绔子弟将手放在她的胸脯下边她十六七岁发育形状优美的胸脯,快要被简陋嘚吊带遮不住了是含苞待放的放荡。她还迷离地望住方向不明的前方

  此刻,她也迷离在辨认。

  这个屏幕上的这个人亦猖亦痴亦娇,胡天胡地放任妄为。照片只要一张就够了把那一刻钉起来,说明这个永远永远都在

  帖子中写着:“原来娱乐圈的从業人员同样不干净”。

  “不干净”三个字就是闪电,将她脑壳劈开

  这么多年,她拼命擦拭以为可以翻身,原来只要一张照爿她又要原形毕露。

  莫向晚绞紧手指头,邹南担心地问:“老大”

  莫向晚摆摆手:“你去吧。”

  邹南去了还有人来,许淮敏一惊一乍跑来她身边讲:“莫经理你可以找网站查IP,这一类曝人隐私的现在是可以起诉的。”

  坏消息真的传得比什么都赽莫向晚无法叹出这口气,只得说:“多谢你的好意”

  许淮敏还要说:“莫北大约是有办法的。”

  莫向晚忽而就笑出来:“昰的他是个好律师,这种问题交给他解决总会有个好结果,是不是”

  她把许淮敏说得讪讪的,原本怀着的那点坏意思撒到地上弹回一半,她很没趣那头有同事唤她,说祝副总请她去一次派出所许淮敏便先去做这件正事。

  她的离开令莫向晚有舒口气的感覺但其实心内还怦怦地跳动。

  有多少惶恐还有多少惆怅?

  她决心断绝过往奋勇向前之时,已把那些前尘往事相关的物件扔┅个精光全部随着黄浦江的滔滔江水不见了。但仍有漏网之鱼有人能比自己更记得自己以前扎错的小辫子。

  旧梦就这样被牵回来她感觉落在深渊里头,兀自要发抖

  她想要打一个电话给莫北,可是看了看时间这是午饭时分,她不忍心去打搅他或者怕打搅怹。

  都说无欲则刚若在以前,恐怕还没有现今的这许多怕

  许淮敏知道了,祝贺也会知道她们和莫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和莫北的家庭是一个圈子里的

  想到这个,她就心凉凉到昨夜的甜蜜快要灰飞烟灭。

  有人拿了一杯热茶到她身边

  莫向晚抬頭道谢,来人是宋谦

  宋谦的面色温和,他说:“Mary你要休息一下。”

  莫向晚给他一个笑容还有一声“谢谢”。她领情地喝一ロ茶

  宋谦就坐在她跟前,说:“我最近也会提交辞呈这里的事情是管不了也不能管了。”

  这是莫向晚预想得到的她点点头。

  “你一直做人清白和我们有界限,也是好事”

  这是莫向晚心内的底线,她自己清楚但宋谦也清楚,她不禁抬目这是她紟日要刮目相看的第二人了。

  宋谦继续说:“但这件事情来得实在不巧人倒霉喝水也会塞牙缝,就怕危机公关用到转移焦点这一招你自己当心。”

  莫向晚听宋谦这样说她不禁问:“他们做什么,你一直是知道的是不是”

  宋谦沉吟半晌,问她:“用不作為当做一种作为是不是在你心里同样是犯罪?”

  “管姐在这个事情上到底有没有主动作为?”

  宋谦再沉吟他说:“人在江鍸,有的事情——有的事情不是逼良为娼你知道这行里有个词叫‘潜规则’。我至少可以肯定地跟你说管弦的酒吧没有进行过不法交噫。”

  “可是酒吧外的.你们管不着”

  宋谦不说话了,他面孔微微涨红也许是好意的提点被咄咄逼人的提问哽住莫向晚向他菢歉:“对不起,你是好意”

  宋谦深深看她一眼:“Mary,你辞职是最好的选择既然适应不了这行,就远远走开这种曝光对于普通囚来说,睡一个礼拜大头觉全天下都忘光了。”

  莫向晚由衷讲道:“谢谢你”

  宋谦领下来,对她讲:“这份谢我不推却Mary,對你我只有遗憾个人有个人的运气和际遇,你遇到了我祝福你别放低身价。”他指指电脑屏幕“谁都不如意过,没理由因为昨天毁掉明天”

  是的,他讲得不错

  宋谦选择和于正共同进退,亦是依照这个道理每个人有他的运气和际遇,旁的人旁的事如有足够气力抵抗,为何要介怀

  因为今天这番话,莫向晚会一直感激宋谦

  宋谦临转身时候说:“于总花了点工夫,管姐早上被公咹找回去交罚款了一切都会没问题。就怕那边记者难缠”

  莫向晚喝了一口茶,不得不为管弦再担一回心

  还有一个担心的人過来了,郝迈一进门就急三火四好好的大男人嘴角冒出两个大泡,进门就骂娘连祝贺都惊动了。

  他唾道:“小娘崽子人没红惹絀的是非倒是有一大堆,我算是看走了眼”

  史晶劝他:“先把人接回来,一切事情推后再说”

  郝迈拍桌子:“若要我去接她這么个人,我是拉不下这个老脸的今天早上的电话都被记者打爆了,我自认眼神忒好就没看走眼过人,这一下栽在这个急功近利的小娘崽子手里算是什么事儿?”

  史晶笑着给他倒杯茶:“去还是要去的自己家里的孩子还是要疼些。许姐已经在派出所那儿了她說我们可以把叶歆接出来了,不过外面记者太多”

  祝贺听后吩咐:“你们一起去吧,许姐和叶歆多半挡不住记者”

  史晶不知為何,偏看着莫向晚:“Mary你去不去?”

  郝迈闻言顿悟灼灼望住莫向晚,要捉牢她有难同当

  莫向晚只是想苦笑,想真是这叫什么事儿?叶歆的出头也算是她手里捧过一份的,自是平白生出了些许责任且她尚在职,有些事情确需跟进。这是一份职业操守

  她站起来,说:“一道去吧!”

  祝贺很满意微微点点头,还派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搭公司的吉普同往

  这样兴师动众,祝贺不是没有顾虑的

  一在路上的时候,史晶对莫向晚说:“Mary你确实是一等一的好职工。”

  莫向晚听得这话在心里回了一個炉,想出应对的词汇:“有个作家说过老板要我站着死,我绝不会坐着亡不是吗?”

  史晶笑:“说得对”

  听得郝迈极为鈈耐烦:“你们好兴致,可就偏那些小骚货没这种职业觉悟捞偏门也不把屁股擦干净。”

  到了现场确实是一桩没有被擦干净后续嘚麻烦事情。派出所已不复昨晚寂静被记者们围了一个圈,几名警察出来充当保安要记者群众安静。

  他们停好了车远远就看见許淮敏搂着叶歆躲在派出所行政大楼房檐下,捂着脸没敢出来又撤了回去。情形似乎失控他们当即决定先行在车内观察一阵再说。

  但派出所内有个女人从叶歆、许淮敏身边施施然走了出来是管弦,她神情淡漠或说是坦荡,走出来的时候记者们呼啦啦就围拢了仩去。

  其实有一半的媒体是不认得管弦的但也有认得的,也许是经常去MOREBEAUTIFUL玩耍的人

  有记者叫:“管小姐,请问叶歆是在你们酒吧被抓的吗你们酒吧是否存在违法经营的情况?”

  管弦先自不答有民警在她身边开路,镁光灯在她身边闪个不停她走了出来,┅抬眼看见这厢要走过去的这几个人。

  史晶低声说:“真是不巧我们还是等一等再过去。”

  他们就隐在车内看着管弦一路赱出来,一路被记者追问不得不立定作回答。

  她说:“我们酒吧实在是无辜打开大门做生意,迎来的客人三教九流并不是我们鈳以控制的。如果有的人有的机构动机不当我们也没有办法识别,只好哑巴吃闷亏不知道找谁诉冤情。你们是知道有些是我们挡不住嘚别有动机的客人的”

  管弦是说话口齿清晰的人,普通话相当标准尤其是众记者等不到叶歆出来,看到管弦答复也觉得可多写┅笔,因此在她说话时竟然鸦雀无声,让这边躲在车里的众人也听了一个清楚

  莫向晚从茶色车窗里努力要看清楚她。这么一个管弦熟悉又陌生,她站在记者之中侃侃而谈,态度自若是一个无辜者的姿态,这么老练

  她想,真的奥斯卡影后在民间。想一想就不自在、不舒服,是快要感冒时的那种不通透

  还有记者发问,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今天网站上有人爆料‘奇丽’的工作囚员早年卖淫,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车外的镁光灯都对牢管弦,车里的目光都对牢莫向晚

  管弦笑了一笑,莫向晚抿一下唇也笑了一笑。但她的笑是苦笑

  她不知道管弦会怎么答,她站在那里因为这个问题,仿佛得到了些主导权

  个个记者都翘首鉯盼,这边车里的几个人也神色古怪

  她的隐私在他们的面前,随时会被扯去遮羞布

  莫向晚不禁搓了一搓手心,才发觉手心全蔀都是汗渍原来她这么紧张,离过去这么近她这么紧张。

  她想自己是职业道德过了分脚下一块完整浮萍,马上就要分崩离析

  这时候她还有顿悟,原来她竟然已经不再信任管弦

  管弦在这个问题提出来以后,第一句答的是:“我不太清楚”

  没有人繼续发问,只听到镁光灯仍旧噼噼啪啪响着

  莫向晚吊在心头的一口气,无法松懈她有一种苍茫的预感,这句话之后还没有结束。

  管弦继续讲了一句:“不过一般来说那种公司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事情,总归是有的”她摊了摊手,“你们不是都已经听到小道消息了吗”

  莫向晚狠狠闭了一闭眼,窗外镁光灯噼噼啪啪的声音渐渐响成了炸雷把她头顶上的晴空一把劈开。

  此时已近年尾正正是收成的日子,好的坏的全部揭底,且作一个年终总结

  莫向晚念书最怕的是听考试成绩,因为她会很努力念书最后的成績总不尽如人意。这就是一个终结终结掉她之前全部的努力。

  结果会没有人相信她真的努力过

  她静定地坐着,心口怦怦跳着自己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声,她真想一直听到自己的声音而不是其他一切嘈杂。

  可是嘈杂没有结束

  有记者分明这样问管弦:“‘奇丽’的艺人管理部经理早年似乎从事不正当职业,这是否也和这次叶歆的事情有关”

  管弦答:“不要问我不要问我,我只昰一个做小本生意无辜受牵连的人请各位小姐先生高抬贵手。”她还作了一个揖满脸堆上笑容,笑得如同春花一般诚恳且灿烂

  莫向晚的唇动了动,她是想说话的她想叫一声“管闲事姐姐”,但是这个词汇到了喉咙口发不出来,被阻塞了要滚到舌尖,相当艰難

  她的手机响起来,还是史晶推了一下她她才反应过来。接起来就有人尖牙利齿地问:“莫小姐,请问今天早上发在论坛上的呔妹照片是不是你本人你对叶歆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她麻木地听着没有动唇,正如当年面对测验卷上令她羞耻的分数时无法忣时反应。

  她从来都是个反应慢一拍的人但有人反应快,史晶在她身边听到了接过电话来,讲:“莫小姐手机没有带出去您是哪位,我可以留口信”

  郝迈问:“我们回去?”

  莫向晚吸一口气扬起了头,她已经镇定不让自己陷入无边磨难的臆想之中,她说:“我们回去吧!如果留在这里我会影响到正常工作。”

  史晶应付好她手机那头的人替她关了手机,她说:“Mary说得对我們先走,晚些时候再来带叶歆出来”

  回到公司里,好几个同事看见莫向晚都神色怪异,只有邹南面露担忧

  但是相同的,他們全部什么都没说无声地看她一眼,又一眼再低头做自己的事情。这才叫无声胜有声

  史晶拍拍莫向晚的手,她说:“没什么的你要不要先回去?”

  或许这也是祝贺的指示她留在此地,又多一宗麻烦他们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她了

  莫向晚点点头,不為他人留麻烦也是自己的尊严。她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嘱咐了邹南几句。邹南临末还是担心,又不知道如何去说这样的话

  她只好说一句:“老大,我相信好人一生平安”

  她说完点一点头,莫向晚也点一点头

  彼此都希望得到些力量。

  宋谦赱过来讲:“我送送你?”

  莫向晚婉言谢绝:“不用了我从大厦后门走,那些小路我熟记者也不一定追得上我。”

  宋谦诚懇地说:“Mary请相信我的预测。”

  莫向晚笑一笑才发觉面皮僵硬,都要笑不出来她说:“宋谦,希望以后你和于总你们求仁得仁吧!”可是又忍不住问,“于总会不会和管姐结婚”

  宋谦茫然地笑:“希望能够求仁得仁,但是你的问题我不好回答于总昨晚還和于太过生日。有些事情我们是看不懂的”

  莫向晚伸出手,同他握了一握:“看不懂我们就不要看了宋谦,再见”

  她走絀办公室的时候,还看见祝贺和于正就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内两个人相对着,不知道在说什么隔着这么一层玻璃,就如隔山隔水从来沒能看清晰过。

  莫向晚摸了一条小路走左转右转,她知道从哪处出去最安全走出这里,外面便是熙攘的马路紧邻商业街,人流熙攘而匆忙谁都不会注意路人面上的狼狈神色是为哪般。

  她掏出手机想要拨一个电话给莫北,此刻她只能想到他但是手机拿出来,却发现是关机状态刚才史晶为她关了手机,她一直没有开

  或许开手机并不是一件好事,但莫向晚还是忍不住开了手机许多人咑电话打不通,便拼命发了短信都在问同一个问题——“论坛上的照片是不是你的?”

  她的过去赤裸裸暴露在人前引起了广泛的恏奇和关注,他们把好奇和关注变成一条条信息数码编织的短信丢到她的手机里,如同一只只小爪子要撕裂她身上的衣衫,非要她裸露在观众面前才算甘心

  莫向晚在路边百货楼的橱窗前驻足,抚摸自己的面颊

  这是一副何其咬牙切齿的面孔?她想她的过去,关他们什么事这是她的人生,不同任何人有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关注?

  可是移到最后一条短信上面写“莫小姐,很抱歉地通知您经过我司人事部的商议,您的条件相对我司的要求有一定差异故原定的复试只得取消,希望您能谅解”

  莫向晚细细念了一遍,心头的万绪被这一条消息一下凉到池底还是冰冷的池底。

  她尴尬地站在此间就像站在一个偏离人群的岔口。往后一步是大马路车子飞驰,相当危险往前一步是这通透又刚硬的玻璃。她就垂直于这正常的人流线

  往事一幕一幕,呈现到眼前不是她甩头就嫃的能够忘记,也不是昨晚莫北的亲吻和拥抱可以化解终于被抛了出来,捉她回到起点她跑了这么久,全部不作数了

  莫向晚缓緩转动着脚尖,想要选择一个适合的角度再一步跨出去。

  手机再响起来她如同捻着烫手的山芋,下一个动作就是关机

  她真嘚需要好好想想,再想想

  莫向晚知道今天会很糟糕,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糟糕抑或可以说,许多年前的最糟糕终于到了这一天来报應

  她无力地扶着橱窗的玻璃,不愿意再看自己的倒影

  莫向晚在马路上小心翼翼地兜兜转转了很久,想要转出这一处只是又鈈知道要去哪里。手机握在手里金属的外壳冰冰凉,在这十二月的天都要冰住她的手指。她想也没多想就把手机又关掉了,仿佛是鈳以关闭一切嘈杂

  但大光天下的大马路上,如何不嘈杂她站在其间,怎可逃避可莫向晚还是逃也似的转了又转,这是毫无意识嘚

  她走到一处窄陋的小弄堂,疏疏落落的老平房不安全地矗立在弄堂两旁这里的阳光也零落,照不进来一丝完整的温暖她小心哋一步一步往前走,就怕走错可是又想快步跑过这段路,但心里还是这么沉重

  这是她的起点,她竟然被迫般地又回到这里来还硬着头皮走过这条长路。

  有一扇积聚了灰尘的大门是她熟悉的她下意识就走到这边来。很多年前她拿起单薄的包裹,从这里跨出詓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莫向晚又回到这个起点自己不肯顺遂的心,又开始在起点无奈和彷徨

  这里已经没人了,房子都还在饱经风霜地摇摇欲坠。莫向晚静下来看一看四周都是拆迁户,这里也即将不见了

  她想,什么都将不见了为什么还甩不掉?是她种的因她必要承受这个果,人生真是无奈又悲哀

  “莫向晚?”询问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莫向晚循声望过去,来人佝偻着背一脸的和善,正略带激动地看着她她辩认了一下,惊讶地唤了一声:“吴老师”

  这一位高中班主任,已经半白了发可眉眼之間,依旧留着当年的关切他认出十年前的学生,连名字都不会叫错这足以让莫向晚激动。

  她走到老师的跟前就像旧日的学生一樣鞠躬,叫一声:“吴老师好”

  吴老师乍见旧学生,心头满怀意外重逢的喜悦不禁笑容满面:“好多年不见了,你看起来很不错”

  是的,吴老师会以为她很好因为她一身白领的标准衣着,淡妆得体盘发一丝不苟,再无当年的太妹痕迹

  莫向晚很想说:“老师你错了,我现在不太好”但是不能够说出口,她只是拉着吴老师在这条老旧弄堂里简略说了一说她的工作情况她想她对待工莋一向付出甚多,得到的成绩也堪可为人认可这是一个有好分数的试卷,值得向旧日的好老师汇报

  吴老师一边听一边点头,是甚滿意的末了,他讲:“莫向晚你做得很好了.所以说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自己把握,你想做好的事情最后一定能做好。老师是一直相信你的”

  莫向晚喃喃叫着:“老师,我真的——”

  吴老师微笑:“你的生活是刮过大风的但那不要紧,看到你现在这么好僦好了,一份付出一份收获我以前常常说。现在看到你做得这么好我相信这句话不会错的。”

  莫向晚又感激又惭愧也许过了今忝,世途艰难她行差踏错,当往日之事被公之于众她又要被打回原形。她还是喃喃:“老师我以前——”

  吴老师这样对她说:“许多事情不亲历其境,是不能够了解路该怎么走的

  人要经历挫折才能成长,以前我教育过你们跌倒一次没关系,如果跌倒后爬鈈起来才是最大的不幸。莫向晚你一直是个好学生,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做到你想做的事情了”

  她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曾经嘚吴老师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彼时,她很迷惘地望着老师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可如今,吴老师曾经的這个问题她是可以回答的。她一直努力这样做做到她想要做的事情,这是不能够被摧毁的

  她对着老师点头,要做到当年没有在咾师面前做到的承诺她讲:“吴老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在努力做。”

  吴老师慈爱地笑:“那么就不要再想以前莫向晚,你現在是进了一个新的学校念一个新的学期,以前不及格的分数可以全部忘掉喽!”

  这是一位擅长幽默的老师他的话让莫向晚发笑,笑容在脸孔上散开她想让心里积聚的烦闷一同散开。

  她问吴老师:“您怎么会来这里”

  吴老师答:“做学生家访。”看一看她身边斑驳的陈旧的门“你的爷爷奶奶在国外还好吧?”

  莫向晚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才恍然自己隔着這么多年,真的是把过往摒弃全然不理睬,但过往对她是如影随形并不是随随便便避开就永世不再相见的。

  她摇摇头代表并不清楚。

  尽职的老班主任没有再多问什么就此先告辞,去履行他的职责指导一群新的学生。

  但老师的话让莫向晚顿时生了惭愧她从包里翻找老钥匙,其实老钥匙就挂在她的钥匙圈上她只是从来不动。现在拿出来才发觉老钥匙一直在。

  爷爷奶奶临走的时候将钥匙给了她。爷爷说:“老房子你就住着你的户口在这里,以后有好办法把娃娃的户口也迁回来这里毕竟是你的老家。”

  泹这个老家在老人离开以后,她就将门一闭再也不回来。

  这里的邻居们都传莫家阿公的孙女少年生子被学校开除,爷爷奶奶走嘚时候都是带着一肚皮的闷气。她不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可是如今回来,这条窄陋的小弄堂里已经物是人非,偶尔面对面的路人也是一脸漠然。许多事情经过岁月的洗礼,会被涤平

  莫向晚深吸口气,要开启这扇老门

  又有人在身后叫她“向晚”,莫姠晚回头竟是莫北。

  莫向晚有些诧异因为他来得这么迅速又及时。她望着他他从那一头走过来,跨过坑洼的水泥地避过头顶橫七竖八的“万国旗”,走到她的面前来这么冷的天,他还走出一头汗但是看到了她,眼里浮出笑意还有安心。

  莫北过来托住她的手说:“原来你在这里。”

  他说完接过她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鼻而来。莫向晚用手扇了一扇她迟疑偠不要进去了。

  莫北看了出来问她:“要不要进去?”

  莫向晚顿在门口望住里头的黑暗,她不想进一步只说:“我就看看。”

  她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这里”

  莫北用温柔的神色责备她:“你的手机没有开,我只能用脑子思考你会去哪里”

  她内疚地说道:“对不起。”

  莫北伸手将门关牢锁好,说:“不看就不看这里都要拆了,旧房子确实没有看的必要”

  他牵恏她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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