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待业两年一年了,感觉再不工作就要废了,不想去公司做文员,想做代里,芙蓉肌大家知道吗?

说在前面:谨慎催更关系不熟嘚不要催,996空闲码文、非全职不要问什么时候更,

固定七点隔日更新,不更就是来不及间歇性加更

谢谢各位了,特殊时期给你们添麻烦了

1、部分字数过多文章发表wb,id见我的简介老福特主页头像下面就是,戳头像图片看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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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影帝与袁狗仔》番外《情人节》、《广告》

整理下自己到目前为止的莋品实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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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影帝与袁狗仔》番外《情人节》、《广告》

整理下自己到目前为止的作品,实时更新:

1、短篇原著向:《忽而今夏》

陆八岁怕打雷和今夏睡一起的脑洞ooc勿罵,HE

2、中篇现代AU:《陆影帝与袁狗仔》

关键词:现pa、娱乐圈、甜文、HE

3、短篇古代AU:《退婚》

关键词:师兄妹、病娇、HE

4、中篇古代AU:《走!帶我回去压寨!》

关键词:土匪头子夏X锦衣卫绎、HE

5、中篇现代AU:《完美情人》

关键词:明星夏X总裁绎、bao养、HE、双向暗恋

关键词:现代、杀掱绎X警官夏、BE、ooc、变态警告、勿上升真人、失眠期的胡言乱语

关键词:现代、年下、老张点梗

1、古代au:《无疆》-短时间内不会更

关键词:姩下、架空将军夏X武官绎

2、古代au:《花嫁》

3、现代au:《日出》

关键词:黑道夏X警察绎

#超长打戏和激情戏(不是che)

#ooc我嘚,黑瞎子你们的

#设定你是个杀手黑瞎子前女友

时间线是《千面》(三叔微信说千面时间线就是盗笔本传进行的时间)

姐妹你的点梗来叻 

你来到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双层摄影棚。

黑瞎子这是接了什么单子搞起摄影来了?拍通缉写真吗 他真的会在这里吗?

你脑子里一連串的问号但是都被你甩开了。

哑巴张的消息应该可信。

于是你想起和这个背着一把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的玄色古刀身穿蓝色连帽衫的年轻人见面的场景。 

你跟他并不熟仅仅打过几个照面,黑瞎子跟他认识了很久了两人还都在陈皮阿四手下干过一阵,你不知道他叫什么也只是听黑瞎子叫他“哑巴张”。

那是在道上人常去的一个面馆难得看见一个稍微熟悉的面孔,你不免多看了几眼那哑巴张┅进店就注意到了你,最后朝你走过来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礼貌性地笑了笑:“好久不见” 

他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双瞳如墨幽深得让人捉摸不透。 

空气似乎像打了霜一般凝结他终于开口:“明天对街那个摄影棚,有你想要的人”哑巴张从来不是一个做多餘事情的人,说完就打算离开你在略微惊讶中叫住他:“为什么告诉我?” 

“受人之托”他带上兜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就是你絀现在摄影棚的原因。

作为一个杀手到手的消息就没必要想那些弯弯绕绕,反正如果真的是目标所在地那倒是赚了 

你拿起随身的望远鏡瞄了一阵,真的看见摄影棚的二楼有个人 这身形你再熟悉不过,就是黑瞎子 

于是你径直走进了摄影棚,里边光线不太好你悄无声息地来到二楼,黑瞎子正在窗边打电话还戴着耳机。

二楼除了窗边的沙发就是墙角的书架,摆满了摄影杂志

你脚步发力,一个纵身躍向黑瞎子同时露出袖中的短匕首,黑瞎子怎么说也是道上有名的人物身后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在你的匕首堪堪刺向他的后颈时闪了過去 

闪身站定是需要反应时间的,你嘴角一弯手臂跟着他换了方向,同时出脚打算绊住黑瞎子但是黑瞎子的反应时间显然比你刺杀洺单里的很多人都要快,他毫不含糊对你挥出一拳

你神色一凛,冷静地向后空翻躲过这一击你倒是想看看,分手四年你到底能接下怹几招。

一连几个回合之后你渐渐落了下风黑瞎子的路数很野,你虽然不是正派的打法但在他这也讨不到半分便宜。可怕的是你已经囿体力不支的迹象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消耗,还逼得你用了一记“金蝉脱壳”把外衣给脱了 

你现在蒙着面,帽子早就掉了为了方便內搭只穿了件黑色无袖背心。 

这家伙绝对在耍你 

战斗陷入胶着状态,黑瞎子一直都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你很不舒服,真的有种鈈是因为接单要杀他而是你发自内心想揍他的冲动

你猛地握紧匕首到他跟前,实则虚晃一招到他左后方这时你听见他笑了一声,是你鉯前跟他过招的时候那种笑声心下暗道不好,为时已晚他头部旋转幅度很大,手上速度也快得惊人轻松化解你这招声东击西,顺带咑掉了你的匕首抓住了你的手腕,他抓的地方瞬间让你的手完全使不上力

没有什么比刺杀失败还被人扯下面罩更令人气愤的了。 现在嘚你气愤地看着黑瞎子 

“没想到再见你是以这种方式。”可是他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惊讶还恶劣地笑了。

 “我也没想到咱们从恋人关系到路人关系,现在到了我要杀你的关系”你很是不甘心,不是因为没能杀他而是你又输了。

 “这是不是叫做相爱相杀”他把你的掱举起来,让你感觉更脱力

 “……看招!”你气极,抬脚就踹

 他用腿挡下攻击,用力攻向你的膝盖你闷哼一声就要向后倒去,但是掱腕又被抓着他顺势就把你压倒在窗边的沙发上。

 “我的任务失败了”你感到血气上涌,分手后你再没跟他这么近距离接触心想这單的巨款是要泡汤了,“我不会再对你出手”

 这是你的刺杀原则。

 “我的目的达到了所以你还是会得到那笔巨款。”此时的黑瞎子像昰有读心术 

你瞬间知道你真的被耍了,一把推开他:“好你个黑瞎子竟然用这种手段逼我现身!” 

他不甚在意地笑笑:“躲了我四年伱也真是能耐。” 

“我都说了我们不合适”你偏过头不看他,当年是觉得你们这两种职业在一起终究是给彼此添负担于是你单方面提出汾手他现在的眼神就跟你提分手那时一样,即使墨镜隔着也遮不住那种炽热深邃

 “你觉得偶像剧式的爱情才合适?” 

“并不”你马仩就否决了。

 “那你凭借哪点觉得咱俩不合适” 

“我的职业和你的职业都是刀口舔血,危险的爱情会得到幸福吗” 

“你这是偏见。”怹打开桌上的啤酒

 “哼。”你也拿起一瓶却被他夺回去换成苏打水。 

“你现在这叫傲慢”黑瞎子灌了口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伱皱了皱眉不吭声,意识到被黑瞎子给绕进去了  后又听见他话锋一转,慢悠悠地说:“四年不见你变强了。” 

“你也是”你回了句聽起来很客套的真心话,虽然不太情愿

 “我其实挺好奇你为什么还是来了。”黑瞎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下巴,你知道他一直看著你 

你喝了一小口苏打水,味道涩涩的不太好喝,撇了撇嘴才说;“谁知道是你自导自演”还叫上哑巴张一起。

 话是这么说可你惢里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明明躲了四年为什么因为这单生意你就来了?真的因为想杀他吗

即使四年你也知道他要是动真格的话伱绝对没有胜算。 纠结之后你内心咯噔了一下发觉你潜意识里就是因为想见他才来的。

你对他还是有那个意思

时间没有抚平什么,害

这时候你才转头看向他,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波涛汹涌

黑瞎子没说话,你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可能突然搞复合吧。那太尴尬了 

伱们俩就这样“深情”对视着。十五分钟之后你实在受不了这种类似窒息感的氛围转身就想跳下沙发跑路,黑瞎子也是反应极快拽住伱的腿把你扯了回来。

“你!”你想跟他动手但是他突然捧住你的脸由于惊吓你一时间没了动作。

“你到底怎么想的”他凑近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什么。

“我什么也没......唔”你当然不会承认谁知道他给你来了个以吻封缄。

这不是给你找台阶下他是让你跳楼。

口腔里充斥着啤酒和苏打的味道他的舌探了进来,你一下子就懵了吓得呼吸一窒,他将动作放的很慢舌尖绕着你的舌尖,有节奏地舔逗極尽温柔又赤诚。 他这是在试探你 

刹那间舌头就像过电一般酥麻,你眼里立马蒙上一层水雾 真是该死,你愈发意识到四年来你根本忘記不了他 

于是你的手鬼使神差地搭上了他的腰,手感还是和当年一样精壮结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你的反应感到满意他开始变本加厲,俯身与你靠的更近他的舌直接将你的缠住,以一种带有他本人风格的略微放肆的旋动来增加你的快感 

与之前的柔情不同,这样的吻是带侵略意味的意为“你要是不拒绝我就会继续” 。他其实是一个吻技非常好的人这样的热情之吻显得粗暴但是他却能把握得很好,并不是因为他是情场老手而是因为是你。 

这样的动作和氛围真的让人情迷意乱你瞬间觉得当初分手的原因简直就是鸡毛蒜皮,当下腦海里全是黑瞎子 

他带着墨镜对你勾唇一笑的样子,他洗完澡后水珠顺着疤痕流下来的样子负伤倒在你怀里的样子……

一通乱想下,怹的手已经到你后背了目标是你的内衣扣。你被吻的七荤八素自然也知道他主动复合的意思,所以手环上他的后颈加剧这场舌尖上嘚攻略战。

迷离中因为他的墨镜硌到你的脸而睁眼却发现窗外已经完全黑了,漆黑里还有东西蠢蠢欲动你忽然清醒,黑瞎子也发觉到危险但这回你快他一步,想也没想就抱着他往沙发下滚

那是一个奇怪的黑色生物,似乎是个人但是非常高以一种畸形的方式趴在窗外,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坏了你们的好事感到抱歉你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它,面色绯红还有点喘身体也因为部分缺氧而剧烈起伏。 

“…瞎孓你这单生意对付的什么东西?”

“目前不好下定论”黑瞎子的状态调整得很快,把本来抱着他的你护在后边

“是解老板。” 你没話接了他俩间的信任很深,没什么可说的 但这个东西一直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趴在那里事后你知道其实它的另一半身体在对面樓里吓得够呛。 

有个信得过的高手在身边你的行动力有所下降,没由来地抓住他的衣角黑瞎子像是没事人一样,他笑了一下把你抓怹衣角的手握在手里。

他的手心微热有些干燥,但是让人安心 然后你就看着他跟那个黑长条无声对峙。 

你发现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覺黑瞎子好像释放了所谓的威压,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东西慢慢离开了。原本漆黑的窗外也开始变亮你这才发现时间比你想象的早。 

回想到之前的情景又有点窘迫他一点也没有要松开你的手的意思,你也就任由他握着脸上红晕不褪反增,你轻咳了一声打破寂静:“刚刚那个沉默技能不错你自己领悟的?” 

“不是”他把你从地上扶起来,双手放在你肩上让你和他对视“哑巴张的招术,气氛壓迫法”

 “哦。”你当然不会说怎么又是那个哑巴张

“不学就撕票。” 

“喂明明是我要杀你怎么你变成绑匪了?” 

“我不绑着你你叒要跑了”他伸手捏住你红通通的脸颊。

“……”无声抗议掐脸行为

“我不介意让解老板多加一个人。”然后他摘下墨镜戴到你脸上你一下子没法适应。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需要墨镜的黑暗世界”他一本正经地讲。 

“你可拉倒吧”你伸手抬了一下镜架,黑瞎子則以光速戴上了另一副墨镜

 “开个玩笑,所以组队吗女朋友”

他痞痞一笑,朝你伸出手 

“你这是通知我啊”你耸耸肩,接受组队邀請

这一次,纵然危险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废话一下:沙海里提到过黑瞎子的气氛压迫法是小哥教的后来瞎子把这招教给了吴邪,被吴邪总结为“神经病是无敌的”23333觉得非常有趣)

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个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留下你的小红心和小蓝手嘛?多谢啦~

【龙族 楚路】不悟


1.剑三梗楚路短篇由于设定肯定有OOC和各种与原著不符


2.感谢梗提供者 @墨染月-我死了 风鸦我超级喜欢这个梗的,可惜没写好QAQ【大哭


3.不喜可点叉叉逃生拒绝拍砖,剩下随意风鸦最近好累好累,心情不好【打滚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秒,在他耳畔回响的不是那个他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一面的人的声音浮现在他眼前的也不是他念念不忘的曾经。而是那个教了他剑术也收留了他的藏剑。一瞬间他好像从冰冷的雪原回到了西湖畔温暖的藏剑那天他跟大庄主告别,然后决定奔赴阵营战场···


叶英闭着眼睛“看”着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路明非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抓住了怀里那枚断裂的枪尖他用力的甚至让残破的枪尖戳进了伤痕累累的掌心里。最后一刻他又露出了那儍乎乎的,又怂


他看到的最后的画面是那个拔出刺穿了他心脏的人,残破的面具下熟悉的下颌


啊···原来是这样啊。


带着惊喜与遗憾路明非闭上了眼睛。


路明非将手中新采回来的药材一一摊开晾晒的时候药铺的老板杵着拐杖过来了。老医者一瘸一拐的佝偻着背看著路明非晾晒药材。路明非也就由着他看

看到最后一株药草也被路明非用干净的布擦拭过,再摊开晾好老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路明非不接话老人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


“快过年了,小路你今年还不回家”


路明非摇了摇头,他连腰也不直起来径直用手在地上劃着。


老头气哼哼的看了他半天最后还是如去年一样一顿拐杖,气呼呼的说道


“胡闹!青年人就是有再多难处,连家都不回像什么樣子!”


路明非用抹布擦干净了手,他最后看了一遍自己的劳动成果对老头笑了笑,比划了两下表示自己要回屋了。


他并不担心老头會不会逼着他把他赶回家去。老板虽然嘴厉害了点但是人的确是好的。路明非今天还能站在这里还多亏了老人的援手。


站在并不能算简陋但是也的的确确朴素贫寒的房间里,路明非端着一盆水他把水放在地上,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顶端取下两个长条形的包裹柜子仳路明非

还高出一个头去,然而他取下物什的动作却轻松又随意沉重的物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被他随意的放在膝上


路明非拆开已然陳旧的绣着杭菊密布金色的锦缎,一双似是由玄铁打造的轻重剑在昏暗的屋里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斑驳的光他从一旁拿起油和布,仔细嘚


他的手指上还带着粗活磨出的厚茧和血泡,以及陈年的可怖疤痕


腊八那天老头催着路明非去煮腊八粥,这家位于洛阳旁风雨镇的药店生意谈不上好坏总是够糊口,还能再逢年过节开个斋的路明非来之前老头独自一人撑

着这家药店,也不曾请过什么长工后来有了蕗明非,反而因为不需要再花钱去买药材赚的更多了些。原来供一个老头糊口的铺子现在也供得起两个人糊


路明非的手艺不好,老头嘚也是纵然过年总该好好吃顿饭,二人也没有能好好料理肉食的厨艺所幸腊八粥还算是简单易做。煮药多过煮粥的老头就抓着路

明非丅厨一如去年一样。


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豇豆···最后是皱巴巴的几个枣子老头一边看着路明非把材料往锅裏放,一边念叨着里面可以药用的部分


老头是个药痴,家里能吃的东西大多都可以入药捡到路明非的时候老头给他灌了不知道什么药——或者是哪些药下去。只知道路明非清醒了的时候药店几乎

卖掉了最后一件值钱器物而老头坐在仅剩的席子旁边,给他喂药


“哎呀吖,枣泥枣泥···腊八粥该放枣泥的!”


闻着渐渐蔓延开的米香,老头有点懊恼的用拐杖顿着地路明非默不作声,他不会提醒老头如果刚刚他多拿了那么一点儿老头认定的“药材”丢进锅里老头

会多气呼呼的喊着要把他赶出去。


腊八粥煮好的时候老头似乎已经想通了其中关节又或者老头药痴的本性又胜过了口腹之欲。路明非把粥承起来一人一大碗,又去拿了点儿糖放进去老头

心疼的哼了两声还昰,接过了放了糖的腊八粥


路明非曾经喝过很多次腊八粥,曾经他母亲给指挥厨子他熬的腊八粥的味道他早已记不清楚但是就算是之後丧母失父,他被托付给叔婶再怎么苛待,一碗

腊八粥还是有的而等他稍微长大些,被庄主带回了···


那一瞬间他耳畔似乎响起了刀剑相击的清鸣声。有什么几乎控制不住的在他周身涌动然而他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垂下眼睛,收了碗去洗而后又去前面开


新的一天開始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喧哗渐起


这是属于风雨镇药店的哑巴长工的,普普通通的一天


由于时近年节的缘故,前来藥店的人越来越少老头也早已熟悉了这个惯性。老早的看了看日头给路明非放了个假,让他自己溜达去路明非被老头赶上了

街,手裏捏着被老头强塞得一小串铜板有点儿茫然的看着喧闹的街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都忙着置办年货,挂起灯笼红艳艳的对联被摆茬毯子上,落魄的书生挥洒着笔墨赚点笔墨钱···看着渐渐蔓延开的红色路明非突

然清楚的意识到,是要过年了


他已经很久不曾过过姩了。


去年老头生了场病路明非也旧伤发作。两个病人着实没能过什么年倒是为了年节时候商人归家,药材无处购买而伤透了脑筋洅往前···再往前···


再往前的事情,也已经是罢了


路明非跟着人们往前走,他看着热腾腾的糖糕再看看一旁的糖人。他抬起手捂住被布巾覆盖的喉咙突然笑了起来。


他无声的发出气音那些微弱的气音又被淹没在集市的喧嚣里。


年节真正到来的时候洛阳城里反而咹静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在温暖的屋里过年家家团圆欢乐,大抵也是没有人愿意花费时间踏上冰冷又只有寒风的街道的


路明非照例把药材重现拿出来晾晒以免生虫腐坏。老头还在琢磨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偏方路明非看了看日头,觉得大概一会他还能去采点药


药总是鈈嫌多的。先不提药店本身的消耗就是老头那个药痴的爱好,其实都花费不菲再说了,常用的药草就是自己用不了,还可以送去天筞府换点儿钱


路明非轻柔的搁好最后一株草药他转身回到自己屋子里,开始了每天惯例的保养剑器的工作青年粗糙又有些骨节变形的掱温柔的抚过重剑上简洁凄厉的花

纹,纯黑的剑刃上散出冰冷的寒意路明非注视着剑,然后他握住了轻剑的那简洁到简陋的剑柄。


下┅刻破空声响起。纯黑的剑带起近乎金黄的剑光一瞬间摇曳满整个狭小的房间。凄厉的剑风敏捷而精准的绕过所有的陈设包裹住那個不请自来的身影


那人突然喝到,路明非身影一凝堪堪握着轻剑,将剑刃停在那人身前他看着不请自来的客人,眼眸里乌沉沉的一片就好似他手中的轻剑。


“我不是敌人”那人连忙解释道,他身上是已然染上深深浅浅黑红色的布衣然而衣服上还能看出原本湛蓝的底色。那人一手捂着伤口低声解释道。“我


“浩气盟中人前来求药”


路明非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及其嘶哑难听就像是生吞了烧红的吙炭一样。他轻描淡写的收起轻重二剑又从柜子里摸出干净的布巾和药瓶,最后将水盆放到

桌上他刚打好了水,还没来得及用倒是便宜了这人。


“处理完伤口快点离去吧。”


“你是···藏剑弟子”那人接过药瓶,眼睛还犹自盯着被路明非重新藏上柜子顶上的轻重②剑“藏剑弟子不是一向···怎么会如此?”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呀,相逢就是缘分前辈不如说几句话····也好作止疼。”年轻的侠士直接撕开了肩上的衣服,开始用布巾清理沾满血污的伤口他的脸都因为疼痛和

失血惨白,却还是咬紧牙关说笑着“前辈可是與我所见的藏剑弟子不同。”


“你也不合纯阳的道子风度”


路明非说道。他伸出手指节略显扭曲的手指在青年身上轻戳几下,然后猛哋探上伤口用力一提——一枚箭头被他直接捏了出来。他甩手把箭头丢在年轻的

侠士面前自顾自的往外走去。


“···呀那不如我给湔辈你说说?”


年轻的侠士额角猛地滚落一串豆大的汗珠待到眼前不再满天金花,他才呸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继续说道。


“你不知噵啊恶人狗最近可凶了啊···光昆仑,极道魔尊就出来了三个···”


他身后的脚步声一顿然后,那嘶哑可怖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极噵魔尊····?”


年轻的侠士以为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藏剑前辈几乎是一个箭步,重新回到了他旁边青年脸侧带着的两道旧伤随着他一瞬間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的瞳孔显得分外可


“你···知道是哪三个么?”


那一瞬间年轻的侠士以为自己看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本能的口齿不清的说道——


“是···是···我···我知道····”


他已经,一直的做了很久的梦。他的梦里一直是那么单调单调到好潒也没什么可说的——如果去掉那些过于可怖的画面的话。


所以他也只是沉默而毫不动容的越过曾经熟悉的街道小巷藏剑天泽楼前摇曳洏落的花叶···还有染红雪原的战场。


他往前走身旁的场景不断变换,最后他走到了战场的中心静止的画面里终于出现了另一个移动著的身影。一身金色衣装的藏剑手握轻剑原本应是灵活为

主的轻剑被他用出了重剑的杀气与力度,每一道金黄的剑影都代表了一条生命嘚逝去···而挥剑的人只是微笑


那个少年模样的藏剑从中劈开最后一个恶人的身躯,鲜血在禁止的画面里喷涌而出浇了他一身一头。洏他只是对着路明非露出好似孩童的笑容。


他说:“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路明非说道。


“真好啊···能再见到哥哥伱”


恶鬼一样的少年用清脆的嗓音说道,和路明非那完全毁掉的声带不同少年的声音清脆好听,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他站在恶鬼的地獄里,兴高采烈的说道仿

佛他是站在闹市里跟哥哥一起游玩的小少爷。


“黄泉的生活很难过啊···我一个人杀来杀去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但是不杀又更没意思。哥哥你又很久不叫我了···”


少年掰着手指算着路明非抛下他的日子路明非却打断了他撒娇般的话语。


少年脸仩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深深的看着路明非,上下打量了一圈青年身上的伤痕和落魄最后问道。


“哪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少年又一下孓大笑起来,他带着满身贵气却笑的像个疯子。


“去做你想做的吧哥哥。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一直跟你在一起。”


他精致漂亮的像是畫一样的眉眼里是血和剑的气息。少年如同剑魔一样立在尸山血海里他把手中轻剑往上一抛。随即手指捏住剑尖锋利的剑刃割破了怹

的手指,他却恍若未觉一般的捏着剑尖把剑柄连着血一起递给路明非。


“我等重归之时忤逆者皆当死。”


顿了顿少年轻声说道。


“去吧醒过来,回到这人间去”


下一秒,路明非突然惊醒他习以为常的低下头,看着不知何时跑到自己怀里的那把被自己抱住的輕剑。


两人一路行至龙门的时候伤势接近大好的纯阳道子兴致也高了很多。他大抵是认定了路明非是跟恶人狗有仇的前辈去寻仇不涉忣到真正机密的消息简直不

要钱一样的大把大把的附送。说道最后还有了胆子去问点儿别的问题。


“那老板似是很顾着你的。”


“我知道”路明非喝了口水囊里的水,说道“我走之前跟他说过了。”


“你就说完就走人了”


“他叫我明年还回去给他煮腊八粥。”路奣非补充道


“之后我告诉他自己多保重。”


纯阳道子沉默了很久才挤出来了一句话。


路明非只是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純阳道子就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人暗藏着悲痛和泪水的眼睛一样。


可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当年他离开藏剑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怹重赴昆仑还是这样


他不能停,也无法停下来


晚上扎营的时候纯阳道子帮着他布置篝火,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

“听说藏剑一门佷是团结你离开的时候难道没有跟师兄弟们告别么?”

“那你当年拜师的时候呢离开家的时候?”

“我父母走的早我是被庄主找回詓的。”

路明非平静的说道一点也不在意纯阳尴尬的有点红了的脸庞。

路明非抚摸着被他佩在腰间的轻剑和放在手边的重剑,很久以湔····他是怎么出的庄呢?

对了那是他真正的,下定决心练剑之后···他一直练了四年剑之后就忍不住要去···把一切结算清楚。

離开藏剑山庄之前尚且路明非最后去见了一次大庄主他一路沉默的跟着引路的小师妹走进院落,走上天泽楼的台阶最后在叶英面前深罙的跪下,叩头

叶英闭着眼,微微垂下头好似在看着他一样。他轻声说道

“你决意出庄,加入浩气盟”

“是,庄主”路明非把額头更低的压到地上,说道“徒弟心意已决。”

“我记得你从来对阵营斗争敬而远之”

叶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叹了口气,他金色的锦袍边缘被和煦的风轻轻摇动漂亮的更胜画卷。大庄主对自己亲手带回来的藏剑恩人的遗孤问道。

一时间庭院内只剩下风吹拂过老树枝叶的声音。路明非沉默良久最后一次闭上眼睛,说道

“既不知晓缘由,却执意要走”

路明非看着自己指尖新磨出的茧子,他的十指紧紧扣在石板上就像是要抠进去一样。他低声说道

叶英又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叹气了藏剑上下从来都视大庄主为藏剑至寶,从无人敢惹庄主一个皱眉——不然就等着被各种群殴克扣吧——而最常被

群殴克扣的路明非此刻听着叶英叹气却半点没了对于即将箌来的悲惨生活的恐惧。

大庄主抬起手抚上膝上用白缎滚了金边的布细细包裹的物什,他示意一旁的侍立的弟子扶起路明非然后亲手紦这物什交到了路明非手上。

“能留你四年也是极限了。”

“大庄主···这是···”

路明非紧张的双手捧着这物什,不用拆开看,作为┅个藏剑弟子的基本素养就告诉了他他接过的是什么——一把轻剑不,应该是上好的轻剑

“弟子于山庄无功无绩,怎能当得起大庄主賜剑····”

“我藏剑弟子在外行走,怎能没有趁手的兵器”

叶英只是示意他打开包剑的布锦,露出里面纯黑的兵器这柄轻剑似乎铨以玄铁打造,泛着寒意与浅淡的光晕和路明非所见的师兄师姐们的,乃至藏剑为外

人打造的神兵利器风格迥异

“剑名断空,另有重劍名烛龙出门在外,切记自己保重”

路明非觉得眼眶有点热,他大力的点了点头然后配上轻重二剑。

叶英只是这么回答他的承诺

那时候路明非还想着,如果一切都结束了他还活着的话···他一定要回藏剑,然后死在那里纵使他是那么的不受欢迎,纵使他在山庄裏白占着大庄主弟

而现在他大概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只是不知道···在他埋骨他乡之前,他能不能···得偿所愿

龙门客栈大概是整个龙門荒漠上最繁华的一块儿地方了。路明对着地图比了之后告诉纯阳的道子快要到龙门客栈的时候后者是一副终于快要解脱了的奇怪表情

蕗明非不由得在心里哑然失笑——也是,纯阳山上长大的冰骨雪羽的道子又怎么能习惯龙门的荒漠呢

纯阳道子有点尴尬的喝道。

“我在龍门还跟恶狗打过不知道多少场呢!”

“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要入浩气盟。”路明非说道

“呃···我只是···只是想···”

纯阳道子猶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我只是想离她近一点。”

磨了磨牙纯阳道子继续说道。

“我有个青梅竹马···五毒的我们很小的时候可要恏了···后来她不知道怎么被带去了苗疆,再见到她的时候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了——一天到晚冷着一

张脸谁都不爱搭理···”

少年提到這件事的时候还有点沮丧,他轻描淡写的略过了剩下的事情直接说了结果。

“所以知道她入了浩气盟之后我也就加入了浩气盟。”

沉默又在两人间蔓延开纯阳道子有点后悔自己就这么对一个几乎是全然陌生的人吐露了心事,又自暴自弃的觉得他都要成全浩气盟的笑话叻···也无所谓

多一个人知道了···就在少年几乎要钻进沙子里的时候路明非突然开口了。

“你你也是什么?”纯阳道子下了一跳

蕗明非看着远方影影约约出现在地平线上的建筑的黑点,说道

“我原来很没用,一直没用了很多年最早护着我,不让别人欺负我的那個人加入了浩气盟那时候我还连一套四季剑法都没学完···”

在纯阳道子的注视里,路明非面无表情的说道

“后来他不见了,我就练劍然后入了浩气盟找他。”

纯阳道子结结巴巴的问道

“后来又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他是真的死了”

路明非抬起手摸着自己掩藏在布巾下的,脖颈上那道可怖又致命的伤疤说道。

“然后···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这样是怎样呢

直到纯阳道子还了俗,成了家有了駭子,他还是没能明白那个“这样”到底是怎样

而曾经对他说过这个故事的人,早就消失在昆仑的冰雪里了

有时他对自己的孩子们加油添醋的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的时候,总是给了那个他听到的故事一个自己并未见到的结局

“那个人啊,最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之后在他们的生活里,再没有比柴米油盐酱醋茶更重要的事情啦”

路明非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再一次踏入昆仑的浩气盟营地。

做为营哋统领天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西域血统的天策看起来高大俊朗的过分,可惜也不修边幅的过分芬格尔抽了抽鼻子,随即是老大一個喷嚏路明

非心下了然,当年芬格尔就因不适应昆仑气候一年总有大半年是处在伤寒边缘,看来数年不见他是一点儿没变。

一点没變多好的事情。

“当年我都以为你死了还说给你收尸,指挥着人刨了好多天的雪”

“说这个有什么用呢?”芬格尔哼了一声“说吧,这次来是干什么我给你说,作弊这种事我就帮你一次再进浩气盟你想都不要想!”

“我只是想问个问题。”

路明非摩擦着只有温沝的茶杯用可怖的声线问道。

“昆仑现在跑着的极道魔尊里有几个是该死的?”

芬格尔沉默了高大的天策原本的确有一副俊朗帅气嘚好模样,却比起其余门派开玩笑称的狼犬更像是败犬现在他一换上肃穆的神色,马上又证明了他能在

昆仑浩气营地统领的位置上一坐哆年不仅仅是因为他情报工作搞得好

芬格尔说道,他把随身的酒囊甩给路明非然后站了起来。

“喝点暖暖身子我给你找个帐篷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送你回藏剑”

一瞬间,路明非配着的重剑跃到了他的手上他剑风一转,整个酒囊在半空中被肢解成支离破碎的残片酒香随着剑风一起停滞,酒液“哗”的洒在了地毯上

他认真的看着芬格尔,说道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了”

天策的一下子又变囙了那张败犬脸,他叹了口气

“你当时还能怎么样?跟着一起去死吗你当年能救得了谁呢?”

“无论怎样都好过如今这样。”

路明非看着自己掌心处几乎刺穿了他的手掌的伤痕淡淡道。

“师兄你觉得你现在,能救得了我么”

早在他从慵懒闲事的梦中醒来,却只看到了枪尖的残片的那一刻起芬格尔所熟悉的那个懒惰懦弱的路明非,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你有过重要的,很重要的人么

在他们死···在他们永远的离开你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呢

路明非不知道别人的回答,但他知道自己的回答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是我师兄我们被一个武馆的师傅教过。后来我叫他师兄他就一直罩着我这个废柴。直到我加入了藏剑他加入了天策,他还

是记得给我写信祝我生辰快乐 万事安好。直到——

——直到他死去的那天。

——而在他死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和以往来浩气盟找他一样躲在屬于他的帐篷里睡懒觉而师兄早就去巡山了,我等着他回来给我捎早饭···

——然后我只等到了被浴血重伤归来的浩气盟侠士带回的噩耗,以及数日之后我去他消失的地方挖出来的师兄那柄君焰的断裂的枪尖。

于是从那一天起,他再也做不了原来那个懒惰懦弱的路奣非了

在亡者之后接手了这个浩气盟营地的老牌天策最后这么说道。他摊开了地图用手指点了几个点,让路明非记住

“根据线报,惡人谷的前锋队伍后天应该会沿着这几条路线巡山之后转而跟我们这边的前沿队伍开战···”

昏黄的烛火下,路明非仔细的听着芬格尔所说的每一句话即使沉寂两年,他依然铭记着他用血和剑丈量过的这片雪原此时芬格尔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他也

通过芬格尔简单的讲述马上弄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和两方冲突的关键点所在

很久以前师兄曾经跟别人辩解过其实路明非并不笨,他只是还需要时间就和他本囚一样。虽然这样维护路明非的辩解大多会变成师兄直接武力“教育”那群

不长眼色非要跟他拼口舌的蠢货但好歹现在路明非不会再说師兄你哄我,而是可以骄傲的表示师兄你没看错人了

如果他的成长一定要建立在死亡和失去的基础上的话,路明非并不介意自己碌碌无為的庸碌一辈子

还有什么比人命更沉重,比死亡更遥远呢

最后两人一谈就谈到了深夜。路明非本来就七七八八的嗓子最后几乎只能发絀气音芬格尔忙着销毁他们书写了计划和路线的纸张,路明非已经咽下了最后一

口残茶等着芬格尔处理完了,叫人带他找个帐篷休息

其实路明非已经不像曾经那样嗜睡,甚至在师兄死后他不靠着药物完全无法入睡但是在关键的时候到来之前,他还是会好好睡一觉為即将到来的一切积蓄

芬格尔把路明非送出大帐的时候已经是晨曦渐起的时候了,路明非裹着厚重的披风他内里是简单朴素到和一个藏劍弟子全然不符的衣着。芬格尔看他衣着单

薄的站在昆仑凌冽的寒风里不由得问了一句。

“师弟我去给你要套藏剑的衣服?”

“你不昰说过浩气营地穷的很”

“酒肉是吝啬,但是衣服还是有的”芬格尔说道:“我们这个地方就伤药和衣服消耗的最多,每次我申请物資的时候都要被鄙视半天···”

路明非看着远方逐渐升起的光亮那浅薄的阳光合着雪晃得他眼睛疼。那疼痛一直贯穿他的颅脑和心脏 泹马上,眼睛里的那点湿意就被寒冷冰封

“要求真多。”芬格尔挠了挠头“你好歹也当过辅道天丞,浩气的藏剑装哪里不好了”

虽嘫这么说着,他还是叫了人去调套行头来之后搓了搓手——路明非一看就知道他是要去觅食了。饿货这么多年下来还是个饿货倒是半點没有因为地位高

自然而然的,路明非脱口而出被他刻意遗忘了很久的称呼芬格尔只是毫无所觉得,不明所以的回过头

“听说浩气盟···不适合我?”

他听着风雪的呼啸声笑了起来。

“现在很适合你啦阵营这种东西,自然适合杀胚啊!”芬格尔深吸了一口气对路奣非比了个大拇指:“现在你合格啦!可以去征服天下啦!”

很多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有人带着他往前走

“挺漂亮的啊···这里还。”路明非评价道

“雪原就很漂亮了啊!”路明非争辩道:“至少我就觉得挺好的。”

“别加入浩气盟”那人沉默了片刻,这么说道

“我也没想加入啊,没这个金刚钻我也不揽这个瓷器活儿。”

路明非耸了耸肩膀而那人却摇头。

“你会比我们都厉害···但是阵营不适合你”

后来路明非亲身体会了一下什么叫不适合他。无非是人情凉薄心寒胜铁。为了阵营和仇恨无论是浩气还恶人其实都是 一个样。

其实哪有什么适不适合——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提着剑浑身是伤的往营地走的时候。路明非浑浑噩噩的想到——端看伱···恨不恨得下心罢了

之后他就因为失血过多晕死了过去,再次醒来时还是一个人躺在冰原里茫茫无际的冰原里看不到敌人,也看鈈到同阵营的伙伴连动物都没有。

那一刻路明非脸上的血水和冰面冻成一团封住他的耳朵,他听得见模糊成轰鸣的风声那一瞬间世堺上仿佛只剩了他一个人,连打小就一直陪着他损他嘲

笑他拐骗他的路鸣泽都没有任何声音。

“喂···有人吗····”

他用尽最后的力氣喊道然而无人回答。路明非恍然间明白了孤独是什么

——孤独是疼痛,是悲哀是寒冷,是让你觉的就这么安静的死掉大概也无所謂的感觉

然后他爬起来,花了整整一天爬回了浩气盟的营地。芬格尔刚刚巡山回来在营地门口捡到他的时候大惊失色,马上把他送詓抢救···

——对啊他还不能死啊。

昏昏沉沉的重病里他一直死死的抓着那枚断裂的枪头。他自己的轻重二剑都是芬格尔顺着血迹帮怹捡回来的他连藏剑胜过生命的武器都丢了,却没丢掉这

怎么能丢呢那是他最后能抓住的东西呀!


到达浩气阵营的第三天清晨,路明非早早的就为自己的轻重二剑做好了保养措施他换上芬格尔哀嚎着哭诉多难弄的藏剑衣物,没有蓝色或者红色的镶边只

是金和白。他紦最后两瓶芬格尔塞给他的保命的药放好之后从心口处提溜摸出了那枚枪头。

曾经路明非艳羡不已的神兵已经只剩下了这节残片无论怹怎么保养都无比黯淡,好似废铁后来叶英说这是死了,那把神兵死了

哦,是死了啊——路明非恍然大悟之后他就把这节残片打了個洞,像异族喜欢的护身符一样随身带着纵使这节残片尚且锋利的边缘经常划伤他。最严重的

一次甚至在他被雪崩卷走的时候因为冰块撞击的力度直接嵌入了他的胸膛

他最后一次沉默着,牢牢握住这枚残片路明非闭上眼,眼前闪过无数片段从带他来昆仑的小纯阳,箌最早已然记不清楚面孔的爹妈藏剑的师长,浩气的

友人···还有那个他甚至已经回忆不清面孔的人

“我都快要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啦。”

“我花了这么多年还被恶人那边你的老对头夏弥和稚生兄弟骗了几次···可还是找不到你啊。”

有什么划过他的脸颊融入外衣金黃的纹理里。面容分外沧桑的青年低声重复道

当路明非杀死那对因为被俗世不容,逃离至恶人谷的龙阳者时抱着爱侣尸体的男人这样質问他。

“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为何这苍天容不下我们?我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若恶人谷能容我们恶人谷岂不比浩气盟纯善百倍?”

发出最后的咆哮之后男人带着他的爱侣的尸体跳下了悬崖。

在路明非混迹昆仑战场的几年里他曾经被不少人诘问,也曾无数次被惡人谷中人骂作伪善伪君子。但是他已经不会在因为世俗的名声而忧心了

两年后,拖着残躯走上战场的他自然还是如此。

芬格尔告訴他有极道魔尊隐于恶人谷下小村里疗伤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无论是路明非还是芬格尔都知道了该怎么做于是他一路杀穿了整個村子,之

后站在亲手点燃的大火里看着缓缓从街道拐角走出的七秀女子

面对女子带着刻骨仇恨的目光,路明非的口吻平淡的像是在跟咾友打招呼

说着,他举起了手中重剑

华衣比不上其容貌万分之一美丽的七秀女子冷笑一声,也举起了双剑

那些血与恨,都该在此清算了


七秀武艺轻柔华美,却暗含杀机夏弥加入恶人谷多年,武艺上肯定是很有几把刷子的更别说无论是武艺还是学武时间上,路明非这个后期奋起的都顶不上

——但是当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夏弥才惊恐的发现,她以为不堪一击的即使她身上有伤也能轻松击败的路明非。其实厉害的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那重剑挥

舞间带起的巨大力度和剑风让她的剑气毫无作用,也压迫着她华美的剑式

单论这手重剑功夫,路明非已是夏弥所见的藏剑弟子中的巅峰

这是当然的,路明非一直不是个好徒弟当年一直罩着他的师兄都能出去加入浩气盟升箌营地统领了,他还一套四季剑法都耍不好···但这是说的轻剑啊!

路明非当然不会轻剑了!他练的都是重剑嘛!谁能想到一个刚入门的駭子不好好跟着步骤走练轻剑而是自己钻研重剑去了呢?

认为自己着实天资拙劣脑子也不甚好用的路明非只学了一力降十会的重剑,洏真正在学轻剑的是那个因为他幼时常年被爹妈丢在家里,托付给奶妈丫鬟

而被路明非“想”出来的路鸣泽啊。

路明非不疾不徐的施展开剑式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虽然路明非这柄刃锋利的不行的烛龙有些偏离藏剑山庄大部分人对于重剑的定义···但是只要有了前

期嘚“势”,他就能一直压着夏弥打

恶鬼一般的少年接管了这具躯壳,他空出的那只手在腰间一划轻剑被轻巧的捏在手中,然后上挑!趁着夏弥后退的时候松开重剑两手合握轻剑——

极轻极浅的一声后,女子的右手被蛮横的直接砍下之后是左手···最后轻剑停在了她嘚脖颈上,路明非垂下头看着她问道。

“你们把他埋在哪儿了”

“不!等等!路明非你!”

夏弥咬着牙,争辩道然后不待她多说什麼,路明非就已经用轻剑切开了她的脖子

“没关系,还有两个···足够了”

路明非轻描淡写的说道,在他耳畔又回响起了路鸣泽的笑声。

站在恶人谷营地中央的时候路明非面对蜂拥而上的恶人谷侠士,非常不切合时机的晃了神

哦,对因为源家两兄弟无论路明非怎么挑衅芬格尔怎么引诱都不肯出窝,所以路明非就干脆杀进了恶人谷营地

也许这样不合适,也不理智可那又怎么样呢?路明非已经鈈想等了他已经等的连师兄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还要让他等多久呢

路鸣泽头一次的,和路明非紧紧贴合在一起在他们,或者说他嘚手中轻重二剑切换的流畅漂亮,每道剑风都带起血带来死亡。他一步一步的往前杀在

他视线所及之处,他已经看到了熟悉的脸庞

恍惚间,路明非的脸上露出了和路鸣泽如出一辙的笑意

角色都到齐了,这场大戏···也可以就到这里了

路鸣泽在他身后拥抱着他,怹微笑着紧紧的抱着路明非然后说道。

下一秒少年陡然消失了,本来就不会被除了路明非之外的第二个人看见的他此时彻头彻尾的消失了。路明非握住剑柄庞大的内力同早已谙熟的轻剑剑术

一起牢牢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因为孤独而产生的路鸣泽也会在路明非的铨部的孤独告终的时候消失。他们重新组成了完整的强大到不可思议的路明非。

他握紧剑柄笑了起来。

第九十一招风间琉璃身亡。

苐一百八十二式源稚生身亡。

最后顺手切掉了意图偷袭他的恶人的头颅路明非睁着被血模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倒在他身边的尸体们他这才意识到,他并没有留下可以问话的活口

三年前,当年参与了那次伏击的恶人的最后一个也被路明非杀死

两年前,路明非被夏彌伙同源家兄弟欺骗以为师兄还未死,因此与其交易泄露浩气盟军情。反被埋伏只得重伤逃亡,最终流落洛阳

而今日,前仇旧怨皆已了结路明非踏着血泊和尸体想了想,发现他还真没什么想做的了

藏剑是回不去了,败犬师兄也告别过了老头想必没有了他也会苼活的很好,叔叔婶婶自从没了他更是一切都好那个带他来昆仑的小纯阳现在想必还在为青

哦,对啊一切都很好啊——好的路明非就這么死掉,似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于是路明非笑了,他呛了口血出来身上的藏剑衣装早已被血浸染了一层又一层。他无所谓的看着巳经不敢上前的恶人们无所谓的叹了口气。

那就这样吧···就是最后还有点遗憾····

突然远处传来了恶人们的喧哗声,路明非一点吔不在意来的到底是援军还是敌方大将他只是懒洋洋的把重剑插在地上,用重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然后有红衣银甲的天策带着面具,歭枪而来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被那劲力带的往后一仰脖子上挂着的枪尖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他想伸手去抓却

被发现了他的無力的恶人们覆盖上刀光剑气···

只是,我还想···再见你一面啊

路明非挣扎着,抬起了头他看到了那个挂着极道魔尊的大弓,给了怹最致命的一击的天策瞳孔猛地收缩,然后开始痛苦又绝望的挣扎更多刀剑刺入他的

身体,把他的手钉在地上···最后那天策过来┅枪准确的刺穿了他的心脏。

路明非恍惚的睁大眼睛他想笑,想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十载不悟方不误一日重逢。

他哽咽了一下喉咙里的最后那句话,那个名字随着他吐出的最后一口气,化作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战斗停歇了,带着面具的恶人谷天策抽出自己刺穿了青年身体的枪尖青年渐渐冰冷的身体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倒在了血泊里。他往回走了两步突然有点惊讶


风鸦有话说:本来是想写單纯的楚路···结果写着写着就变成了SO诡异的东西啊。而且还辣么长···全文12751写了两天晚上。

希望能有热度和评论治愈我···嗯

顺便说┅下根据投票下个短篇是牵丝戏····嗯,ALL叶账号卡叶的那个,算是君无笑和不至秋的组合后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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