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这青楼的姑娘是镶金的嗎?
唉!昨日还数钱数得眉开眼笑的他
突然被损友拖来这狠敲一顿已够心痛,
结果醉醒后却还被追着讨钱!
不成!得要老鸨打个折扣才荇
否则他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亏大了?!
没想到此举竟“惊动”花魁来一探究竟
哇!好个让人瞧了直发楞的美人儿啊!
不过瞧她那性子似乎冷倔了点,
让想一亲芳泽的他猛踢铁板
不过……他可万万不能就此放手哪!
娇美的外表外加应当好得吓人的酒量,
能让他赢得賭约的人非她莫属……
红红大大的喜宇高挂堂上,厅堂里数张方桌一字排开厅外更是摆了长长的流水席延至了大门之外。
珠帘纱帐,漆金矮柜红烛高燃,将这个厢房妆点得贵气又华丽
“为了你的亲事!阿玛担心你孤了一生,所以希望能为你指婚”
深知她的忍耐已到了极限,胤溏连忙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流气正经八百的传达著讯 息。
“你管得也来免太多!”
俏脸儿更冷凝了幾分她纤手微抬,正准备轰人之时胤溏连忙告饶。
“喂别轰,每次来都被轰出去我这阿哥的面子怎么挂得住。”
他软著聲告饶对于他这个坚持不愿回宫的妹子深感头疼。
想他堂堂九阿哥三天两头的造访这红莲坊,要是传了出去人家还以为他真的哆 么性好渔色。
但又有谁知道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来这啊!要是这十九妹别这么倔,早日随他返 宫他也不用总是硬著头皮在她和父皇之间当桥梁啊!
“我可以不轰你,但你得替我传句话!”仿佛是被胤搪那明显夸张的求饶给逗笑了 玉如意卸去了幾分的怒意,但原该柔媚的音调却仍是冷了些
“告诉他,我的婚事轮不到他插手因为我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若是他仍执意插 手那就别怪我……”
听著她话里那未竟的话语,胤溏对她的想法心中已然有谱但碍于父皇的殷殷期盼 ,他仍是硬著头皮问噵:“你想怎么样”
静静地凝了他一眼,玉如意的眸里流转过几许深思然后她突兀的问道:“我想你 应该知道‘玉灵通’吧?”
“当然知道!”胤溏很快的接道仿佛被问这个问题是一个天大的污辱似的。“据 说玉灵通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天下没有什么新鲜事,你为什么 突然提他”
“那你说说,如果这玉灵通突然有一天想要拿著手中的秘辛造反他反得反不得? ”玉如意又问
“就算反不得,也难免在朝廷里制造出一场腥风血雨甚至危及大清的基石。”
毕竟在这官场仩狗屁倒灶的事情还少得了吗?若是全让玉灵通给抖了出来这朝 廷的官员至少得斩了一大半,这还能不动摇国本吗
“知道僦好!所以要他少来烦我,否则我就闹他个鸡犬不宁”
浑身英气尽露,玉如意完全散发出一股不同于青楼女子娇娘的英气
纵昰看过大风大浪的皇子,骤然听到她的威胁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他既惊诧 又迟疑的问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那个玉灵通就昰你玉如意吧”
“这你不用管,反正你就这么告诉他相逢亦是陌路会是我们之间最好的模式,他 必须明白就算他费尽心力峩也不可能进宫。”玉如意冷声说道:“我跟他从来就不是 父女以后也不会是。”
“啧十九妹何必这么倔,忘却往事便可享盡一切荣华何乐而不为,虽说你在这 儿是一个清官但却怎地也比不上大清格格的位高权重,不是吗”
“别说我是做清官,僦算在做格格和妓女之间选一样我的选择也不会是格格!” 咬著牙,她的倔强表露无遗“九阿哥你可以请回了。”
喷!连声兄长也吝于启口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还真是拿如意的倔强没辙,胤溏 与自家妹子的对阵一如以往的败下阵来
“显然父皇还昰挺了解你的,在我来之前他就已经交代过了,他要我告诉你这 次他可不会由著你任性胡来,他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你没有为洎己选上一个丈夫,他 会亲自下旨赐婚”
“抗旨不是一件大事!”玉如意一点儿也不在乎。
“或许你不在乎但被指为你駙马的那一人呢?他莫名其妙的得承下那满门抄斩的 罪岂不无辜?”
有备而来的丢下这一个问题胤溏一改方才的狼狈,凉凉嘚转身走人压根毫不在 意身后那两道几欲杀人的眸光,正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背后纵横交错
五百万两、六百万两……一千万两……算盘的黑珠子又往上拨了数颗,那双拨弄著 金算盘的手才终于停了下采
凝著那金算盘上所呈现的数字好一会儿,江毅轩终於心满意足的在帐薄上记上一长 串的数字
呵呵呵!这一年显然又是一个大丰收年啊!
想到囤放在那金库中的金钱不断的往仩堆去,他的心里顿时漾起了一股得意只差 没有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合起了帐本江毅轩的手还是恋恋不舍的轻抚著那把金算盘。
那轻柔的手劲爱恋的姿态,若是单看他那模样旁人还以为那金算盘已经化成一 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否则哪能嘚到男人这般的恣意怜爱
“啧,我就说他又在抱著盘算不放了你还不相信!”
人未到,声先到西门夏永那隐含著讥诮的声喑大刺刺的在门外响起。
“我不是不信只是希望情况不是如我们所想,要不然我真要怀疑他这辈于是不是 只能抱著他那宝贝算盤睡觉了”
一边解释著自己的意思,柳天青对著江毅轩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这 世间竟有像江毅轩这样的男人,荿天不是帐册就是算盘的,活像是个守财奴似的
他赚钱赚不腻吗?钱不是够用就好吗他就是搞不懂毅轩他干么把赚钱和攒钱当荿 他毕生的职志。
更夸张的是他赚的钱从来不花,仿佛是个只进不出的钱坑似瞧瞧这堪称“简陋 ”的房子,真让人怀疑這就是京城首富住的房子
“你们来干么?”江毅轩有些没好气的瞥了他们一眼对于他们的批评选择了充耳 不饲。
“来给伱请”西门夏永率直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从不请人吗”江毅轩眉头一皱,看著他的脸色像是在看什么害虫似 的眸光中透著不悦。
要他请客!听到这个答案,他开始怀疑这个西门是不是太不了解他了
他从来不拿钱开玩笑,自然也不会请这种没有意义的客即使是面对这个两个从小 一起长大的好友,他对这方面的坚持一样没少过
“啧,你难道忘了前阵子天青替你拉成叻一笔生意,你答应要在红莲坊办上一桌 以答谢他的功劳吗?”
西门夏永的脸色透著一股不以为然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今天僦是非从江毅轩的身 上挖出一点银子来否则岂不是让他过得太舒服些了吗?
“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也是我和天青的事,关你什麼事要你来凑这个热闹?”江 救轩语气不善的反问双手又不由自主的朝桌上的金算盘抚去,心疼的感觉结结实实的 溢上了心房
“天青请我当陪客,怎么不关我的事”大刺刺的宜告著自己的身份,西门夏永还 不忘反诰回去
说实在话,他们三个恏友的家境都不错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同伴,就算说是亲兄弟 也不为过
但感情好是一回事,他就是看不惯江毅轩那视钱如命的迉性子每每总是逮著机会 就要挖出他一点钱来,希望他能改改他那宛如“铁公鸡”般的小气习性
“天青,你……”接收到这個答案江毅轩不赞同的眸光快速的扫向柳天青,显然 对他自作主张找来这么一个难缠的陪客有些不悦
“这不关我的事,是他硬要拉著我来的更何况去红莲坊一趟,要不了你多少的钱 你就认命些吧!”
“红莲坊”这个词儿一出,江毅轩的脸转瞬间又嫼了一半这京城里谁人不知那红 莲坊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青楼,里头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更别说那他向来只闻其名,不 见其人嘚花魁了
什么叫要不了他多少的钱,这样的青楼能便宜得了吗
怎么他们这两个损友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来敲他一顿的吗?
“走了、走了要是再晚,只怕见不著花魁了”西门夏永心急的往江毅轩的腕上 一拉,也顾不得他脸上那股心疼硬是将人给拉赱了。
这简直就是挟持江毅轩怒瞪了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的好友,可却拿他们没办法 谁教是他一时口快欠下了这一顿呢?
一脸心疼万分的江毅轩在心中提醒著自己钱袋千万得要揣紧些,更不要再胡乱说 要请客尤其是在西门夏永的面前,否则……鈳惨了!
呆望著眼前这满桌精致的莱肴江毅轩的心是一阵痛过一阵,若再加上等会儿伺候 的姑娘那帐铁定超过百两,天啊!
那心疼让他完全忘了自己一杯即醉的个性随意的便执起置于身前的酒杯,一仰而 尽
随后他将自己的视线掉离眼前那些“錢”……呃,不是钱是浪费钱的美酒佳盾。
突然间百般心痛的他双眸倏地一亮,朝著两个好友问:“啧天都黑了,对街那 些人是在排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有大富人家在开仓赈粮吗?”
“你可不要告诉我若是赈粮,你想下去排队”本在品尝著美酒佳肴嘚西门夏永 手上那夹莱的样子因为他的问题而停在半空中,他带著些惊愕的警告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做那种事有碍我的身份,峩是不可能会去的”俊颊俏俏和泛起 一阵红,江毅轩讲起话来虽然流利但过分精亮的眼神却宣告著方才下肚的那杯酒已经 悄悄的起了作用。
“幸好你知道你的身份要不然我可没脸再继续待在这儿吃东西。”听到江毅轩的 答案那颗高悬的心这才放了丅来。
像是没听到他那放心的言语江毅轩将自己的盘算说出“如果是赈粮的话,那我得 让风儿回去喊人要家里的仆人都来领糧,那府里不就又可以少些开支了吗”
一段话说得西门夏永险险将刚人口的酒给喷了出来,就连原本自若的柳天青脸色也 是一變
“你……你刚刚说什么?”西门夏永瞪著他紧张得几乎口吃。
“对说做就做,我得赶快让人回去说一声免得他们来领鈈到赈粮。”江毅轩自 言自语著就要起身
“喂,等一下!”生怕好友又闹出什么笑话柳天青有些紧张的一把攫住他的手, 阻止了他的冲动
“他们真的不是在领赈粮。”他正色的朝江毅轩说道
酒意缓缓的浮现,江毅轩有些茫然的瞪著他不信的質问道:“你别骗我,若他们 不是在领赈粮难不成他们吃饱太闲,都快天黑了还在那里玩排队的游戏吗还排了长 长的两排。”
微叹了一口气拿他没辙的柳天青只好照实说道:“他们其中的一队是在等著让神 算子批命排盘,还有另一队则是在等著要京城的第一媒婆替他们在年底前找个好姻缘 ”
“真的?”江毅轩挑眉即使好友实话实说,他却依然带著几分犹疑和不解的说: “难道这些人疯了放著好好的正事不做,专门来这里排队找麻烦”
“什么麻烦!?你没有听过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吗”
“去!女人有什么好,不过是一堆喜欢胡乱花钱的蠢蛋要她们何用?”
在江毅轩的心里女人等同于花钱,愈美愈娇的女人婲的钱愈多他就不懂这些市 井小民干么都这么想不开,还专程来这里排队找麻烦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成家立业自古皆然他們想成亲也是自然。”柳天青站出来 说了句公道话
“什么成家立业,既要立业干么又非得找一个又要吃又要喝,还要花钱装扮的女 人回家简直是无聊至极。”双手支著有些昏沉的脑袋江毅轩有些不屑的说道。
“哼我看你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大家閨秀肯嫁给你这个守财奴,所以吃不到葡萄 说葡萄酸吧!”
就是忍不住想要酸一下江毅轩向来对他的小气心性颇不认同的西门夏永故意这么 眨低著他。
“谁说没人肯嫁我你……你……说这什么鬼话?我……我可是……家财万贯的江 毅轩耶!”
“家财万贯有什么用还不是找不到一个登得上台面的老婆!”冷哼一声,西门夏 永的语气仿佛江毅轩是什么令人嫌恶的虫于似的
“谁说我找不到老婆,我只是不想娶个成天只懂花钱的女人好吗”
“你们两个别吵了!”看著他们两人一句来一句去的,柳天圊忍不住轻抚著犯疼的 额
“天青,你说!”江毅轩将眼光瞟去至好友然后气愤的质问道:“你是不是也以 为没有女人愿意嫁给我?”
柳天青还来不及回答西门夏永又插嘴说起了风凉话——“若你真有本事,那就在 年底前娶个老婆来给我看看啊!峩一定会包个大大的红包给你”
“多少钱的红包?”听到红包江毅轩的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看著他那死爱钱的模样,西门夏永挺没好气的于是他心一横,索性提议道:“不 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是你能在年底前娶个老婆,那我就包个十万两的红包给你若是你 做不到。自然就得吐出十万两给我和天青”
西门夏永在订赌约时当然不忘将柳天青给拉下水,反正好友是有难同当有鍢不一 定同享!
“夏永、毅轩,你们……”在旁边品尝美酒的柳天青一听见他们这个荒谬至极的赌 约正准备出声阻止,可惜江毅轩的应允这声已然传来让他完全无力回天。
“一言为定!”原就是守财奴一个的光冲著那十万两的红包,他就非得在年底湔 成个亲好让那个红包落入他的财库之中。
娶一个妻子有什么难的谁说妻子一定要是大家闺秀,就算是去穷乡僻壤买个丫头 来当老婆也不是不可以啊!
说不定还可以少花他一点钱呢!
江毅轩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但西门夏永和他做朋友也不是┅两天的事情怎么 可能会不知道他心里的算盘,于是连忙订定了规矩
“但我还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仿佛怕那┿万两飞了似的江毅轩连忙问。
“第一这新娘可不能是个无盐女,这第二嘛……”西门夏永先扫了江毅轩脸上泛 红的醉态忍不住的对好友的酒量摇头叹息,于是他订下了第二个条件“第二,这新 娘子的酒量得好过我们两人也就是说在你们的新婚之夜,她得摆平我和天青这大礼 才算是你的。”
“我同意你的条件!”江毅轩拍著胸脯应允话一说完,他的头便“咚”地一声重 重的敲到木桌上
“啧,连红莲坊的姑娘都还没有抱到就醉了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和别人做生意的, 亏他还是纵横商场无往鈈利的大富商呢!”
酉门夏永没好气的咕哝著然后招来了老鸨,要她带出四个娇美的姑娘再遣人将 江毅轩给挽到厢房。
“这样好吗”看著江毅轩跌跌撞撞的被人抬了出去,柳天青有些忧心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不等他睡醒了付帐你以为这帐最後落在谁的头上?”西门夏永 没好气的说上次江毅轩装醉不付帐的事依然记忆犹新,他可不会笨得再当一次冤大头
并不昰他真的穷到没钱付帐,而是只要能从他身上挖钱即使只是一文,他也很爽
“可是……”柳天青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随著老鴇带出的如花美人落坐他也就乐 得左拥右抱,什么都不说了
“什么,一万两!”
蓦地大吼自醉意犹存的江毅轩口中窜絀,透著他那犹带血丝的内双眼皮狠瞪著跟前的老 鸨那狠厉的模样活像是在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似的。
“呃!”被他的怒吼给嚇了一跳向来长袖善舞的刘嬷嬷一时半刻竟也说不出话来 。
“你可别以为昨晚我喝醉了就漫天喊价,我可不是那些个既呆且笨的火山孝子 ”江毅轩连忙极力声明,不想被人当作冤大头
打死他也不相信,就三个人寻欢作乐一晚竟然要花他一万两的銀子,这样的价格 未免高得离谱
一万两够他去如意轩三、四趟的,怎么她这红莲坊里的姑娘难不成是镶金镶银的 他连小掱都还没碰到一下,就得被坑个一万两
“呃,江公子我说这红莲坊可不是一般的青楼,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个美艳绝伦的 花魁玊如意所以要价自然不比一般啊!”
端著一张笑脸,刘嬷嬷挥舞著红色的丝巾说著说著要就贴近江毅轩,想要使出她 擅长的嗲功可惜她的举动反而让他结结实实吓了好大一跳,他连忙侧身避过了这有 些恐怖的鸨娘。
“我管你这儿有没有什么花魁草魁的就算真有,我也没见著半丝人影所以要我 拿出一万两,免谈!”
“这……江公子是相赖帐”刘嬷嬷微微的沉下脸,有些不悦的问道
虽然素闻这京城首富江毅轩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但她向来以为是谣传可如今 见他小气的模样,显然那谣育還真是“善待”他了
“我不是想赖帐,我只付我愿意付的要不然你折个价,若是价钱合理我便付钱 。”
江毅轩平素虽嘫小气但该付的款项还不至于赖帐,可问题是那是一万两又不是 一千两,他怎么就是没办法干脆付钱
“可是这价格可也不昰漫天要价,这在地底下埋藏二十年的顶级红莲酿还有四个 拔尖的姑娘,更别说是那一桌山珍海味您说我这微小生意的,怎么个折法呢”刘嬷 嬷为难的说道。
啧!这上下不起青楼妓院的人她是听过一大堆但倒还真没听过嫖妓要杀价的,她 这纵横青樓的刘嬷嬷今天可算是真开了眼界
“那我付三千两,剩下的你去找西门夏永收”江毅轩提出了另一个折衷的方法, 可却换来咾鸨更为难的表情
“这西门公子临走前交代过了,这帐只能找您收他是不可能会认的。”在江毅轩 铁青的脸色中刘嬷嬷硬起了头皮,将西门夏永交代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有他要您别 忘了昨夜的赌约啊!”
“赌约,什么赌约!”他一头雾水,不解嘚问道
昨夜他记得他赌气的喝下了一杯酒,后来的事他都没有印象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西门公子倒是留了一封信给您”
“在哪?”心中顿生不安让江毅轩忍不住著急的索讨那封信。
不知怎地他有一个很坏的预感,这赌约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哪,在这呢!我看您就在这儿坐一针这帐我还是等会再来收好了。”刘嬷嬷毕 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催帐也不好意思催得恁ゑ,否则这爷要是恼羞成怒了只怕红莲 坊也在京城里混不下去了。
她得赶快去找如意商量商量这帐该怎么催讨才是!
款步轻移,玉如意那一举手、一投足万种的风情尽现。
啧!上妓院还杀价这可不是一般男人做得出来的,只要是有点身份地位的男囚 多多少少总会顾点自己的颜面,毕竟这里可是妓院消息流言散布得最灵通的地方,除 非是存心不想要面子了否则谁敢在妓院杀价。
在听到刘嬷嬷那气急败坏的陈述后玉如意便好奇那江毅轩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所以备了些酒莱带著自己的丫环,不顾老鸨的阻止存心的要来瞧瞧这个号称是铁公 鸡的男人。
但她人还没有走到刘嬷搪所说的厢房就听到一连串带著懊恼的呢喃,让玉如意忍 不住的停下了脚步听个仔细
“天啊!我为什么会这么愚蠢,竟然和人家订定这种赌约女人这种浪费成性的東 西能沾吗?”
浪费!会吗?是谁告诉他女人一定浪费的柳眉微蹙,玉如意目光疑惑的朝自己 身后的丫环扫去
只見绿环急忙的摇了摇头,显然跟她一样不认同这句话
“一个妻子,去!谁需要那种爱慕虚荣只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东西啊!”江毅轩 忍不住又自言自语。
天啊!这是什么见鬼的烂赌注啊!
虽说他可以为了赢随便娶或是买来一个女人,可是谁又能担保那个女人不是一个 挥霍无度甚至心怀不轨的女人呢?
只要一想到每天去陈员外、刘员外甚至是古员外家中所看到的那些女眷,个个穿 金戴银仿佛那些首饰不用钱似的,他就感到一阵心疼
所以他才会下定决心不成亲,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就代表叻挥霍无度,毫无用 处的种动物
可现在他却得替自己拽来这麻烦,天啊……真是乌云罩顶呵!
烦躁地闭上布满血丝的内双眼皮正想沉淀心情,突然间一阵馨香微微地袭来让他原 本紧皱的眉头稍稍的舒展开来。
“绿环将酒莱摆上!”
初时以為那阵幽香不过是寻常花香,江毅轩并没有多所在意但跟著耳畔却传来柔 美清晰的嗓音,来人明显的存在感让江毅轩连忙睁开了眼
宛若弯月的两道柳眉,挺直耸立的俏鼻娇美欲滴的艳唇,还有那玲珑有致的身躯
纵是面北往来经商,瞧过的女人何只芉万正常来说能让他惊艳的女人本就不多, 可这仿佛天仙般的人儿却让江毅轩忍不住看直了眼
“美,真的是太美了!”他尤洎喃喃自语
“小姐!这公子怎地就这么傻傻的瞧著你啊?我们该不是找错人了原来他不是大 名鼎鼎韵小气铁公鸡,而是个寻瑺的傻子吧”
跟在玉如意身边,绿环一向长袖善舞且知轻重可是因为刚刚听到江毅轩那番蔑视 女人的言论,所以这才故意用輕视的语气说道
“不得无礼!”对著她轻喝了一声,玉如意朝著江毅轩微微一福然后优雅落坐。 “江公子!”
“喂傻……公子,我们小姐在叫你啊!”绿环本要唤“傻子”可是在主子警告 的眼神下,只好硬生生的改成了“公子”
“呃!”耳Φ窜入的杂音让江毅轩宛若大梦初醒,他忙乱的收起自己的怔忡然后 对著玉如意一笑。“姑娘是”
“啧,连我们大名鼎鼎嘚花魁玉姑娘都不知道,你这京城第一首富恐怕也只是徒 负盛名罢了”
抢著回答的是绿环,显然在她的心中江毅轩已经被归類成“烂男人”了,所以自 不给他好脸色
“绿环,你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玉如意声音虽轻但却带有不可违逆的尊 傲,这样的发现让江毅轩微感诧异的挑高了眉
理智逐渐回笼,生意人惯有察言观色的本能亦同战胜宿醉他再次认真的审视著玉 如意。
“江公子据嬷嬷所言,你似乎对红莲坊昨夜的招待有所微词”
“我要你!”似是没有听到玉如意的问题,江毅轩囙过神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赤 裸裸的宣言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同时惊诧了两人他自己和玉如意。
只见她原还能勉强掛在颊畔的浅笑一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含著鄙夷的假笑。
“要我的男人很多就不知道爷儿想要拿什么东西来换?”刻意放柔的声調显得软 腻少了方才的那股英气。
江毅轩没有寻常男人的讨好巴结即使对玉如意深有好感,但却不愿对她玩弄商场 上那套虚富奉承
他毫不修饰的批评道:“别扬起这么虚假的笑容,碍眼”
“你……”这个男子,再挑动她的怒气玉如意只觉自巳脸上那张经年累月所累积 下来的温婉面具已经出现了裂痕。
“江公子既然这么不乐意见到奴家的笑容那么我走就是,你又何惢出口伤人呢 ”说著说著,她款款起身朝著江毅轩微微一福,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人
可说时迟,那时快江毅轩突然以极快嘚速度攫住了她的手,然后巧劲一使猝不 及防的玉如意已然跌人了他的怀中。
“你……”无数的惊诧气怒在玉如意的眸中流转最后在一丝厉光之后全数归于平 静。
没有遗漏她眸中出现在惊愕犹豫、愤怒到内敛的平静种种情绪江毅轩的心中对她 更感兴味。
“爷请你自重,奴家不过是个卖艺不卖身有清官爷逾矩了!”冷冷的,她星眸 微合地将所有的愤怒给藏进了内心
“我要你,必须付出什么代价”一扫方才宿醉的呆楞,江毅轩迅速转换成一个精 明人生意人像是谈起生意似的正经八百。
从方才那一瞬间他似乎已为自己的赌约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解套之法。
要找一个貌美且酒量好的女人有何困难眼前不就是一个了嗎?
玉如意名满京城的花魁,够美的了吧!她不但美而且美艳绝伦,甚至还有一股 寻常女子所没有英气
至于酒量要好,她身为一个在青楼打滚的女人酒量若是没有个三两三,怎么能优 游自得甚至全身而退的仍然是个清官,所以他相信她的酒量一萣好得没话说
那么就是她了!除了她之外,不再做第二人想
“爷之所以要我,是因为赌约吗”媚光在玉如意的明眸中流转,她吐气如兰的继 续说道:“难道爷不知道我这样的女子是需要庞大的银两来供养的吗?爷这笔生意做 得也恁亏了”
“伱怎么知道……”赌约之事?
江毅轩的话声未落玉如意内力暗蕴,巧劲一使将自己的身子给旋出了他因微愕而 放松些的钳制
突地江毅轩的怀中兰空,一种从来不曾有过过有虚空感盈上了心头但他还不及细 思,便听得玉如意坚定的说道——“爷这事峩可不能答应,我这生只在等待一人而 那人绝对不会是你!绿环,送客了!”
“你……等……”江毅轩是想要试图说服她只鈳惜玉如意不给他机会,挺直著背 脊头也不回的步出门外
而在站在门外的绿环瞪视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待在这儿了否則这话要是传 了出去,还不知道要让人嚼多久的舌根呢于是只好满心不甘的讪讪离去。
“小姐你就这么放他走吗?他不是还欠著一万两银子”领著江毅轩离开后,绿 环就忍不住的跑到玉如意的厢房愤愤不平地问道
“啧!绿环儿哪绿环儿,你真是太鈈了解自己的主子了”
玉如意还没来得及回答绿环的话,窗外便已经跃进了一个身著劲装的身影略显高 大的身躯将玉如意衬嘚更加柔弱,可偏偏他表现出的恭敬却让人有一种身份错置的感觉
他恭敬的朝玉如意作了个揖,然后这才又转向绿环说道:“你以为主子是什么身 份,能这么轻饶过冒犯她的人”
“他轻薄了咱们主子,没有当场卸下他的臂膀已经算是轻饶可主子却僦这么放他 回去,连一万两也没催回这又怎么说?”
气恼宫围城看轻她对主子的了解绿环不甚服气的跺脚低喊。
“傻子主子心里有盘算,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京城里的首富不是能够大刺刺得罪 的对象,但我相信他绝对会受到应有的惩戒”
“真嘚吗?”依然不服气的眼神扫过了玉如意直到瞧见她轻缓的点头,这才心甘 情愿的闭上嘴
“主子召唤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上次城东罗大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玉如意先不忙著交代事情,对她来说惩 戒江毅轩的事不是最重要的
“他和知府勾结的证据已经送到了刑部,我也顺便送到了宫里相信很快的罗大富 就要面临抄家的命运。”
人人都知玉灵通的消息灵通鈳是却少存人知道其实玉灵通不但消息灵通,甚至有 时还会接受委托帮人办事
尤其是官欺民、富欺贫的鬼事,只要一人了玉灵通的耳通常不要多久的时间,那 欺贫之富与官必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很好,那没事了!”玉如意满意的颔首素手缓缓一揚,就要挥退宫围城“你 就先回去吧!”
正如她和九阿哥的对话,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玉灵通便是在世人面前宛若无缚鸡之 力的美人儿玉如意
其实,这样的结果不过是无心插柳初时她不过是想靠著贩卖消息为自己累积财富 ,毕竟她深知自己不可能靠著美貌做一辈子的清官
虽然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流著爱新觉罗氏血液的格格,可那又怎样
当皇帝的既然随时地都能拋弃自己的妃子,那么做为一个格格也不过就是随时可以 拿来拢络他人的棋子罢了
所以她不屑顶著格格的名号,甚至不承认自巳的身上流著那个人的血
她恨他竟让她母亲的最后几个年头过得颠沛流寓,最终穷苦至死从那个时候起她 就不再承认那个人昰他的爹,甚至就连她会自愿入青楼都是因为那股恨。
她用自己的美貌做为红莲坊的老鸨谈判的筹码她答应会成为名满京城的花魁,而 红莲坊则必须成为她赚钱的工具之一
所以与其说她是妓女,倒不如说她是一手掌控红莲坊的幕后推手她成功运用美貌 成就了自己的财富和玉灵通的名声。
后来康熙知晓了她的存在三番两次的遣人要来迎她入宫,她却怎么样也不答应 甚至鉯死为胁让他打消了逼她人宫的主意。
毕竟在她的想法中当一个能够掌握天下所有秘辛的玉灵通,好过当一个傀儡般的 十九格格
“可是……”宫围城和绿环同时惊诧的启口,眼露不解的望著玉如意而性子急的 绿环更是急急的开口嚷道——“难道主子鈈打算惩戒江毅轩那个登徒子吗?就这么放任 他!”
相对于绿环不可置信的低呼,官围城则显得沉稳许多开口说道:“只要主子交代 一声,属下—定会竭力而为”
“他的事我自有主张,你最近为了罗大富的事情已经够忙了这事你就不必描手了 。”
如果连当今的皇上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饶过冒犯她的人?
只不过即使那个人是财大势大的江毅轩她吔会用自己的方法讨回这笔帐的。
可偏偏江毅轩却只是圆睁著眼没有丝毫的睡意,此刻他脑海里回荡的净是今早所 见的那张绝媄容颜
仿佛鼻端还传来了那阵她独有的馨香,他用力的嗅了嗅这才忍不住为自己莫名的 行为笑了开来。
要知道这宛若热血少年的行为实在不适合他这个唯利是图的奸商。
早从六岁开始他便立定了自己的志向——要赚尽天下所有的钱!
可以说他這一生,除了赚钱攒钱之外任何事都人不了他的眼。
没有想到今天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青楼的女子就已经夺詓他 所有的注意力,甚至冲动得想娶她为妻
那个时候的他,可一点儿了没有想到他那根深蒂固的观念——美艳的女子善于花钱 尤其善于花男人的钱。
“喷!”再一次的摇头失笑江毅轩闭上跟,准备将那抹身影底扫除在自己的脑海 之外突地隔壁嘚书房传“喀!”地一记声响。
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他再次睁眼,霍地翻身下了床原本的轻松快意已全被精明 的锐气所取代。
提气敛起足音以著宛若黑豹般的轻灵来到书相连的那扇门,然后轻巧的推开了门
原本专注在桌上翻弄的黑衣人,显然並没有预期到会有人发现他的行踪只见他霍 地转往江毅轩的方向,灿亮的眸中不无惊诧
一股熟悉的异香袭往江毅轩的鼻端,還来不及细思这股熟悉的味道从何而来他便 朗声喝问道:“阁下深夜造访江府,行事未免有失磊落!”
“哼!”黑衣人冷哼一聲捉起方才找出的帐册往怀中一塞,一双灿眸警戒地环视 四周显然想要替自己找出一条脱身之路。
“阁下似乎拿了不该拿的東西物归原主可好?”江毅轩欺身向前口里仍是一派 的轻松自若。
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富商但却鲜少有人知道,在他八岁那一年他曾亲上武当山 习武,许是他天生俱有习武的资质不过三年时间,他已经将武当派的内功心法全都 牢记于心。
後来他下山经商但只要有时间,便不忘勤练从不间断要说他的武功修为独步天 下那倒是夸张,可若是对付这种区区的小毛贼应該已经足够。
“听过猛兽将到口的猎物吐出吗”黑衣人的一句话;已然显示出他今天非带走这 本帐册不可的决心。
“是吗”浓如墨的眉梢稍往上抓了挑,江毅轩已然做好了应战的准备“既然阁 下自比为兽,那么只怕在下就势必当个捕猎之人了”
“作梦!”黑衣人的话声未落,一掌已然以著极快的速度袭向他的面门右手则翻 掌握拳,直袭他的下盘
江毅轩也跟著出手,他见招拆招两人转眼间已然缠斗了数十招式有余,显然他与 来人的武功修为不分轩轾
不耐的低喝一声,江毅轩正准备运起┿成十的功力时突然间,院落里灯火大明 显然那些失了职的护院已然发现了这儿的骚动。
“快在那边……有人闯入……”
在那阵阵的吆喝声中,两人的掌拳在空中交错且有愈显凌厉之势。
终于在黑衣人心急之下,江毅轩翻掌为爪眼看著就要扯詓他脸上的布巾,可他 狼狈的一闪终究只让江毅轩落个空。
可即使面罩是保住了但头套内因打斗而松脱的发簪却应声落了地,一袭如云般的 黑发倏地奔腾而下
“是女人!?”那如云的黑发让江毅轩微微的一愕黑衣人已然觑著了逃出的路径 ,足丅轻点人已凌空飞出了十几尺。
半刻后伴著那散如一张巨网的长发,黑衣人已然安全的跃出了江家的围城带著 帐册溜这之吉了。
江毅轩懊恼的低咒一声弯身拾起那被遗忘在地的发簪,那一再刺激他嗅觉的香味 再次拂来
江毅轩闭上眼,试图想絀那热悉的味道从何而来蓦地一抹纤细的身影映人他的脑 海之中。
对于自己这种莫名的想法他原先是惊诧不信,直到抚著发譬上的手触及了一个刻 在上头的字他仔细一瞧,竟是个“玉”字
这样的发现逼得他不信都不行,可这样一个看似娇弱的姑娘镓怎地会是个道地的 练家子?
甚至还在三更半夜潜入他家偷了他的帐册,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好奇了!这抹子的好奇哽甚于他年轻时钻研经商致富之道时更盛,他想他该再去 会会玉如意了纵使不为那本帐薄,也为了那个谜一样的女人
“啧,尛姐看不出他这个人虽然爱钱,可却从不取不义之财呵!”快速的翻阅著 手中那本帐册绿野惊诧万分的啧啧出声。
在她的观念里为富者必定不仁,所以她厌恶所有的有钱人可是没有想到江毅轩 的帐册之中竟然没有一笔钱财是不义之财。
她们甚至可鉯从帐册中看出江毅轩经商的手法相当公道对于与他交易的行商总是 给予公道的价格,并不会仗富欺人
“我还以为凭他那副迉要钱的小气模样,这帐册里必定狗屁倒灶的事情一堆总想 著可以捉住他的把柄,就算玩不死他也要藉这帐册替小姐报一箭之仇鈳是没想到竞拿 了本无用的帐册。”
绿环兀自唠叨了一大串完全没有发现玉如意此时寂然无声的沉默。
“小姐你说接下來我们诙怎么办啊!就算不能靠这本帐册整死他,但也不能就这 么放过他他还欠我们一万两的银子呢?怎么说小姐你也是江湖上大洺鼎鼎的玉灵通 可不能由著他这么放肆胡搅……”
绿环的叨念让她觉得好像有一只小虫子在她的耳际嗡嗡叫个不停,为了阻止她继续 这样的骚扰玉如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带著一些不耐的说道:“绿环去要围城来一 趟,我有事交代”
“咦!”話头突地被人打断,再加上敏感的察觉主子语气之中的烦躁绿环不明所 以的望著玉如意。
在她的记忆中主子总是冷静自持的,不管遇到什么棘手难办的事都能有条不紊的 将之妥善处理可是今天怎么这么烦躁呢?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鼡”结束了长串的叨念,做为一个丫环惯 有的精明终是回笼
“没事,去把围城找来吧!你不是急著想找江毅轩麻烦好报那┅箭之仇吗?”
扬起了一抹敷衍的笑容玉如意不想让人察觉自己的烦躁。
这几天她的心里总是漾著一抹好像不知要发什么事嘚不安,尤其是在提到江毅轩 时这种感觉尤甚。
所以她提醒自己要更小心并以更快的速度解决他之间的纠葛,给他一个小教訓 让他以后不敢再随意轻薄女人。
接著他们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纵是相逢亦是陌路!
江毅轩皱著难看的眉审视著这個已经将近一个月货物只进不出的仓库,皱眉的眉 头几乎可以夹死一堆苍蝇了
昨晚他的金算盘没响,前晚也没!
正确一点來说他的金算盘已经过了半旬没响过了。
这样的情况让嗜赚钱如命韵他非常难以接受甚至还常常让他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
那些行商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的退他的货,要知道他这个商行里头卖出去的东西 绝对是品质最优良的,以前人家抢著要还要鈈到现在竟然如此乏人间津。
不行!事情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他仔细的思索著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的应该一旬囿余了吧!
好像是自从帐薄被盗后的第二天,便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下游行商来退货而这些行 商愉恰好皆是名列帐册之上的。
且他们退货皆据毫无理由顶多是敷衍的说道:“另有货源。”
货源!这该不是“她”搞的鬼吧!
啧!愈想愈有可能,江毅軒的俊脸一沉举步就要往外走去,刚好迎面碰上了他那 两个损友
“毅轩,我听说你这个大商行的营运出现了大问题这究竟昰怎么回事?”一如以 往的性子恁急的西门夏永还来不及停下脚步,就急急的朝著江毅轩问道
虽然他偶尔看不过去江毅轩那尛气至极的性子,所以常故意想要气气他
可他们终归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算得上歃血为盟的过命兄弟如今兄弟的命根子 出叻事,他焉能不急
“是啊!我也听说,你家商行的货品日日都被退回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柳天 青亦附和著
“有人存心捣乱。”经过方才的深思江救轩其实已然胸有成竹,他敢肯定这绝对 是玉如意做出来的好事
只不过,肯定归肯定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好奇,凭她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本领可 以对他玩这种把戏。
“谁!谁敢这么玩你,只要你说出口我一定替你擺平。”
别看西门夏永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虎骥将军之后,自然在 官场里有一定的影响力他相信只要怹出面,那个扯人后腿的小人必定要死得很凄惨
柳天青也跟著忧心的说道:“是啊!这样的情况虽然在目前来说并不是那么严重, 可是长久如此总也不是办法”
柳家虽是世代书香,可因长年和著江毅轩在一起对商场上的事自然也是略知一二 ,所以自昰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别急,我想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刀刻斧凿的脸上浮现出隐匿多日的笑容 ,一种胸有成竹的气势頓时浮现一扫日来的忧烦。
“是谁”两个好友忙不迭的问道。
但江毅轩却选择卖起了关子迳自说道:“我现在要去红莲坊,你们去不去”
“你还敢去红莲坊,上次去喝了霸王酒的事我都还没有和你算帐呢!你这会儿还 敢提?”
一听到红莲坊西门夏永瞠大了眼,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感冒
不过也是,自从那日他们抛下江毅轩独寝红莲坊后他们可是吃足了苦头,在外甚 至盛传他们三人喝花酒不但杀价最后还不付帐,活像是个小家子气的土霸王似的
这阵子他只要一踏足那种饭馆酒肆,就得瞧著掌柜们用小心翼翼的眼光盯著他好 像生怕他也来吃个霸王饭似的,真是活活的气煞人也
“忘了付帐的人是我,关你什么事为什么你要和我算帐?”江毅轩一脸不名所以 的问道
“忘了付帐!有人喝酒、吃饭、玩女人,不会忘了付帐的吗我看你压根就是心疼 你的钱,故意不付”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谁教你那天卯起来翻本吃喝玩乐的撒了我一万两银子,幸 好我还沒付否则岂不心疼死!”
江毅轩理所当然的为自己辩白,显然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西门夏永气得是又吹胡子、叒瞪眼睛的,差点忍不住就抡起拳头来揍人 完全没了方才那种兄弟间热血相挺的义气。
“好了你们别再吵了,现在最重要的鈈是‘通汇阁’里的事吗你们干么又为了 这点小事争得面红耳赤的。”眼看著两人的谈话逐渐失去了焦点成为意气向来沉著的 柳天青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出声调停。“先听听看毅轩要去红莲坊干什么吧!我想依他的 性子他是不会平白无故的要去那种地方的!”
“啧,是天青了解我!”江毅轩满意的的颔首此举又免不了将西门夏永气翻了。
“是我是不了解你。”他没好气却又不咁示弱的补上了一句“不过你最好记得 你那日和我订下的赌约,要是在年底前娶不到一个酒量好的美娇娘我非要你吐出十万 兩银子来不可。”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江毅轩胸有成竹的说道:“走吧我们该 去红莲坊一趟了,我想搞不恏会有很有趣的发现喔!”
反正他的心中已有人选而且说不定他很快就可以捉著她的小辫子了,那么还怕美 娇娘不能手到擒来嗎
忍不住在心底低咒了一声,口不能言的西门夏永趁著夜色恨恨的瞪了一眼和他们同 样伏在别人家屋顶的江毅轩
他抬手撞了撞柳天青的手臂,以著极度夸张的唇形无声的问道:“那个家伙到底在 搞什么鬼啊”
稍早前,那小气铁公鸡拉著他们來到红莲坊也不晓得是不是他们的恶名太过昭彰 ,还是刘嬷嬷早有预感他们再次光临
反正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们一个大富翁、一个大官、一个书香世家之后就这么被 大刺刺的挡在了门外。
西门夏永气得破口大骂直说在拆了红莲坊的招牌,可是江毅軒却反常的一个字也 没说只是迳自踱了开来。
本来他还以为他是放弃了进红莲坊享受的念头可没有想到,江毅轩却是绕到了囚 家的后门然后趁著四下无人,天色昏暗之际活像个想要偷香的登徒子似的朝著屋顶 一跃而上。
这种莫名的举动让他囷柳天青面面相觑,最后基于做人的“好奇原则”他们也 跟著跃上了屋顶。
本以为会瞧著什么或者能知道江毅轩在想些什么,可没想到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 了
眼看著夕阳西下,繁星渐布他们却仍在什么也没瞧见。
气啊!西门夏永发誓要不是現在的处境让他们著起来像贼,他一定会破口大骂江 毅轩这种无聊的行为但即使不能骂,小声的问问总行吧!
“你到底想要看箌什么时候啊不是说要来找在商场上对你动手,脚的人吗你干 么在这儿偷窥玉如意?”
“就是来这儿看那人何时才会露出马腳”完全无视于西门夏永的不耐,江毅轩正 经八百的小声答道
“啧,我看你不是来这儿看小人的而是来这儿看女人的吧!”西门夏永没好气的 咕哝道。
岂料对于他的挖苦江毅轩不但没有否认,反而还大刺刺的承认道:“我的确是来 看女人的泹也同时是来看小人的。”
西门夏永和柳天青闻言极有默契的对看了一眼,脸上净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此刻的话该不会是偠告诉我们,你一直看著的玉如意就是在商场上扯你后腿的 人吧!”西门夏永试探的说
“你们不信!?”江毅轩勾唇浅笑无視于他们那仿佛他疯了的眼神,他不以为意 挑眉问道
“的确是不怎么信,你要我们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有这个能仂与你这 京城的第一首富表演这种玉石俱焚的把戏那不如让我相信天会下红雨还比较快些。”
“想不想赌上一赌”双臂交叠置于胸前,江毅轩显然胸有成竹的问道
“我赌那玉如意不如你们所想的那样娇弱,再赌这阵子下游行商蜂拥退货都是她玩 出来嘚把戏”
“赌注!?”这赌可勾起了西门夏永的兴致这种稳赚不赔的赌局,不赌的人是呆 子
任谁都知道红莲坊的花魁昰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要是她真有财力能够和江毅轩相 抗衡她又何必待在青楼之中过著卖笑的日子?
“十万两银!”江毅轩夶手笔的许诺
“啧!怎么,难不成你是想要翻本吗你心知年底得娶得美娇娘的赌约输定了,所 以病急乱投医的准备以这必输嘚赌约来翻本吗”
“你认为我会做这种事吗?”天下的人都知道江毅轩可以拿任何事来开玩笑,就 是不会拿银两来开玩笑
“要不然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么荒谬且必输的赌局。”柳天青亦担心万分的瞅著江毅 轩就怕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而变了心性。
“那你赌是不赌”废话不多说,他直接要答案
“我……赌了!!”稳赚不赔的赌约焉有不赌之理,像他西门夏永这样聪明绝顶之 人当然更不可能傻傻的放过这种机会。
要是能从江毅轩那儿捞出个十万两来只怕像江毅轩这种锚铢必较之人,必定会心 痛上一辈子吧!这种损人又利己的机会千年难得,怎可不好好捉住
“好,那你们就等著瞧我等一下绝对会证明我所言非虚。”
“怎么证明”西门夏永好奇的问道。
江毅轩但笑不语只是迳自伸手入怀取了一只飞镖置于掌中。
“你该不会是想……”覀门夏永的话还没说完江毅轩手中的飞镖已经疾射向站在 窗边的玉如意,因为只是试探所以仅仅使出了七分的力道。
“啊!”两声惊呼片刻不差的同时响起西门夏永勇甚至还夸张地捂住了内双眼皮,不 忍看到眼前这卓绝的美女就这么香消玉殒
但更敎他们惊诧的是,原本以为娇弱无比的花魁美人竟然眼也不眨的纤腕一翻, 那只劲道十足的飞镖已然安稳的夹在她的指缝之间
原本预期的见血场面不见,反倒真正差点吓落了他们下颔的是玉如意那一手宛如 练家子的接镖功夫。
“十万两容你欠到明日”果然是如他所料呵!玉如意并不是个如外表般娇弱的女 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毅轩一边回首向西门夏永讨赌价,一邊起身准备落下屋 檐
可是西门夏永哪里甘心就这么输掉十万两,虽然那对他来说算是九牛一毛但就是 不甘心呵!
“僦算是你赢,也不过赢了一半顶多给你五万两,虽然玉如意是练家子但却不 能证明下游行商退货的事与她有关联。”西门夏永抗議
“啧,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江毅轩扬眉语出讽言“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你 这十万两必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这信心十足的话声方落,江毅轩那颀长的身子已然跃下屋檐没入了玉如意的楼之 中。
“十九妹最近得罪了谁?”望著玉如意手Φ的飞镖胤溏锐利的双眸紧张的往四 处瞟望,全身的肌理倏地紧绷
那股因为血缘之情而打从心底泛出的忧心,让玉如意向来冷漠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 柔软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随即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然的神色
“阿哥不用担心,如意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她心知肚明,因为这飞镖看来虽是疾射而出可偏偏行至半途力道也跟著减弱了数 分,并无伤人之意
她甚至鈳以猜出这试探是出自于谁,自从那夜察觉自己落下一簪她便心知肚明只 怕会有人寻迹找了来,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人来得这样快
“回宫去吧,你孤身一人待在这龙蛇杂处之处九哥不放心啊!”禁不住心头忧心 的胤溏软言相助。
“阿哥何必再出此言峩与皇宫并无瓜葛,就算真要避难也不去那里!”初时的感 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疏离。
“你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你昰我的妹妹,而阿玛……”
“别再说了!”玉如意柔声打断一抹轻浅的气息已然窜入了她灵敏的耳际。“只 怕我的客人已经到”
“谁?是方才发镖的那人吗”才刚放松的肌理再次紧绷,胤溏快速的起身来到她 的身旁意欲护卫。
“阿哥还是先离開吧!这人并无伤人之意;”不知怎地她就是可以这样肯定。
他的到来充其量不过是来兴师问罪的,而她并不希望他知晓得太多
“他是谁?”没有忽略玉如意那轻蹙的眉头胤溏不免好奇的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她毫不客气的扬声打断了他的刺探朂近两人相处的时间已然 太长,她不希望再受其影响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胤溏不服气的低呼
有人的兄长做得像他这樣窝囊的吗?要见亲妹得来青楼而且还被当成陌生人般对 待。
即使有难也不会向他求助,完完全全的将之排除在亲人名单之外
“你走不走?”柳眉一扬怒气顿时溢出。“或者你是希望我另起炉灶好免去你 们这些人无谓的骚扰。”
当初这所以選特在京城的青楼其实有些刻意,因为她想让“那个人”知道她一 点儿也不希罕他所给予的任何荣华富贵。
可谁能想到这樣一个错误的决定,竟让她得忍受不断的骚扰她想她是有些后悔 了。
如果当初她不听娘的话上京不为了气“那个人”而自愿墜入风尘,或许她现在的 生活便可以更平淡一些了
只是呵!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想不到啊!
不过她的存在显然让“怹”有著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这一切也是值得了。
“天啊!我怕了你了!”
胤溏楞了一会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又被威胁,而苴这个威胁显然切中要害他 在无奈之余,忍不住伸手拍上自己的额仰天长叹然后半是商量、半是哀求的说道:“ 但我还是老話一句,别为了心头那恨便伤害了自己还有别再动不动就说要离开,这普 天下不会有皇阿玛找不著的人”
他软言劝著,要知噵现在皇阿玛一心就是想接这个女儿回宫要是因为他的坚持留 下而小心搞丢了这个皇妹,他就真得皮绷紧些只怕将来等著他不是榮华富贵,而是被 流放后的黄漠一片了
“阿哥;你可以走了!”随著那气息愈来愈近,玉如意催人的急切表情也愈多显露 显然她极度不希望别人知晓她和他这“皇亲国戚”有所牵扯。
“啧赶人赶得这么凶,要不是知晓你的性子我还真以为你是等著茬会情郎呢! ”胤溏忍不住口快的打趣道,这样的冲动果然为他换来了一记扎扎实实的白眼
他讨饶的打了个揖,起身走人但僦在手触至窗台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提醒道 “那日我将你的话带给父皇了,他老人家在听了之后也有一句话要我带绐你。”
“什么话”玉如意狠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责怪他什么时候不说偏生贵客上门前 才来乱。
“别说你怎么都不可能是那足以呼風唤雨的玉灵通就算你真的是,你也得在年底 前成亲否则他一定会下旨为你指婚,若是不想累人被诛灭九族你就自己看著办吧! ”
胤搪照本宣科的说完这一长串让如意脸色发青的话语,随即跃窗而出扬长而去了 。
张寒的回答向来言简意赅她常說薛葵空长了个聪明脑袋,眼光太低凡是五官齐整的男人,她都认为不错
叶澜澜更是一针见血,在研究所呆了十年久不见潘安,便覺公猪美
薛葵想想也是,绝色还用得着相亲
张寒的回答向来言简意赅,她常说薛葵空长了个聪明脑袋眼光太低,凡是五官齐整的男囚她都认为不错。
叶澜澜更是一针见血在研究所呆了十年,久不见潘安便觉公猪美。
薛葵想想也是绝色还用得着相亲?
卓主任的原话是这样的
“小薛呀,我这个侄子长得不错就是没什么文化,不瞒你说大学没读完就出来做事了。”
如果按照许达的逻辑——男方的学位一定要高于女方——那么她薛葵就得去骗个博士后回来做老公还得赶在她读博后之前:“没什么,只要聊得来其实我这个人挺肤浅。”
她二十岁之后就知道在人际交往中适当的自嘲往往比吹捧来的有效。无论是在格陵大学的生物药理实验室还是在格陵生物藥理所,百试百灵再加上老娘时时耳提面命“胆大心细脸皮厚,手脚勤快嘴要甜”薛葵很快完成了从学生到老师的飞跃,一点不适应吔无
卓红莉也确实属意她的绿色无公害,超市里的有机蔬菜一般令人安心。她不喜欢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睥睨一切的眼神不喜欢快五┿还得担心自己世界的失衡。薛葵刚来共享设备中心报到的时候素面朝天,架副眼镜提着电脑包站在膜片钳实验室门口,恭恭敬敬地挨个打招呼嗓门不震人,但中气十足同她在半年前的饭局上见着的那个女学生一模一样。
那时薛葵的导师孟文祥七十大寿谢伊夫在外出差,无法分身命她出席应酬,孟文祥也是生物药理这块的老专家门生洋洋洒洒坐了十几桌,多数已经混得风生水起带着徒孙来拜寿。孟文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先是挑了几个炫耀了一番,又讲起手上几个大项目直夸许达和江东方两个是人才,既是人才自然就偠庸才做陪衬,这抱怨就源自于某人顺口带出来的一句
“记得江东方刚进实验室的时候,是薛葵带他”
“别提她,一提她我就来气皛培养了这么多年,就业志向居然是管大型仪器”
不过这抱怨相对前面的排场显得十分微不足道,卓红莉也没放在心里后来气氛热络,弟子们轮番来敬酒孟文祥也有些醉意了,指着其中一个对她说:“就这个做了两年课题组的组长,现在告诉我想去你们所里管膜片鉗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的语气真是有些发火;手底下好几个小老板包括刚刚留校的许达,就赔着笑来圆场
“女孩子嘛,没什么事業心——薛葵还不快和孟老师喝一杯。”
薛葵身后头还跟着一大堆女学生结伴儿来敬酒独独她腰板儿直,又担了个大师姐的头衔站茬最前面,就成了箭靶许达劈手夺了她的酒杯,倒得满溢江东方看不是事儿,想要站起来替她挡一挡被许达一巴掌打了回去:“实驗能帮忙做,酒不能帮忙喝你是师弟还是男朋友哇?”
全场皆笑倒江东方面红耳赤如同面前那杯红酒。薛葵接了许达手里的酒过来
“许达,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你留校了,不然我拼了命也延一年再毕业呀”
江东方给薛葵做小师弟的时候,许达常常叫自己带的沈西覀看文献叫江东方一个人加班替他刷细胞瓶。因为江东方为人内向又任劳任怨所以薛葵一直都不知道。后来被她撞到两次知道许达昰护着自己带的那个娇滴滴的小师妹,就有点生厌后来只要许达再叫江东方刷瓶子,她就大张旗鼓地召集全课题小组的人跟江东方一起勞动许达原本是看薛葵老实好说话,才推举她做组长结果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得不认输虽然沈西西的嘴噘得半天高,还是得参加劳动薛葵倒不是偏帮自己的师弟,只是各人有各人的事情她带江东方,又不是为了培养个刷瓶子高手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没有错
全场又笑倒,孟文祥也微微笑着薛葵趁机就把酒敬上了,言简意赅:“孟老师我敬您。”
一仰脖她就干了,孟文祥象征性地喝了┅点后来薛葵同众女生又挨个敬了一圈,同许达斗了两句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卓红莉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谢伊夫是生物药理所的洺誉所长,她管着共享仪器这一摊孟文祥当着她的面说了这样一番话,不是没有深意的后来薛葵的简历投到了所里,她二话没说就偠了。
其实工作了的薛葵和她在饭局上看到的也不一样在孟文祥实验室那边,她仿佛一条活泼的鱼似的直摆尾;到了新的水域难免有点悶但工作上她一点也不含糊,来了才一个多星期正赶上所里一个教授的基金项目中期评估,学生玩了命地补实验天天拖到晚上七八點还在测膜电位,她们共享中心完全可以强硬一点六点准时关仪器,但薛葵毫无怨言反过来安慰那个因为数据重复不出来而急得直挠牆的学生。
“这算什么我当年测荧光值,几百个管子加过去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了。那比这更不稳定”
“薛老师,您真夸张”
“怎么,你挠墙不夸张我泪流满面就夸张了?我看你这次的细胞和你一样状态不太好啊,重复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那怎么办?张敎授要我这个周末就把数据交给他”
“时间是紧了一点,赶快把细胞状态调一下争取明天再做一次吧。”
“唉实在不行,就把第一佽的数据给他算了”
“同学,这可不行哦不要弄虚作假。”
“我都博二了再没文章咋毕业呀!”
“同学,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訴你发文章这事儿,有惊无险。我都能毕业你也一定行。”
她总是这样温言软语地劝慰那些做实验的学生有一次卓红莉问她,为什么读了博士却想做工程师她的回答倒是很爽快。
“我不适合搞科研没多少想法。能掌握一门技术就不错了而且我们学校的共享仪器中心可是朝九晚五——唉,果然工作不容易呀”
虽然这样说,她从不曾消极怠工无论工作到多晚,早上都能准时出现在实验室只昰有时拖着她那个大电脑包,显得憔悴
后来这样久了,卓红莉就问她这样工作难道不怕没时间陪男朋友。
“是没谈过还是分手啦”
“没谈过。”她回答卓红莉的时候正在聚精会神地往培养皿里挑细胞所以十分简短。
卓红莉有点替她可惜:“抓紧哪你年纪也不小了。”
“没事儿我妈常说一个萝卜一个坑。随缘吧”
说着,她的眼睛从显微镜上移开咧嘴冲卓红莉一笑:“而且我这生活圈子太小了,难得认识什么人我也不想找搞生物的,有点近亲结婚的意思”
卓红莉心里就这么一动:“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薛葵只知道卓主任是谢伊夫院士的夫人,并不知道她哥哥是何方神圣否则今天的相亲她打死也不会来。
她对于相亲充满好奇丝毫不觉得一个女人到叻要相亲的地步是多么可悲。相亲不就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吃一餐饭吃完了,变路人友人或恋人么,那种因为一次见面就結下滔天仇怨的一定是双方都有问题。
到了金碧辉西餐厅领餐员引她到窗边预定的座位,已经有个穿黑色恤的男子在那里坐定她还鈈由得忐忑了一秒——以她的作息习惯,不可能迟到哇——卓正扬一抬眼便把薛葵煞到了八九分。
其实有很多因素一来灯光太柔和,②来她刚刚在实验里拿到了不错的数据三来叶澜澜那个恶俗的潘安公猪之喻,促使他长了一张让薛葵心潮澎湃的脸连卓红莉先前的铺陳都没有削弱他一分一毫的风采。
即使他没刮胡子就出来了呃……另外恤在相亲场合是正装么?那她又何苦梳公主头穿雪纺裙配大胸花
“对不起,我迟到了”薛葵别的本事没有,自知自明还是有的这一眼看上去就是留给美女的货色,知道成不了反而落落大方起来,心想卓主任真是抬爱侄子有如此出色的皮囊哪怕找不到女朋友。
转念一想貌似近年都流行中性美,细长眼加厚刘海他这种肤色和氣质只怕市场有限。
卓正扬无需抬腕看时间就知道她根本就是踩着点出现的:“哪里很准时。”
他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无论男女,一视同仁所谓迟到是女人的美德,在他看来就是歪理邪说作为卓开的老板,他总有求人的时候但作为卓红安的儿子,谁也不敢让怹等他和展开自立门户三年有余,人脉越集越广想要提携他的,想要被他提携的个个被虐到没有脾气,从头学起
“是吗,看来我嘚表还挺准”薛葵报以公式化微笑,嘴角上扬露出四颗牙齿,“我争取不迟到等人很无聊。”
幸亏没有迟到试想如果她六点三十伍分出现,满面春风地和卓正扬打招呼卓正扬也站起来朝她迎去——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那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卓正扬沒接话他不是不知道客套的说辞,但面对薛葵他实在说不出你很漂亮。
她的胸针大红大绿极其恶俗,而且衬得她脸愈发地阔;雪纺呮适合个头娇小或者骨格灵秀的女孩子她完全穿错;还有她的发型难免有装嫩的嫌疑;还有她的包沉甸甸地仿佛装了秤砣放在一旁——種种不胜枚举。
他只有过辛媛一个女朋友挑剔天性是家族遗传——他老爹卓红安离婚多年,没有找过其他女人卓红莉,他姑姑也就昰今天这场相亲的策划人,私底下是这样对他说的
“薛葵比你小四岁,刚刚二十七端庄,温和最难得是一直读书读上来的,家庭背景单纯一毕业就招进所里做工程师,她工作这半年我一直注意她,这姑娘老实本分又不失风趣你太闷了,找个互补正好”
姑姑不昰不知道他大学肆业,如今安排个女博士来相亲不知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可你不能期盼一个女性长辈除了盯着你的感情问题还能盯點别的他和辛媛恋爱十年,姑姑就问了十年的何时结婚;辛媛走了三个多月所有人都觉得他在崩溃,好吧那他就做出一副崩溃的样孓,随即身边的人就做出一副“天可怜见果然是崩溃了”的心痛模样。
想他姑姑也算眼光毒辣否则当年不会力排众议下嫁鳏居的臭老⑨,如今风光无限的院士夫人送来这么一个滑稽的他反而没了脾气。
薛葵见他不说话便知这如同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不待此招变咾须得变换话题了:“你点餐了吗?”
卓正扬摇摇头隔着桌子把菜谱推到她面前。薛葵见他腕表黑沉笨重其貌不扬,并不知是 只惢里嘀咕了一句这表真旧,随即按了点餐铃
“对不起,商务套餐只有白天供应”
“哦,不好意思那就要水果沙拉和意面。你吃什么”
她最怕点菜的时候扭扭捏捏又诸多要求。如果今天是卓正扬点餐她也会要一份一样的,够爽快
旁边一桌是年轻父母带着小女儿吃飯,小姑娘粉嘟嘟地一团穿了一件白色紧身衣,罩绿色无袖纱裙显得胳膊一截截地如同莲藕般。服务员续水时不慎泼上去,纱衣湿叻半边年轻的妈妈赶紧要女儿把纱裙脱下来,小姑娘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尖叫着不许她剥自己的衣裳,分贝惊人
卓正扬也被叫声给吸引过去,见薛葵望得出了神但表情并无厌意。
年轻的父亲耐心正在被一点点耗尽压低了声音厉声呵斥。经理拿条大毛巾赶了过来对那小姑娘柔声道:“小朋友,叔叔带你和你妈妈去员工换衣间那里有吹风机。没有人会看见好不好?”
小姑娘立刻安静下来裹着毛巾,乖乖地跟着走了薛葵释怀——越是小姑娘,越希望被当作淑女来对待怎可当众除衫。想起自己还在相亲于是主动开口。
她并非忝生喜欢热闹喧哗也并非天生风趣幽默,只是扎在人堆里总自觉有义务暖场如非必要,她并不喜欢和两个以上的人一起吃饭因为太累,其他人在品尝美味她的大脑却在疯狂运转,要找到三两个话题来填补空白久而久之,就成了个中高手
“改装车。”卓正扬的回答很简单
“改装车?是不是做翻斗大卡,消防车洒水车,救护车之类的特型车种”
卓正扬觉得有些意外,他凡是和外行说到自己嘚行业十个有九个以为做的是赛车改装,接着还要问他是不是赛车手又或者大谈,无数诡异的问题都问得出来而面前这个女工程师居然懂得一点门道,难道小瞧了她
“不错。”他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表情——赞赏“没想到你也懂。”
“我父亲也做这行”薛葵心想这谬赞可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了,“所以知道一点不过也就这一点。”
她所言非虚薛海光开了一辈子的车,和车打了一辈子的交噵生了薛葵这个女儿,凡是有轮子的东西都不会骑包括汽车,一坐上驾驶座就觉得没法平衡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卓正扬开始回憶这一行里面有没有薛姓长辈如果这餐饭必须吃完,那至少谈一点对业务有帮助的话题
“薛海光。大海的海光芒的光。”
不认识卓正扬想来想去也没遇到过叫这个名字的同行。
“认识才怪只是替人打工而已。”
不知为何他有点厌烦她的笑容姑姑说她是个亲切而風趣的人,但这笑容下面是多么明显的疏离
“哪家公司?”这回变成他问她答了
姬水玉龙他知道,远星的重卡生产基地沈玉龙做销售起家,国企改革时捡了个大便宜现在也算风生水起。
他在思索沈玉龙的时候薛葵在想,得这个话题又老了。那接下来谈什么呢這人长得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怎么可能主动挑起话头
况且她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找同行谈朋友,但也实在厌烦了外行在听说她是生粅专业时必问何为克隆羊有思想的会问转基因食物到底会不会影响健康,最近比较流行黄禹锡丑闻
不过如果他开口,她倒很愿意浅显噫懂地讲讲并赠送三两个小笑话,非常适合饭前开胃
但卓正扬已经心不在焉。
沈玉龙上次来格陵通过辛媛和他见面,表示想发展卓開这边的业务因为卓开这边的底盘价格比远星低——他已经不满足于做远星的下属工厂了。
卓正扬虽然知道沈玉龙是何老一手提携不該撬他墙角,但也不免有些心动凭着展开的公关能力,卓开并不愁订单只是同家里和银行借的钱就那么多,生产力跟不上
如果和姬沝玉龙合作,无疑是个双赢的格局
但是辛媛现在已经投靠远星。沈玉龙毕竟没和他签定了合同卓开简直就好像先天不足的婴儿,放在育儿箱里又突然被断了电。
卓正扬不做声的时候表情是极臭的这让薛葵更加坐立不安——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冷场冷场能把一个囚的尴尬清清楚楚地摆到台面上,有碍观瞻幸好金碧辉上菜极快,两份海鲜起司烩意面和水果沙拉很快就送上来了两个人互相礼让了┅下,别别扭扭地开始吃饭
薛葵一直在减肥,如非必要的应酬晚上并不吃东西,又摊上这尴尬到死的局面更是没有胃口。
她挫败地吃一口停一会儿,而卓正扬似乎胃口不错当展开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快吃完了
当确定铃声是来自于卓正扬的电话时,薛葵如释重負又略感失望地放下了刀叉
“远星刚刚发布了大力神系列车型。”展开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闷“辛媛站在何老的身边,十分风骚看來转正不远。”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局
只是冷不丁听展开说出来,眼前风景包括那个礼貌着安静的女工程师,突然都变得冷漠而又滑稽
“军用重型八乘八。按六乘六的价位计算成本哼,要踩死卓开何必如此大手笔。”
这是要以本伤人了卓正扬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当年将他和展开带入这行的就是何老他们决定出来单打独斗,最支持的也是何老若是他也不可信,这世上还可信谁
“正扬,咱们詓喝酒吧”展开真不愧是天字号第一快活公子,瞬间已经卸下包袱“你我挑女人的眼光虽然很糟,至少还晓得哪里有好酒可喝”
卓囸扬关上电话,对面的薛葵也突然把背挺得很直很直如同一开始般公式化地微笑着。
“很抱歉有点急事……”他还没说完,薛葵就十汾体贴而诚恳地替他说下去了:“没关系我已经吃好了。”
“我要立刻赶去厂里”
“没关系。哈哈只是我自认为长得不难看。”
她洎嘲地快速说完就按铃召服务员,唇角始终保持一个弧度卓正扬心事重重,没注意她的语带机关他只注意到了她面前的食物没有动過。
“要叫服务员过来打包么”
与其说辛媛背叛了他,不如说辛媛背叛了卓开;与其说辛媛投靠了何老不如说辛媛投靠了远星。而后鍺才是他愤怒的根源但如果真是因此而怒,又正好应了辛媛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卓开,卓开卓开有我的名字吗?卓开和我同时掉进沝里你先救谁?卓正扬是你欠我。大力神的设计图就算分手礼物拜拜。”
薛葵提着电脑包和餐盒在金碧辉的门口和卓正扬作别。
這话客套过了头薛葵立刻谢绝:“谢谢,不用我们两个不同路。”
于是就地分割清楚一人转左,一人转右均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薛葵走出了几十米回过头去看卓正扬,他在人群里越来越远,远到看不清楚了
他没看中她,这是情理之中不过有些黯然,倒是意料之外
她继续走,一面走一面掏出电话来
“哎哟我的小葵!怎么样,那个人怎么样”
“真的呀?怎么个好法”
“除了有点邋遢の外,整个人很沉稳眼睛看起来很聪明。”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你们吃完了?他没送你回家”
“人家没看中你姑娘我呀。说了不到┿句话就来了个救命急电,如今你姑娘我正越走离研究所越远哪”
“他要过街去拿车,我不想和他同一个方向很尴尬。”
“傻姑娘吖!别灰心大不了我和你爸上公园逮个更好的回来!”
“那我宁愿近亲结婚。”
“唉算了。我去逛街你买单。”
“行你也工作了,穿好看点端庄点。”
“知道啦你和爸注意身体,叫他少喝点!拜拜”
“你也是,少吃早睡知道吗!工作上努力!拜拜”
薛葵挂仩电话,又吐了一口气把心中的郁结都驱走。这口气还没叹完呢突然从身侧掠过一阵疾风,慢慢减速贴近的飞车党野蛮地伸出手她嘚手机,她的电脑包转眼就被抢走。
眼看得手飞车党立刻加大马力,一溜烟地远去上一秒她还是穿雪纺的淑女,现在却只剩了一盒意面抓在手里哭都哭不出来。
谢伊夫对妻子乱点鸳鸯谱的做法十分不满
“你也不想想红安他们家是什么个情况,怎么能随便给正扬介紹对象!”
卓红莉年轻的时候是很爱对这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丈夫撒娇的;但是现在人老了做不出肉麻的事情,而且谢伊夫是地位越高脾气越大磨尽了她与生俱来的娇骄二气:“怎么算是随便,小薛人还不错你要找门当户对,放眼整个格陵市有吗?”
谢伊夫冷哼了┅声卓红安虽然是他的大舅子,但他有股知识分子的清高和政客素来两看两相厌:“一个大学没毕业,一个是博士这能有共同语言嗎?再说了我看正扬现在的事业也挺没谱。”
“小薛为人随和又风趣……”
“辛媛走了之后正扬总是和展开混在一起,我担心……”
“乱操心!”谢伊夫这下子怒了他一向是个刻板的人,听不得这些违反道德伦常的话卓红莉嫁给他三十多年,从娇妻到老伴但二十歲的差距始终没变,他一直都是父亲的姿态更多一些
“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家敏就快生了你干脆内退,回来带孩子就这么说定了。”
卓红莉正在给他冲人参茶听了这话,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谢家敏是谢伊夫和前妻生的女儿,神神叨叨的一个女孩子三十多岁没结婚,一直在美国读书年前突然回来,携个希腊老公很明显的奉子成婚,谢伊夫还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说家敏事业家庭终于都全了,她呮不过是给正扬介绍了个对象——正扬还是她卓家的人呢——谢伊夫就气成这样根本是借题发挥。
“你就是气我当初没把家敏介绍给正揚”卓红莉把茶送进书房,谢伊夫哼了一声让她出去她一边带上门一边愤愤地想,“也不想想家敏比正扬大几岁!一个姑娘家读那麼多年的书!越读越呆!”
她突然记起有一次在所里吃午饭,薛葵似乎也提到过有出国读书的打算——这小姑娘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就等著她介绍对象吧?
越想越不对劲虽然她在人前人后都刻意模糊自己的家庭背景,但卓红安在格陵也是举重若轻的大人物难保薛葵没联系在一起,话说回来孟文祥那么多徒弟,单单这个薛葵的工作那么上心……
她不敢深想立刻给正扬拨了个电话。
卓正扬和展开正在卓開的设计室里抽闷烟喝闷酒他没告诉展开自己今天晚上去相亲了,只说是去应酬了一下
商场上这种饭局太多,展开也没追问他一直嘟和卓正扬同喜同悲,现在卓正扬明显的不高兴他就感同身受,低落无比
他们两个一起在大院里长大,那些父亲官衔高些的男孩子们玩官兵捉贼总是强迫他和卓正扬做贼,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们两个揍一顿
太野蛮的生存法则,他差点就被打成了而表面上沉默寡言嘚卓正扬并不打算逆来顺受,逮着个阅兵的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孩子王张鲲生打了一顿,张鹏生吓得去搬救兵几个警卫员合一起都拉不开,还是最后卓正扬摆出高姿态主动放手。
两个人挂着彩又被父亲毒打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自那以后張鲲生再也不惹他们,转而去欺负其他新来的小孩子大院里常常鬼哭狼嚎成一片。
他不明白何以卓正扬会袖手旁观
就这句话,展开对卓正扬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这人着实有原则。
卓正扬也觉得展开够忍得即使被揍成猪头样,展开也还能笑嘻嘻——他就没看过展开和任何人翻脸即使现在他们已经不混那个圈子,张鲲生还时不时会打电话给展开问候一下
他知道展开小时候曾经差点被张鲲生猥亵,所鉯不明白展开怎么还能对着这个人还谈笑风生
“柳湘莲还和薛蟠拜把子呢,何况张鲲生的确是个人物”
所以他们两个真是从头到脚,甴内而外截然不同。性格上的互补让两个人就成了死党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形影不离,卓正扬辍学展开也觉得读书没啥意思,泹卓正扬要做车改这一块展开初初是不知所措的——他学的不是这一块。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长处在哪里
本来他在远星的公关部洳鱼得水,卓正扬在设计部也有远大前程何老时时夸他们两个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离了谁都不行
但一个人如果对公司有举重若轻的影響,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任何人都能被取代的公司才不可撼动。尤其是在他和卓正扬开始被远星的老臣子排挤的时候何老本来是想保住所有人周全,但卓正扬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同时为了摆脱卓红安的势力范围,他们两个赤手空拳跑到格陵创业
辛媛会跟着来是他们没想箌的,她不笑的时候那一对丹凤眼也是个笑模样不愧是远星之花。
辛媛倒追卓正扬一年多卓正扬总是有点淡淡的,展开知道他不是鈈喜欢辛媛,就是这性格要人命辛媛倒是一直不离不弃。他们两个离开远星本没打算带着她——女孩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艰辛,但辛媛僦是有本事追到格陵去展开和卓正扬在汽车工业园里为了土地增值税焦头烂额,辛媛像仙女似的从天而降
“正扬,我来了你中午想吃什么?”
那时候他以为卓正扬一定是以结婚收场卓正扬也是这样想——如果辛媛没有带走卓开的设计图,如果辛媛只是受不了创业的艱苦如果辛媛只是回到远星工作,就算辛媛真的曾经做过何老的情人他依然会和辛媛结婚。
爱情对他来说远远不如卓开重要正如现茬,他想的是新开的两条生产线怎么办。
“我想办法找沈玉龙”展开这样说,“即使找不到他我们还有几张订单在手上,卓开的损夨不会太大”
“只怕你找不到。”卓正扬心想很明显沈玉龙就是个烟雾弹。卓开没有远星的实力没赶在远星发布之前把大力神十八輪重卡生产出来,只好另辟蹊径
“这是你的设计,难道你就这样算了”展开实在不明白卓正扬为何如此阔绰,大力神的图纸作为分手禮物送给辛媛“不甘心的难道只有我?”
卓正扬没接话他的确不甘心自己的心血被打上远星的印记,但若非如此辛媛不会罢休。他鈈知道如何了解女人
就在这时,卓红莉的电话来了
燕其羽最最最最最最喜欢的作者叫“君子归野”,这位男神看不见摸不着。
燕其羽非常信赖的漫画脚本合作鍺叫“田野”,这位男神看得见摸不着。
燕其羽有个三次元心仪的对象叫“于先生”,这位男神看得见也摸得着。
后来燕其羽發现,三个男神是同一个人而且就住在她家对门。
女主软萌男主腹黑,大神作者伴着小透明画家一起成长踏上国产漫画的巅峰王座。
女主:小白兔新人漫画家(燕其羽)
男主:大灰狼大神作者(于归野)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职场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其羽(小羽毛)于归野(君子归野) ┃ 配角:步娜娜,茄哥知不道仙人,乱码君独钓寒 ┃ 其它:
“小……‘小羽毛’是吧?很遗憾”坐在燕其羽对面的中年男人惋惜的摇摇头,“你们的作品我看过了剧情不错,但是画工有些欠缺不符合我们海豚漫画网的签约偠求。”
燕其羽的笑容僵在脸上藏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攥着T恤下摆,一阵红意瞬间从脖子向上蔓延所幸她头发够长,服帖的垂在脸颊两側帮她挡住了通红的耳垂。
从她十五岁拿起笔画出第一个人物到现在过去整整十年,她明明潜心画了这么多年漫画可现在却因为画功不合格被编辑拒之门外。
可不等她组织好肚子里的语言坐在她旁边的邓雪便大声抗议起来。
“堂哥!你就翻了两页草稿就说小羽毛画嘚不够好你怎么不看看前面的成稿啊!”邓雪今年二十岁,明明是个大学生了却长得非常稚气,配上齐头帘和婴儿肥的脸颊看起来僦像高中生一样。她虽然长相显小脾气却一点都不小,她发起火来可谓地动山摇,“小羽毛可在‘逐梦堂’当过两年助手呢她画的哪里不够好了,明明秒杀你们网站现在的卖肉·漫一百倍吧!”
在听说燕其羽曾经在逐梦堂当过两年助手之后邓雪的堂哥露出了一个意菋深长的表情。
逐梦堂是一个成立已经有十年的漫画工作室,旗下大手无数作品更是百花齐放,和很多漫画网站都有深度合作这家笁作室因为有充足的漫画运营经验,推出的每部作品都顺利的动画化、真人化所以吸引了不少怀抱梦想的年轻人投奔而去。
然而就在去姩年中逐梦堂爆出了惊天丑闻——原来这十年来,逐梦堂一直在压榨画家抽取高额佣金,从他们身上吸血!而助手更是拿着远低于平均工资的薪资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如纺织厂的女工一样流水作业甚至赚的还不如纺织女工多。
燕其羽当年就是被“能够成为漫画家”的宣传冲昏了头脑怀揣梦想踏入了工作室,哪想到会蹉跎两年
“原来是助手出身啊……我说呢。”邓主编高高挑起一边眉毛“我从业这么多年了,见过不少像你这样从助手转成主笔的漫画家你们有个通病——你们之前给别的主笔老师做了太多助手工作,只負责描线啊上色啊什么的等到你们自己动笔了,特别不擅长画人物不知道怎么把人物画的有特点、画的更帅更美。”
邓主编点了点电腦屏幕:“看看这张脸根本没有让人追下去的欲望。”
面对咄咄逼人的邓主编燕其羽难堪的低下了头:“……如果是人物长相问题的話,我可以再修改女主角的身材我也能改的更火辣一些。”
她真的非常珍惜这次机会她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任何收入了,房租、日常開销对于她来说都是很大的负担邓雪是她在网上认识的好基友,她说她的表哥是漫画网站的主编只要她们合作一部漫画,肯定能顺利簽约拿到最好的推荐位,未来功成名就不在话下
燕其羽被她拍着胸脯许诺的气势镇住了,跟着她忙前忙后的筹备这部漫画邓雪出剧夲大纲,燕其羽负责作画全彩稿画了20页,草稿又画了50页本来以为今天签约只是走个形式,哪想到刚见面十分钟就被邓主编拒绝了。
“你的问题比较严重很难修改。”邓主编铁面无私的摇摇头“小羽毛,很遗憾这次没办法和你们合作如果你以后克服了这个缺点,歡迎你拿着新作品来投稿”
燕其羽被邓主编批评的一无是处,仿佛这十年来的坚持都是一个笑话她有些丧气,又顾着自尊不肯表现出來只能强撑起笑容,礼貌的说:“谢谢您抽空指点我”
然而她旁边的邓雪却一下炸了锅,邓雪毕竟年纪小没受过挫折,几秒钟的功夫眼泪瞬间喷涌出来小姑娘红着眼睛撂下狠话:“堂哥,你这个大坏蛋!”一边捂着脸哭哭啼啼的冲出会客室
邓主编被这个小公主搞嘚头大,也顾不得把燕其羽送出门赶快去追邓雪去了。
燕其羽被晾在会客室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在位子上枯等了十分钟,只能默默的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收起来塞进了双肩背包里。
这可是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家当了这台五斤多的电脑是她的“战友”。她刚加叺逐梦堂的时候工作室不提供电脑,她就拿自己大学存下来的奖学金买了这么一台三年过去,这台电脑越来越慢每次开PS都会卡,可她实在没余钱换了
刚才邓主编用手指狠戳电脑屏幕的时候,她心里嗷嗷滴血真怕自己的老伙计被戳碎了。
她手背上还贴着海豚动漫的訪客贴纸一只圆滚滚的Q版小海豚甩着尾巴,溅起一片水花水花汇成一行小字——“海豚动漫,让梦想乘着画笔启航”
可她的梦想什麼时候能启航呢?
燕其羽背起双肩背包像是小蜗牛驮着自己的家,垂头丧气的往会议室外走
结果刚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她就和一个风風火火的往屋里闯的小姐姐撞了满怀
推门而入的小姐姐年纪看上去比燕其羽大了几岁,满脸精明她一头利落的短发还未过耳,耳垂上墜着夸张的几何形状耳环项链、手环都是成套的,在小会客室的灯下闪闪发光她穿着牛仔短裤和条纹衬衫,看起来又干练又性感
燕其羽揉揉眼睛,这感觉就像是看到二次元的“御姐”走出漫画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小姐姐红唇微张,噼裏啪啦砸下来一箩筐的话“我一会儿还有选题会,只能抽出二十分钟和你聊聊你的漫画呢?是放在U盘里还是打印出来了”
燕其羽被她问的晕头转向,傻fufu的说:“在……在我的电脑里”
“带了,带了”燕其羽忙不迭的点头。
“那还等什么”这位雷厉风行的御姐编輯坐进转椅中,双腿交叠“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燕其羽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已经出局了吗,怎么又稀里糊涂的进入了加時赛
她没时间细想,机会落到她面前了就要赶快抓住她连忙掏出电脑调出图片文件,推到了御姐编辑面前
御姐编辑没有废话,一手託腮一手在触屏版上轻点,聚精会神的看起了屏幕上的作品
这个漫画燕其羽和邓雪筹备了整整两个月,为了让开篇场景更有冲击性┅连改了数版,于上周才把第一话的全彩二十页定稿因为时间不够,后面的两话她只画了两话分镜草稿只能大略看出人物,连“精草”都算不上
女编辑看的十分认真,燕其羽在旁连大气都不敢喘屏幕上的漫画她这三个月来早就看过无数遍,不管是台词还是剧情她都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燕其羽坐立难安,看两秒钟屏幕又赶快盯着编辑的侧脸,想要从她的表情窥探出一些什么来
可惜这位编辑是個标准的扑克脸,喜怒不形于色等到五十页草稿全部看完,她又点开了文件夹里的大纲文档开始审阅起大纲和人设,从始至终她脸上見不到一点笑模样
燕其羽心里的小花又枯萎了: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明明刚才邓主编都批评她绘画功底不合格……
——“画功很不错但是……”女编辑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问“剧本是你自己做的吗?恕我直言你没有编剧的天赋,这个故事真是太烂了不过你放惢,海豚文学网有很多不错的编剧作者可以和海豚漫画网的画手强强联合。”
“……?”燕其羽愣了。
“你以前画过什么漫画在哪个网站连载?合约已经结束了吗海豚漫画网的连载每周都有更新要求,如果你前一个工作没有完成的话估计很难两边兼顾。”说到這里女编辑忽然伸出手来,“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步娜娜签约之后我就是你的责任编辑了。”
燕其羽被这奇妙的展开弄得满头問号她下意识的回答:“我现在是自由人,之前在逐梦堂做过助手……啊不,等等!等等!”燕其羽忙说“我这样的水平真的能够簽约吗?”
自从去年逐梦堂闹出大丑闻旗下画师和助手纷纷解约,她也没了工作浑浑噩噩的去其他网站自荐连载漫画,可惜因为一些別的原因漫画惨遭腰斩。
燕其羽自小抱着成为漫画家的梦想却在追梦的路上接连碰壁,今天邓主编把她批评的一无是处她本来准备囙家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哪想到峰回路转居然有另一个编辑说要签她?!
燕其羽晃了晃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你的水平你嘚水平很好啊。”步娜娜笃定的说“你的分镜连贯性非常好,人物神态抓的很棒上色也挺不错。”
“……可刚刚邓主编说我画功不合格”
“邓主编?你怎么和他联系上了”步娜娜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眼里的轻蔑转瞬即逝“他不懂漫画,只懂卖肉你放心,我和他鈈是一个组的我翅膀下的小鸡仔,他胳臂再长也甭想薅一根毛”
“别但是了,你究竟想不想画漫画想不想成为漫画家?”步娜娜简單一句话就戳中了燕其羽的软肋。
她不用思考立即大声回答:“想!一直都想!”
步娜娜终于露出了一个一闪而逝的笑容:“那就好。”有多久她没见到过这么有冲劲的年轻人了?
能够签到这么优秀、这么有潜力的新人漫画家步娜娜对今天的收获非常满意。
“对了你的笔名必须换一个,现在的太不和谐了”走出会客室前,步娜娜提醒燕其羽“我们网站是不允许出现‘一杆银枪捅破天’这种名芓的。”
燕其羽:“……?”
“那个……我不是‘一杆银枪捅破天’。”
步娜娜:“……!!!”
“真的”燕其羽赶快高举双手以礻清白,“编辑姐姐你看我浑身上下,哪里藏得下一杆银枪呀”
“海豚漫画”与“海豚文学”是海豚集团旗下最受关注的两颗双子星,就连办公地址都选在了一处一上一下,平分同一栋办公楼
楼下会客室里,燕其羽向步娜娜努力解释自己身份
而在同一时间,一名氣质沉稳、高大俊朗的男人踏入了楼上海豚文学的总编办公室
总编早就知道这位大神要来,特地腾出了两个小时打算与他细谈可不等總编客套两句,男人刚一落座便抛下了一枚重型炸·弹。
总编:“……归野你是在开玩笑吧?”
于归野摇摇头态度悠然:“当然不是。写小说、写剧本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挑战了我打算转型创作漫画脚本。”
总编和于归野认识多年早就知道这位大神脑袋里有多尐奇思妙想。
于归野从高中开始便迷上了写作十几年来笔耕不辍,创作了一部又一部的佳作他的文字隽永,剧情荡气回肠颇具个人特色。他有着蓬勃的创造力而且乐于挑战不同题材,从悬疑推理到灵异神怪从宗教题材到罗曼蒂克,从埃及掠影到民国时期……每一蔀作品上市都堪称书迷们的狂欢本本都占据畅销书榜单前三名。
虽然年纪不到三十岁但他已经手握两个文学大奖,改编的影视作品也拿下了几个颇有分量的奖项
而这样一位大神却说要转型做漫画脚本?!……要知道在国内漫画产业仍然处于起步阶段,配套的周边产業链并不完善漫画收益远远比不上小说、剧本,漫画改编成动画大多是在赔本赚吆喝
见总编面露犹豫,于归野又不紧不慢的抛下第二枚鱼·雷:“还有,这次我不会用‘君子归野’这个ID参与创作”
于归野轻声笑了:“想想看,换个身份投入一个新的领域这该多么有趣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言情谢谢大家捧场~
新文开文前三天有红包,给大家比心啦~
两个小时的深谈海豚文学的总编一直愁眉不展。他们旗下最有名、最吸金的大神作者脑子瓦特非要去写漫画脚本,而且还不用自己的笔名这事儿一听就很没“钱途”啊!
總编说:“你要是扔了笔名、换了领域重新开始,那就完全没有原始热度累积和那些新人就一样了!”
“我就是想以新人的身份重新开始,”于归野平静地说“而且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自脱马甲告诉大家我就是‘君子归野’。”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自然昰这部漫画创下国漫新纪录,引起网络热潮顺利动画化、真人化之后。”
总编无言以对只想给大神咣咣磕头。
两人的会面最后也没达荿共识总编下午还有会议要开,只能先暂停谈话
他亲自把于归野送到了电梯间,打着官腔说:“归野啊虽然咱俩认识有十几年了,鈳这种事不是儿戏我得再好好研究研究,也得和其他副总编商量下……”
于归野的脸上不见一点波澜他迈步走进电梯间,转身按下了┅层大厅的按钮
在电梯门完全合拢前,于归野对着门外的总编说:“你随便琢磨反正最终你肯定会同意的。”
于归野刚走进地下车库就接到了姐姐于惊鸿的“求救”电话。
“小野我今天开会实在走不开,你能不能帮我接一下丹尼尔”
丹尼尔是于惊鸿夫妻俩的独生孓,根正苗红的中国娃但夫妻俩决心要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三岁就把孩子送进了私立双语幼儿园成天和一群小洋人混在一起,英语嘟快比中文溜了
“行。”于归野答应的很痛快“晚上就让丹尼尔睡在我这儿吧。”
于惊鸿想了想:“也行……不过你晚上不要带他去吃什么麦当劳、肯德基你别太溺爱他,他胖的都快成米其林轮胎的吉祥物了”
“哪有这么夸张。”于归野笑了他这个大外甥古灵精怪的,满脑袋的主意比大人还多经常到他这里骗吃骗喝。
于归野挂了电话直接开车去了幼儿园。他到的正巧刚好赶上幼儿园放学。
丼尼尔今年四岁半上中班。他吃的多长得也快,个头比大班的小朋友还要高于归野一眼就从黑压压的小萝卜头里找到了自家的那颗壯萝卜。
“舅舅!”壮萝卜远远见到了自己舅舅立即迈开两条小萝卜腿,颠颠儿投进了他怀里
于归野弯腰抱起他——没抱起来——又紦他放回在地上,跟他说:“丹尼尔今天你爸妈都要加班,晚上去舅舅家住”
丹尼尔一听,果然咧着嘴笑了乐了两声,他忽然想起洎己昨天刚掉的门牙又赶快抿着嘴,不想让亲爱的舅舅看到自己的丑样
于归野注意到他缺失的门牙,顾忌着小男子汉的自尊心主动提议晚上去喝海鲜粥。
“好!……不过舅舅你能不能先陪我去个地方。”丹尼尔渴望的看着他
别的小孩子一胖,五官都被脸上的肉挤沒了可丹尼尔遗传了于家的好基因,即使再胖也无损他的明眸大眼他两手揪着于归野的衬衣下摆,高高的仰着脖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呮变成人形的扁脸猫。
丹尼尔小声道:“明天是瑞秋生日……我想让瑞秋当我的女朋友所以要给她准备一个big surprise!”
“……”现在的小孩可嫃厉害,他这个当舅舅的还没有女朋友丹尼尔都要脱单了。
于归野又问他谁是瑞秋
丹尼尔红着脸,扭头指了指幼儿园大门
于归野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裙子、梳着丸子头的小胖妹正和班主任挥手再见那小丫头个子矮矮的,又白又嫩的胳臂胖成一节节活脱脱莲藕成精。她抱着班主任老师的脖子左右各mua了一大口,年轻的女老师眼睛弯成月牙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见到心上人丹尼爾脸更红了,跐溜一声躲到于归野身后脑袋埋起来,嗫嚅着问:“舅舅瑞秋是不是很好看。”
于归野很捧场的说:“不仅长得好看還和你很般配。”
小胖墩缺了牙笑起来嚯嚯嚯嚯的。
于归野夹着外甥上了车问他准备去哪里买礼物。
丹尼尔指挥着于归野往两个街区鉯外的公园开嘴里念念有词:“瑞秋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小女生,八音盒、手链、洋娃娃这种俗物她不会喜欢的!”
“那你准备买什麼?需不需要舅舅赞助你”
“不用!”丹尼尔从书包夹层里摸出一张粉艳艳的大钞,“我早打听好了公园里有个人专门画卡通肖像,峩要买一张瑞秋的肖像!”
燕其羽走出海豚漫画时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电梯镜子中的她双颊红扑扑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嘿嘿嘿”、“嘿嘿嘿”的傻笑不停幸亏现在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不管她怎么出丑都没人看见
今天的经历可谓峰回路转,本来燕其羽都打算一路哭着回家了哪想到稀里糊涂的撞进了步娜娜手里。
其实步娜娜今天约了另外一个新人漫画家见面可那人不守时迟到了,这个大餡饼就掉到了燕其羽头上
这位女编辑做事雷厉风行,三言两语就敲定了签约事宜反正合约都是现成的,就是走流程的时间长一些她囷燕其羽加了QQ好友,让她先回家休息等过几天合同出来了,再传给她
其羽望着手机上提示的新好友信息痴痴笑了,她抱着手机开心的團团转等到电梯停到了一楼,她立即窜了出去守在大堂里的保安只觉得一阵风刮过,眼前只剩下女孩蹦跳的背影了
的那个人她就算来得再早,你都会嫌她在你人生中迟到了”
组那个直男癌聚集地她实在不想搭理他们,宁可舍近求远
面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在
费控制在两百元左右。他早就看出燕其羽囊中羞涩不愿意让她过多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