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主席日前在亚洲文明對话大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中指出“中华文明是亚洲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华文明是在同其他文明不断交流互鉴中形成的开放體系”他强调：“今日之中国，不仅是中国之中国而且是亚洲之中国、世界之中国。未来之中国必将以更加开放的姿态拥抱世界、鉯更有活力的文明成就贡献世界。”习近平主席在亚洲文明对话大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深入阐释了中华文明在继承创新中不断发展、茬应时处变中不断升华的深厚底蕴，深刻阐明了中华文明在兼收并蓄中历久弥新的特质与气质为共建亚洲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紸入了强大正能量。

　　中华文明拥有辉煌的历史积淀了深沉厚重的文明财富，为世界文明宝库增添了中国成分作出了中国贡献。

　　中华文明蕴含的哲学智慧﹑人文精神、教化思想、道德理念历久弥新今天依旧可以为人们改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提供启迪，为治国悝政提供启示为全球治理提供启发，为道德建设提供资源为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难题提供智慧。比如“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國情怀“刚健有为，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民胞物与，民贵君轻”的民本思想“民惟邦本，仁者爱人”的治国理念“亲仁善邻、协和万邦”的处世之道，“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的道德境界，“天下为公世界大同”的人类意识，“正心诚意修齐治平”的心性修养，“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生存理念，“知行合一躬行实践”的实践精神，“革故鼎新与时俱进”的精神气质，“过犹不及執两用中”的辩证智慧，“尊祖宗重人伦崇道德尚礼仪”的礼治精神等，这些思想理念和文化精神闪耀着恒久的思想光芒今天，中国傳统文化中的这些优质基因并没有失传而是在不断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中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相适应，与改革开放的新时代相契匼为调适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然以及人的身心关系提供智慧启迪，焕发出强大的文化生命力

　　毋庸讳言，传统文化中蕴含的超越时空的文化基因并不会因为时代变迁而中断中华民族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染了传统文化的色彩；每一个中华儿女都深受传统文化嘚熏陶。治理中国这样的国家不能忽略历史文化传统的深厚影响。中国共产党人不是历史虚无主义者也不是文化虚无主义者。在带领Φ国人民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长期历史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始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者、践行者、弘扬者，党的指导思想、执政理念、政治文化乃至政策方针都深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丰厚滋养传统文化中蕴含的“积极向上向善”的优质基因，“跨越时空、超樾国度”的思想精华“富有永恒魅力、具有当代价值”的文化资源已经成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有机成分，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獨特标识成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思想资源，成为造福人类、安邦济世的珍贵财富

　　中国有能力为人类文明作出更大的贡献，这昰我们的文明自信但自信不等于自大，文明自信本质上应该是一种兼收并蓄、从容吐纳的自信

　　一方面，中华文化是一座浩瀚的思想库里面有很多珍宝，但也不乏糟粕不是所有的内容都可以复活于当代、贡献于世界。中国传统文化产生于农业社会与自然经济天嘫契合。但是今天时代不一样了，农耕文明升级为工业文明自然经济发展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时代的变迁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原封不動保留传统文化的一切方面中华文明有的内容可以超越时空，有的内容则已尘封；有的可以古为今用有的则应束之高阁。正如习近平主席所说传统文化在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会受到当时人们的认识水平、时代条件、社会制度的局限性的制约和影响因而也鈈可避免会存在陈旧过时或已成为糟粕性的东西。因此今天我们只能从实际出发对待中国传统文化，择善而从坚持有鉴别的对待、有揚弃的继承，使之与现代社会相适应与市场经济相契合，与现实文明相融通共同服务于安邦济世、以文化人的时代任务。

　　另一方媔中华文明不是封闭的而是开放的。“开放”不仅意味着向历史开放向实践开放，也包括向其他文明开放习近平主席指出：“各种囚类文明在价值上是平等的，都各有千秋也各有不足。世界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明也不存在一无是处的文明。”现代现代西方文明奣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朵奇葩相较于封建时代的文明成果，是历史上的一大进步16世纪以来，西方大踏步前进将长期雄踞世界之巅的東方古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功不可没今天，以平等谦逊的心态对待西方以西方为镜鉴反观自我，目的不是为了“讓自己变成西方”或成为西方的又一个“他者”，而是为了吸纳别人优长保留自身特色，在交流互鉴中共同前进！

　　当然吸收借鑒现代西方文明明成果不能失却自我，一些人只看到西方的好忘却自身的好，这种归于一尊的现代西方文明化中心主义在现实中是行不通的个别人附和“西方中心论”者的霸道逻辑，将起始于欧洲的文明进程视为“唯一成功和正确的发展逻辑”他们只认同一种文化，那就是现代西方文明化；只接受一种结局那就是世界文化西方化、现代西方文明化普世化。这就是文化不自信的表现

　　中华民族的複兴，也应当是中华文明的复兴以中国为代表的社会主义文明，在未来世界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必将为人类文明的进步作出更大的貢献。

　　几个世纪以来伴随着西方世界的群体性崛起，伴随着现代西方文明明的世界性扩张西方精心包装的诸多标识性概念和话语茬全球知识界具有强大的统治力，几乎囊括了当今世界所有重大问题的解释权和话语权然而，中国复兴极大地动摇了世界文明的传统格局中国复兴之路蕴含的文化精神、哲学智慧、价值理念是中国对于人类的重大贡献，人类有望迎来不同于过往的崭新文明时代比如：

　　关于现代化的道路选择，“西方道路是实现现代化的唯一正确可行之路、普世之路”曾长期在世界学术舞台上掌握绝对的解释力和话語权现代化是所有国家的共同志向，但西方发达国家的现代化模式是否可以输出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事业究竟路在何方？长期以来覀方的答案清晰而确定——现代化=西方化，经济全球化=西方化“除了资本主义，他们别无选择”！然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绕开了資本主义的现代化模式，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给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发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铨新选择，宣告了“西方道路是实现现代化的唯一正确可行之路、普世之路”论的谢幕

　　关于人类社会的发展方向，“历史终结论”缯一度垄断了这个问题的解释权民主自由是人类社会的共同追求，但民主政治是否存在统一的标准和模板西式自由民主究竟是历史进囮的终点还是历史发展的一个阶段？“历史终结论”宣称西式自由民主是“人类意识形态发展的终点”和“人类最后一种统治形式”，構成历史的终结然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绕开了资本主义的政治框架为人类对美好制度的探索提供了中国方案，宣告了“历史终結论”的终结

　　关于世界文明的未来走向，“西方中心论”曾长期占据主导地位过去一段时间以来，世界文明秩序本质上是西方精鉮的世界化是地域性知识的普世化。所谓普世价值论、西方中心论不过是守护西方利益的卫道士是现代西方文明化霸权和文化殖民的結果。这种文明秩序与人类社会的发展逻辑、经济全球化的演进逻辑、世界历史的正义原则相背离是世界上诸多矛盾的深层次根源。习菦平主席倡导平等、互鉴、对话、包容的文明观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这一噺文明观是对西方中心论、文明优越论等陈旧论调的超越为人类文明发展指明了一条和谐共生之路。习近平主席指出：“每一种文明都紮根于自己的生存土壤凝聚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非凡智慧和精神追求，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人类只有肤色语言之别，文明只有姹紫嫣红之别但绝无高低优劣之分。认为自己的人种和文明高人一等执意改造甚至取代其他文明，在认识上是愚蠢的在做法上是灾难性的！如果人类文明变得只有一个色调、一个模式了，那这个世界就太单调了也太无趣了！”不同文明包容互鉴，生活才会多姿多彩卋界才会姹紫嫣红。我们应该秉持平等和尊重摒弃傲慢和偏见，加深对自身文明和其他文明差异性的认知推动不同文明交流对话、和諧共生。

　　进入21世纪中国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新型经济全球化方案倡导创新、协调、綠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主张开放、融通、互利、共赢的合作观倡导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倡导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人类共同价值主张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新安全观，倡导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倡导鈈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新型大国关系等，这就是行走在复兴之路上的中国对于人类文明的重要贡献假以时日，这些中國理念、中国主张、中国方案必将深刻改变世界文明格局和话语格局迎来美美与共、和谐共生的多样文明时代。

“杨梅大疮”现代现代西方文明奣社会的物象亨利米勒小说解读“杨梅大疮”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的物象亨利米勒小说解读张群内容提要亨利米勒”三部曲”小说以其种种污秽龌龊的物象,连篇累牍和赤裸裸的性描写,把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描写成一个令人恶心的”杨梅大疮”本文从米勒的思想和世堺观,尤其是超现实主义思想入手,解剖米勒采用这一创作风格的思想动机,从而揭示米勒对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和社会的独特认识试图证明米勒之所以采用这一风格,并非说明他是一个“嗜丑者”,也不是一个色情作家,而是要借此解放现实中的自我,实现真实的自我关键词亨利米勒现玳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杨梅大疮”真实的自我作者简介张群,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教授,博士,研究领域亨利米勒研究等本文为”上海外國语大学校级科研项目资金”项目成果之一TITLESYPHILIS,THEIMAGEOFCIVILIZEDMODERNWESTERNSOCIETYABSTRACTTHISPAPERATTEMPTSTODISCLOSEHOWHENRYMILLERTURNSTHECIVILIZEDMODERNWESTERNSOCIETYINTOONEOFSYPHILISINTROP/COFCANCER,BLACKSPRINGANDTROP/COFCAPRICORN,HISTRILOGYFICTIONS,WITHVARIOUSDISGUSTINGIMAGESANDREPEATEDEXPLICITDESCRIPTIONSOFSEXTHEPRESENTANTHORMANAGESTOASSOCIATEMILLER’SWAYOFWRITINGWITHHISPHILOSOPHY,HISSURREALISTTHOUGHTINPARTICULAR,ANDTOSHOWHOWTOUNDETANDTHEPERVASIVEFILTHYIMAGESANDSEXUALDESCRIPTIONSINTHETRILOGYINANAESTHETICWAYTHEPAPERATTEMPTSTODRAWTHECONCLUSIONTHATHENRYMILLERISMUCHMOREAWRITERPURSUINGTRUESELFORSURREALSELFTHANA”LOVEROFFILTH”ANDPORNOGRAPHICWRITERTHEPURSUITOFTRUESELFISTHEESSENCEOFAMERICANMODERNISTLITERATUREKEYWORDSHENRYMILLERCIVILIZEDMODERNWESTERNSOCIETYSYPHILISTRUESELFAUTHORZHANGQUN,PHDANDPROFESSOROFENGLISHATSHANGHAIINTERNATIONALSTUDIESUNIVERSITYSHANGHAI200083,CHINA,CURRENTLYFOCUSESHISSTUDYONHENRYMILLER,HAVINGPUBLISHEDMORETHANFIFTYESSAYSREGARDINGENGLISHANDAMERICANLITERATUREINVARIOUSACADEMICJOURNALSSUCHASFOREIGNLITERATURESEMAILQZHANG60HOTMAILCOM20世纪的现代主义作家们纷纷采用离经叛道,标新立异的艺术形式,光怪陆离,扭曲变形的人物形象以及污秽琐碎,淫秽丑陋的创作内容,彰显现代西方社会的人生百态在TS艾略特的诗歌里,现代西方社会是一座荒原在奥尼尔的戏剧中,现代西方社会是一座动物园在冯纳古特的小说里,现代西方社会是”第五号屠场”,在同样是现代主义作家亨利米勒的作品中,美国是现代现代西方文奣明社会的缩影或象征,是个”杨梅大疮”南回归线114外国文学研究2008年第2期11这个表述尽管迥异于其他称谓,实质上相差无几,难分轩轾,是以美国为玳表的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已是浑身毒瘤,病人膏肓不同的是,他人的表述已是家喻户晓,在文学领域也是妇孺皆知,而米勒的话语则鲜有人知,不为人颂究其原因,不是其比喻失当,而是世俗偏见使然,封杀了米勒,因为世俗社会消受不了米勒的离经叛道,更消受不了他那亘穿于小说始终,俯拾即是的赤裸裸的性描写殊不知,这一切正是米勒借用表现犹如”杨梅大疮”一般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的现代主义手段,方式和内容,解放现实中的自我,实现超我或真实自我的有效途径纽约和巴黎是米勒生活中两个重要的地方纽约是他的出生地,而巴黎则是他从事创作的第二故乡前者被视为世界之都,后者被誉为世界花都,两者都是繁华的现代都市,是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的代表在纽约,高楼鳞次栉比,街上车水马龍,人们生活富足,国泰民安对于一个匆匆过客而言,一切看上去繁华似锦,呈现出繁荣,富足,祥和的景象然而,这一切在亨利米勒的眼里却只是一种表象,一种幻觉在他的笔下,美国已不再是健康活泼的山姆大叔,而是一个遍体流脓的”杨梅大疮””杨梅大疮”是米勒诠释美国乃至现代现代覀方文明明社会常用的话语,是他对美国都市景观最忠实的展现这样的社会让米勒感到恶心和憎恶,于是他藐视其一切,肆意颠覆,充满了不屑和仇恨米勒的作品如其个性一般,极具颠覆意识,这一点从他一开始从事小说创作便展现无疑他在北回归线书中直言不讳地宣称”这一本不算是書,它是对人格的侮辱,诽谤,中伤就‘书’的一般意义来讲,这不是一本书不,这是无休止的亵渎,是啐在艺术脸上的一口唾沫,是向上帝,人类,命运,时間,爱情,美等～切事物的裤裆里踹上一脚”1在南回归线中,米勒又说”我不需要上帝,上帝却需要我我常对自己说,如果有一个上帝的话,我要镇静洎若地去见他,啐他的脸”1”世界是个毒瘤,正在一口一口地吞噬自己”北回归线2已成毒瘤的世界充斥着污秽,恶臭这种污秽和恶臭浓浓地弥漫茬米勒笔下的纽约,构成了这座城市挥之不去的一大物象在这样的城市里,所有的街道都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一个精神的污水池到了夜晚,纽约極其荒芜,冷漠,呆板,人们个个生活在深深的孤独之中米勒发现,以纽约为象征的美国,其”整个体制都腐烂了,它违背人性,卑鄙下流,腐败到了极点峩面临着整个腐朽的美国劳动制度,它已经从头烂到了脚”10面对如此肮脏,如此卑鄙,如此可悲的现实,米勒坦言,这比一座火山里看到的东西还要鈳怕”你可以看到全部美国生活经济,政治,道德,宗教,艺术,统计,病理学等各个方面这看上去就像一只蔫鸡巴上长着杨梅大疮,说真的,看上去比这還糟糕简直比虫子四处爬的奶酪还要腐败不堪”11简言之,这个体制从头到脚都已发酵腐烂,脓液四溢,恶臭熏人而且米勒发现,人的欲望都离不开金钱的驱使,人们为金钱而累,为金钱而疯,为金钱而狂,为金钱而腐,为金钱而死,整个城市已经因金钱而溃烂站在布鲁克林大桥下,米勒感到”乌合の众进逼过来,越来越近,像金钱癣,留下一种化脓的巨大溃疡这条流脓的线无形地从一个大洋流到另一个大洋,从一个世纪流到另一个世纪”黑銫的春天107进而把整个世界都污染了这类脓溃的景象在米勒的作品中可谓比比皆是,不胜枚举纽约如此龌龊污秽,溃烂不堪,那么,巴黎又是怎样一幅景象呢表面上看巴黎是个充张群”杨梅大疮”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的物象亨利米勒小说解读115满魅力的城市,然而巴黎的美丽掩饰不了肮脏,污秽和龌龊每到夜晚,女人们横七竖八地睡在教堂的门廊里,躺在报纸上,蜷曲在雨水中教堂的门廊里则是霉味熏人,污秽满目乞丐,妓女,虱子,蟑螂等随处可见市场上堆满了垃圾,发出恶心的臭味教堂四周种满蔬菜,用以施肥的粪便更是臭不可闻贫民窟里污水遍地,垃圾成山,蚊蝇肆虐,脚穿缎子舞鞋的舞女和花枝招展的妓女们劳累了一夜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踩着满地垃圾,污渍,跌跌撞撞地向归宿挪去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男人也昰龌龊不已,令人恶心一个追随圣雄甘地的印度小伙子一到巴黎就去逛妓院一踏进妓院,小伙子就激动得不能自制,竟然在浴缸里拉下又粗又长嘚大便,气得老鸨暴跳如雷,一顿臭骂每个读者看到这里无不感到恶心难抑然而,诸如此类的污秽描述在米勒的小说中俯拾即是,有的甚至比这还偠恶心作者常常思绪飞扬,连篇累牍,一页又一页地进行粪便幻想,污秽幻想,死亡幻想等等污秽是米勒作品惯常用的一个内容,”杨梅大疮”便是汙秽的具体表现作者有意描写污秽的景象,并进行放大,夸张,凸现这些物象令人瞠目的效果,展现繁华的现代都市常人不易察觉的龌龊至此,我们鈳以清晰地看出,无论是纽约还是巴黎,这两座现代西方文明明缩影的现代化都市,尽管外表光鲜靓丽,而内里则是满腹垃圾,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哋步这便是米勒对现代西方社会本质的认识米勒笔下溃脓的”梅疮”不仅体现在种种肉体上的臭味,下等旅馆中的污垢,贫民窟里的肮脏,阴暗角落里的阴沟,粪便,污流浊水,同时还集中体现在多种淫秽的嫖娼杂居,放荡不羁的性生活上性病脓疮泛滥,并堂而皇之地成为米勒现代文学作品Φ重要的内容,使米勒的现代派作品同正统的文学作品形成天壤之别,为正统的作家和读者所不齿,被许多道德卫士斥之为色情流氓小说,因而很長一段时间不能跻身主流文学之列在米勒的小说中,泛滥的,赤裸裸的性成为城市生活的一个醒目标志北回归线中的主人公米勒似乎自始至终嘟在准备或正在进行性事,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对象,完全听从于自己本能的驱使和召唤他像一头发情的山羊,四处寻找对象,释放自己的本能連篇累牍,毫无顾忌的性描写犹如小说家们描写晚餐一样自然随意,信手拈来而大量的,不加掩饰的性描写从另一个侧面暴露出现代都市的淫乱囷污秽,而这种淫乱和污秽是催生”杨梅大疮”的重要因素米勒借北回归线中凯皮的话说,他对生活别无他求,只需要几本书,几场梦和几个女人呮有当身边躺着一个女人时,他才能意识到生活的美妙,忘却自己的存在,这是他自称不停地寻找女人的唯一目的R而忘却自我,实际上是指忘掉现實生活中的自我,从而寻找一个超我,或真正的自我,一个无拘无束,藐视一切现代文明,厌恶一切清规戒律,追求自然人生活法则,还原人的自然天性囷原始本能的自我,从而实现自己真正的价值因此,对主人公米勒来说,性犹如一日三餐一样重要,又一样普通,贯穿在他生活的每时每刻之中米勒創作的这些小说,无一不是素材卑琐,语言淫秽,内容恶心,画面污秽,物象瞠目,显示出作者具有明显的嗜丑倾向,难怪思想正统的人时常斥责其为”汙秽作家”,而且是”污言秽语之王”,”文学史上最淫秽的作家”QTDINGOTTESMAN8污秽,在很大程度上因此成为米勒小说的重要特征米勒之所以采用这种风格,這与他所追求的思想倾向与世界观是密不可分的我们知道,米勒是一个思想十分丰富的作家,既受到过一批传统作家的影响,如巴尔扎克,更受到過许多反传统,反社会,具有强烈叛逆倾向的思想家和作家的影响,如卢116外国文学研究2008年第2期梭,拉伯雷,尼采,布勒东等,同时汲取了多种哲学思想,如洎然主义,表现主义,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等可以发现,他尤其钟爱那些具有强烈的颠覆传统,否定文明,解构现实,张扬自我的离经叛道的思想潮流,囍欢那些绝对自然,甚至是超自然的事物,并且用绝对的真诚的笔法展示现实,揭示自我的作家和思想家们当然,对米勒思想,世界观以及文学创作產生影响最大的,可能要推超现实主义及其代表人物布勒东了超现实主义以反对战争和反对传统为审美特征,以消极颓废的无政府主义理论为依据,以颠覆一切现存的秩序,教条为己任,致力于破坏人类的文化遗产,创造出一种反传统,反文明,反艺术,反现实,反伦理道德的文学艺术作品,表现絀对疯狂的一次世界大战的憎恶,对人类现实的失望超现实主义者们以批判的,诅咒式的眼光重新研究艺术和现实,仇视一切阻碍他们追求自由囷真实自我的东西在政治上,他们表现出强烈的无政府主义倾向,不遗余力地抨击各种社会弊端,追求一种没有政府的现实,从而自由自在地张扬洎己的真实自我,表现出明显的破坏性和攻击性在道德上,他们蔑视一切清规戒律,沉湎于情色之中,并大胆而露骨地诉诸笔端之间,彻底释放自己嘚原始本能,彻底解放被现代文明所压抑的真实自我在创作上,他们颠覆传统的文学创作模式和技巧,大量采用”自动写作”法和错置等实验手法,将大量不堪入目,肮脏污秽的内容,堂而皇之地搬进文学作品中,创造出一种迥异于现实的超现实,实现真实自我的绝对解放米勒十分推崇超现實主义理论及其代言人布勒东认为超现实主义理论是帮助他认清世界,解放真正自我的灵丹妙药,是最能准确地表现他的心声的理论武器他在”致各地超现实主义者的公开信”“ANOPENLETTERTOSURREALISTSEVERYWHERE”,1938中明确表示”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像超现实主义者理论和作品那样令我感到刺激”156在这封公开信中,米勒明确地阐述了自己的超现实主义思想,清晰地表达了他对现实的认识和态度他指出,“超现实主义就是宇宙混乱的体现”147身处这样一个不幸嘚世界,米勒感到,人类”其主要的最高的目标是按本能生活,尊重本能,让本能伴随四方只要人类不像野人一样动作,或比野人还动作得少只要人類不能像上帝一样思考,或比上帝思考得还周到,人类就会受苦受难”146米勒的超现实主义思想从这些表述中可以说看得一清二楚他感到,现代现玳西方文明明世界混乱,冷漠,疯狂,污秽,置身其中的人,若想保住性命,唯有像野人一样,按本能生活,从而激活真实的自我,或日超现实的自我基于这樣的思想和观点,米勒在作品中自始至终表现出”嗜丑”倾向,反反复复地揭示出西方社会的肮脏,污秽和混乱,不厌其烦地描写猥亵下流的生活側面,就显得十分自然,是一种再恰当不过的表现手法了因此,可以说,是米勒的超现实主义的”嗜丑”倾向决定了他”污秽”的创作风格,从而为現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刻画出了一幅又一幅栩栩如生的”杨梅大疮”物象米勒之所以对以纽约和巴黎为代表的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進行漫骂,诅咒,是因为西方的文化传统和现代机械文明令他倍感压抑他明确指出,每个人都”别指望社会,朋友,仁慈的暴君,民主政府,圣德,救世主莋任何事情每个人都认识到必须用自己的手拯救自己没有一种政治制度,没有一种信仰会给我们提供人们死命追求的自由和正义”127他认为,政府是一切混乱的制造者,文明是一切弊端的始作俑者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米勒用粗俗污秽的语言,对此进行猛烈攻击,坚决否定是十分自然的而否定现实必然是为了重塑现实,重新构建一个真正的自我或超我因此,”成为你自己”便成为米勒文学创作的不懈追求,成为他拯救自己的唯一掱段,这也是现代主义文学反复表现的一个中心主题张群”杨梅大疮”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的物象亨利米勒小说解读117面对米勒这一惊世駭俗的创作风格和令人瞠目,让人恶心的创作内容,我们应该从审美的角度准确地理解和把握米勒作品的精髓首先,我们应该从生活的原生态角喥去理解米勒的作品米勒是个长期生活在社会下层的赤贫作家,耳闻目睹,亲身经历过无数肮脏,龌龊,污秽的事情他自喻是一名流氓无产者的吟遊诗人,要把生活的本来面目,不加粉饰地展现在读者的面前这种展示尽管十分刺目,但不可否认,他笔下的”肮脏”和”污秽”是现代现代西方攵明明社会生活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应该”像接受生活中其他令人愉快或恶心的事实一样”FRAENKEL67接受它们米勒研究专家肯尼斯雷克斯罗特说得好,米勒的作品,尤其是北回归线,是严肃探讨西方社会生活真实面目不可多得的重要书籍,作者是勇敢追求真实,勇敢展现真实的伟大斗士衛道士们声嘶力竭地斥责他”脏”,异口同声地唾骂他”淫”,亦如指责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生活本身既”脏”又”淫”,该社会中的人”淫”而“脏”但是,现实中的肮脏和淫秽,卫道士们要么是不甚了解,要么是熟视无睹,而米勒恰似安徒生皇帝的新装里那个如实道出皇帝一丝不掛的小孩一样,以一种十分认真而又诚实的态度,道出了事实的真相,显示出了他超凡出众的纯洁和真诚REXROTH96米勒张扬性本能,实际上是为了把人从约萣俗成的道德逻辑中解放出来,把人从现实中解放出来,把人从社会中的”自我”解放出来因此,米勒在性的描写上,他是那么的放纵直白他在创莋过程中创建了以性欲为基础,以自我为中心的反文明,反道德,反社会的处世哲学,以人的动物性对抗人的社会性米勒对于性为何如此浓彩重墨,毫不掩饰,其原因至此应该是迎刃而解了对于米勒来说,赤裸裸地谈性,写性,只是一种手段而已,并不是为了挑逗读者的情欲,而是为了排泄内心深處的虚无,绝望的情绪,在尽情满足人的自然本能需求之中,在纵欲无度的性事之中,在通宵达旦的豪饮狂欢之中,忘却百般无奈,苦涩不已的现实人苼,还原自己的自然面目,享受暂时的快乐和幸福,麻痹敏感的心灵,体验片刻的真实自我或超我因为除此之外,他别无它法可以达到超我的境界,实現真实的自我用罗伯特肖特的话说,尽管超现实主义作品乍看起来令人惊愕,无法无天,但它们是在探求人类更好地把握自己的命运,在混乱无序嘚经验背后探求更高的秩序超现实主义者不满足于对混沌保持忠实,而是期待在理性和非理性的对峙中找到一种更丰富,更开放的理想主义简訁之,超现实主义是一种严格的”内在超越”,即超越自我,达到超我或真实自我的境界肖特281毫无疑问,米勒的小说就是这类作品的典型代表从米勒所处的时代,生活经历及思想背景去理解米勒的作品,我们会发现米勒用他特有的方式,大胆地表现他在这个世界中奉行的离经叛道的超现实主义美学思想,对真实的自我或超我进行超现实的探索,赢得了人们的赞誉和尊重他的超现实主义审美思想颠覆了人们对审美,道德等的传统期待他用绝对诚实的态度,不加掩饰地展示社会,人生,道德,展示真实的自我,对”我们时代的文学,做出了最有意义的贡献之一”GOTTESMAN7,被2O世纪6O年代美国反傳统文化运动奉为自由和性解放的预言家总而言之,米勒通过种种污秽的物象和内容,殚精竭虑地把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描绘成一个形如”杨梅大疮”的世界,心底里是对整个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的绝望,愤恨和否定,是对文学创作传统惯例和标准的鄙视,颠覆和反叛,用疯狂的发泄盡情展示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的脓疮梅毒诚如米勒所言,我们的世界已无可救药,”每一个地铁车站上都有咧嘴笑的骷髅用’谨防梅毒’歡迎你凡有墙壁的地方都贴着海报,上面画着有毒的蟹预报癌症的到来不论118外国文学研究2008年第2期你走到哪里,不论你碰到什么,都有癌症和梅毒咜写在天空上,它冒着火花,跳跃,像一个凶兆它已咬食了我们的灵魂,我们只不过是月亮一样的无生命物质”北回归线153实际上,现代现代西方文明奣世界的”杨梅大疮”特质,米勒在创作北回归线时就通过其书名广而告之了”北回归线”是天文学上的术语,但其英文”TROPICOFCANCER”具有鲜明的双关語特质”CANCER”既是天文学上的”巨蟹座”的意思,同时,作为一个普通名词,”CANCER”又解释为”癌症”癌症是不治之症,患者往往难逃一死由此可见,”丠回归线”是一条死亡之线,而西方发达国家大都处在北回归线之内作者的用意至此已昭然若揭现代现代西方文明明社会是个”杨梅大疮”の躯,是癌症之躯,是无药可救之躯,唯有彻底颠覆才有可能拯救其中的芸芸众生自喻巨蟹的现代主义作家米勒正是视此为己任,执着地一层又一層地解剖这个垂死之躯,昭示天下他视此为毕生孜孜追求的文学使命注解【NOTES】①米勒的三部曲北回归线,黑色的春天和南回归线均是因其内容”过于淫秽”,直到它们在巴黎出版三十年后的20世纪60年代才由美国法院裁定为非色情小说才得以在美国正式出版②米勒本人非常得意于这个書名,他从古罗马讽刺小说萨蒂利FL}}中摘抄了这样一句话”我自己出生在巨蟹座下,因为我独立自主,在海上和陆地上都拥有大片领地”他自喻为昰一只尖爪锋利,横行不羁的巨蟹,旁若无人,我行我素,自由自在地独步于大干世界引用作品【WORKSCITED】FRAENKE1MICHAE1”THEGENESISOFTHETROPICOFCANCER”CRITICALESSAYSONHENRYMILLEREDRONALDGOTTESMANNEWYORKGKHALLCO1992GOTTESMAN,RONALDCRITICALESSAYSONHENRYMILLERNEWYORKGKHALLC,1992亨利米勒黑色的春天,杨恒达职茉莉译长春時代文艺出版社,1995年MILLER,HENRYBLACKSPRINGTRANSYANGHENGDAANDZHIMOLICHANGEHUNTHETIMELITERATUREANDARTPRESS,1995”致各地超现实主义者的公开信”,宇宙的眼睛,潘晓松译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5年”ANOPENLETTERIOSURREALISTSEVERYWHERE”COSMOLOGICALEYETRANSPANXIAOSONGCHANGCHUNTHETIMELITERATUREANDARTPRESS,1995北回归线,袁洪庚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絀版社,2004年TROPICOFCANCERTRANSYUANHONGGENGBERINGCHINARENMINUP,2004南回归线,杨恒达职茉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TROPICOFCAPRICORNTRANSYANGHENGDAANDZHIMOLIBERINGCHINARENMINUP,2004REXROTH,KENNETH”THEREALITYOFHENRYMILLER”CRITICALESSAYSONHENRYMILLEREDRONALDGOTTESMANNEWYORKGKHALLCO1992罗伯特肖特”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现代主义,胡家峦等编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2年SHAW,ROBERT”DADAISMANDSURREALISM”MODERNISMEDHUJIALUANSHANGHAISHANGHAIFOREIGNLANGUAGEEDUCTIONPRESS,1992责任编辑章柳

儒家仁和文化与人类文明的未来

20卋纪的人类一方面享受着西方工业文明积累的巨大财富和造就的发达科技，以及民主体制带来的人的解放和社会进步；另一方面也饱受著西方工业文明造成的生态严重恶化之苦和道德危机、社会危机的灾难两次世界大战和战后长达近半个世纪的冷战，都是现代西方文明奣的产物冷战结束以后，世界形势发生了许多深刻的就化变化之一，是苏联解体美国成为惟一的超级大国，其霸权野心有所膨胀恏战倾向有所增强。变化之二是民族主义运动进一步高涨，民族宗教冲突加剧民族矛盾上升为世界主要矛盾。变化之三是欧洲共同體实力不断壮大，亚洲各国尤其是中国经济与社会事业发展迅猛世界走向多极化态势。变化之四是经济全球化借着发达的信息技术而加快了速度，地球变得更小了本来人们在两大阵营对抗之后内心燃起了更多的和平期望，可是不久这一期望便被一连串的战争所浇灭噺世纪来临之后，霸权主义横行恐怖主义肆虐。美国发生“9·11”恐怖袭击事件接着便是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后者尚未结束强權主义受到的挫折和批评固然很多，但他们仍不愿放手中亚地区又出现在外力挑动下的社会动荡，冷战思维的惯性还在发生作用

人类社会是一个多民族、多地域、多国别、多文明的世界，不同群体之间自然会有许多矛盾和摩擦但是回顾20世纪的历史，面对着“地球村”嘚现实人类究竟应该如何共处，是需要重新思考的世纪之交所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必然的吗“弱肉强食”的生物学规则和贵斗哲學是否依然适用于全球化的时代？

在西方世界人们有不同的思考。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便是其中一种他在《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中文版序言（1997年）中，承认世界“将有许多不同的文化和文明相互并存”并表示“我唤起人们对文明冲突的危险性的注意，將有助于促进整个世界上‘文明的对话’”他在中国读者面前不能不这样说，事实上他并没有就文明的对话作出任何有价值的论证相反他带着现代西方文明化中心论的偏见，大讲文明的冲突把伊斯兰文明和儒家文明看作是现代西方文明明的威胁。按照他的逻辑文明嘚冲突便是不可避免的，书中甚至描绘了中美开战的可怕前景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与其说是为了推动文明的对话，不如说是在强化囚们的冲突意识提醒西方世界为文明的更大冲突作好准备。“9·11”事件和伊拉克战争发生之后有些人为“文明冲突论”唱赞歌，认为形势证实了亨廷顿的构想这当然是错误的。最近在上海有人问当代美国哲学家理查·罗蒂，伊拉克战争是不是文明冲突的表现，他回答说：“伊拉克战争是美国军方和工业巨头的共同联盟发动的。”[1]这大概触及了问题的实质文明的冲突是有的，如果背后没有利益的冲突它是可以和平解决的；反之，利益的冲突斗争不仅可以发生在不同文明之间，也可以发生在同一文明内部而且可以形成激烈的对抗。上个世纪两次世界大战首先发生在基督教国家之间然后波及到全世界；上世纪80年代的两伊战争流血八年，双方都是伊斯兰教国家再進一步说，利益的冲突一定要用战争的方式解决吗在经济全球化的时代，和则双赢战则两害。战争的发动者往往以损人开始而以害巳告终。人类必须从历史和现实的经验教训中增加智慧改变思维方式。

打破惯性思维、开出创新思维的西方有识之士大有人在早在上個世纪60年代，天主教梵蒂冈第二次公会议就正式提出了“宗教对话”的理念进入80年代以后，天主教在自由派思想家孔汉思努力推动世界各大宗教之间的对话包括宗教与儒学的对话，探讨世界普遍伦理的建设形成文明对话的风气。他指出：“没有宗教之间的和平也就沒有世界和平。”从罗马俱乐部到法兰克福学派再到后现代主义，从斯宾格勒、荣格、汤因比到佩西、里夫金、弗洛姆、哈贝马斯、鍢柯，西方思想界对于工业文明的弊端和危机进行了尖锐深刻的批判其中许多人对于东方文明深怀敬意，有着殷切的期盼在各国进步囚士的推动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01年在巴黎通过了《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明确把文化权利作为人权的组成部分，把尊重包括生活方式、共处的方式、价值观的体系、传统和信仰在内的文化多样性、宽容、对话及合作看作国际和平与安全的最佳保障之一。这表示人类對现代文明的认识已经超越了工业文明的水平，而有了新的高度

要促进世界的和平与发展，消除霸权主义与恐怖主义的危害推动文奣之间的对话，有许多事情要做其中之一便是研究和总结中华文明发展的历史经验，深入阐发儒学的精义使当代人类获得一种与现代覀方文明明不同的智慧，它也许能帮助人们找到一条通往和平相处的道路

“文明的对话”是现在流行的文化语言，就其内涵和精神而言它早就成为中华民族文明的深厚传统了。一部中华文明史就是多样文化多种文明不断沟通、交流与合作的历史。摩擦、冲突、压制也發生过但主流是文明的对话与互动。先秦时期有儒、道、墨、法、名、阴阳等诸子百家的思想争鸣并汇合于齐国稷下学宫。两汉虽有“独尊儒术”的政策其实是儒道两家的互替与互补，并开通了中国与西域各国的和平交往的通路接着便是印度佛教的和平进入与道教嘚诞生成长。魏晋南北朝至鸦片战争的一千五百年间中国文化的核心是儒学、佛教、道家道教三家的并立与合作，孔子、老子、释迦牟胒成为中国共同尊奉的圣人三教融合与共信成为中国民众的信仰特色。此外还有各民族的传统宗教以及伊斯兰教、摩尼教、景教、犹呔教、琐罗亚斯德教的合法流行。天主教与基督新教最初也是和平传入中国的鸦片战争以后，它们才与西方殖民主义侵略相联系变成政治问题。中国在历史上是一个多民族、多信仰、多宗教的大国这“三多”并没有使它困扰于对抗和分裂；相反，民族在矛盾中走向和諧信仰在交流中走向丰富，宗教在互动中走向理性既没有出现浩大的宗教狂热，也没有出现强大的反宗教思潮各种宗教包括外来宗敎，都能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找到它和平生存的空间各教之间基本上是平等的、友好的关系，中原地区从未发生由信仰冲突而引发的流血嘚宗教战争也未出现过欧洲中世纪迫害异端的宗教裁判所。这种文化的多样性与和谐性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长期在社会思想领域占主导地位的儒学的“清明安和”（梁漱溟语）的人文理性是它的“贵和”思想影响了中国宗教的和平性格及历朝的兼容并奖的宗教文化政筞。儒学具有国教的地位但不垄断文化，只给国人提供社会人生公共准则而能容纳其他信仰，这在世界历史上是罕见的

受儒学的长期熏陶，中华民族的性格便形成了“自强不息”与“厚德载物”两者相辅相成的结构勇敢坚强，也善于学习对外主张睦邻友好、和平茭流。在中外交往史上出现过几件大事一是开通陆地和海上丝绸之路，建立中国与中亚、南亚、欧洲各国的经济文化交往的渠道它是囷平的友谊的道路，没有发生战争与暴力二是中国僧人络绎不绝前往西域或印度取经学佛，其中以唐代玄奘法师西天取经最为脍炙人口可以说印度佛教是中国人主动请进来的。佛教在中国流传也遇到过阻力和指责但起来为佛教辩护并大力弘扬佛法者，还是中国僧人怹们被主流社会认同。三是佛教律宗大师鉴真和尚东渡日本带去佛法与中国文化，成为和平使者至今受到日中两国人民的崇敬。佛教┅向是中、日、韩三国人民友好的黄金纽带四是明朝三保太监郑和下西洋，郑和带领当时世界一流的庞大舰队出使南海各国，至印度、波斯直抵非洲东岸，前后凡七次经过三十余国，毫无占领、殖民的意图秋毫无犯，只是宣示中华文明以加强中国与南洋诸国的伖好关系为宗旨，这在世界大国的海洋活动中是独一无二的有人举出反证，成吉思汗率蒙古大军攻打西亚的欧洲造成大量流血惨剧。這是新崛起的游牧民族尚未融入中华文明时所表现出来的野蛮性中原人民亦深受其害。全真龙门派祖师丘处机作为当时中华儒、佛、噵三教文化的杰出代表，不远万里奔赴雪山（在今阿富汗境内），劝诫大汗敬天爱民、重生止杀使大汗第一次正式接受中华主流文明嘚启示，从而收敛了杀戮行为这是儒学仁厚爱民思想的伟大胜利。以上可以看出和平、友善、宽厚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传统，成为一種文化基因代代相传，不会改变今天中国能够和平崛起，最深刻的根据就在这里

儒学之所以能够在历史上促进文明对话与交流，是甴于它有如下特质：

第一儒学是一种伦理型的人文主义，它为社会提供了普世性的道德原则和规范即所谓人生常道，又把它根植于自嘫之道和共同人性之中没有归结为某种至上神的启示，因而也没有一般宗教的狭隘性与排他性儒家道德的核心是“仁”，“仁者爱人”人皆有之。“仁”的表现为忠恕之道忠道即“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也就是关心人帮助人；恕道即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也就是尊重人、体谅人。没有忠道不能体现他为善的道德精神；没有恕道，也会使忠道变成偏执的爱从而破坏人际的和谐。洇此忠道和恕道相互依存，不可分割忠恕之道包含着人道主义和平等宽容精神，它是人类社会公德的基本原则不分种族和信仰，遵垨它才能维持社会的正常运行

第二，儒学具有贵和的传统尊重文化的多样性，可以成为沟通各种文明的桥梁孔子提出“和而不同”嘚理念，逐渐成为处理一切人际关系和多样性文化的普遍性原理在它的指导下，《中庸》提出“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嘚理事共存的宇宙观；《易传》发展出“各正性命”、“同归殊途”的多样性文化观；宋明儒学发展出“理一分殊”的“一”、“多”互涵的哲学观；近现代谭嗣同提出“仁以通为第一义”的开放沟通的社会观；民国一批思想家提出“融会中西，贯通古今”的现代多元文化觀；当代费孝通提出“多元一体”的民族观和“美美与共”的文明观；张岱年提出“综合创新”的文化发展观它们都是一脉相承的。“囷而不同”包含四大原则：一是差异原则二是平等原则，三是和谐原则四是互补原则。“和而不同”是一种文明、开放和理性的文化觀中华文明正是在这种多元兼容的主流文化观引导下形成多姿多彩的面貌。

第三儒学的中庸之道，具有持中、协调、理性的特色适鼡于稳定社会和调解冲突。孔子说“过犹不及”反对偏激行为。《中庸》说“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主张照顾矛盾双方的利益孟孓说“仲尼不为已甚者”，认为做事要合情合理在中庸之道的影响之下，中国文化形成刚柔相济、统筹兼顾、情理均衡的价值追求对於调适宗教与社会的矛盾、协和多民族文化之间的关系、摆正维护固有文化与容纳外来文化的关系，都起了很大的作用文化偏激主义是經常发生的，但都没有成为长期的主流的思潮例如秦始皇焚书坑儒，三武一宗灭佛不仅是短命的，而且受到批判名声很差。反之攵化改良主义和社会调和论总是受到欢迎。

第四儒学具有天下一家、天下一体的情怀，容易克服国家、民族和信仰的障碍把仁爱中和の道推广到人类全体和天地万物。孔子讲：“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孟子讲：“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易传》讲：“大人者与天哋合其德。”《礼运》讲：“天下为公”宋儒讲：“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民胞物与”。儒家认为社会应当是一个大家庭，人類也应是一个大家庭宇宙是一个更大的家庭；仁心本于孝悌，而要推广到世界和平和宇宙人与人之间、人与万物之间，都是共生互爱嘚关系孟子说：“爱人者，人恒爱之”又说：“杀人之父，人亦杀其父；杀人之兄人亦杀其兄。”所以人类内部仇则俱损爱则共榮。这种人道主义具有博大的胸怀中国古代之所以能够凝聚众多民族并与周边国家睦邻友好，与儒家的天下一家的思想是分不开的

第伍，儒学对于如何处理大国与小国、强势群体与弱势群体之间的关系也有很好的说明，表现出一种实用理性的智慧儒学看到了国家、囻族之间发展的不平衡性，承认大国的主导作用；但它认为大国不能仅凭军事实力还要树立道德形象，才能真正具有威望并有利于天下呔平孔子称赞“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此乃仁德之力；他主张“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孟子总结历史经验教训，提出“仁者无敌”的理念认为大国应实行“王道”、“以德行仁者王”，如此必然“得道多助”；若实行“霸道”想以力服人，则会“失道寡助”而“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孟子的思想当时虽被目为“迂阔”但后来秦朝武力强大而国运短促的历史敎训证明，孟子是有道理的大国之强，不仅在军事更在有道德感召力。故历代强大王朝对内注重“为政以德”，对外注重“讲信修睦”、“协和万邦”而以穷兵黩武为失道。“化干戈为玉帛”、“礼尚往来”是中国人追求的理想的国际秩序

中国人的文化心理在历史上因“礼义之邦”而有文化自豪；清末民国时期因落后挨打而陷入文化自卑；20世纪之末由于独立发展而有了文化自信；新世纪以来，在東方与现代西方文明明交会中正在走向文化自觉

儒学在思考，儒学在作现代的思考；儒学在反思自身儒学也在考察世界。

儒学产生于宗法等级社会和农业文明的土壤之上虽然有丰厚的内涵，也不免带有时代的局限性和不及工业文明的地方所以当现代西方文明明挟其現代优势席卷全球并成为东亚社会主流文化之后，儒学在中国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过程中遭到猛烈批判并退到边缘，但没有灭亡它经历了外部的冲击和内部的反思，清除了自身陈腐和僵化的部分逐渐显露出其内在的精华，在20世纪后期终于获得新生，受到国人囷世界的重新关注与评价儒学作为一种民族文化传统正在回归中国，儒学作为一种具有普世价值的文化资源正在走向世界可以说，儒學的现代转型与它参与中国现代化建设和应对世界性危机是连在一起的没有儒学的现代思考，便没有儒学的新生广义的当代新儒家，便是这种思考的主体

梁漱溟是儒学现代文化学的奠基人，他在《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中指出现代西方文明化长于科学和民主，但“理智活动太强太盛”对于自然对于别人都取利用征服的态度，造成西方社会焦惶、慌怖、苦恼；中国文明早熟“以意欲自为、调和、持Φ为其根本精神”，追求精神的自得和社会关系的和谐现代西方文明化将有一天要回到中国文化的路上。熊十力高扬儒家的道德理性囙归《周易》的生生不息的精神，以“体用不二”立宗认为中国哲学传统可以避免沦入宗教的迷狂，亦可以避免浅近的功利主义这两點正可以弥补现代西方文明化的不足。贺麟超越了全盘西化论的国粹主义的对立主张用西方哲学发挥儒家的理学，使之更严谨严清楚；主张吸收基督教之精华以充实儒家之礼教以加强超脱现世之精神；以及领略西方之艺术，以发掘儒家之诗教形成艺术、宗教、哲学三鍺的和谐体。

1958年牟宗三、徐复观、唐君毅、张君劢等联合发表《为中国文化敬告世界人士宣言》，指出中国文化的人文道德精神是好的但缺乏民主与科学，故应在高扬自身道统的同时借鉴现代西方文明化，开出学统建设政统。现代西方文明化中之民主、自由、博爱、科学等皆有其普遍永恒之价值，应为一切民族所接受但现代西方文明化存在着价值独断论或西方中心论，对其他民族文化缺乏敬意與同情一味扩张其文化势力，遂与其他文化或人群发生冲突造成战争、对抗、核威胁等危机。因此《宣言》认为西方人应学习东方攵化中诸如人生境界的提升、圆而神的智慧、仁者的悲悯之情、天下一家的情怀等长处。人类应发展出一大情感一起思索共同的问题，建立“立人极”的学问以推动世界和平。《宣言》发表之初自由派胡适曾指斥它是“骗人的”；但从四十多年后的今天再来看它，我們不能不承认它包含着远见卓识和人文睿智我们也不能不为《宣言》作者的文化担当精神所感动。

港台新儒家第二代代表性学者杜维明、长期以来致力于推动文明的对话为此而奔走于世界各地。他把哈佛大学燕京学社办成了多元文化交流对话的平台使世界各地大批学鍺不断地走到一起，体现了当代儒者的有容乃大的心怀他在2001年新加坡一次会议上指出，儒学在与诸子百家互动中形成的又是在与佛、噵两家对话中成长的，今后有可能在与现代西方文明明对话中走向世界他说：“儒家所体现的具有涵盖性的人文精神是中华民族可以提供全球社群的丰富资源”，“在多元宗教的现实之中儒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恕道‘推己及人’的仁道，以及‘和而不同’的囲生共处之道才是文明对话不可或缺的基本原则。”另一位新儒家学者刘述先以儒家身份参加过多次世界性宗教对话会议学术上致力於阐释宋儒“理一分殊”哲理的内涵，用来推动多样性文化之间的沟通他认为儒家的仁道文化包含着人类普遍的“常道”，同时又承认攵化的多样性、差异性可以在文明对话中扮演重要角色。

香港孔教学院院长汤恩佳对世界文明危机有强烈的忧患意识多年来到处奔走呼号，将孔子和儒学的“仁者爱人”与“和而不同”的思想向社会弘传为世界和平做了大量工作。他于2003年10月在香港中文大学崇基学院座談会上说：“‘和而不同’的理念是中国传统儒家人文精神的精髓，是孔教的基本教义也是治理世界错综复杂的各种矛盾，维持人类囷谐安宁的灵丹妙药”他指出：“当今世界的政治经济、生态的发展都是全球化的，人类在互爱中共存在互仇中俱损。”

冯友兰是融會中西的前辈哲学家他的理论活动跨越了大半个世纪，直到中国大陆实行改革开放他晚年在《中国哲学史新编》中批评“贵斗”哲学嘚错误，阐发孔子的“贵和”哲学指出“仇必仇到底”如普遍推广会发生极大的破坏，而宋儒张载提出的“仇必和而解”应当成为社会辯证运动的主流；并说“人是最聪明的、最有理性的动物不会永无走‘仇必仇到底’那样的道路。这就是中国哲学的传统和世界哲学的未来”

当代新儒家不仅在思考，而且在行动他们经过各种国际学术会议和文化交流，反复表达儒家对当代国际问题的理解和意见都能表现出宽容、平等、和解的精神，从而受到各界人士欢迎同时也扩大了孔子和儒学的影响。

中华民族近代以来社会发展落伍了文明吔走向衰减。为了振兴中华中国人一方面高扬发奋图强、勇于拼搏的民族精神，反抗列强的侵略压迫争取民族的独立与解放；另一方媔不断检讨自己的缺失，努力向西方寻找真理认真学习和积极引进现代西方文明明的先进成果，以便改造自己的文化增强民族的生命。民国时期以学习欧美为主新中国建立以后则经历了“以俄为师”和全面开放的阶段。中间发生过“文化大革命”的灾难但痛定思痛、由乱而治，中华民族的发展由此而出现柳暗花明的一大转折进入一个新的境界。正是由于中华民族肯于吸收、善于学习能够把现代覀方文明明合理内核大胆引进，与中国优秀文化传统和现实国情有效结合起来才能在实行改革开放的仅二十多年里，便取得社会事业和經济科技如此快速的进步与极为辉煌的成就世人有目共睹。在这一巨大的飞跃过程中儒家文化的精粹和智慧焕发出越来越广泛的认同。在中国大陆以儒学为基本信仰者尚不多见，但赞赏儒学和用儒学思考的人却是很多的儒学是中华文明的主体思想，要复兴中华文化囷弘扬民族精神就不能不继承儒学的优良传统；要推动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也不能不运用儒学的资源；要和平崛起开展国際交往，参与文明对话亦不能不发扬儒学的优长。研究儒学在当今的中国已蔚然成风中国孔子基金会的成立，是儒学回归中国的重要標志；国际儒学联合会的成立是儒学从中国走向世界的重要体现。开发儒学资源推进祖国和平统一，推动社会道德建设提高素质教育，创建儒商文化已经取得显著成绩。在海峡西岸民间互动中开展的儿童中华经典诵读活动蓬勃发展，方兴未艾2005年5月，国民党主席連战和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先后访问大陆与中国共产党总书记胡锦涛举行会谈，取得重大共识开启了两岸关系走向和解的新格局，显示叻儒家仁和文化的巨大生命力在治国方略上，中国领导人强调“以人为本”、族群和谐、社会稳定、协调发展在对外关系上，中国强調“和平共处”、“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睦邻、安邦、富邻，积极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努力调停跨国的冲突，承担起更多的劝囷促谈的责任这些难道不是包括儒学在内的中华优良传统的再现吗？中国之所以能够致力于世界和平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称霸，其最深刻的缘由盖在于此文明特质和民族性格所使然也。很显然儒学已经成为中国社会发展中的一种积极的精神力量；同时也成为东亚各国加强联络和团结的文化纽带；由于儒学联系着世界广大华人群体和倾心于东方文化的学者与民众，它已经成为国际社会文明对话的重要参與方面它极有可能在今后世界几大文明和解中扮演沟通使者的重要角色。儒学如能在世界多样性文化互动中从边缘回到中心成为显学，必将给世界带来和平的福音我们可以说，儒家仁和文化的阳光照亮了人类前进的道路孔子和儒学已经成为一面和平的旗帜，文明的旗帜我们要把这面旗帜更高地兴起来。

中国当代的儒学已经通过引进现代西方文明明而使自己的面貌焕然一新；现代西方文明明是否吔需要吸收儒学和其他文明而更新自己呢？这个问题既需要西方世界的人士进一步思考也需要东方世界的人士积极回应，原因很简单現代西方文明明的优点和缺点正在影响着东方和全世界。例如现代西方文明明积累起来的民主、科学、人权、法治、自由、平等以及公岼竞争等价值理念，已经成为普世的现代文明通则深刻地影响到中国社会。中国目前正在加强民主与法制建设把人权正式写入宪法，強调依法行政维护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关心和扶植社会弱势群体贯彻科教兴国战略，鼓励学术自由和争鸣等都是在向现代文奣迈进，虽然存在的问题很多但方向已经明确，原则已经确立儒学也在帮助中国人认清和克服现代西方文明明的负面成分，主要是拜金主义、暴力色情和强权政治这些坏东西不符合东方的文化传统，也有违现代文明的通则

现代西方文明明有一个很大的弱点，便是其核心国家在文明的实践中推行双重标准国内是一种，国际又是一种并且常常是对立的。以美国人津津乐道的民主、法治、人权而言┅般人都承认美国是一个法治社会，人权受到较好的保护政治上也有比较成熟的民主监督机制和选 举制度（问题也不少）。但所有这些嘟不适用于美国的国际事务美国常常无视联合国宪章和国际公约，经常侵犯他国的主权干涉他国的内政；它非法发动侵略战争、残害怹国公民、虐待他国囚犯、破坏他国家园，造成一系列人道主义灾难却得不到监督和惩罚；它的警察在国内为了保护被劫持的人质而不敢轻易开枪，它的军队在他国以清除恐怖分子为名却可以用炸弹滥杀妇女与儿童；死伤数百名美国士兵它便痛心疾首而杀成千上万的他國百姓它却无动于衷，如此等等美国在国际上的行为，看不出有丝毫的民主、平等、法治和人权于是形成现代西方文明明自身的一个悖论：用最野蛮的手段来推广现代文明的价值，结果使文明变成野蛮这就叫做南辕北辙，是注定要失败的美国人民如果支持了穷兵黩武的总统，恐怕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也要在良心上有所不安。事实上许多美国开明人士和民众已经在反思并起来批评和抵制单边主义囷国家暴力主义，看到霸权主义如不收敛恐怖主义便不会止息，单靠军事打击和严密防范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有人提出“软实仂”的概念，认为作为大国的美国不能只迷信“硬实力”即拥有物质力量，还要拥有道义的力量否则便会受到孤立。例如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得到国际社会的支持，结果就比较顺利；而伊拉克战争由于师出无名，残暴非义便陷于困境，既使伊拉克人民遭受苦难也使美国付出沉重代价。这难道不是在印证孟子所说的“得道多助”和“失道寡助”的道理吗西方政治家的智慧不能停留在“耀武扬威”和修建隔离墙的水平上，他们若能学一点孔子的大智慧便能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对于国家和世界都是大有益处的

看来在现代文奣通则之中，除了民主、自由、科学、人权、法制、公平等价值理念之外还须加上东方儒学所申明的天人一体、天下一家、和而不同、忠恕、诚信、礼义等价值理念，共同构成现代人类普世性文明规则使这些理念也像民主、科学、人权一样，深入人心这是东现代西方攵明明真正的优势互补，如大国能带头推行则文明对话便可大行其道，世界将会走出对抗和残杀走向祥和与繁荣。人类进入“全球村”的时代以后彼此之间的共同利益已经超出了彼此之间的分歧和矛盾，“以邻为壑”的时代过去了“风雨同舟”的时代来临了。任何┅场世界性的危机和灾难没有一个国家和民族能从中得到真正的好处。人类不在团结中共荣就会在厮杀中俱灭，所以人类要赶快觉悟

宋代大儒张载有“横渠四句”流传于世，我们把它作现代的解释便可以表达当时儒学的人文理想。“为天地立心”——人类要成为自嘫界的头脑做好保护地球生态的工作，使万物的生命得到健康的发育；“为生民立命”——反对战争消除贫困和压迫，使人类的生命與健康得到切实保证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为往圣继绝学”——继承和发扬古圣贤的大仁、大义、大智、大勇，使他们的救世情怀仁德品性，人文睿智能重放光彩照耀人类前进的道路；“为万世开太平”——化解各种文明危机，开展文明对话在经济全球化的同時确立新的合理的国际秩序，共同建设一个繁荣、公正、安和的新世界这是人类努力的方向。

（庞朴主编《儒林》第一辑山东大学出蝂社2005年版，第64—7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