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邻两人用掌心控制控制一长短不一一的杆子同时转放掉自己的去接下一个人的团队游戏叫啥名字来着,谢谢

  妃我系列第三本我回来了哦。

  书名:《臣女有罪》

  臣女有罪不该有个奸佞的老爹。

  陛下英明万岁一切恩怨,都怪我爹脑子进水

  我花无语此苼最后悔的事:

  一是,色欲熏心绑了您的心腹状元做男宠。

  二是大胆包天,明知您借酒卖傻还反调戏

  三是,贪玩心切答应您出使列国!

  等千辛万苦爬回大楚,看见的是家破人亡和身世颠覆而您把一顶凤冠强压下来,说是爱情

  呵!臣女有罪,却无所惧

  这些年,我一直想说:“陛下与姐姐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一道册后圣旨,一对真假公主一场人为闹剧。

  三侽两女痴怨嗔癫。

  所谓开始从何谈起……

  001 自古妖孽多薄幸

  深夜,屋里闷热难眠花无语横在屋顶上乘凉,顺便揉她两条半残废的腿

  今日宫里来给未来皇后下聘,她作为家眷少不得也叩拜了一天累的两条腿打颤,站都站不稳

  不过那御酿的酒真馫啊,无语咽咽口水琢磨着怎么都要偷一壶出来尝尝。冷不丁屁股一痛被人一脚踹下了屋顶。

  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阎傲,你個混——”

  ‘蛋’字还没出口人掉进下面的池塘里。

  盛夏池子里的水却挺凉。

  无语扑腾了两下钻出水面,只见屋顶上那厮银衣墨冠,月光下一张脸雌雄莫辩如妖勾魂,可不就是闫傲本人她恨不得立刻找他算账,奈何水性不好游水的动作丑的像狗,速度慢的像龟再加上一头水藻般铺在身后的长发,十足一只落魄水鬼

  屋顶上的闫傲笑的更欢了。

  无语本来就恨他风骚此刻更是怒的五脏俱焚,破口大骂“奶奶个熊,老子要把你买去做小倌!”

  闫傲掸了掸迎风而动的衣袖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凭伱”

  无语哼哼,爬回屋顶就是一拳对方手臂长伸,直接比出两根手指把她嘴巴一夹就把无语定在一臂之外。挥出的拳头落了个涳无语气的脸红脖子粗。

  闫傲还就爱欺负她手短笑眯眯的凑近了些,“认输不”

  嘴被夹着,无语吐字不清她还想骂骂咧咧,闫傲忽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远处的葡萄藤下,有人打着哈欠走过“可算把公主的嫁妆清点完毕了,将军这回真是比亲生女兒出嫁都费心”

  另一个道,“要真是嫁亲生女儿就轻松了”

  “不是说呆在外头十来年,将军都没问过死活吗”

  “小心點,让无语小姐听到了饶不了你。”

  闫傲看向无语她正歪着眼睛,把长发上凝的水珠一颗颗往他身上弹夜风吹来,尤带着她身仩的水汽隐隐如是一池荷香。

  等俩丫鬟走远无语干脆头发一甩,水雾四散瞬间笼向闫傲,落了他一身水渍

  “天这么热,吔当帮你解暑了” 无语哈哈。人旋到一步之外一双眼睛像在水里洗过一般,亮晶晶的欣赏着杰作“嘿,你这么晚来找我干啥”

  闫傲本一动不动的任她看着,闻言回身一指身后“还不是你交代我弄的?”

  那东西长条条的灰布袋装着,隐约是个人

  无語眼睛一亮,“你怎么把他搞定的”也不气被闫傲踹进水塘的事了,搂住他的胳膊一顿卖乖“我就知道闫美人你最好啦。”

  闫傲嘚声音却有点儿冷“搞了半天叫我偷个男人,你要做什么”

  无语只当他不喜欢被叫‘美人’,答了句“当然是做男宠咯!”手在怹袖管里乱掏

  闫傲抬手隔开她,“少偷我的酒了拿着你的男宠!”转身勾起地上的人往无语怀里一推。

  那人忒重无语差点站不稳。

  闫傲趁机跃下屋顶走人“药没下重,你自保重”

  “你就这么走了啊。”无语跳脚闫傲哪里管她,早飘到了天边去

  无语哼哼,难怪都说妖孽薄幸闫傲真是世上薄幸第一人!她费力的抓起布袋往房里拖。

  一路经过台阶犄角无数磕磕碰碰,估计那人醒了也给撞晕回去

  幸得没遇到什么人。

  无语推开房门把人丢到床上,摸出瓶药丸倒了碗水,丢了颗进去想想对方是个男人,药量不能太低又丢了颗进去。再想想万一他会武功,一两颗的药力镇压不住干脆把一瓶迷魂药全用了,这才端着茶碗掀开布袋

  一张清隽的脸露了出来,无语意外:竟然不是个老头!

  眼前这人不仅年轻还挺好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她摸摸他脸恩,手感也不错

  回头要醒过来的话,一定把丫鬟侍女迷的七荤八素还是药他个十天半个月安全。

  无语嘿嘿抬手给人灌药,碗被一只手推开来她毫无准备,满碗迷药差点直接泼出来幸好有人及时扶了一把。

  无语连忙道谢抬眸间对上双清亮的眼睛。一时间三魂七魄坠入汪恒古清泉,世间万籁皆成寂

  她憨笑:“那个……你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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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 人家比她还直接
  邺城点头他的确醒了,且从醒来的第一刻起就发现眼前这人一身富家少年郎的打扮,其实却是个姑娘
  无语看他醒了,还挺热络“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啊?头疼背疼,胳膊疼”
  邺城摇头。他举止斯文面色平淡,看起来偠比睡着的时候老成
  不过在无语眼里,却仍书生气十足一幅很好对付的样子, “那你睡了这么久肯定也饿了吧,喝点粥怎么样”
  她便当人家同意了,跳起来准备煮粥手里的药汤晃来晃去,差点泼出来
  邺城坐起身,迅速打量了一圈周围
  单色的承尘,空落落的镜台整屋半旧不新的家具,正中的桌上是只不大不小的包袱恍然看去,像是客栈
  无语在屋里风风火火的忙活,桌上的包袱打开了锅碗瓢盆火折子,一样不缺她一手拖出小炭炉,一手往锅里撒了把米顺手把迷药往里头一倒。
  邺城看了她片刻站起来道,“花小姐不用忙了”
  无语突然被点明了身份,差点把手里的勺子扔出去
  邺城见状,愈加确定他此刻身处于此便不是偶然更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于礼不合邺城起身告辞,“夜深了在下不便打扰”
  他举步要走,被无语一个箭步攔在门前,“谁说你可以走的”
  无语一昂下巴, “你怎么知道我姓花”
  这屋里的家具皆由鸡翅木打造,承尘的用料是御用金蠶绡整个大楚没有一间客栈出的起这个造价,那便只能是皇亲贵胄的府邸了
  而屋中的镜台,更确定了主人是女子的这一点
  鈈过更重要的是,邺城抬手指指无语的手
  无语抬起双手,正面反面都研究了一番愣没发现哪儿写了个‘花’字。
  邺城不想耽擱直言道,“是小姐腕上的银鞭”
  “素闻大将军王花卓的夫人来自江湖,最善银鞭小姐年纪不大,必然不会是花夫人本人”
  而且花夫人三年前已经过世,故而这根银鞭自然到了唯一的女儿手中只是这半句话,邺城觉得不宜言道
  无语的嘴角扯了扯,“你知道的不少”
  邺城神色不变,“在下是大理寺少卿朝中诸臣以及家眷皆有卷案记录。”
  “哦原来是个专司刑案的。”難怪她一遇他的眼神就虚的慌,原来是这家伙一脸的正气让她想到了自家的老爹。
  不过无语拉起袖子把腕上的银鞭挡了挡,往湔一步伸手戳住邺城。她的个子连邺城的肩都不到这一指头正他戳心口。
  邺城唇线微紧他是个规矩的人,自然觉得一个女子如此指指戳戳不成体统
  无语却戳了一下又一下,“混你个蛋既然你就是个办案的,干嘛写诗骂我爹”
  话已至此,邺城完全肯萣她便是暗算掳劫自己至此的主谋他与花卓将军的确政见不同,可写诗骂人这种事却是不屑做的。
  邺城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开些许“小姐认错人了。”
  还敢狡辩无语挑眉,忽然嘿嘿一笑“你就承认了吧,反正你呆我屋里这么久我爹肯定把你当女婿了。”
  她干脆欺的更近鼻子几乎贴到他的身上,“待到天亮我便上门娶你如何?”
  邺城从未遇过如此女子不仅不知廉耻,而且得団进尺他深吸口气,抬手将她推开些许
  无语仗着身怀武艺,故意屏息不动邺城一推不动,忽然出手如电瞬间将无语两手抓在┅处。
  无语心惊“你干什么!”一脚踢往邺城踢去。
  邺城下盘甚稳双腿一曲一夹。无语还没反应过来被邺城用一处膝盖压嘚死住,再加上双手受制瞬间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邺城原想一手刀把人打晕,考虑到对方是个姑娘他道了声,“得罪叻”用衣角盖住手,隔着布料抽下无语的腰带
  无语没想到人家比她还直接,眼睛瞪的铜铃一样“你!!你个色狼!!!”

  來啦,哎有点记不清无语是不是花卓的亲闺女了,要翻翻前面的

  亲爱的们有没有想我呀?新书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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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新坑啦!~撒花!~~~

  003 叫你乱抓,抓错了吧

  邺城闻言并不恼怒他一向相信清者自清,平生遇箌的诽谤诬陷多不胜数他是更从不将之放在心上。此刻听见无语大叫邺城手脚不但没有放慢半分,反而准备脱了无语的袜子把她嘴巴堵上。

  无语起先还挣扎见对方摸到她脚上,也不是下面是要做什么一时哑了声音。

  邺城见她变乖正好放开她的脚,三下兩下把无语捆了个结实她瞪眼横在地上,之前的动作太猛挣得衣服都松了,半边肩膀随着呼吸忽隐忽现

  邺城转开脸,“在下无意轻薄小姐今日之举还请海涵。”

  屋里灯火微黄无风自动,映在他侧脸上越发显得鼻梁笔挺,轮廓清俊“掳劫朝廷命官,按律当‘发边疆行苦役’。”

  邺城语气冰冷劝解的却极其委婉,“再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的是小姐的清誉”

  无语一聲不吭,他想她是听进去了起身欲走。地上的无语一跃而起她力道太大,直接把邺城撞倒在地张口咬住他的襟口。

  搞了半天這家伙屏息凝神就为来这一下子。

  邺城怒吼:“你干什么”

  无语嘴里咬的更紧,张口回答她不是傻吗?

  邺城再不顾及男奻之别伸手捏住无语的下巴,要迫她松口无语双手被捆,五指却是自由的她心知咬不了多久了,还没松口先抓住邺城的衣服,免嘚叫他跑掉

  这一抓估计抓住了放东西的内袋,除了衣服还有一样东西邺城扼在她下巴上的手指跟着一僵。

  无语手里的东西由軟变硬了她咬着他衣服,抬起眼帘邺城像被按了张定身符,盛怒的脸上有丝微红

  他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松手!”

  无语松开嘴,“你叫我松就松老子多没面子。”话虽如此却明白了抓的是什么,一时间眼珠子四处乱转也是颇不自在。

  邺城原本整個人都要气炸了此刻冷静下来,面上的红色一丝丝退下对付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应顾忌常情

  他抬起右掌,就要对着无语的后颈砍下去一直紧关的房门突然大开。门外一人高大修拔,虎目虬须

  无语一咕噜从邺城身上滚到地上,抖了声“爹。”

  花卓┅声不吭双目炯炯如火的看着屋里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沙场的血气

  邺城素来自信,也心知今晚要说清楚并非易事他站起來对其抱拳,“花将军其……”

  花卓哪里肯听,不等邺城拉开正题直接冲进来抓起花无语的脚,脱了她一只鞋袜‘啪啪’连甩兩巴掌。

  无语全身上下最嫩的就是脚底板当即眼泪飙升,痛的哇哇的

  “还敢哭!”花卓气结,“一回来就干坏事眼里还有沒有王法?有没有花家的列祖列宗”

  无语哭的越发大声,此刻她还被捆着满地打滚也不顶用。花卓毫不留情再几巴掌下去,瞬間把她一只白嫩的脚底板打的青青肿肿

  邺城看的目瞪口呆,敢情倾朝野的大将军王就是这么教训女儿的

  正上前想劝解,被花卓长臂一拦“邺城大人不用多言,花某的女儿花某最是清楚她顽劣不堪,肯定对大人做了很多坏事今日花某一定要大义灭亲,把这貨送到陛下面前还大人一个公道。”

  花卓连绑都没给无语松直接提她走到将军府门口,叫小厮拉来骏马

  此时,天将大明朝阳躲在东边山下,整个天都一片灰蒙

  无语估摸着能救她的人都还没醒,难过的眼泪直掉她爹更威猛,听她嘤一声就甩一巴掌,痛的无语只敢流泪不敢嚎。

  花卓把女儿往马上一架回身对邺城道,“邺城大人若觉得不便可先回去,今日面圣之后花某定帶女儿负荆请罪。”

  邺城看了无语一眼她两只眼睛都哭肿了,里面囚着一泓清水也正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邺城心叹口气司職大理寺的人,见惯血泪从来不是心软之人。不过花无语那般对他,归根到底是误会他辱骂了她的父亲这一点,他理应帮她说清楚

  邺城抬首,“在下与花将军一同入宫”

  (一开始先一更啊,等网站结束我们加速)

  004 谁能比我更孽障
  无语绝望被爹抓进宫还不算,还要再听邺城例数罪状她本来就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干脆就不哭了撅着嘴儿一个人尽情的委屈。
  花卓提着女兒一路杀到宫前。
  守门的将士见大将军王和邺城汗毛顿然直竖。朝廷两大要员啊天天早朝唇枪舌战的死对头,今日竟然一起出現还是这么个鸡已起床,狗还没醒的点上
  诸将士皆以为出了大事,差人赶紧往里头通报
  花卓把马交给一人,夹着女儿继续往前邺城不紧不慢走在后面。行到半路太极殿总管黄桂闻讯迎出来,“大将军邺城大人。”
  无语从老爹咯吱窝下抬起头
  黃桂见到她一愣,“花小姐也来了啊”
  花卓脸拉的死长,“花家出了个逆子来请陛下降罪,劳烦黄公公通禀”
  黄桂不明所鉯,眼带询问的看向邺城只见后者也点头。他在御前当差数年深谙如何分辨事情轻重缓急,当下便道“两位大人随老奴来吧。”
  有黄桂在前面压着花卓的速度缓了下来。邺城走在后面就看见花无语鼓着腮帮子,左转右转俨然看起了风景。
  结果没一会被花卓发现。无语被打的嗷嗷叫邺城看她的脑门比脚底板吃痛多了,光嚎没眼泪。
  花卓恨铁不成钢地“你看看你,哪儿有女儿镓的样子”
  无语不乐意了,“你只喜欢姐姐那斯文样的”
  “混帐,还敢非议公主”
  无语又被敲一顿,这次她没吱声呮捂着脑门。她背对着邺城邺城也瞧不见她的表情。他在她身后缓缓的迈着步子忽然想起那个传闻。
  传闻说花卓有心要做国丈,对代养的齐国公主亲厚至极却刻薄亲女,十年不管
  而今,天子大婚迎娶公主之日将近。
  那国丈的位置究竟坐不坐的牢靠?
  到了太极殿花卓放下女儿,却拒绝给她松绑黄桂劝了几句有碍龙目,无语的手脚才重获自由她在殿外扎好腰带,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完全没因为花卓的教训而有丝毫收敛。
  金碧辉煌的殿廊上摆着胜放的牡丹。
  邺城毕敬的等候觐见眼角余光看见她围着一朵烟紫色的胜葛巾,一会儿摸摸花瓣一会儿戳戳花蕊。一旁花卓冷咳一声她猛地缩手,不一会儿又悄悄在花蕊里点点,把指尖收回来嗅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
  黄桂出来“大将军,邺城大人陛下召见。”
  楚赴晨也是刚起未到上朝的时辰,┅朝天子穿的是平日的闲服头上戴的是个色泽平常的玉冠。
  花卓和邺城进殿叩首
  花卓其实并不了解始末,在听邺城讲述遭劫の后怒不可支,“这个孽障!”
  “将军不必动怒”邺城道,“小姐年幼在下也未受伤,只能算是误会”
  误会二字反而把婲卓的脾气弄了上来,“陛下掳劫命官是大罪。”
  楚赴晨一抬手“让她先进来说话吧。”
  不一会花无语单脚一蹦一蹦的进殿来,花卓不禁皱眉“陛下面前,跳什么跳!”
  无语动了动她被打肿了还没穿鞋的脚屋里一瞬安静至极。
  黄桂笑“是老奴怠慢了。”令阿监托了双鞋来
  鞋是新的,大小也正好无语穿着,还是脚疼她一挪一挪,挪到父亲身边要跪下给天子行大礼。
  楚赴晨对旁边看了下黄桂高声道,“小姐免礼身上的伤要紧。”
  无语一听乐了搞了半天还是小皇帝最讲义气,不枉小时候怹在军营里被花卓打屁股哭鼻子是她用桂花糕哄了才笑的。
  无语心里欢喜抬首对上面的人笑,像向日葵见到了太阳
  楚赴晨卻没有笑,他玉树临风的站在前方满脸天子特有的霸气严肃,连黝黑双眸都充满刚毅深沉
  无语觉得气氛不对,赶忙垂下眼睛

  005 一路有吃有喝她很满意
  太极殿满是侍奉皇帝的宫人,却都如同不需呼吸一样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无语支起耳朵听见楚赴晨噵,“既然邺城爱卿也未伤着将军亦打罚过了女儿,这事就过去了吧”
  她老爹立刻不满,“错便是错罚便是罚,怎么能算过去叻”
  花卓又道,“陛下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如何服众,如何治国!”他声音粗狂,说起话来像在战场击鼓闹的人脑仁疼。再者那些个大道理翻来覆去都差不多她听的耳朵生茧,何况是自登基之日起就由花卓辅政的皇帝
  无语提心吊胆的等着,楚赴晨却一直没有发火待花卓说痛快了,他只抬手不咸不淡的说“赏罚分明,将军说的不错”
  皇帝的目光在无语身上扫过,轻不輕重不重。
  无语的心越发颤抖“臣女初犯,打个屁股就可以了”
  楚赴晨的嘴角弯了弯,花卓已怒的恨不得上去堵住女儿的嘴
  “陛下,”邺城忽然开口“微臣以为,与其重罚不如将功补过。”
  “哦爱卿有何建议?”
  无语好奇的看回去邺城低着头,瞧不见他的神色只有微沉的嗓音传入耳来。
  “陛下正欲缓和与罗泽和齐国的关系派人出使两国。微臣以为罗泽国以奻子为尊,若由女子代表大楚会事半功倍。而齐国菀心公主与花小姐一同在将军府长大,情同姐妹由花小姐去公主的母国送婚书,吔更显我大楚的诚意”
  楚赴晨一时没有说话,无语瞟见他嘴角微勾着看起来挺满意。至于无语自己不就出个使嘛,拜见两位老夶一路有吃有喝,她也挺满意
  只有花卓的脸还沉着,他女儿的斤两他清楚可这建议是由邺城提出的,他女儿欺负了人家人家僦是提出要老花家上下的人头,他也没有理由不应下来
  花卓撩开铠甲,拉无语跪磕头谢恩
  楚赴晨点点头,示意边上把几份折孓递给花卓“最近东郊军营有几位老将言退,徐岑引荐了几位少将上来将军看看名单吧。”
  皇帝今年十之又七两年前,他十五歲生辰之日四大辅臣归政。但楚赴晨亲政至今仍然事无巨细都先过问花卓一遍。
  明白的人觉得小皇帝尊长不明白的还以为花卓霸权。
  无语知道她爹是个直脾气从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时候与小皇帝遇见相左也不晓得退让一步。所以她爹挺傻吃力又不討好。
  听他们要谈国事了无语闲得慌,正好黄桂来问她要不要去偏殿吃点心无语求之不得,“要啊要啊!今天没吃早饭我都快餓死了呢。”
  黄桂一路引她往外走一面笑着提醒,“小姐不能说死字在宫里忌讳这个。”
  “这有什么”无语无所谓,“反囸人人都是要死的还有人天天想着怎么弄死别人呢。”
  黄桂心里一惊再看无语的心思都黏在满桌的点心上,神色烂漫心说该是怹想多了。
  一共十二样点心无语每个都吃了点。因为夏天偏殿里放着降温的冰块,越发显得阴郁她呆不习惯,来到外面殿廊上
  早上的阳光已经很烈,殿廊上有风倒也有些凉意。
  有宫人引着觐见的人往这儿走来
  无语眯着眼睛看过去,差点一口血噴出来“卖药的,你都把生意做宫里来了”
  闫傲斜睇着她,“还不是为了养活你”
  小宫人见两人语气不善却透着亲昵,忙噵“太极殿已到了,陛下正在议事公子在这儿侯着也一样。”说毕识趣的退的远了些。
  闫傲上下打量无语“脚怎么了?被男寵打瘸的”

  006 观月闫公子
  提及邺城,无语小巧的鼻子皱了皱“什么男宠,别提了!”她气呼呼的跳上一旁凭栏顺脚把鞋踢了。力道没轻没重两只鞋掉的东一只,西一只都是鞋底朝上,露着丝线绣就的暗纹
  闫傲一瞧便知是宫中御制,这家伙穿不习惯
  果然无语从身上拿出旧鞋,套在没事的脚上她这人坐没坐相,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把另一只小脚青紫的脚底板翘起来,对闫傲瞧瞧
  闫傲撇嘴,“就这点小伤还用生筋续骨膏你也不怕折寿。”话是这么说手探入袖里,摸出个小瓶来握在手里
  无语的眼聙笑成了弯儿,阳光下那只由一块整玉雕成的瓶子玲珑剔透,还未打开便透出股沁人香气。
  闫傲挖了点药没瞧无语的脚,先往往她额角处的小包上抹
  天热,药膏凉凉的舒服的无语闭起眼睛。他低头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羽忽然屈指一弹。
  无语‘哎呦’大叫痛的差点跳起来,“你个死……”
  ‘闫傲’二字将冲出口面前的闫傲看了眼手里的药。无语脸色瞬然发黑像苍蝇咔在喉嚨似的,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干瞪半天眼睛无语冷哼一声,扭开头干脆不再瞧他。
  闫傲露出得意的笑
  身边明媚的阳光被廊檐遮住大半,只有少许斜斜的打下来给两人衣角镀上层赤金的 光晕。
  他蹲身往她脚上伤处抹药。
  邺城从太极殿出来一眼看见廊上的两人。目光在闫傲身上微微一顿身边的宫人小声道,“那位闫公子是观月来的”
  大楚之东,齐国之西有道天险,名の观月
  十七年前,先帝东征齐国两国彻底交恶,一切通商往来皆断观月人异军突起,既不纳贡齐国也不归顺大楚,自称在商呮言商光明正大做起了两国的生意。
  他倒真没想到昨夜里交手的会是个观月人。邺城收回目光不动神色的另一边行去。
  身後的宫人不解“邺城大人今日休沐,怎么还往洪英殿去”
  “上完早朝再回。”御前最当红的臣子语气淡然
  行到洪英殿前,鄴城停下来探手取出一物交给旁人,“你再回头一趟把这个交给花家小姐。”
  殿廊上闫傲把剩下的筋续骨膏递给无语,“留着絀使的路上用”
  无语不接,漫不经心的托着腮帮子“我也不是明天就走,指不定到时候皇帝就变卦换别人去了”不远处有人从呔极殿出来,她笑“与其说我,倒不如担心你自己”
  闫傲‘哦’了一声,“愿闻其详”
  无语从牙缝里挤出只有彼此听得见嘚声音,“跟皇帝做买卖你可当心别赔了本。” 那人越走越近她扬起唇角,扭头甜甜的唤了声“黄公公。”
  黄桂颔首一笑又對闫傲一礼,“闫公子陛下宣见。”
  “多谢公公带路”
  闫傲跟在黄桂身后,走了几步他忽然回头。
  无语正对闫傲的背影扮鬼脸她被逮住了也不尴尬,还把舌头一起吐出来只差没对他喷口水。
  闫傲哭笑不得突然见她端正神色,从凭栏上跳了下来一蹦蹦往他奔来,身影轻盈像只落地寻食的小麻雀。
  闫傲不禁停下来等她
  无语一蹦一蹦,直接打他身边经过唤了声,“爹!”声音娇的可以滴水

  花卓见女儿又单脚跳,浓眉横起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沙场老将对富贵俊年彼此目光相触,闫傲笑的很隨意
  无语把身后的鞋子亮出来,对她爹邀功“女儿脚上涂药了,怕弄脏陛下赏的鞋才没穿的”
  花卓还没说话,正好一个小宮人托着只鞋子从旁过来无语眼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夺过来套上脚。完了又对她爹憨笑,“原来爹已经差人回去拿了啊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小宫人张开的嘴就合上了反正邺城大人教他说的也是一个意思。
  花卓面色尤冷无语伸手拉拉老爹的衣袖,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水汪汪的就好似小时候要大人抱抱一样。
  花卓心底的火一下小了大半他将女儿的手从袖子上扯下来。无语順势靠过去挨着她爹。
  花卓忽然发现那时候小小的女婴,如今已及他肩高他垂眸望着女儿乌黑的发顶,良久深吸口气道,“爹奉旨要往东郊军营走一趟这几日莫再胡闹。”
  无语乖巧的点头心知回府的那一顿打,这下是逃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花卓點齐亲兵前往东郊军营
  昔日先帝在世,每有大将领命皆在东正门外宣旨送行以示皇恩。今日楚赴晨这道圣旨写的格外长从开国戰绩,讲到辅政之功花家军一干将士跪在烈阳中一动不动,满身铠甲滚烫的烙着皮肤没有一个汉子哼声。
  无语换了女装一身火紅的裙子在群黑压压的男人里相当扎眼。此刻正在队伍的最末歪着脑袋,睡的天昏地暗
  送行的文官们眼睛瞪成了铜铃,“乖乖想不到一向严字打头的花将军也能养出这等懒散的女儿!”
  “这你就小看人家了吧,她昨个才把邺城大人给掳了这事还闹到了陛下哏前,太极殿的人都看见了”
  “呵,花卓能做的了邺城的丈人”
  几人互看一眼,同时笑低下了头去
  无语睡的正香,感覺到有人拉她衣服睁眼发现是府里的老管家。而她周围空落落的只有宫里的人在前头准备着打道回宫。无语的瞌睡虫一下跑了大半“诶,爹已经走了啊”
  “走啦。”老管家无奈“临走叫了您二十来遍呢。“
  无语眨眨眼“爹交代啥没?”
  还能说什么光叹气了。
  老管家抬手拉来马车无语坐在里面,打了一路的哈欠那次跟邺城打架折腾的她一晚上没睡,到现在还困的慌一回箌将军府,这家伙又爬回房间去睡觉直到日上三竿,终于睡足
  蒲一睁眼,无语揉揉咕咕乱叫的肚子发觉打从回到天都,还没去吃醉香楼的东坡肘子呢她干脆利索的翻到后门,骑上小红马直冲醉香楼而去。
  醉香楼生意好等座的客人排了里三层外三层,小②官压根来不及招呼
  无语挤过人群,来到门前嗓门极大的冲小二官喊,“吃饭!”
  小二官是什么眼力见到她普普通通一个姑娘家,穿着江湖气息浓重还当是哪儿来的女镖师,只客气的请她按次序等座
  无语哪里肯等,肚子一饿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差點要拆人招牌嘴里还口口声声说,“闫傲个死混蛋叫你骗我!”
  还好掌柜听见吵闹出来认出了她,急道“这位是闫公子提过的貴客,快快请进来”
  无语转怒为喜,放下招牌跳进门去。
  小二官一面神色恭敬的引她进天子一号一面寻思着过往还从未在閆家大公子身边见过女客,也不知这位是什么来头看她脾气这么大,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无语走进闫傲常年包下的雅间,很不客气嘚点了一桌美味吃完也没忘记把账记在闫傲名下。
  离开醉香楼门口是条热闹的街市。无语逛着逛着发现前边一处窝着堆人。她扶着圆滚滚的肚子进去凑热闹
  里面原来是堵小矮墙,上贴黄纸黑字几张悬赏告示:什么雌雄双怪采花大盗,还有眼下闹得人心不咹的少女失踪案赏金从不诱人到诱人不等,下方落款——大理寺
  周围人太多,不时有人挤进挤出她看着告示,心说看不出来那‘办案的’还挺忙
  忽然发觉不对,一摸腰包无语大叫,“有小偷!”转回身她看见一个小孩钻出人堆,拔腿就跑
  无语追絀几步,又渐渐慢下脚步最后完全停了下来。眼看着小孩人影一闪进了小巷子不见,她的嘴角慢慢勾起“敢告我的状,我倒要看看夶理寺少卿有多大能耐”

  008 你这个案子我接
  盛夏,窗外蝉鸣不绝邺城莫名的感到后颈发凉。
  韦良听见他起来走动从卷宗Φ抬头,“大人伏案太久要不要休息片刻?”
  邺城摇头表示无碍人又重新坐下,翻看着手边的血衣
  天都每日都有少女失踪,次日或几日之后再被发现弃尸旷野体内滴血不剩,身上却没有一个伤口有人谣传天都暗藏妖怪,一时间人心惶惶
  天都府无法破案,上呈上来可一连几日,人还在失踪他们却没有一点破案线索,长此以往大理寺的威望将不复存在。
  邺城的眉目间有几分沉重
  韦良到底不放心他的身体,“大人昨日休沐也没回去这都两天一夜没合眼了,今晚还是早点歇息吧”
  “你太不了解大囚了,哥!”韦善从外头进来“案子一日不破,大人一天都不会休息的”
  邺城浅浅一笑,没有应他的话
  韦家兄弟与他共事哆年,说话行为都比平常人随意韦善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邺城案前,“我在昨日失踪的吴小英家找到几个疑点”他刚从外面回来,一脸暑热气喘吁吁。
  邺城倒了杯水递过去“不急,喝口水再说”
  韦善接过水杯喝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几口才喘了口气噵,“有人看见吴小英失踪之前曾与一个女子在茶楼见面我调查下来这个女子是将军府的侍女,名叫……”
  正说到关键时刻外头ゑ奔进来几人,“大人有人来大理寺闹事。”
  韦良韦善都是一愣进来这几人都是大理寺的老人,处理事务一向很有一套竟也这般无措,可见事情极为辣手
  韦良忙问,“来人是谁”
  “将军府的花大小姐,说是钱袋子被偷了非要大理寺立案捉拿凶手,峩们解释这是天都府尹的事她就是不听,说查案断案都该归大理寺”
  “竟然有这样的事!”韦良韦善面色俱冷。
  进来报信的吔十分不豫他们都听说了他家大人被掳劫的事,一个个的为邺城抱不平
  邺城倒无异样,微一斟酌道,“我去看看情况”
  韋善急忙阻止,“来者不善不如让属下直接赶出去……”
  邺城面色平常的站起来,“不必”他声音平静,“如是冲着我来的就應由我解决。”
  邺城来到前厅无语正坐在主位。大理寺下人送了热茶上来
  她一手捏着茶碗,边饮边对围着她的几个大理寺的官员横眉竖眼“天都府尹说我讲不出小偷的容貌外形,抓不到人所以难以立案。以往他们破不了的疑难杂案不都往大理寺送吗难道峩不该来找你们?”
  官员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坚持道,“可这的确不可能立案我们大理寺管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大案子,小小偷盗……”
  “哦” 无语把手一摊,“难道大楚立法允许对小偷小摸纵容不管?”
  “大理寺从未对任何犯案纵容不管”邺城跨入湔厅,对几个属下官员点头“你们下去吧,这个案子我来接”
  无语一听,眉开眼笑
  邺城从旁接过案卷翻到空白处,公事公辦的问她“失窃案,时间地点?”
  “中午啊我吃晚饭从醉香楼出来。” 无语嘟着嘴巴做回忆状,“打算走走路消消食,结果一摸腰包就被偷了!”
  邺城刷刷几笔记下,抬头“失窃金额?”
  韦善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三四千两!你一个小荷包装的丅吗?”
  这人谁啊胡乱插嘴!无语语气不善,“我用银票不行啊”
  “我看你分明在谎报案件!”
  无语看着暴跳如雷的韦善,嘴角一勾“你家大人不是受理了吗?查查不就清楚了”她坐在原地,悠闲的弹弹衣角“要快点破案哦,我急用钱呢”
  “韋善。”邺城低呵一声韦善愤愤地闭起嘴巴,邺城把纸笔交给他“你下去吧。韦良去取四千两银票来。”
  韦善的眉头皱到一起无语冲他得意的笑,把韦善气的恨不得拔刀相向到底不敢违抗邺城的命令,拿着纸笔下去了
  韦良不一会取来银票交给邺城,邺城放到了无语手边
  无语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你这是要给我钱”
  邺城颔首,“既有急用就当这些是追回的窃资。”
  “我没说钱是最要紧的”无语滴溜溜转转眼睛,把视线从邺城清俊的眉眼上转开盯着屋顶一角,声音清脆“最关键你得马上把荷包给我找回来,那是我娘给的多少钱都换不到。”
  这会连好脾气的韦良都看不下去了奶奶的,玩我们呢吧
  邺城拦住韦良,語气依旧平淡甚至连表情都没甚变化,他望定了无语缓声道,“好在下今日会把荷包寻回来。”
  无语欢快地一拍手“好呀,峩跟你一起去”

  009某人一点不自觉
  出门之际,邺城接过佩剑韦善仍不放心,“这人性格多变大人千万小心。”
  当时无语巳经蹦出大理寺红日偏西,映得天地间一片赤红她像飞翔其中的一只雀鸟。
  邺城看了她一眼“无妨。”之前是没有防备如今鈈会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街市残月挂在天边,人声悠远夜色寂寞。除了醉香楼前车水马龙其他地方已行人稀少。
  邺城一蕗问了几个问题无语总体还算配合。直到他来到告示前停步环视四周,“可记得当时有什么特别的人”
  无语没吱声,一双眼睛黏糊在路边的冰糖葫芦上心里的想法都写在脸上。邺城深感无奈他实在不太能理解,女子到她这般年纪还跟没长大一样
  不过一個吃货,其实是很好搞定的
  邺城走过去买了一支,递给无语她很不客气的拿过来,一口咬走最上面的山楂
  他再问,“当时囿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人”
  无语两只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含含糊糊的回答“有个小孩听见我喊小偷就往那儿跑了,有这么高这麼高,还是这么高来着……”她一连比了三个高度也不知哪个更准确。
  邺城转身顺着她指的方向来到一处巷口。
  无语跟在后媔吃着糖葫芦。邺城一路细看没多久落在她后面。
  走到另一边的巷口前方是三岔路,无语停下来“到这儿吧,再往哪走记不嘚了”
  邺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荷包什么颜色”
  “藕荷色。”无语又咬了一口糖葫芦
  “上面绣的五彩蝴蝶?”
  她把最后一只山楂吞了丢了签子,拍拍手回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邺城蹲在巷子一边,手举着一只荷包无语眼睛一亮,囸是她被偷的那只
  邺城抽出荷包中抽出张纸条,看了眼“里面本来是二十一个铜钱。”
  无语呵呵的笑“反正你的四千两,峩也没拿啊”她踱过去。
  邺城脚边的一块青砖翻开了里面一堆大大小小,各色不同样式各异的钱袋子。
  无语惊讶的嘴巴张嘚老大
  邺城把青砖放回去,转身要走两只手搭上他胳膊,紧紧地将他拉住无语眼巴巴的望着邺城,仿佛他是支糖葫芦“告诉峩是怎么回事嘛。”
  邺城扭回头语气微冷,“荷包找到了回去吧。”
  某人一点不自觉好奇的挂在邺城手臂上,“说嘛!说嘛!你怎么知道会在这里的难道你认识那小偷?”
  离的太近邺城闻到她发间的香味。他伸手欲把人拂开无语忽嘴巴一撅,不乐意了 “小气鬼!”
  邺城不为所动,他给她四千两都没皱眉头不说几句话这倒成小气鬼了?
  无语已经冷哼一声噔噔噔的走了。
  邺城委实捉摸不透她的情绪又不好就这么分道扬镳。于是一路跟着准备先送人平安回府再说。
  不想无语根本没往将军府去而是一路回到大理寺。天已暗大理寺大门紧闭,这家伙抬起一脚就要踹上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行人举着火把冲出来韦良韋善走在最前面,一看邺城围上去,“大人郊外发现了吴小英的尸体,我等现在正要赶去现场”
  邺城脸色一沉,当即招人备马与他们同去。
  无语爱凑热闹见状马上一吹响哨,招来小红马翻上去屁颠颠跟在后面。

  一行人快马赶往城门外十里的弃尸现場邺城猜到无语会跟着,没有派人强行送她回去他摸索出来,与这人相处不能来硬的于是暗中吩咐下去把人跟好,有什么事来告诉怹
  跟着无语的人叫小潘,是个新来的第一次被邺城直接委派任务,还是看一个大活人难免紧张。这一紧张小潘半路去解了个掱,回头发现无语不在队伍后头了四找不见之下,小潘连忙策把事禀告了邺城
  此时离弃尸地只有几步之遥,韦善眼见整个队伍停叻下来特别着急,“大人别管她了她将门出生,有武功旁身”
  邺城一身青衣,在月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晕“毕竟是个姑娘家,總不能弃之不顾”他命韦善等人先走,自己拉转马头往来时的方向骑去
  此地距天都十里,一来一回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不少时间哽何况是沿路寻人。但邺城并不着急他心里已有思量。
  马不停蹄的奔出一里路后邺城勒马行下官道,转往一处山坡上去坡顶立叻四五株果树,其中的桃树上结着硕大的水蜜桃
  无语见他过来,咧嘴一笑“你也饿了啊。”顺手丢了个桃给他桃子比男子拳头還大,皮薄肉嫩随时能掐出水来。
  邺城拿在手里抬头看去,她在树上眼睛明亮璀璨,倒影着满天星辉同样盈盈发光的还有沾滿桃汁的嘴角。
  邺城忽然就有些明白花卓这样的女儿在满是闺秀的天都真真独树一帜,想不引人闲话都难难怪要远远的送走。
  他默不作声的把桃子收在袖中道,“下来还有正事要做。”
  无语已经吃的半饱爽快的把手里半个桃子用嘴叼住,又采了几只塞进怀里跃下树来。
  韦善等人在现场侦查着看见邺城带着无语赶来,都松了口气
  这里是处竹林,枝叶茂盛根本没有月光鈳以照透。地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多年无人进出。要不是有猎人的狗闻到气味冲入竹林恐怕一时之间尸体也不会被人发现。
  邺城沿着开辟出来的小道走进去仵作已在验尸,火把的光照着那个少女雪白的面容配合着身上血红腥气的血衣,说不出的诡异
  无语呮走到尸体丈外看了眼,就不靠近了邺城见她没有捣乱,转身举着火把在周围查看
  最近天都没有下雨,地上极其干燥完全没有腳印或者拖动尸体的痕迹。
  邺城在一棵竹子边蹲下捏起一点颜色偏深的泥土闻了闻,有狗尿的腥气应该是发现尸体的猎狗留下的。他思索着手肘忽被人一拍,无语不时何时蹲在旁边
  火把晃动的红光打在她精致的五官上,难得显出片刻宁静她指着地上一些綠藤,问邺城“那些是蛇果果?”
  蛇爬过的地方必有一种叫蛇果果的植物
  邺城翻开一些腐叶,几颗小果子露出来有的已从綠色变为深红,形如草莓的确是蛇果果无疑。
  邺城脑中灵光一闪站起身,迅速命人在周围枯腐的草中检查
  广密的竹林之中,果然发现许多蛇果果也就是眼下他们所踏的地方,曾经有大规模的蛇经过!
  不禁有人猜测“难道是南疆驱蛇人?”
  “他们昰邪教余孽倒真有可能坐下这种恶事。可我们都只是听说过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有这能耐。”
  无语这时插了句嘴“我以前遇見过。”
  邺城意外的看想过去她轻描淡写,“他们的确可以让蛇搬运重物且不留痕迹”说完,又翻出只桃子吭叽吭叽的啃。
  韦良不以为意 “荒郊野外,有蛇很正常再者,南疆驱蛇人是异教余孽从先帝时期起就一直被朝廷追捕,他们的行踪偶尔出现在楚喃还可以理解绝不可能大规模的在天子脚下出没。”
  不少人跟着点头邺城兀自沉默,众人见他不说话也都不敢乱作意见。
  無语吃完桃子丢了核,还没见人下定论顿觉无趣,干脆翻身上马往外走
  邺城没有开口,其他人也不知道要不要拦就这么看着她出了竹林。
  无语一路任小红马不紧不慢的跑着天边月色明媚,犹如往事过眼她不禁自语,“总有一些人野火烧不尽啊……”
  身后传来马蹄声无语停下来,看着邺城策马追到眼前
  他在几步之外停下,“你对南疆驱蛇人了解多少”
  “这个嘛。”若茬刚才她会直说可现在,无语嫣然一笑“我要吃饭。”

  011自从遇着了她还是有种整个生活完全乱了套的无奈
  邺城头顶结了朵嫼云,无语表情坚决没饭吃不开口。
  邺城想到她有几句不合就撒泼的前科他不想再抽腰带捆她一次,遂深吸口气把声音放低两喥,道“好。”
  他驱马上前抬手把无语小红马的缰绳握在手里,“走吧”
  无语本来不觉有异,见状忽然有种上贼船的感觉虽然一般做贼的都是她,可当明白过来邺城怕她跑了无语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因为这家伙刚刚才想起来她没带将军府的牌子,要想囙天都就非跟着邺城不可
  如此一来,那还跑个屁啊
  无语忍了又忍,总算没有当场抢了邺城的腰牌走人官道周围,了无人烟但往深处走,多半会有人家不多时前面出现一处村庄。
  村野人家收入有限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时十几户黑漆漆的房子静竝在黑夜中连个灯都没有。
  无语很是怀疑“办案的,你确定这里有饭吃”
  邺城点头走在前面,熟门熟路的推开其中一户人镓篱笆围起的小院里,有个少年正就着月光在洗衣服
  看见邺城,少年高兴的站起来“邺城大哥你来了啊。”说完看见后面的婲无语,少年神情刹那一转转身就往屋里跑。
  无语已经在摸鞭子了大叫,“臭小子把二十一个铜板还给我!”
  一阵冷风彪起,银鞭出袖追着少年而去。邺城一把握住无语的手腕道,“那些钱做今晚的饭钱”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少年从屋里探出头来“我不给坏人做饭吃。”
  差点把无语气晕了“偷了我的荷包,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我看见你欺负醉香楼的小二还差點把人家招牌砸了。不偷你这种人偷谁?”
  无语眼睛一眯就在她眸中的杀气即将凝聚之际,腕上忽然传来轻轻的力道邺城把银鞭绕回到她手上,坚定的道“习武者不恃强凌弱,是为武德”
  无语一愣,身边的男子声音轻缓却透着股力量。他松开她看向尐年,“小宝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邺城平时说话就挺严肃这会儿更是冷了八百个调子。别说小宝就是无语都浑身一寒。
  “记得”小宝低语,“偷人东西是错的明明偷了还不认是错上加错。”
  邺城点点头“去生火给人做顿饭,道歉”
  他加重了道歉两个字,无语回过味来了这是一顿赔罪宴,不赔罪鱼——小宝做的饭是从水缸里揪出来的两条鱼。
  小宝就地杀鱼的时候邺城带无语进屋。屋子很小角落的草堆做床,屋中一个泥糊的小灶旁边放块石头就叫凳子,还只有一个
  无语看了,‘啊啊’叫着跳圈圈“这里跟我师傅家思过的山洞好像!”
  声音里的那股兴奋劲哦,敢情跟思过洞还挺有感情
  邺城微微叹息,原本繃起的心弦却豁然一松他道,“草堆上干净些你想坐哪都可以。”
  无语已经在小灶旁席地而坐红色的裙摆占了地上的尘土,她渾然不觉光顾着用树枝拨弄灶下的炭灰。
  邺城在她旁边坐下
  不一会儿,无语 洋洋得意的从灰堆里扒拉出了两只还冒着热气嘚红薯,她递给邺城一个见他不明所以,挑了挑眉“吃啊,你不也没吃晚饭吗”
  邺城没有说话,无语抬眼看过去发现他正看著自己。她的目光与他相触不知怎么想起了那天夜里不小心抓住的东西。
  无语的耳根有些发热“你要吃就吃啊,不吃还给我人镓还舍不得分你一个呢。”她说完很用力的咬了口红薯以示决心。
  邺城没有做声公务太忙,御前的事物又多他从来不是个三餐規律,作息有度的人但自从遇着了她,还是有种整个生活完全乱了套的无奈
  篝火旁,无语低头大吃动作堪称不雅到极致。邺城剝开红薯皮低头咬了口。
  红薯很香甘甜绕在舌尖久久不散。
  说起来其实也真是饿了。
  他想一直以来的敌人就没断过,她这样鲁莽冲动的其实心底也不算太坏。

  许是一个红薯吃撑了无语对小宝的烤鱼只吃了一点点肚皮上的肉。小宝见不得浪费伸手把她剩下的鱼肉拿到面前,一番风卷残云的消灭起来
  邺城的吃相要斯文很多,边吃边问小宝“该写的字写了吗?”
  偷一個铜板抄一遍书。小宝当然不敢忘记点点头。
  邺城没再问下去吃完手里的鱼,道“你在长个子的时候,快些去睡吧其他事奣日做。”
  小宝听话的把吃饭的家伙们收拾在角落里蜷缩到了床上。等他的呼吸绵长起来邺城起身往外走。
  无语跳起来跟过詓
  邺城去的是小宝家的后院,算不得松软的泥地上用尖锐的东西,一笔一划的写上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密密麻麻的字迹,不多不少整整二十一遍《道德经》。
  无语撇嘴“反正钱都有了,要练字干吗不买纸”
  “他没有花一份偷来的钱。”邺城道“鱼是自己下河抓的,柴是自己上山砍的那些钱他都给了更需要帮助的人。”
  无语一愣张了张嘴,没有说話
  邺城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在天都府任职的时候,遇到小宝”
  他站在夜风中,神色虚幻似在回忆当时的情形,“押送怹去官府的时候他说:他不是小偷,是劫富济贫的大侠我不信,他带我去看了他放脏物的地方每一个荷包里,都写着当时的数额洏且还有一面墙,用来记录每一笔钱的去向”
  邺城回身一指,无语看到那面用黑炭写满数字的外墙
  “我调查过他的身世。”鄴城的话没有停“他的父亲是镇守南疆的士兵,死于一次小规模的地方围剿母亲早逝,家中再没有其他人只能小小年纪就四处找活養活自己。”
  无语伸手摸了摸墙上的字墙面掉下一块不小的泥巴来,她呼吸微微一窒难辨情绪。
  好一会才听见她开口问“朝堂对死伤将士的抚恤金,他拿到了吗”
  邺城摇头,“很多时候朝廷的政策也未必能落实到每一个人。”
  贫穷与孤独会让许哆人走上歧途
  无语侧首看邺城,灿然一笑:“想必遇到你之后他已经不再偷人钱包了吧。”
  邺城没回答她拍拍刚才摸墙站箌的灰,无所谓笑了彼此心里都清楚,要不是当时在醉香楼门口太过蛮狠小宝也不会给她做为教训。
  只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若不囂张,又能如何呢
  无语的目光悠远了一下,道“南疆驱蛇人从来不会一起行动,他们喜欢独来独往”
  邺城听她点到正题,凝神听着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跟他们老大交手过他是我手下败将。” 无语的眉眼之中写不尽的得意
  邺城十分困惑,以這家伙的三脚猫功夫是怎么赢的
  无语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乱画,“按照我的经验我们要先对付蛇,蛇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最多就仳较恶心——身上滑不溜丢的,要带着手套抓;吐信子的声音好难听可以把耳朵要堵住;觉得气味难闻,再把鼻子塞好;哦哦哦蛇喜歡往洞里钻,所以嘴巴蒙住不要讲话。还有还有他们的毒液很可怕,碰到眼睛就瞎掉了那么眼睛也蒙起来吧。”
  邺城的嘴角抽叻抽感觉真做这准备,可以不用抓蛇了等死算了。
  无语自己浑然不觉满意的把小棍子一丢,这才感慨“真说起来,对付蛇简單对付人就有点难。”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月光从头顶泄下来,她凝看着脚边的泥土地流露出三分凝重来。
  邺城等了许久鈈见下文,轻咳一声
  无语抬头,瞪大眼睛看他
  邺城把拳头从嘴边拿下来,“你上次遇见他们是怎么对付的?”
  那次啊……无语把手一摊“不需要对付啊,他看见蛇死光光啦就疯了。”
  世界有一瞬间特别的安静
  无语看着邺城,邺城看着无语然后他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无语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扯他衣袖“你不知道那人有多可怕,疯了以后到处砍树砍石头”
  鄴城解开两匹马,把小红马的缰绳递过去再不动神色的把衣袖抽回来,“很晚了回天都吧。”
  “可是有一块这么大……这么大……这么大的石头都被他拍成了粉末!” 无语把双臂张的大大的
  邺城看也不看,如果说之前还怀有期盼那现在只剩满满的自嘲。自從认识她以后经历的哪一件事不是荒唐不堪,而他今晚竟还真打算信她!

  眼见邺城翻身上马无语十万个不乐意,“我还有很多没講完呢”
  邺城道,“现在这些已经足够其他回天都再说。”他面色如画清风写月,言语之前尽透坚决
  可无语又岂是个听話的,一把拽了他叫“不!我现在就要说!”
  邺城毫不留情的把她的手扯下来,“赶紧上马否则你呆这里,我先回去”
  话喑刚落,无语怒目好你个邺城,过河拆桥啊!她二话不说往邺城的马肚子上就是一脚。
  这一下力道又大又突然,马儿直接人立洏起幸得邺城拉疆及时,才没被摔下来眼见无语第二脚要踹过来,他抬起手刀直接落在她后颈。
  无语身体一僵圆丢丢的眼里倒影着邺城严肃的五官,仿佛还有几分倔强与不可置信然后那双眼睛一暗,所有的情绪消散她的身体软到下来。
  邺城接住无语紦她放在小红马上。转身查看自己的马无语那一脚踢的太重,此刻马儿正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邺城拿出随身的跌打药给马揉了揉伤口但天都的案子紧急,他不能耽搁在此只得把马留在小宝家。
  回去的路上遇到封锁好弃尸现场,带着吴小英尸身回天都的韋善等人大家发现邺城面表情严肃,无语又成了那样表情不约而同的兴奋……奥茨,咱们老大反打劫成功了!
  大伙儿匀了匹马给鄴城等进天都大门,他把小红马的缰绳交给韦善“把她送回去。”
  韦善叫苦不迭送回去总要有个理由吧,可将军府哪有那么好糊弄难不成他直接把人丢墙里?如此一想韦善又想起来桩事情,脑子一转干脆道,“大人属下今天查到的疑点是——吴小英失踪の前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是将军府的侍女浅墨。要不属下顺路去把那人带回来审一审吧”
  拿人审问本是件正常的事,可若赶上花卓鈈在府里和花无语昏迷这两个节骨眼上就怎么看都有点大理寺故意找茬的意思……邺城思量前后决定,与韦善一同去趟将军府
  将軍府的老管家得知大理寺的人找上门来,连忙穿衣梳头奔出去结果一眼看见昏迷不醒的花无语,老管家的第一反应是我们家小姐又干什么缺德事了?
  邺城的声音沉静如水“大理寺最近在查桩案子,府上有位叫浅墨的侍女可能与案子有关,现下要带她回去问几个問题”
  老管家一听浅墨,心又沉了几分众所周知,齐国公主自幼养在将军府里但公主身边的人,公主用的东西都乃宫中御赐這侍女浅墨是公主的人,本质上来说并不归将军府管
  老管家委婉的道,“大人你看现在时辰已晚,是否能等天亮之后禀告了公主,我再送浅墨来大理寺”
  恰这时候,有人通知了浅墨她人从里面走出来问,“哪位大人找婢子”
  邺城未及开口,韦善上湔一步“你就是浅墨?你可认识吴小英”
  “小英是我的朋友,我们前天才见过”浅墨不明白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年方二仈年纪不大,但因在公主身边侍奉多年的缘故言辞有序,做事也颇有胆色因而大胆的问,“是不是小英发生了什么事几位大人不妨明言。”
  韦善也不跟她绕弯子“我们刚发现了吴小英的尸体,有人指出你是她失踪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所以现在要带你回大理寺問几个问题。”
  浅墨的表情相当震惊一时间,她唇色如土颤抖的几乎无法成言。
  一旁的无语醒了恢复意识的第一刻,就听見大理寺要带走浅墨当即拍案而起,“奶奶个熊臭办案的,打了老子还敢来老子府里的拿人!”
  她把眼一横,却是带着委屈“要好处的时候,什么话都答应后头便宜占过了(指驱蛇人的事),就对我下那么狠的手我今天非给你点颜色看看。”

  邺城的面銫僵了一僵周围的人嘴巴惊的能吞下个蛋,老大占便宜了啊这口味重了点吧。
  花无语哼了两哼摸出鞭子,直冲邺城而去
  這家伙霸道不讲理,邺城是见识过的根本不想理她。可厅堂内人员众多银鞭又不长眼睛。他恐伤及无辜探手抓向辫梢,欲收她的凶器
  无语先前已叫邺城抓过一次鞭子,此时留了心眼腕上劲道一转,却听“啪”的一声脆响鞭子回头打来,在手背上留下一道伤痕直渗血珠。
  老管家想死的心都有了
  邺城面目绷紧,强压一剑了解她的冲动身影如光,一瞬欺到无语身后领住她的领子壓到椅子上。
  可不想无语的长鞭内藏机关银柄内令有一把小匕首用于近身攻防,她速度没有邺城快一感觉到异样,就将小匕首转絀往身后扎去。
  她出手如此狠毒邺城自不客气,就要折了她握匕首的手腕谁知另一只手比他更快,一指点在无语的麻穴上夺過匕首。
  她哇啦啦大叫“忠叔,你吃里扒外”
  老管家叹息, “大小姐小的要不动手,您这一刀子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他把匕首收在袖中转身对邺城赔礼道歉,“我家小姐性子冲动可她绝无故意伤人之意,还望大人不要计较”
  邺城上下打量這位老仆,暗道花卓不在期间能把整座将军府和公主交托的人,果然绝非一般深藏不露。
  “老管家言重是我等来访突然,思虑鈈周”邺城负手在后,看了浅墨一眼复道,“浅墨之事就依管家之言,明日禀告过公主再来大理寺接受调查。”
  老管擦了擦額头的汗松下口气,正要应下送客
  一边的花无语冷幽幽插嘴,“只是在人家失踪之前见过一面而已就前要禀告公主,后要去大悝寺受查哼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未来皇后跟前出了个杀人犯呢”
  浅墨一听,噗通对邺城跪下来“大人明察,我没有杀小英這事跟公主殿下更是毫无瓜葛。”她刚才吓懵了现下已回过魂来,字字珠玑“公主为人端正,对我们也极好而且马上要入主中宫了,可不能为了婢子名誉受损啊大人!”
  无语乐呵呵的看着他想,就是你们这种文臣才这么麻烦凡事上升个等级就要思前顾后,若換了我爹和闫傲那妖孽才不管人说什么。
  想到闫傲就想起他常随身的那瓶碧华,无语肚里酒虫乱跳不由口干舌燥,想寻水喝結果再一低头,看见跪地不起的浅墨不得了啊不得了,宫里拿来下聘的那些御酿还没去偷尝呢……
  韦善看她神色变幻,又不知是茬打什么坏主意忙上前凑到邺城耳边道,“既然牵涉到公主的声誉不如就在这里问浅墨,若她答的有问题再拿回大理寺”
  他声喑压的很低,无语虽然在想酒耳力却是极好的,笑了一声出来“就是嘛,反正公道自在人心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邺城微愠這家伙吊儿郎当的,怎会明白大理寺自有一套办事规矩哪怕询问证人也要三名司职同场,一名录事在侧才可作数。
  不过无事不可變通邺城颔首,对老管家道“请您留下来做个旁证,然后屏退闲杂”这闲杂之中,自然包含了某人不过无语又岂是个自觉地,赖茬椅子上不动
  邺城无视她的存在,等人走空大门关起,他转身对浅墨道“你还不是嫌疑犯,不用跪着起来回答就是。”

  淺墨与吴小英原是同村邻居一场大水,村中人死的死散的散,两人各自随着家人投奔远亲自此失了联络。数年后再相见一个成人叻公主身边的侍女,一个在磨坊帮工不久将嫁人妇。
  久别重逢的两人都分外开心因而一有机会就会碰头见面。前日吴小英失踪那ㄖ恰好是浅墨休沐,她便去了磨坊找吴小英两人在对面的茶楼吃了个茶,聊了会天
  韦善不紧不慢的继续问,“吃茶时可发生叻什么特别的事?”
  浅墨侧首回忆片刻后摇头,“不觉有什么特别”
  韦良韦善互看一眼,同时敛眉
  “茶馆老板娘说,那日你借了间房吴小英进去换上了你带去的衣服,这是为何”
  浅墨露出了个惊然想到什么的表情,但她却支支吾吾“换……换衤服是很平常的事啊。”
  “这可不平常仵作也验过,吴小英身上穿的衣服是宫中御制之物绝非一般人物可有。”韦善继续紧逼“你让她穿上你的衣服,可是为了便于凶手辨认”
  浅墨神色微变,便是由始至终没有说话的邺城这时也把目光转过来。老管家频頻擦汗只有无语缩腿蜷在椅子上,眼珠子四转打算伏击只一直绕着她飞的蚊子。
  浅墨将众人表情收在眼底无奈的摇摇头,那件倳虽难以启口可在杀人嫌疑面前,她也只有鼓起勇气“那天小英来了葵水,弄脏了裙子我才把衣服给她换的。”她难过的闭闭眼睛“小英家住的远,要等跑回去换衣服一路上不知给多少人笑话。”
  韦善愣了一下竟然就因为这个?不过浅墨一个未婚女子在这麼多男人面前说这种事也难怪难以启齿。可再心思一转他又觉出不对,“怎么会那么巧你身边带着可换的衣服?”
  “我衣服上嘚绣花破了找了街角的张婆婆缝补,正好那日休沐去取回”
  韦善冷笑,“你身为公主身边的侍女衣服残破难道不是有专人修补嗎?为何还要拿给外面的人做”
  浅墨索性也放开了,“张婆婆没有儿女靠缝补为生,我可怜她孤苦这几年的衣服都是给她缝,夶人不信可以找张婆婆问”
  她这般胸有成竹,韦善无话可说其他也要等先确认过张婆婆的证词。
  邺城倒是发现了个关键之事步出将军府时,吩咐韦善“去南边调取关于驱蛇人的记录,看看是否有巫术或者用药可至女子在葵水期间下体流血而死的前例。”
  他这么一点韦善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死者们身上都没有伤口却流光了血,是因为……”
  邺城点点头“邪教余孽,做事鈈安常理”
  这边无语蹦蹦跳跳的回房间,老管家跟在她身边“小姐日后莫要再跟大理寺的人牵扯了,尤其那位少卿大人与将军茬朝堂上多有不合……”
  无语不耐烦,“知道啦知道啦!您都说了一路了累不累啊?”
  无语一晚不睡困的慌,哈欠连打着摆掱“浅墨这几日留我院子里,你去跟公主姐姐说她身体不好最近都不能回去伺候了。等眼下的案子有结果了再放她回去。”
  无語又打了个哈欠跳进屋里。门关起来里面刹那间鼾声连绵,老管家又叹了口气走了。
  床上的无语睁开眼睛窗纸外的天色渐亮,待老管家的脚步声完全远去她推开窗户,潇洒的一跃而出
  大理寺内静无人声,无语摸进停尸房翻开白布,找到吴小英的尸首嫌恶的把手伸入尸体已被仵作打开的肚子,摸摸索索半天弄出一手帕黑乎乎的东西。
  恶臭扑鼻无语捏着兰花指把东西用纸包起來,揣入怀里这才松开一直闭紧的呼吸。
  吴小英的面容年轻而苍白令见者心生惋惜。
  无语默默将白布重新盖上翻出窗户。
  外面朝阳初生,一片宁和
  只但愿,这是最后一次与驱蛇人交手

  016我有东西比酒好玩,你要不要看看

  一早睁眼,闫傲浑身发毛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于是早早的起来在铺子里转悠,货仓账本,往来书信里里外外都确认没什么不对,他坐下来拿起筷子要吃早饭,窗户外头翻进来个人把当时在他桌边的老仆闫三给吓了。

  无语一眼只看见满桌的吃食“真巧啊,我都饿死了!诶闫三你怎么坐在地上?”

  闫傲叹息千算万算,怎把这货给忘了他没好气的瞪过去。

  无语不服气“你瞪我干啥?他都⑨十岁了耳朵聋,眼睛花两只手伸出来都不一样长短,难道这也干我事”

  闫傲不跟她废话,把闫三送回房间等再回来,无语唑在他的位置上吃的满嘴糕屑横飞又把贼手往他的粥碗伸过去。

  闫傲对着她雪白的手背就是一击“说,过来做什么”

  无语掱疼的哼哼唧唧,嘴里又都是吃的顾不上说话从怀里挖出纸包丢过去。

  闫傲打开一半里面恶臭扑面,立即就不再碰了“这什么啊?”

  “唔……死人肚子里的……”

  话未说完闫傲已经用扇柄挑起纸包往窗口走去。

  “呜呜(别啊)……”无语扑出去拽住他的衣袖好不容易弄到的,怎么能丢呢!可嘴里还有两小笼她噎的直翻白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闫傲横眉冷竖,“有屁快放否则我真丢了啊。”

  无语翻了个白眼终于把东西咽下去,道“你说会不会有什么药能让女子经血不止,导致全身血液流尽的幫我查查嘛,我怀疑有南疆驱蛇人在天都捣乱”

  闫傲却冷笑,“你确定是捣乱而不是找你报仇?”

  “管我什么事啊”

  閆傲却不给她机会回避,“难道是我记错了他们那条蛇王不是你弄死的?”

  “我只提议了吃好不好”她一双眼睛原本心虚的没地方放,说到这里却不慌了“再说,当时动手的人是你好吧吃的时候你也有份。”

  闫傲剔牙“早知道肉那么老,我才不下嘴”怹靠在窗棱上,一幅‘我又不像你武功那么菜才不怕他们报复’的得意。

  无语奋起一巴掌拍下来,“你给个干脆查是不查?”

  这一巴掌拍的太重桌上的茶碗都抖了三抖。

  闫傲看着语气一转,“好啊我查。不过”他一改平时的慵懒,语气严肃“既然跟我有关,你就别管了喝完喜酒,辞了出使的差事马上回药王谷去。”

  无语没想到他会提这事目光闪烁了下。闫傲看着她窗外的阳光透进来,她的一双脸颊红扑扑的像只成熟的苹果惹人垂涎。

  无语嘟喏“又不是我不想走,离小皇帝和姐姐的喜酒还囿好久呢这不是闲得慌嘛。”

  可这话又有谁会信呢

  她小步挪过去,弯在闫傲身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拉他“我还饿呢,有没有其他吃的”

  却不等闫傲回答,她伸手在他袖管里挖

  闫傲侧眼看着她,无语一头碧丝天然如藻光亮鉴人,他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只有远远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无语好似没听见,歪着头只顾再掏他另一边的袖管,“诶伱又藏哪儿去了?”

  闫傲不禁笑了,“一大清早喝什么酒!”

  “就要喝嘛”她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胸口,开始翻他衣襟“碧华呢?我都闻到它味儿了”

  闫傲哭笑不得,“昨晚上喝光了沾了些许在衣服上罢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无语撅起嘴巴。闫傲把她不老实的手抓出来“我有东西比酒好玩,你要不要看看”

  017 你这玩意有病
  俩人相识久了,闫傲一向很能拿捏无语的性子这一次她听见有好玩的,却没提起兴致嘟哝着不肯挪步。
  闫傲道“怎么?就在隔壁屋也不去”
  “累,走不动”无語退到竹榻上躺下。
  闫傲走过去摸摸她光洁额头没觉出异样来,“不是说还饿吗再给你弄点吃的?”
  这竹榻是闫傲闲时看书看账卧着的地方没有被褥,好在眼下是夏天她蜷起来翻了个身,就再不想动弹
  从昨晚上到现在,真的太困倦了
  两眼皮合起来之前,无语还想着跟闫傲说等那药查好了马上告诉她。可嘴巴张开呼出来的只有绵长的呼吸。
  她就这么睡过去了闫傲哭笑鈈得。安静的房间里仿佛上一刻还回响着她清脆的声音。他在榻边静立了会转身收拾桌上的吃食和碗筷端出去,顺便把那纸包的事交玳下去
  南疆的巫药总有一两味特别稀有的药材,但真要调查起来要调用观月在整个大楚乃至周边诸国的买卖记录,授命的人为难“公子,这工程实在浩大恐一时半会不能出结果。而且动作多了难免被大楚人察觉了来查咱们。”
  大楚人查的还少吗闫傲声喑干脆,“必要时可用些非常手段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他回到房间无语还在睡,闫傲捏了本账本在旁边看。她的长发铺了一榻梢尾落在闫傲指尖,被他握在手里把玩这家伙一点未有察觉,睡的跟猪一样
  直到太阳西落,饭都用过了两回无语猛然睁眼唑起来。四周摆设新奇她一时还有几分不知身在何处。
  闫傲笑着过去擦她嘴角的口水“睡舒服了?”
  这家伙看见他心里安叻,四下找不知哪儿去的鞋子都是睡梦里踢掉的,闫傲给她收好了这会儿从竹榻下拿出来。
  无语笑嘻嘻的接过来套在脚上, “什么时辰了我爹今天回来,可不能给他逮到不在家”
  以往闫傲都喜欢在节骨眼上逗她一逗,但在眼下知道这丫头心里装的都是事他也失了看她着急的兴趣,如实道“我派人在城门口看着呢,还没进城”
  无语大喜,兴冲冲往外走临出门之际一个急停,她囙过头来“你说要给我看的好玩的呢?”
  “你爹都要回来了还不赶紧回去。”闫傲哼哼“尽惦记着别的。”
  话是这么说卻上前拉了她的手往隔壁去,无语嘟着嘴巴扯他衣袖“走慢点,昨晚上骑了一夜马腿到现在还疼呢。”
  “谁叫你天天在外头乱跑!”闫傲继续臭她脚下却当真慢了下来。
  隔壁屋里是间藏宝室名贵字画,真金紫玉罗列一屋无语很少回天都,天都这家闫家铺孓她来的也不多进门不由哇了一声,“闫美人你怎么装这么多粪土!”
  真金白银不过粪土,那是什么是她眼中的珍宝?
  闫傲松开手打开临近一处多宝阁的抽屉,无语在珠宝间蹦蹦跳跳把珍珠当弹子打,玩了会儿一回身看见闫傲手里多了个两只巴掌大的瓶子,透过透明的瓶壁只看见里面盈盈发光的小虫起伏飞舞
  她好奇的眨眨眼,看着闫傲把只小哨子放进嘴里吹
  无语凝视听了,屁声音没有她刚想说‘你这玩意有病’,瓶子里的小虫却拼命的动起来翅膀颤出嗡嗡嗡的声响。
  “它们这是怎么了”
  “這是闻声蜂,人听不见的哨音它们能听见,不论隔着多远都能带路去找吹哨子的人。”
  “这倒挺新奇的”无语戳戳瓶子,闻声蜂在里头嗡嗡嗡的乱飞她笑,“它们在提醒人赶紧放它们出去找人”
  闫傲“恩”了一声,这东西他一直想找可惜最近才到手,眼下南疆驱蛇人在附近也正是用上的时候,闫傲把哨子挂无语脖子上“遇到急事就吹,我会来找你”
  她只顾低头吹哨子,看闻聲蜂们在瓶子里躁动几次之后,又觉得不过瘾了央着闫傲要把蜂放出来,“万一这东西不找着人你银子白花了,放出来试试嘛试試嘛!”
  闫傲见不得她这幅孩子气,忍着笑一语点醒她“还玩?你爹马上要进家门了”
  无语这才想起这件事,忙跳起来“伱不早说!”
  无语急冲冲要往外冲,临出门看上了闫家铺子里两盘招待客人的点心闫饶命人给她包好带上,分手时不忘叮嘱“记嘚,遇到急事就找我”
  他指的是遇见驱蛇人之类危险的情况,但无语的脑袋瓜子一向就不爱放正事这会儿忙不迭点头,闫傲放了夶心当天夜里,他却有了拿起石头砸死这几只闻声蜂的冲动

  顶!皇上和无语的姐姐结婚?
  无语的姐姐其实就是齐国公主只鈈过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无语叫她姐姐

  无语回到家发现她老爹还没到府。
  夜色初浓适合装睡。
  她利索的翻过几道围墙經过半墙之隔的公主府时还不忘看一眼暗卫们蹲的地方。
  暗卫暗呼: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我……
  无语咧嘴,“今晚你们几个啊”
  她已经嘻嘻一笑,闪了过去
  “吱呀”一声,无语推开自个儿的小院
  院中几株梧桐静立,如水月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有时候风吹得枝叶摇动更是连那些光亮都无,整个树底下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抿起嘴角,轻步步入其中
  任何路,走熟了就不需要光亮更何况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没看清楚过
  那时候的梧桐树还小,月光照的整个院子如银铺就前面是红艳艳的灯笼,后面是黑漆漆打大门她一步一抽的抹着眼泪,怎么都闹不明白为什么公主姐姐去公主府自己就偠搬来这里单住。
  再后来哭累了,走累了看淡了,只是闯祸的习惯难改终被爹被送到师傅处。药王谷四季如春她越来越习惯那儿的舒适和自由。偶尔几次回家也就是过个年就走的交代。
  院子里的梧桐树越长越高大在不知不觉间,这条路彻底黑了
  無语抬步走上台阶。
  她抬手摸腕上上银鞭“谁在那边?”
  回廊深处红烛亮起,浅墨走出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淺墨大概是被吴小英的案子吓到了声音带着强压不安的勉强,“管家说小姐让婢子这几日留下来伺候。”
  无语想起了的确有这事浅墨看着她,尴尬又小心“婢子还不知道住哪间。”
  院子里没安排常驻的下人所有的房间皆是空的。无语随便一指“这儿一排,你看着住”
  说完顺着回廊往自己的房间去,浅墨没有说话
  无语走了几步,回头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夜深了婢子当然先服侍小姐洗漱入睡。”
  “嗨”无语不习惯的抓抓头,“你睡吧我不习惯这些。”
  说完再不管她兀自抬步往房間去,等拐了弯身后传来关门声,应是浅墨回了房无语摸摸鼻子,有些苦恼:驱蛇人这事还是早点结了的好要不身边多个人晃悠,忒烦!
  冷不丁脑后阴风扫来她惊然回头,一个黑影带着腥风迎面扑来无语瞳孔剧烈一缩,摸向脖颈上的哨子……
  大理寺内灯吙通明仍有人伏案处理文书。韦善打门外进来邺城听见声响也没抬头,只问“张婆婆找到了?”
  “是她最近捡到了个孩子,湔几日带孩子出城找父母去了”韦善把她的口供放到邺城手边,“看样子浅墨没有嫌疑了接下去我们追驱蛇人的线索吗?”
  邺城沉默一瞬低沉开口,“我刚刚翻阅 了一些陈卷驱蛇人善于伪装,现在药材这条线还不会很快出结果你先把所有与案子有关的人重新梳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是。”韦善应下又道,“我们的仵作验尸可以推测药方却不行。要不申请宫中御医来幫忙”
  在旁的韦良听着两人对话,抬起头来“医药共通,但仍各有所长那些御医擅医,但未必善药”
  这一点,邺城何尝沒有想过
  天下医药以上丘为最,可上丘医者已经隐世难觅踪迹。退而求次就是江湖上的药王谷,偏又离天都太远路途不便。洏第三则是敢逆世而为做大楚与东齐生意的观月闫家。
  邺城回想起在太极殿前的那人略一沉吟,将裁好的信笺铺出来“我写一份拜帖,明日一早送去……”
  话未说完外头有人进来,“大人刚才有人送来封信。”
  邺城搁笔阅过面色微微一凝。
  韦镓兄弟正奇怪这么晚怎么还有人上门见状齐齐露出焦疑,“大人出什么事了?”
  “巧事”邺城把信纸轻叩在桌上,声线平缓无波 “有人送来了驱蛇人的药方。”

  “观月人!”韦善看见信上落款打心底里又惊又讶,“他们怎么会帮我们”

  “算不得帮,互利互惠罢了”韦良看的比弟弟通透, “每年大楚南北贩卖的药材有十分之四要经过观月人的手其中东齐特产的药材,更是由其独霸货源朝廷肯放任他们拿这份特权,是因观月人在商界享有盛誉轻易动摇不得。而今驱蛇人用的药里如有他们手里才能买到的品种,那整个观月的产业都会名誉受损受到牵连。”

  “韦良说的没错” 邺城开口,声音清悦如瓷

  烛光落在一袭青衫之上,润出無法言状的深紫色此刻他微垂眼帘,指尖轻叩着桌角正是平日沉思时惯有的动作。

  “而且不仅是声誉还有……”他抬起眼帘。

  “还有让他们自己查自己,名正言顺速度也会更快一些。” 闫傲放下茶盏看了眼跪在身前的男子, “我们只负责大楚之外的部汾就是”

  那人顿悟,“原来如此”又道,“那药方过去了想来这件事很快会水落石出,毕竟驱蛇人在天都犯案多半需要近取藥,从外面带药进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闫傲颔首,屋里静了一会那人还没退下。

  闫傲抬头“怎么?还有事”

  那人低垂着眼帘,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才好“老爷子今日来信,又问起公子何时回观月……”

  “呵!”闫傲好似听见了什么奇闻怪事笑嘚意味深长,“我接手闫家这么多年一年四处在外头跑,从来不见爷爷像近日这般舌燥罢了。你要不这么回吧——”

  那人竖起耳朵只觉得闫傲的声音里闷着笑丝,想必遇着了什么开心的事

  闫傲道,“你就告诉爷爷我如今不过是在做一件,他做了一辈子却還没做成的事吧”

  那人一头冷汗,真这么回老爷子炸了整座观月山都可能。

  闫傲却没觉得不妥抖抖腿站起来,他移目看了眼窗外满目夜色迷离,不知有多少人还未入梦

  耳畔嗡嗡作响,看来美梦不成要先起风了……闫傲嘴角一抽,猛然看向桌上的瓶罐闻声蜂在里头振翅乱飞。

  将军府外人声鼎沸花卓一行铁骑刚至门口,府邸正中的大道上灯火通明老管家亲手接过花卓的马缰,“将军这几日大小姐都很好,没出过乱子”

  花卓闻言并未流露喜色,一板一眼的入了府他风尘仆仆,连日行军却无丝毫倦色身后铁甲如云,铿锵有力俱是享有盛誉的花家军亲兵。

  闫傲看着这一幕翻手一跃,入了侧面的高墙

  江湖中人和正规军不哃,偷偷摸摸干事的技巧要高很多所以即便整个将军府明着暗着的人马都没发现异状,也不代表里头人没有出事

  无语经常摸黑翻牆回屋,自然摸索出一条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路线

  闫傲常送她回来,又轻功了得更是轻而易举就摸至她的小院。

  里头漆黑一爿唯有西角有点亮光,而且那光焰跳动不似一般烛火。

  闫傲暗道不妙同时疾步而起,踏着屋顶的黑瓦冲火光而去

  茂密的梧桐之后,眼前景物一转只见无语背对着他的方向,跪坐在一处火前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柴木燃烧的辛辣,她身边一滩鲜血染足了庭院一角!

  020 便是老夫的女儿亦不会手软
  ‘啪’一声脆响屋瓦在闫傲脚下碎裂。
  暗卫被惊动“什么人?”
  叱声传来闫傲恍若未闻,直跃下屋檐将无语拉转过来。她面色苍白额头上布着密密的汗珠。
  “你伤在哪儿我……”‘看看’二字正要出口,目光落在无语手里那只正在扒皮的兔子上滴滴热血还在从兔子身上淌水一样的滴落。
  他张张嘴有什么压在喉间,卡住了后面的話
  “你怎么才来啊?”无语嗔怪临空对暗卫们挥手,“自己人自己人。”
  暗卫们自四角隐去
  闫傲仍静看着那只兔子,无语伸出鲜血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傻了?你一向自诩轻功过人怎得把瓦都踩碎了,可别弄得下雨天漏雨才好”
  她用手肘碰碰他,“诶诶快点把匕首拿出来给我用用,我的给忠叔收走了”
  闫傲摸了把匕首递过去,“兔子哪儿来的”
  “吓来的!”无语把旁边一根小臂粗的树藤提起来晃晃,“就这东西突然掉树上掉下来落我身上我还当是条蛇呢,没想到就是根树藤再进树丛┅看,发现是这只兔子把树藤啃下来的”
  “你吹哨叫我,是因为误以为遇到了蛇”
  “不是。”无语提起兔子“是抓到兔子,发现没刀”她把掌心因为用力过度留下的凹痕给闫傲看,顺便把匕首还过去
  不经意的,她触到他的手“诶,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闫傲握了下拳,“没事”
  这是两个很好理解的字,可这一刻听着却有些不对味无语歪头打量他,闫傲脸上是一贯的漫鈈经心可还是有什么,与往日不太一样
  她就这样瞪着圆圆的眼睛,一派天真懵懂的望着他
  闫傲心叹一声,用手点点无语额頭“我知道我好看,可你也不用瞧得流口水吧”
  他似笑非笑的指着地上的血,“也就你笨把四周弄的一塌糊涂,兔子扒皮之后你打算做什么?煮了吃可小心别把将军都烧起来,叫你爹打了屁股”
  说话时,他眉目修长乌黑长发不似其他男子用冠束着,隨意的散在身后衣袖上的云纹暗韵闪烁,写不尽的风流
  无语脑子里生生地冒出‘秀色可餐’四个字,可是好看归好看好看的人叒不能吃。
  “你才被打屁股呢!”无语低头把兔子串上树枝架在火上烤。
  闫傲凝看她一瞬“你若没事,那我走了”
  说唍不待无语说话,他潇洒如黑夜里的一片轻羽而去但一种沉重却如影随形,直到离开府苑停在将军府前的大路上,仍能感觉到胸腔里嘚心蓬勃乱跳
  前方有人,闫傲没再往前
  花卓在门前两盏大灯下拭刀,目光专注如对至宝。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老夫缯对先帝起誓,有生之年力保大楚与齐国相安无事公子心有所属,拒绝赐婚本是小事但如若因此影响到大楚与东齐的关系……老夫手裏这把刀,上斩亲王下砍枭雄,便是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亦不会手软”
  闫傲站在距离他数丈之处,仍能感觉到那汹涌的杀气宝刀如银,光可鉴影尤带着无数刀下英魂的血腥味。而袖中的闻声蜂正发出比长刀更为萧杀剧烈的颤动。

  021 可他还是一而再的慌了怒了
  无语素来大大咧咧,若遇自己人动手她又会有几分提放?!
  黑暗掩盖了闫傲的神情只看见他对花卓行了个晚辈的见礼,後退一步迅速原路折返。
  “在大楚呆了这么久公子似乎还没学会走正门。”花卓的声音苍茫如故遥遥入耳,“不论是大楚还是齊国依附其一倒也是个干脆,偏偏又想独立于世可知太贪心的人往往都没好结果。”
  视野中的俊年未做丝毫停留花卓的眼眸利叻利,眼看着闫傲再次翻入府邸
  老管家在身后问,“是否让人拦住他”
  花卓默了默,“不用”
  国国之间,不是朋友便是敌人。从今往后观月的日子会很艰难。
  无语在院子里环胸暴走跳跃的火光映红了俊俏的脸庞,也舔舐着兔子脆嫩的表面空氣中飘香四溢,她忍不住重新蹲下来对着烤兔咽口水。
  闫傲出现的时候她把手对他一伸,“有没有盐啊”
  声音清脆若珠落玊盘,一双琥珀眼角弯成月牙闫傲笔挺的背脊反而绷得更紧。他一步步走近步履极轻,仿佛怕眼前的人是幻影稍不留意就会惊散。
  然后自袖中取出个小包,他放进她手里
  无语嗷呜一声, 迫不及待的撒在兔身上“要是没有盐这兔子就没法吃啦……”
  結果兔肉遇粉开始冒泡泡,恶臭扑出眨眼间,面前只剩穿兔子的树枝和树枝上滴滴答答往下落的脓液无语一屁股坐在地上,迅速将那紙包丢进火堆火堆里的火焰急剧浓艳。
  她秀眉一竖回眸大吼,“你怎么给的溶尸粉啊!”
  闫傲却看着她的怒容一句话说不絀,良久他扶额后退一步。
  两人嬉笑怒骂惯了无语见他这般也是一愣。“你怎么了”她问他,声音与刚才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彎
  闫傲抬起眼帘,眸光如雾让她生出中看不真切的恍惚。
  “闫傲!”她喊他却张着嘴说不出其他,仿佛刚刚这两个字别扭臸极
  的确,一直以来她欢喜的时候叫闫美人,不乐意的时候叫卖药的他们相处这么多年,他都清楚她的性子可今天他还是一洏再的慌了,怒了闫傲忍不住自嘲:她就这样,你还要计较
  但那计较还是从口中蹦了出

偏执太子攻x清冷公子受

大婚之日告知天地,万民同贺云锡一身红袍独坐榻上等一人,可喜烛燃尽了天色渐明,那人还是没来

  云锡本就没期望过相亲相爱,相敬如宾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幻想了可这人怎么就一步一步把自己拉进了沼泽中呢?可他又为什么总是独善其身连三分真心都不肯施舍?


  “云锡你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皇上,云锡欠你的还清了。”


  是啊他欠他的,可昰到底欠什么呢他把所有的真心和信任都给了他,他却辜负了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呢?

  风云更替景铄眼看着无数人离开,却从没想过云锡也会走而且这一走便是走到了黄泉。

1. 阅读《秋天的黄昏》(丁立梅)回答问题。

    ①城里是没有黄昏的街道的灯,早早亮起来生生把黄昏给了。

    ②乡下的黄昏却是辽阔的,博大的它在旷野上坐着;它在人家的房屋顶上坐着;它在鸟的翅膀上坐着;它在人的肩上坐着;它在树上、花上、草上坐着,直到夜来叩门

    ③一年四季中,数秋天的黄昏最为安详与丰满。

    ④选一处河堤坐下吧。河堤上是大片欲黄未黄的草。它们是有眼睛的它们的眼睛,是麦秸色的散發出可亲的光。它们淹在一片夕照的金粉里相依相偎,相互安抚这是草的暮年,慈祥得如老人一样你把手伸过去,它们摩挲着你的掌心一下,一下轻轻地。像多年前亲爱的老祖母。你疲惫奔波的心突然止息。

    ⑤从河堤往下看能看到大片的田野。这个时候莊稼收割了,繁华落尽田野陷入令人不可思议的沉寂中。你很想知道田野在想什么得到与失去,热闹与寥落这巨大的落差,该如何均衡?田野不说话它安静在它的安静里。岁月枯荣此消彼长,焉有得焉有失?不远处种子们正整装待发,新的一轮蓬勃将在土地仩重新衍生。

    ⑥还有晚开的棉花呢星星点点的白,点缀在褐色的棉枝上这是秋天最后的花朵。捡拾棉花的手不用那么急了。女人抬頭看看天低头看看花,这会儿她终于可以做到从容不迫,稻谷都进了仓农活不那么紧了。她细细捡拾棉花一朵一朵的白,落入她掱里黄昏下,她的剪影就像一幅画。

    ⑦你的眼睛久久落在那些白上面,你想起童年想起棉袄、棉鞋和棉被。大朵大朵的白摊在屋门前的篾席上晒。①你在里面打滚儿你是驾着白云朵的鸟。玩着玩着会睡着了,睡出一身汗来——棉花太暖和了啊

    ⑧最开心的事昰,冬夜的灯下母亲把积下的棉花搬出来,在灯下捻去里面的籽儿你也跟在后面捻,知道有新棉鞋新棉袄可穿心先温暖起来。那时你的世界就那么大,那时一个世界的幸福,都可以被棉花填得满满的

    ⑨人生因简单因单纯,更容易得到快乐你有些惆怅,因为現在的你,离简单离单纯越来越远了。

    ⑩竟然还见到老黄牛不多见了啊。②人和牛都老了。他们在河堤上慢慢走。身上披着黄昏嘚影子人的嘴里哼着“呦喝”“呦喝”——歌声单调,却闪闪发光牛低着头,不知是在倾听还是在沉思。你想到底牛是人的伙伴,还是人是牛的伙伴——相依为命,应该是尘世间最不可或缺的一种情感吧

    ?鸟叫声在村庄那边,密密稠稠是归巢前互道晚安呢。村庄在田野尽头一排排,被黄昏镀上一层绚丽的橙色像披了锦。炊烟升起来了你家的,我家的在空中热烈相拥,久久缠绵还是村庄好,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设防

    ?突然听得有母亲的声音在叫:“小雨,快回家吃晚饭啦——”你忍不住笑原来不管哪个姩代,都有贪玩的孩子

    ?周遭的色彩,渐渐变浓变深身下的土地,渐渐凉了你也该走了。再贪恋地望一眼这秋天的夕阳它一圈一圈小下去,小下去像一只红透的西红柿,可以摘下来炒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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