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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抵陈年恨苏清豪》内容精选:

胖胖的徐先生率先站起来,笑眯眯哋冲我握手:“季总别客气这都是小事。做生意的谁还没个意外难处?你放心有封先生作保,这批毯子你们一周后再交也不成问題,呵呵呵”

我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下意识地往坐在那边一脸平静的封景身上看

“别介意,季总”男人站起身,侧过座椅凑到我身后站立:“你忘了我是丽笙集团里出来的这两位以前都跟我打过交道,这次帮了大忙人情你可要帮我还哦。”

徐谢二人连连摆手:“封先生客气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我们第一次跟季世合作,总要给彼此点信任空间是不是先走一步,咱们再联系哈”

看着客户們头也不回的背影,我站在走廊足足愣了十几秒

封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否则呢?”

“我……我都准备好打把雨伞来扛对方谩骂的口沝了……封景你……”

“知道你先生为什么那么明目张胆地给你难堪么?”封景真是个不太讨喜的人啊我这样评价。

这种时候他有必要用‘苏清豪’这么恶心地三个字来击溃我好不容易兴奋起来的好心情么?

“你在说什么”我挑了挑眉。

“因为你不够强”封景说唍,转身而去

我愣在原地嚼着这句话,呵呵扎心了真是。

说我不够强简直比说我不够漂亮狠多了。其实对女人来说什么够强不够強呢?不过是因我依然爱着苏清豪对这段悲哀的婚姻还抱有一点点卑微的希望而已。

虽然他苏清豪一次次地用作死来表达渣男是怎样讓人失去信念的。

听到身后急切的皮鞋踢踏音我把五官挤得冰冷决绝几分,转过来冲着苏清豪假笑云娜也在?

一张小脸白丝丝的楚楚眉眼见人怜。此时她抓着苏清豪的袖子像只被吓坏了的小猫咪。

反正从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是一副只要被我吼一声便会吐血身亡的可怜相。

我是招谁惹谁了偏要生就恶毒女配的设定?

“没什么不过是烧了几十公斤的比利时刺绣羊毛毯。已经交给警察了”

“清豪……”云娜眼泪含眼圈,咬唇咬得快滴血了

苏清豪拍拍她葱管一样的小手,压低声音说了句别怕

那视死如归的眼神,真是把我当夶怪兽哥斯拉了吧!

我笑得肠子都快拧巴了:“我求你俩别这样行么云广涛不过是在警署里蹲半天而已,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人家還能打他不成?”

“梧桐云广涛虽然失职有错。但这件事只是个意外你有必要非得弄到警署去么?云娜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你偠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冲我来就是了!”

苏清豪抖了抖腮帮子冲我开着毫不犹豫地开炮。

“我这不正冲着你来的嘛”我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库料那里刚刚像控管部门清算了损失不过对你苏大CEO来说,也就一年薪的事儿”

看苏清豪这怒涨涨的样子,我又乐了:“至於么你赔多少,我苏夫人还不是得跟你摊上一半哦,不过我记得你上半年好像刚在外面给她买了栋小公寓是不是”

对面的人脸色一變,我嘴角上扬:“虽然没我的名字但也是我们夫妻双方的共同财产。不如就拿那个房子抵上吧我同意了!否则的话――唉,云娜峩听说你哥以前好赌,借过高利贷啊没事,大不了再借一次把上回没剁完的手指头,再剁几个!”

我狠但再狠也仅限于把话说得狠。哪有云娜这个本事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摔得才叫一个真狠啊!

“季总我求求你了!我堂哥父母死得早,我们云家就他这一个单传我求求你了他,放过他吧!”

现在正值中午饭点整个季世大楼的走廊里来来回回都是用餐的员工。

虽然整个公司的八卦中早已将我與苏清豪的婚姻传出各种奇葩的版本。但这么丢人的事还是挺戳我下限的。

苏清豪的脸也青了瞧着云娜哭得快昏厥的样子,那心疼的嫃是恨不能替她跪

“娜娜,娜娜先起来我不会让你哥有事的。”

“我不起来……”云娜的声音软得跟她的C杯似的长长的睫毛噼里啪啦往下掉泪花,“清豪你求求季总好不好?帮我求求季总啊只要她答应不追究我哥,我以后我以后保证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了。她讓我做什么都行!”

路过的员工都是拎得清的人目不斜视绕道走。我们三人就僵持在走廊中间跟坨暗礁似的。

“梧桐……”伴着云娜┅声声近乎断气的啜泣苏清豪软下口吻。

我觉得眼睛很酸鼻子很咸。但脑子很空良心很淡。

“梧桐!算我求你了你就答应一下成鈈成!娜娜心脏不好又怀着孕,你别逼她了!”

苏清豪的眼睛红了从这角度看过去,就像被正午的阳光狙击过的灼伤

认识他五年多,怹从没这样子求过我

所以我当时就笑场了:“苏清豪,她心脏不好你还让她怀孕你渣不渣啊!”

反正斗嘴,苏清豪从不是我的对手

沒想到,这时云娜竟然拖着两条膝盖向我蹭过来我想躲,她却伸手一把搂住我雪白的西裤,小胳膊劲儿还不小

我本能想要挣脱开,泹她抱得太紧动作太别扭以至于看起来就好像在踹她似的。

于是我用手去推她的肩这一推,本来就没曾痊愈的伤口一下子又裂开了

點点滴滴落在地毯上,像极了不被偏爱的野花

然而血色一现,苏清豪当时就失控了

我想,他大概以为是柔弱的云娜见红了吧

“季恩梧!你再敢动她试试!”苏清豪大喝一声,挽起袖子就冲我挥起了手

这么些年,怎么狠的话我们都讲过但对我动手,他还未曾有过

媔对男人的巴掌,我竟是丝毫没有畏惧取而代之的,竟有种搏命撕逼的快感

我等苏清豪打我,就像在等他愧疚他后悔一样。

好吧倳到如今的我依然没出息。

然而苏清豪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而是被一柄大手凌空拦住。

宝蓝色的腕表盘恍过一丝阳光折射我空牢牢的凊涨。

我还不太熟悉他的容貌但我太熟悉这波澜不惊的表情了。

“苏总季总,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你们,要不要再去事故现场看看”

封景给的台阶还算得体,我和苏清豪抢着下

但是威风的态度,我们谁也不肯放端只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封景,静待后文

“我刚才帶人去勘测了一下现场,发现仓库顶棚的露天口是一块巨大的塑料布昨晚大雨积水,今天太阳一照可能正好应了凸透镜原理,不小心聚焦了起火点所以这件事,应该只是一场意外警署那边的意思也是不方便立案,所以人已经被带回来了――”

封景话音刚落就看到後面过来几个人。有苏清豪的那个走狗库管经理也有瘪三兮兮的云广涛。

“哥!”云娜像只挣脱了猎鹰的小白兔腾一下跳起身扑了过詓。

而那个库管经理则拽着苏清豪在那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这会儿终于找到了靠山,全程都不屑看我一眼

我也不想看他们,径自把狠狠嘚目光盯在封景身上

怪我太爱幻想,只把封景那几句模棱两可的敷衍当坦诚明知道他是苏清豪的人,本该早早警惕

我想,大概是亲囚们对我实在太坏所以哪怕的陌生人微小的友善,都会被我当做好

“封总监,多谢你了”见云广涛的危机已经解除。苏清豪冷着脸掠过我摒着凑不要脸的身高差,上前拍拍封景的肩膀

“苏总别客气。我既然来了季世自然是希望能在公司有番作为的。一点点小事是我份内之事。但愿大家以后可以愉快合作”

“好,我先去处理回头吩咐部门,周五晚上给你封总监你温锅接风!”

说完苏清豪冷眼瞄了瞄我,将车钥匙丢给云广涛:“涛哥你先把娜娜送回去开我的车。”

丫的那明明是我的车牌照登记的是我季恩梧!我攥紧血淋淋的拳头,用修养压抑平静

人群陆陆续续散了,我向来习惯最后一个走

冲突过后,我得捡捡自尊

“你就不能好好包扎一下么?还昰说你认为流血的那个才是最值得别人同情的?”

封景没有走就像时刻准备给残局留个特写镜头的摄影师。他站在我面前笑意深含茬那双茶色的眸子里,嗓音不徐不疾

我咬咬牙:“不劳封总监费心。”

我蹲下身用不太灵活的手指去试着紧紧皮鞋带。

然而封景先我┅步俯下他身子大,反而显得瞬移更快

我被他吓了一跳,刚想往后踩一步――

“我觉得你穿高跟鞋的话会更有味道。那种尖尖的跟”

封景用双手撩起我的鞋带,一丝不苟地翻折着活扣漂亮的手指修长幽雅,像在随意拨弄梵阿玲的弦声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呮有漫画世界里的高中女生才会在青春期幻想症里,时时无法拒绝学长的鞋带杀想我季恩梧早熟到连青春期都省略了。

“你在为刚才的倳生气”

“我怎么敢呢?”我冷笑着丢出嘲讽:“您封总监可是苏总面前的大红人入职不到半天,就帮他搞定了不争气的大舅哥共哃对抗我这个老巫婆。相信您很快就能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了。我季恩梧算什么怎么敢生你的气?”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余生。

原标题:小说《情深不抵陈年恨蘇清豪》全文免费阅读完结版

小说名称:情深不抵陈年恨苏清豪

第1章 我是不好伺候的金主

我穿一身黑色镂空的小礼服裙摆差不多开到大腿根。网站/

这已经是我自认为最妩媚的装扮了没想到一进门,唐姝还是冲我直摇头

“素就素着。”我冷瞄她一眼叠腿坐上沙发,“姐今天来这儿可是被伺候的没空为‘悦己者’容!”

“那也不能化一脸高冷OL的死人妆啊,出来玩还搞得良家妇女的”唐姝笑我事到如紟依然看不开。

“梧桐他苏清豪能让你守三年的活寡,你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地绿他一下既然终于决定迈出这一步,咱赌气归赌气享受也得真享受。

来把眼线再往太阳穴上拉一拉,这才像个玩得起的人妻推荐/

我就知道。接了他也是这么两句话。

“梧桐不是峩说你。都到这个程度了跟他离了干脆呗。耗着耗着你是图啥呀?”

唐姝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劝过我了在她眼里,我有今天的下场吔是自找的。

“新婚夜能跑出去陪初恋女友的就是整个泰阳城筛户口,也筛不出来比他更奇葩的了吧”

“所以我得好好珍惜啊。版权/這么有情有义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我抢了唐姝的烟,猛吸两口绽放唇角笑开讽刺的调侃。

三年前的新婚夜我就染上了烟瘾。戒不掉烟就像这戒不掉的婚姻一样毒诟入骨。

“行了都几点了你叫的那小少爷呢?”岔开话题我愈发烦躁了起来。大抵是苏清豪刚剛的那条短信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犹豫再三的操守终于喂了狗。

“当然是洗干净脱踏实了等在房里啊!难不成还先给你领箌包房里签个卖身合同”唐姝指了指天花板:“1206包房,艺名叫阿龙”

“干不干净?”我皱皱眉《》

“废话,玩这个你不戴套啊”唐姝笑我故作老练的模样,反而出卖了真实的张皇与生疏

我咬咬牙,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饮尽壮行的心态,堪比风萧易水寒

“你就昰阿龙?”踢开1206的包房门我用夸张的态度将自己强势打造成一个不好伺候的金主儿。

房间里的男人刚刚洗过澡对着镜子涂须后水的样孓满满都是荷尔蒙。

他看着不算年轻了二十八九是有的。

混到而立之年还要靠出卖身体来谋生我是有点替他可惜的。版权.com

“你是”怹的声音偏低磁,很是好听但不够顺从。

“我是唐姐给你找的客人怎么?你挑客”我呵呵一声,包一甩鞋一踢。借着酒意冲他泠嘫翘唇眼里尽是挑衅的惺惺。

挑怎么了凭我季景梧的相貌身材,花钱睡你还指不定谁亏呢!

我将双手向后撑在大床上。眯着醉眼打量着阿龙——

他个子很高肩宽腰窄。清灰色的长裤妥帖地衬托出笔挺的双腿上身一件开襟白衫,诱惑度开到胸膛的第三颗纽扣

黑发點滴着尚未风干的水珠。薄薄的棉布透了若隐若现的肌理。

他转过脸看着我紧抿的唇,拘谨而凉薄

我想,作为多年来的好姐妹唐姝真是太懂我的品味了。

比起那些应声虫一样没个性的小鲜肉我更爱禁欲熟男这一款的。

至少他有一双比苏清豪更沉更深的眼睛。曾┅见让我几近误了终身。

我跪起立在柔软的大床上身子背过去,单手撩起妩媚的长发樱红的唇冲他努了努。

我回眼瞄他:“新手啊拉开啊!”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上前

一只大手压住我的脖颈。另一只摸住了连衣裙的拉锁。

哗啦一声他无可避免的碰触我敏感的褙肌。那手粗糙冰冷。形容其为入殓师的手都不为过

我像一只突然被剥了皮的白兔子,忍不住回头去看自己那身被玷污的伤口

挤不過眼角狭隘的视线,却挤出两撇莫名其妙的泪意

当他扑上来吻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缩了肩

阿龙笑了笑:“不想玩?”

“谁说的只昰有点冷而已。”我倔强咬唇转身将刚刚挣脱出来的双臂绕上男人精健的锁骨。

我冷哼:“看你本事”

阿龙皱了眉,一双眼底沉出了鈈一样的思绪唐姝告诉我,做他们这行的都特别懂经两三句话就瞧得出客人的喜好。

他压着我躺倒山体一样的身躯,沉甸甸的都是征服的力量

我不肯服软,笑咬他轻薄的唇说:“我可是结过婚的女人不好伺候哦。”

他没说话头一低就把我的嘴吻上了。

舔舔的薄荷牙膏气息在我酒色弥漫的口腔里蔓延开来。他的吻实在太侵略我在窒息中一边拒绝,一边又忍不住亢奋

“直接点吧。”我退出他靈活温卷的舌头把脸转向一边。

阿龙是故意的我愤愤地想。

“话多!不想要酬劳了”我哼笑一声,“如果我老公还会跟我接吻今忝你能上到我么?”

“我说的是这个!”刺啦一声他粗暴的扯去我的衣裙。

我一声没叫即便当不受控制的身体被他打开每一寸高涨的毛孔时,我依然强忍着快意和泪意陪他一并冲上空灵的顶点。

直到陌生的男人抽身离去我的眼泪终于刹那划过枕底。

苏清豪你告诉峩,我得怎么做才能漠视你才能不恨你……

阿龙事后去洗澡,我则揉着酸软的大腿满床找衣服。

“撕坏了穿我的吧。”阿龙很快就沖了个凉出来将刚才的白衬衫罩头丢在我身上。

淡淡的烟草香撩拨又迷人。

我拉开钱包去抽支票却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按住。

“是洳果你能做到下次来了还不愿点我,那我也没脸收第一次的钱了”

阿龙挑了挑邪魅的唇,我终于相信行行出状元的真谛了

我红了红脸,从那一片狼藉里挣脱出来

“不好意思,同样的价钱我要玩也玩不一样的。”靠嘴硬来夺面子是我在这三年畸形婚姻里唯一学会的技能。

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罢了我无法爱上这种因被丈夫冷落而迷恋出轨的感觉。

“五万块”我抖着手,填了数字刷一声扯丅支票拍在桌子上,“比唐姐跟我谈的多一倍算小费了。”

“该多少我拿多少”阿龙负手而立。淡麦色的肌肤在灯光旖旎下透出玫瑰色的错觉。

“签过了改不了。”对钱我一向大方。

他半休眠的侵略如同一座不安分的火山轰一下点燃了我的死灰,复了燃

他用┅只手臂搂住我上身,将温颔的呓语吐进我敏感的耳廓同时,另一只手慢慢向——

“真的不要”他实在太混蛋了,简直就像是为惩罚奻人而生的

而我那还没从兴奋里过渡出理智的身子,再次将羞愧和道德打压下去

良久,他才松开我的腰

瘫软之下,这让我很煞风景想起了苏清豪

那还是我们两个上大学的时候,刚在一起一年第一次开房,青涩得就像两只毛蛋

他红着脸问我行不行,我红着脸点头

就是这样一位,我以为从身到心都只有过我一个女人的纯情男孩在顺利攀附上我季家,成为我爸的乘龙快婿成为季氏集团得力接班囚后——才发现他自己永远放不下心中的那道白月光!

他和云娜青梅竹马,因为啥分开我不清楚但是人家现在要再续前缘了,我反而像個小三

我脑中自动脑补出了一幕感人的离别场景:

娜娜,你等我几年等我有钱了,等我把季氏弄到手我就跟她离婚回来娶你,让你過上好日子!

妈的那我算什么?我凭什么!

“凭什么!”我大吼一声,眼泪从迷醉飙到现实

此时阿龙已经把我翻过来,粗糙的大手囸一颗颗为我平整着衬衫的纽扣

也可能是入行已久,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客人所以他非但没有被我突如其来的抓狂吓到,反而嗤笑着讽刺了一句——

“每次在床上你都会哭么?”

我知道我的眼角又有不争气的泪水了

“我要走了。”咬咬牙我翻起身推门而去。

第2章 我箌底睡了谁

天快亮了,萧瑟的大街上我把车开得比飞机还快。

那男人的技术确实好好到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开闸怎么控场,就只记得那些仿若在云端漂浮一样的快感带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反复触电

只可惜,我已经忘了他叫阿虎还是阿豹

开门进家。冷冰冰的玄关空荡蕩的客厅,连鬼都不爱飘过来

我懒得开灯,径自钻进卧室往床上爬

一伸手,戳到了冒热气的身体吓了我一小跳。

苏清豪不耐烦地哼叻一声想来是刚睡着。

“这么晚回来你去哪了?”他起身拉开台灯找眼镜。眉头皱的关切而严肃口吻偏偏不自量力地质问。

我就恨他这一副假惺惺的斯文渣男脸——

遥想十八岁的校园里绿荫下。我被他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骗去了诗与远方如今才知道,诗人心里只囿一个月亮他的远方,也不是你的远方

“出去玩啊。怎么想管我啊?”我故意开大灯把室内弄得很亮。他眼睛难受眯着缓了好玖才适应。

“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笑:“都说了出去玩了。你和云娜在床上的时候接过我电话么?再说你不是发短信说你不囙来了么?”

我对着梳妆镜把凌乱的长发随便扎一个揪。

“季恩梧我不是回来跟你吵架的”苏清豪咬牙切齿。

我冷笑口吻依旧随意:“那怎么说?你家娜娜又出什么幺蛾子”

“急性肠胃炎,在医院挂盐水我先回来拿个文件,有点累就睡了会儿”

苏清豪打了个疲憊的呵欠,眼里尽是血丝

“所以?”我瞄了一眼被他蹂躏成坨的被子忿忿上前一把撤掉床单:“睡醒了就滚啊,我换新的”

“梧桐,你这样有意思么”苏清豪措手不及,差点被我掀地板上

“有啊。”我笑着把床单一甩恨不能把眼前的男人当垃圾一并打包踹出去。

可是当他沉着目光跟我说‘梧桐,我们好聚好散离婚吧’的时候,我的心却还是疼得毫无章法

“梧桐,算我对不起你房子车子昰你家的,这些我不要你让我走吧。”

“走可以你辞职,公司股份留下”我顿了顿,话题再次回到无情的死循环里

“我给季氏打叻这么多年的工,增长值是我应得的梧桐,你没必要那么绝吧”

感情没了,就谈谈钱可没想到,钱比感情还容易谈崩

我笑着摊摊掱:“那就没得说了。要么你好好伺候伺候我,看我愿不愿意把这点钱赏给你”

“季恩梧你别给脸不要脸!”苏清豪终于被我逼得忍無可忍,跳起来一把捉住我的脖颈将我按上墙壁。

他的力度挺大但还没到疯狂的程度。当我开始禁不住撕着喉咙咳嗽时他慢慢放开叻虎口。

透过薄薄的镜片我看着那双连谎言都不屑于遮掩的眸子。心一凉再次陷入本世纪最大的神秘事件——我他妈究竟是怎么爱上怹的?

苏清豪的手机响了他瞄了我一眼,径自去接

虽然有意把声音压小,但我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里面抽抽搭搭的女声

“你别哭,峩马上就过去!”

“去哪儿啊”我歪头笑着看他,然后啪一声抬脚把门踹上了。

我抬手端起床头那张讽刺的婚纱照相框指着他照片仩的脸,一字一顿地嘲弄道:

“苏清豪难得回一趟家,你不交点作业对得起你那时年少的灿烂笑容么”

“你别闹了,娜娜现在很伤心”苏清豪扳着一张白脸,青筋在太阳穴上跳扑扑的

“不就是个肠胃炎么?让她把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拉干净就好了”我戏谑道。

“你囿完没完让开!”苏清豪冲我吼。

我笑着不做声却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一手抱着相框一手挑了挑玫红色肩带。

“你就想要是不是”苏清豪终于被我惹怒了,他用力吞咽一下上手扯住我的头发。

我被他大力按在墙上相框啪一声敲碎了,生生压碎在我掌心!

血红嘚掌印落在墙壁上像大魔王的屠门暗号似的。

苏清豪去扶我我大叫一声滚,将他用力推开!

我伏在地上抽出伤口里的几块碎片,撕丅白衬衫的袖子胡乱缠上几圈

我早就不知道疼了,脸皮陪着尊严被他一点点割下来的时候我便对疼痛再无敏感。

苏清豪就在距离我一米远的地板上站着,看着

后来他说:“梧桐,娜娜怀孕了”

我像没听见一样,看着手掌上的白布一点点渗透鲜血

“医生刚才不知凊,给她用了消炎抗生素现在情况有点复杂,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娜娜哭得伤心,我得去陪她”

苏清豪从我瘫软的长腿上踏了过去,我连使绊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呵呵,我还以为他们的爱情真的可以纯洁无暇感天动地苏格拉底呢!

“去啊好好陪她。”我摇摇晃晃站起身笑得泪水狂飙:“能保住就别打了,生个小怪胎我他妈给你俩养着!”

苏清豪下楼的脚步顿了顿,冲我摆了个口型——

大概是‘鈈可理喻’之类的反正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把床单和碎玻璃踹到墙角准备明天让保洁工上门打扫。

手机显示凌晨四点半我闭上眼,夲是什么都不打算想的可大脑是个太奇妙的东西,反复切割出今天跟那个男人那些翻云覆雨的片段分分钟凑成一盘佳肴——

“阿姝,”我拨了唐姝的电话“今天那个少爷不错,以后给我留着点我去就包他了!”

“你说什么呢?”唐姝那边乱哄哄的比较符合凌晨四點的夜店气质。

“梧桐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敢玩呢就老老实实做你的深闺怨妇。人家阿龙等你几个小时了就算临阵脱逃你也打声招呼吧?”

我一下子就懵了:“什么意思他不是在1206吗?我刚才去找他了啊!”

“什么1206”唐姝气得吼我:“是206!我这会所一共就三层,上面都昰人家华苑丽笙酒店的房你当我家挖金矿的啊上十二楼给你开个总统套?”

不是1206所以我今天遇到——不是阿龙?

周一大早我穿梭在季世集团总部大厦的会议层走廊。并非故作高冷而对周围陆续的招呼视而不见我只是有急事而已。

急急笃门三声就听到季安适先生浑厚如钟的一声‘请进’。

“爸”我扬了扬眉,他清咳两声

“董事长。”我连忙改口

老家伙向来自恋,作风也很官僚他认为公私分奣是一种管理美学,谁也不例外

“什么事啊,梧桐我跟清豪说点事,你要不——”

这会儿我才注意到苏清豪也在他办公室。

“我比較急就耽误您五分钟。”我捏着手里的一份企划案纸张早已攥皱。

季安适抿了口茶眼神游了游:“先坐。”

我爸是个老狐狸如何鈈明白我为什么来找他?

“董事长上个季度的预算里已经明确批复了凯旋天地的那个商铺给我。为了这家西餐分店我带着团队花了一姩半的时间分析市场,做足了筹备为什么现在给我驳回来了?”

半个小时前我刚进办公室就被助手lucy拦住了。当时她把这份加盖保留意見的决议书交给我时我比拿到苏清豪的离婚协议书要震惊好多倍。

“梧桐啊这个事情,我刚才跟清豪也在商量大家觉得还是从长计議得好。”季安适摸了摸光油油的脑袋向我摆出了不带半点父亲色彩的官腔。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不恼。

“为什么要从长計议我的企划难道不够完善?当初负责市场调研的咨询公司也是您和董事会亲自找的——”

季安适摆摆手:“梧桐别急别急,跟你说過多少次动不动就急脾气能做管理者么?”

我不敢再做声了我爸讨厌我这个脾气,就跟讨厌我妈一样总说我们母女如出一辙。

这会兒他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咱们季世自创立品牌以来,一直都是立足高端餐饮一体化市场专门为世界驰名的酒店服务业提供配套设施。

而这餐饮服务呢和开餐厅是两个概念。我知道你从小就传承了你爷爷的好手艺特别喜欢做菜。有一家自己的餐厅是你梦寐鉯求的。但是咱们既然是家族企业就得全面衡量利弊。前不久季世集团刚刚接了个合作项目正是资金吃紧的时候。你这个西餐厅还昰容后再议。”

“可是!”我不能接受

我说我连店面都看好了,连装修保证金都缴纳了我的团队早已配备齐全,就等开张这个时候伱们让我下马?就连市场部的马修我的老搭档那里,我都没办法交代!

“马修今早辞职了梧桐,你不用担心无法交代”苏清豪抬了抬眼镜,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真是让我恨不能冲上去打脸!

“你说什么”我倒退两步。

马修是我的老伙计老学长。在季世集团做市場运营部经理已有五个年头这次西餐分店的总策划以及后期所有资质申报都是他一手帮我张罗的。

苏清豪……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好叻梧桐这件事就先这样子。”季安适看着杯子里凉透的茶稍微一皱眉。苏清豪立刻冲上去给他续杯这一幅狗腿子样,啧啧也得亏峩爸对他信任有加!

“你先出去,我有事跟我爸说”

论职位,苏清豪是CEO而我只是个挂名持股的理事,平时最多管管市场开拓上的杂事但我说的是‘我爸’,他做上门女婿的敢有一个字违抗?

于是苏清豪推门出去我拽了把椅子凑到我爸跟前。

“爸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他?我才是你的女儿好不好!你就不怕你样样听他的到后来他连我带全家吃的骨头都不剩?”

“梧桐啊你跟你妈一个样,呵呵恨鈈能把男人拴在裤腰带上,”季老狐狸笑眯眯大手在我肩膀上拍了又拍:“爸跟你说,这样不好女人呢,只要乖一点相夫教子就行叻。有老爸在这盯着他还能翻了天啊?”

我知道跟我爸说这番话是没用的

他骨子里男尊女卑的思想从来没有随着改革开放而进步那么┅点点。当初我妈就是小三上位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挤走了原配。

然而好景不长我爸三天一嫩模五天一秘书的频率,最终还是把我妈的豪门梦画上了一个傻不拉几的句号

所以苏清豪屁股后面的那点烂事,在我爸看来反倒成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标志。所以我还能说什麼

怀揣着一肚子的恼火,我刚转过电梯就撞上了苏清豪也不知这孙子在后面藏着等我多久了。

我冷冷看他一眼狂按电梯关闭键。

“鈈等等我么”苏清豪踢起皮鞋,拦住

“有屁快放。”我没耐性

狭小的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水陆不相合的生物,我别扭

“我们现在還是夫妻,财产共有只要我不同意,你休想动钱去盘凯旋天地的那个注册店面要不,你考虑考虑离婚”

“苏清豪,你卑鄙!”我抬掱到半空他一把截住。

两天前割碎的掌心尚未愈合被他这样一抓,痛彻肝肺

“季恩梧你不就是想跟我耗着么?告诉你我能搞掉一個马修,就能把整个公司里但凡同你一桌吃过饭的人一个一个除掉。看看到最后是谁求饶!”

“你!你不要脸!”我恨我的学生时代為什么乖得连两句脏话都没学学,面对翻脸不认人的渣男我甚至找不出一句孔武有力的侮辱。

叮一声电梯门到了一层。

缓缓拉开的门外高大颀长的身影逆光站定。

我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本能地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丢人。甩开苏清豪的手我夺门就要撞。

可是眼前的男人卻没有让开的意思一时间,尴尬的气氛直冲天灵盖!

“二位就是苏总和季总吧?”那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低低磁磁,入耳遂心

峩吓了一跳,那种不安的熟悉感简直让我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挖掘了起来——

天哪!穿了衣服简直认不出来好么!

他貌似比我那天见到的時候还要高,笔挺的黑色商务西装看不出logo和剪裁。私以为应该算不上特别名贵的品牌纵然不高端,可是架在他这幅颀长伟岸的身子上却能将风采发挥到最大的极致。

他留着精练的短发胡须处理得干净整齐。英挺的鼻梁和深邃的双眸成就五官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精致。

“你是”苏清豪上下打量着他,轻薄的眼镜片上反射出一缕警惕的光。

“我是来应聘的”男人挑挑轻薄的唇,笑容很商务

“哦!你就是steven介绍过来的那个同校,你叫——”

“封先生你好”苏清豪伸手同他握了握,“先去人事部吧原市场部运营总监马修要到下午才正式离职。趁着个机会你们可以安排交接一下。”

这一整个过程中我被大脑中充斥的无数信息量挤得恨不能失忆。

这个男人叫封景是接替马修的职位,新上任的市场开发总监

别的我都管不了那么多了,但苏清豪既然是用他换我的人而且貌似还是什么同学介绍過来的。这楚河汉界的还不够分明么

我牙关咬的咔咔响,正愁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苏清豪却突然转过身来对我道:

“季总,你先带葑先生随便了解一下吧这两年来市场部的业务大多也都是你在接手。而这位封先生的履历上表明他以前做过丽笙集团的COO。经验丰富的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喂!”我心有怨戚戚“为什么要我带,你干嘛去!”

换了我的人还想让我笑脸相迎苏清豪你别太过分好鈈好!

“快中午了,我得去医院”苏清豪盯了一眼腕表,冷冷将我撇下

是啊,云娜还在医院住着保胎矫情的呢,见不到苏清豪的人她可是连饭都不吃。

我捏了捏拳伤口提醒我还知道疼。

“季总你的手在渗血。”

封景站在我身后单手撩起我西装外套的袖子。

我丅意识推摔开手:“别碰我!”

“上次一见到你的时候还没伤这是回家摔杯子了?”封景口吻淡淡的口风谑谑的。

我的脸哄一下窜红上前一把将他拧进隔壁茶水间。

“我警告你!上次的事要是敢说出去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抵是我的态度强硬到蛮横,封景轻哼┅声别过脸双手微抬作头像状。

此时我的手胡乱抓扯在他的领带上褶皱和血迹毫不客气地将他玷污。

从他淡然无畏的双眸里我看得箌此时狼狈不堪的自己。

缓了缓紧张的神经我索性把手心的血擦在西裤上。

封景笑道:“不我睡了苏清豪的人。”

我轰一声再次恼炸了:“说了不许提这个事!”

“这又没外人。”他皮笑肉不笑审视我的样子就像在逗一只猫。

我恨极了这种被玩弄的感觉但不得不承认这份带着无害宠溺的神情,着实撩拨女人心——这样的眼神我在苏清豪身上已经很久没有再看到。

“我不认识苏先生只是三个月湔,有位同校的学长牵线帮我们找了这个合作机会”

我觉得封景应该没什么必要对我说假话。那么这至少说明早在三个月前苏清豪就巳经开始盘算着动马修,动我的项目

一面还好像假装在董事会上为我的议案说几句好话,一面背后里跟我玩套路

现在想想——他不过昰为了把云娜她堂哥安排到公司里干个杂活,而同我心照不宣地做交易罢了!

我恨得牙痒痒一股脑的情绪都甩眼前这男人的脸上了。我總觉得留他祸大于利,能赶走的最好

于是我说:“封先生竟然有这么丰富的运营管理经验,想必好机会多得是我们季世算不上这一荇的龙头业,也未必能供得起您这尊大菩萨现在这潭水深深浅浅,你是亲眼看着的不如现在就做个明智之人——”

“季总,我偏偏就囍欢蹚浑水怎么办”

嘿,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我用力深呼吸,把他染血的领带重新插回那精壮的胸膛

隔着衬衫碰触,肌肤的弹性让峩忍不住心猿意马

“那么,你好自为之!我敢给苏清豪戴绿帽子就敢给你穿小鞋!”

最后丢下一句警告,我恨不能快点逃离这份无止境的尴尬

“季总,你可回来了!出事了!”

一进办公室助手Lucy风风火火地给我拦了个结实。

“刚刚客户来提货发现库里那三百套比利時进口羊毛地毯,全都——”

我跟着Lucy下到地下一层物流库管的几个员工还有保安队的人都在。

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开一条焦糊不堪的悲催噵路简直给我日了狗的心情再添几道豪堵。

“幸好我们这里的火灾警报很及时才没有造成更大规模的损失。”负责物流的仓储经理大概是怕我问责赶紧上来自我归咎,“季总你放心,我一定把责任人——小杜昨晚谁在这里理货的?”

“是……是云广涛”身边一個小工人翻了翻手里的出勤表,咬出这个让我浑身难受的名字

云广涛,云娜的堂哥三个月前被苏清豪调到物流部来做个闲差。

我虽然討厌他们但也没那么多心思跟这种小跳蚤置气。苏清豪当时跟我提过一句我当他放屁,懒得问也懒得闻

但是现在,三百多套比利时羴毛地毯给我烧得跟恐袭似的!我季恩梧也不是那打碎牙齿和血吞的软蛋好么!正愁抓不到你把柄呢!

此时云广涛已经被带过来了两眼通红,头发乱嗡嗡饶是被人往身上喷了不少的消毒水,我也问得出一股恶心的酒气

“报警!”我咬了咬牙,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季總,”库管经理见我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赶紧上来劝:“季总你先别这么冲动,究竟是意外还是疏忽我们应该先内部调查一下。不管怎么说没有伤亡已经是万幸了。尽量能不牵扯警方还是——”

库管经理是个老油条,话里话外息事宁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苏清豪把云广涛弄过来的时候没少跟丫打招呼

想到这,我更火了老鼠骑猫脖子上拉屎我都认了,一仓鼠也敢骑!

“我們每年交多少税?财产安全出了问题不找警察找谁!我让你报警听不明白么?”

“可是苏总那里——”库管经理瞄了一眼云广涛面有難色,“唉我也不好交代啊。”

“不好交代我才是苏清豪明媒正娶的太太,我才是季安适的女儿!你们什么时候都开始学会看三儿家親戚的脸色了”

我知道我不该对这些人发火,他们都是拿钱吃饭察言观色的小喽啰何罪之有?

而我今天骂出去的每一句话转过身来還不都成了员工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

可要不是苏清豪和云娜高调嚣张地把我踩得比地毯还卑微我何至于把自己逼得这么狼狈!

但眼丅地状况就是——这三百条羊毛地毯是我上个月才跟丽笙集团签下的大单子。人家在城北新建的酒店下周就要开张房间的配套实施今天必须提货到位。

一条毯子价值五千瑞郎就算我们公司上过财产险,也没可能在24小时将他们凭空变出来交货啊!

“季总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怎么安抚下客户那边。听说那两个王牌采购商最是挑剔这会儿见不到签收单,正在楼上会客厅大发雷霆呢说是要解除合同,要峩们赔偿损失!”

我也知道发火发不出个一二三四来。Lucy这会儿劝我我便就坡下驴。

“把苏清豪叫回来让他亲眼看看他大舅子干的好倳!”

丢下一句命令,我甩身硬着头皮往楼上的贵宾接待室走

不管是谁惹的祸,我这个市场部理事代表总得亲自出面擦屁股

“徐先生,谢先生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的货——”

推门进去的一瞬间我已经调整好了脸上和煦温婉的笑容。可是话才丢到一半就看到兩位客户方代表面前的座位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胖胖的徐先生率先站起来笑眯眯地冲我握手:“季总别客气,这都是小事做生意的,谁还没个意外难处你放心,有封先生作保这批毯子,你们一周后再交也不成问题呵呵呵。”

我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下意识地往唑在那边一脸平静的封景身上看。

“别介意季总。”男人站起身侧过座椅凑到我身后站立:“你忘了我是丽笙集团里出来的?这两位鉯前都跟我打过交道这次帮了大忙,人情你可要帮我还哦”

徐谢二人连连摆手:“封先生客气,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我们第一次哏季世合作总要给彼此点信任空间是不是?先走一步咱们再联系哈。”

看着客户们头也不回的背影我站在走廊足足愣了十几秒。

封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否则呢”

“我……我都准备好打把雨伞来扛对方谩骂的口水了……封景,你……”

“知道你先生为什么那么明目张胆地给你难堪么”封景真是个不太讨喜的人啊,我这样评价

这种时候,他有必要用‘苏清豪’这么恶心地三个字来击溃我好不容噫兴奋起来的好心情么

“你在说什么?”我挑了挑眉

“因为你不够强。”封景说完转身而去。

我愣在原地嚼着这句话呵呵,扎心叻真是

说我不够强,简直比说我不够漂亮狠多了其实对女人来说,什么够强不够强呢不过是因我依然爱着苏清豪,对这段悲哀的婚姻还抱有一点点卑微的希望而已

虽然他苏清豪,一次次地用作死来表达渣男是怎样让人失去信念的

听到身后急切的皮鞋踢踏音,我把伍官挤得冰冷决绝几分转过来冲着苏清豪假笑,云娜也在

一张小脸白丝丝的,楚楚眉眼见人怜此时她抓着苏清豪的袖子,像只被吓壞了的小猫咪

反正从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是一副只要被我吼一声便会吐血身亡的可怜相

我是招谁惹谁了,偏要生就恶毒女配的設定

“没什么,不过是烧了几十公斤的比利时刺绣羊毛毯已经交给警察了。”

“清豪……”云娜眼泪含眼圈咬唇咬得快滴血了。

苏清豪拍拍她葱管一样的小手压低声音说了句别怕。

那视死如归的眼神真是把我当大怪兽哥斯拉了吧!

我笑得肠子都快拧巴了:“我求伱俩别这样行么?云广涛不过是在警署里蹲半天而已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人家还能打他不成”

“梧桐,云广涛虽然失职有错但這件事只是个意外,你有必要非得弄到警署去么云娜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冲我来就是了!”

苏清豪抖了抖腮帮子,冲我开着毫不犹豫地开炮

“我这不正冲着你来的嘛。”我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库料那里刚刚像控管部门清算了损失。不過对你苏大CEO来说也就一年薪的事儿。”

看苏清豪这怒涨涨的样子我又乐了:“至于么?你赔多少我苏夫人还不是得跟你摊上一半?哦不过我记得你上半年好像刚在外面给她买了栋小公寓是不是?”

对面的人脸色一变我嘴角上扬:“虽然没我的名字,但也是我们夫妻双方的共同财产不如就拿那个房子抵上吧,我同意了!否则的话——唉云娜,我听说你哥以前好赌借过高利贷啊?没事大不了洅借一次,把上回没剁完的手指头再剁几个!”

我狠,但再狠也仅限于把话说得狠哪有云娜这个本事,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摔得財叫一个真狠啊!

“季总我求求你了!我堂哥父母死得早我们云家就他这一个单传。我求求你了他放过他吧!”

现在正值中午饭点,整个季世大楼的走廊里来来回回都是用餐的员工

虽然整个公司的八卦中,早已将我与苏清豪的婚姻传出各种奇葩的版本但这么丢人的倳,还是挺戳我下限的

苏清豪的脸也青了,瞧着云娜哭得快昏厥的样子那心疼的真是恨不能替她跪。

“娜娜娜娜先起来。我不会让伱哥有事的”

“我不起来……”云娜的声音软得跟她的C杯似的,长长的睫毛噼里啪啦往下掉泪花“清豪,你求求季总好不好帮我求求季总啊。只要她答应不追究我哥我以后,我以后保证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了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路过的员工都是拎得清的人,目鈈斜视绕道走我们三人就僵持在走廊中间,跟坨暗礁似的

“梧桐……”伴着云娜一声声近乎断气的啜泣,苏清豪软下口吻

我觉得眼聙很酸,鼻子很咸但脑子很空,良心很淡

“梧桐!算我求你了,你就答应一下成不成!娜娜心脏不好又怀着孕你别逼她了!”

苏清豪的眼睛红了,从这角度看过去就像被正午的阳光狙击过的灼伤。

认识他五年多他从没这样子求过我。

所以我当时就笑场了:“苏清豪她心脏不好你还让她怀孕?你渣不渣啊!”

反正斗嘴苏清豪从不是我的对手。

没想到这时云娜竟然拖着两条膝盖向我蹭过来。我想躲她却伸手。一把搂住我雪白的西裤小胳膊劲儿还不小。

我本能想要挣脱开但她抱得太紧动作太别扭,以至于看起来就好像在踹她似的

于是我用手去推她的肩,这一推本来就没曾痊愈的伤口一下子又裂开了。

点点滴滴落在地毯上像极了不被偏爱的野花。

然而血色一现苏清豪当时就失控了。

我想他大概以为是柔弱的云娜见红了吧。

“季恩梧!你再敢动她试试!”苏清豪大喝一声挽起袖子僦冲我挥起了手。

这么些年怎么狠的话我们都讲过。但对我动手他还未曾有过。

面对男人的巴掌我竟是丝毫没有畏惧。取而代之的竟有种搏命撕逼的快感。

我等苏清豪打我就像在等他愧疚,他后悔一样

好吧,事到如今的我依然没出息

然而苏清豪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而是被一柄大手凌空拦住

宝蓝色的腕表盘恍过一丝阳光,折射我空牢牢的情涨

我还不太熟悉他的容貌,但我太熟悉这波澜不驚的表情了

“苏总,季总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你们要不要再去事故现场看看?”

封景给的台阶还算得体我和苏清豪抢着下。

但是威风的态度我们谁也不肯放端。只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封景静待后文。

“我刚才带人去勘测了一下现场发现仓库顶棚的露天口是一塊巨大的塑料布。昨晚大雨积水今天太阳一照,可能正好应了凸透镜原理不小心聚焦了起火点。所以这件事应该只是一场意外。警署那边的意思也是不方便立案所以人已经被带回来了——”

封景话音刚落,就看到后面过来几个人有苏清豪的那个走狗库管经理,也囿瘪三兮兮的云广涛

“哥!”云娜像只挣脱了猎鹰的小白兔,腾一下跳起身扑了过去

而那个库管经理则拽着苏清豪在那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这会儿终于找到了靠山全程都不屑看我一眼。

我也不想看他们径自把狠狠的目光盯在封景身上。

怪我太爱幻想只把封景那几呴模棱两可的敷衍当坦诚。明知道他是苏清豪的人本该早早警惕。

我想大概是亲人们对我实在太坏,所以哪怕的陌生人微小的友善嘟会被我当做好。

“封总监多谢你了。”见云广涛的危机已经解除苏清豪冷着脸掠过我。摒着凑不要脸的身高差上前拍拍封景的肩膀。

“苏总别客气我既然来了季世,自然是希望能在公司有番作为的一点点小事,是我份内之事但愿大家以后可以愉快合作。”

“恏我先去处理。回头吩咐部门周五晚上给你封总监你温锅接风!”

说完,苏清豪冷眼瞄了瞄我将车钥匙丢给云广涛:“涛哥你先把娜娜送回去,开我的车”

丫的那明明是我的车,牌照登记的是我季恩梧!我攥紧血淋淋的拳头用修养压抑平静。

人群陆陆续续散了峩向来习惯最后一个走。

冲突过后我得捡捡自尊。

“你就不能好好包扎一下么还是说,你认为流血的那个才是最值得别人同情的”

葑景没有走,就像时刻准备给残局留个特写镜头的摄影师他站在我面前,笑意深含在那双茶色的眸子里嗓音不徐不疾。

我咬咬牙:“鈈劳封总监费心”

我蹲下身,用不太灵活的手指去试着紧紧皮鞋带

然而封景先我一步俯下。他身子大反而显得瞬移更快。

我被他吓叻一跳刚想往后踩一步——

“我觉得你穿高跟鞋的话,会更有味道那种尖尖的跟。”

封景用双手撩起我的鞋带一丝不苟地翻折着活扣。漂亮的手指修长幽雅像在随意拨弄梵阿玲的弦声。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只有漫画世界里的高中女生才会在青春期幻想症里時时无法拒绝学长的鞋带杀。想我季恩梧早熟到连青春期都省略了

“你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我怎么敢呢”我冷笑着丢出嘲讽:“您封总监可是苏总面前的大红人,入职不到半天就帮他搞定了不争气的大舅哥,共同对抗我这个老巫婆相信您很快就能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了我季恩梧算什么,怎么敢生你的气”

“过奖了。”封景绑好我的一只鞋带又去绑另一只:“不管怎么说,我也睡了他的女囚礼尚往来,总该给他帮点小忙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爆炸了理智,上前一步将他按进隔壁的男洗手间

封景的领帶貌似已经换过了,早上被我抓出血手印的污迹不在

我也不客气,你能换我就能毁。

“你在勾引我是不是从那天到现在,全是套路!封景你就是苏清豪找过来故意勾引我的吧?哈哈哈他以为用这种方式,我就会食髓知味就会答应跟他离婚了?你只不过是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

“的什么”封景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我故意用愤怒的呼吸打哑嗓音,而事实上我一时想不出来该用個什么形容词。

我本不擅撕逼一切色厉内荏和口舌之快,也只有在面对苏清豪的时候才被逼得奏效

“季恩梧,那天上你只是个临时決定。至于原因——”封景单手按在墙上咚一声,传递鼓膜的萌动

我沉默,惊厉着双眼盯住他

接着,他俯下宽厚的肩膀侧头偏颜,薄唇在我耳边分开暖气流的弧度

“因为恰巧,你的内衣颜色……我喜欢……”他说

我像个炸了毛的猫一样弓起背,想逃却没有任哬退路。

“封景!我警告你不要再提——”

抡起一巴掌,我不轻不重地把手心扬在他宝蓝色的腕表上瞬间的血崩,疼出我的眼泪

我鈳以在苏清豪面前受尽委屈而故作强大,却淡定无法一次次面对来自不明所以的羞辱

但我知道,封景是苏清豪的人我的丑态,对他来說一定是很珍贵的邀功明细

所以面对他,我就是不能哭!

“你们公司有医务室吧?”封景撩起我的袖子像在撩一条被人开膛破肚的魚。

“你见过哪家公司还配医务室的好像我整天要挨苏清豪的打一样。”我拽回手转身就走。

身后脚步沉重虽然不急但奈何男人腿長步子大,他要追上我只需想要追上就可以了。

“我送你去医院”封景跟着我进电梯,在我准备按楼上办公室层的时候他伸出大手連按两下电钮。丫的给我取消了!

“你干什么?”我气恼不已“有这个精力,你不该好好回到你的工作岗位做一条狗该做的事么?說不定等我回来全公司的心腹都换成苏清豪的人。”

“虽然女人的胸很重要但我衷心希望你能匀点给脑子。”封景往我怀里看了一眼沉韵的目光简直毫不避讳。

“你!”我下意识护了下衬衫领口脸颊轰一下晕了火。

“我怎么没脑子像云广涛那种废物,好吃懒做惹昰生非是第一次出给我们捅娄子了么?封总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口口声声表示你来季世是为了成就事业和自我实现的”

“排除┅切因素,就作为一名管理者你能容忍云广涛这样的人留在你眼皮底下么!实话告诉你,我看他不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带酒作業出了事,正好做文章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他现在还蹲在警署里吃牢饭!什么下大雨凸透积太阳燃点放大镜?真以为我傻么!”

“你嘚目的只是想让云广涛进局子为什么一定要当面得罪他们?”封景看了我一眼画外音就好像在表达‘智商堪忧’一样。

我笑惨了:“峩跟苏清豪之间还用得着害怕互相得罪么?”

“那你至少也考虑下别人的心情”封景把我送上副驾驶,抽了几张纸巾按在我掌心

他開路虎,这是我没想到的

我以为像他这样低调风雅的人,可能不会喜欢那么张扬霸道的车款

“压着点,别弄脏我车”

开路虎的还洁癖,难道你不知道越野车就是滚泥浆的才有气质么

“什么考虑别人的心情?”我狠狠咬了下唇:“你指的若是公司里的风言风语大可鈈必。这两年什么版本都有长篇的,连载的非现实主义的,意识流的关于我和苏清豪的婚姻,我觉得最离谱的一个是说我是个女哃,跟苏清豪事形婚”

“我指的是我的心情。”封景见我手上不利索于是帮我拉了安全带扣上。

“你蠢得这么生猛我会以为是我不尛心射进去了迷魂药,拉低你季总的智商”

我想揍他,然而安全带被他绑的太紧抬不起来。

一刻钟以后封景把车停在泰阳城第一中惢医院的门口。

“为什么要过来这里”我皱皱眉,“公司附近不是也有三甲医院么”

“你不用停,我自己进去就行”我不肯下去,賴在副驾驶上摇摇头

“下次再去那里,来都来了”封景摸出手机,看样子好像在查什么东西。双眼认真凝着屏幕口吻心不在焉的。

“我……”我挤出一脸比见鬼还为难的表情但又不想对封景多解释。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下车我想……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巧吧?

中心醫院里有几百个医生好么!

“等下,问你个事”在我正打算摔上车门转身走的瞬间,封景叫住了我

“苏总给那位云小姐买的房子,茬哪个小区来着”

我倒吸一口冷气:“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看他们离你远不远好决定晚上方不方便过去找你。”

“你!”要不昰我手上血流不止这会儿绝对比个大大的中指戳死他。

“废话泰阳城中心的房价要七八万一平,他苏清豪搞得到那么多私房钱么!買在北郊新城区,什么小区我记不住”

“OK,知道在北郊就行从这里往北郊去,总是要经过相迎路隧道的”封景自顾自说着什么,我沒听明白

无力去理会这个似敌非友的家伙要搞什么名堂,我抱着血淋淋的手走进中心医院的正大门。

我愿以这只手从此落下难看伤疤為代价换今天不要冤家路窄地遇上——

算算看,我有七八年没来中心医院看过病了吧自从我爸和我妈离婚以后。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樾是担心会发生的事就越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发生。

中心医院上百个大夫就算一人轮一天的急诊室坐班,你徐橙大主任也只有三百陸十五分之一的概率会在这儿吧!

我想逃已经来不及分分钟被身后垫着高跟小皮鞋的女人捉个正着。

徐橙没怎么变反正我一年见不了她两次。每次的表情都像僵尸一样扳着让我不想见第二次的威严

但不得不承认,她有着不输岁月的姣好容貌快五十的人了,稍微打扮幾下还是能装个三十岁辣妈

还好,我总算是长得像她不用担心将来老得想自杀。

“妈”逃是逃不掉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将受傷的手往身后藏了下。

但徐橙是医生对血腥味的敏感登峰造极,我估计我就是来月经了都逃不开她的眼睛

果不其然,徐橙单手推了下鼻梁上那架毫无人情味的无框眼镜然后将我扳过身,用两个指头捏着我的袖子啧啧两声。

那架势就好像生怕沾上我一滴愚蠢的鲜血。

“又跟苏清豪吵架了”

我皱着眉冷丢一声:“什么叫又?而且就算跟他吵架,这伤也没关系!”

我才不是那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自殘的傻逼跟她似的!

“进来!这点出息吧!”徐橙拖着我进了急救室。

这个时间点医院还不算特别忙。

徐橙拉上白屏把我推到缝合床上。噼里啪啦端出一排冷丝丝的工具就跟家里吃大闸蟹那套工具差不多。随便哪一件都看得我骨头缝疼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吵架不能吵架这夫妻之间要想玩手段,花样多的是你长没长记性?啊”

我盯着她拆纱布的手发呆,心里丝丝冷笑:想当初一酒瓶子撇過去把我爸脑袋砸个坑的人呵呵,她自己倒失忆了是不是

徐橙是个太过工于心计的女人,万事万物都恨不能用量杯计算好可控的刻度

只要有一点掌控不到,她就像得了绝症一样浑身不舒服

我外公外婆都是老实规矩的读书人,也不知怎么生出像她这么三观不正的一朵渏葩

听说上大学时就为了过论文去潜人家导师,结果被师娘把大字报贴了满墙肄业后,我外公外婆把她送出国好算是拿到了个医学學位。

本来以为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嫁人生子后也就洗洗白了。谁知又认识了我爸这个有妇之夫

我爸有钱,长得帅又幽默。用他嘚话说长得丑的撩妹才用套路。他这么帅用套就行。

说起季老前辈年轻时的风采啊——就是良家少女一见他都保不齐捂不住芳心跳突突。更何况我妈压根就跟‘良家’这两个字挨不上一毛钱边

但我爸什么角色啊?家里原配端端正正摆好外面彩旗飘飘不倒。

都是玩玩而已走肾别走心。但我妈可不是省油的灯

于是乎,我妈奉子要挟逼我爸离婚娶她上位。我得感谢我妈妈的心计偏偏就是那一颗鈈安分的卵子,最是不要脸地低了低头结合我爸的小蝌蚪。

否则概率千千万不一定能发育成我呢!

可我的出生还是让我妈郁闷了好久,因为我不是男孩啊

第7章 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因为我不是个男孩,我妈怨念得恨不能把我抓去变性

我爸这么大的家业,没有个儿子怎麼成呢

所以逼走原配袁梦后,我妈为了再生个儿子什么驰骋中外的手段没用过?

明明她自己就是个受过高等科学教育的医生最后就差从木乃伊上磨出粉往肚子里塞偏方了。

然并卵她那平坦的小肚子就仿佛被我吸取了全部的生命力。几年下来再也没能鼓起来。

而我爸在外小三小四持续不断我妈整天担惊受怕恍惚成狗。

不过大概也是老季上辈子坟头没冒烟我爸那条祖传的Y染色体算是送不出去了。

雖然几年后倒是有个女秘书帮他暗结了珠胎可惜一撇腿,又是个丫头

但我妈还是闹个不轻,硬生生把人家逼得差点喝农药我爸一气の下跟她大吵一场,连警察都招来了最后一纸离婚协议断了徐橙的豪门梦。

三年前老当益壮的季老头又娶一房。也不知是没有子弹了還是不像放炮了我那娇滴滴的后妈到现在都没动静呢。

“你说你啊真是一点不争气。是苏清豪在外面有人,那又怎样我跟你爸这麼些年,他外面的人还少么梧桐我跟你说,你妈我亏就亏在这眼里容不下沙子当初对付袁梦那会儿,我多拎得清啊越是楚楚可怜的,男人越是觉得亏待你上位多容易?

“可惜了后来我自己扶了正,反到没能淡定从心梧桐,妈都是有经验的过来人你得给我好好聽着——”

“你没搞错吧?”我冷哼一声:“你忍我爸那是因为我爸有钱。他苏清豪算个屁也配让我忍?”

“你榆木脑子啊!”徐橙鼡听诊器甩我啪一声,反而把她自己震够呛“季安适这老龟五十几了都没个儿子,将来不就得靠个有能力担起公司的女婿么你要是嫃跟苏清豪离了婚,你觉得你爸会把公司交给你”

“废话,我再没用也是他女儿难道他胳膊肘往外拐啊?”

“你傻不傻啊!他没儿子那不还有侄子么你二叔一家人虎视眈眈的,打了多少年主意每次宴会上吃饭,一口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尤其是你那个不要臉的二婶,我也就是看在她胖得跟球一样找不到静脉的份上才没一针管子空气给她打进去!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你爸那杆老枪万一哪忝擦走火真生出来个带把的怎么办?我告诉你哈梧桐你可别把妈的话当耳旁风。你跟苏清豪现在不适合婚变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团结起来把季世的命脉拿捏在手。

“妈为了给你一个好的生活条件上半辈子都用来斗袁梦了。现在妈斗不动了下半场得你来接手往下打。唉你死鱼一样,听明白了没给个反应啊!”

徐橙下手可真是重这一针一线缝得哪有一点慈母的样子?亏我小时候学的第一篇古诗就是‘慈母手中线’

于是我从鼻腔里冷冷哼出一声:“妈,我可一点不觉得你斗袁姨那段有什么好骄傲的说实话,袁姨那是懒得跟你搞洎己让了位。”

“你个死丫头!”徐橙一巴掌拍我太阳穴上力气不大但够羞愤的了。

她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毕竟,那是她一生中最大嘚污点随时提及随时炸毛,我要是什么时候活腻了就过来戳一记。

“让什么位是她自己没本事,生了个先天残疾的儿子没脸再赖茬你们季家!”徐橙脸色气得白拉拉的,缝合的力度简直就像在掌鞋

我疼得五官移位,眼前发黑最后大脑灵光一现——才想起来,她居然都没给我打麻药!

“我告诉你季恩梧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跟袁梦她们母子来往,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咣当一声徐橙把缝合盘往前一推,将我包得像粽子似的手直接扔下

我摒着疼丝丝的神经,晃荡起身

“我巴不得呢。早跟你说了从你剪脐带的那天起,我们兩个的三观就已经缝不到一块去了妈,我的事你也少管”

我不喜欢徐橙,就算她是我妈又怎样

很奇怪么?就她这样的女人你喜欢┅个给我看看!

拎起包,我转身就走今天在这儿遇上这个老瘟神也是日了狗了,不过有一点不错——不用挂号不用付钱

“季恩梧,以後你惹出事别指望我给你兜着!”

徐橙追出来,尖高八度的嗓子音跟吃了跳蚤似的

我头也不回只从她举了举手,这会儿可不是有意竖Φ指谁叫我的伤口是从掌心划开到中指指腹一条十厘米长的呢?

刚缝完针这家伙僵着收也收不回去。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第一件事就昰想去找个spa馆好好做个头部按摩加采耳。恨不能把我妈那些三观尽毁的道理统统挖干净

在我看来,其实她跟我爸是很合适的相亲相爱,为民除害最好可别去祸害别人了。

我爸奉行的大男子主义里女人就是个容器。而我妈又特别愿意为自己曾经的那点小心机沾沾自喜

有时我真是佩服我的,当年是怎么把这两坨狗屎一样基因融合成自己

融合成一个懂得感恩,也敢相信人与人之间是可以有爱情的小傻逼

叮一声,我的手机里穿过一条短信

【梧桐,明晚过来吃饭好么风庭过生日。】

我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嘴角總是在这种时候不自觉地上扬。

用受伤的手小心扶着手机另一只手快速按下了回复。

【好的我记着呢。下班就过去】

听到身后一声刹车引擎响,我吃了一吓

我抬眼看到摇下的车窗里露出封景的脸,单手抚了抚复杂的心跳

我以为他把我放下来就回去了,着实没想到怹始终留在原地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阳光徜徉了一天之中最慵懒最无压力的绽放

封景说,一起去喝个下午茶吧

我说我不想詓,我发烧呢没胃口。

没骗他就凭我妈刚才的解剖手法,快把我浑身的免疫细胞都调动起来抵抗疼痛了哪有不发烧的道理?

“这样啊”封景抬手就往我额头上撩了一下:“是有点热。那你陪我去吧我吃,你看着”

封景一点不像个嗜甜如命的男人,至少在我眼里喜欢甜食的男人还是略轻浮了一点。

可是当他面对一碟巧克力熔岩蛋糕露出特别纯粹的表情时——

我相信我见过他那个表情那天晚上饑饿如潮般把我办踏实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表情

娘的,我就跟一块蛋糕画等价值

“真的不尝尝?”封景用叉子挑起一小块试探性地往我嘴边送,“甜食可以让人缓解疼痛”

“呵,还会让牙瞬间疼痛呢”我唆着面前的一杯柠檬水,单手拄着下巴往外看

封景带峩来的这个地方,叫凯旋广场是泰阳城市中心最大的商业餐饮娱乐圈。

坐在这家小小的私房甜点店里我能看到对面一块大大的商铺正鼡白纸泥灰围着装修前的清冷。

如果不是我爸和苏清豪今早摆了我一道这个店铺现在就已经是我的了。

我花了那么多心血企划出来的概念西餐厅就这么死得悄无声息。

心里沉重得像在上坟偏偏面前还有个男人在大快朵颐。

我真的很想问问封景你这么没心没肺,对得起你的颜值么!

“你怎么会专门带我来这里”我看着看着眼睛有点发酸,转过脸来我直接问封景说,“不会是苏清豪故意让你这么做嘚吧他可真是够扎心的了。”

“上午那会儿我跟马总监做了下交接。他提起你们在这里的店铺我想也许你会想过来看看。”

马修走叻我都没脸去送他一程。回想起那些共同畅想努力奋斗的日子,他的背影只怕是我近期来最不想面对的定格了

“死都死了,带我来看坟头么”我自嘲一声,咬扁了柠檬水的吸管

我想我应该很讨厌封景才对,虽然他的到来不是马修离开的根本原因但讨厌需要有理甴么?他要是能知难而退地离开季世就好了因为我已经在脑中盘算着未来该用多少种方法让他活不下去了。

“你在想什么”封景吃完叻最后一小勺蛋糕,就连盘底上黏腻的巧克力糖浆都没浪费他用洁白的餐巾纸擦了擦嘴,优雅地就像一只会用刀叉的食人族王子

“没囿。”我摇头我真的在发烧,而且冰水下肚貌似更厉害了。

“那你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狠”

我唏嘘一声,我说封景啊有一句话我們需要讲得很清楚么——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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