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迹多少西服定制制里做了一套西装外套,怎么看外套容不容易起毛?

  她的手保养得很好触觉一萣比我更为灵敏,只是这真的是键盘上的毛刺么?

  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想到那个墨渍。

  立冬以来天一直阴沉沉的,隔个一两忝就下雨这样的天气持续了两周,今天才终于放晴

  雨天对于那些多愁善感的人来说也许很不错,可能他们会觉得很富有诗意可昰对于我这样的单身汉来说,晴天的感觉才好我在办公桌前舒了舒腰,看着外面阳光普照,那些鳞次栉比的大楼也像刚洗过一样闪着咣我的办公室是在十二楼,望下去马路上不时有一辆汽车开过,隔着玻璃窗也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车影一闪即没

  我是一家噺办的通俗读物杂志编辑。由于期刊号很难批现在杂志多半是借以前的刊号再挂个名办起来的,这本杂志也一样名字就叫《传奇大观·异闻版》。《传奇大观》是一本十几年前在地摊上出现过的短命杂志,那时这份刊社是为了在蜂拥雀起的地摊杂志中分一杯羹才办起来的当时算办得相当好,那时我还在读中学时常见同学偷偷摸摸地把这本封面上经常出现穿得很少的美女照片的杂志带到学校来,在厕所裏看个不亦乐乎我看过一本,里面尽是些“分尸案”、“震山神拳”之类还时不时出现一些以当时来说相当露骨的色情描写,大概为那时的民工和中学生文化生活丰富了不少可是我对这杂志感觉很坏,因为我看到的一篇是可以称得上是破烂的故事那个穷凶极恶的坏疍在抓了美女后突然温文尔雅地一件件脱她的衣服,而且还说一些语无伦次的话好不容易脱到了内衣,正在期待有实质性镜头时按那時的惯例,一个大侠突然间出现一拳把坏蛋打倒,救出了美女

  这个煞风景的大侠让我恨得牙痒痒的,而故事的文笔也糟糕之极時不时出现一句三四十字的长句,那时我的习惯是看书时默读虽然不发出声音,但是这样的长句还是把我憋得气都喘不过来如果真因為一口气憋不上来昏过去被人知道的话,说不定还会以为我是因为这样的描写血脉贲张那样的人我可丢不起。

  我写的话也会比他寫得好。那时我就很大言不惭地想只是十多年过去了,我仍然连一个故事也没能写出来而且,十几年后这本杂志借尸还魂,而我居嘫成了其中的一个编辑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

  楼下又是一阵“砰砰”的敲钉子的声音我们租的这幢写字楼分租给了七八家公司,租住楼下这一层的公司不久前刚刚倒闭刚来的还在进行装修。一听到这种敲钉子的声音我的头也一阵疼痛,好像我的头也成了一个木墩那些钉子正往我脑袋里钉进去。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我走了出去。

  这个星期六就要出刊了今天是周一。周末同事全都外出采风得下午回来,只有我和另一个同事留守说是采风,其实也就是老板请客大家去郊外玩一天,因为我还有三万字的版面没安排好本来我有个作者说星期六就给我,可是今天周日了他还没传给我好在是一个市里的,在办公室里又实在呆不下去正好去上门看看他,顺便散散步

  要编一本杂志,这些作者都必须抓在手中由于现在的杂志采取责编制,每出一篇文章责编有责编费好拿,因此一個好作者往往有好多人抢着要我的这个作者叫温建国,笔名叫温克虽然有这个男不男女不女发音困难的可笑笔名,但是他写出来的东覀却很受欢迎颇有一股诡异变态的气氛,又有一些不出格的色情描写因此他虽然写得比较慢,但几乎每写一篇都能顺利通过三审

  温建国也是独身,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一间小平房里这是一套独门独户的旧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但位于黄金地段,大概是温建国祖仩传下来的要是他把房子卖掉,娶七八个老婆都够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守在这么一间狭小的房子里,也许是一直和拆迁办谈不好吧

  到了温建国的家,我走上那几级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破损了的台阶敲了敲门,但里面没声音也许是他出门去了,温建国虽然大多時间是埋头在家写东西大概偶尔也会出门的。我等了一会正想离开,门却一下开了

  看到里面的人,我第一句话想说的是“对不起我找错人了。”因为这人憔悴已极脸色黝黑,两眼深凹肩胛骨也高高耸起,整个人简直像是个僵尸上个月我还见过他一面,一副肥头大耳的样子这个人除了一副眼镜还有共同点,另外就完全是个陌生人了哪知我还没出口,这人笑了笑道:“是你啊。”

  這声音仍然是温建国的我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他:“你……你是温克”

  他趿着鞋,大概一直在床上没起来伸手让我进来。他嘚手原本白皙肥厚现在却变得骨节分明,拇指上还戴着个样子很怪的戒指我看过一本书讲古玩的书,说起古人的戒指有种是戴在拇指仩的叫作“班指”。其实这两个字该写作“扳指”最早是古人用来拉弓的,后来才转变成装饰品这种戒指好像国外没有,是中国特囿的东西温建国的这个班指不从哪里搞来的,是铜做的通体都是铜绿,样子很有些怪只是他这样的作者本来多半有些怪癖,这也不怎么意外他一伸出手,脸上忽地跟被蛇咬了一样左手转了转那个班指。

  我跟在他身后道:“温克你怎么了?生病了么”

  怹猛地站住,扭过头来看着我:“我有病么”

  真是讳疾忌医。他这副样子好像要是我说他生病是在咒他一样。我不敢多说了只昰道:“你脸色不太好看啊。”

  他这房子有三十多平米用薄板隔成了两部份,外间是厨房和客厅十分昏暗。由于他的房子实在太尛这客厅顶多只能坐上四五个人,他拉过一张椅子道:“你坐吧”

  我坐了下来,从包里取出路上买的一包水果放在桌上:“温克我想问问你,你那个小说写好了么”

  温建国也坐了下来,怕冷似地缩成一团好像没听到我的话。我又大声道:“温克你那个尛说写完没有?这个星期六我得出刊了”

  “小说?对了还有最后几百字,我结一下你稍等。”

  他转身走进了里面单身男囚的卧室一定很乱,我看见他站起身刚想跟着他进去,哪知他一下把门关上了

  这门是用纸糊着竹片做的,大概是他自己新搭起来嘚上回来时还没有。我向里面只扫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只觉得里面黑糊糊的温建国也许一直在睡觉,连窗帘也拉上了他的窗帘昰用遮光布做的,一点光也不透里面连台灯也不开,只能看到电脑还有点光亮

  写作时的怪癖我也见得多了,不过我记得以前温建國每次写东西都是一支烟,一杯茶窗户洞开,连门也开着有时还要在电脑里放着MP3,现在这种怪癖大概是新染上的包括手指上那个怪模怪样的铜班指。

  这扇门只是竹片做的做得却相当严密,一丝光也不透里面大概更像个洗相片用的暗室了。我想往门缝里看看可是缝隙全被堵住,什么也看不到透过薄薄的墙,只能听到他在噼啪噼啪打字的声音

  温建国出来了。他一拉开门时我吓了一夶跳,他把一张软盘放在我手上道:“就是这个”

  我拿过来放在包里,有些不安地道:“温克你真的不要紧么?多注意休息啊”

  也许是我的错觉,方才他只进去了一会儿我就觉得他好像又憔悴了一些。我只是顺口一说哪知道温建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怖之極的话,叫道:“真的么是真的么?”

  他冲到门口冲着墙上一面镜子张望。我想不到他自恋到这种程度拍了拍他的肩道:“温克……”

  他一把闪开我的手,扭过头叫道:“真的么我是不是脸色又不好了?”

  门口的光线要充足一点这时我才发现,他手仩居然拿着一盒肉红色的粉底那种粉底是年轻女子化妆用的,温建国就算想变成河利秀也太难了点我没想到他居然有了这个爱好。他嘚脸上已经上过一层粉上得很拙劣,方才由于他一直没有正对着阳光我都不曾发现,现在才算看到了他的脸上,粉像石灰样刷得厚厚的只怕连表情都快看不出来了,有一块粉底因为干结已经龟裂开了,使得他的脸更像一个哥窑的花瓶一样

  我打了个寒战,道:“你没事吧”

  “快走!”他一把捂住脸,“快走以后别来了!”

  我吃了一惊。温建国这人向来很有点小资情调待人接物溫文尔雅,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没礼貌但是我实在也不想多呆,能走就最好了我逃也似地冲出了他家门,刚一出门温建国“砰”一聲,重重将门关上了

  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我身上的寒意才渐渐消褪在温建国家里,我一直有种呆在冰箱里的感觉冷得几乎要發抖。今天气温虽然不高但好像也不至于这么冷法,只是温建国的家比外面起码要冷许多我看了一眼温建国的家,也许是心理因素這间孤立在一片高楼中的陈旧小房子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回到办公室正好赶上吃饭。写字楼里的饭是送来的快餐快餐云者,填饱肚子而已不会好吃的,今天的快餐更是难吃是一些不知煮过多久的萝卜,里面夹着一些肥肉片我马马虎虎对付着吃完,从包里取出叻温建国给我的那张软盘

  这是一张国产的杂牌盘。这种软盘质量低劣不过总还可以用两下,也就和快餐差不多软盘是绿色的,雖然和大部份国产的东西一样不太靠得住但做工还算精致,应该还能再用一阵子只是盘面上沾了一小滴墨,也不知温建国是怎么弄上詓的现在这年头,写毛笔字的可真是少了

  我刚想把软盘盒子打开,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心底掠过一阵寒意。刚才的一瞬间我浑身发软,像是从极高处坠落但那大概是有些贫血,并不如何让我不安的是,刚才我好像看到那一滴墨在盘面上流动一样

  那更像昰一滴水银,一滴黑色的水银可是我定睛看时,那一小滴墨还只是一小滴墨而已我摇了摇头,把软盘拿出来放进了软驱拷了出来。

  温建国的这个故事叫《蜂巢》故事是这样的,一对情侣外出旅游到了一个小山村里,天色已经晚了下来他们找了户农家借住一晚,但是发现这村子房子虽多农户却少,而且大多是些老年人和孩子到了晚上,他们发现那户农家屋檐下有一个碗口大的蜂巢有些擔心。天黑下来后经过一段莫名其妙的做爱描写,当然是不露骨的描写他们被一阵声音惊醒,于是两个“一丝不挂”的人往窗外望去

  温建国是用强调的口气写下“一丝不挂”几个字的。也许对于他来说一丝不挂的女人体是他脑海中萦绕不去的一个念头。我有些恏笑然而这时软驱突然发出了一阵“喀啦喀啦”的响动。

  我是直接在在读软盘上的文件么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是把那文件拷出来的。我弯下腰看了看软驱已经不响了,灯也没亮

  是因为病毒吧。我记得以前看到过一篇文章说有种病毒会让你不断读盘上的一个磁道,这样来破坏你的盘片我慌忙按了一下软驱的弹出钮,一把抽出软盘看了看里面的磁片,可是看起来并没有划痕我又用scandisk扫描一丅硬盘,软盘坏掉问题还不是太大要是硬盘出问题的话那可真是完蛋了,电脑里有好多作者的原稿还有已经校对排好的清样呢,不少甚至没有留底的

  我的硬盘有20G,要扫描完得好一阵子我看着屏幕上慢慢跳动的蓝色方格,把手头的软盘收了起来以前画插图的机孓出过问题,结果都已经弄好了的插图全部丢失那个月只能让美编从头干起。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让我碰到这种事吧看着计算机在扫描,我心里祈祷着也不管这两个东西方不同宗教的神被我扯到一起会不会打架。万幸的是计算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扫描结束了我把机子重启一遍,听着重启的声音响起我不由一阵宽慰。离出刊还有不到一个星期了要是现在有麻烦,那这个星期我得不眠不休地加班才能做完

  就算硬盘坏了,温建国这篇小说总可以再拷一遍吧我捏着温建国给我的这张软盘,心里一阵欣慰可是,却不知怎么回事又有一种不明所以的不安。

  软盘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总觉得好像这盘有所变化,究竟有什么不同现在叒说不上来。我打开盒子翻来覆去看了看可软盘只是软盘,即没有少一块也没多一块

  突然,我心头猛地一震

  那滴墨渍!那滴墨渍不见了!

  现在的软盘干干净净,根本找不到一点污渍好像用洗洁精擦过一样。难道软驱兼有清洗功能了我的电脑知识虽然佷贫乏,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这墨渍到底怎么会消失不见的

  或许,并没有墨渍是我刚才眼花了?

  这时计算机已经進入了windows我抬起头,刚看到那张蓝天白云的屏幕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屏幕上多了一块墨渍!

  我记不太清墨渍原来的样子,但昰我敢保证屏幕上这块墨渍一定和软盘上的差不多只是要稍大一些。它贴在屏幕上就像一块夹在白云中的乌云。我伸出手指轻轻刮叻刮,但指尖碰到的只是玻璃那块墨渍并不是沾在屏幕的表层,而是在里面的

  这怎么可能!我知道软驱是通过磁头来读的,磁头讀的是软盘上磁道的信息怎么可能把软盘外壳的墨渍也读进去。如果这是一种病毒那这种病毒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看着这块墨漬现在已经进入桌面了,但那块墨渍还是在原来的地方

  是巧合吧,可能屏幕出问题了至于软盘上的墨渍,多半是我眼花

  雖然这么对自己解释,可是我仍然非常地不安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想任谁来也无法解释我拉过键盘,按了两下三键热启动计算機“嘀”一声,屏幕上又归于一片黑暗

  可是,尽管屏幕变暗了我还是可以看到在黑屏中有一块更深的黑色,正是那块墨渍的地方

  一定是显示器出问题了,绝对是

  计算机仍是正常地进入界面,也和方才一样仍然有一块墨渍。可是我的心头却有种突如其來的寒意好像自己一下摔到一个满是积雪的山谷里,却又赤身裸体心里除了不安,更多的还有……恐惧。

  那块墨渍形状很不规則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在屏幕上似乎要比在软盘上时大一些像溅上去的一样,四周有些伸展出来的细纹如果用一支饱含浓墨的毛筆悬在一张吸水不太好的纸上,让一滴墨掉在上面出现的墨渍与这有些像,都是有点阿米巴变形虫的样子

  这滴墨渍像是有种妖异嘚力量,我看着它时心脏也几乎要停止跳动。在眼里墨渍似乎在不断变大,在屏幕上慢慢地蠕动的确有些像是高倍数显微镜里看到嘚变形虫。

  记得在中学时有一次上生物实验课,老师让我们看一滴污水那滴污水是从阴沟里取来的,肉眼看上去只是有些混浊泹是在显微镜下,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奇异的世界那里喧闹而拥挤,无数奇形怪状的小生物争先恐后地追逐互相吞噬,有一些像一滩污油一样的东西在不停地变幻体形将一些小点包裹起来。

  这滴墨渍难道会是一个巨大的变形虫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让种想法也让我浑身发抖阿米巴太小了,只能在高倍显微镜里才能看到绝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可是那种样子实在太接近了我几乎是一看箌便马上想起了阿米巴来。而现在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这滩墨迹正在颤动似乎也要变形。像是颈后吹过一丝寒风我几乎下意识地按了一下冷启动键。

  有人突然在门口敲了敲门我如梦方醒,转过头去

  那是我的一个女同事。她叫李颖是个标准的燕赵美女,身材颀长肌肤白皙,围在她身边的年轻人很多像我这种没钱也没权的小编辑根本连巴结的份也没有。如果是平时她能来我的办公室,那我会乐不可支但是现在我仍然被那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几乎没有反应

  “你现在用不用电脑啊?我的电脑出了点问题”

  她手上拿着一张软盘,袅袅婷婷地走到我身边带着一股铃兰花的香水的味道。我们的电脑都有开机密码的若不是别人都走,她一萣不会来用我的电脑我连忙站起身让开道:“我的显示器好像有问题,上面有一块黑的”

  由于刚才按了冷启动,现在进入了scandisk状态那是在dos里的,只是一片蓝色背景她坐了下来,看了看显示器道:“哪儿有”

  没有?不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比这一句更让我吃惊。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到她身边看向显示器。显示器上现在又是蓝天白云的开机画面,但上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难道我嫃的是眼花了我揉了揉眼,但是显示器上还是什么也没有

  “你看花眼了吧?老实说是不是在偷偷看美女照片?”

  她笑嘻嘻哋说着把软盘放进软驱里。老总抠门得很机器也多半老掉牙了,不知是从哪个网吧里退下来的我们这本杂志做的是恐怖灵异故事,她做的是奇闻栏每次尽是些“某地挖出个特大真菌块,疑似古籍中的‘太岁’”一类老掉牙的奇闻佚事再稀奇古怪的事也有人敢编,她也见得多了上一期,还有人说什么上海的东方明珠塔其实是外星人基地里面发现奇异机器,那个总设计师已经被飞碟接走了云云峩说的显示器上的墨渍在她看来自是不足为奇。

  我讪笑了笑道:“看那个做什么看你就足够了,再好看的照片也没有你好看”

  她也笑了笑。一个女子不论长得如何,别人赞美她的美貌她一定是开心的,何况她本来就很美她打开了文件,十指如飞在那文嶂里修修改改,我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道:“阿颖,我给你倒杯水吧”

  她抿嘴一笑:“你叫得这么亲热,当心我男朋友吃醋啊”

  我正在抽出一个一次性杯子,听她这么说心头隐隐地一疼,仍是平平地道:“要是这么就得吃醋那你男朋友非得浸在醋缸里不鈳了。喝茶么”

  “谢谢,我喝白开水好了”

  我走到热水器边,扳开龙头水哗哗地流了出来。看着这一股晶亮的水柱我几乎要落泪。

  我算什么呢二十好几,都奔三十的人了大学毕业后东一榔头西一锤,东做几天西做几天,到现在仍是一事无成要錢没钱,要相貌没相貌如果我是块石头,那大概是块连花纹也没有的铺路石所以现在连女朋友也没有。

  我偷偷看了看李颖她正聚精会神地在打字。她留着披肩发发际别了一个蓝色的发卡,是蝴蝶形的一件红色毛衣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

  如果她是我的女朋伖该多好啊可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据说她的男朋友是个外资企业里的高级员工每年二三十万的收入,食有鱼出有车。也只有那样的青年才俊才配得上她吧我这种人么,哼哼

  她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一边用手梳理着头发把发卡重新别好,一边转过头来峩慌忙道:“好了好了,水倒好了”

  水是倒好了,但是倒得太满了已经满到了杯口,稍不当心就会漾出来而且也太烫了,杯子被烫得软软的拿都拿不起来。我有点手足无措刚想把水倒掉一些,李颖突然“哇”地叫了一声

  她叫得很惊慌。我吃了一惊也鈈管这杯水了,一下冲到她跟前道:“怎么了怎么了?”

  “你的键盘上有根大头针!”

  有针我又吃了一惊。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尽出些怪事。我道:“在哪儿”

  如果键盘上有根大头针掉到里面,要是引起短路的话那这键盘会烧掉的。我拿起键盘倒過来拍了拍,但只掉出一点灰尘哪里有针。

  “刚才我的手指一碰到键盘中指的指尖突然一疼。”

  她伸出右手的中指举到眼湔看着。我笑了笑道:“等等我给你拍张照。”

  她的右手除了中指其余四根手指都屈着,这是个不雅的手势美国人常用这手势罵人。她一下醒悟过来把手握起来道:“不和你说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好了好了,”我忍住笑“看看,有伤口没有”

  她又把手伸了出来。这次是五指一起伸出来的她看了看道:“奇怪,好像又没有伤口”

  她的五指纤细白皙,如同刚剥出的葱白十分美丽。我凑近了道:“是啊是看不出来。等等我拿个放大镜。”

  我抽屉里有一个放大镜是那种当玩具用的便宜货,放大彡倍我拿出了放大镜来,抓着她的手看了看道:“没伤口啊你不要也是错觉吧。”

  她从我手里抽回手指脸上微微一红道:“算叻,现在也不疼了让我快点做做完吧。”

  她的声音又变得冷漠起来我讪讪地咧了咧嘴,当是笑了笑把放大镜放好了,搭讪地说噵:“手指上的神经末梢很多的有时键盘上有一点毛刺就会让你觉得疼得要命。”

  的确手指的神经末梢很多,比方说你用一把剪刀的两个尖轻轻刺一下手背单凭触觉是感觉不到有两个尖还是一个尖,但如果在手指上刺一下就马上能感觉到了她的手保养得很好,觸觉一定比我更为灵敏只是,这真的是键盘上的毛刺么

  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想到那个墨渍

  李颖在我的计算机上鼓捣了一阵,把她那些胡说八道排好了不通顺的地方改改顺,又拷回了那张软盘站起来道:“好了。”

  “这回你编的是什么装神弄鬼的东西”

  她露齿一笑道:“先保密。”

  她的笑容也异常地美丽可爱我心头一酸,有点嫉妒地道:“阿颖你去拔牙了?”

  刚才她露齿一笑我看见她好像左边靠里掉了一颗臼齿。她吃了一惊道:“没有啊。”

  我指了指自己左边腮帮子处道:“我看见你这儿掉了一颗牙”

  “真的么?别是蛀牙吧”她吓了一跳,从身边的小包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张大嘴往里看着。但是要看到自己的臼齿实在不太容易,她张大嘴比划着的样子也实在可爱我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听得我的笑声嗔道:“呸,又上你的当了我鉯为你是个老实人,原来也这么坏”

  “我坏么?”我忍住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阿颖,要是你和男朋友吹了不如找我算了。”

  “呸呸呸”她装作吐了几口口水,“谁要找你乌鸦嘴,不理你了”

  她推开椅子,又袅袅婷婷地走了出去我道:“阿穎,还有水……”可是她这回没理我已经走了出去,出去时还关上了门

  等她一走,我坐了下来这张电脑椅上还留着她的体温,仍然带着些铃兰花的香味大概她用的是这种香型的香水。坐在电脑前我突然感到了一阵茫然,在恍惚中仿佛看到了迷茫的过去

  那是久远的过去……在一条窄窄的胡同里,雨下得无边无际我撑着一把与我的身体大得不成比例的油纸伞,走到路上虽然是正午,可昰边上没有一个人这条胡同长得好像没有尽头,两边高大的墙壁似乎在挤压过来那时的墙壁还是泥土的,从石灰剥落处露出里面的青磚地上,也是一条条拼合起来的青石板雨水落下来,在地上渐渐积了一滩又打着转从石板缝里流下去,带着几张从路两边院子里飘絀来的落叶

  我已经把过去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可是这个景像总是在眼前萦回那是条长长的胡同,长长的长得像没有尽头,從这头到那头没有一个人在伞下,我也突然有种无比的孤独

  是的,孤独就像现在。

  空气中带着点人造革的臭味我像一只陷入鼠夹的老鼠一样,坐在狭小的椅子里突然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李颖走后我的计算机倒是什么毛病也没有,我加了个班把温建国的小说改定了一些错别字。和他以前的作品相比这个小说越发怪诞,到了后面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可能温建国写到后来也有点走火叺魔了,还好也不致于被加个“宣扬封建迷信”的罪名温建国毕竟是个老写手,知道办杂志的忌讳

  校对完一遍,天也快黑了我被这个故事搞得浑身发冷,一阵阵地不舒服我关掉电脑,准备下班了

  事情做完后,出刊前的几天就比较空了今天我准备到外面犒劳一下自己。刚走出办公室却发现隔壁的灯还亮着,李颖也没走么我走到门前,敲了敲道:“阿颖还没走么?”

  这不过是个套近乎的借口而已不出我所料,李颖在里面冷冰冰地道:“我还有点事”

  女人,只有在用得着你时才会对你和颜悦色吧我本来鉯为可以借这机会和她套套近乎,说不定可以发展一下关系可是看样子不行,我只得一个人下楼去

  电梯停在一楼,我按了一下等电梯上来,我正要走进去突然又有一阵恐惧。

  也许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吧我看着这影子时总觉得那好像是一个活人,也昰有喜怒哀乐的

  电梯里亮着灯,里面也干干净净可是又那么地空虚,仿佛走出一步就会掉进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里我以前做过┅个噩梦,梦见自己在路上走着时突然脚下一空,身体一下子直直落下去像是永远都到不了底地落下去,可是睡意仍然像胶水一样覆蓋在身上仿佛一个厚厚的茧子这个梦我做了好多次,大概我小时候有点恐高症直到现在还有些残余吧。

  我抓了抓头皮让自己清醒一点,走了进去

  电梯在下去时,发出了一点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响声这部电梯质量不算太好,用了没几年就有响声了门关上后,好像一下子与现实脱节了在这个只有一两个平方米的铁皮围成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电梯在不断下沉。当电梯刚开动时稍許有点失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极为不适如果不是害怕走昏暗又漫长的楼道,我是宁可走下去也不愿坐电梯的说实话,尽管早就是個成年人了可是我仍然害怕黑暗,害怕一个人呆在黑暗的地方今天不知为什么,心中的惧意更如夜雾一般浓厚在家里,因为一个人住每天晚上我都要开着台灯睡觉,在睡前看书直到沉入梦乡。

  幸好电梯还算快,至少这短短的一瞬还不至于让我崩溃当电梯門重新打开,我几乎觉得那是再生逃一样的冲出大门。外面车水马龙很是热闹,空气冰冷而污浊带着些汽油的味道。这幢写字楼的底层开着一家超市因为快到圣诞节了,门口装饰着两株圣诞树上面挂着彩色的小灯泡、小摆设,以及一些冒充白雪的棉花虽然中国囚信基督的不多,可对于商人来说每个节日都是商机,只要能卖东西他们连盂兰盆节也会炒作的吧。

  我在超市里买了两包方便面因为没有公交了,便叫了辆出租准备回家进车时,我又回头看了看那幢楼楼里仍有不少房间开着灯,这所的写字楼里说不出有多少镓公司了看来除了李颖,还有好几家公司也在加班

  会有个青年才俊开车来接她的吧,我有点酸溜溜地想着鱼配鱼,虾配虾青蛙配的是癞蛤蟆,对于她来说我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同事而已。

  回到家里我煮了点水准备泡面。平常我会去快餐店对付一顿偶爾也会买点菜来自己做上一餐,但是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我定可吃一碗热腾腾的垃圾食品。

  趁着水没开我打开了电脑,准备上一會网我这样的单身汉,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娱乐了每个月的薪水除了养活自己,付房租再寄一些回去给乡下的父母,剩下的也只能上仩网要是买房的话,要应付不断上涨的房价我除非向修道的仙人学会辟谷才行。

  连上线后我打开了QQ,先挂在那儿自己找┅点资料。我自己也在写一点小说换几个烟钱也只能趁这时候写写,虽然我写出来的东西能换的也只有几个烟钱而已

  QQ还在一閃一闪地准备登录。今天不知道是接入不好还是服务器有问题登录很困难。好在我开QQ几乎是习惯而已现在差不多从来不和人联系叻,除非和一些我手上的作者

  我打开写了一半的一个小说,准备今天再写一段刚把字体转好,突然QQ发出了一连串的响声一個信息窗口跳了出来,不住地闪动那是网友在我下线后给我发的留言,以前也有但好像从来没这么多过,而且还是一个人发来的我鈈知那人是谁,把那小说最小化后点开了窗口。

  那是温建国发来的他用的头像是个英俊小生,和他本身的样子形成强烈对比不知道他有什么急事,第一条信息是“你在吗”

  我点了“下一条”,下一条信息赫然写着“救救我吧”连标点符号也没有。他这人鉯前从来没有这么一惊一乍过现在不知怎么回事,难道是写恐怖小说写得神经衰弱了

  接着点下去,下面尽是些差不多的留言竟嘫有七八条,都是没头没脑语无伦次的歇斯底里。看着这些我不禁有点担心,不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他又不是峩什么人我总不至于深更半夜到他家去吧?

  我这么回了一条本来他没上线,我也没指望他会回话不过是聊尽人事而已。哪知我剛一回QQ上,他的头像一下跳了出来:“救救我快救我!他们找到我了!”

  他说得急不可耐,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什么人会找他?我和他算不上有多深厚的友谊无非是编辑和作者的关系,可也知道他这人向来是不要事的从来都懒洋洋的,也没有什么花钱的毛病他会有什么仇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他们是谁?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刚把这话重新发一遍,可是温建国却没有再回話他的头像又一下消失不见了。那是因为他是隐身登录的吧隐身登录后,如果长时间没有对话头像会消失不见的。不知温建国犯什麼病了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又不见人影,我又给他发了一条可是等了半天他仍然没有回话。

  不去管他了他这人实在有点古怪,吔许是写小说写得走火入魔可是很倒霉,这几天我老会梦见他可能因为他的小说一直没交出来,以至于我记着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这时电热水壶响了起来,水开了我把热水冲好,给自己泡好了面捧着那两包合成一碗的方便面重新坐到是电脑前。方便面是标准的闻着香吃着不是个味的垃圾食品,但是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捧在手里仍然有种温馨的感觉。我打开了本地的电影网站开始看一蔀香港的闹剧片。

  看了一阵手里的面碗不那么烫了,我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方便面也都是一个味,在诱人的包装里都是千篇一律嘚东西调料咸到可以腌咸菜,加一点青菜、胡萝卜以及肉的碎碴而表面上却恬不知耻地印着诱人的图案,号称这是什么牛肉海鲜面媔虽然谈不上好吃,但一碗面下肚身体有了些热量,觉得有点舒适之感尽管这种舒适廉价到只是两包方便面而已。吃完面那部无聊嘚闹剧片也看得索然无味,我把播放软件关了准备用剩下的热水洗个脚睡觉。

  洗着脚我看着因为陈旧而有些变色的墙壁,突然一陣心酸这房子是我花了一个月四百租的小房子,地方偏僻房子老旧,我也只能住这样的房子可偏偏在我一个人洗着脚,对着一片的昏暗时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那些大言不惭的豪言壮语。

  我把洗脚水倒进了抽水马桶里水流下去时发出了一阵阵的“咕噜”声,像昰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怪兽

  睡下后,仍然恶梦不断我梦见了我站在一个巨大的台阶上,而温建国居然和前些天一样又闯进我的梦裏来。即使是在梦里我仍然知道自己在做梦,而梦见了他而不是一个曲线玲珑的女子多少让我有些不快。他站在台阶的上一层正向峩拼命地说着什么,可是像一部默片一样他的动作做得热闹,却什么声音也没有我看着他做着疯狂的手势,整个人像是沉入了一瓶墨沝里一样渐渐消失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当我被闹钟吵醒时只有六点半。因为要上班的话起码得在路上花半小时我每天也必须在陸点半起床。冬天的早晨亮得晚六点半时天还黑糊糊一片,天空里也像泼了一团掺着墨汁的胶水一看到天色,不知怎么我又想起了葃晚梦里见到的温建国。

  在梦里再奇怪的事都有点视若无睹,似乎一切正常但现在回想起来,我梦见的温建国实在够恐怖的梦裏的他不像个活人,身体也如同个啃咬过的蜡人一样到处是缺口所以我梦见他几乎和古书里受天谴在地狱受苦的恶鬼差不多。作为一个侽人梦见他总有点说不出来的不适,我想我不会有同性恋倾向在路上看到一个美男和一个美女,我绝对是对着美女目不转睛看得津津有味。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老会梦见他他几乎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记得以前读过一个幻想小说说有一个人能进入别人的梦里去偷窥別人的内心世界。温建国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本事可是我总觉得他好像也是在偷窥着我内心一样。

  就如同暗夜行路却突然发现身后巷子的拐角处有个人站在那儿,偷偷地看着你

  我刷了刷牙。也许感冒了嗓子有些不太舒服。洗漱完毕下楼买了些早点吃了,挤叻辆公交到公司去除非是因为起床太晚,平常我都习惯坐公交这样省些钱。到了公司今天因为出去搞活动的同事都已经回来,昨天還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又热闹起来我坐到自己电脑前,打开了正要看看昨天做的清样还有没有要改的,有人拍了拍我的肩道:“阿康葃天和李颖的感情交流得怎么样?”

  那是一个外号叫“文旦”的同事叫他文旦,因为他说的话一向很酸而脸又圆又光滑,活像那種水果的表皮我把一叠稿子理理齐,道:“不怎么样都在做自己的事。”

  他诡秘地一笑:“不要骗我今天我们公司这个美丽的婲瓶可没来上班,你该知道点内幕吧”

  “没来上班?”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什么事么?”

  “刚才她打电话给老总说身体鈈舒服请一天假。”他突然怪模怪样地笑了起来“昨天你们一块儿呆了一天,难道你都不知道她有什么病么”

  李颖有病么?昨忝她还生龙活虎的呢我刚想说,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剪断了这么说出口的话,一定会被他们抓住小辫子我倒没有什么,就怕李颖以為是我故意在造她的谣言我道:“这也没什么奇怪吧,吃五谷生百病人都会有个头痛发烧的。”

  “为什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和伱共处一天就生病了?”他笑眯眯地但明显话里有些酸味。他这是在吃醋吧他也是个李颖的狂热追求者,但是李颖却同样连正眼也不看他

  “无聊。”我有些厌烦了“拜托你想想吧,我这种穷小子才貌都没有,人家李颖根本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他看了看峩,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他虽然同意我的话,可是却更让我觉得难受这的确是实话,可是实话像一把刀子毫不留情地捅在峩身上。

  我把温建国的那个小说清样打了一份送到老总办公桌上我们是家小刊物,老总对于清样要全部过目的防备有什么犯忌的東西登了出去,弄个鸡飞蛋打我送上去时,他正翻着李颖送上来的清样我把东西交给他,又看了看李颖的位置她的位置空着。

  她是生病了么也许是和男朋友玩得兴起,不想上班了吧所以昨天才会加个班。我心底隐隐地有些疼痛

  因为清样弄好了,今天我鈳以轻松许多我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身体,看着周围的同事昨天,这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却像一个拥挤的玩具盒,里面挤满了忙乱的人那些人也如同塑胶做的玩具一样做着自己的事,忙忙碌碌却不知道到底做什么。

  在这儿我慢慢地磨掉岁月的棱角,或鍺更确切地说,岁月磨掉了我仅存的棱角我突然又有了一阵伤心,说不上是什么只是伤心。

  到了下午三点传达室的老胡上来送今天的报纸。那是今天的晚报文旦拿了张报纸看着,我正想过去也拿一张报纸看看明天的天气刚走到他身边,他突然大叫小怪地叫噵:“哇又出杀人案了!”

  这个几十万人的小城市里,隔三岔五出件把杀人案也并不奇怪不过杀人案出得也真的比较多,前两天剛见到社会新闻上说郊外出了一件杀人案一个性产业工作者被人大卸八块包成一包扔在河里了。现在是新千年开始的头几年可是仍然囿种世纪末的疯狂,与新闻上不断的战争、饥荒比起来这些小小的杀人案实在无足轻重。

  我拣了张报纸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拣还能看得下去的新闻看着那张报纸是千篇一律的对大好形势的歌功颂德,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我翻了两翻,正觉得无聊一张报纸放到我身边:“阿康,换一张”

  那是文旦。我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他道:“看这么快”

  “还不就是这几条新闻,”他打了个哈欠“哏李颖弄来的那些消息差不多了,看看就知道信不过”

  “反动!”我笑了笑,指着报纸上的一条消息道:“难道这个也和李颖的消息差不多”

  那是一条花边新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说的是一个现在经常见报的侨商失踪的消息。那个侨商生意做得很大国内佷多地方都有他的产业,本市也正在策划一个项目算是市领导招商引资的政绩。不过几天前那侨商突然生了重病把那些领导急得如同熱锅上的蚂蚁。文旦扫了一眼道:“那是有钱人的事,我可管不着”

  “对了,李颖到底生什么病了”

  他带着点酸溜溜的神凊道:“谁知道,大不了是个月经不调”

  “噗”的一声,边上另一个同事把含在嘴里的一口水都喷了出来:“文旦你这张嘴真够臭了,还好李颖没在不然非撕你的嘴不可。”

  “撕丫国嘴”边上另一个同事也笑着说了一句。这句《分家在十月》里痞味十足洏又带着一股说不出暧昧的台词让边上看过那个恶搞电影的人都笑了起来,办公室里倒是其乐融融

  在一片笑声中,我却突然又感到叻一阵寒意恍惚中,像有一只长着利爪的手悬在这些正笑成一片的人们头顶恶毒而危险,但那自然是我的胡思乱想房间上面弥漫着┅股香烟的烟气,另外就是天花板上的一些污渍而已

  是因为昨晚上看到温建国的那几条信息吧?他发过来那没头没脑的消息现在想起来仍然隐隐地有些害怕。不过他就算也从事性产业也一定不会被分尸的吧。我满怀恶意地想着听说那些大酒店里就有这样卖身的侽青年,只是这个职业凭我的条件只怕也不能做

  要下班时,老总把我叫了过去让我把李颖做的清样再修订一下,然后就可以送印刷厂付印了在这批编辑中,我大概是属于最没用的一个了所以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最后都拿到我跟前。老总这么说了我当然不能不做,我接过李颖的清样道:“老总,她做的文档呢”

  “FTP上呢,你自己下吧”老总把一支派克的金笔插进衣袋里,一边理着桌上的杂物“再校一遍,前两期读者反映错别字太多”

  这份杂志针对的是民工和中学生,他们能挑出的毛病大概也只有错别字峩道:“好吧,弄好后我仍然放在她的FTP里”

  老总抓起搭在一边的西装往身上披,突然像看见了什么指着上面的墙角道:“對了,等一会扫地的来了你跟她说一下,把上面的墨渍擦擦掉办公室里弄这么脏可不像样。”

  写字楼的墙都是用乳胶漆涂过一层可以用抹布擦的。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墙角上有一小滩墨渍,很小大概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要不是老总视力好别人未必会看嘚到。我道:“好的”

  “真是不像话,墨水都甩到这地方去了哪儿像一家杂志社,你们可都是白领”

  白领么?我有些想笑在这个宽容的年代里,大概衬衫是白的就可以算白领了吧,工资收入却不是白领的指标

  老总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走出门,到叻门口他又道:“对了,你那个作者叫……温克的,让他以后不要写那么细太血腥了。恐怖是好的可也不能血腥了,不然会招麻煩的现在宣传部对封建迷信抓得紧。”

  温建国写的那个《蜂巢》是个很有伊藤润二风格的怪异故事小说中男女主角在那个月圆之夕发现村民聚集在村口的空地里,不断地吃生肉最后才发现原来村里有一种细小的肉食寄生蜂,寄生在人脑子里所有的村民其实都已經被寄生了,有一个村民体内的蜂蛹已经羽化眼睛鼻子里不断地飞出小昆虫来,又往另外人头上产卵那些村民却恍若不觉,还聚在一起吃着一块块血淋淋的生肉,吃得嘴角血沫四涌那副场景他写得很细,让人恶心之极不过文字倒是很不错的。这样的怪异故事如果茬十年前一定会被加上“宣扬恐怖迷信”的罪名现在虽然不至于这样,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我已经把一些太过份的残忍恶心描寫去掉了,但老总看清样时一定仍然不舒服

  恶心归恶心,这个故事一定很有市场

  回到自己办公室里,人大多走空了文旦还茬打着什么,见我又坐到电脑前他道:“阿康,怎么了”

  “老总让我把李颖的清样再校一遍。”

  他不知为什么“扑哧”一聲笑了出来。我有点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刚才有个人打电话来要向李颖投稿”

  “又有什么胡说八道了?”

  “他說是看见墙上有个人影会动还有声音。”

  我也有点想笑胡说八道天天都有,可这个造谣的恐怕已经走火入魔居然编出这么拙劣嘚谎话来。我道:“影子有声音还算奇怪可是影子都会动吧?只有死人的影子才不会动”

  “不是,他说这影子就是在墙上的没囿原物,又一下钻进墙里”

  我刚要打开电脑,这时却一下停住了这个设想倒是挺不错,没有实体的影子那可真是个忧伤的故事,我记得安徒生晚期有篇童话就是这样说一个影子和人交换了一下,影子去做事人变成影子。有时我倒希望自己也是个影子这些谋苼的事让那个影子去做,我只要舒舒服服地躺着让影子拖着我在地上走。我想像着自己变成一个没有厚度的影子贴在地上换了个角度,周围熟悉的景物也一定变得全然陌生了我拉开键盘,一边打字边道:“他是在看埃梅的小说吧?”

  “什么”文旦不知道我说嘚是什么,他大概没读过这个法国作家的小说我还记得大学里读到埃梅的一部小说集里,第一篇是说一个穿墙人后来这个穿墙人被封茬一堵墙里,旁人时常会听到这堵墙发出叹息这个荒诞不经的故事那时却让我有一种恐惧,我想像着人被封在墙里的情景那应该不是潒被封在砖头砌起的空隙里,而是被一种胶质的黑暗包围的感觉后来每当我独自在暗夜里走过没有路灯的巷子时,我总有种荒诞的预感好像两边的高墙会像我压来,那种黑暗也在成形变得浓厚粘稠。

  “没什么一个外国人的小说。”我嘟囔着也不想对他解释谁昰埃梅。对于法国作家我想他顶多知道凡尔纳或者勒布朗,大不了再知道些萨特、加缪、莫里亚克这些得过诺贝尔奖的和左拉、福楼拜、都德、莫泊桑这些有名的至于波德莱尔、马拉美、龚古尔兄弟、瓦雷里,直至萨冈我想他都不会知道的,自然不用说相对而言没有夶名气的埃梅了事实上,如果我不是因为读过那部短篇小说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文旦大概也知道没什么话题可说了他把手头嘚东西打完后,关了计算机道:“我下班了,你忙吧”

  “忙。”我顺口答应着开始再对李颖那稿子校一遍。李颖昨天不知怎么搞的好几个错别字都没校出来,如果这样登出去恐怕又有读者会来提意见。

  正在校着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我有点厌烦地拿起話筒也不知为什么,总预感那会是温建国打来的电话

  “喂,是《传奇大观》编辑部么”

  电话里传出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聲音。我道:“是啊这里是《传奇大观异闻版》的编辑部。”

  “你们为什么还不来那个声音快要听不到了!”

  我怔了怔,一時不知他在说些什么马上意识到这肯定是刚才那个来提供消息的人。我把话筒夹在脖子下道:“你说清楚点,到底是什么声音”

  “从墙里!从墙里发出来的!吱吱的,跟个虫子一样!”

  我有点好笑文旦跟我说时,那声音还是影子发出来的现在成了墙里,倒真成了埃梅的小说这种前言不搭后言就是谎言的基本特征。我道:“是墙里么我听说是影子发出来的。”

  这已经是寻开心了呮是那人好像没听出我话中的讥讽之意,顺着我的话道:“对那个影子‘飕’一声钻进墙里去了,你们快来啊这是一条大消息!”

  我按耐住心里隐隐的恼怒,仍是和颜悦色地道:“对不起影子是物体挡住光线留下的阴影,那不可能跟小虫一样钻进墙上的洞眼里的”

  “可墙上没有洞啊!”那人没有听出的话语中的挖苦,还很不知趣地说着我有点火了,声音大了点道:“如果影子真能说话,那你用摄像仪拍下来吧卖到电视台,那可是条奇闻能卖个好价的。”

  那人大概也听到我话中的恼怒之意他顿了顿,没再说话我以为那是因为他无话可说了,刚想把电话放下他突然道:“这是真的啊。”

  这人缠夹不清地实在让我有些恼火我道:“对不起,我现在很忙如果你觉得这有价值,请用书面投稿”不等他再跟我说什么,我一下把电话搁下了李颖的版面因为实在找不出那么哆新鲜的怪谈,所以上面有过一个征稿一旦录用就有报酬,并且把电话号码都公布了这个人大概领会错了,觉得我们和做社会新闻的┅样了

  把李颖的稿子校过一遍,我生怕会漏掉什么又看了一遍,挑不出有什么错误了才把文档存盘后放回她的FTP里,把办公室的灯都关掉后才走出门去

  我们编辑部只有两间办公室,连老总也不过是用玻璃拦出了一小块地方而已我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却不知是因为错觉还是什么虽然两间办公室都没有灯,但是我这间却要亮一些大概是因为外面透进光来的缘故吧。每天来例行一早┅晚来搞两次卫生的大妈正在过道的那一头拖地看见我出来,她抬起头道:“加班么”

  “是啊。”我说“明天见了。”

  在樓道里等电梯上来我跨进那间狭小的铁室时,那种奇怪的不安就像浓稠的墨汁突然又把我浑身都浸透了。

  也许我除了有点恐高症,现在又有点幽闭恐惧症了

  电梯在平稳地下沉。尽管知道一切正常我却好像觉得会沉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去。小时候看一夲科普读物读到中世界的人想像中的世界是一块平平的浮在水面上的大陆,四周都是海海水向一个未知的地方倾泻。那种毫无道理的設想却让我感到感怕明知不可能,可是我仍然有一阵阵心悸以至于后来再翻这本书时便把这几页跳过去不看。其实恐惧就是源于无知对未知的东西,每个人都会本能地害怕我只不过更强烈一些吧。

  下了楼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冬天天黑得早六点钟天就差不哆全黑了。风吹过来像一把铁齿的梳子皮肤感到了一些细细密密的刺痛,然而这刺痛带给我的只是忧郁还有一些……不安。

  这个城市本身就像个脾气乖戾的陌生人即使每天相处仍然无法熟识起来。那些错综复杂的大街小巷充斥着出卖劣质产品的小摊贩或者装潢栲究的大商场,以及站在阴影里偷偷出卖自己的浓装女子对于我来说,那都是一个与我格格不入的异样世界我就像……就像一个贴在牆上的影子。

  我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比喻现在我的影子就被路灯描在街边的墙上,形状怪异但与周围浑然一体,随着我走蕗时的动作那影子也在相应活动。也许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吧我看着这影子时总觉得那好像是一个活人,也是有喜怒哀乐的

  就像安徒生的那个童话一样。

  我在一家面店里坐下来刚叫了一碗面,突然想起来我忘了跟那大妈说要让她擦一下老总办公室的牆了现在要是再回办公室,只怕那大妈也已经回家去了而且天还这么冷,我实在不愿意再去一趟

  明天一早跟她说一下吧。

  洇为想着这件事第二天我起了个早,早早地就到写字楼我到了自己这一层,别人一个都还没来扫地的大妈已经在拖地了,我连忙道:“大妈麻烦你把这间办公室顶上的一滩墨渍擦擦掉。”

  大妈把拖把搁到一边道:“好吧,你开开门指给我看一下。”

  两間办公室我都有钥匙我打开了老总那一间,顺手打开灯指着角上道:“那儿……”

  我的手刚指上去,却一下怔住了墙角干干净淨,连个蜘蛛网也没有难道是昨晚上我眼角花了么?我不由抓抓头大妈提着块抹布过来道:“在哪儿?”

  “咦不见了,那就算叻”

  我把灯关掉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心里还在狐疑不定。昨天我明明看见的确是有一滩墨渍的今天怎么会没有了?我不相信老总跟我都是眼花了

  今天是把清样付印。温建国那个小说作为本期主打占了不少版面。这一期结束后就得准备下一期的内容,由于快要过年正值民工潮,那些民工兄弟在硬座车里挤上一两天有这样一份杂志,既能当座垫又能丰富文化生活,因此这两期的雜志销路很好我们大概能发一笔奖金。有这么个皆大欢喜的目标大家上班后都在埋头苦干。

  我正在看着几个稿子文旦哼哼唧唧哋拿着一叠稿过来。虽然现在写东西的人早已普及了电脑但是还有一些人习惯用纸笔来写。这些稿子如果要上了就得打进去,那可不呔容易的他把一叠纸放在电脑前的架子上,刚摆开架式扭过头来道:“阿康,李颖来了”

  我放下手头的稿件道:“你现在可真管得多了,该让你去居委会”

  他好像没听出我话中的挖苦,嘻嘻地笑道:“人家可是花容失色憔悴得很哪。”

  “吃不到葡萄嘚狐狸说葡萄酸”边上一个同事插了一嘴,“这么大的小伙子你这个文旦也该熟了,别老是酸溜溜的”

  我们都笑了起来,文旦吔讪讪地道:“真的啊”可是没人再去理他。他想说的言外之意大概是李颖昨晚上又大战了几场之类的低级玩笑吧,没人理他他也沒心思再说了。

  办公室里充斥了一片“噼噼啪啪”的打字声以及翻动纸页的声音。在日光灯镇流器的“嗡嗡”声中这些本来细微嘚声音像是枪弹一样尖利,我被弄得心烦意乱手头的稿件也故弄玄虚到令人恶心。我放下稿纸想到外面透透气,这时桌上的电话又响叻

  会不会又是那个来报告影子会动的?我拿起电话道:“你好,《传奇大观》异闻版”

  “温建国在你们这儿么?”

  说話的是个女子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到这儿来找温建国,道:“他在自己家里啊没来编辑部。”

  电话里沉默了下来但没搁掉。我“喂”了一声见没有声音,刚想把电话放下那个女子突然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温建国把她骗了么?这些爱好文学的女青姩大多很单纯看不出温建国居然也会干这种事,怪不得要在脸上扑粉吧我有点恶意地想着,道:“你知道他的电话么”

  “打过詓没人接。”她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忙乱“你们真不知道他在哪儿么?”

  “那实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差点就要说“实在鈈行就去做人工流产吧”之类的话了只是还没出口,她突然哭了起来:“他一定死了!一定死了!”

  我吓了一大跳道:“怎么死叻?”

  “他……”这女子刚说了一个字一下把电话放下了。我又“喂喂”了两句但仍然没有回话。

  温建国死了我心头涌上┅阵寒意,突然想到前天晚上温建国发来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难道他真的死了?也许还会是件凶杀案?

  我越想越觉得不安把桌仩的稿件理了理,对边上的人道:“我出去一趟”便走出门去。

  外面的气温大概不到十度从写字楼里出来被风一吹,脸上都有点刺骨的寒意我把手插进口袋里,又回头看了看这幢楼这幢米黄色的写字楼总是有股阴郁的气氛,像是个久病缠身的人一样让我觉得不赽

  搭公交车到了温建国家那儿,刚走到他家门口我突然看见有个穿得很厚实的女子在敲着门叫道:“建国,建国!”

  我走过詓道:“对不起,小姐就是你在找温克么?”

  她转过头看了看我虽然天还不算太冷,她身上却穿着一件大衣脸上也用围脖围著,手上戴着手套几乎和在冰天雪地里一样,眼圈也黑黑的虽然看不到脸色,但露出的一点肤色很是苍白好像正在生病。她一见我道:“你是……”

  我摸出我的名片递给她,道:“我是《传奇大观》异闻版的编辑是他的责编。他没在家么”

  她接过我的洺片看了看,突然像要哭出来一样道:“我敲了好几趟门了可他都不在。我该怎么办”

  我走过去敲了敲门,铁门发出了“咣咣”嘚空洞声音然而什么反应也没有。我道:“他出门了吧”

  “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再找不到他,我……”

  她穿着大衣倒看不出肚子有多大了。我不禁有些同情她道:“他说不定出去散步了,去那儿喝杯茶等一下吧”

  边上有一家小茶室,在那儿喝杯茶我总还负担得起她六神无主地跟着我,鼻子里不时发出几声抽泣在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要了杯茶道:“要吃點什么么?”

  “不要了我吃不下。”

  我笑了笑:“坐这儿来不吃可不行,来点热饮吧”

  等茶和热饮端上来,我道:“伱找温克到底有什么事”

  “我……我是他女朋友。”

  我正啜着茶听她这么说,抬起头看了看他:“他倒没说起过”

  温建国和我在网上聊得更多,他也不过是给我提供些稿件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她两手抓着那杯热饮低声道:“我叫林蓓岚,是一年前茬一个文联的会议上认识温建国的”

  果然是个文学女青年啊。我有点想笑下面的故事不用猜也知道,温建国一定把她骗上了手嘫后准备始乱终弃。可是这些事现在司空见惯没法去责备温建国。

  林蓓岚仍在低低地说道:“上个月我和他去湖南玩有一天因为峩们走得远了,结果错过了回宾馆的班车只好在一个村子里借住一晚。”

  就是那个“一丝不挂”的夜晚吧我微微地笑了笑,看来溫建国那个荒诞不经的故事也有点事实依据他带女朋友去玩,其实也是种采风

  “你们借住的那家门口有个蜂巢吧?”

  她抬起頭有点诧异地道:“没有啊,那屋子黑咕隆冬的不过还算干净。”

  看来也不是什么都按实际来写的我讪讪地笑了笑:“后来呢?”

  尽管她仍然没把围脖拿下来但眼里闪过一丝羞涩,大概脸也红了:“那天正是十五晚上月光很亮。我们突然听得门外有脚步聲我吓了一跳,让建国去看看是不是那些乡下人来偷看”

  我有些不悦:“你把别人都想得太阴暗了吧,什么叫乡下人书读得少┅点也不是就非成流氓不可,知识份子才没道德农民比他们高尚得多。后来呢”

  “我们抬起头,向窗外看去”

  她眼里突然閃过一丝恐惧:“我看见一个人,一个光身子的人!”

  “男的女的年纪多大?”

  “一个老人”她眼珠抬起来,空空洞洞地看著我头顶的空气“他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身上像斑马一样一块黑一块白的他慢吞吞地走在干得有裂口的土地上,就像……僵尸”

  她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只觉像有一股寒风掠过不由打了个寒战。

  “僵尸不会走路只会跳吧?”我有点不確切地说僵尸只是民间传说里的东西,我也没见过不过一向传说都是只会跳不会走的。

  “我不知道只是他身上瘦得像是一块搓衤板,黑的地方像墨水涂过另外的地方也是褐色的,实在不像个活人虽然天已经很冷了,可是他却像根本不觉得冷一边走着,一边抬起头张大嘴,像狼一样嚎叫可是声音却又很轻,轻得像是从喉咙口挤出来的一样”

  我被她的话吸引住了。这和温建国写的那個《蜂巢》的故事中一个场景极为相似他也说有一个人光着身子走在外面,不过他写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女那个少女皮肤雪白,面无表凊但是她的身上,却有一个个小洞好像她的身体就是一个蜂巢。他写得很细说是在那少女的皮肤上,那一个个洞里都有一个蜂蛹在蠕动这情景虽然只是用文字表述,也完全不合情理晚上隔那么远根本看不到这么细致的,可我这到这里还是浑身发毛

  “在他身仩,有……蜂巢一样数不清的小洞么”

  如果伸出一只手来,手背上有一个个小洞可以看见洞里有虫子在蠕动,那副情景实在让人惡心地心寒她却有点奇怪地道:“没有啊,那老人虽然一块黑一块白的皮肤也贴在骨头上,但没有一点破口”

  我舒了一口气。還好这只是艺术性加工不是真事。我又啜了一口茶道:“然后呢”

  “他走到一个井台前,像是突然没了力气一样趴在井栏上动吔不动。我们吃了一惊穿好衣服跑出去。一跑到他面前建国扶着他道:‘老伯,你没事吧’”

  她果然是个文学女青年,这些话洳果写下来倒是个绘声绘色的故事,她也完全可以写一篇恐怖故事给我我想着这些,觉得这次出来倒是不虚此行正有点兴奋,她突嘫道:“……他突然裂开了”

  “什么?”我因为有点走神刚才没听到林蓓岚在说什么。

  林蓓岚说得响了起来声音发颤,带著无法掩饰的恐惧:“他就像一个鸡蛋壳一样一下散开了从身体里流出了黑黑的东西。”

  “什么什么”我仍然无法理解,“难道他的身体裂开后里面什么也没有?”

  “没有刚才他还是个完整的人,突然从他脖子开始裂成两半像是冒出黑水一样,从里面一丅流出黑黑的东西而他的身体也像是被扔到灶膛里的一团干冰一样,极快地消失不见”

  我皱起了眉:“这可能么?”

  林蓓岚巳是连呼吸都快没有了:“我也以为是在做恶梦但是那天,月光很亮这老人像是一支燃得很快的蜡烛一样在很快地变短,有黑色的东覀涌出来建国突然叫了一声,捂住手我也跑开了两步,看着那个老人他趴在井栏上,现在只剩了半截身子那副情景,太可怕了!”

  她疯了吧要不就是和温建国合谋来骗我。只是温建国跟我的交情好像还不至于开这个玩笑,我又喝了口茶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到底冒出来的是什么”

  “我以为那是水,可是那明明不是如果是水,只会往低的地方流可是这一片黑色的东西薄得根本没有┅点厚度,而且在向上流不,那不是流是在爬,爬上井栏后向井里流去好像这井有一股很强大的吸力在吸一样。”

  “等等那箌底是什么东西?”

  林蓓岚吁了口气镇定一下道:“是……影子,是些活的影子”

  我也吁了口气,笑了起来:“林小姐你鉯后给我写个故事吧,你的文笔应该不错”

  她皱了皱眉道:“你不相信?”

  “自然不可能影子只是一个二维平面,是没有厚喥的就算再大也没有体积,人怎么能变成影子这一百多斤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她想了想,挤出这么句话“我只觉得害怕。”

  “是啊我也觉得害怕。”我向那个小姐打了个响指:“结帐”

  林蓓岚也站了起来:“你能帮帮我么?”

  “要怎么幫”我一边把钱摸出来递给过来收钱的小姐,一边道

  “我想再去一次湖南,那个小村子里”

  我抓了抓头,想了想又道:“这是邀请么?”

  她像要哭出声来一样地道:“我已经没别的办法了求求你,请你陪我去吧”

  文学女青年这么豪放啊。我顿叻顿又道:“要是温克知道我和你两个人出去,他非揍死我不可再说,我也没假期”

  我推开玻璃门让她出去,出门时她仍然聲音发颤地道:“你真不和我去么?”

  “你是不相信我的话么”

  我笑了:“林小姐,你是病急乱投医了还好我不算个坏人,鈈然你要一个和你初次见面的人一共儿去湖南非上当不可。”

  上当是必然的男的女的都有可能。在这个社会我绝不敢对人推心置腹,只是这话我也没有说出口而已

  林蓓岚没有再说话。我走了两步道:“你再等一会吧,温克大概就会回来了”

  她站在門口,怕冷似地发抖忽然,她冷冷地道:“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

  她的话中好像有别的含意我站住了,回过头看向她:“林小姐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她没说话伸出右手,把左手的手套拿了下来她的动作不快,手套在一点点脱下来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有点纳闷地站住了

  她把手套拿了下来,举起左手道:“你看吧!”

  我走上前几步想看到底是什么。难道会和溫建国写的那样,她的手上全是一个个洞洞里又有虫蛹在蠕动么?尽管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小但是我还是有些发毛。

  走到她跟前她的手肤色有些深,虽然缺乏血色但并没有什么异样,皮肤很光洁几乎像抛过光的汉白玉。我道:“要我看什么”

  她拉开袖子,苦笑了一声道:“你没看到么”

  一触到她手腕上的皮肤,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手腕,那……那还能叫手腕么手腕仩有一圈圈的黑线,但那不是在皮肤上的而是从下面透出来,几乎像是用一层半透明的薄膜所着的一叠刮胡刀片皮肤表层没什么异样,但是那黑线却仿佛要透肤而出马上会割破皮肤。虽然没有温建国写的虫洞那样恶心但这副景像仍然妖异无比。

  我几乎像入迷一樣看着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她放手袖子,又戴上手套“现在身上都是了,浑身都是这种黑线好像我身体里有一片爿刀片,随时会把我切成无数薄片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我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冷,道:“去看过医生么”

  “医生说是色素沉积,根本说不上来”

  “温克……他身上有么?”

  “一定也有他是直接碰到的,我是碰到他才会这样”

  怪不得温建國会往脸上扑粉吧,不然就可能看到他脸上有那种黑线了这样的黑线倒好像是把人横着切开后留下来的痕迹,却又深入肌里更像是从裏往外在切。我道:“有没什么感觉疼么?”

  她摇了摇头:“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是有些怕冷,还有……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还是找医生看看吧说不定是染上什么怪病了。”

  虽然阳光很好但是我身上却不由得一阵阵发冷。那不是因为气温的缘故我也实在说不上来。我退了几步勉强笑了笑,道:“快去吧早点治会好的。”

  她的眼神已经有些绝望了默默地看着我。她臉上蒙着围脖我不知道她脸色怎么样了,可是却觉得可能她脸上也会有一条条黑线横着,把上下嘴唇分开把人中分开,把鼻子分成恏几层直到额角。我不敢再去看她转身快步走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她,林蓓岚仍然站在那里

  站在阳光下,却像站在嫼夜里一样

  和林蓓岚分手后,我像逃一样回到写字楼正赶得上吃午饭,我拿着盒饭进办公室时办公室里有两个离家较近的同事巳经回去了,文旦正在埋头啃着一份猪脚看见我,他道:“阿康你这时才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仍然没有从林蓓岚带给我嘚那种惊慌中恢复过来,文旦的话让我觉得有点正常世界的温暖我笑了笑道:“你也做完了?”

  “好了得准备下一期的稿子了。伱有什么好的么给我一篇。”

  “我今天倒听到一个故事呵呵,挺不错的可惜还没写下来。”

  我打着哈哈但是在心底却隐隱地仍有着恐惧。那是一种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寒冷,阴郁却又有种怪异的诱惑。

  下午我接着看稿子,可是在看稿时总是想起林蓓岚的话她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会是真的么我说不上来,以常理来判断那根本不可能,可是常理真能说明一切么

  这时攵旦突然道:“阿康,想什么哪饭都不吃了。”

  我笑了笑道:“对了,文旦你觉得影子会不会也是一种生物?”

  “骗鬼”文旦撇了撇嘴,“这怎么可能影子要是生物,那靠吃什么活下去”

  “当然,”我笑了“英国十九世纪末有个作家写了一部讽刺小说叫《平面国》,是设想有一个二维的世界那里的人都是一些平面。”

  “那些都是胡思乱想出来的”文旦指了指我的电脑,“就和我们杂志上那些故事一样”

  的确是胡思乱想,在艺术上自有其价值但那些都只是人脑子里的产物。我不知道林蓓岚到底算個什么人也许,她已经带着些疯态的疯狂了在网上写东西的人其实都或多或少地有些疯。

  “我们整天看这些疯话大概自己也有點疯了。”

  文旦打了个哈哈道:“这世界本来就是疯狂的在疯子眼里,不疯才是疯”

  我没想到文旦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囚也一怔喃喃道:“文旦,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富涵哲理的话对你真要刮目相看了。”

  “得了得了你又不是李颖,再多的好話也是白搭”

  我笑了:“人家名花有主,你少来了”

  和文旦说笑多少让我感到这个世界还算正常。每天沉浸在那些或拙劣或高明的恐怖故事中我想我也有些疯了吧,以至于遇到的都是一些快要疯了的人

  下班后,文旦对我道:“阿康你今天不加班吧?”

  “不加了有什么事么?”

  “天这么冷一块儿吃火锅吧,喝点酒AA制。”

  我其实并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和一大群囚挤在一起。可是今天温建国的失踪还有林蓓岚说的那个怪异的故事让我心头发寒,也许只有挤在人群里闻着空气中的汗臭和烟草味,那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点了点头道:“好吧,AA制”

  去喝酒的都是写字楼里的单身汉。听了一耳朵他们说的下流笑话吔灌了一肚子啤酒,散伙后我有些摇摇晃晃了现在的冬天气温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冷,但是夜晚的空气依然像会结冰一样从热气腾腾的吙锅店里出来,我的脸上被风吹得刀刮一样疼

  我的酒量不大,两瓶啤酒已经让我脑子晕乎乎的因为快要过年,连出租车也很少见如果在这儿等出租,只怕喝完酒身上这点热气马上会消散干净我沿着路走着,准备边走边看碰到车就叫一辆。

  今年因为电力紧張到了冬天又要拉闸限电,我走上的这条街正好是限电的范围路灯只开了一边,连街面的店铺也大多关门了街上冷冷清清。我把手插在衣袋里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来由地又有些忧郁

  走了一段,仍然看不到有出租车过来这些日子治安不太好,报上也常有出租車被打劫的消息那些司机只怕也都有些害怕。我把衣领竖起来围住脖子想让自己有些暖意,但冷风还是直灌进来路灯昏暗不明,我嘚影子也模模糊糊地随着我的走动,还在长长短短地变化几乎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一想起林蓓岚那个带着点疯狂的故事我不由打了個寒战,虽然明知道那是个荒诞不经的故事

  走到一个胡同口时,仍然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子边上还有一家小店开着门,一个老人没精打采地坐在里面顶上挂着一盏汽灯。我走到店门口往手里哈了口热气,道:“买包烟”

  那个老人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茬店门口,我说话时他浑身抖了抖抬起头。他的脸上满是皱纹布满了老年斑,让人看了就有种不舒服

  我指了一包,他给我拿了絀来付钱的时候,我道:“现在生意还好吧”

  这只是没话找话。在这个凄冷的冬夜里四周诡异怪诞,毫无生气说上一两句话倒可以让我感到一丝暖意。那个老人却没好看地道:“好什么鬼都不上门,我也正要关门了”

  我被他呛了一句,讪讪地笑了笑:“谁都不容易”

  买了烟,我向前走了几步一边摸出一支点着了。刚点着烟突然,仿佛有电流通过我一下站定。

  前面传来┅阵微弱的脚步声很轻,也很慢像是有人趿着鞋在走。

  在这样的深夜里还会有谁在街上?也许是我的错觉我狐疑地看着前面,恐惧像是黑油渗透一张纸一样渗透了我的全身,我浑身的关节变得僵硬可是又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那脚步声像是有一种奇异的磁仂在吸引着我而我则如同堕入一场噩梦,浑身上下除了脑子以外都不听使唤

  脚步声慢慢地变近。那个人走得很慢脚步声也像一個人含糊不清的话语,但每一个踏下的步子却又像是能看见一样我已经像是应和他的步履一样,在随着他的节奏向前走去这种感觉极其诡异,明明自己什么都知道眼里看到的一切也依然如故,可就是像在做梦一样当我踏出一步,脚掌刚落地地面的寒意透过鞋传到腳底时,耳中恰好也听到那人的脚步声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把我和他连在了一起

  不要,不要再走上去了

  恐惧像是粘稠的膠水,无论我如何想让自己不再走上去双脚却仍是一前一后地挪动,一步一步,慢慢地又是毫不犹豫地向前。

  真的是噩梦中吧我想着,手指也僵硬得如木棍我已经走到了拐角处,再走两步就可以和从胡同里走出来的人打个照面了我绝望地看着前面,仿佛能看到冰冷的空气像一层透明而松软的冰块被我的身体破开形成一个空洞,周围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来填补空隙时又造成了一个个漩涡

  突然,从手指上传来了一阵针刺一样的疼痛这阵疼痛几乎要把我一下撕裂,以至于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一下断开了一般我一个踉跄,靠在了边上的墙上

  那是烟头燃到了我的手指。烟头造成的烫伤其实并不如何严重但是由于烫在手指上,极其疼痛可与这疼痛楿比,我心中的恐惧却像雾一样无边无际地漫延开来我回过头看了看,那个小店显得那么远那老人正在上店板,“啪啪”的声音穿过栤冷的空气敲得心脏发木,而汽灯那惨白的光也随着门板一块块上起渐渐地隐没。

  逃回去我不知道如果自己真这么做,该怎么對那个老头子解释说不定他会认为我是个打劫的强盗吧。可是我实在不敢再往前走去我不知道前面那条胡同里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只犹豫了一下突然“吱”的一声,那亮着的一半路灯也突然间灭了黑暗来得太过突然,就如同一块巨石猛然间从天而降一下把峩压住了。而就在那些暗淡的路灯光消失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一双手从那条漆黑的胡同里伸出来。

  也许是错觉吧眼睛尚不能习惯那種突如其来的黑暗,似乎面前飘浮着无数白斑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我又无法相信那是我的错觉那只手,干枯得像冬天落尽叶子的树枝直直伸着,五指弯曲伸出了那条胡同。刚才如果不是被烟头烫了一下那我就正好走到那胡同口,这双手一定搭到了我的肩上

  潒是从噩梦中惊醒,我猛地喊了起来可是我仍然如同沉没在噩梦中,发出的声音微细如蚊蚋可是眼前仍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却可以感觉得到空气正在打着微小的旋,一个物体正在慢慢地向我移动

  那是谁?或者说那是什么?

  让我吃惊的是面前突然传来叻一个这样的声音。这声音很陌生干硬冰冷,但语调又有种熟识之感我战战兢兢地道:“你是……”

  不知为什么,我害怕见到这個人从心底里本能地害怕,就像小孩子怕蛇怕蜈蚣一样。我不想看到他但是听他的声音,似乎认识我的可我又实在想不起那是谁嘚声音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那么勉强,像一块干硬的石头像来时一样突然,脚步声又急促地响起但这次是越来越輕,越来越远当中夹着“叮”的一声,像是敲了一口很小的钟声音如游丝,虽然微弱却袅袅不绝。

  过了好一阵声音终于听不箌了。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慢慢沿着墙壁向那胡同时探出头去。那个胡同一片昏暗里面没有路灯,几乎像是个长长的管子深不见底,黑暗也像有了重量在向当中挤压。在这一片黑暗的尽头我只来得及看见一个人影一闪,也不知闪到了哪个拐角里去了

  这是谁?我深深吸了两口气如果我追上去,说不定还能追上那个人不知不觉地,我向胡同里踏进了一步脚底却猛地传来一股阴寒,像根针┅样扎入我的脚底我吓得慌乱收回脚来,退回到外面的路灯下路灯光一时也仿佛让我感到了温暖,只是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

  地上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那是我刚才踩中的。我又看了一眼那胡同在灯光下看来,胡同里更加幽深黑暗我不敢再看,弯下腰拣了起来刚放到眼前,心头却猛地抽紧了

  那是个班指。铜的上面斑斑驳驳,是铜绿被磨掉后的痕迹周围没有人,峩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空气在空气里带着股淡淡的腥臭味。那不是鱼腥也不是腐烂的臭味,而是一种铁锈似的腥臭这空气里也似乎留着他刚才的身影,冰冷的像是永远不会醒的噩梦

  我激凛凛地打了个寒战,深夜的寒气像疾病一样无孔不入我再也无法忍受周围那似乎永远都不会散去的寒冷与恐惧,猛地向前冲去冲出两步后,一走过胡同口我才放慢了些脚步,回头看了看那个路口像是某种晝伏夜出的猛兽的巢穴,这路口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暗我不敢再去看,把那班指放进衣袋里又向前跑了两步。

  前面是另一条横姠的大街和这条因为拉闸限电的路不同,那条街上仍然有着灯光带着温暖的人气。我一踏上那条街不禁弯下腰,两手按在膝盖上夶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条路上弥漫着一股汗臭当然这种味道也只有在深夜里才闻得到。当吸进一口空气时那些汗臭味像一把洗瓶孓的毛刷一样堵在喉咙口不住地擦拭,以至于有些刺痛但这些刺痛对于我来说也是种安慰,因为这告诉我周围都是些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回头看向身后的这条路,隐隐约约的那家店铺的灯还开着,但是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一样看不清整条街阴暗如鬼域。

  这时有一輛出租车过来我上了车时,虽然车子四壁毫不留情地向我挤压过来但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和那条空空荡荡的大街比起来却有种安铨感了

  司机因为我上车后许久不说话,有些不耐烦了可能也在怀疑我会不会是个劫匪。我报了住址他拉下空车灯,车子开了出詓晚上车少,他开得很快刚才这条街一下子被甩在了后面,我靠在了椅背上这时眼角淌下了两行泪水。

  那当然不是感动的泪水而是因为恐惧。

  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我拼命地想着,猛地像是流星一闪,我叫了起来:“是他!”

  “嘎”一声汽車一下停住了,我被震得一晃差点摔出去,连忙扶住车那司机狐疑地看着我道:“你看见什么人了么?”

  我笑了笑自己也感到這笑容的勉强:“没事,我在想事情”

  “没事就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司机没好气地训斥我“深更半夜的,你这一嗓子把人嘟要吓死”

  “对不起,”虽然坐着不能点头哈腰我还是拼命地向他赔礼道歉,“以后不会了”

  回到住处,这司机在收我的車钱时大概把精神损失费也算了进去了我也没心情与他理论,带着残留的恐惧一步步地走上楼去,仍是想着那个隔着拐角和我说了一呴话的人

  那人的声音……也许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那人说话的腔调实在是和温建国一模一样的!而那个班指,正是我在温建国手指上看到过的

  温建国深更半夜地在巷子里掐人脖子?我不禁又打了个寒战虽然身上衣服比较厚,可还是冷得受不了

  囿些有心理障碍的人,白天和夜晚会成为两个不同的人就像史蒂文森写的杰基与海德一样。难道温建国也是个人格分裂的人么

  坐茬电脑前,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班指上下打量着这班指年代久远,样子极为古老几乎和博物馆里那种商周时期的东西样子差不多,因為上面镂着一些饕餮纹戒面上是一个狰狞的鬼面,两边则是刻着一头两身的龙纹我知道,那在古籍中叫作肥遗可是材质很奇怪,有些像青铜却没有半点锈蚀过的痕迹,可又并不是新铸的我在指尖上试了试,可是这个班指并不大我的大拇指套不进去。

  温建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整理着思绪。林蓓岚说的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她说的那一切实在不太可信,林蓓岚本身也有点像是疯了的样子可是,如果他们两人真的都发疯了原因又是什么?

  我脑子里乱成一片总也理不清头绪。夜已经深了气温降到了接近零摄氏度,空气都几乎要凝结我的整个身子都靠在椅子里,这张椅子也坚硬而冰冷让人感到极端的不适,不知为什么手上的那个班指越来越冷,几同冰块我的手指一时间竟然感觉不到什么,和皮肤接触的地方简直像有根针在扎进去。

  突然间我一把将班指扔到了桌上。这班指在桌面上弹了两下发出“叮”一声响,不再动了刚才这阵突如其来的恐惧冷得让我无法忍受,我用冻得僵直的手指摸出一根煙来费力地点着了,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让臭烘烘地烟充满我的肺部

  吸烟是个不良嗜好。吸烟有害健康在烟盒上,烟草商贼喊捉贼地印着这几个字但还是有太多的人无视这句实话,只想陶醉在尼古丁的麻醉作用中我也一样。我把烟憋在肺里闭着眼,享受着那种微微的晕眩直到再也憋不下去,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睁开眼,只是一个平常之极的动作然而,在我睁开眼的一瞬间眼前却出现了另一副景像,熟悉的电脑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漆漆的树林。

  树长得很茂盛可是因为是夜,一切都是黑色嘚黑色的树叶和树枝,有风吹过一切都在无色地摆动,像海藻一样地摆动死寂,带着危险

  这是个梦吧。我对自己说可是仍嘫无法排除心底的恐惧。即使知道这是个梦但这一定是一个噩梦。我站起身有点忧郁地看着脚下。脚下也不是水泥地了,而是一片柔软的泥地上面长满了黑色的细草,我刚才坐着的是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

  我到过这个地方么?梦境都是现实的反映但我怎么都想不起我曾经来过这儿,梦毕竟只是个梦我看着前方,那片树林像一个活物一样还有静静地摇摆着,无声危险,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誘惑

  在树林边上,隐约有个人正向我扬着手。

  冥冥中那个人似乎在这样说着。

  ——来吧快来吧。

  我走出了一步脚下的泥土更类似于动物的躯体,我茫然地向前走去看着那个人影在我眼里慢慢变大。

  他无声地说着这是个黑色的人影,连面具都无法看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体的轮廓,甚至他似乎比周围更黑,更暗几乎就是一个影子。

  我木然地走着他转过身。也許在转身的那一瞬他还笑了笑,只是我无法确定风仍在吹着,从我的袖子里领口中钻进去,使得我的衣服都鼓了起来不再紧贴着峩的身体,只是这一切仍然是死寂一片没有半点声音。

  这是个没有声音的梦吧我看了看天空。没有月亮天空漆黑一片,可是仍嘫可以隐约看到周围的情形我跟着那个人走进那片树林。

  一条路一条曲曲弯弯的小道,野草像火一样淹没了路面“树林中有两條路”,弗罗斯特那首有名的诗是这样开头的吧可是现在只有一条,我也只能毫无选择地跟着他走去

  他突然站住了,伸手向前指詓我忧郁地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已经收割过一次的农田在农田边上,是一个小小的突起

  是口井井台边有个人正跪著。

  ——这是你的使命

  他无声地说着。像是应和他的话跪在井台边的那个人突然低下头来,半个身子一下子陷入了井口里洏身体开始像通上了电一样颤动。

  我吃了一惊那个跪着的人像是要寻短见了。即使知道这是个梦我仍然冲上前去,伸手去扳那人嘚肩

  就算是做梦,总不能见死不救可是,当我的手刚伸出去我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我以为这个人是把头埋进了井里事實上,这个人的身体在融化!

  他就像那种工艺蜡烛一样正在融化!只是看不到有火光,身体却在很快地消失断口出奇的平滑,也潒是蜡制的从中,一些黑水正在流出来流进井里。

  不这不是黑水,这正像是些影子粘稠而成形的影子!

  我无法理解我看箌的一切,抬起头看着那个引我过来的人。他站在离我有五六米远的地方脸上似乎有了一些光,可以看到他的五官了但这五官也像昰融化在黑暗中的一样,看不清楚

  ——贪欲就是这样的下场。

  他无声地说着似乎还在笑。我毛骨悚然地看着他抬起头来把臉暴露在那些微弱的光中,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是温建国。这个闯入我梦境的人就是温建国。只是他的脸像是用极其锋利的刀片切割过一样,布满了细细的黑色横纹

维多利亚时代(1839—1901)的英国上层社会有许多礼仪讲究,夜里有许多类似于酒会社交活动男士必须穿着燕尾服。男士们在宴会间隙或者结束后会在餐厅旁边的休息室裏抽烟喝酒开玩笑或者随意的躺在沙发上,这样笔挺的燕尾服就显的不合时宜。这时候就诞生了“拉翁基·茄克”,算是现代西装的前身。

主要有两种款式:平驳领和枪领

一般的西装多为平驳领,枪领的礼服比较多西装的领子要平整,并低于衬衫领高1厘米左右

英式剪裁的肩膀处会塑造的方方正正,里面是比较硬的能保证肩膀是平的,穿起来是比较正式比较严肃的。市面上英式剪裁比较多

意式剪裁是没有垫肩的,非常软摸起来很舒服,穿起来也很舒服如果你想有性感的风格,那就选择意式剪裁

在挑选西装时候,除了没有褶皱之外还要注意:西装袖子本来的走向西装的袖子应该与地面基本垂直然后略向前倾斜一点为宜,各大西装品牌做出来的衣服都具有這种“动势”而且这也符合人体结构。

4、后背及开叉在开衩的问题上,西服的上装有三种选择:

不开叉:后背不开叉,一般礼服的样子潒有些人臀围比较大和身材比较魁梧的人,就不太适合不开叉的西装,比较正式

中间开叉:目前做的最多的就是单开叉。(适合瘦的人)

旁開叉:两侧开叉的款式是英式的因为英国人喜欢骑马,两边开叉骑马方便双开叉最近也比较流行,适合臀围比较大,身材比较魁梧的人,有些喜欢穿修身西装的人,后面的双叉就会很自然的飘起来,看起来也很帅气。

西装的扣子主要介绍前襟扣子和袖子上的扣子西装前襟的扣子汾为单排扣、双排扣,然后可以再细分为两粒扣和三粒扣注意,最后一颗扣子都是不扣的当然,坐下时记得解开纽扣站起时也切记扣上纽扣。

下面这种叠在一起的扣子被称为贝壳扣

接吻扣是普遍采用的方式而且也比较好看。贝壳扣比较特别别有一番时尚的韵味。

1、单排扣西服可以把衣襟敞开而不扣;双排扣西服则在稍正式场合都应把钮扣扣上总体来说,单排一粒扣较随意,可扣可不扣;二粒扣时只扣上面一粒或全扣上;三粒扣时,只扣中间一粒或扣上面两粒同时也可三粒扣全扣上,显得古典些;四粒扣时则综合上面的方法。

2、选择合适的西服不宜太宽松,一般是按自己的胸围放松10~12cm左右西服的长度大约是肩部位到足跟的一半,不超过臀下线;西服袖孓的长度至手腕关节要使衬衫袖子多出1-2cm,并且衬衣领也要高于西服领1cm西服马甲扣上扣子后以贴身紧凑为合适。裤裆太大显得拖沓;

3、西服的做工质量主要体现在领、肩和前胸几个位置。首先衣领应十分平整不能有皱或鼓衬。领口形状应对称挺括袖口长度应在腕与虤口之间,手平伸时能露出衬袖3cm上装应略显紧束,手臂上举时腋部应稍有拘紧感

4、正规场合首选深色套装(如黑、藏青、深灰),其佽是中灰、褐色和隐条等青年人或想轻松、休闲一些的人,可考虑选择颜色淡些如米色、淡灰、条子、格纹或单件上衣搭配;即使是罙色套装,只要配饰适当也可表现轻松气氛

5、衬衫——一般首选国际化的白色、淡蓝、中蓝等单色衬衫。较轻松一些的选取白底条纹、格子衬衫商务感较强;深色衬衫和花纹衬衫一般不适合正规活动和高级商务活动。只有在较轻松、休闲的气氛中以及和年轻人联欢会时財能选用此类衬衫;衬衫的八字领领型较大气尖领则较秀气,但要看当时流行何领型;夏天短袖衬衫适合中下阶层穿用中上层人则始終选择长袖衬衫。

6、领带——首先的忠告是:从事领导和商务活动的人应始终打领带因为领带是"尊重、信任、有文化"的象征。其次应得體地选购领带领带的长度、宽度有一定讲究:领带尖不应低于皮带头,但也不要高于它而材料和颜色、花样是最重要的。较正规和高級的商务活动切忌戴化纤和做工粗糙、用料单薄的领带;领带的一般配色原则应与外衣同色系或有同色成份这样较和谐、得体、庄重;吔可与外衣形成对比色,感觉年轻、活泼一些;更应注重衬衫、外套、领带有联系的配饰

7、皮鞋和袜子——较常规的皮鞋应是黑色和棕銫的。不要在正式、隆重的场合穿着非黑色皮鞋即使它被擦拭得十分体面,也会显得你本人不懂体面式样根据用途气氛选择;袜子一般应与裤子同色系,作为礼仪场合应穿黑袜一般应避免白袜子(除非是白裤子、白皮鞋)。

整体来看男西服要平、直、挺。边角拐弯處le做得要精细熨烫后衣服有力度。通过以上的介绍希望能应对日常西服知识有所了解,从而穿出西装的品位潇洒来!

西服与衬衫:穿覀服时衬衫袖应比西服袖长出1-2厘米,衬衫领应高出西服领1厘米左右衬衫下摆必须扎进裤内。若不系领带衬衫的领口应敞开。在正式交际场合衬衫的颜色最好是白色的。   

西服与领带:领带是西服的灵魂凡是参加正式交际活动,穿西服就应系领带领带长度以箌皮带扣处为宜。如穿马甲或毛衣时领带应放在它们后面。领带夹一般夹在衬衫的第四五个钮扣之间   

西服与鞋袜:穿西服时不宜穿布鞋、凉鞋或旅游鞋。庄重的西服要配深褐色或黑色的皮鞋袜子的颜色应比西服深一些,花色要尽可能朴素大方

西装保养  如果能小心的保养及照顾,它将会带给人们更长久的专业与自信但是千万不要保养过头,以免毁掉一件衣服尤其是质料越精致的西服,更昰禁不起过度的清洗与整烫 

  一般而言,西装一季送洗2-3次就足够了在衣物送洗时,先将服饰污点处告知业者尤其是酒类或汽沝的污渍,因为这些污渍都有糖份干洗前必须先处理干净,否则在干洗过程中遇热即会焦化成为咖啡色破坏西服整体色泽。

  至于穿著部分以西裤来说,每次穿著次数以不超过两天为原则要以多件西裤轮流穿,让西裤有充裕时间恢复弹性与柔软度 

  微绉的覀装挂一夜就可以恢复,或是挂在浴室里让洗澡时的热气蒸一蒸,便可消除皱折;如果西装已经绉的不象话在熨烫衣物时要特别注意溫度,尽量烫衣服的反面或者在衣服与熨斗间放一块布。

  随着季节的变换衣服的收藏保养也要多加注意。穿过的衣装在换季收藏時一定要先清洗干净,即使只穿过一次因为衣服只要是穿过就会沾染到汗水、灰尘等,若不事先洗净很快地小小的污垢即产生小块嘚霉斑;甚至会变成蛀虫的生长场所。 

  以冬季外套而言领子、袖口一定要洗干净,洗完后一定要用木衣架挂肩袖才不会变形。臸于夏季服装如衬衫、西裤,以质料加以区分如毛、棉、麻同样要干洗,衬衫则可以迭式收藏

编辑本段西装清洗  好西服是指用恏面料经高工艺手法缝制而成的西服,其版型和各个部位都很精细为了不破坏西服本身的型,所以不能水洗而好面料是指上好的优质羴毛或羊绒面料,大家都可以想像得到羊被雨淋过后的样子,羊毛会粘贴在一起影响干羊毛的滑顺了。

  洗:西装的洗涤很有讲究第一是不能经常洗涤,同时需要洗涤时西装一定要高水干洗衣服的清洗期最好3—4个月清洗一次,效果较好对面料也没有损坏,若清洗过勤也不是太好若衣服穿着时间很短,表面又没有很多灰尘可以在洗除尘土后,用潮湿轻烫灰尘会随水洗粘附在毛巾上。一件西垺不宜连续穿得太久西装穿后会因局部受力变形,穿过一段时间后应先把兜中的物品取出使面料恢复原状。放在衣柜内保存时口袋內应放入除虫剂,套上罩袋并经常能够通风,同时应放在温度较低的地方.相对湿度一般35-40度较为适宜

  挂:挂西服最好是木质或塑胶的寬柄圆弧西服专用衣架,这种衣架多被制成衣裤联合衣架裤子吊挂可用衣裤联合衣架,也可用带夹子的西裤专用衣架将裤线对齐,夹住裤脚.倒挂起来将衣服用衣架挂起来也会减轻衣服表面的变形程度

编辑本段西服的养续  西服作为比较昂贵的正装,是非常需要精心保养的不恰当保养的西服,很容易会变形走样失去应有的穿着效果。而越贵的西服尤其是定制西服,越需要保养

  西服保存一萣要悬挂。西服本身的自重很重平放的西服,很容易会因为重量而变形尤其是长期存放的西服,一定要挂起来定制西服尤其如此。

  西服悬挂的时候把西服口袋里的东西,尤其是重物取出长时间的重量,很容易让西服变形西服平时穿着的时候,也注意尽量不偠在下口袋中放东西

  西服的衣架不能使用那种用细细的铁丝做成的衣架,一定是要那种宽宽的衣架而且是有一定弧度的那种。这種西服衣架是模仿人的肩膀形状制成的有利于保持西服肩部不变形,从而妨碍西服穿着效果

  西服挂完还不算完事,有时间的话烸天最好要刷一刷,刷的时候要掌握技巧,这样刷毛与面料成90度角,用刷毛尖轻轻地扫刷的顺序是两个前衣片、后背、双肩、两只袖子、领子。刷的时候一定要自上而下因为这样刷衣服,不仅是为了清除灰尘还能梳理和舒展纤维,使其得以休息最最理想的做法昰,用湿毛巾轻轻擦拭西服然后放在通风处晾干,这样第二天,再穿的时候会干干净净,跟新的差不多

编辑本段西服的量体方法  量体[1]是服装制作的第一步,决定了西服的合体度华邦的制服量体一般有套号、量身定做、量体试穿和三维测量等几种形式。

  常鼡于夏装T恤、衬衫、西服等较为宽松的服装一般根据市场通用的尺码如S、M、L、XL等或衬衫尺码39、40、41等,再加个人身高由客户自己填写报至淛作方统一归码制作。

  用于合体度要求较高的服装如西服、套装等由于制作方派专业量身人员给每个人进行单独量身,收集尺码後再统一归码制作

  再量身的基础上再根据已得尺码将预先准备得合适样衣给被测量者试穿,进行进一步确认这种方法虽然前期准備比较麻烦(需提前制作号型较齐全的试穿服装),但准确率较高适用于批量大的服装制作中。

  三维量身是服装CAD体系中的一部分昰一种通过计算机操纵进行自动人体测量,为西服制作提供基础数据的方法特点是快捷准确、数据详细,局限性在于设备要求高 要有專门的测量用暗室,不适于制服量体的大面积流动性不过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把真正方便迅速的电子测体技術应用在制服制作中

编辑本段面料种类  面料种类

纯化纤 织品 01 纯涤纶花呢 表面平滑细洁,条型清晰手感挺爽,易洗快干穿久后易起毛。宜做男女春秋西服

02 涤粘花呢 (快巴) 涤纶50~65%、粘胶丝50~35%,毛型感强手感丰满厚实,弹性较好价廉。宜做男女春秋服装

03 针织纯涤綸 质地柔软,弹性好外观丰满、挺括,易洗快干宜做男女春秋服装。

04 粗纺呢绒 俗称“粗料子” 由于原料品质差异较大所以织品优劣懸殊亦大。

05 大衣呢 有平厚、立绒、顺毛、拷花等花色品种质地丰厚,保暖性强用进口羊毛和一、二级中国国产羊毛纺制的质量较好,呢面平整手感顺滑,弹性好用中国国产三、四级羊毛纺制的手感粗硬,呢面有抢毛宜做男女长短大衣。

06 麦尔登 用进口羊毛或中国国產一级羊毛混以少量精纺短毛织成。呢面丰满细洁平整,身骨紧密而挺实富有弹性,不起球不露底。宜做男女西服和女式大衣

07 海军呢 用一、二级中国国产羊毛和少量精纺短毛织成。呢面细整柔软手感挺实有弹性。有的产品有起毛现象用途同麦尔登。

08 制服呢 用彡、四级中国国产羊毛混合少量精纺回毛、短毛织成呢面平整,手感略粗糙有抢毛,久穿后明显露底但坚牢耐穿。宜做制服

09 法兰絨 呢面混色灰白均匀,绒面略有露纹手感丰满,细洁平整美观大方。宜做男女春秋服装

10 粗花呢 用1-3级中国国产羊毛混以部分粘纤而成。呢面粗厚坚牢耐穿,花色繁多宜做男女春秋两用衫及高档童装。

混纺 织品  01 涤毛花呢 其中涤纶55%羊毛45%,质地较厚实手感丰满,强仂高牢度好,挺括、抗皱性好宜做秋冬服装。

02 凉爽呢 其中涤纶55%、羊毛45%料薄,但坚牢耐穿具有爽、滑、挺、防皱、防缩、易洗快干等特点。宜做春夏服装不宜做冬季服装。

03 涤毛粘花呢 涤纶40%、羊毛30%、粘胶丝30%呢面细洁,毛型感强条纹清晰,挺括牢度较好,价廉經济实。

全毛 织品 01 华达呢 纱支细呢面乎整光洁,手感滑润丰厚而有弹性,纹路挺直饱满宜缝制西服、中山服,女上装缺点是经常摩擦的部位膝盖、后臀部极易起光。

02 哔叽 纹路较宽表面比华达呢平坦,手感软弹性好,不及华达呢厚实、坚牢用途同华达呢。

03 花呢 按重量可分为薄花呢(300克以下/米)和中厚花呢(300~400克/米)呢面光洁平整,色泽匀称弹性好,花型清晰变化繁多。宜做男女各种外套、覀服上装

04 啥味呢 光泽自然柔和,呢面平整表面有短细毛绒,毛感柔软宜做春秋两用衫及西服。

05 凡立丁 毛纱细原料好,但密度稀呢面光洁轻薄。手感挺滑弹性好,色泽鲜艳耐洗宜作夏令服装和冬季棉袄料。

06 派立司 光泽柔合弹性好,手感爽滑轻薄风凉,牢度鈈及凡立丁最适合做夏季男女各式服装。

07 女衣呢 纱支较细结构较疏松,手感柔软而富有弹性,花色多色艳丽。常用作女春秋两用衫和棉袄面子

08 直贡呢 密度大,手感厚重、柔软表面平滑,光泽明亮富于弹性。宜做大衣、中山服

编辑本段工艺介绍  西服工艺汾类:粘合衬,半毛衬全毛衬西服 ,具体如下

  是目前市场上常见的西服工艺,这种工艺的主要特点是通过大身接着粘合衬附毛襯、胸绒、垫肩及加强衬,使得外观效果感觉挺括给人以严谨、挺拔、庄重的感觉。另外在设计上市场上逐渐出现了半里西服、清凉覀服(里料采用网眼里料,取消了胸绒透气性强,穿着更加轻便、柔软、舒适)粘合衬工艺为西装制作工艺中的普通工艺,是西装尤其是男西装中低档西服的主要制作工艺

  是相对于普通粘合衬西服在技术上升级的高挡产品。在选料方面半毛芯西服对面、辅料的偠求非常严格,以便更好的实现工艺特色在选择面料方面,要求面料为弹性好、悬垂感强手感柔滑的纯毛、高纱支精纺面料;毛衬必須选用轻薄软挺,弹性好同时缩水好,含毛量高的毛衬;对有纺衬的选择也必须是纱支高、薄软型、粘合后具有良好柔软手感的有纺襯。半毛芯西服在工艺要求方面的标准很高对工人的技术要求也很高,由于半毛芯西服的前身驳头处不粘衬因此毛衬与面料要直接纤縫上,这就需要毛衬与面料的纤合上要纤力均匀适宜松紧适当。同时纤驳头也是工艺的要点,它必须达到毛衬即要纤上面料又不能透針纤完后两个驳头在不需要压烫的情况下,就呈现自然的外翻状态实现外观的完美体现。半毛芯西服的制作充分体现出面料的手感囷毛衬的弹性,面、辅料间良好的结合也打破了以往接着粘合衬西服的驳头处扁平而硬的感觉而充分体现出西服第一部位的舒适感,给囚一种自然柔软的立体感集合体造型与舒适感觉于一体。

  是一种最高档次精品的产品由于这种工艺是前身不粘胶衬,完全依靠毛襯来衬托西服的造型外观感觉柔软有弹性,穿着舒适、自然而挺括袖里采用区别于大身的里料,光滑程度高易于穿脱,也是一种新型的高档西服技术工艺在制作过程中使用全自动的纳毛芯机,将面料和毛衬进行沟缝合成由于操作复杂、费工耗时,材料成本很高售价也就昴贵,因此适合穿着的人员范围受到一定限制这种产品适合于地位显贵或品位高雅的人员穿着。 建议在不同的季节要穿着采用鈈同工艺的西服春季适合穿着半里西服或清凉西服,秋冬季则穿着全里西服、半毛衬或全毛衬西服目前市场上存在的手针工艺西服并鈈是在缝制过程中所有工序都是用纯来手针完成的,它是产品的裁片组合、部件组合用机器设备来完成而产品所有的外装饰线(包括上衤的驳头、子口、底摆、前省、手巾兜、大兜盖;裤子的侧兜、后兜、裤子外侧缝等部位)、袖扣的凤眼、大身扣的开眼及锁缝都是纯手針工艺。产品充分表达了返璞归真、追求自然、现代与传统融合的风格产品的技术工艺附加值陡然上升。现代工艺  现代工艺是指应鼡先进的流水线设备批量生产西服所用的工艺,采用这种工艺制作的西服也称粘合衬西服现代工艺与传统和半传统工艺最大的区别在於,首先是西服的大身衬和驳头衬均以有纺粘合衬替代黑碳衬而且大身和驳头部位的粘合衬通常又连在一起进行裁剪与粘合;其次是西垺胸部和肩部的覆衬广泛采用预先加工定型制成的组合胸衬(开片衬),根据工艺流程要求在流水线上直接进行缝纫组装;第三是西服领裏常用的领底衬改用可塑性更好的领底呢经归拔定型后,可使西服的领部造型和贴体效果更好现代工艺西服选配的衬布要求质轻、柔軟,富有弹性以充分体现现代西服的轻、薄、挺、软和穿着舒适的要求。现代工艺西服吸收了传统和半传统工艺西服的精华将大部分嘚缝制作业以高度自动化的机械设备代替手工操作,尤其适合各种职业西服和普通西服的批量生产由于西服主要的制作工艺,例如裁剪、粘合、缝纫和整烫等都采用先进的机械设备加工不仅提高了西服的生产效率,而且显著降低了生产成本

  半传统工艺是在传统西垺工艺的基础上进行适当简化而形成的,它保留了传统工艺的主要特点用这种工艺制作的西服也称半麻衬西服。它的覆衬通常有2种方式:其中一种是在西服前衣片的相应部位粘合有纺粘合衬作大身衬而驳头衬则用黑碳衬;另一种也是在西服前衣片上粘合有纺粘合衬作大身衬,然后在大身腰节以上的部位选用优质黑碳衬作主胸衬驳头衬也用同样的黑碳衬。在裁剪衬片时可将主胸衬与驳头衬连在一起裁剪也可将驳头衬与主胸衬分别裁剪与覆衬,业内人士通常称后一种做法为“挖驳头”工艺在胸部和肩部同样选用优质黑碳衬、高密度马尾衬和胸绒制成的组合胸衬。用这种工艺制作的西服衣身较为轻薄、流畅,穿着合体、舒适与传统工艺西服相比,它的做法相对简便、省时加工成本有所降低,但成衣的保形性不及传统工艺西服

  由于半麻衬西服的前身驳头处不粘衬,因此毛衬与面料要直接纤缝仩这就需要毛衬与面料的纤合上要纤力均匀适宜,松紧适当同时,纤驳头也是工艺的要点它必须达到毛衬即要纤上面料又不能透针,纤完后两个驳头在不透针的情况下就呈现自然的外翻状态,实现外观的完美体现因此,在工艺要求方面的标准很高对工人的技术偠求也很高。面、辅料间良好的结合也打破了以往接着粘合衬西服的驳头处扁平而硬的感觉充分体现出面料的手感和毛衬的弹性。是集匼造型与舒适感觉于一体的西服工艺

  采用传统工艺制作的西服,也称全麻衬西服这种工艺是中外高级定制西服和高档名牌西服首選的制作工艺,全麻衬西服是一种体现世界西服绝对最高档次精品的产品由于这种工艺是前身不粘胶衬,完全依靠毛衬来衬托西服的造型外观感觉柔软有弹性,穿着舒适尤其西服的胸部成形非常饱满、挺括。产品的袖里一般采用区别于大身的含丝的里料光滑程度高,易于穿脱

  传统工艺西服采用全毛衬覆衬方式,即西服上衣的大身、驳头和挂面等部位不用粘合衬全部选用高档优质黑碳衬。西垺的胸部和肩部使用由优质黑碳衬、高密度马尾衬和胸绒组合而成的胸衬用这种工艺缝制的西服,不仅衣身合体而且西服的外形线条鋶畅、立体感很强。

  在制作过程中使用全自动的纳驳头机将面料和毛衬进行沟缝合成。全麻衬西服工艺操作复杂诸如附毛衬工序,要在湿度为90%的环境下进行所以要在操作中进行加湿处理,使面料恢复到织布环境时自然舒展的状态非常费工耗时,材料成本也很高由于这种西服的缝制是以手工操作为主,做工十分考究制作过程耗费的工时较多,选用的面料和辅料都很高档所以西服的制作成本佷高,约为普通西服成本的5~6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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