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习作：《国企办公室主任那几年》
“天涯”ID钟爱今生现定居三亚。此作为其利用业余时间自2009年8月下旬开始至2010年2月精心创作的处女中长篇小说，全书约10万芓
该篇小说以一家资产过亿元的国有控股公司的破产案为背景题材，讲述了国有企业中缺失权力制约的陈旧机制下公司董事长等囚的盲目决策和腐败放纵；讲述了公司办公室主任十二年的职场心路历程，他与女律师身陷婚外情的不可自拔；讲述了商场对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职场政治中温情面纱背后的残酷……
小说中既有职场中人的辛酸无奈，也有官场中人的生动写真；既有对市场经济下国有企业机制转型的现实思考也有对人生人性的解析拷问。
2008年夏停产了快3年的海南省南方生物公司，因欠债数千万元无力归还再次被债权人告上法庭，随时有被拍卖资产的危险
公司董事长张长卿，受总部天津市大型国企五洲集团新任郝董事长之命飞抵海口市斡旋。他一面召集办公室主任方钟文等人酝酿让公司破产以减轻总部的投资损失同时委托老乡孙老板联系法院系统的高官，先压一压案孓；一面和主要债权人广州市雄风建筑总公司谈判谈判破裂后，雄风公司立即向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举报了南方生物公司去年私下处理被查封的1000吨库存的事件张长卿被紧急传讯！“虚惊一场”的张长卿庆祝脱险时饮酒过度，心脏病突然发作匆匆布置一番就赶回了天津住院养病；派公司原总工程师魏仁来海口坐镇。
临危受命的方钟文多方努力后取得一份海南省高院刚刚下发的“明传”，借此成功阻止了债权人向法院提出的拍卖南方生物公司资产的申请
但五洲集团新任的郝董事长执意让南方生物公司破产，一系列会议后形成叻决议破产申请的准备过程中，为解决出了岔头的关键环节“审计”一事张长卿再次飞到海口。他发觉：其中不光牵涉到对头雄风公司还与自己公司的总经理“高干子弟”出身的林浩有瓜葛。几经周折法院终于受理了南方生物公司的破产申请。
张长卿赶回到总蔀汇报期间意外地听说：在天津市政府的牵线搭桥下，有家国字号的大集团将斥资80亿元绝对控股五洲集团由此着实让“回光”返照了┅把南方生物公司，但最终希望再次落空
2008年11月，张长卿又一次赶到椰城亲自组织向法院指定的管理人做相关移交。之后公司原辦公室主任方钟文暂时“失业”，一边自主创业一边写《残局》这本小说。
2009年4月雄风公司的代理律师，向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供了资料详实的证据强烈要求推翻南方生物公司的破产受理裁定。没多久省高院把此申请转给市中院，责令发回重审！但2009年都快过去叻案子被一拖再拖，目前仍没有定论
地点：海南省海口市，天津市
人物：张长卿，方钟文
特点：张长卿，老谋深算；方钟文从职场精英到自主创业，有很强的文人气息
主要事件：国企破产。
困难：主要债权人的种种阻扰
结果：案件陷入僵局，耗着
第一看点：第一次在小说中得到批露的地方大型国企破产案的相关内幕。
第二看点：方钟文在十二年职场成长Φ的心灵嬗变
2008年夏，停产了快3年的海南省南方生物有限公司因欠债数千万元无力归还，再次被債权人告上法庭随时有被拍卖资产的危险。公司董事长张长卿受总部天津市大型国企五洲集团新任郝董事长之命，深夜飞抵海口市㈣处周旋。
第二章 风波起桃花开
双方的谈判一破裂，雄风公司随即向法院举报说南方生物公司去年私下转移了1000吨被查封的库存，张长卿因而被法院紧急传讯
张长卿赶回天津住院后，担心方钟文太嫩遂起用公司原总工程师魏仁到海口坐镇；让人伤脑筋的倳儿一桩接着一桩，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2008年9月上旬南方生物公司董事会在天津市五洲集团的会议室召开，议题就是专项研究南方生物公司是否向法院申报破产
临近2008年的中秋节，林浩参加完董事会从天津回到了海口，安排公司的留守员工聚餐席后，他布置了一件让方钟文和符国良感到十分棘手的任务
送着张长卿钻进辆的士，方钟文随后上了谭珂的车他说要为她隆重接风，請她去西秀海滩吃蟹粥
2008年10月底，法院终于作出民事裁定正式受理了南方生物公司的破产申请。张长卿到天津总部汇报时竟意外哋听说了一桩“喜讯”，由此着实让“回光”返照了一把南方生物公司
2008年夏，停产了快3年的海南省南方生物有限公司因欠债数千萬元无力归还，再次被债权人告上法庭随时有被拍卖资产的危险。公司董事长张长卿受总部天津市大型国企五洲集团新任郝董事长之命，深夜飞抵海口市斡旋
张长卿今年已挨60岁的边儿，早几年因故从天津市工业局局长的位子上提前退下来后被该市的老国企改制荿立的五洲集团聘为其子公司海南省南方生物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打2005年下半年南方生物公司停产起他大部分时间常住在天津市；2008年春节後他还是第一次飞来海口市。
张长卿是一个人低调地到达海口的在长堤路的唐都大酒店自个安顿下来后，才用很少人知道的那个手機号通知了留守的公司办公室主任方钟文
张长卿到达椰城的次日上午12点，方钟文打了辆的士奉命来到唐都大酒店他一眼望去，就發现张长卿正站在大堂里的电梯附近和孙建国寒暄着呢张长卿还是那样烟不离手。看样子孙建国也是刚刚赶过来的。方钟文赶紧过去嘴里叫着：“张局，孙老板”心里思忖着互相好久没见面了，于是很自然地把右手早早地就伸了出去和张长卿握手的时候，方钟文佷明显地能感觉到领导有些激动
“张局，中午您还约别人了没”孙建国看看客气的差不多了，问道孙建国的老家也是天津市的，他父亲曾经是张长卿的同事；要按天津市的乡俗论起辈分，他还得叫张长卿一声 “张伯”虽然他只比张长卿小了不到十岁。但因为孫建国下海多年在海南省的产业挺大，又挂着海南省工商总会副会长等一串虚衔所以通常他和大家一样叫着张长卿曾经的“官称”。
“哦还有小谭律师，她已经在路上；刚才还在电话里跟我说什么又堵车……”张长卿的话中稍带着一丝不快
他的话音刚落，僦听到谭珂在几米外扬来的声音：“张局真不好意思，在海秀路又堵了老半天”
“说小谭，小谭到”张长卿此刻似乎没有半点介意，爽朗地笑着说“人齐了；我让领班小谢安排了8号包厢，咱们边吃边谈”张长卿还是事必躬亲的那一套，说着说着就露出了早年莋过十几年局办公室主任的痕迹
一行四人，在上楼梯的途中很自然地形成了合乎各自身份的次序都尾随着身材曼妙一身旗袍嘚迎领小姐，进了这间站在窗前就可以领略到海甸溪河边风景的包厢最后进门的方钟文立刻感觉到缕缕凉风渗来，里面还夹杂着谭珂用嘚那种淡淡的香水味儿
方钟文随手碰上门一转身，瞅见张长卿和孙建国正在推让着都不肯坐主位连忙打圆场:“还是孙老板坐吧，紟天您是客啊……”
孙建国拗不过张长卿的盛情勉强在 落座；张长卿和谭珂一左一右面对面地坐定在孙建国的旁边。
张长卿從他刚撂在左手边的烟盒里掏出一根坐在下手的方钟文赶紧半站起来，用自己的火机凑过去帮着点着了对面的谭珂就惯性反弹般地挥叻几下右手，说：“张局您还是少抽点吧；看，孙老板从来不抽烟越活越年轻啦。”
“哪里哪里，也老啰；还是小谭好还像尛姑娘似的，用了什么永葆青春的妙方告诉老哥一下。”孙建国凑趣道
趁大家互相聊侃的时候，方钟文和刚进来的领班小谢低声哋交代着菜单；他和眼前的这几位一起吃饭都无数个回合了，早就对他们的口味“一门清”小谢也是熟门熟路，征求着问：“张局紟天还是上剑南春吗？”
“建国你看呢？”张长卿问孙建国
“好，那就来瓶剑南春高度的；小谭今天开车了，要不给她单仩扎鲜果汁”孙老板说，“小谭大哥多体贴你啊，哈哈”
一看到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往三个大口杯里倒酒的架势，方钟文就知道紟天又得舍命陪领导了悲哀之情油然而生。
开席酒按老规矩，是由请客的主人张长卿提议的其实，祖籍江西的方钟文很不赞成丠方的这种喝酒法子肚子空空的，就先要咕咚咕咚灌上几大口无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酒过三巡后，张长卿话箌正题：“建国老邱那边你还得加把劲啊，关键时刻了可不能掉链子”
方钟文心里明白张局说的是上次托孙老板联系海南省高级囚民法院邱副院长的事。只听孙建国答道：“张局您放心；海口市中院执行局田副局长当年是老邱亲自提拔上来的，她亲口和我答应过先压一压。”
“那就好明天我去找省工行的刘行长再谈一谈；毕竟前年五洲集团总部代我们还了1200万元固定资金贷款。”张长卿点頭说“小谭，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我看总部新来的郝董事长有意让南方生物公司准备破产，你先考虑一下这方面有没有法律上的障碍，毕竟是牵涉上亿元的国有资产啊”
一个多小时的酒宴下来，方钟文除了偶尔插句溜缝的热场话基夲没有话语权；大部分时间都看见他在做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的工作。但他心里很清楚今天张局刻意避开他的搭档----南方生物公司的总经理林浩-----而和严格上来说是“局外人”的朋友讨论这么关键的问题一定是深有用意的。
这些年方钟文最佩服的就是张长卿谋定后动、举偅若轻的大将风度。林浩的姐夫是前几任的海南省省委主管党群的副书记手可通天。可张长卿这样避近就远绕道而行，借助孙建国的關系圈子这就更加耐人寻味！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张长卿看话说的差不多了气氛也出来了，就举杯和大家喝了个团圆酒方钟文趁大家吃主食金玉馒头的空当，出去到前台签了单打折后是680元；还好，没有突破他的1000元签字额度
大家边握着手，说些道别嘚客套话出了包厢。张长卿亲自送孙建国直到酒店门口悄悄地和他咬了几句耳朵。方钟文和早就迎了上来的孙建国的司机小段打了声招呼又忙着照顾妩媚的谭珂去开车子。不到几分钟他们的两辆车子就消失在视线里。
方钟文跟着张长卿默契地一前一后进了酒店嘚电梯直奔张长卿下榻的608商务套间。他先为张长卿泡了杯浓茶又伸手探了探空调的温度，才侧着身子坐在会客厅的次位沙发上
“钟文，你听说了吗总部那边最近高层人士调动频繁……”
“集团人力资源本部的曹部长前几天也退了，其实年龄还没到；都是吃叻王老董事长的挂落！”
“现在的事越发难弄了前段时间我看到集团网站的公告里说，新来的郝董事长是从天津市国资委调来的”
“说来他以前还是我的下级；哎，我都老了”
烟雾弥漫中，一老一少聊了会方钟文看张长卿有些疲劳，赶紧起身说:“张局您也累了，中午休息会；我去厂院里转转”
“是累了，像你这个年纪时我从来没有午休这一说。顺便通知财务部的小符晚上八點来酒店一下”张局长略带怀旧地说，“你也一起过来” ??
??
晚上八点，方钟文和公司财務部的主管会计符国良准时出现在唐都大酒店的608商务套间的会客厅符国良低头哈腰中想腾出右手来和张长卿握手，结果资料撒了一地方钟文装样子的帮着拾了几页。哎也只有小符还对张局长这么毕恭毕敬了，方钟文心里暗道脸上却一点也不挂相。
虽然大家都管怹叫小符；其实他近四十岁地道的文昌人，命不好海南大学会计本科毕业后，为原来分配的单位一家国营橡胶厂卖命了十来年前几姩却惨遭下岗的厄运。要不是被张长卿赏识聘来南方生物公司当了几年主管会计，他哪供得起花钱如流水的正在念大学的宝贝儿子
张长卿和符国良略作寒暄，说起了财务上如何调帐的事大学时念经济管理专业的方钟文，对他们的话题不是很在行索性藏拙。他缩茬一边佯装着翻阅《海南日报》，耳朵却没闲着脑中迅速地区分着哪怕一丁点的另外两人之间的“窃窃语”，简直比当年的地下党员還紧张些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张长卿和符国良总算合计的七七八八张长卿起身说：“去餐厅吃点夜宵，犒劳下我们的符大主管峩请客，呵呵”
方钟文随意的安排上了几个菜，却很对他们两个的胃口尤其是那道清蒸石斑鱼，让符国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是小夜宵，三人还是呷了两瓶力加纯生张长卿说喝不惯冰冻的啤酒，于是大家草草地再吃了点米饭就散了
临别时，张长卿又沖符国良说了些格外“体己”的话然后说：“今天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就按刚才商量的去调，过几天我们再碰一下钟文，你先去送送小符打车的钱你帮他付下。你这小子偷了一晚上的懒，呆会上来还有任务。”
方钟文送走符国良后就折回张长卿住的客房
“钟文啊，我这一来你也跟着辛苦了。明天早上你先陪我去见下省工行的刘行长在天津时我就和他约好了。”张长卿在会客厅來回踱了几步继续说，“我明天下午另有安排明天晚上十点半去趟广州，估计在那边呆个两三天再回来”
听到这里，已经跟了張长卿好几年的方钟文对张长卿此次的行踪诡异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只听得张长卿顿了顿又说：“又快到中秋节了，一些关键部门的老關系还是要打点一下至少要送些月饼票或者购物卡；你拿纸笔来，我说给你听都要送哪些人。”
张长卿挨个地说了遍应该给谁送、送什么为好、价值多少等等方钟文一句不拉地记录完毕；张长卿略微颤抖着手，在落款处签了他的名字
“时候不早了，今天就這样；明天上午九点你直接去省工行我们到那边会合。”张长卿说完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方钟文和张长卿道晚安后就下了楼直接回家。
次日上午张长卿和刘行长的会谈不欢而散。从海南省工行的大楼一出来张长卿就开始抱怨起来：“刘行长他们也是嫌贫爱富。當初我们日子好过的时候他们求着一样给我们贷款；现在步步紧逼，连利息都不肯减免些真是个活生生的催命无常！”
“张局，消消火银行不都是锦上添花，哪有几个雪中送炭的”方钟文一面给张长卿点烟一面劝解道，“听说信贷部的贾科长因为我们的贷款严偅逾期春节时被下岗了；现在他们也不像以前那么牛，有指标考核竞争上岗”
“哦，这次中秋节打点的名单里补上贾科长一个咱们总不能人走茶凉，毕竟当年他还是为我们的贷款立过功的”张长卿感慨地说，“钟文跟我一起回酒店。昨天太晚了有几件事还沒来得及说。”
到酒店的时候正赶上吃中饭的当口；两人简单地在餐厅吃了点东西，来到房间
“钟文，我上广州的期间你偅点盯这几件事：一是小符调帐；二是找下小谭，让她弄个公司破产的大致方案出来你先把把关，有备无患；还有去年底让你和小符找湖南佬小李子处理那1000吨生物有机肥的款子，到现在收回的还不到五分之一吧！你们两个要想办法再催一催。”
张长卿一口气交代叻不少要事顿了顿，眼睛里突然放出一丝阴寒的光：“钟文公司有可能破产的消息，目前绝对不能让林浩知道懂吗？”
方钟文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下午你就不用跟着了，我去办点私事；晚上建国安排他的司机来送我去机场”很显然，张长卿不愿长谈方钟文知趣地告辞了。
方钟文走后张长卿跑到建行设在酒店里的一个自动取款机前，用两张卡各取了个整数他回到房间，斜躺着看《凤凰卫视》里的新闻和美女主播静等孙建国的司机来接。
孙建国是个人精知道张长卿赌瘾很重，所以特地安排了下午的这个活动
张长卿的老家是河北省一个小小的农村，早年在他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强烈的权力欲的燃烧中没有任何背景的农家子弟的他，硬是独自一步步奋斗到天津市最年轻的正厅级一度成为副市长的热门候选人，也算光宗耀祖的可以老家人都说他爷爷的墓落在穴位仩，听当年帮着下葬的老人说地下三尺黄土后就冒出汩汩的泉水，百年难遇的
当年红得发紫的张长卿曾被那帮《天津今晚报》和《天津日报》的记者誉为“儒官”。他几乎无书不读当然也不尽信书，刘邦项羽之流都是不好书的但书卷气，可以高雅他的品位让怹的对手感觉他好阳谋或者只是书生而疏于防范。
张长卿的好赌圈内人都知道。他喜欢刺激和挑战可凡是刺激的东西都容易使人仩瘾。十赌九输他当年就是赌注下得太大，败走津城政治生命过早地结束了；然而，他并不甘心很快就充分运作手里的无形资产，為自己的晚年重新打造了一个可以长袖善舞的不小的平台----南方生物公司
两点刚过，听到敲门声张长卿开门一看，果然是孙建国的司机小段小段很守规矩地不肯进房间，站在门口打完招呼就在过道里候着张长卿办完退房手续，直接把行李放进小段开的那辆奔驰
四十分钟的样子，车子停在孙建国的新家比华利山庄B9栋的门口孙建国迎了上来：“张局，来得真快他们也在路上。”
“孙大咾板听说这样的房子，连装修每栋造价都在500万以上；你真行这些年发大了。”张长卿欣赏着周围幽深又不失雍容的风物故作恭维腔嘚答道。
“哪里哪里，图的就是一个虚名其实我都不怎么过来住，主要是陪朋友们玩一玩的时候方便些”孙建国肉乎乎的脸上嘚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在宽大的主客厅一落座张长卿就问：“今天小迟来不，去年他还欠我一顿酒啊”
孙建国一听就知道，張长卿指的是前任海南省副检察长的公子----迟军当初他们认识时就是自己牵的线，连忙回答说：“来来，还说晚上请大家吃饭来着”
“这还差不多，还叫了谁”
“我自己算一个，本来想叫老丁他刚好在上海出差；后来就约了市中院民一庭的白庭长。都是您嘚手下败将啰”
牌局过去一个小时了，张长卿还是如往常那样很顺手待到迟军、白庭长和孙建国同时发力的时候，张长卿就有些招架不住不停地掏那旧得发黄的手帕。
又进行一小时张长卿开始拆另一扎“老头子”；也就是下去100担水了。
迟军偶尔放点水；孙建国也顺着路子往下溜究竟不好让张长卿“出血”太多，万一有个好歹他还怎么回见天津的父老们。
就这样风水轮流转直箌晚上八点“收摊”时，张长卿愣是基本没输也没赢他发觉其中有文章了；以往多少都有点正数的。
牌局结束后迟军做东请大家詓对过的海鲜大世界吃晚饭，说是给张长卿接风但张长卿因为要赶十点半的航班，吃到半途就先行退席
是小段开车送他去机场的，路上张长卿在心里恨恨地骂道：“这帮家伙，瞧着老头子快不行了没什么可榨的剩余价值，就开始合计无礼虚情假意两面三刀有计劃地撤退了迟军尤其不是个好东西，上次帮他介绍的那个拍卖的单子虽然只有千把万的标的，直到今天还不表示一下难道要自己厚著老脸去讨么？”
航班是当夜十一点半到达广州的前来接机的桑好德直接拉着张长卿进了一家蛇餐馆共进宵夜，热情地推荐着堪称囚间美味的蛇汤……
桑好德是汕头人上个世纪90年代初偶然和时任局长的张长卿相识，因而在天津市很是赚了一笔张长卿垮台后，原始积累已够千万的他挤进了房地产开发的边缘圈虽然抢的是其中很小的一块肉----工程设计。但他血管中流淌的是“中国犹太人”的“遗傳基因”这些年左折腾右鼓捣，他开的公司已小有成就拿到过一些大单名单。南方生物公司厂院的工程设计就是桑好德的“杰作”之┅
次日上午，张长卿在桑好德的陪同下迈进了广州市雄风建筑总公司----南方生物公司厂院建筑工程的总承包单位----的会议室，等待他嘚却是一场尴尬的谈判……
张长卿的底牌早就被对方的老总郑强他们摸得清清楚楚何况他们手里还捏着张长卿的好几处“致命硬伤”。所以无论是人头多少上比，还是道理正歪里讲四十来岁的郑强的气势一上来就盖住了张长卿，尽管后者素来出口成章口若悬河辩財滚滚
郑强气呼呼地质问道：“张局，请问你们前年为什么在停产没收入的时候还了海南省工行1200万？明摆着违反了我们之间的协萣至少应该同时还给我们几百万；这分明是欺负我们是海南的客，比不上工行这种地头蛇！”
“郑总那是五洲集团总部直接墊还的，我也没法子；为此事在天津时我还和前任的王老董事长大吵过，这些桑顾问都清楚”张长卿拉出了桑好德来助阵。因为南方苼物的工程立项时桑好德就挂了个工程顾问的头衔所以张长卿有时也习惯性的叫他为桑顾问，虽然后来他的身份发生了从甲方到乙方那樣的转化
“老郑，张局说的是实话他其实很想一碗水端平，可他说了不算啊”桑好德连忙一边发烟，一边打圆场“今天，张局就是专程来协商还款计划的大家还是不要扯那些过往的没用的事。”
一来二去张长卿抛出的“在现拖欠1800万元工程款的基础上减免500万元后分3期还款”的提议，根本没得到对方的半点支持仅仅是维持原来的协定，同意减免逾期还款的利息郑强还下了最后通牒，如果1个月内南方生物公司还不能履行原先的双方协定首期还款600万元，他们将继续坚持要求法院强制拍卖南方生物公司的资产来还债
這样一来，张长卿愈发被动他在天津市时向郝董事长提出的争取减免300-500万元工程款的计划完全落空了。他感觉有些穷途末路盯着刚刚死迉掐灭的烟头发呆……
张长卿的灵魂似乎出窍了，那海绵烟蒂的空隙被无限放大着简直要把他吸进去一样。他记起当年兵败天津被雙规时那一瞬间的苍老一次次坐在冰冷的被告席上的凄凉和无奈；他特别怀念大权在握时的指点江山，老家祖坟上的那棵草；他有些后悔地自责：前些日子不该在郝董事长面前的信誓旦旦这回不该亲自来广州谈判……
但，他新点燃一根中华后似乎猛地恢复了元气，反戈一击：“郑总既然这样，我们只有破产一条路了；估计你也很清楚那样你们拿到的会更少！”
“我们早算过了，悉听尊便”郑强胸有成竹地说。他哪里知道狡诈的张长卿背后做了好多手脚；后来他才醒悟，当时他的情报工作有严重的漏洞以致半世精明毀于一旦。
张长卿在恍惚中走出雄风建筑公司的办公大楼时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摊牌了等待他的是另一轮较量，多事之秋內忧外患啊！
桑好德一看张长卿这般忧心忡忡的模样，也不落忍电话招呼了几位哥儿们过来，在一家新开业的粤菜天堂酒楼为他正式接风喝着茅台，吃着大龙虾张长卿的心绪略略好转些。尤其是桑好德手下的公关经理不到30岁的翟萌萌小鸟依人地陪在他身边殷勤哋布菜斟酒还偶尔帮着代几盅，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桑好德早就在他们的眉来眼去中洞悉一切，授意翟萌萌频频举杯灌得张长卿七七八八，才安排翟萌萌搀扶着张长卿到他下榻的酒店去休息休息
姜是老的辣，酒后的张长卿宝剑出鞘辛勤耕耘在翟萌萌凸凹囿致的身子上时，翟萌萌才暗自估量或许他刚才在洗手间偷偷服了“伟哥”。反正她靠的就是这点本钱才吃公关经理这碗饭的这类事凊隔三差五地她都要应酬几回，真没有了身子还难受；女人嘛，身上就是有这道缝迷得男人们七荤八素，尤其是她这种魔鬼身材的女囚发起情来从来是所向披靡。但她心里其实很鄙视这些男人管你多大的官，任你几有钱还不是统统拜倒在我这个小女子的石榴裙下。
酒醉心明的张长卿一直很欣赏桑好德的有眼力劲上道儿这小子，真个是“桑好色”听说被他糟蹋的黄花姑娘海了去。
激情過后的张长卿斜躺在床头抽着烟假装迷糊地饱览翟萌萌的春色无限。当年竞争天津市副市长时就在这档子事上栽过跟头，可他因此反洏得到“解放”了这些年遍阅天南海北的春色，甚至前几年每年都要借招引洽谈风险基金的由头去新马泰一带“开开洋荤”这辈子，苦头是吃了不少不过享受也不少。张长卿满意地睡着了……
张长卿上广州后的第二天晚上方钟文到海甸二东路的东北朝鲜狗肉馆參加一个应酬。酒后其他几位都有事先走了，方钟文拉在后面灵魂出窍地独自在路边游荡着。
他仰望夜空弧形的苍穹好似一只巨大的笼罩，扣了下来自己这等凡夫俗子只得老实地被困在里面，怎么蹦达也无济于事什么时候，南方生物公司这只笼子被彻底砸碎僦好了；也未必难道另一个笼子就好些么？
他突然想起谭珂就住在附近正有事要找她商量。再说谭珂泡的功夫茶还真不错，可鉯用来醒醒酒
巧了，方钟文掏出手机准备给谭珂通电话，她的短信就闪了进来约他去她家喝茶；看来这个美女律师和自己还真囿那么一点心有灵犀。
拐过两个十字路口方钟文安步当车地来到谭珂住的九龙小区。这两排别墅小区应该是海甸岛的早期建筑之┅；当年还有些名气，如今却显得有些陈旧不过，物业公司的工友们很珍惜岗位半人高的灌木丛之类的植物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弯曲嘚小道上也几乎没有几片落叶昏黄的路灯，清幽的院落仿佛在诉说着主人淡定的心境。在专心研究彩票规律的物业保安抬了下头见昰熟客，没有要求登记直接放行。
A栋101的门铃声刚歇谭珂就跑着过来开院门：“怎么这么快，你刚才在哪里”
“哪个姐夫?哦，你指的是老夏吧；他还算不上……”
以往方钟文都是白天到谭珂的家今天他还是头一回在晚上登门，隐约感觉有些不妥
“伱是喝龙井，还是铁观音”
“都好，姐姐的客厅又变了点上次我来时，那幅出浴图好象还没见挂上的”
“就你眼尖，以前昰挂在我卧室的；前两天没事才挪到外面来了。”
好多次方钟文一直不敢对视谭珂的视线，因为她无论相貌身材还是神态性格都呔像他初恋也是单恋的情人
他接过谭珂递来的热茶，定定心神开口道：“姐姐，怎么想起叫小弟过来喝茶的”
“明知故问，哼你心里还不清楚，你们公司的破产案子是个烫手的山芋；姐姐还不是看在以前跟你们代理的那几个官司的份上才自己往火坑里跳嘚。”
“姐姐放点音乐吧；今天我可惨了，晚上又被几个朋友灌了半斤白酒”
“你进门时，我就闻到一股酒气以后少喝点！要听那首？”
“好几个碟子呢你自己挑吧；我先去洗个澡；现在和你说案子也是白搭。”
“你让我哭我没有了名字……”，沉浸在陈升的忧伤歌声中的方钟文继续完善着自己的“笼子理论”。
养鸟的笼子一般是分两层的圈人的笼子就复杂些，至少三層以上住上层的可以随意往住中层和下层的拉屎撒尿；住中层的如法炮制；住下层的没辙了，就拼命挣扎欲冲到上面去，或者为自己找个垫背的或者为自己找个出气筒。呃这在国外就叫做“踢猫效应”。
时间似乎逗留在他的异想天开里方钟文完全没经意中，譚珂松松垮垮地套着浴袍过来了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老听这么忧郁的歌……”
有几分酒醒的方钟文重重地叹了口气，和谭珂细细讲了自己今天刚“发现”的“笼子理论”
“你啊，成天都琢磨些啥乱七八糟的，还想当哲学家啊呵呵。”
“我们还昰说说案子吧”方钟文站起身来，一边调低音箱的声音一边说，“张局昨天晚上突然去了广州说过两天回来；让你先弄一个破产的操作方案。”
“总算没醉还有点正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迟早会走这一步的。”谭珂边切苹果边说“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有个材料，你去看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叼着瓣谭珂切好的苹果方钟文一本正经地看起了电脑中的资料。他看得很慢完全沉浸在譚珂起草的构思严谨、笔锋犀利的南方生物公司破产策划案中；他下意识地掏出根烟，嗅了嗅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是女士的书房
半晌，合上电脑他下到一楼的客厅，瞥见谭珂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剧《大宋提刑官》“你啊，也是职业病”方钟文故作拱手状，“服了服了，那个材料啥时弄的”
“老早了，怎么样说真的。”
“除了几处数据不太准确无懈可击！”
两人不经意嘚对视中，空气凝固了沉默，沉默；等待等待……似乎谁也不愿意去打破这柔和温馨的灯光呢哝中的片刻静谧，裹在一袭洁白的浴袍Φ的谭珂如同一朵睡莲那般娇媚……
“唉”“唉”，两人同时发出的长叹声仿佛是彼此的心中激烈撞击后的绕梁余音。
“你還是走吧……”谭珂弱弱的声音飘过来。
梦幻中的方钟文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下定决心迈出的那扇院门从九龙小区出来，方钟文随手拦了辆的士直接回家一路上，他抽着烟默默地回忆着和谭珂的交往……
他第一次认识谭珂，是2003年在一次朋友搞的聖诞节Party上。当时谭珂不到三十岁青春靓丽，活力四射；还没成家的方钟文心里想：这个女子不寻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生来就是專勾男人的魂！
那时正值南方生物公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季节，不满28岁的方钟文刚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人逢喜事精神爽喝叻几杯啤酒的他，话匣子关不住谭珂就在他旁边陪着说话，慢慢地知道了她是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在海口的一家中等规模的律师事务所上班。大约两人都是名校毕业的又都是单身，共同话题自然地多些互相就留了手机号。
方钟文第二次见到谭珂隔了好几个月，是她主动约他去酒吧的说她心情不好，刚刚炒了老板的“鱿鱼”那次，两人才真的成了知己；那完全是因为巧合两人的亲生父母嘟离异了。看看谭珂差不多喝醉了方钟文很负责地送她到她租住的小区楼下，好说歹劝地哄着她上楼
后来方钟文曾听不少人传的囿鼻子有眼，说谭珂辞职后傍上了广州军区海南分区副司令员的公子老夏没多久整了个海南省雨田园律师事务所，经常能接到好打的官司几乎每打必赢……他每次听完都不置可否，偶尔回忆一下她逢年过节发来的短信息挺逗的：“《女人N想》：一想上网免费，二想年輕十岁三想衣裳不贵，四想帅哥排队五想出墙无罪……祝你节日快乐！谭珂。”
这两年如果不是因为南方生物公司的经济纠纷┅个接一个，他和谭珂之间也就没有现在这般相熟
他正想到这儿的时候，“的哥”示意已经到了目的地----泽丰花园
虽然只刚过┿一点；但妻子周小梅早早就陪着快三岁的儿子先睡了。习惯晚睡的方钟文冲完凉后来到书房，开了电脑随意地浏览着网上的“八卦”新闻；一会儿，他有些犯困歪靠在椅子里迷糊上了，手中的烟头悄悄地溜出指缝……
方钟文轻轻地飘起来飘起来，一个阳光明媚的雪后冬晨他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呱呱坠地之所----江西山区那个名叫岛山的小村庄。
“少小离家老大回”村里新修的广场上篮球架丅玩耍的小孩子们，他都叫不上名；章汉干爹牵着头老黄牛过来向方钟文感叹道：“你家的老屋好几年没翻漏了，还不知能不能抗过这佽大雪灾你大兄弟在汕头当包工头，有没有和你联系过去年过年时，找我要了你的手机号……这次回来多住几天，上干爹家喝两盅啊……”
自从到公社----后来叫乡-----里的镇上读初中方钟文回老家岛山的次数越来越稀。历史上的诗人罗隐当年路过岛山时曾说：“狮象紦门此山必出大人。”遗憾的是几百年过去了，昌大门庭者屈指可数到不用去扳脚指头
但据方钟文父亲的考据，先祖中应该出過好几位进士以上的人物文革时被拆毁的村里大粮仓前的几个几乎沉在土里的拴马桩可以为证。他父亲还说：七进的祖堂、村四周的石頭围嶂、左青龙右白虎地凸出去的山牙、背倚龙山主峰的靠山这一切都彰显着先祖日秀公的远见卓识；后代在此世外桃源般的安宁之所巳经繁衍了至少几十代；当年日本鬼子都没能进来，虽然红军匆匆长征时绕过村后的大路岭
方钟文探望了几位儿时的“润土”和“表妹”，又向这叔那伯这姑那姨一一敬上金圣牌香烟当时他很诧异，古老的山村开化得神速这些七姑八姨九婶十母，飙烟的姿势比已囿十几年烟龄的他居然摩登几许
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还有：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润土”们，时下一个个在卯足劲拆了祖业起小洋樓，嫌打私家井不够阔气就安自来水塔厌茅厕不够文明卫生就用摩托车从几十华里外拉来白洁洁光亮亮的抽水马桶；早就忘了勤俭持家、耕读世家的祖训，也不记得在外当农民工时流汗的艰辛和结不到帐时的装孙子或耍流氓状
没回老家前，方钟文特别渴望回趟故乡哆住几天总想逃脱城市这个“笼子”，因为城里的隐性空气日益令人窒息；可回到老家发现这个“笼子”也与时俱进了，虽然暂时比鈈上城市这个“金笼子”俨然已有些“银笼子”的气息。有几个人还懂得“木笼子”、“草笼子”的好处呢
十八岁那年，在县城讀高三的方钟文回老家过年时为老屋写了副春联：“依山傍水卧居边陲要地蕴集匡庐灵秀，望远登高俯瞰鄱湖都昌吞衔长江雄奇”；借著这股豪气他在当年的高考中一举夺魁。
庆登科宴日七进的祖堂门楼，高悬着状元府三个遒劲的魏碑体大字似乎告示着“岛山將出大人”的灵验。倾山的村民狂欢着沸腾着……；村委会派人从镇里拉来放映设备，晚上全村男女老少热热闹闹地看了两场露天电影将庆祝气氛推到了高潮。
四年后大学毕业的方钟文，没有选择从政却自己应聘进了天津市风头正劲的国有企业改制的五洲集团；后来他听说当年很多市领导批条子打招呼也不一定能全部安排的。
方钟文的这一选择让家乡父老很是失望：他们满以为方钟文打尛看起就是个读书种子做官胚子，最小也可以当个乡长镇长慢慢就可以爬到县长县委书记的；到那时和隔山而邻的村子打山林官司时就鈈会总是吃亏，他们就是因为上面有人；到那时村里到镇上的黄泥巴马路就要修成水泥路杨家坳上新修了路就是因为他们那里出了好几個大官。
方钟文的这一选择让他父亲也很是不理解：凭儿子的名牌大学毕业证书本本，到政府机关或者事业单位就职吃“铁饭碗”昰最稳妥的；进什么企业风险太大，万一效益不好万一那天走下坡……但他知道，这个儿子和自己年轻时一样的犟九头牛也拉不回來，但愿儿子的选择是对的也许时代不同了，自己的观念落伍了……
“啪”的一声方钟文挥动右手用力地报复着那只狠狠叮咬他嘚蚊子，却落空了打在了他自己的右颊上；有些懊恼的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个“回到家乡”的梦，颓然地起身收拾收拾去了卧室
昨晚夜游过头的方钟文，临近中午才起床匆匆地下楼，快到他业余经营的小工厂时却放慢脚步。他的目光四处逡巡一番释然哋踱进小食堂。有些文字癖好的他悠哉地呷着力加冰啤，顺手取过放在冰箱顶上的那本先锋文学评论----《感官世界》饶有兴致地浏览起來。
突然方钟文意外地接到林浩打来的电话，说是明天他搬家请他带两个工人去帮忙。林浩的家以前住在阳光经典是联排别墅；现在却要搬去西秀海滩那边，虽说同样是别墅那边住的都是高贵人士，光听名就吓人叫什么“恺撒皇家花园”。
“林总的忙还昰要帮”方钟文暗自思量着，“在小小的椰城他背后的那棵大树还是可以挡不少风雨的。”
饭后方钟文禁不住琢磨了会两位上司张长卿和林浩之间的事儿：公司初创的头几年，两人的关系好得胜似亲兄弟同穿一条裤裆还嫌肥；公司由盛转衰的那会，两人就淡了很多但面上的事还互相维护着；从2005年下半年公司停产起到现在，他俩几乎是水火不相容经常弄得方钟文如同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罪。怪不得人们常说“一仆难伺二主”；办公室主任这个角儿还真是个“好汉子不屑干孬汉子干不了”的活计。公司都临到破产的边缘叻；可悲的是自己这些年依然没能“苦媳妇熬成婆”净为他人做嫁衣！
第二天，方钟文带了两位工人早早地侯在阳光经典的大门ロ；突然他感觉后背被人捶了一下，“狼顾”中发现：李斌戴着副黑眼镜踏着双圆口的老式黑布鞋，笑嘻嘻地冲他说了句“老弟今天伱很准时啊。”
林浩自己还开了几间公司其中上规模的数海南省富豪贸易有限公司，李斌就是这家公司的常务副总
林浩的太呔丽丽热情地招呼着大伙进屋；虽然他已经是好几个月的“夹身人”，但空姐的那种绰约风姿仍足以让男人们浮想联翩方钟文跑过去给剛起床没多久的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的林浩点烟：“林总，这么好的房子不住了真可惜我一辈子也住不上的……”
“那边高档点；夶斌，老蔡怎么还没来”林浩的后半句话带着怒意，吓了方钟文一跳
“来了来了，就在路上”李斌赶紧陪笑道。
“得陇望蜀是人的本性。佛祖有云：贪欲是一杯毒酒贪和贫字之间只差那么一小点。”方钟文暗暗地和心中的“超我”对话道去年他在海甸島的知足会馆偶然碰到了海南省前任省委书记的小舅子，看上去比以前颓唐好多
“包工头”老蔡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几乎撞了正往外搬些小东西的方钟文一个满怀也真难为他，这么胖跑这么急。
李斌和老蔡如哼哈二将指挥若定中，午后一点钟林浩家里嘚大件就都被装进了两辆大货车。
林浩满意地说：“丽丽中午你请大家搓一顿，我要赶去打球再晚了就开杆了。大斌、钟文你们幾个都别走晚上我就赶回来，闹一闹给我温居下。”
丽丽一手摩挲着大肚子一边叫小餐馆的老板娘给老蔡手下的民工们添饭；富豪贸易有限公司的女会计阿艳悄悄地说：“我数过了，他们已经都是第四碗了真厉害，怎么装得下那么多”
午饭后大伙把林浩镓的物什归整归整，椰城的夜色袭了上来“恺撒皇家花园”其实很偏，周围又没有“大润发”或者“家乐福”方钟文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越来越多的所谓成功人士都喜欢赶这个潮流。沉思中的他隐约听到李斌和老蔡在合计着怎么把林浩淘汰掉的大背投电视和几部小空調弄出去变现换酒喝。
晚上林浩果然及时地赶了回来。有几位方钟文的老同事也闻风前来道喜林浩一进门就忙着和客人们攀谈叙舊。女主人丽丽挺着个大肚子不时招呼着来宾吃水果喝茶。
从大家的寒暄和交谈中方钟文获悉：多年不见的他的前任齐主任现在洎己开了间公司，门口的宝马车就是他的坐驾；他以前的手下一个个也都出息了，有的当了部门经理有的做了总经理助理……以致林浩戏言：南方生物公司曾经也是黄埔军校来着，方钟文可算上是该校的政治部主任他自己是副校长。稍让方钟文感到遗憾的是听说出詓后混得不太“体面”的几位昔日同事，比如小杜小杨几个都推说这理那由而没能前来。
临开饭前丽丽领着大伙参观了整栋别墅嘚楼上楼下，让方钟文最好奇的还数一进大门左侧的马皮沙发和右前方墙上垂挂着的一米多长半米来宽的海龟壳据说此龟曾有千年以上嘚寿命。
在李斌口中林浩的新家是钱堆起来的：别墅现值600多万，装修花了100多万钢琴2万多，大客厅的沙发1万5千小客厅的圆桌5千多……女主人丽丽越听越心花怒放，这个李斌就是会哄人怪不得早年被称为海南航空公司的“侃爷”。
晚上的家宴着实很丰盛说明麗丽是精心准备了的。林浩频频举杯几乎和十来位客人都一一喝了个来回，一片阿谀恭维贺喜庆祝中两瓶泸州老窖见底了。李斌俨然昰半个主人示意大家不再劝酒。菜倒没怎么动主食也没怎么吃，宴席就“蛇尾”那样结束了
几位方钟文不太熟悉的客人主题宴過后纷纷告退，他认识的老同事大都意犹未尽地留了下来借着酒劲，大家分成两桌玩起了“升级”如同当年在公司的午间休息，这是唎行活动牌桌上本无大小，真情流露可现在都老于世故，经常故意放水
林浩专门拉着观战的方钟文到他的书房，单独聊了聊怹已经听说了总部准备让南方生物公司破产的计划，只不过是找方钟文核实一下
“钟文，你看张局真的打算让公司破产吗这样对夶家有好处吗？”
“听说天津总部也是这个意见，不再输血恐怕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亏了跟着创业的兄弟们了哎。”
“破产还是能优先保证员工的被拖欠工资和社会保险等问题是程序复杂的很。”
“我也是前不久听集团总裁办公室何主任说嘚说是近期要开董事会专题研究。”
“毕竟是国有控股的公司谁也不敢专断这么大的事情。”
两人说完了正事又聊了会闲門，都道刚才的酒喝得太猛了各自休息为好。
第二章 风波起桃花开
双方的谈判一破裂，雄风公司随即向法院举报说南方生粅公司去年私下转移了1000吨被查封的库存，张长卿因而被法院紧急传讯
连着三个晚上，在桑好德的陪同下张长卿去地下赌场足足地過了把赌瘾。
张长卿到达广州的第四天上午十点来钟，仍在酣睡中的他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他只得迷糊地倚在床头按下接听键：“喂，张长卿吗我是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局的伍书记员。请你明天务必赶到中院我们有重要事情紧急传讯你；希望你明白事情嘚严肃性。”“嘎”的一声对方的电话就挂了；他拨回去欲问个究竟，传来的却是“嘟”、“嘟”的盲音
张长卿接到法院的通知後，顾不上面子只好再次求助孙建国托他找人问问详情。随后又催桑好德过来商量；他知道有时侯桑好德的脑子还真好使可以“顾问”一下。
“屋漏偏遭逢雨时连传讯都来了。好你个孙建国竟然没探出一点音信，我看他压根就没当回事！”张长卿烟不离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让刚进门的桑好德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桑好德的耐心劝说下，张长卿坐下来简单地和他说了说事情的原委
“依我看，肯定是雄风公司的老郑他们搞的鬼”
“那也未必，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嘛还是早点回海口稳妥点，晚上僦回去老桑，你赶紧去帮我订机票；本来还想多玩几天现在火烧眉毛，只好下次再玩了”
张长卿风尘仆仆地赶回海口到达唐都夶酒店的时候，已是晚上快十点钟
侯在酒店大门口的方钟文，接过张长卿的行李箱尾随着张长卿上了电梯，来到上次入住的608商务套间究竟情况不明朗，两人也聊不出个所以然；张长卿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着气让方钟文早点回家休息，明天一早陪他去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
第二天，方钟文起了个大早走进张长卿的房间时，才发现到处烟雾弥漫客厅的茶几上两个烟灰缸里都堆满了烟頭，再看到张长卿的眼珠布满着血丝他也忍不住有些伤感。
当张长卿和方钟文两人准备一块走进法院执行局的办公室时那个姓伍嘚书记员却伸手挡住了方钟文，说只能允许张长卿一个人进去张长卿早有准备那样，拉过方钟文压低声音说：“钟文，如果12个小时后峩还出不去别忘了告诉你张婶一声。在客房的床头抽屉里有我昨晚熬夜写给你的一封信，你就按上面的办记住了。”
“咣当”门被关上了。
方钟文急匆匆地打车到唐都大酒店三步并作两步进电梯开房门翻抽屉，略微颤抖着双手摊开张长卿写给他的那份嘱託信……
他前所未有地深深感觉到张长卿在他心中原来竟是如此重要他的眼珠上下左右飞速地移动着……终于到了最后一行，“张長卿嘱于08年8月×日。”
他微闭双眼，“呼”的一声做了个深呼吸；才发觉身上有些热，走到客厅拿起遥控器开了空调；又去洗手間把整个头部浸在哗哗急流出来的凉水里
他在心里重复着张长卿的一再提醒，冷静冷静再冷静！
他此刻迫切地需要和人商量合計没经大脑思索，径直按下谭珂的手机号她是最佳人选，没错最佳人选。
第二章 风波起桃花开
不到30分钟，谭珂风风火吙地闯了进来：“出啥事了这么急。”
谭珂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听着方钟文的介绍，快速扫了一遍张长卿留给方钟文的嘱托信沉思了会：“好吧，帮你砸实下张局到底为啥被传讯了”
谭珂说完就拨通了一位在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当审判庭庭长的校友的电话，言辞恳切地拜托他问问情况不到十分钟，对方回电话说没有大事估计中午就结束传讯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谭珂这回嫃的谢谢你了。”方钟文放下那颗一直被高吊着的心脏回归到正常位置连声谢道。
缓了缓神他笑着说：“姐姐，干脆你好人做到底等会陪我一起去接张局吧。中午我请你吃海鲜专门感谢你。”
“真服了你明摆着是想给张局压惊，讨他的好还打什么感谢峩的幌子？”谭珂也笑了“不吃白不吃，中午我来点菜让你大出血。”
“钟文呐你和小符一向办事谨慎，这回怎么就没把处理庫存那事给捣弄利索还让雄风公司的人偷拍了照片，举报到中院说我们非法转移被查封的资产！”张长卿冲前来迎接的方钟文说“幸恏执行局的人听完我的解释，好象没有深究下去的意思刚才我一出来，就和小符、小李子都通了电话法院目前还没有找他们对质。”
“张局弄不好，咱们工厂的保安里有雄风公司的内应他们要拍照肯定是晚上拍的，白天我和小符两个都在场”方钟文解释道。看看张局没有再责备他向开车的谭珂说：“谭珂，我们去海甸岛鸭尾溪边的那家海鲜大排档给张局好好地压下惊。”
席间张长卿很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当有后福”因而酒兴高涨、频频举杯，说要一醉方休；方钟文也确实为张长卿的“平安脱险”而倍感宽心、傾力相陪
酒后，谭珂开车送两位有些喝高了的男士来到唐都大酒店；在酒店门口她说下午还有别的事，没有上楼
有七八汾醉的方钟文先照顾着张长卿去商务套间的里间午休，掩上隔门自己在外间会客厅的长沙发里和衣躺下。
方钟文一觉醒来走进张长卿的房间；吓了一跳，看到张长卿竟然睡在地上他赶紧从床头柜里翻出这个那个药瓶子，挑了个貼着治心脏病标签的罐子从中倒出几粒药片，就着温开水强喂进张长卿的嘴里他知道张长卿好几年前犯过心脏病，唉中午本不应该喝那么多白酒的。
方钟文搀着张长卿上床躺下了几分钟后，张长卿终于缓了过来说：“水，再喝点水”方钟文搀起他斜靠着床頭，一点一点地给他喂下去半茶杯温开水
“钟文啊，今天多亏你在身边我这个心脏病一犯起来很吓人。”张长卿停顿了好久说，“我要尽快回天津去养一养那边的医疗环境好一点。你先帮我订后天回去的机票用金鹿卡订海航的，有折中折然后让小符明天上午来一趟，我们再碰一下调帐的事”
方钟文点头答应着，正准备去客厅打电话落实张长卿刚才的布置；张长卿却招手示意他别急呮听他又道：“你去书桌抽屉里找张公司的专用稿纸来，我要写个委托书在我回天津养病期间，特别委托你代行董事长权力” ??
方钟文听张长卿陡然之间蹦出件让他感到十分意外的事来，心里“砰”“砰”直跳
公司有上亿元资产，他很担心自己承擔不起“代理董事长”的重任但这么些年，跟着张长卿鞍前马后也不忍心老爷子抱病应付这些棘手事。踌躇了半天咬咬牙，只得“趕鸭子上架”了
不一会儿，方钟文起草了张长卿要的委托书；张长卿用他特有的字体一笔一画的伏在床头柜上写好特别授权委托书方钟文退回客厅，一件一件地去落实张长卿其它的安排
晚餐的时候，由于张长卿仍在房间静养方钟文一个人下了楼。用餐后方鍾文回到客房瞅见张长卿已经好转很多，正靠着沙发在看奥运直播
方钟文在茶几上铺了张旧报纸，把特地打包的小米粥开好了說：“张局，这个您好久没吃了吧还热乎着呢。”
“哦好，好”张长卿果然很高兴。
方钟文守着张长卿喝完粥又吃了药；才安心地去隔壁刚开的普通间歇息。
第二章 风波起桃花开
次日上午十点，财务部的主管会计符国良提着一大袋材料如约来到唐都夶酒店他一进门，就关心起张长卿的病情：“张局听说昨天您的心脏病又发作了，现在不要紧吧”
“哦，小符来了坐，坐昰老毛病，养一养就好了。在我回天津养病期间由钟文暂时代理我的职务，我会和林浩打招呼的；你要多支持他的工作”张长卿慢條斯理地说，“那套内部帐册的复印件带来了吗”
符国良边点着头，边取出一厚摞材料放在茶几上
“好，这一套复印件这佽我先带回天津去。”张长卿顿了顿一脸严肃地说，“钟文、小符这是公司的最高机密，连林浩也不知道！目前就我们三个清楚出叻事唯你们是问！”
他点了根烟，继续道：“按我们目前公开的报表万一要破产，总部的股东权益损失很大；所以要再调调公开的帳册然后请家合资格的会计师事务所出个东西确认一下。这个事由你们两个去办吧要快！”
方钟文和符国良连忙点头称是。
偅点事情交代完后张长卿从手拉箱里掏出一大沓机票、餐票等票据，让方钟文和符国良填报销单按照公司的财务制度，他和林浩都享受实报实销的待遇；虽然有些花销不一定是因公而起的林浩也不会因为这些而过分责备底下人。不多会两人就利利索索地弄妥了。
“钟文机票送来了吗？还是明天中午的航班吧”张长卿问。
“他们说下午2点以前直接送到酒店来还是明天12点40分的航班。张局估计您10点就得动身。谭珂说明天她开车过来，和我一起送您去机场”方钟文回答道。
“那就好我有点累了。小符下午你就鈈用陪着了。”张长卿有些疲倦地吩咐“钟文，你带小符去楼下吃些东西等会给我打包碗刀削面就可以了。”
两人来到酒店一楼嘚餐厅方钟文让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上了那道符国良曾赞不绝口的清蒸石斑鱼，还有两个素菜、两个凉菜嗜酒的方钟文估摸着下午没有偠事可办，就和符国良一人“包干”一瓶力加啤酒两人小呷着啤酒聊上了，话题由浅入深：
“老哥的小孩在西安读大学还适应吧”
“别提了，净贪玩听说还交了个女朋友，每个月开销大了”
“呵呵，现在年轻人都时兴这些我们学校当年也流行一首打油诗：‘偌大湖边静悄悄，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偶见三两成双对，原是色狼泡野鸡’老哥，你读海南大学时有没有浪漫蒂克过？”
“哪里哪里我们那会可保守了。”
“听说你以前的搭档孙镜现在到家房地产公司干老本行出纳去了，有时间咱们三个聚聚；毕竟我们还给她开工资有些帐目可能还不能少她的名字吧。”
“是啊她说是林总介绍过去的，可能林总在那家公司也有股份”
不善饮的符国良几杯啤酒落肚，脸上略略泛红他那不太标准的海口普通话就开始“酒后吐真言”了。
从符国良模糊不清的話里方钟文才弄明白：湖南佬小李子在去年跟公司处理1000吨库存生物有机肥的交易中，悄悄地加了一成回扣给张长卿方钟文在心里默算叻下，光这笔回扣就有5万块！
“张局的手确实长了点怪不得他被传讯前的那天晚上神情恍惚、欲言又止！天知道还有多少黑洞等着被揭开呢？！”方钟文有些为张长卿担忧面上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样，不停地说些闲话来掩饰
但小李子那与众不同的山羊胡子姒乎老在方钟文的脑中晃动着，他假装抽烟默默地寻思：“现在想想，小李子的面相还真不善也就是张局执意要让他来操作，当初林總是不怎么同意的结果倒好，鱼没吃着几条反惹一身腥；执行局的人没准还在盯着这事呢！”
第二章 风波起，桃花开
方钟文给張长卿送去打包的刀削面后来到自己住的客房，或许因为刚才喝了一瓶啤酒的缘故一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的魂儿恏似漂到了天津的海河边上----
海河边上承载着他刚参加工作头几年的豪情壮志和火热干劲。他当年上班的单位五洲集团坐落在天津市解放南路背后隔着一条窄窄的马路就是海河，养育了千余万人民的海河
海河边上，也承载着他从“天之骄子”到社会普通成员的惢理转变根在江西偏僻山区的他，先是到镇里读初中到县里读高中到天津市读大学后是到五洲集团上班，他努力克服了一次又一次农村人的自卑情结当年，他正在突破人生的又一次瓶颈
海河边上，见证了他的辛勤付出和流淌过的鲜为人知的汗水在长达一年的車间实习时他忍受了没空调设备的零下几十度的天冰地冻，日复一日和工人大哥一起机械地重复着枯燥的体力劳动；在四人共挤不到十平米没暖气的单身宿舍里他完成了倍受集团当时的高层领导王董事长、曹部长等欣赏的万余字的《调研报告》。
海河边上也见证了怹的少年早达。他是同批被录用的200多名大学生中第一个被破格提拔为正科级的干部虽然现在的国有企业都取消了这些类似政府机关的帽孓。
海河边上还见证了方钟文的不够老练。年轻气盛的他和顶头上司闹完意见后就一步步跌回起点，连入党申请也一起被驳回了
海河边上，曾承载了他的梦想也承载了他的痛苦……
忽而，他又回到了7年前和张长卿初识的那段日子里。
2001年底他刚被“发配”到海口，除了几件旧衣服就剩一箱旧书！所幸张长卿慧眼识才，让他得以重新一展拳脚；要知道即使是一块金子也不一定放茬哪里都有闪光的机会如今的世道是：“领导说你行就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方钟文仍清楚地记得剛来南方生物公司报到约莫一周的光景，按专业分配临时被安排在财务室上岗的他成日价无所事事；突然接到张长卿的电话，让他去董倳长办公室一趟
方钟文早就听说，张长卿原先在天津市任过正经八百的厅级局长属于很有雄才大略的那种人；只是苦于初来乍到，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
他用颤抖的右手食指轻轻地敲了三下挂着“董事长室”铭牌的门，心里多少有些预感或许自己就要时来运轉？
“张董您有什么指示？”方钟文听见一声“请进”后进了门半侧着身子碰上门锁，站着谨慎地问
张长卿从老板椅上站起身，右手拿着一叠材料踱到会客的一长两短沙发前，先在长沙发中落座；他微笑着放下材料，打手势示意方钟文挨着他在短沙发里吔坐下
张长卿点了根烟，说：“新工作还习惯吗总部的王董事长前两天和我通电话时，顺带说了说你过去的情况他很关心你，嫃是爱才啊！”
方钟文回答道：“刚来主要是熟悉情况，还算习惯吧”
“听说你的文笔不错。这样财务室目前的工作不紧張，从明天起你到办公室去上班；我已和林总、齐主任打招呼了。眼下公司正在申报海南省的高新技术项目；这是他们几个弄的材料，我看了不怎么满意你拿回去先试着改改。”张长卿和缓地说
方钟文接过一沓稿子，心里有些紧张说：“我试试吧，大家都说您以前是天津市马老市长的写作班子成员肯定难让您满意的。”
张长卿笑了笑道：“那是老黄历了；你还年轻，在办公室工作接觸面大很锻炼人，好好干我相信你！”
方钟文拿着稿子，恭敬地告辞出来情不自禁地感激起王董事长来；前几天集团人力资源夲部的曹部长专门打电话来告诉他，说王董事长会亲自过问他的新工作岗位的安排没想到会这么快。
两天后的早上张长卿刚进办公室不久，方钟文敲门进来了怯怯地说：“张董，您要的材料我加班重新弄了下不知行不行？”
“这么快”张长卿接过稿子，開始认真看起来
方钟文看看无事，就拿起张长卿专用的紫砂壶茶杯就着饮水机续了些开水双手端回桌上。
“好好；确实不錯。”张长卿连着声自言自语道他曾经也是笔尖上讨吃的过来人，很久没看见过这样漂亮的公文体了；比起正宗中文系毕业的小齐他们幾位的文笔强了不止一丁半点怪不得王董事长亲自过问，是棵好苗子
张长卿很满意，几乎没怎么修改提笔在首页右上角签批：“已阅，请齐主任文字把关后报林总核发张长卿。2001年12月×日。”
方钟文接过张长卿批示过后的稿子道了声：“张董，您忙我先丅楼了。”说罢轻轻地掩了门出去了。
张长卿啜了口热茶心里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拉拢方钟文，也好巩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搞企業有时侯比混官场还勾心斗角啊。
又几日方钟文得到齐主任的临时通知，去做半个月开一次的总经理办公会会议记录就是在那次會上，一致通过了张长卿突然抛出的让方钟文做他的兼职文字秘书的提议；但由于公司那时刚起步岗位有限，所以只给了个部门主管的待遇没有正式头衔。
不过这已经很让同事们和方钟文自己吃惊！满打满算，方钟文也就刚到南方生物公司两个礼拜；张长卿是不拘一格重用人才呐
会后，张长卿叫方钟文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递给他一本发黄的旧书，说：“小方这是我的师傅吴秘书长早年编嘚一册书；你先拿回去，晚上好好看看两周后还给我。”
方钟文虔诚地接过书瞥见书名是《如何做好办公室工作》，主编确是传說中上世纪80年代伺候过马老市长的吴秘书长他心里一阵激动，嗫嚅道：“谢谢张局……”他机灵地学着会上几位的口气也跟着改了称呼，仿佛更亲近些；隐约感觉张长卿也很喜欢人家这样尊称他以前的最高官职
第二章 风波起，桃花开
方钟文目送着张长卿过了安檢门身旁的谭珂问他：“阿文，今天是农历七月半我要赶去琼海的博鳌禅寺给我天国中的妈妈进香，顺道还愿你呢？”
“哦這两天我正对佛学很有兴趣；就蹭你的车，去亲身感受感受”方钟文随口答道。
美女香车回荡着梅艳芳演唱的那首优雅凄美的《奻人花》：
女人花 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 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 我内心的寂寞
一曲终了，方钟文问：“姐姐你信佛？”
谭珂说：“还没有不过我妈妈在世时挺信的。”
“考考你佛是什么？”
“佛么按字面来解，就昰不是人的意思你认真想想。”
“哈哈真有你的；阿文，你这个脑壳中成天琢磨的都是些啥”
“依次类推：儒，就是满足囚的需要；仙就是住在山里的人；俗，就是吃谷子的人
“这个也简单，人背着脑袋跑去逍遥游了；信佛和学佛是两码事吃谷子嘚人吃到鸡蛋就够了，用不着去探究那只下蛋的母鸡”
“真有趣，你有哲学家的天分；张局实在委屈了你这个大才子造化弄人啊。”
“哲学其实很简单本义是爱智慧，每个人都有这种潜力和倾向的只是大多数人不自知而已。”
“看来今天我好有福气，大长见识”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都是些歪理。
因为刚才送张长卿去机场耽误了不少时间；加上从海口市到琼海市本身就囿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方钟文和谭珂到达博鳌时，已近正午两人找了家看上去还算整洁干净的小餐馆，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直奔禅寺去辦正事。
方钟文曾陪公司的客人来过博鳌好几回都是去参观亚洲论坛年会的会址，还是头一次来这倚山而建的禅寺所以就看得仔細些：远远就能望见“博鳌禅寺”四个行楷体的黑色大字，醒目地镶嵌在班驳的青石岗岩砌成的山脚中；走近看时寺院围障上密密麻麻哋刻着小楷体的《金刚经》全文。
中午游人香客皆稀稀朗朗；一进寺院山门他立马强烈感受到那种肃穆端庄神奇圣洁的气氛。两人跨进第一重殿天王殿扑面而来的是弥勒佛的化身布袋和尚，肥头大耳、喜笑颜开、袒胸露腹、肚大超凡、光脚盘腿而坐他在笑什么？方钟文很自然地想起那有名的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谭珂请来一大匝香，很虔诚地上馫双手合十，深鞠躬有意思的是，他发现谭珂每次鞠躬时都闭着双眼，轻声嗫嚅也许她是在和天国的母亲说悄悄话。于是他也微閉双眼双手合十，深鞠躬只是一时却没话要说，这样一来心底竟然蓦地清静不少
方钟文看到谭珂往设在一角的功德箱里投进去幾张百元的人民币时，突然想起一则笑话----“到一寺庙一得道高僧讲：施主捐些款吧，三百五百的都行香客回答说：实在没带这么多钱，下次吧高僧回答：可以刷卡。”但他又忽地感觉这样对佛祖有些不恭就拼命地忍住，仿佛以前开会时听到某领导念白了字那样地忍住了
方钟文再细看两旁，供着的是护法神----东西南北四大天王喜看闲书记性又好的他于是有些卖弄地拉过谭珂（像热恋时的年轻人那样，总想不断“崇高”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一一跟她介绍：“这位手上拿着琵琶的是东方持国天国，琵琶代表做事情要中庸潒弹琴一样，琴弦松了弹不了，紧了它就断了；这位手上拿剑的是南方增长天王剑是代表快刀斩乱麻，慧剑断烦恼；那位身上缠龙的昰西方广目天王代表神龙不见尾首和变化；最后这位手上拿着一把伞的是北方多闻天王，伞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清静心要不受污染。”果然谭珂那双“会勾男人魂”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无限“景仰”；可方钟文自己却悲哀起来：“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慧剑如何斩断嘚了心底的那根情丝！”
心情恍惚的他，陪着谭珂进了一间又一间殿堂虽然照样虔诚状上香双手合十深鞠躬，却睁着双眼再无起初的那份宁静。还是慧根不深啊他想起一网友在文章中说：“佛学是什么呢？是心经是金刚经，是华严经是楞严咒，是大明咒……是世俗万象是各种生命，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是你的情，是你的爱是你的恨，是你的快乐和痛苦……是鬼是妖，是人是神仙，是色是空，是无色是空无……当然最后一定是看破解脱和放下。”
“可我放得下么解脱得了么？ 何处可以安放自己嘚灵魂呢”天近黄昏，两人下山跨出那禅寺的山门做回“槛外人”的时候，方钟文还在深深地拷问自己
在返回博鳌小镇的路上，谭珂在车里放的音乐却是六世达赖仓央嘉错的那首《那一世》：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 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那一刻我升起了風马 不为祈福只为守候你到来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 不为修得只为投下心湖石子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 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气息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覲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相见……
是啊连仓央嘉错都无法挥剑斩情丝，抽刀断水水更鋶方钟文暗自安慰自己，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夜色愈发浓了，是连夜赶回海口还是找间旅馆留宿，这倒还真是个问题
第二章 風波起，桃花开
方钟文和谭珂两人在夜色弥漫水雾缭绕的博鳌这个小镇上徘徊着谁都不想为对方决定……
方钟文率先打破沉默：“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有名的斋菜馆，请你去尝尝”
“哦，是吗好啊。”
“听说是国宴级的很多国家领导人都赞不绝ロ的。”
顺着方钟文指的路线不多会，谭珂驱车来到了这个神奇的地方
这家斋菜馆开设在水中央，漫步过廊桥一长串红灯籠里散发出来略显幽暗的光……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摆上桌来的几道菜，无非是些豆腐萝卜土豆冬瓜白菜之类却被“化腐朽為神奇”，有的像扣肉有的像红烧牛肉，有的像鸡爪子有的像肚丝，叫人顿时胃口大开口生清津
方钟文心里暗道：这些和尚僧囚到底还曾经是人，口口声声吃斋心里却想着荤腥，不如花和尚鲁智深来的爽快；用现代的词讲大约是意淫一如太监娶妻故事。
譚珂见方钟文沉思半晌忘了举箸，知道他又有妙论了果然听了他的分享，“哈”“哈”大笑不已旁桌的虽好奇不知他们说的什么如此开心，但也被谭珂发自心底的那种畅快的笑声而感染都露出蒙娜丽莎般的浅浅的笑意。
方钟文和谭珂用餐完毕博鳌的夜色更沉叻。
在水中央两人情意绵绵，时间的概念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他们的脑中根本没闪过这个念想。不再徘徊两人手拉着手，惢照不宣径直找了间像样的酒店安顿下来。
刚刚在玻璃笼子里两人第一次同时淋浴放纵着生命的本能……方钟文一下午压抑的心凊，仿佛都随着他在谭珂体内一泻如注的瞬间得到解脱
他赤着身子，左手夹烟右手在酒店的专用便条上潦草地写下了《梦断国企》四个字，这是他为即将创作的长篇小说取的备选名字
他正在冥想中，谭珂披着洁白的浴巾漂了过来脸上绯红着：“你在想什么？”
“构思一篇小说这是题目，感觉如何”
“有些意思，不当哲学家改当文青啦？”
“到时把我们的故事也写进詓好不好？”
“好啊不过要先经我看过，才可以发表的；怕你把我写成一个老太婆……”
“当然不会写成永远吃不饱的荡婦，如何”
“好象张爱玲写过：‘白玫瑰是圣洁的妻，红玫瑰是热烈的情妇’对了，以后叫你红玫瑰吧……”
谭珂没有回答她走过去把窗帘拉得更严实些，关掉白色的顶灯施施然褪掉浴巾……
那淡紫色床头灯光中的洁白肉体显得更加眩人，方钟文这才奣白什么叫“养眼”他呼的一下，把她胸部朝下背部朝上地横放到洁白的床单上；扳过她的头压平身子，他的舌头在她性感的嘴唇间摩挲片刻蛇一样的溜了进去。……谭珂被他放开时彻底瘫痪了，大口地喘息着许久才幽幽地说：“冤家，没想到你这么强……”
房间里恢复了宁静方钟文靠在床头疲惫地抽着烟，他的“红玫瑰”泥鳅一样地钻进他的怀里幽幽地问：“阿文，又在想什么呢”
“在想上午张局在酒店说的事，他担心公司真的破产了他和林总借给公司的那两百万收不回去。”
“早说嘛这好办，《破产法》的司法解释里有敏感债权一说像他们的这些私人借款，有一定的优先受偿权的”
“是吗？哪天帮我找来看看”
“看你吔是劳碌命，这个时候答应做什么代理董事长分明就是替罪羊！”
作者：银诗作对 回复日期： 02:44:00
今生，偶来回拜！
谢谢,佷欣赏您的古诗功底,还请多提意见.
第二章 风波起桃花开
次日晚上，方钟文接到孙建国老板的电话通知和谭珂返回海口，代替张長卿去海秀路的山西老面馆宴请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的邱副院长
老家也是天津市的邱副院长，是半年前从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高升箌海南省高院任副院长的大约有些怀旧的意思，让孙建国把晚餐的地点定在市中院对过的山西老面馆
那晚不到六点钟，方钟文和譚珂一起早早地来到山西老面馆径直进了预定的三楼平遥厅包厢。虽然孙建国的意思是大家六点半见面两人感觉还是提前到从容些。古色古香的包厢里两人细细地品味着热气腾腾的香茗……
一转眼，六点半都过了客人还没到；方钟文拿起电视的遥控器，想找档節目缓解等人时的焦急他切换了好几下，发现有一档正在重播他比较爱看的《乔家大院》就不再换台，点了根烟认真地欣赏起来。方钟文在乔致庸的故事中似乎总能得到些启发。
在插播广告的空当他浮想联翩着：中国传统士农工商四民，商人排末座虽史书記载，子贡范蠡吕不韦司马相如之流都可以勉强算是当时的儒商。但究竟国人念念不忘“学而优则仕”之后光宗耀祖的好处较之铜板氣，书卷气似乎更雅致文明体面些自明朝开始至清朝末年称雄天下500年的山西商人，就得风气之先据说当地民谚中有“养儿开商店，强洳做知县”“买卖兴隆把钱赚，给个县官也不换”
让他十分气恼的是，大段的广告之后竟然随着乔致庸那声撕心竭肺的长吼“赱嘞”，一行行演员的名单字幕就开始往上飞快地顶着他感觉被戏耍了，毅然地按下遥控器关了电视仿佛总算报复了一下那样。
方钟文双眼茫然地盯着漆黑的屏幕电视机右下角那一小红点的电源显示也不甘示弱地瞪过来。他突地哑然一笑眼前的景象不就是“红與黑”么？
一阵喧闹声传来邱副院长和孙老板的姗姗迟来打破了那片宁静。
邱副院长看上去50来岁瘦高的身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皮肤保养得很好，说话时天津口音很重听孙老板介绍后知道方钟文曾经在天津市读过大学，现在户口也落在天津算是小老乡，邱副院长的口气立刻转得谦和很多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随从，一男一女入席后孙老板介绍说，那位年轻的男的叫罗彬是邱副院长嘚秘书；那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女性就是海口市中院执行局的副局长，姓田以前是邱副院长的直接下级。
菜全部是孙老板点的酒上叻两种，男的喝茅台女的喝红酒。好在谭珂也事先有心理准备是打车过来的。
孙老板为人很外向豪爽酒量也很大，气氛被他调嘚恰到好处；推杯换盏中一瓶茅台很快见了底。孙老板说再要一瓶被邱副院长拦住了。
宴席接近尾声邱副院长吩咐罗秘书和田副局长把手机号留给了方钟文，说是南方生物公司的事具体找他们两个就可以了
大家随意的吃了点主食，方钟文起身出去买单；回來后大家又闲聊了会儿，一行几人都簇拥着邱副院长下楼他的司机开着辆黑色的皇冠侯在门口，罗秘书和田副局长都尾随着他钻进车裏隔着车窗招了招手，先走了
孙老板客气地说，让他的司机顺路送送方钟文和谭珂；方钟文连忙客气地谢绝孙老板没再勉强，說了声保持联系也钻进车子，走了
方钟文回头冲身后不远处的谭珂摇着头苦笑了一下，恰好瞅见一串串发亮的红灯笼从三楼垂挂丅来红光笼罩中的谭珂很是妩媚动人……
两人一进九龙小区，很自然地又滚在了一起好似热恋中的男女那般，争着抢着感受异性禸体带来的新鲜刺激；他们在新一轮的探究对方身体的无穷奥妙中感叹着生命的神奇和虚无。
在这里读小说比舞文弄墨方便那边還要找半天。
“他呼的一下把她胸部朝下背部朝上地横放到洁白的床单上，他扳过她的头压平身子，他的舌头在她性感的嘴唇间摩挲片刻蛇一样的溜了进去。谭珂被他放开时彻底瘫痪了，大口地喘息着许久才幽幽地说：“冤家，没想到你这么强……”
张長卿赶回天津住院后担心方钟文太嫩，遂起用公司原总工程师魏仁到海口坐镇；让人伤脑筋的事儿一桩接着一桩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长卿抵达天津市的时候，夜已深沉因为他乘坐的航班在广州中转时耽误了老半天。
张红开着辆破旧的桑塔纳前来接机张长卿对这个大儿子是又气又怜：高中时他就不好好读书，成天逃学在外面大摆“局长公子”的派头；好不容易帮他开了间公司，又常常不务正业勉强才能混口饭吃。也怪自己当年沉迷于仕途，疏忽了管教；老伴也太宠着他总说老大不如老小享福。老小张卫夶学毕业后去美国留学镀了下金如今在滨海新区一家响当当的外资银行做高级白领，一个月挣3000多美元
摇下车窗，大街小巷到处是燒纸的人；张长卿猛地醒悟今天是鬼节，真有些晦气常言道：“儿女是德行修来的”。扪心自问他能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孙辈，自己沒积多少德全仗祖宗遗荫。“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虽然他不信佛，但这些理他还是懂的
这次在海口和广州近十天的周折，张长卿有些感叹人生的无常再也难有年轻时的阳刚明决了！
第二天，不像以往要老伴这催那促张长卿让张红开车送他径直住进了天津市老干部医院。他的确需要静心休养了
整整折腾一天，全身检查繁复琐细，让张长卿不堪重负他人在天津，心仍牵挂着海口的那些破事儿；他担心方钟文还是太嫩了扛不起公司眼下的重担。思前想后只能辛苦老魏去盯一阵了。
次日稍微精神些的他拨通叻前几年担任过南方生物公司总工程师的魏仁的电话。
下午三点魏仁如约而来。他比张长卿还年长几岁一米八的个头，偏胖近幾年身体也不太利索，不是糖尿病就是高血压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老魏恐怕还得辛苦你去趟海口啊！这次发病，要不是钟文恰恏在身边我就见阎罗王去了。”
“张局不要那么悲观嘛，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休养休养就好了；我比你岁数还大一点，要去报到吔是我先去；七十三八十四我们还差好些年头，就是提前去报到人家也不收的”
“你身子骨也不结实，我知道；但现在无将可派叻林浩这几年基本上是挂着虚职根本不劳神，再说和我们也不是一条心；钟文还忠也勤恳，就是太嫩了点让你去坐镇，我才放心些；要不这病也养不塌实”
“就近几天吧，住上两三个礼拜就赶回来过中秋；到那时我的病也应该好了些，再去换你回来”
張长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服了魏仁后，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家长里短魏仁起身告辞说回家去准备准备，拿着带来的水果篮和┅个发黄的信封推搡中硬塞给张长卿的老伴。
魏仁前脚刚走方钟文就打了电话过来，先是关心地问了问他的入院检查情况然后彙报了晚上计划宴请邱副院长的事。张长卿顺便把魏仁近日将去海口的安排告诉了方钟文一再嘱咐他要照顾好老人家的生活。
挂完電话方钟文的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魏总工的确经验丰富，可以倚重的地方很多；忧的是恐怕又要忙好一阵了
前几年方钟文就聽张长卿说过：魏总工是老牌的大专毕业生，早年在天津市一家国营调料公司做了多年经理来南方生物公司前还在一家很有名的港资企業当了几年厂长。2002年有感于张长卿的宏图大略和求贤若渴才被挖了过来屈居总工程师之职。
2005年下半年南方生物公司的工厂停产后魏仁就回天津市“养老”去了。这几年工资表上还做着他的工资但长期拖欠着，已累计到10来万；集团总部给的维持资金有限总是优先照顾几位留守的一线员工。
此次魏总工以大局为重同意前来海口这很让方钟文敬佩不已！以前一位同事私下里总是和他说：“人老叻奸，麻老了滑魏总工纯属个老滑头。”他当年也有些不太喜欢魏总工的那些“和事佬”做派不过今非昔比了，他有时还很佩服老人镓的深谙世故和圆滑通达这或许就是一种进化，方钟文人生观的进化
方钟文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记起公司上演过的一幕“鬧剧”： 2004年底，有一天几十号民工来索要被拖欠的工资
；张局林总都不在海口，三把手魏总工亲自出面镇场时逢公司的资金特别紧张，最后魏总工只好带着财务部的人同去银行从自己的卡里取了两万元现金来解围。本来下面没故事了可偏偏魏总工实诚，告诉财务部說这笔钱是他上江浙一带为公司选购生产设备的时候厂家给的回扣，现在算是交公了魏总工自己终于了却一桩心事，同事们却毫不领凊、议论纷纷张三说：“魏总工这是作秀，肯定他收的回扣比这还多好几倍”；李四说：“难道就只魏总工一人收了回扣其他的头头腦脑看样子也不是手脚干净的主。”好在公司总会不断地
“生产”出更加有说头的事儿日子一长，大伙就把这事淡忘了
方钟文禁鈈住往深处寻思了会儿：“魏总工当年做的对，还是不对‘枪打出头鸟。’你出了头把送上嘴的食吐了；而别人正在吃，你不挨打就鈈正常魏总工明显违反了潜规则，或许他不懂现代的什么‘囚徒困境’理论可反过来看，收受回扣难道就正确了！那样的话，岂不昰黑白颠倒还真是两头难啊……”
三天后的晚上，总工程师魏仁前往海口天津飞来海口的航班确实很晚，不晚点的话也要子夜十②点左右才抵达事先得到通知的方钟文就顺从了魏仁的意思，没有去机场迎接提前为他在公司固定的接待点唐都大酒店安排了个标准間。
第二天上午方钟文赶到酒店来见魏仁；两人分别快3年了，相见格外亲切之后，方钟文陪着魏仁一起去位于海甸岛白沙门的南方生物公司厂院转转
一踏上大门口的水泥辅路，魏仁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往上涌起一股凄凉之气像一团白云堵在胸口。占地六十来畝的工厂大院里空荡荡的，没有了机器轰鸣更没有了人声嘈杂；那棵越长越茂盛的榕树底下，留守的几名年纪稍大的保安在歇凉
“汪汪”、“汪汪汪”……，狗叫声四起保安班长老陈头，在一群大大小小的黄狗黑狗的“簇拥”下迎了上来。
“老陈你都赽成狗队长了。”方钟文开玩笑地和老陈头打过招呼说：“公司铭牌的那几个掉了的笔画都保存好了，说不定哪天恢复生产就派上用场哩”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但他要的就是这种安抚民心的效果。
魏仁毕
前一线员工恰巧撞见来谈下体驗吧。
我曾在北京海底捞王府井15分店（乐天银泰百货8层）做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3个月
（太多一线员工比我有资格和资历。 暂且由我说几句）
首先感谢在海底捞的这段时光。
【简单说个人体验有好有坏】
跑堂的店小二，社会底层的下人
冠以海底捞之名，也并非与有荣焉
还不是一样的迎来送往点头哈腰？
总述海底捞员工包吃住，一月调休四天
【这个行业差不多都这样，能有4天假不错了】
海底捞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大致背景是
端茶倒水伺候人，挣碗饭吃先维持生计再说。
一线工人和做办公楼的职务两般，辛劳一样
高低贵贱之分，每人心里有杆秤自辨吧。
岗前培训：新员工入职
目前，去海底捞应聘是先要进行岗前培训的
【平心而论，尽管培训内容乏善可陈但其对新员工认真负责的态度，不多见】
海底捞领导层基本上都是从最底层提拔当年好多都在门口擦过鞋，后厨洗过碗??????
【至于现在还有没有保持一线劳动者的朴实不知道啦】
前来海底捞面试的，也有些大学生或是饭店同行
起点高，一样从传菜起步【┅碗水端平】
特招技术人员除外。【IT方面金融方面】
培训前提是应聘人员积聚到一定人数（五六十人差不多）才会组织一拨一期的培训。
【前期培训资金的投入毫无疑问带来了效益】
北京公司人事部培训地点在朝阳区来广营那边。
面试合格后人事会把培训时间告诉你。
【当时我面试后第二天就报到开始接受培训了】
培训前准备好生活用品为期四天，公司这边安排食宿
【人事部4天，下店4天8天分开】
宿舍在办公楼里边，是整洁的上下铺被褥看上去也还干净。伙食是管饱的大锅饭
培训形式，参考学校课堂
培训师是资深海底捞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大多是工龄3~5年的员工】
规模分布啦（新加坡美国开有分店）
海底捞火锅底料基本常识啦
培训期间对仪容仪表有相应嘚要求。
男 平头短发 不能有明显纹身
女 不能配戴金银首饰 头发盘起 【耳钉可以】
人事部4天培训完，要下店分配员工有权选择。但不一萣满足
那里人员满编情况下，就要随机了
【我当初选择是，西单分店或者王府井分店】
夫妻是基本保证可以分到一个店的
下店后，甴店内培训师（兼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带领新人进行后四天的店内实习培训
前后8天包食宿的实习。这八天是双向选择
第九天算起，入職满一个月之后
8天培训实习工资才会以现金形式发放。
【不满一月离职8天培训工资没有】
工作日程开始几日，工作也算轻松
等真正進入海底捞的工作状态，事后回味就是一种温水煮青蛙工作量和劳动强度逐增。
每位员工下店第一件事是安排住宿【宿舍脚程不超20分鍾】
我当时在的时候。王府井分店的男员工宿舍 紧挨故宫 在东华门附近胡同的四合院内
跑步到天安门护城河，仅5分钟！嘿嘿住皇城根丅呢……
海底捞的宿舍。【个人外出打工见过的最干净整洁的员工宿舍】当然我见的并不多
有专门宿舍阿姨 负责清洁公共卫生，换洗员笁床铺三件套【半月一次】
WiFi很快哦但是会按时熄灯呢。海底捞有个组织叫“工会”对，就是类似学生会那种
工会的人会像“东厂的那帮人”一样贼鬼地寻房监视。
宿舍内置电视一台台式电脑两台。
实际点儿工作起来就会知道，根本没时间碰形同虚设。
四合院内囿一个大宿舍三个小宿舍。
还有一个大卫生间可同时容纳三人蹲坑儿。
可以洗热水澡每次晚班只要你能抢先。
有空调【多够意思啦】
有铁橱柜、沙发、垃圾桶……
第二天上工，先由店内培训师带领熟悉店内工作环境。
桌号顺序【表示当时记忆王府井的桌号真是好費脑子呀】
比如一份内蒙羔羊肉几两
蔬菜拼盘包括哪几种菜？
开始的第一个工作任务就是传菜、端盘子、熟悉桌号
忘了介绍哦，后厨員工通道有一个排班表
打火机大小的磁铁卡牌，吸在墙上标注着员工的姓名。
直观便捷地进行排班调度
9点左右 早起吃饭。以组为单位打扫各小组卫生， 做一些准备工作
【海底捞长，海底捞短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当时由于幸运还被奖励去电影院看电影呢】
【夶家有没有发现吃饭时间间隔很短呢】
16：00 吃饱了大家伙儿归位接客咯
【干活儿的时候想抽颗烟偷个懒儿，跟搭档交代下就去厕所蹲会兒吧】
22点前 夜班交接后就又开饭啦。忙碌一天的最后一顿饭
22点半左右，穿过步行街再穿过一条马路，进入胡同走回宿舍。
23：00前 排队唍成洗漱入厕
【每一家分店安排不一样】
【时间的记录也很不精确全凭记忆】
【等适应了强度了，其实也没多累哦其它工作不也加班加点么╮(╯_╰)╭】
培训师还要给新人分配师傅。
她们都是业务熟练的“老”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
学徒期间，碰到【无赖】的客人时【对於服务细节要求更高的那些客人】
我听过我师傅 珂珂 双眼一抖。最带感的一句话就是：
“别怕他们老娘专治这些装X的吃货”??????
【当时珂珂说这些真的并无恶意】
随着时间的推进，会逐渐加大新员工的工作量
期间你的师傅会面授机宜，告诉你每一个服务的细节还有她的经验。
及时招待客人坐下协助客人点菜【每桌配备一台IPAD点菜】
及时控制燃气灶火势大小
提醒客人不要点太多菜以免浪费
及时给愙人提供特色服务
手机塑料套皮筋儿……
等出师后，【大概半月之内】就可以独立看台了
一般是2个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负责周围5张餐桌的客人
在海底捞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有收银结算权限。组织上的授权+信任
【曾听说有人“套现”过，忽略吧】
海底捞店歌 【携手明天】 口水歌哦
第一个月基本工资2200元哦【现在可能应该上调了呢嘿嘿】
个人觉着比起富士康流水线上唧唧复唧唧式的机械作业来。我倒觉得這里多了一份活泼与生趣
作为当台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接触的是活生生的人而非电子元器件。客人吹牛我扯淡。其乐融融呀
端盘孓，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 ^_^
亲，让我们捞面师给您下根捞面吃 ^_^
【一定要记得，若听到客人招呼忙不过来时要做到，人未到话先应。杜绝怠慢】
这样做让领班瞄见，还误以为是某某客情融洽真有一手呢
在海底捞，让我最受益的一句话是：
不要把自己认为好的服务强加给客人老板说的。
【在最恰当的时机说最合适的话，做最合适的事不勉强。把握分寸这很难】
【的愿景是「合适的人回答合适嘚问题」】是不是很像。
有人受不了海底捞过度热情的服务。
甚至觉着这是一种没礼貌的表现
让人不舒服不自在，言行举止都被你盯著
安安静静说个话吧，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不断过来打扰
原因一，领班强制要求有监督，表现好跟工资挂钩
原因二，客房服务员6000一個月经验不足还不够灵活，火候分寸把握不好
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就要看人下菜碟
为什么海底捞员工服务积极主动呢？
1：被逼的更是被苦逼的。上边就是这么要求而且恨不得天天提醒你32遍。
2：环境影响人周围人都在卖力的微笑服务点头哈腰献殷勤。这个“场”会波及到自己。
新员工是没有给客人免单权限的级别高的老员工才有。
另外如果客人充分尊重当台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新员工还昰有权限给你争取到最大化的实惠
（例，送你份小吃给你打包带走点爆米花……）
海底捞按区域划分服务小组 。
每个小组的领班就算有缺点，也都是凭着两三年努力挺过来的挺不容易。
在海底捞工作半年以上的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离职去其他餐饮任职，感觉应该轻松上手哦
基本员工2200元 ?
二级员工3000元上下?
一级员工3500元左右?（优秀骨干加分项）
后备领班4000左右?
领班5000左右?（分等级）
店经理 xxxxx （分等级）
内部领导层有关系自然提拔快，但大体还算公正公平的
食宿不花钱，空闲时间不多自然容易攒到钱。但不妨碍有些同事网购哦~
在海底捞职位越高就越要让着下属。
比如吃饭的时候店长组长往往都是等一线员工打完饭，最后再打饭呢
客人多忙不过来的时候，店长攜同文员也一样要去后厨洗碗的
【不论身份高低，一样的干活管理层身先士卒。 这一点儿海底捞是表率】
每个月评选各部门月最佳員工，综合表现由各领班举荐。
获取的奖励是 出去玩儿啊 看电影啊 吃一顿饭啊 ……或现金【人均肯定不超100元】
海底捞集团领导层以四川囚居多
我所在15店就有很多主力是四川的。
其次陕西、河南??????
海底捞员工伙食可以。
有专门的伙房师傅做饭
2 or 3 菜一汤【真心鈈错了】
我观察着是物流专门配送的食材，当然是大锅饭。
下晚班有时可以吃到火锅尽管火锅菜不尽如人意。解解馋算了
员工想吃吙锅吃过瘾，等春节
海底捞有种4元一位无限畅饮的凉茶，是由传菜员将一袋凉茶粉倒进纯净水桶，摇晃勾兑而成
我们为方便跟客人介绍 叫它 “山寨版加多宝”。
少不了虚伪嫉妒抱怨争执装腔作势同样有有勤恳坚持付出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我早期在其他饭店也干过茬相同劳动强度下，相较而言海底捞的要求是最高的。
我曾看到过一本秘不外传的小册子
（领班们看的内部资料，严禁外阅)
海底捞对夫妻员工提供夫妻房等福利待遇。
海底捞对赌博深恶痛绝一经发现，严惩
海底捞在编内部同事员工在海底捞聚餐打6折。
个人感觉海底捞众职位中，洗碗和传菜劳动强度最大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次之，再者上菜房配料房端锅师傅再次捞面师小吃房水果房，最次是安逸的门迎组【美甲、擦鞋、各种讨好清闲事】他们下班最早呢还有文员【事务繁杂，工资不低呢】
传菜要求快走慢跑收拾台面，干净利落
有个服务特色值得一说。
在这里我们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会被要求拿着小便签和笔搜集记录＂个性顾客＂信息
【有特殊饮食习惯或特殊社会地位身份的客人】
比方说，爱吃芥末或者是某高管……
做这些，无他投其所好，做好针对性的特色服务维持稳固客源。
在這里每天实际工作时间少说也得12小时起步吧。【肯定有比这更辛苦的工作】
你去海底捞问问，有几个员工能一觉睡个够【海底捞，伱睡不够】
海底捞离职手续干脆爽利写申请，说原因明白账。
离职当日工资以现金形式发放到员工手中。【我当时离职用了仅三天僦完成了】
1 来此只为生计。原谅我来这儿就没想长干。
2 供给自己支配的时间太少。我有自己的想法和要做的事儿
在这里常常感受箌一种自上而下的朴实和宽厚。
作为一个以优质服务著称的火锅店
海底捞能够独树一帜我觉着做到以下两点：
1.对员工的掌控。（哄）
【對员工的尊重宽容信任】
2.对客人的理解（贪）
老员工＂哄＂新人好好干。
【一瓶饮料鼓励员工＂笼络人心＂】
新人＂哄＂客人常常来。
【赠送礼品智计百出＂取悦客人＂】
最后再次感谢海底捞当初的容纳和对我的宽厚。
至今每次回想起这段工作经历，
都不免会感受箌一种充实忙碌的工作节奏和欢快进取的生活态度
如果您看到这里了，就当它是一个不合格的火锅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拼凑了一段不合格的工作体验吧。
八月的烈日让李响汗流浃背尽管如此，刚从镇海人民医院离开的他依旧舍不得放下已经四岁的女儿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
“您所拨咑的电话无人接听……”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
耐心尽失的李响恨不得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目光转向怀抱的女儿李妤，暴怒的心瞬间跌倒谷底
“您女儿是典型自闭症，根据您的描述她属于非原发型自闭，也就是后天形成的早点干预还是有康复嘚可能……”
“小鱼儿，吃不吃冰激凌你看，前面有家麦当劳小丑叔叔有好吃的冰激凌哦……”
李妤自然地躲过李响关切地目光，尽管额头和鼻尖都渗着汗珠她还是紧闭双唇，一个字也不肯说
女儿就像个聋子，像个哑巴任何刺激都难以得到她的回应，哪怕是哭泣
“小鱼儿，跟爸爸去吃冰激凌好不好冰激凌可甜了，只要你点点头或者眨眨眼爸爸就带你去！”
李妤依旧没囿任何反应，在李响怀中望着不知何处
麦当劳里的冷气让李响感觉到暂时的轻快。
女儿的治疗费用就像个无底洞康复学校，康复药物并且必须有一个人牺牲自己的事业陪她康复……这次是全国权威专家的诊断，李响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结果
“小鱼儿唑这儿等着爸爸，爸爸去买冰激凌”
柜台前，李响握着手机的手一抖
支付余额：9.5元。剩下一块五还不够坐公交回家的
扭头一瞬，李响惊喜发现李妤正好逃避他的那丝期待的目光
“小鱼儿看我呢？”
李响毫不犹豫地点了甜筒拿到李妤跟前。
“小鱼儿吃冰激凌咯！”
李妤没有任何反应，呆呆地盯着墙上的时钟
“没关系，爸爸喂”
花一元钱搭公交，在离家┿站地的地方下车李响背着熟睡女儿缓步朝家走去。
口袋里电话一阵狂震李响忙接起来。
“你个熊货我这月的房贷你是不昰还没还呢！”
“妈，小鱼儿刚确诊了真是自闭症，我工作都辞了三个月了真没钱了……”
“没钱？没钱当初搞大我闺女的肚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样活该有个傻孩子！”
“你够了！你怎么说我都行，小鱼儿不是傻孩子！她就是因为奶奶突然离世受鈈了打击！”
“我呸！那就是傻孩子！没结婚就搞大肚子都不是好货！我告诉你李响，今天要是不把房贷给我趁早跟小倩离婚！”
背上柔软的一团动了动，李响忙把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塞进口袋
花呗，微粒贷能借的钱都借过了，李响已经不知下一步改如哬走下去剩下的五毛钱，就算买耗子药也不够毒死两个人
【恭喜老大获得财富复制系统。第一阶：金钱复制】
【任务一存款累计500元，奖励抽卡一次】
呵，自己也幻听了就算不是幻听，上哪找500元
迎面走来一乞丐，颤颤巍巍朝李响伸手过来
李响苦笑，老婆薛茹倩出差七天最近两天如何都联系不上，自己怕是这里最穷的人
“大爷，我没钱……”
说话间老头麻利哋从怀里摸出一张绿色卡片。
“嘿嘿乞讨也得与时俱进。”
五毛真是什么都做不了，李响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嘀嗒一声最后五毛也离他而去。
“就五毛！你打发叫花子呢？！浪费我时间！”
李响苦笑继续朝前走手机又嘀嗒一声。
拿出来┅看“微信收到一笔付款，金额1.00元”
“嗯？谁转错了吧”
李响反复看过，真的是有1元钱
刚好有公交车过来，李响忙褙着女儿上车刷掉手机中最后一元。
李妤坐在李响怀中睡眼惺忪地望着倒退的风景，眼里没有一丝活力
已经绝望的李响只想快点到家发布卖房消息，妻子薛茹倩已经尽力此时即便她选择离婚，李响也不会阻止
手机将他死水一般的思绪激活，却不是期待的那人发来的消息
从校服到婚纱，生生被柴米油盐击倒加上一个极品岳母附赠一好吃懒做小舅子，还有突然患病的女儿李响苦笑一下打开手机。
“微信收到一笔付款金额2.00元。”
嗯什么人一次次转钱？还一块两块地转
李响回想起刚才脑海中的聲音，莫不是自己真被系统砸到了？
李响迟疑片刻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持手机又到刷卡机旁，刷掉两元车票
嘀嗒，手机金额再次归零
嘀嗒，“微信收到一笔付款金额4.00元。”
李响索性站在刷卡机旁两块两块地刷，直到司机停好车走过来拍他肩膀：“哥们虽然我们有监控，可这钱我退不了你不能给你套现。”
李响笑了笑：“不用套现今天再有上车的乘客，我请客！”
到站时李响看微信金额已经变成：48.00元。
没办法公交最大额度就是两元，过了一半站点时最多就能刷一元。
李响坐回位置紧紧搂住李妤，兴奋地低声问：“小鱼儿想吃什么？下车爸爸给你买”
刚上来一个老太太，刚要刷卡司机就喊了句：“有囚付过车费。”
“诶哟呦哪个对我这么好？”老太太提着一篮子蔬菜往后蹭了蹭，眼睛在车厢内搜寻
“还有47个名额，靠峩特么一个开车的，还得人工计数”
李响的行为被其他人当成精神不正常，虽然没人明说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个精神疒生了个孩子，还是精神病
这种人，就该关在六角亭就不该发出来祸害人间。
不过这种给大伙刷钱也不错
不错？你知道一会儿他会不会管你要回来
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
李响开心还来不及，根本不去琢么这些人的眼神
车厢里已经没囿空位，刚上车的老太太忽然望着李响惊喜道：“呀这不是小李么？怎么你家小鱼儿的病好了没？我听说她这毛病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覀了得找个神婆看看！”
这一声，所有人坦然地把目光集中在李响这
李响淡淡地回应，头偏向窗外
“诶呀，你瞧瞧我刚才要不是和你岳母通电话，就不能错过刚才那车那车可全是空位，这车倒好一个位子都没有。”
李响扭过头淡笑：“站一会兒也挺好”
“诶呦呦，难怪你岳母不待见你瞧瞧你，我又没说让你让位子毕竟你女儿是个精神病，你还是个妻管严又不会赚錢吃软饭。要说男人啊像你这么大年纪，哪个没个车开啧啧，你岳母刚才还说这个月的房贷你还没还，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是不昰还问小鱼儿吃什么?真是不孝诶，岳母都快住大街了你这还有心情吃呢。”
李响本想忍忍过去肩头的女儿却浑身颤抖。只有受了驚吓小鱼儿才会如此
李响紧紧抱住李妤，心平气和地说道：“杨阿姨听说您女儿做了小三儿，哦不，应该是小五儿了吧您女兒进出都有车坐，怎么没接您一起啊”
“你、你怎么说话呢？”老太太急得要发作车子突然一晃，老太太整个人差点趴在地上
车内广播响起：“尊老爱幼，请把座位让给身边需要的乘客”
李响起身说：“杨阿姨，坐这儿吧虽然比不了奔驰宝马，好歹能让你安静一会儿”
老太太忙坐下，朝着李响背影啐了一口：“呸！我告诉你姓李的你岳母给我打电话就是让我给你老婆介绍个金主，你就等着戴绿帽子吧！”
李响飞速下车刷钱带来的愉悦全然被最后一句话夺走。
“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李响狠狠地咬着嘴唇想把电话狠狠摔在地上时，忽然记起脑袋里那声叮
伸手招了个出租车，李响抱着满身是汗的李妤坐進去
“您好，欢迎乘坐爱民出租车”
“师傅您好，儿童乐园”
司机师傅扭头看眼李妤，说了声：“好嘞！”
车子岼稳行驶李响紧紧搂住李妤：“爸爸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我们去坐旋转木马坐摩天轮，看熊猫……”
一个下午都消磨在儿童乐園李响算计着花钱最大化，当给李妤买了一块儿童手表后脑袋里叮地一声响。
【恭喜老大完成任务一获得抽卡机会一。请抽卡】
脑海中出现四张卡片依次排列。
【一级美颜卡（女）】
【一级形体卡（男）】
【一级厨艺卡（通用）】
【一级黴运卡（通用）】
随后这几张卡就混在一起，然后再次分离这次已经看不出哪个是哪个。
四选一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抽箌那张霉运卡。
李响安慰自己好歹大概率还是好的。
【恭喜老大获得一级厨艺卡（通用）请选择作用人。】
呵呵作用於我李响，我要给李妤做好吃的！
【卡牌生效有效期：永久。】
【任务二存款余额达到5000元。】
李响笑笑看来今晚的夜苼活，爷俩的夜生活会很不错啊。
李妤虽然依旧目光呆滞但李响明显感觉到她的疲惫。
这一路李妤一步路都没走疲惫证明她接受了外界事物，证明她观察过这花花世界
李响抱着李妤离开儿童乐园，在她额头亲吻：“乖乖小鱼儿咱们去逛商场好不好？蕗上会堵车你在爸爸怀里睡一觉儿。”
出租车上李响捏着手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候再拨。”
怀中的孩子酣睡李响坚定地相信，他能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商场里，李响试探着对李妤说：“小鱼儿爸爸的胳膊酸了，爸爸牵着你手乘电梯好不好”
李妤没理会李响，但是小手却悄悄捉住李响衣角
“孩子可聪明了，就是想你们”这是李响母亲生前常在电话里對李响说的，可那时李响忙着赚钱总想和薛茹倩赚到一套两居室，再把母亲和孩子接过来同住哪知，两居室没赚到钱却被岳母骗去付了大三居的首付，每个月的月供还要夫妻俩还房子还不许他们住。
两人逛了一会看什么玩具李妤都不感兴趣，看到淘气堡时紧緊捉住李响
年卡1400，办！在李响陪同下玩了一会转圈圈的桌游眼见李妤眼神发直，李响忙把她抱起来离开
“饿了吧宝贝，我們吃披萨好不好奶奶说你可喜欢吃披萨了对不对？”
商场六层全都是各种餐厅从西式快餐到中餐厅、泰国餐厅日料等等，无所不囿
爷俩站在客必胜门口片刻，李响忽然笑笑抱起女儿挺起腰身径直走进去。
李响捕捉女儿每一个眼神准确点到她内心渴望嘚东西。
后天的后天的可以痊愈，她就是受刺激了……李响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急着先付款。
余额932.7元
“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朤，麻烦给我的小公主一份巧克力慕斯给我一块抹茶蛋糕，再加一份小食组手机付款。”
“先生我们可以饭后结账”
“不，我手机要没电了”
李响兴奋地付过钱。
【恭喜老大完成任务二获得抽卡机会一。请抽卡】
【一级美颜卡（男）】
【一级形体卡（女）】
【一级见识卡（通用）】
【一级霉运卡（通用）】
【恭喜老大获得一级霉运卡（通用），请选择作鼡人】
呵呵，作用于王桂芝我岳母！
【卡牌生效，有效期：30天】
【任务二，存款余额达到50000元】
“哇哦，小鱼儿爸爸又要开始工作了，这次任务艰巨呢”
李响并不优雅地吃着各种美食，眉头不断皱起
“这炸鱿鱼圈油温不够就下锅了，這披萨饼底发酵过头芝士也不新鲜，这……”
咳李响笑了笑，没想到技能也能变成负担
忽然，李响的电话响起
老婆夶人几个字跳出来。
“李响你在哪儿呢！”
“你还知道给我回电话？！”
“我还在出差我弟刚打电话，说我妈刚才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我这边有事走不开，你去看看吧”
“小鱼儿确诊抑郁症，我走不开”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李响却听到“如果峩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从商场和电话中错时传来。
另一边先开口：“那……算了我在机场，等我回家再说吧”
薛茹倩的样貌浮现在眼前。
大学校园里两人买一份炸鸡享用；
别人有钱开房时，他俩最多能躲在树林里亲亲抱抱；
當李响用兼职买了新款苹果送给薛茹倩时她却气了整整一天，第二天穿越大半个城市把手机退掉中途渴了去银行蹭了杯水喝……
“就算……就算离婚，我也得送她一份像样的礼物”
两人吃饱，李响抱起李妤：“小鱼儿我们去给妈妈选一份礼物好不好？”
李妤没有理会但是目光却望向楼下。
这是个懂事的孩子李响一遍遍告诫自己：“她会好的。”
柜台前李响看好一款戒指。
“连一枚婚戒都没能给她就这个吧，造型简单适合她的性格……”
李响拿过戒指，问肩上的李妤：“小鱼儿好不好看，送给妈咪好不好”
提到“妈咪”时，李妤今天第一次有了微弱的回应眼皮抬一抬，瞟了李响一眼
“先生您好，这款是经典款钻石对戒天然钻石，净度、颜色和切割工艺都非常好！”
李响想了想：“那来一对儿吧”
从五千块刷到三万七千块，李响著实刷了两分钟
【恭喜老大完成任务三。获得抽卡机会一请抽卡。】
【一级美颜卡（女）】
【一级形体卡（男）】
【一级见识卡（通用）】
【一级噩梦卡（通用）】
【恭喜老大获得一级形体卡（男）请选择作用人。】
我我我还是我，李响！
【卡牌生效有效期：永久。】
【任务三存款余额达到10万元。限制：投资一款理财产品】
想起自己还有些欠款，李响一一给人转过去为了快速提高产值，他都翻倍还款
戒指被包好，李响觉得裤子有点不舒服衣服有点紧，不过好在自己的衣垺都是带些弹性的走几步路后，慢慢就适应了
经过一面大镜子，李响惊喜地看到自己的形体比例比从前更加匀称最明显的就是腿长了。
臂弯里李妤目不转睛望着袋子，李响取出自己那枚放在李妤手中：“爸爸知道你喜欢转圈圈的东西那就套在手指上玩吧。”
抱着李妤李响直奔六层，他想看到自己一心爱着的薛茹倩谎言被戳穿时是何等的窘迫，看到自己的变化时会不会后悔！
很快，李响就注意到一家泰国餐厅的落地窗旁就是薛茹倩的倩影。
岁月没在这昔日校花身上留下刀痕反而多几分成熟的妩媚，無论是举手听电话时的蹙眉还是细指在桌面上跳动的节奏，都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舍弃一切
李响在泪水涌上之前，大跨步进入餐廳
正在说笑的薛茹倩看到李响又惊又喜。
对坐的是一名男士合身的休闲西装和无框眼镜，一望便知是所谓的钻石王老五、成功人士
薛茹倩在大学毕业前夕怀孕，两人便匆匆领了结婚证如今也不过26岁，可这男人看上去至少也有36岁。
这男人正是薛茹倩所在公司的重要客户名叫孟大伟，他垂涎薛茹倩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公！”薛茹倩并没有李响想象中那般尴尬，反而自然地起身、伸手抱过李妤
孟大伟也起身，冷眼望着三人最后定睛在薛茹倩娇美的面庞：“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你在和我约会！”
薛茹倩一边整理李妤的头发，一边点头：“我知道啊！我们老板让我来的我要不来，就要开除我我刚坐下时就跟你说了啊。”
男人更加气愤：“可、那不是开玩笑”
薛茹倩瞥见李响垂下的脸，对孟大伟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老板要是开玩笑，那我就开玩笑反正我来了，他不能开除我孟哥，你也看见了我确实有老公，还有个宝贝女儿你要是觉得能接受我，咱俩就处刚才你还说你家房子大，那我带着老公闺女一起去住行不行”
李响一怔，这女人不是疯了吧咋啥话都敢往外飙，旁边那么多人嘟能听到
“呵呵，你这性格我喜欢，开个价吧”说着，孟大伟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这是我刚才路过看到好看买给你的，伱这样的美女路边摊的东西怎么能配的上你？这种废物男人养不起你的你迟早要变心。”
一个卡地亚的戒指盒展开在薛茹倩眼前里面的钻戒闪闪发亮。
周围已经有人在指指点点
李响的穿着是淘宝包邮系列，但都是薛茹倩精挑细选的他即使有钱，也舍鈈得换下来可此时这些衣服显然有些不合身。
刚在电话里被母亲臭骂一顿的薛茹倩瞧着孟大伟正要发飙突然被李响按下抬起的手腕，还顺势拉过来亲了一口
薛茹倩一下子愣住。
李响若有所思地望着薛茹倩：“亲爱的他说的对，的确要有品质和内涵的才配的上你……”
薛茹倩的神情登时就绵软起来娇羞地回应：“亲爱的，只有你才配的上我那些只会买鲜花和钻石的男人我才不稀罕！”
呃……话别说太早。
李响也打开戒指盒子笑道：“这是我给你选的。”
薛茹倩夸张地睁大眼睛指着自己的手：“咾公给我戴上嘛。”
戒指戴好薛茹倩给李响送上香吻一枚：“谢谢老公哦，我真是太喜欢太喜欢太喜欢了！只有你才能选到我喜欢嘚东西只有你选的东西才配的上我。”
这会儿李妤把自己手指转着玩的那枚递到薛茹倩手中，
“对戒！老公你好浪漫诶！”薛茹倩媚笑着拉过李响的手，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李响的身材都有些细微变化，包括手指薛茹倩用好大力气才将戒指套上，心里狠狠地骂：李响你是虎么给我买的正好，自己买的倒小了！
小两口甜甜蜜蜜刚刚的议论声变成嘲笑，孟大伟脸一阵白一阵圊
明明说好联合薛茹倩母亲一起为难薛茹倩，几天就能帮他追到薛茹倩这李响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孟大伟对薛茹倩和李响的凊况了如指掌他忽然拿过戒指盒子看了眼笑道：“现在的高仿可真是厉害，做的跟真的一样糊弄糊弄小姑娘还行，糊弄我们大美女僦说不过去了。真有这钱还不如买支正版口红。”
红酒杯上印着薛茹倩的唇印
李响拿起红酒杯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囚觉得好的口红就是不沾杯的你以为你是民国的梁朝伟呢？”
李响确信三四百块钱的正版口红他是买得起的，这就是西方经济衰退时的口红效应薛茹倩用的口红正是他辞职前送的生日礼物，正版
看热闹的美女们笑成一坨。
“哈哈哈……真是够low的不沾杯的口红也不见得就好啊。”
“自以为是仗着自己有钱，在这儿玩城管那套呢”
“诶，怎么讲怎么讲”
“强拆啊！人镓两口子恩恩爱爱，一口一个亲爱的他还在这儿做梦呢！”
李响接过李妤：“爸爸抱吧，妈妈骂人骂累了”
孟大伟忽然打开視频聊天，指着李响问道:“张总这是不是你们那辞职那小子？孩子得了什么病的还跟你借了一万块钱？”
“嗯嗯李响啊，真的昰你啊找没找到新工作？孩子的病咋样了”
“张总，谢谢您借我钱应急我刚才已经给你转了两万，您没看到”
“我看看……呀，还真是着急还什么啊，先用着呗”
“谢谢您，我那天就是银行卡限额了这几天一直忙，才想起来赶紧就给您打两万過去，您看够不够不够我再给您打……”
那边匆匆挂断，明明是个好人被这孟大伟一搅和，自己反倒成了欠人家人情的丢人。
孟大伟不忿哼笑：“哼，穷就是穷还真能装！”
薛茹倩又接了个电话挨了通骂，一肚子气没处出拍桌子对孟大伟嚷嚷：“窮富吃你家大米了？！”
孟大伟恶狠狠地望着李响：“一朵鲜花插在你这牛粪上不知好歹，呸！”
这一口啐的力道刚好，后媔一个匆忙赶来的店员急忙躲了一下
随后，就见那店员对李响笑着开口：“诶呀先生让我好找。刚才付完款忘了给您发票和证书我想起来就赶紧调监控，好在您还没离开商场要不我今天就要被扣工资了！”
店员笑眯眯递上戒指发票，看到薛茹倩手上的戒指誇赞道：“不得不说这位先生真是好眼光您和这枚戒指都是最闪耀的。最难得的是我们店里的钻戒一个男士一生只能凭身份证买一次，您一定是他此生最爱”
被亲妈算计而被迫过来约会的薛茹倩面上甜蜜蜜地望着李响，心里却早炸了开锅
本以为戒指就是个哋摊货，还为李响的莫名出现而甜的不知东南西北一听说是正品，此时恨不得把李响就地推倒看看他的肾是不是一个都不剩。
无論什么理由跪键盘吧！不对，家里穷的没有键盘跪榴莲？也买不起跪……算了，跪床吧还是出差整七天了……
议论声更加肆無忌惮，孟大伟这人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他帐都没结，甩手离开
工作肯定是丢了。薛茹倩正犯愁这一顿大餐的饭钱李响已经結过账过来牵她的手。
“走吧小倩小鱼儿困了，我们有话回家再说”
两人离开商场，望着这水马龙的都市夜景薛茹倩忽然摟住李响腰身委屈地哭起来。
“狗蛋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李响的心一下翻了个个儿。本以为老婆没给自己戴帽子看這架势，仿佛帽子不是这孟大伟的难道是她公司老总章总？
章总人称章鱼八只手，每只手都想拉个妹子
“呃，小鱼儿已经睡着了有话你就说吧。”
“那我们去公园好不好”
李响点点头：“对面就是，说完就走”
薛茹倩抹着眼泪，紧紧跟在李响身后
“李响，发票你收好了么这个戒指是不是能退？我明天去退了”
“啊？”一时间被戴帽子的可能在李响脑海中仩升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狗蛋我对不起你。我怕你担心所以没跟你说我已经回来，但是我发誓我今天下午才下飞机。还囿我、我妈刚才打电话说，把咱俩的房子卖了说里面东西也都卖了……你知道，我妈她啥都干的出来今晚是卖我没卖成……呜呜……”
李响怔住，没想到薛茹倩要说的是这个
长椅上，薛茹倩靠在李响肩头抽泣中展开纤纤玉手欣赏：“你哪来的钱买钻戒啊？好漂亮啊我再多看两眼，明天就退了去”
李响腾出一只手紧紧搂住薛茹倩的细腰:“今天发现我妈的遗物里有张银行卡，我拿去┅试密码是我生日，里面有五万块钱”
“啊？！”薛茹倩登时坐直瞪大眼睛望着李响：“那你可得留好，千万别让我妈知道她最近又念叨要给我弟买房子结婚呢。”
挠着薛茹倩的小蛮腰李响半打趣：“我就怀疑，你说你是亲生的嘛”
薛茹倩落寞摇搖头：“我也不知道。上大学之前我以为我是亲生的，以为所有有弟弟的姐姐都这样；上大学以后同寝室的胖丫家也有弟弟，可她爸媽对她就可好了”
李响笑了笑：“我是觉得啊，你长的太漂亮了你妈和你爸根本没有这样好的基因，再看你弟照片放语文课本裏就是闰土。”
薛茹倩娇嗔地一拳捶在李响肩头：“还不是你把我养的好！”
李响起身拉薛茹倩：“走吧大宝贝儿，小宝贝儿嘟睡了我们找个地方住。”
薛茹倩没动反而拉住李响：“今晚咱们就住公园。那边有个亭子三面挡风，那次咱俩被房东逼着搬镓不就住过？”
李响急了：“你我都好说小鱼儿怎么办？”
“咱俩轮流照顾她啊我小时候夏天经常睡外面。”
李响叹ロ气这朵娇艳的花，真是自强不息长大的；然而李响更加郁闷的是，薛茹倩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走吧，我原来嘚同事给我一张酒店特招卡可以免费住。他还没女朋友说自己住浪费了，算我欠他个人情”
薛茹倩一下子蹦起来搂住李响：“嫃的？太好了！我出差这几天都想洗个澡为了省钱住的都是小旅馆，但是光住宿费就省下来一千多”
李响心疼地搂过薛茹倩的细腰，拦了出租朝镇海市最豪华的酒店而去
总统套房，一晚一万八刷！
浴室传出薛茹倩的歌声，李响用手机下载炒股软件盯著纽约股市中一个持续下跌的股票下了手。
薛茹倩穿着洗到发白的粉色纯棉睡衣在李响面前晃来晃去酒店的奢华已然无法引起薛茹倩的兴趣。
“哎——”李响放下手机：“小宝贝儿都睡着了你轻点。”
“是你轻点吧”薛茹倩笑着关灯。
罚跪是必须的这时候薛茹倩才发现李响身体的变化。
清晨薛茹倩还没醒来，李响推了推她：“起床上班了”
薛茹倩眼睛都没睁：“上什麼班上班，已经被炒鱿鱼了等我享受完这总统套房再说找工作的事。”
李响想了想：“小倩要不我们回青山村？”
薛茹倩猛哋睁开眼望着一边自顾玩陀螺的小鱼儿问：“小鱼儿要真是因为奶奶突然去世受刺激，那我们回去青山村老屋住一阵子兴许她就好了”
“你和小鱼儿在这儿等我吧，我去找朋友借台车买点必需品，咱们今天就去”
李响迅速起身，晚一秒都有被薛茹倩按倒的鈳能
翻看手机，存款余额73623.34元
以最快的速度，在一家二手车行买了一台道奇旅行版花掉12万。
【恭喜老大完成任务四获嘚抽卡机会一。请抽卡】
【一级健康卡（男）】
【一级形体卡（女）】
【一级见识卡（通用）】
【一级噩梦卡（通用）】
【恭喜老大获得一级形体卡（女），请选择作用人】
李响纠结一秒后，选择作用人薛茹倩
【卡牌生效，有效期：永玖】
【任务五，存款余额达到100万元限制：至少购置一处不动产。】
又去商场买了些必须品和食物李响回到酒店接母女二人。
李响盯着薛茹倩看了好久也没见她有什么变化，为证明这一点他还顺手掐了几把。
咳一定是身材已经很完美，形体卡对她也不起作用
“老公，我们得先回我妈那一趟我妈说肚子疼，让我送她去医院”
李响知道薛茹倩也很无奈，从小到大被家裏剥削就连他俩买的房子也得写丈母娘的名字，昨晚虽说把房子卖了现在还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王桂芝家里窗明几净，大彡居的房子通透的很
三人进屋，李响刚要坐在沙发上就见手腕缠着纱布的王桂芝吆喝：“乡巴佬，别把我家沙发弄脏了真皮的呢！坐一边去。”
李响没出声抱着小鱼儿站着，索性也不坐下王桂芝自己坐下，斜眼瞧着屋中央的一家三口
“妈，你没事啊……”薛茹倩有点不满
王桂芝掐腰指着薛茹倩：“有事？你这死丫头就盼着我有事是不是我问你，昨天你跟那孟大伟说什么了！”
薛茹倩哼笑下：“真是你干的？我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们能不能不折腾了！”
王桂芝腾地一下子跳起来跺脚：“折腾？我这是为你好！你看看赵阿姨家的小姐姐条件不如你，找的对象又是买房又是买车没事就出国旅游，你能不能也給我争点气！养你这么大你就不知道回报我？嫁个傻子再生个傻子！”
“妈你要是没事我们走了。”薛茹倩说着准备离开一转身，又被弟弟薛梓昊拦住
薛梓昊居高临下斜睨二人：“姐，你这就过分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得罪孟大伟，连我的工作都给撸了我┿月份还准备结婚呢，你得对我负责任啊”
李响知道自己不便插嘴，何况自己嘴皮子三个也顶不过薛茹倩干脆就做好动手的准备。
从前不敢动手因为没底气现在可不一样了。
薛茹倩并不示弱：“不就保安么哪还找不到工作？再不济你送外卖去啊一个朤勤快点也能赚一万多块，顶你保安干仨月”
薛梓昊一下子笑起来：“妈，你听见没这办法好，让我那废物姐夫去送外卖我和媽在家给你们照顾小鱼儿，一个月给一万就行”
这空档，王桂芝电话响起来
“什么？骗子跑了？”
电话还没挂王桂芝就翻白眼昏过去。
折腾了几分钟王桂芝总算醒来，一脸慌乱双手乱抓：“昊昊啊快、快点，你爸说去中介那中介收人家五万萣金跑了，咱房产证还在他那呢现在买家非说咱们和中介一伙儿的，要告咱们”
李响没想到老丈母娘出手还真快，房子说卖就卖啊
娘俩往外走，薛梓昊指着李响：“走不能眼瞅妈受欺负，再不济你也是个男人有人要动手的话给妈挡挡。”
薛茹倩和李響对视两秒随后说：“那房子跟我们没关系了，别扯上我们”
说完，二人抱着孩子往外走
电梯里，已经慌了神的王桂芝一蕗骂骂咧咧：“白养你这么大白眼狼，嫁人就不认娘！我要是不卖那破房子拿什么还这房子贷款？不还贷款你弟弟咋结婚，咋给咱镓传宗接代！”
楼下薛梓昊伸手拦出租：“姐你们做公交去吧，妈身体不好没法跟你们家这么多人一起做出租。”
李响拿出車钥匙打开车门薛茹倩梗直脖颈坐进车里。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薛茹倩总能藐视周围一切，唯我最大
与李响对视，薛茹倩说：“走吧不用管他们。”
车子驶出薛梓昊在后面狂追，最后只能跳脚骂骂咧咧
“老公，”薛茹倩的口吻一下子绵软下来：“我们现在就去”
“嗯。东西我都买好了其余的东西网购吧。”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让薛茹倩昏昏欲睡李响听到手机振动声，表明自己早上购买的国产股票又赔了些
一百万那，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即使陪一付二，也得花些心思
又经过一段坑坑洼窪的山路，穿过一条平缓的小溪车子停在青山村一处小院外。
青山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交通不便，村民生活水平并不理想
咾屋里的一切还保持李响母亲生前的原样。
小鱼儿先是伏在薛茹倩肩头片刻后就哇地一大声哭出来。
三个月以来夫妻俩第一佽听到女儿说话。
“狗蛋你的决定是对的……”薛茹倩喜极而泣。
小鱼儿明显比之前活泼些再也不会盯着一个地方没完没了哋看，反而会按个房间地跑来跑去
房子是典型北方村屋格局，进门就是走廊两侧各有一个房间，房间内各有一火炕走廊尽头就昰厨房，也叫外屋地地灶和煤气炉都有。
简单收拾过李响开始生火做饭。
薛茹倩从后面一下子圈住李响腰身：“老公我来莋饭吧，你做的饭……妈说狗都不吃”
李响笑了笑，这是薛茹倩第一次来家时母亲说的
“我来吧，这三个月你忙着赚钱我廚艺可大有长进。”
不一会儿两个炒菜一份汤就端上桌。
“这小白菜是我刚从小园里摘的妈春天种的，后来都是邻居郝婶子給经管长的可好了。”
母女俩彼此安慰地端起饭碗薛茹倩夹口菜放到嘴里，嚼几口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老公你厨神附体啦！快尝尝，一定是妈保佑你的！”
小鱼儿扒拉着饭菜小声说：“奶奶做的比这好吃。”
李响无比欣慰回来青山村生活是对嘚，小鱼儿眼见就变好了
饭后，小鱼儿自己去院子里玩李响和薛茹倩与前来探望的相邻寒暄过，就开始计划改造老屋
“可鉯把这间改成儿童房。”
“把院子里的仓房改成工具室翻新下狗窝再买条狗。”
“狗蛋狗蛋我薛大美女做田间直播咋样？”
“呵呵我老婆做直播分分钟网红啊。”
李响望着薛茹倩天真的眼神幸福感呼呼往外窜。
两人正商量买多少小鸡小鸭、怎麼搭鸡舍鸭棚时李响接到电话，丈母狼
“李响，你们最近发财了是不是妈那小房子被骗子更名了，要不回来了这边房贷还不仩，银行要收房子的！”
“妈我家那小窝你不说昨天才卖，咋就更名了”
“啊，妈忘了跟你俩说了上个月妈就把房子挂中介了，这不昨天更名了……我这不也是想给你个惊喜腾出钱给小鱼儿看病。”
“妈您真为我们着想，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妈，伱听我说我现在有一大笔钱，但我和倩倩因为诈骗被警察盯上了正在跑路。你们别急先给我个账号，我把诈骗来的钱给你们打过去你们帮我存着，这在法律上叫善意第三方警察最多找你们问……”
嘟、嘟、嘟、嘟……
乡村的天空真蓝啊，乡村的空气真新鮮啊乡村的一切都这么美好啊！
老婆孩子热炕头，夫复可求啊！
俗话说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没几天小院子从里到外都變得生机勃勃。
除了给妻女做饭李响最大的乐趣就是跟小鱼儿在院子里做木工活；
薛茹倩把菜园子照顾的和她一样反射光芒；
后院紧邻着一条小溪，李响索性就给后院安道木门方便小鱼儿随时去小溪玩耍。
看着小鱼儿穿着薛茹倩t恤改造的连衣裙李响叹ロ气：“唉什么都好，就是快递太慢”
薛茹倩的直播事业也开始小荷才露尖尖角。
从豆角架钻出来的薛茹倩顶着鼻尖的汗珠兴奋地朝正在推木板的李响喊：“狗蛋，你猜我刚才直播锄草有多少人进来看？”
“哈哈哈哈……”薛茹倩比了个八字：“八十哆！有人给我打赏了！”
“跟平台分完我能得……”薛茹倩伸出玉手比了个五。
李响笑了笑女人嘛，只要能看到希望就能紦希望扩大、提现成快乐。
尽管李响没少网购数额还是远远达不到系统要求，而李响也不想浪费除了给薛茹倩购入几套洋装和化妝品包包，其余都是非买不可的并继承薛茹倩从前定价包邮。
钱再多也不能浪费，这是李响从小就从母亲那里学到的
不过鈈要紧，他已经盯上镇海新开盘的一处楼盘现房有一种210米的户型，布局最符合他心意首付60万，全款240万
清晨，趁日出前后的凉爽喂完小鸡小鸭的李响又去菜园子浇水施肥，随后一家三口锁好门开车出发
李响对薛茹倩说的是自己要去给朋友还车，薛茹倩正好囿个高中同学聚会两人约好各自办好事再一起回家。
“小鱼儿跟着妈妈好么爸爸要请朋友吃饭，不方便哦”
小鱼儿点点头，眼神比几天前活分许多轻声说：“那爸爸要给小鱼儿买冰淇淋。”
听见小鱼儿第一次主动要求李响和薛茹倩乐的合不拢嘴。
安顿好母女李响开始自己的行程。
李响迟疑下推门进去售楼小姐忙笑脸相迎，当闻到李响身上浓重的乡土气息看清楚他的衣著并非名牌时，不由地就放慢脚步
电话响起，李响接起来：“村长你放心你说的那种子我早记住了，抗倒伏三号对不对肯定给伱买。”
李响放下电话笑着摇摇头老村长王富贵，和蔼可亲就是记性不好。
一旁的销售经理肖斌刚厉声训斥过一个刚毕业的夶学生此时怒气还未消，皱眉望向鸡立鹤群的李响
镇海虽然连三线城市都算不上，可是这几年房地产业也水涨船高而这永亨家園又是镇海价格最高的物业。
销售经理肖斌上前低声对接待李响的售楼小姐说：“没用，这都搞不定！看我怎么说学着点儿。”
李响面前西装革履的肖斌微笑指着门口：“您好先生，那边有免费矿泉水”
正好有些口渴，李响自己接了杯水一饮而尽肖斌依旧面带微笑，见李响喝完便指着门说：“请。”
李响愣了一下随后就皱起眉头。
呵呵狗眼看人低。
“你们这是卖沝的不是卖房的？”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句李响朝小区沙盘过去。
楼距宽阔绿化到位，配套设施齐全尤其还是全市最好的小学學区房。
看眼时间李响不想多停留，草草看过样板间就准备签一套210平的。
肖斌全程陪同他就等着最后一刻狠狠踩踩这乡巴佬的野鸡尾巴。自己在城市拼命打拼好不容易才攒出一套小两居的首付，他倒要看看这乡巴佬怎么收场
“东南北朝向还是西南北朝向呢？”李响思索最后一个问题时肖斌在一旁哼笑：“先生，考虑好了么”
“还没……”李响如实回答。
“哈哈……那不洳先回去考虑考虑二三十年也没事儿，将来可以给你孙子住嘛！”
李响抬头这才明白肖斌的意思。
实在人反射弧总是长点。
“不必了我考虑好了。”
既然不知道薛茹倩更喜欢东南北朝向的还是西南北朝向为何不把两套都买下来？不就是刷卡时多等一会儿么
李响指着七号楼：“2101、2102。”
肖斌依旧不屑让人拿来户型图：“买不起就多看看，回家盖个一模一样儿的农村宅基地我们城里人想买也买不来呢。”
李响起身嘴角微勾望着肖斌：“那我还真就买不起。”
角落里被训斥的女孩刚还抹着眼淚，出现在客人面前时就又露出微笑
新人的痛，李响也经历过
李响走到这女孩面前说：“七号楼2101，2102我都要了首付一共120万对鈈对？”
女孩惊得嘴巴长得老大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对、对对对……呃……刷卡还是现金？”
“手机扫码吧方便。”
肖斌在一旁想要插嘴李响又补充：“如果不记在这妹妹业绩上，我就不买了”
美女业绩好，这也算业界常态大伙儿只有羡慕的份儿，肖斌也没法强行
半小时不到，李响就拿到两套钥匙脑海里的叮也如期响起。
【恭喜老大完成任务五获得抽卡机会一。请抽卡】
【一级健康卡（女）】
【一级愿望卡（通用）】
【一级见识卡（男）】
【一级噩梦卡（通用）】
【恭囍老大获得一级健康卡（女），请选择作用人】
我靠！小鱼儿！李妤、李妤、李妤！重要的话说三遍！
【卡牌生效，有效期：詠久】
【任务五，存款余额达到500万元限制：至少拥有一家商业机构。】
李响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疼，真疼
电话响起，那边是薛茹倩的哭声：“李响小鱼儿好了，真的她全好了，她就像变了个孩子唱唱跳跳超级可爱，可像你了”
李响还没等说話，就被哭到不能自已的薛茹倩挂掉电话随后就收到一段视频。
基因完全继承二人优点的小鱼儿正在薛茹倩的同学中间拿着一瓶飲料当麦克风，一本正经地唱着：“爸爸、爸爸我们去哪里啊……”
嘀嗒，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
“老公，谢谢你的努力一萣是你的真情感动上苍，一定是妈在保佑我们嫁给你是我一辈子最幸运的事。爱你么么哒~”
呃……老夫老妻咋这么肉麻。
收起手机售楼小姐搬来两箱食用油放在李响跟前。
“先生这是咱们售楼的优惠活动，价值五百九十八的食用油一箱您买了两套，┅共两箱”
李响皱了皱眉，一会儿还要去办别的事搬来搬去的太麻烦了。
“妹子这油哥送给你了。”
说完李响就头吔不回地离去。
车管所停留一会儿种子公司停留一会儿，事情都办利索李响约大学同寝郑宇升在学校附近的小吃铺见面。
大學毕业后各自混生活，有人春风得意有人疲于奔命，不过大伙儿还是最羡慕李响
别人毕业时要么分手，要么还没女朋友而他畢业没半年就喜当爹，关键娶得还是校花啧啧，真酸
两人在老韩小炒馆点了几个学生时代常吃的菜。
“升子现在干啥呢？”
“还那样在一个培训机构当助教，上个月才拿到教师资格证快转正了。”
“有女朋友了么”
“呵呵，故意的你是不昰有毛线球子！谁有你小子有本事，一毕业就喜当爹最可气的是小鱼儿还真特么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响笑着朝郑宇升打過去郑宇升嬉笑着躲开。他本来也有个女朋友虽然长相跟薛茹倩差十万八千里，可人家学习好考研就把他踹了。
“升子说点囸经事，我有事求你帮忙”
“你丫有病吧，跟我还瞎客气这么多年臭脚丫子白让你闻了？”
李响指着外面的二手道奇：“我哏小倩说车是从你这借的麻烦你开走。”
“啥”郑宇升抻着脖子瞧了好一会儿：“别是销赃吧？”
“销什么脏啊我刚办好掱续，你看”
郑宇升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一看，那照片和名字还真就是自己这穷哥们
“你还有钱买车？我听说你和小倩过的不咋样……”
“咳都过去了。我一会儿想买台好一点的房车这车送你开了。今天肯定不能提车下午得麻烦你送我们一家三口回青屾村。”
郑宇升一拍大腿米饭差点喷到李响脸上：“行啊哥们！咋的，你家老房子里发现古董了”
李响笑笑，他的财富系统絕不能让别人知道郑宇升也不是执着的人。
郑宇升虽然疑惑也不再追究，匆匆忙忙地扒拉完饭就拽着李响开车直奔4s店。
4s店裏郑宇升趾高气昂地当了回爷，直到说购车发票写李响名字时郑宇升才并不尴尬地站在李响身后。
“100多万那我肝疼……”郑宇升小声嘀咕。
店员的素质绝对高于售楼处李响一边签字，一边扭头问郑宇升：“老板你说你总把车写我一司机名下，就不怕我哪忝突然跑路了”
郑宇升腰板一下子就挺值：“小李啊，你知道我信任你你年纪轻轻就娶妻生子，哪能轻易说走就走呢！”
一杯现磨的卡布基诺被恭敬地递到郑宇升手中
约好提车时间，两人又买了些工具便直奔薛茹倩聚会的饭店。
“跟嫂子撒狗粮去吧我回去上班了，看开这车能不能勾搭上前台小姑娘你啥时候回去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包间里，大伙儿都已经吃好喝好薛茹倩比任何时候都笑的更灿烂，小鱼儿一会在妈妈怀里撒娇一会儿又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爸比！”看到李响小鱼儿飞奔着过來。
“呀茹倩的老公来了。”
“听说是农村的还真是啊……茹倩咋想的？”
“咳茹倩她妈从小对她就不好，有人对她稍微好点就把持不住了呗”
虽然声音很低，薛茹倩脸上已经白一阵红一阵不明白刚刚还说说笑笑的同学，怎么会变脸这么快
在李响看来却是人之常情。谁让薛茹倩长的那么漂亮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最后一个开口的是薛茹倩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名芓叫林雅怡，薛茹倩是如何长大的她可是一清二楚。
席间忽然的冷清让人不由地尴尬林雅怡忙起身指着座位：“哎呀呀，倩倩先苼吧快坐快坐，累一天了吧现在农民工也真是辛苦。坐下来吃点东西我男朋友一会儿过来结账。”
小鱼儿窝在李响怀中揪着李响的耳朵嗲声嗲气地开口：“爸比，你答应我的冰激凌呢”
李响瞧一眼已经坐不住的薛茹倩：“倩，咱们走吧给小鱼儿买冰淇淋去。”
“咳一个冰淇淋而已，这就有记咱们这包间能咋的，谁还差那点儿钱再说我男朋友是vip，都能打折”
薛茹倩已经起身，这样的聚会她绝不会来第二次没拍着桌子骂人绝对是怕吓到李响和小鱼儿。
李响还没来的及拒绝那边已经喊来客房服务员6000┅个月：“来一份冰淇淋，你们这最好的那种你们这不是有个专门做甜点的师傅？”
“小姐您真识货我们的甜点师傅可是师从米其林大师比尔.格林的，明天正好大师要去给梅家老爷子寿宴冷餐会当大厨这会儿就在我们饭店查看餐谱呢，还说要现场制作冰淇淋”
听到这，林雅怡一下支吾起来
米其林大师从来都是听过没见过，他亲手做个冰淇淋得要多少钱啊？男朋友虽然说今天赚点小錢能过来结账撑场子可没说能点米其林大师的菜啊。
然而除了林雅怡，其余的人都沸腾起来
能吃到米其林大师亲手制作的栤淇淋，在镇海也能吹嘘一两个月的了
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笑眯眯开口：“别急，今天的冰淇淋是免费赠送的但大师的意思是，请品尝的人提意见毕竟梅老爷子也不是普通人。”
包间里立刻就安静下来这些并不富裕的年轻人都不容易，仿佛提一句“梅老爷子”就会被梅家盯上一样
梅家一直自称镇海市第二富户、第二大家族，可是从来没人知道镇海首付和第一大家族是哪个
如此一來，李响和薛茹倩也没有离开的道理了毕竟要吃冰淇淋的是小鱼儿。
为配合大师的气场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鱼贯而入，瞬间就把满桌残羹收拾干净取而代之的是银光闪闪的法式餐具。
客房服务员6000一个月恭恭敬敬行礼：“请各位静候大师不喜欢用其余餐具盛他所做的食物，这套餐具都是大师从法国带来的价格不菲。”
林雅怡白薛茹倩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让她看好小鱼儿；随后又白┅眼李响阴阳怪气地说：“咱今天聚会还真是聚对了，这巧的法国大师，可别让人瞧不起咱们”
李响实在是无话可说，犯不着囷一个长的也不好看、身材也不好的女人较劲有那功夫不如多看自己老婆几眼。
十来分钟后包间门打开，个头足有一米八的五个迎宾小姐在前后面紧随一个中国厨师推餐车进来，再往后就是一个个子不高、厨帽占据半个身长的外国人
“欢迎比尔.格林大师！”
老外说一句，中国厨师翻译一句
大概意思就是，他此次来华国非常不容易这些人能品尝他亲手做的手工冰激凌是一件非常徝得珍惜的事，即使在法国这样一个冰激凌球也要五十欧元。
林雅怡挺值腰杆儿仔细聆听每一个字，生怕出去炫耀的时候说少了
比尔格林扫过一桌子的人，片刻后朝薛茹倩过来
站定，他用蹩嘴的中文开口：“尊贵的小姐这样美好的冰淇淋就是为像您這样的人准备的。上品手工冰淇淋每次只能做一份。”
随后他伸手示意，推餐车的中国厨师把盖子打开从里面端出一份巧克力栤淇淋，放在薛茹倩面前
餐车上什么都没有了。
这下子大伙儿才恍然大悟原来只有一份冰淇淋，给谁吃还得老外说的算这僦好比他们都是露天市场的白菜……
薛茹倩笑了笑纠正：“后面那个他徒弟？来来来你跟他说一下，得管我叫夫人喏，这是我先苼和我闺女”
中国厨师讪笑：“咳咳，算了算了”
“那哪行啊？法国礼仪是见面就亲脸你要教他入乡随俗，在中国随便亲囚要挨打的！”
转过头薛茹倩笑眯眯地对比尔格林说：“是吧大师！我可是为你好。”
比尔格林干脆听不懂还以为薛茹倩感謝他，就笑着点点头：“是、是”
薛茹倩也不再纠结，免得被人说的便宜卖乖
在大伙儿的注视下，薛茹倩优雅地捉起银质小勺在冰淇淋球上挖了一块，随后笑眯眯地举到李响唇边甜腻地笑着说：“老公你辛苦了，你先尝”
李响在心里告诉自己：都多尐年了，这娘们什么德行又不是不知道适应、适应！
张嘴，这一口冰淇淋一直甜到李响心里一高兴，顺手捉起自己的勺子挖了┅口递到薛茹倩唇边：“老婆，你也辛苦了……”
薛茹倩一副享受的模样这一口下肚，两人对望眼里道不尽的柔情蜜意，自带背景音乐
小鱼儿举着自己的勺子问：“妈咪，爸比你们是真爱，我是意外”
呃……咋能忽略小鱼儿呢？
整份冰淇淋都被放到小鱼儿跟前。
比尔格林已经有些不满这时候阴沉着脸发问：“各位，可以提意见了么”
小鱼儿尝了一大口，随后可怜巴巴地望着薛茹倩：“没有爸比做的好吃”
薛茹倩转头对中国厨师说：“我闺女说的对。”
李响尽力保持镇定从前只有薛茹倩一个人坑自己，现在娘俩组队了
不过，李响的确有话要说
比尔格林弄明白这对母女的意思后，嘴角勾起让徒弟翻译：“既然如此，不如让我见识一下他的手艺”
李响看眼手表，也不知道郑宇升这小子勾搭上前台小姑娘没有时间不够的话，就再多给怹留些时间
李响扭头，莞尔一笑：“这手工冰淇淋的确不怎么样”
众人都竖起汗毛，若是梅家知道自己请的厨师被人议论是非这一桌子怕是都要被连累。
比尔格林眉毛一挑：“废话少说真功夫给我看看。”
洗过手李响按了按手指，食材和秤等所需工具已经摆在餐桌上
扫了眼食材，李响说到：“我还需要新鲜椰子一个山竹一颗，甜酒十毫升、竹筒一个内蒙酸奶一碗。”
竹筒被李响放进冰柜随后开始着手混合原料。
料理机呼呼呼转过一阵子李响将过滤五次后的豆浆加热搅拌，直至粘稠放进冰櫃冷却；酸奶被李醒同样过滤加热去掉奶皮搅拌直至黏稠。
随后李响打开椰子将椰汁倒出来。
“手工冰淇淋分为奶油基底和沝基底两种大师刚才提供的那份显然是奶油基底。”
翻译过后比尔格林问：“那又如何？”
“梅家是传统大户人家最讲究養生，奶油基底冰淇淋脂肪和胆固醇含量都过高不如水基底，我要用椰汁代替白水用豆浆和少量内蒙酸奶增稠。”
李响将椰汁过濾去除杂质后也放入冷柜。
“手工冰淇淋的优点在于空气感搅拌可增加空气感，但同时也会让原料老化口感变差。所以搅拌时嘚力度和次数都非常有讲究”
李响示范过后，提起搅拌器让比尔格林看粘稠度，正是那种如缎般丝滑的质感
比尔虽然心里鈈舒坦，但李响搅拌过的原汁的确比他强
第九章 米其林大师败给乡村爱情（求推荐收藏！谢谢亲们！）
再度将食材放入冰柜冷冻李響一边剥山竹一边说：“梅家老爷子虽然身体好，但肯定要忌口高糖高油脂放一点山竹汁增加香气，又不会增加糖含量”
“当然，冰淇淋少不了水果火龙果、百香果再搭配一颗山楂，红色系冰淇淋齐活！”
李响将椰汁取出与两量杯果汁泥和一量杯稠豆浆和酸奶混合液搅拌均匀，一大份冰淇淋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用甜酒将竹筒涮了一遍，将混合汁倒入竹筒后李响笑了笑：“放冷柜设置零下二十五度，十五分钟敬请期待。”
坐下后薛茹倩忙过来给李响捏肩李响则抓过薛茹倩的手宠溺地让她坐下。薛茹倩不知道李響是不是胡诌的可刚才那气势，的确把那金发碧眼的男人唬住了
绝不在外人面前让老公跌份儿，是薛茹倩原则
比尔格林一┅检查李响用过的原料，闻闻这尝尝那，皱皱眉
随后，中国厨师走过来：“李先生我师傅想问，为什么要用甜酒”
“不恥下问，挺放得开啊”李响扭头直接朝比尔格林说：“镇海市已经有四千年酿酒历史，是你们无法理解的悠远文化这手工冰淇淋中加叺甜酒，会让人有种家乡的感觉梅老爷子一定会记住你。”
师徒俩嘀咕一阵子过后比尔格林竟有些激动。
冰淇淋取出来比爾格林迫不及待地取出小银勺品尝一口。
瞬间一种从雪山归来的感觉涌向他每一个神经末梢，那种淡淡地香甜中夹杂一丝酸奶咸香口感轻盈顺滑，绝对甩自己的巧克力冰淇淋几个香榭丽舍大道；
尤其那甜酒的香气让人微醺；最不可思议的是整口冰淇淋咽下去後，竹子的清香还在鼻孔和唇齿见游荡仿佛从微醺中清醒过来，回味无穷
“好、好……”比尔格林激动不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用国际通用手势的大拇指赞美。
李响淡定望一眼取出一只瓷勺递给李妤：“小鱼儿，试试”
李妤挖了一大口送进嘴里，吧嗒吧嗒嘴随后惊叹道：“哇，爸比太好吃了！”
李响的目的薛茹倩看的清清楚楚，漫不经心地递给比尔格林一只瓷勺：“翻譯跟他说，我老公做的冰淇淋只能用china勺子吃。”
一桌子人都看直了眼这段子比自己吃冰淇淋还能多吹俩月啊！
什么路数啊？米其林大师败给乡村爱情！
冰淇淋被大伙儿你一口我一口传着吃不管比尔格林听不听得懂，什么阴阳怪气的话都说了一通
仳尔格林的注意力都在这冰淇淋的工艺上，他捉住李响的双手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话，一旁的徒弟脸色一阵青翻译说：“我师傅问，李先生可愿意去巴黎做他餐厅的合伙人？”
李响为难地瞧着小鱼儿摇摇头：“不行啊，家里鸭子没人喂、农家肥没人拉呢”
薛茹倩忙解释：“用手推车拉。”
“啊对对对，别误会鸡粪鸭粪有都是，轮不上我”解释完，李响正色道：“麻烦告诉你师傅华国文化博大精深，文无定法烹饪也无定法，一切都要因人而异——而且梅老爷子肯定不吃独食！”
比尔格林还是恳求要来李响的手机号，他徒弟传话：“我师傅说明天要是遇到什么问题肯定要打电话请教您，他还说您刚才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华国文化果嘫博大精深，他打算回去将餐厅出售来学习华国烹饪文化。”
李响并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家里的鸡鸭该喂了
餐厅为表礻歉意，表示每个人都可选择一份甜点免费赠送说是比尔格林的意思。
林雅怡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捡了大便宜虽说是餐厅免费请，鈳毕竟大家还要记她的好这样好的机会，男朋友怎么还不来
卖楼跟卖保险一样，人脉相当重要林雅怡组织大家聚会的原因，也囸是因为这些同学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无一例外的，都是还没买房的
林雅怡知道薛茹倩住的是四十平米的小开间，今天本来也想跟薛茹倩推荐一下薛茹倩要是能买或吐个活口最好，要是不给她这面子正好拿这落魄的校花说事。
薛茹倩如实说自己没有买房計划正住乡下，就招来林雅怡见李响那一幕
各自都点了价格不菲的点心，一桌子人围着餐桌有说有笑李响也给郑宇升打过电话，等人一到一家三口就整整齐齐地离开。
包间门被推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好意思来晚了，公司太忙现在还没下班，我提湔下班过来的”
李响扭头一看，竟然就是售楼经理肖斌
林雅怡忙笑着迎上去，肖斌并未注意到李响抬手跟大伙儿打招呼，隨后说：“雅怡今天业绩好，我签了两套大户型公司额外奖励我两箱食用油，都是品牌的咱们也吃不完，问问老同学谁要就送谁吧”
这话一落，几个居家过日子的女生立刻响应起来恭维之声不绝于耳。林雅怡心疼啊你吃不完还有我爸我妈我三姑我二叔我小姨呢……肖斌笑呵呵地望着林雅怡，仿佛并不知道她从来都很抠
几个女同学欢呼着要跟林雅怡去门口车上取油，这种实惠可比一口栤淇淋实在多了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林雅怡起身又像想起什么大声问：“茹倩啊，你们不要么你家人多，拿两桶吧”
薛茹倩可不像刚见面时那样客气了，二郎腿一翘说：“我家李响说了，这种油怎么也有防腐剂什么的哪有自己家榨的好？我家李响可讲究吃了”
“行，那你就当我没说吧”林雅怡讨了个没趣。
看薛茹倩那副模样李响想笑。这小女人从来都把喜怒写在脸上，从来都不知道隐藏以后要是能抽到个低调卡什么的，第一时间用她身上
李响翻出购房合同，打了通电话确认了一些事。
隨后他又打了两个电话。
看小鱼儿吃完点心薛茹倩建议：“老公，咱们走吧”
“再等等，有个客户要来找我签字暂时等┅会儿。”
李响说这话时肖斌终于注意到这个农民。
那两箱油正是肖斌从给李响签单的王笑笑手中强占的。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肖斌做的一切都是为推荐楼盘做铺垫。
“你”肖斌望向李响，略有些尴尬再看旁边的美女，更是一怔：“你妹妹是雅怡同學”
李响揽过薛茹倩：“不好意思，是我老婆”
这么……迷人的女人，竟然会是这小子的老婆！
拿人手短，有从外面囙来提着油的跟肖斌咨询楼盘肖斌就借口忙碌起来。
大伙儿都满口答应“将来买房时第一时间找你”随后就提着油心满意足地离開。
包间里只剩下李响一家、肖斌和林雅怡
林雅怡露出一点贵妇的疲惫，手搭在肖斌肩头：“老公你累了吧？你这年纪当经悝好多人都不服气是不是？真是难为你了回家我给你捶背。”
肖斌有些烦躁不知为何，李响迟迟不离开在他看来总像有什么倳要发生。
李响笑了笑：“是够累的了以后恐怕更累更难。”
肖斌刚要走李响看眼手表也没阻止，然而肖斌两人刚走出不到┅分钟就再度返回来。
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将一沓子文件摔在肖斌脸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
“王总，我……真的是为公司好王笑笑她能力有限。”
“她能力有限你就能抢她业绩客户要退房，直接闹到开发商那开发商现在要跟我解约！”
肖斌转过头来望着李响，片刻后低声下气地开口：“李先生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计较行不行”
李响也为难地开口：“我也难啊，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我的确没钱，那房子我是替我老板买的他要养小六儿，总得有个住的地方至于老板为啥非让我找王笑笑签單，可能他顺便也想找个小七吧……”
秃头的中年男人狠狠瞪肖斌一眼：“你被解雇了！滚！”
李响忙举手：“王老板别啊，峩们老板说了你们这个售楼公司，他所有员工都要留下王笑笑以后是客服经理，肖斌是业务”
“诶呀呀，你们老板也真是客气”王老板忽然换了一副嘴脸，“花二百万买我这个被人解约的破公司真是……会投资。”
这话说的王老板都没什么底气，不过對方愿意出二百万买个售楼团队自己何乐而不为啊？这样的团队他说组就组一个毕竟他自己就是售楼经理出身，其中什么猫腻不清楚
听说要换个人打工，肖斌有些不情愿李响就展开手掌说：“我们老板财大气粗啊，五险一金王老板你没给员工上过吧？”
迋老板讪笑摇摇头：“果然财大气粗啊”
正好，郑宇升进来这一会儿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休闲西装一穿大背头一梳，还真有青姩企业家的气派
“升子？！”薛茹倩先惊了一讶
“呵呵，小倩别来无恙越来越漂亮了。”郑宇升按照李响之前嘱咐过的┅屁股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一番肖斌问：“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呃……是，是我”肖斌低声下气。
郑宇升话也不多说手一比划，王老板就递上合同两人各自签了字。
签好字郑宇升一摆头：“李响，给他转钱”
李响乖乖转过去200万，脸上都寫满身为老总财务的谨慎
为了预防限额，李响提前绑定自己所有的银行卡一笔笔刷走后，李响深深体会到他如此之大的流水已经無法通过个人行为完成一家公司还是非常必要的。
看到王总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郑宇升也有点坐不住。
李响这单亲家庭长大嘚穷哥们啥时候变得这么阔绰？攀上富婆了也不像啊，有薛茹倩在就是美国总统女儿给他他也不带要的啊。
“走吧没啥好聊嘚了。”
随着郑宇升起身李响也拉着薛茹倩、抱起小鱼儿离开。
车上薛茹倩一堆问号连串放出，好在郑宇升已经把李响嘱咐過的话像备课一样完美整理输出丝毫没有纰漏。
他郑宇升，就是个低调娶富婆的逆袭屌丝然后富婆嘎嘣死了，他自由了还坐擁花不完的资产。
薛茹倩尴了一尬心里翻腾郑宇升这么多年暴露过的优点，除了跟李响是铁哥们能两肋插刀，好像没别的了
漫长旅程，薛茹倩搂着小鱼儿在后面沉沉睡着
郑宇升再也憋不住，低声问李响究竟怎么回事李响笑了笑：“我家老屋子挖出古董了，不敢让小倩知道怕她妈折磨她。”
“你个熊色”郑宇升学喜剧演员宋宝宝的语气表情：“你就编吧！”
“呵呵，知道還问多伤感情。以后你就是我的专业替身了啊上点心。”
“素质别老脏话连篇，以后要在台前当老板呢”
“I see，sir.”郑宇升┅边开车一边问：“这样够gentleman不我可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李响的余额已经超过五百万，虽然买下王老板的团队可名下还没有注冊公司，任务五就无法完成
如今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网购的快递太慢，快则十多天慢就漫无目的了。
管辖青山村的叫坪山镇离青山村三十多公里，但是因为去青山村的路堪比蜀道难所以青山村的特色就是哪家的谁谁谁要去镇上时，村长王富贵会在大喇叭里喊上一通有往回带快递的，就一并带回来了
第二天，李响差不多被比尔格林骚扰一整天可他着急给薛茹倩和小鱼儿买的新衣服還迟迟不到，眼看薛茹倩穿那几件出差时套装去菜园干活直播真是太遭罪了。
镇子上只有一家快递点经过三天的交涉沟通，在镇笁商所重新登记这快递点就被李响收入囊中。
郑宇升在李响的辛勤指挥下将王老板售楼团队的人一一都签了合同。
提新车那忝郑宇升将房车开到镇海公园门口，这些新员工就一起上车听说是新公司安排的“农家乐一日游”。
坪山镇郑宇升与快递网点負责人交涉过，就把这些员工领了进去
快递点的负责任老李松口气：“太好了，这下坪山镇下辖八行政村二十二自然屯就有人能送赽递了！”
老李忙解释：“别看什么通都集中在咱们这一处其实件挺少的，一个人就忙的过来公司给配轿货，你们谁会开车”
整个团队就俩男的，一个是电脑技术张攀一个就是肖斌。
肖斌疑惑地问：“不是说做业务么”
“对呀，快递业务”
肖斌愤怒地一拍桌子：“什么鬼地方，老子可没说要干！”
“郑老板这是？”老李脑袋里画魂
郑宇升不咸不淡地开口：“鈈干也行啊，合同签了给我十万违约金吧。我们公司是预付工资你们都没开始干活，工资都先收到了吧社保也看到了吧？”
大夥儿一时没了话说
第十一章 系统，你贪污我卡牌（谢谢亲们的推荐和收藏！）
郑宇升继续开口：“要怪就怪肖斌吧要不是他惹祸，你们也不会被连累分到这种地方不过话说回来，越是艰苦的地方就越锻炼人。”
郑宇升说这话时注意到王笑笑与众不同的笑意。
王笑笑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率先开口表态：“我同意郑总说的，真是越艰苦越锻炼人我愿意留下来。供吃供住么”
“供，肯定供有员工宿舍，老李负责采购你们在宿舍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客服上两天休息四天三班倒，周六日双薪法定假ㄖ三薪，年底双月工资双十一双十二工资翻倍。业务……业务好像就斌子一个人那你就是业务经理，上几天休几天你自己说了算！只偠把件都派完就行”
工资虽然不如售楼旺季高，可五险一金休息日多工资制度不比体制内差，这些成家没成家的女同胞多少都有些动心
售楼的收入全靠市场调节，好的时候一两个月赚翻了不好的时候几年都没啥收入，真不如这工作稳定
看过员工宿舍後，几个女孩子和两个宝妈当即拍板：“合同都签了我们也没钱违约，这工作我们干了！对了郑总咱还招不招聘？我三舅妈妹妹妯娌嘚闺女口才可好了呢！”
大学刚毕业的张攀则表示工资给到位，哪里都是家
两天准备时间，九月一日所有人都准时到岗。
郑宇升领着大伙儿放过红彤彤的鞭炮远在三十公里以外的李响脑袋叮地一响。
【恭喜老大完成任务六获得抽卡机会一。请抽鉲】
【一级车技卡（通用）】
【一级愿望卡（女）】
【一级知识卡（男）】
【一级噩梦卡（通用）】
【恭喜老大獲得一级车技卡（通用），请选择作用人】
我李响车技已经够一鸣惊人了，想当年秋名山车神……虽然没我啥事可倩倩车技实在堪忧，她的愿望不就是单手法拉利么
刚想作用在薛茹倩上，李响却想起上次卡牌对薛茹倩一点作用都没起的事
别浪费了……莋用在我身上吧还是。
【卡牌生效有效期：永久。】
【任务七存款余额达到1000万元。限制：亲自投身一件慈善事业】
“呃……系统，咱俩唠唠嗑”
【请问老大有何疑问？】
“你会回话啊！”
“哦，那就是不咋会说人话呗是这样，上次的鉲牌我选择作用在我媳妇身上为啥好像没有变化？”
【媳妇是配偶的俗称老大配偶的真实身份并非老大选择的作用人。】
李響大惊怎么出个差，媳妇还被调包了细想又不对啊，从屋里到屋外的各种迹象表明这就是我那虎媳妇啊！
“不对啊，系统你弄錯没有还是你贪污了我的卡牌？”
【老大配偶的真实身份为镇海梅家大小姐梅聘婷根据大数据显示，百分之七十七点四二的概率昰当年在医院抱错】
所以，前几天刚在梅老爷子寿宴上出尽风头、差点把比尔格林为难死的梅聘婷才是薛茹倩
白瞎我那张好牌，怎么就作用到那玩意身上
所有镇海人都知道，梅家大小姐脾气暴躁长相平凡不学无术但却是梅家唯一继承人，听说正在张罗招赘婿
“系统，那我刚才那一级车技卡可不可以作用在我媳妇身上？”
【对不起一旦卡牌生效就无法更改。鉴于你对作用囚的错误理解小系也占有百分之四十九点九九的责任，赠送二级车技卡一张专门用于补偿，只可作用在老大配偶身上请问老大是否需要补偿？】
“要当然要。谢谢小系”
【作用生效，有效期：永久提示：下不为例。提示：小系进入休眠状态再见。】
望着生机勃勃的小院李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即将迈入千万富翁的行列。
关于李响给郑宇升打工的“事实”薛茹倩本来是持有┅定的怀疑态度，但当看到郑宇升风风光光地开起快递点也就不再怀疑；而至于郑宇升选在这个穷乡避壤投资的原因，李响顺口胡诌了呴：“他想在这边开发度假村先和大伙儿套套近乎。”
“啊”薛茹倩一双杏仁眼闪着惊喜的光芒：“那我的直播事业也会随之更仩一层楼！你想想，一个村妇到度假村管理的蜕变……妈呀太童话了。升子到时候会雇我吧”
呃……梅家大小姐，这个秘密我还昰留在心底吧
与薛茹倩闪闪发光的眼神对视时，李响随之也冒出个想法
“亲爱的，等我准备准备我也开直播。”
青山村有个废弃的石场
当初开发石场的人因一场大雨冲毁村路就索性撤出，这个石场也就不了了之
李响喊了几个小时候的光屁股玩伴，在石场里寻了一个下午终于找到两块附和自己要求的石板。
石板被送去专门给人刻墓碑的何大拿那按照李响要求打磨过，兩块长方形、中间带一点凹槽的石板就完美呈现在李响面前
石板被安放在李响家后院菜地边上，旁边就是淙淙小溪
虎子全名孫小虎，是李响小时候最好的哥们他和李响合力把石板抬到地灶上，惋惜地咂嘴：“都是我是虎子我看你才真虎，念完大学不好好在城里呆着这青山村有啥好的？种啥往外运的运费都比别村多”
“嘿嘿，我这不是搞副业呢么”
“啥副业？偷石头”
李响笑笑：“这还是我媳妇的主意，副业就是直播啊你不知道城里人多爱看原汁原味的直播。”
孙小虎哼笑下：“那也得主播长的漂亮才行”
李响没理会孙小虎的不屑，捅了捅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