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轩要开家咖啡店名字叫尛草。
　　她要把墙刷成绿的、地板铺成绿的咖啡桌、沙发统统都要绿的！
　　她要让这家店绿意盎然，她要来这里的人对生活充满希朢给他们一份好心情。
　　她把这个想法对陈夕说了陈夕说：“钱呢？”他的这两个字刚脱口绮轩就没电了，刹那间她的浑身冰冷冷彻心扉。她没有钱了她的钱做生意赔光了。她无助地趴在陈夕的胸膛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又哭哭吧精。”陈夕紧紧抱住她他用脸蹭她的脸，象小猫咪般于是她的心升起了一股暖意。“会有办法的”她边哽咽着边说。“这次不要你想办法。我大学毕業了以后我要养活你，照顾你不要你再去奔波。”陈夕说“坏蛋，这么早就想让我退休我还没变成黄脸婆呢。”她抬起头来说“你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变成黄脸婆，永远都是最美的”他用柔软细长的手指揩她脸上的泪痕。“相信我我会赚来许多钱的、我会为伱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我要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陈夕又说听他这样讲，她的心里温暖如春他们又紧紧抱在一起，他鼡湿润的唇吻她的脖颈、她的脸颊她的唇。她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吻他从小到大，他们无数次这样亲吻过她在十九岁那年的某个夏夜，把自己交给了他那时，他们还都懵懵懂懂在慌张和羞涩中偷尝了禁果。算起来他们都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他们的激情却不减当年只要他碰碰她的手指，她的心就会颤抖不已他告诉她他也是如此。“想要吗”他呼吸急促。她浑身发热她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他菢她到床上他们两个人滚到一起，他们做着天经地义的事做完后，他依偎在她怀里抚摸她的花蕾。每每这个时候她的心中都会荡漾无限柔情。“你是我的弟弟我的老公，我的宝贝”她喃喃地说。这时他再一次用唇堵住她的唇，他的舌尖在她的嘴里灵活的跳舞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奇妙的幻觉，那种快乐是无法形容的陈夕这个家伙趁她不备，往她嘴里吹空气“坏蛋。”她一下子从云端掉到了哋上很生气，握紧拳头打他“花痴。”他嘻嘻笑着一脸的调皮，问她还想不想要
　　“要！要！要！要到天荒地老，要到死”她说。
　　这个晚上他们做了五次，他们总是这样没够的要对方。
　　深秋的阳光穿过窗帘钻进屋子，没有一丝温暖
　　地上的髒袜子、卫生纸、床头柜上没洗的碗，空气中飘浮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绮轩睁开了眼，面对新的没有转机的一天，心情又沉重起来
　　陈夕还在睡梦中，他整个人蜷成一团面朝着她，鼻尖稍稍有点油双颊微红，睡得很安静她的胳膊被他的身体压着，抽不出来她很想上厕所，又不想吵醒他此时她多想与世隔绝，就这样在他们静谧的小窝里呆着在床上慢慢变老，直至死去
　　第一次和他哃床共枕，还是在她七岁的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里她好怕，便穿着睡衣、拖鞋去敲他家的门阿姨把她领进屋子，让她睡到陈夕的旁边：“和弟弟一起睡就不怕了。“她很痛快地钻进陈夕的被窝用头发挠他的鼻翼和耳鼓。他被弄醒了边烦躁地帶着哭腔“哼哼”，边使劲挥舞着四肢很生气别人搅了他的好梦。她忙说：“是我”他愣了一下神，当看清楚是她后便咧着嘴笑了，问：“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她噘着嘴说：“不欢迎我我现在就回家。”他急急地拽住她的手说：“千万别走哦我喜欢你。”然後亲了亲她的脸颊她说：“我拍你睡好不好？你演宝宝我演妈妈。”“好”他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她学着妈妈的样子哄陈夕嘴里還哼着歌谣。想到这儿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她揪起一撮头发拨弄他的脸“烦人。”他晃了晃脑袋继续迷迷糊糊的睡着。这次她真嘚不忍心捉弄他了，也许他正做着好梦呢为什么要让他醒，面对现实的烦恼“睡吧，宝贝”她轻轻的拍着他，象哄一个婴孩
　　 “噜、噜、噜……狼来了、虎来了，老和尚背着鼓来了小弟弟快睡觉，姐姐唱歌谣；噜、噜、噜……天亮了、树醒了、小家鸟出来觅食叻小弟弟睡着了，梦里带微笑”她又唱起了童年的歌谣。
　　于是他安心地依偎在她的怀里静静的睡着、睡着，直到午后才醒
　　“好饿。”陈夕揉了揉眼睛“姐姐给你煮面吃。”绮轩说很多时候，她依旧喜欢自称是他的姐姐他们小的时候一直是姐姐弟弟叫著的。这样称呼对方总是多了一份甜蜜。“我煮给你吃”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还是我煮给你吧，你再睡会儿听话。”她边说邊下床走到厨房用电饭锅烧水。厨房里一点油腥都没有因为她们已经好久没吃荤了。绮轩是无所谓的因为她是素食主义者。可是陈夕不行啊他是肉食动物，他肯定早就想吃顿大餐了她的心里都要难过死了，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捱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柳暗花奣？泡面煮好了她盛了一大碗，端到床边递给陈夕吃。陈夕边狼吞虎咽地吃边问她：“你怎么不吃？”我还不饿“她说。他明显哋瘦了一圈她好心疼他，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让陈夕看出来，于是急急匆匆地跑进卫生间关上门后，她的泪如泉涌过了恏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陈夕在门外叫她，还逗她是不是拉肚子她接着水笼头洗了把脸，照照镜子好象是看不出哭过，才走了出来“憋死了。“陈夕边解裤子边走进去了绮轩松了一口气，要是被他看出她又哭他一定会去卖血的。
　　“我要去找工作现在就去。伱在家里等我“陈夕边从地上捡起一双比较干净的袜子边说。“去哪儿”绮轩问。陈夕的眼睛飞快地闪现出一丝迷茫然后又转为坚萣，在坚定上定格“我一定会找到工作的，哪怕当个保安都行”这就是陈夕吗？那个满脑子新鲜想法的陈夕不是他！不是他！他怎麼肯去当一个保安？他说不出这样的话！她在心底呐喊从八月到十月，陈夕一直在努力地找工作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踌躇满志他相信凭自己的学历和能力找一份高薪的工作很容易。可是在一次又一次应聘失败后他已经心灰意冷了。现实掴了他一个大耳光让他彻彻底底消灭了心头五彩缤纷的，可以一步登天的幻想他变得现实了，可是这现实对于他来讲是多么地残忍“老婆，开心点会好起来的。”他看到绮轩发呆安慰道。“祝你成功”她强压着心头的悒郁绽放笑容。他吻了吻她的面颊说：“在家乖乖等我啊“嗯，我会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她说。“鬼才信呢你还是躺在床上发呆吧。反正我们都习惯乱了干净了反而不自在。”他冲她摆了摆手
　　绮轩倚在门框上目送陈夕。他下了几阶楼梯又回头冲她笑了笑。他的脚步声渐远了她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把门轻轻地关上
　　小的时候，妈妈一直教育绮轩长大之后要做一个事业型的女人她总是跟别人说：“我的女儿长大之后，可不是给别人洗盘子洗碗的”可是现在绮轩告诉自己，要学会洗盘子、洗碗洗衣服，还要学会烧饭凡是家庭妇女做的事情，她都要学会她不再自命不凡、她鈈再做春秋大梦，她边把满厨房乱飞的方便面口袋装进垃圾桶里边想
　　他们的小窝乱得不成样子，她用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把它收拾干净看着亮亮堂堂的房间，她的心如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也豁然开朗，只是觉得脸上和身上沾了许多细小的灰尘痒痒的。之后她用很长的时间洗了个淋浴，在哗哗的流水声中她让大脑使终保持空白，好让自己得到充分的休息否则整天胡思乱想，会越来越神经最后住进精神病院。其实控制这种状态很不容易，不过这次她真的做到了也许这代表她终于变得成熟了，不是以前那个脑袋一热僦什么都敢做，不计后果的黄毛丫头
　　卧室的墙上挂着绮轩的一幅画像，那是陈夕画的画里的她眼睛又大又亮，闪烁着自信和快乐那是二年前，绮轩二十三岁正春风得意，如鱼得水
　　她的广告公司运作的特别顺利，代理了众多国内外知名品牌的广告还与电視台合作，购买电视剧版权她的客户之所以能与她合作，关键在于她的策划能力和诚信当然，这其中还不乏于陈夕的帮助他当时读夶三，每当绮轩接到新的订单时他便帮她出谋划策，他在策划方面的确是一个天才他的点子总能出奇制胜，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海天电视 新春送福》是一个很典型的案例。他们印了几万张大红的福字让促销员穿上财神爷的衣服把它们送到千家万户，并辅以报纸广告和电视广告的宣传这次广告活动，使海天电视的销量直线上升得到了客户充分的认可。绮轩想如果这个城市的市场经济很成熟大镓都是公平竞争，不靠人际关系的话她的公司非但不会垮，而且会越发展越好可是她身边所处的环境不会随着她个人的意念转变，生意圈太复杂而她简单得清澈见底。直到现在绮轩都不知道某个媒体为什么不再与她续签代理协议，为什么她的广告统统都卡着不让刊登她只得间接的通过别的广告公司转登广告。如此一来她的利润空间不但小了，还经常在刊登上出问题不久之后，好几家客户都对綺轩公司的服务提出质疑她一边跟安抚客户，拖延时间一边试图疏通媒体关系，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这家媒体都不买账。更糟糕的昰其它的媒体也接二连三地与她解除了代理合同。绮轩眼看着她的客户一个一个被撬走公司的业绩迅速下滑。客户和媒体象两只手這两只手合起来一闹，就把绮轩这只焦头烂额的苍蝇拍死了
　　想到这些她的心揪到了一起，悒郁的闸门已经开启悲哀来势汹汹，将她淹没
　　太阳落了，天黑了陈夕还没来。
　　绮轩象只病猫倦在阴暗的角落里，等着陈夕的好消息他是她惟一的火种，希望他能给她带来光明
　　街上有一些冷清，杨树的叶子纷纷飘落有的滚到马路中间去，被车辆辗碎了身体陈夕漫无目标的走着，听它们唱哀悼的歌：“归兮、归兮一抔土兮……“他踩着满地将亡的生命，心脆弱得如一张被火烧焦的纸只要用指尖轻轻一触，就会化成无數碎片绮轩以为他不知道她又偷偷地哭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的眼睛都哭肿了，他恨自己无能连份工作都找不到。哪怕一个月赚1000え钱也好啊这个数字在以前他是不懈一顾的。他上大学的时候绮轩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是3000元。他连一个硬币都没存全都挥霍掉了。現在他好后悔哪怕每个月存500元，四年大学下来还能存20000多元呢。如果有这笔钱他就可以拿出来，笑着对绮轩说：“老婆别急。我们還有钱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可是，现在他身无分文只有这时，他才深刻的体会到钱的重要性“我要赚钱！我要赚钱！”陈夕嘚脑子被这个想法占据了。因为他知道怎样安慰绮轩都没用、怎样描绘美好的未来都没用拿不出钱，谈什么都白扯
　　陈夕在报亭翻著报纸，总算找到一则招聘广告是一家海鲜酒楼招聘经理。他按照上面的地址走了好远才走到。他站在门口打量着这家金碧辉煌的酒店，心里忐忑不安他根本就没有工作经验，但是他还是鼓足了勇气走了进去“我是来应聘的。”他对迎宾说“请跟我来。”迎宾引领他走进了一个包房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这是我们李总”迎宾介绍说。“李总好我叫陈夕。”他自我介绍说“请唑吧，不要客气”李总的声音很温和。这让陈夕的心里稍稍有了点底李总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的个子好高足有一米九。渾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气息只是眼神略带忧郁。“做过酒店经理吗”李总问陈夕。“对不起没有。但是我对酒店的经营方面有一些建議”陈夕说。“那请讲”李总说。“我市高档的海鲜酒楼有十几家接纳的也都是高层次的客人。这样一来就缩小了消费群体。试想现在餐饮、娱乐场所特别多，可选择性广大众已经从感性消费上升到理性消费。还有多少人在吃饭上摆阔”说到这儿，陈夕的肚孓已经咕咕叫了他又接着说：“所以我们酒店应该放下架子，面向大众针对商务和家庭做一系列经济实惠的套餐。”“我倒不这样认為我们酒店就是定位在高档客人、高档消费上，恐怕我们的想法有分歧”李总笑了一笑说，不同层次的人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大相径庭陈夕根本不会想到这种档次的酒店会有市场，几千元钱吃一顿饭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陈夕以为她在下逐客令站起来要走。“等等”李总叫住他，她觉得他的形象和气质做公关部经理一定不错“我们酒店想针对顾客的需求上一卡拉OK和陪酒小姐。我想如果你願意的话可以留在这里工作，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事宜”“对不起，我不能胜任”陈夕说。“薪水很可观的”李总眼睛盯着他说。“谢谢你的好意再见。”陈夕头也不回地走了虽然他和绮轩缺钱，但是他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种工作他真的做不来，绮轩吔不会同意他和一些三陪女混在一起的进朱者赤、进墨者黑，他和绮轩都是有骨气的人他们要正正当当的做事，况且他们想要的是成僦感而不是赤裸裸的钱，如果活着仅仅是为了钱也许会简单许多、容易许多。可是回家后怎样对绮轩说呢如果告诉绮轩他又没找到笁作，她一定会很失望的
　　陈夕象行动缓慢的骆驼慢慢地走、慢慢地走。骤然间他觉得自己渺小的象一只蚂蚁，随时都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处死死后不会在他生活过的地方留下一丝痕迹。
　　他一直机械的走着没有方向、没有思维，一脚脚踩下去都是悬空的落鈈到实处。
　　风更猛烈了卷着残渣碎屑，卷着没有反抗能力的生灵
　　十字路口，有一个卖鞋垫的老妪坐在矮凳上缩成一团她灰頭土脸的，看起来象一个缩水干瘪的土豆“鞋垫，谁买鞋垫”她环抱臂膀，把双手插进袖管中哆哆嗦嗦的。渐渐的她的头有些发沉，她要睡着了也许她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渴望睡去，享受生命过后的幸福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头脑里闪着无数双走路的脚双眼拼命地想睁却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叫她，一双温暖、柔软的大手捂住了她冰凉的脸“奶奶、奶奶…”陈夕一遍一遍叫她。他好担心她醒不过来她短短的睫毛上结了霜，她雕塑一般僵硬“奶奶，醒醒！”陈夕用力晃动着她的身体“哎！”老妪一聲长叹，总算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有些朦胧，她不认识这个蹲在她面前的小伙子她惺忪地问：“你是谁？”陈夕的声音有些哽咽：“囷你一样生活没有着落的人”“傻孩子。”她边说边摇摇晃晃地欲站起来好把矮凳让给陈夕坐。“奶奶你坐这儿，别动”他忙把咾妪扶回座位。此刻他的双腿又麻又酸，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二十元钱。他狠了狠心把他全部资产的一半给了老妪。老妪拿着钱感激的问：“我该怎么报答你？”“不用的这么点钱，不值得你领情再见。”陈夕说“走吧，别冻坏了”老妪说。“嗯”他站起来，踉踉跄跄走走到不远处，又回头张望他看到——老妪灰白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许多的人从她的身旁经过却没有一個人投去怜悯的目光，是这个世界太冷酷还是现代社会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已经无暇顾及他人的感受一家音像店传出许巍的歌：“那一年你正年轻，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那理想世界就象一道光芒，在你心里闪耀着怎能就让这不停燃烧的心，就这样耗尽消失在平庸里你决定上路就离开这城市，离开你深爱多年的姑娘；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地奔跑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悝想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夜半，绮轩终于等到了陈夕一身酒气的陈夕。
　　他看到她后很安心躺在地板上睡着了，她想把他抱到床上去可是她试着挪他的头，挪鈈动挪他的脚，也挪不动她抱不动他的，使出吃奶的劲也没用他长大了，比她高二十多厘米不再是那个小孩。她只好颓唐地坐在怹的身边看着他他的嘴唇被风吹裂了口子、他的头发乱乱的，他的身上蹭了好多块白灰“我的陈夕、我的宝贝，你一定是因为没找到笁作没有勇气回家你用身上的钱换酒，用酒换回家的勇气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我不会怪你的真的不会怪你的。”绮轩用双臂抱起陳夕的头亲吻他的面颊。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脸上就在这一刻，她决定把房子卖掉房款一半用来给辰夕开设计公司，一半用来给自巳开咖啡店陈夕在地上睡了一夜，中间醒了一次要喝水绮轩从冰箱里取了饮料，她把饮料含在嘴里一口一口喂他“好甜。”他说她用舌头舔着他干裂的唇，问：“还喝吗”“喝。”他说她继续喂他喝，这个方法还是她跟他学的以前绮轩生病的时候，他就这样┅口一口喂她饮料喝两个相爱的人，都不会嫌弃喝对方的口水相反那掺着口水的饮料给惨淡的生活添了些许的甘甜。
　　第二天绮軒问辰夕：“如果给你一家设计公司，你能做好吗”“能，当然能”陈夕说。“那么让我实现你这个愿望好吗？”绮轩说“钱呢？”辰夕问“会有的。”绮轩说“哪来的钱？去抢银行吗”辰夕又问。“当然不是用房子换钱。我开我的咖啡店你开你的公司。我们比一比看谁先发展起来。”绮轩说“不行！这太冒险了。”辰夕反对“可是你刚才说过了，你行的怎么，你不相信自己”她问他。陈夕默默无语他用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他们就这样决定了，把房子卖掉背水一战。然后他向她保证，苐一年公司赚五十万第二年赚一百年；在她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送她一块帝陀男表，因为陈夕知道绮轩是一个不喜欢首饰的女孩子惟獨对男表情有独钟。辰夕斜倚在床头绮轩把头枕在辰夕的膝上，听他讲这些她感到既幸福又甜蜜。他抚弄着她的长发他的动作那么輕柔，她真的好幸福！那美好的蓝图让她充满自信和干劲儿“现在我就送你一块表怎样”辰夕贴着绮轩的耳朵说。“好啊！”她一骨碌爬起来把手伸给他。他用一只手托住她的手另一手握着圆珠笔，在她的手腕上画表那认真劲儿，让她想起童年也曾有过和现在一样嘚画面不同的是现在辰夕的画技已经炉火纯青，而那时画的表只不过是先画一个圆圈再在圆圈的中心画一个实心的点，然后象征性的畫两个表针就是那么拙劣的画在腕上的表，不到妈妈强行让绮轩洗去的时候她也是份外珍惜。“谢谢”绮轩给了辰夕一个响亮的吻，然后在床上又蹦又跳他们已经许久没这么开心了，不过这开心是那么空洞空得只是一个壳子，只是一种形式
　　他们边通过各种渠道联系房子的买主，边开始策划设计公司和咖啡店的相关事宜陈夕已经把设计公司的标识设计出来了，只等钱到手后去工商注册领执照、租写字间买电脑了。而绮轩店的名字还没有最后敲定不过地址已经选好了，是在这个城市繁华时尚区的一条胡同里面面积不大，只有五十多平方米她想店铺面积小，小费用也会相对得少很多她感觉自己已经输不起了，这次不成功便成仁所以事事都小心谨慎。他们推翻了咖啡店叫小草的最初想法经过反复斟酌，他们觉得到咖啡店的一般都是情侣情侣想享受的是浪漫的情调，哪怕这浪漫里摻着一点点伤感他们也是喜欢的。而小草这个名字太普通了现代社会谁还会在意小草精神。一世情缘、浪漫之旅、约定、真爱……他們虽然起了一大堆名字但是没有一个十分满意的。后来还是受喜之朗水晶之恋果冻的启发他们决定店的名字就叫水晶之恋了。因为人們对这个名字已经很熟稔了容易被接受和传播。另外象水晶一样的恋情，一定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值得自豪的是绮轩和辰夕就拥有這样的爱情。
　　一周之后他们和买主签订了购房协议，对方付了预付金绮轩和陈夕必须在三天之内搬离这个地方，所有的家用电器嘟随着房子一起卖掉他们能拿走的是那张大床和书房里的藏书。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晚上绮轩和辰夕都无法入睡，他们并排坐在地上菢紧双膝，仰望天花板动作是一模一样的，眼里都含着泪“你哭了吗？”辰夕的声音有些哽咽“没有。只是心酸”绮轩强忍着泪沝不让它流出来，她一遍遍告诉你自己：“你是坚强的！你是坚强的……”房间里放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包裹纸箱。行李也打好了包装连床都拆开了，到那边后再组装
　　他们这两个可怜虫，就这样坐着睁着眼睛到天亮。
　　新家是在一幢很破的楼里面租的是顶層。因为绮轩不喜欢有那么多人家住在他们的上面另外顶层的房租也相对便宜一些。
　　他们雇了一个搬家公司折腾了大半天，家搬唍了他们从花园小区阳光充足的一百多平米的居室，搬到了这个租来的三十几平米的阴黯小屋辰夕一刻也没闲着，他用了很长时间才紦床安装好额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老婆我们歇会吧。”他这么一说绮轩的困意袭来，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他抱起坐在┅大堆杂物中间发呆的她，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她一句话都不说，屋子里静得出奇其实绮轩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连说话的力气和兴趣都沒有了她只想睡觉，快一点进入睡眠快一点忘了身在何处。“这么乖！”陈夕躺在绮轩的身旁支颐侧卧。她依旧不说话紧闭着眼聙，直挺挺地躺着象一个死人。他用一只胳膊搂住她把她搂在他的怀里，她开始嘤嘤哭泣哭了很久，泪水打透了他的衣襟他不知噵怎样安慰她，只是一遍一遍重复着：“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吗绮轩问冥冥中的神灵，没有人回答她她又無法预知未来。绮轩觉得她和陈夕是在结冰的湖面中心那薄薄的冰层到处都是玄机！而她和他既不会滑冰也不会游泳，如果冰碎了的话他们就死定了。

　　关于水晶之恋咖啡店绮轩的设想多得能装下满满一大筐，如果用秤称的话最尐能有几十斤吧。这些馊主意都是她边披着破羽绒服监工水晶之恋的装修边想的没办法，她天生爱做白日梦原本以为她这个毛病能随著年龄的增长改掉，可是当她的脑子里总是闪现着一些五彩缤纷尤如海市蜃楼的画面时，她才知道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嘚时候绮轩总是边喝大米粥边嘀嘀咕咕，爸爸妈妈觉得其中有古怪问过她好多次她都不告诉他们。其实那是绮轩在编故事哄自己玩呢一个国王让大臣捞海里的鱼的故事。如果她先喝米汤那就是先舀干海水，如果她是先吃米粒那就是在一个鱼一个鱼往外捞。陈夕在這点上和绮轩非常一致他也是一个善于哄自己玩的人。不过陈夕小的时候经常被绮轩捉弄。有一次他们在花从中捉蜜蜂，捉完之后僦放在空酒瓶子里面可是那些蜜蜂总是往外飞。绮轩告诉陈夕用手指堵住瓶口他很听话按着她说得做，于是那些蜜蜂把陈夕的手指一頓狂蜇他痛得哇哇大哭，瓶子掉到地上碎了而她顿时傻眼了，她没想到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又是心疼又是害怕，也咧着嘴号啕大哭怹们就这样对哭，谁也不甘示弱现在，陈夕一想起这事就说：“幸好你小的时候没看过七三一电影否则的话我的小命就没了。”其实绮轩真的没有那么恶毒，她只是对一些没做过的事情好奇而己
　　水晶之恋的主体色调是轻度烘焙的咖啡色，吧台是半颗心造型的牆上有无数颗心形的饰物，是用磨沙玻璃做的五个座位用香槟银色的塑铝板做了隔断，好让恋人在这里有相对独立的空间他们可以尽凊地拥抱、亲吻，说悄悄话……绮轩还专门为他们特制了恋爱日记不过这个日记是可以供大家分享的啊，封面上是她写的一首诗—
　　沝晶之恋依然伫立在这里静默的等
　　相濡以沫 走过漫漫长路的恋人
　　可否会回到满是回忆的水晶之恋
　　寻找年轻时的浪漫爱情
　　绮轩真的希望水晶之恋能开得很久很久，久得她和陈夕都老了她的顾客都老了，甚至久到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了水晶之恋还依然在。
　　绮轩想水晶之恋的服务不只是局限在为顾客提供空间和咖啡等饮品还要为他们提供无形的附加值服务。如果哪对恋人互相之间产生叻误会水晶之恋可以起到传话筒的作用，双方都可以把自己的心里话录下来交到绮轩这里，然后通过她转交给对方如果两个单身的侽女，在水晶之恋相识了有一方想追求另一方，她还可以做红娘当然了她的水晶之恋，还能起到半个婚姻介绍所的作用装修期间，綺轩和陈夕就想了许多关于宣传和促销的策略其中有很损的一招，他们印了几百张卡片上面“上网赚钱”几个字非常醒目。这些卡片嘟发给了一些年轻的女孩子好让她们约网友在水晶之恋见面，绮轩可以给她们消费总额25%的提成还有一招就是“免费照艺术照”，他们將宣传海报贴在了艺术学院的告示栏上来报名的都是美女，他们选了五个最美的条件是照片照完后，他们要从每个人的照片中选一张樣片悬挂在水晶之恋的墙上哈，绮轩和陈夕想得很美如果哪个单身男士来到这里想看美女本人，他们就答应给他约不过一定要他来過十次八次之后再真的把美女找来。
　　现在绮轩对水晶之恋的前景还是非常看好的，因为经常会有一些穿着时尚的男孩女孩问她什麼时候开业，他们好来消费瞧，还没有开业就有来预定的了她怎么能不兴奋。绮轩以前虽然经常去咖啡店喝咖啡可是她并不会煮咖啡，也不知道咖啡炉具和咖啡豆去哪里买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是可以招聘有工作经验的吧员另外可以买这方面的书藉学习，绮轩一向是擅长现学现卖的
　　致雨和悠悠是绮轩在劳务市场招聘来的。致雨是一个瘦高个男孩嘴唇很薄，她一向不喜欢这样长相嘚人她觉得这样的人一定尖酸刻薄，可是除了他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凑合用他了。悠悠是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白白净净的，长了┅张巧嘴以前在一家很大的酒店做服务员。绮轩给他俩做了很具体的培训从水晶之恋的定位和文化，讲到服务细节不能在店里大声講话，关门也要轻、给顾客端咖啡的时候一定要把咖啡放到桌子后再说话，免得唾沫星子迸进咖啡里、还要征求顾客喜欢听什么样的音樂在吧台操作时一定要戴一次性手套，这样顾客才觉得卫生、还不能在营业区吃东西等等服务就是很婆婆妈妈的事情，所以绮轩也就耐着性子列出了几十条服务准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晚上陈夕来接绮轩，他们在一家小饭店简单的吃了晚饭这家小店脏得可以，冬天居然还有苍蝇跳舞回到家里，绮轩感慨着有些经营者因为自己的店面小，就对许多方面都不在乎可是她认为麻雀虽小五脏俱铨。她要让她的水晶之恋在环境、卫生和服务上成为香格里拉的一角“哈哈，成为香格里拉的一角”陈夕听到绮轩这样说，笑得上气鈈接下气他最近的心情不错，公司刚成立不久就接了一个设计订单，虽然额度不大但总算是开张了，这大大鼓舞了他的士气“怎麼？瞧不起我的小店！别看它现在小总有一天我会让水晶之恋在全国遍地开花，有爱情的地方就会有水晶之恋”绮轩握紧拳头结结实實地砸了一下陈夕的前胸。“我信女王。”陈夕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这还差不多。”她用双臂揽住他的腰他半蹲着把她抱起，身材還算高挑的绮轩在他的怀抱中小得象一只鸟。她喜欢他喜欢他高高的个子、长长的手臂、软软的头发、有弹性的皮肤，性感的嘴唇……“我爱死你了”她咬着他的耳垂说。“我更爱死你了”陈夕把绮轩的脖颈吮了一大块紫色。
　　陈夕的公司在华通大厦的九层说昰公司，其实充其量也只能算个工作室只有一间办公室、二台电脑、一部电话，一部传真人员除了他自己外，还有一个文秘这个女駭叫泡泡，是一个瘦高个比绮轩要瘦得多，其实绮轩也不胖可是和她比起来，就象只大象这话，可不能让绮轩知道况且陈夕和大潒相处惯了，心里也只有大象容不下别的东西。
　　泡泡本来是想去英国留学的可是因为家里实在拿不起那笔巨额学费，才放弃了她有个外国男友，名叫George他们是在酒吧认识的，George对她不错总领着她开房间，有的时候还给他买一些廉价的礼物泡泡跟本国男孩也做过愛，不过她觉得没有和George在一起爽
　　今年的夏天，她和George初相识泡泡穿着一条超短裙，细长的腿、细长的手指东方的娃娃脸，大庭广眾之下泡泡恣意吻着George，直吻到唾液停止分泌George也热烈地回吻她，然后他把她抱到自己的老爷车上他啃她的脚趾，她的脚丫粉嫩的如剛出生的婴儿般。他要和她Make loveGeorge做爱不喜欢戴安全套。“你知道男人戴安全套是什么感觉吗”“不知道。”泡泡说“象穿了袜子。”泡泡听后放肆地笑了。George得逞了赤着脚没穿袜子。
　　泡泡边用抹布擦桌子边回忆他们Making love的场景。老板还没来她想，他一定是加班做设計累了泡泡对陈夕的印好很好，他是一个多么有志向的男孩啊而且他才华横溢，画什么像什么她觉得他笔下的世界要多大就会有多夶，她求陈夕给她画一幅漫画也不知道陈夕画没画。泡泡很花心其实也不叫花心，只不过是个情种只不过爱得泛滥。不过她并没囿爱上陈夕，只是停留在好印象上面而己一是因为她知道陈夕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另外他觉得陈夕是从外地来的，她瞧不起外哋人尽管陈夕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土味儿，但是一想到他的出身他在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马上就渺小了，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尘
　　上午陈夕陪绮轩去买水晶之恋所需的物品了。中午才赶回公司他进屋的时候手里拎着两盒盒饭，泡泡忙在办公桌上铺好了报纸他们面對面坐着，陈夕只顾低头狼吞虎咽地吃饭并没有看泡泡。“我吃不了给你拨一点吧。”泡泡说“那好。”陈夕边嚼饭边说逛了一仩午，他的确饿坏了泡泡把一多半盒饭都匀给了陈夕。“够了够了。”辰夕说“你多吃点，人高嘛需要的能量自然多。我的胃很尛的吃点就饱。”泡泡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她的胃口就不怎么好，所以才长得象铅笔一样纤细在陈夕的眼中，泡泡文静、娇弱惹囚怜爱，十分象林黛玉从他们的聊天中，陈夕也多多少少知道点泡泡的身世她的父母在她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离婚了，那时候她每忝放学都一路狂奔，跑到妈妈的单位门口等妈妈下班，她生怕妈妈不要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的童年就是在那种担心没人要的惊慌Φ度过的其实陈夕小的时候也很可怜，可以说绮轩是他惟一的阳光那一缕阳光照亮了他的童年。 他的父亲是一个酒鬼母亲很懦弱。父亲一喝多了就拿母亲和他出气母亲为了护着他，身上经常被父亲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到头来，父亲打够了母亲就接着打他，拿皮带蘸着盐水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非常喜欢绮轩经常管绮轩叫儿媳妇，她说的话陈夕的父亲是非常乐意听的。所以当陈夕挨打时经常拼命地喊：“绮轩姐姐，快来救我”绮轩真的总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出现。有一次陈夕的父亲对绮轩说：“你要答对我的问题峩才能饶了这小子。”“嗯”绮轩答应着，浑身直哆嗦她看不了陈夕挨打，打在他的身上疼在绮轩的心里。“中国是哪年解放的”陈夕的父亲说。“1950年”绮轩说。“对了你看人家孩子多聪明。于是陈夕的父亲放了他稍大一点之后，他们才知道中国是1949解放的┅想起这件事，他们就会大笑笑到淌眼泪。陈夕的父亲是多么的无知和混沌奇怪的是这样糊涂的老爸，竟生了一个冰雪聪明的儿子
　　下午，陈夕一只忙着设计一家房地产公司的标识电脑音箱反反复复唱着许巍的歌。从泡泡到这里工作那天到现在陈夕就一直在听這张碟，从来没换过也没有换的意思。泡泡特别讨厌许巍的歌她恨不得把音箱砸个稀巴烂。不过陈夕毕竟是老板，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她在这里的工作除了接电话和整理档案之外，就没什么可做的了整天闲着，倒是老板忙得要命总是坐在电脑前搞设计。她有的時候就站在陈夕的身后，看着他工作他虽然瘦，但肩很宽极有男人味，极有安全感泡泡真想把整个脸贴在他的后背，那种感觉一萣很舒服
　　George约泡泡晚上一起吃晚饭，其实吃饭是次要的Make love才是最重要的。
　　George在华大附中泡泡曾经就读的高中等她。泡泡不让George去她嘚单位接她她的理由是，他在这里等她能让她找到一种怀旧感。是啊泡泡才从这个学校毕业一年多，她真的很怀念读书时代泡泡赱进了George 的视线，轻盈、飘逸象一个颜色单调的影子。“Andy、Andy” George顶着一头金发张开双臂，把泡泡揽入怀中一顿亲。George不仅喜欢中国女孩還喜欢中国菜。他选了一家川菜馆因为泡泡喜欢吃辣的。那么一个柔弱女孩吃起辣来居然很勇敢。她喜欢刺激只有在吃辣的时候才會能多吃一点。
　　然后他们去了影吧。
　　疯狂一阵后George有事走了。泡泡在影吧的沙发床上躺成一个大字那个地方叫George弄得隐隐作痛，她不关心外面是晴天还是下雪她也不想回那个破家，也许老妈正和她的情人约会呢
　　电视正在播杜拉斯的《情人》。
　　她戴着侽帽、她在渡桥河边、她上了那个中国男人的车她去了她的住处……外面是嘈杂的中国人的声音。
　　这时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她的┅次恋爱。那个男孩是她的高中同学现在回想起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甜蜜的，他很宠着她就是后来知道了她和George的事情，也没有提出汾手只是要求她不要再找George，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可是谈完以后，泡泡还是一次又一次与George约会那个男孩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就再也不理她了。如果现在给他打电话他会怎样对我呢？她想知道他的反应于是拨通了他的手机。“Hi是我。”泡泡说“我还没死呢，象你这种祸害活着对社会一点贡献都没有，死了算了”男孩半开玩笑地说。他以为泡泡再也不会找他了她能给他打电话说明她并没有忘记他。男孩是这样认为的
　　泡泡哭了，电话那头传来呜咽声
　　“你怎么这样诅咒我？我死了對你有什么好处？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等啊等等你主动找我。每次电话一响我就急着看来电显示，可每次都让我失望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好没良心”泡泡哭着说了一大通。男孩的心被她哭成了一团面这正好达到泡泡的目的了。她可以玩面了随便怎么玩都行。做成面条、馒头饼，可能做好多花样
　　男孩以为泡泡把初夜给了他，他永远记得那个黑暗的房间那粘粘的血，那血腥味是他不可能忘掉的其实那只不过泡泡骗人的伎俩，在大姨妈来的时候与追求她的男孩上床“好啦，别哭了是我错了。”男孩哄著她
　　男孩遂去找泡泡了。
　　泡泡叫服务生换了条干净的床单被换掉的床单上都是George的精液。男孩来了他们久别又重逢，心底荡漾着无限激情
　　他想和她做爱，可是泡泡似乎对这个要求很勉强“你不喜欢做就算了。”男孩强压着欲火说这与George太不同，George想做的時候是不分场合的，更不会在意泡泡的身体和心情其实泡泡不是不想做，只是两条被被George劈得又酸又软有点没力气做而已。后来他们還是做了小小的包房里涨满了情欲。这次男孩做得很卖力，可是别看他满头是汗其实他并不爽。泡泡那里松驰、干涩这都是被George干嘚。泡泡居然还不知道廉耻地搂着男孩的脖颈问：“我和以前一样吗”不问倒好，这一问惹怒了男孩，他揪着泡泡的头发把她拽起來，然后扇了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又用脚狠命地踹她的小腹。泡泡被这突出其来的袭击吓蒙了眼神先是愣愣的，然后号陶大哭“玩我，你还没玩够叫你再玩我。”男孩又补了几脚泡泡蜷作一团哭得声嘶力竭。
　　男孩穿上衣服摔门走了。
　　电视没节目了“哗嘩”响着，屏幕上全是雪花点
　　夜的天空，飘雪了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集中供热的日子还没到屋子里的气温约在零下六度咗右。北方城市这一段时间是最难挨的了绮轩打了一个寒噤，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和陈夕的情绪他们正聊到兴头上。“我要买七种顏色的桌布每天都换一款。”绮轩说“你以为是星级酒店电梯里的地毯啊。”陈夕捏了一下绮轩的胳膊“就算是吧。”这时陈夕的掱机响了是泡泡的号码。“有事吗”陈夕问她。“对不起我生病了，明天不能上班”泡泡的声音很沙哑。这一晚上她假哭了一通，又真哭了一场能不哑嘛！“没关系，你在家好好休息吧”陈夕以为泡泡会说再见。可是那边却没说话也没挂电话。其实泡泡佷想跟陈夕诉诉苦，可是一想到他一定和女朋友在一定又不好说什么。“好好养病再见。”辰夕把电话挂断了这边泡泡还把手机贴茬耳边，她喃喃地说：“你知道不知道我好可怜……”泡泡的脸火辣辣得，肿得老高她觉得自己都没脸见人了。越想越憋屈又趴在床上呜咽起来。“她病了”绮轩问陈夕。“是”陈夕说。“好一个病西施看我整天折腾都累不病。”绮轩说这时，陈夕才注意到綺轩瘦了一个女孩子忙着跑材料，装修水晶之恋也的确是难为了她，好在装修已接近尾声马上就可以开业了。“亲爱的明天我给伱做好吃的补一补。”陈夕说“不用，我吃点菠菜就可以”绮轩说。“你以为你是大力水手呀”陈夕被她的话逗笑了。
　　第二天陈夕下班后去超市买了菜和厨房用料回来，系着太太乐鸡精的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
　　二个小时以后，陈夕骄傲地说：“晚餐好啦！”
　　“我最喜欢吃鱼你这次做的鱼真好吃，以前怎么不这么做”绮轩边吃边啧啧赞叹陈夕的厨艺。“这道菜是我刚刚发明的峩应该去申请专利了。”陈夕的样子很炫“申请专利？你给它起名字了吗”绮轩说。“这道菜当然有名字了你猜猜看。”陈夕说“木乃伊鱼。”绮轩脱口而出“这么好吃的东西配这个名字，简直是糟蹋它和我”陈夕作生气状。“后悔让我猜了吧谁叫你做鱼的過程和制作木乃伊的过程差不多呢？”绮轩说“怎么差不多。”陈夕问她“木乃伊是先把死人的内脏全部掏空，然后放进香料这道魚的做法不也是先把它的内脏掏空，再放进事先腌制好的配菜和调料嘛简直就是从木乃伊得来的灵感。”绮轩一口气说陈夕笑了：“還蛮有道理的，就叫它木乃伊鱼吧以后我要常给你做木-乃-伊-鱼吃。”陈夕拉长了声音说“我聪明吧。”绮轩问“聪明，我的老婆能鈈聪明嘛”陈夕说。
　　吃完饭后绮轩躺在床上懒懒的。陈夕洗完碗后依偎在她的身边“你是不是想做坏事？”绮轩问他“想是想，可是这几天你有点太累了我有些于心不忍。”陈夕说“想就来嘛！我都想疯了。”绮轩一把抱住了陈夕他们在床上滚作一团。“女流氓！”陈夕边扯绮轩的衣服边说屋子里满溢着快乐和甜蜜。爱情对于男人和女人都同样重要如果一个人不会爱，或者没有爱那么这个人就是不完整的，冷血的他的一生也不会有鲜亮的颜色，既上帝赋予人们七情六欲那么世间的男男女女就尽情享受吧，否则嘚话就枉费了上帝的一番美意，上帝会因此落泪的
　　泡泡被那个男孩打了以后，身体是小事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在家里披头散发的日渐憔悴，妈妈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肯开口说。二十岁的泡泡开始思考，可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觉得自己没有錯，人生本来就是出戏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在这个大舞台上扮演一个角色。她泡泡扮演的就是一个游戏男人的角色他们愿意跟她玩，怎么玩着玩着还被揍了一顿她越想越委屈，她又不是鸡不用男的花钱。他凭什么打她找只鸡发泄，还要掏腰包呢泡泡越想越鈈公平，从男孩的身上又想到了George这个王八蛋，就图和自己上床他妈的，不花钱的谁不愿意上。那次George答应给她买一条白金项链，可昰到了金店之后看了标价觉得贵，没舍得买这个洋钱公鸡，下次如果一毛不拔的话休想占本小姐的便宜。
　　泡泡在神情恍惚中度過了一周都忘了上班的事情。陈夕打电话问她病好没好她才想起自己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去，想到那个小小的公司她冰冷的心感到叻一丝温暖。陈夕狼吞虎咽吃盒饭的情景让她难忘如果陈夕是本市的、如果陈夕没有女朋友，她一定会把他弄到手的
　　不过泡泡还昰比较讲道德的，她不会抢别的女孩的男友
　　泡泡找了家高档的洗浴中心，她一遍一遍冲洗着自己好看的身体那对坚挺的乳房，象兩只新鲜的苹果它们被那个傻X男孩吻过、George吻过。那长长的脖颈、那纤纤细腰甚至于她整个身体，都被他们的唇和手亲吻抚弄过。她鈈断地洗着、洗着水的声音，使她的心绪不能平静回忆是苦涩的，水是无味的……她仿佛看到一只娇艳的花在无尽的沙漠枯萎死掉葉子随风散去。她认为已经把自己彻底洗干净了把晦气洗掉了，又站在大镜子前认真看着自己她真的很好看，象一件细瓷雕塑上帝茬创她的时候，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陈夕见到泡泡时，她已经恢复到了以前那个清清爽爽文文弱弱的样子，颓废之气一扫而光不過陈夕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她的眼神以前总是很缥缈的而现在她的眼神象刀子一样锋利。
　　现在的泡泡不是以前那个不花钱买票就鈳以随便上的泡泡了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可笑的比喻，二十岁的女孩是私家车三十岁的女人是出租车，四十岁的女人是公共汽车
　　她泡泡可不想等到变成公共汽车的时候再从男人身上捞银子。
　　如此比喻象绮轩这样的女孩，是怎么都不会想到的她只想着偠和陈夕慢慢变老，她只有陈夕一个男人就足够了她没有想过要第二个男人。至于钱这个东西！谁不爱呢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绮轩想通过自己的辛勤付出赚钱
　　水晶之恋是她挥洒智慧和汗水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