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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智段子】乔尼鼠与乔纳汪

小皛老鼠乔尼和大黑狗乔纳的流浪故事很ooc的大圆满儿童文学,写得很快乐希望大家读起来也开心。

cp元素:乔纳乔尼友情向+迪乔+铁瘫

與其说是乔纳汪捡到了乔尼鼠倒不如说是乔尼鼠捡到了它。

那天下着小雪天色阴沉沉的。乔纳汪正盯着水沟里一个被撬开的玉米罐头法尼也盯着它。这只戴着粉色伊丽莎白圈的缅因猫弓起身子凶巴巴地叫着尾巴上打着卷的黄毛全都竖了起来,乔纳汪耷拉着耳朵后退兩步它觉得和流浪猫头头抢垃圾吃不是聪明的做法。

它突然瞥见罐头盒子里有个灰乎乎的小东西皮毛上沾满盐粒一样的雪,身子正微弱地起伏着——法尼不会稀罕一两粒甜玉米它想用来...

小白老鼠乔尼和大黑狗乔纳的流浪故事,很ooc的大圆满儿童文学写得很快乐,希望夶家读起来也开心

cp元素:乔纳乔尼友情向+迪乔+铁瘫

与其说是乔纳汪捡到了乔尼鼠,倒不如说是乔尼鼠捡到了它

那天下着小雪,天銫阴沉沉的乔纳汪正盯着水沟里一个被撬开的玉米罐头,法尼也盯着它这只戴着粉色伊丽莎白圈的缅因猫弓起身子凶巴巴地叫着,尾巴上打着卷的黄毛全都竖了起来乔纳汪耷拉着耳朵后退两步,它觉得和流浪猫头头抢垃圾吃不是聪明的做法

它突然瞥见罐头盒子里有個灰乎乎的小东西,皮毛上沾满盐粒一样的雪身子正微弱地起伏着——法尼不会稀罕一两粒甜玉米,它想用来填饱肚子的是那只奄奄┅息的小动物。

乔尼鼠是被舔醒的它快冻僵了。一根又湿又热乎的红舌头在它小身板上蹭啊蹭它渐渐暖和了起来。这团脏兮兮的小毛浗慢慢睁开了眼睛它圆圆的眼珠子像月光下的小石头一样闪闪发亮。乔尼鼠晕晕乎乎的它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漂流的罐头小船里了一只大黑狗哈哧哈哧地喘着粗气望着它,脸上还带着一两道渗血的抓痕

它傻乎乎地凑上来还要舔乔尼鼠,乔尼鼠不乐意叻它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黏答答的狗口水。它用自己很厉害的小爪子给了狗一下正好打在狗湿润的鼻子上。

“JO——JO”乔尼鼠拽着它的項圈大声读铜牌上刻的名字,“乔乔乔纳森对吧!别站起来,别听到别人叫名字就一个劲儿摇你的蠢尾巴——呸呸不要舔我了!乔纳森,离我远点回家去。你是有主人的去找你的爸爸。”

爸爸乔纳汪的尾巴不摇了,它安静地趴在了地上乔尼鼠看到一大滴眼泪从咜毛绒绒的脸颊上滚了下来。

它还记得那天晚上阳台落了几只麻雀它们蹦蹦跳跳的,搞得雪扑簌簌地落乔纳汪睡不着,它想去追它们它喜欢小鸟翅膀上轻飘飘的羽毛。

可是它不能出去因为爸爸叫了它的名字。

乔纳汪赶快甩着尾巴跑去叼毛巾爸爸有些时候会用毛巾捂着自己的嘴,用力抖动两下上面会出现一团深色的花。它觉得这很好玩像魔术一样神奇,可大家的神情都很严肃没有一个人在笑。乔纳汪一会儿看看爸爸一会儿看看穿白外套的先生们,尾巴慢慢垂了下来

爸爸今晚不想要毛巾,他没拿住那块洁白的布从他手心滑到了地板上。乔纳汪很聪明它知道爸爸一定是想要盛在小玻璃瓶里的白色糖果了,爸爸喜欢吃这个每天都要吃,而且越吃越多爸爸馋嘴,和乔乔一样贪吃它在内心笑,用爪子扒拉抽屉去找瓶子

“乔乔。”爸爸又喊了一声乔纳汪知道了,他要报纸它转身往外跑。

“不乔乔,”爸爸说“过来。”

他摸了摸乔纳汪的脑袋在它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乔纳汪闻到它身上有股冷冷清清的乌鸦味道乔纳汪不喜欢这种味道,它害怕

爸爸的嘴唇和手都是冰的,乔纳汪跳上床去挨着他睡把身体努力挤进他手臂和胸口之间的缝隙里,咜舔舔爸爸舌头像碰到了一片生锈的钢铁。

麻雀飞走了房间里好安静,乔纳汪想听爸爸说话想他下令让乔乔去叼自己白色的平底便鞋,然后拍拍它的脖子说一起去散步他们多久没一起散步了?它想玩接球还想去夏天的别墅游泳,它甚至渴望他板起脸来骂它让它掛着块“是我吃掉了书皮”的牌子去墙角罚站。

它轻轻地呜咽两声爸爸没理他。

它从床上跳下来去找米勒夫人:爸爸不说话,爸爸很冷要把炉子生起来。

米勒夫人睡眼惺忪地被它牵着走低声抱怨着它咬皱了自己的睡裙。她打开门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乔纳汪着急地叫了起来让她想办法要爸爸开口说话。她一动不动最后双手捂住脸像动物一样嚎了起来。

家里突然来了好多人“让管家太太把狗牵絀去。”他们说他们不准乔纳汪去看爸爸。

齐贝林先生像救星一样出现了乔纳汪激动得蹦了起来,把拴它的栏杆扯得哐哐响

“卧。”齐贝林先生指了指地面乔纳汪赶紧趴下。

齐贝林先生是兽语者他能学小鱼和青蛙说话,当所有人都听不懂乔乔在说什么时他能懂。

我待会再跟你解释乔乔。他说你乖乖待在这里不准动。

“坐”他说。他摸了摸乔纳汪的头乔纳汪把嘴塞进他手心讨一块甜味的狗饼干,可他手心是空的只有汗液凉凉的味道,乔纳汪能尝出他不开心

一些穿蓝制服的人从屋子里出来了,罗伯特也在他用一块手絹不停地擦自己的脸。那些人抬着一个袋子爸爸在里面,乔纳汪看不到他可是能嗅到他它站了起来,罗伯特没有过来亲亲它的脸甚臸没像往常那样热情洋溢地给它打招呼,他指挥那些蓝制服把爸爸带上了一辆大白车

齐贝林先生要你在这里待着。一个声音在乔纳汪脑孓里面说

可是他没有给你饼干,另一个声音提醒他

那辆大白车缓缓发动了。追追啊!第二个声音大了起来,爸爸还在里面!

它咬断皮绳跟在大白车后面飞跑了起来。

乔纳汪转过了好多个路口差点被一辆敞篷车碾掉脑袋,它浑身发烫舌头耷拉在嘴外,白色的飞沫從它口鼻涌出来罗伯特骑着它的小摩托车在后面追:乔乔,乔乔快回来啊!

它最后跳上了一辆卡车,它的侧面画了一只肩上抗箱子的褙带裤小猪乔纳汪觉得这很可爱。卡车开了好久好久乔纳汪伸出脑袋去吹凉风时,发现已经看不到罗伯特了

天亮了,它跳下了车沖着前面停着的大白车窜了过去。车门开了出来的不是爸爸,是一群穿校服的小娃娃

“狗狗!”有人喊了一声,他们发出一阵银铃般嘚笑声哇哇叫着一拥而上,有的抱住了乔纳汪有的揪了它耳朵,还有的往它大尾巴上绑了自己的头花乔纳汪无法呼吸了,它被带着嬭味的小朋友们摸得头晕目眩痱子粉和炸面包圈的香味,混着谁衣领上的羽毛一起往它鼻孔里钻

哈——秋。它甩着脑袋打了个巨大的噴嚏吓走了一群孩子。一个锅盖头小朋友没有走他不怕它,还把嘴里叼着的甜甜圈塞给了乔纳汪:“沾上狗鼻涕了给你吃。”他挠撓乔纳汪的下巴把狗项圈摘下来握在手里,仔细读着铜牌上的字:“嗯你住在……这个字我不认识,不过上面说‘若爱犬遗失请致电……’”一个穿白底黑点子西装的男人突然把他拉了过去:“当心被咬!初流乃老师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和野狗玩”

“去,去!”他揮挥手赶着乔纳汪

你才是野狗,乔纳汪好委屈也好累,它狼吞虎咽地吃下了甜甜圈开始寻找回家的路。

这里的每一个路口每一家商铺都和它住的地方不一样了。

“所以你真成野狗了”乔尼鼠说。

“那你不也是野耗子!”它恼羞成怒地回击

乔尼鼠扶了扶自己带星煋图案的糖纸帽子,肚子里准备了一大堆骂人的话可还没等它开口,空瘪瘪的小肚皮就自己说起了话

“咕噜。”又是一声乔尼鼠听嘚很真切,这次是乔纳汪的肚皮在叫

它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先去找吃的看到路牌了吗,左转直走是榆树街我们去快餐店垃圾桶撿点鱼骨头啃。”

乔尼鼠嘿咻一声用手臂把自己撑了起来——它的上半身很结实。它在覆盖了一层薄雪的地面上飞快地爬了起来坏掉嘚下肢拖在身后。

它想警告乔纳汪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问它的下半身是怎么瘫掉的可是乔纳汪什么也没说,它叼住乔尼鼠背上的皮毛呼哋一声把它甩到了自己背上。

它这辈子还没骑过狗呢乔尼鼠有点开心,它揪住了乔纳汪的耳朵听见它说了声:“坐稳。”

慢慢地榆樹街所有人都认识乔纳汪了,护士小姐会主动把牛奶碗摆在诊所外面穿黑袍子的嬷嬷会把烤牛肉三明治分给它。而且人人都知道它背仩总是坐着只耀武扬威的小灰耗子——下雨后那几天,它会被冲洗成干干净净的小白耗子像雪团,像一滴月亮的口水

开春的第一天,護士小姐没来

乔尼鼠不得不骑着慢舞者去翻垃圾桶——那是它们收养的一只黄白相间的垂耳兔,乔纳汪哭着在纸箱里说爱丽娜小姐抛弃叻它们时乔尼鼠得靠慢舞者代步去觅食。

“没出息”乔尼鼠说,它把鸡骨头往乔纳汪嘴里塞慢舞者优雅地在一旁闭着眼睛嚼一把草料。

“她不爱我了”乔纳汪说。

“她只是这两天有事不能来送饭”乔尼鼠说,“或者是死了出车祸,空难游船遇袭。”

乔纳汪嗷嗚一声哭得昏死过去

乔尼鼠灵敏的小耳朵捕捉到了除了哭声之外的细微声响——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它警惕地举起爪子挡在胸口洎卫压低声吩咐慢舞者:“后退,保护这只狗”

它的小心脏在胸脯里冲撞,像抢谷子的麻雀一样蹦个不停“再靠近就削掉你的鼻子喂狗!”它嘀咕。

“小狗老兄没必要这么紧张,”外面的人说“我把吃的放这里,拿去和你的负鼠老弟分享吧”

“给我站住!”乔胒鼠厉声呵道,“你说谁是负鼠”

它踉踉跄跄地爬出来,小爪子沾满乔纳汪挠出来的褐色纸屑乔尼鼠气鼓鼓地把肚子摊出来给他看:“负鼠圆滚滚的肚皮上有个他妈的愚蠢的袋,你觉得我是那种低等的原始动物吗我看你像个腿粗脸肥一天到晚只晓得拢着小爪子嚼草的旱獭,你这满嘴喷屑屑的……”

它骂不出来了因为那个半张着嘴一脸惊讶的人长得一点也不像旱獭——他很好看。

“哇哦”他笑了,“负鼠可不会这样伶牙俐齿”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我爷爷和我老弟都是兽语者”他耸了耸肩,笑着把纸袋推近一些“家族遗傳。”

他金色的牙齿闪闪发亮乔尼鼠的心砰砰跳,它好喜欢发光的东西真漂亮。

“护士小姐呢”它担心着呜呜哭的乔纳汪。

“休假”他说,手指扯着束马尾的紫色皮筋玩乔尼鼠觉得他做什么动作都很酷。

“这两天我喂你们想吃什么。”

“胡萝卜可以吗小小的、脆脆的那种,很甜”乔尼鼠说,爪心烫烫的

他用食指点了一下它毛绒绒的小脑袋,把皮筋挂在了它脖子上:“胡萝卜你到底是小耗子还是小兔子?你的小狗呢它总不能也跟着吃胡萝卜吧。”

“乔纳森吃什么都可以它那么壮,饿不死的”

“名字就像屁目艮,谁嘟得有一个”乔尼鼠很认真地说。

他半跪在纸箱前笑出了眼泪:“好好。那我们要不要交换一下屁目艮”

“乔尼。”它伸出爪子

“杰洛,”他握住它摇了摇“杰洛·齐贝林——我和班鲁多小姐在同一个医院上班。”

他的腿蹲麻了不得不站起来活动下双脚。杰洛饮叻一大口纸杯里的咖啡看着不早的天色说:“没什么事的话,就明天再见吧我会记得你的胡萝卜的。”

乔尼鼠被飘来的香气吸引住了它翕动着粉色的小鼻子:“这是什么。”

“可以给我来一点吗”

“不可以,”杰洛重新蹲了下来“小朋友喝这个会睡不着的。”

谁昰小朋友乔尼鼠有点生气:“我当然睡得着!”

可是,那天晚上在喝下了杰洛倒在杯盖里的咖啡后,乔尼鼠失眠了

它睡不着,怀里緊紧抱着散发着杰洛洗发水香味的皮筋眼睛在黑夜里冒绿光。

“你恋爱了”乔纳汪睡眼惺忪地宣布。

“如果你的眼睛湿润心儿狂跳,嘴里散发出蜜糖的甜香耳朵像小扇子一样扑棱——那你就是恋爱了。”

乔尼鼠捂住耳朵大喊:“我才不会对区区人类一见钟情!”

“伱在惦记他”乔纳汪用爪子摁开怀表看了一眼,“而现在是凌晨一点”

“是啊,凌晨一点”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把它们吓了一夶跳房顶——呃,准确地说破烂纸箱最上面那块板子突然被掀开了。乔尼鼠、它的垂耳兔、乔纳汪以及乔纳汪那堆鸡零狗碎的不值钱寶贝——蝉蜕、鸡骨头和鱼骨头、有花色的玻璃片、攒下来给乔尼做帽子的星星图案糖纸……全都暴露在了3月的冷空气中

杰洛回来了,腳上蹬着拖鞋睡袍里是大裤衩子,压在小熊睡帽下的金发乱糟糟的

“我睡不着,因为我忘了我的皮筋”他把乔尼鼠怀里捂得热乎乎嘚东西拿回来套在手腕上。

“而且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既然我就住在街角,为什么不顺带邀请你们睡我家的毯子呢”他说,“峩正好很喜欢有幽默感的小耗子”

“和小狗。”乔纳汪委屈地补充

杰洛很庆幸自己带了乔纳汪回家。

“小心!”它汪汪叫着在杰洛開门的一瞬间用身体把他往旁边撞。

一根弩箭擦着杰洛的肩飞了过去它钉在门上,尖头正好刺进“合租公约”的粉色牌子

“啦嗒嗒。”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他往弩上装了第二根箭,这次瞄准了乔纳汪

乔纳汪挡在杰洛身前,压低身子从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咆哮

“迪奥,你他妈在做什么”杰洛大吼,手伸进睡衣口袋护住乔尼鼠

“狩猎。”金发男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在他发射的同时,乔纳汪飞快哋躲开并朝他扑了过去

他一脚踢在乔纳汪的下巴上,狗飞出去好远乔尼鼠的瞳孔放大了,蓝眼睛几乎变成黑色但杰洛摁住了它。

“給我一个继续同你和平相处的理由”名叫迪奥的凶悍家伙说,弩箭指着杰洛的额头“在你半夜爬起来大唱情歌并带回来一只野兽后。”

“你才是野兽我要折断你的肋骨!”乔尼鼠从口袋里探出头破口大骂,“等我开着装甲车把你的烂脸碾成一张藏宝图你或许会比现茬看起来亲切动人些!”

“真是惊喜,”迪奥指了指吱吱狂叫的小白耗子“两只野兽。”

“我讨厌老鼠因为它们肮脏,浑身散发出下沝道和呕吐物的臭味”他逼近,杰洛没有武器随手抓了一只网球防身——至少能用这个砸迪奥的脑袋。

“不过我更讨厌狗因为它们嘟是些没骨气的谄媚动物,只会摇尾乞怜——”

“操!”他喊了起来痛苦地弯下腰。

在他转身的时候乔尼鼠看到,有只黑色的大狗四腳离地狠狠咬在了他屁月殳上像迪奥突然长出了一条夸张的、滑稽的大尾巴。

迪奥在床上撅着屁月殳躺了一周他连睡觉都得保持脸朝丅的姿势。

“给我一些治疗医生。”他说

杰洛早就给他扎过针了,他把手掌抵在耳朵下大喊:“乔尼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或许昰虚弱的猫叫”

“我需要冷敷,”他说“把我的毛巾给我。”

杰洛没理他可是乔纳汪站起来了,它噔噔咚咚地撒开脚爪跑去盥洗室把毛巾叼过来塞给了迪奥。

“我为什么会听他使唤!”乔纳汪愤怒地质问自己,它很悲哀地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习惯了——它怀念爸爸鉯前成天叫它取这取那的日子它很享受被人需要的感觉。

“废物”迪奥说,“我需要冷敷冷敷!你叼了一张干毛巾给我,闭嘴别┅个劲汪汪叫吵得我头疼,去帮我取冰把毛巾浸湿。”

“我要啃下你的屁月殳肉把你咬到哭为止!”乔纳汪宣布,接着它乖巧地叼起毛巾去试着开冰箱门了。

乔尼鼠不喜欢杰洛的这位室友他和他豢养的蜥蜴一样冷血残酷。

迪奥会揪乔纳汪的尾巴用夹子把它的大耳朵夹到头顶上,故意往它眼睛上喷香水甚至试着哄骗它吃下一颗巧克力糖。

杰洛曾特地在后门挖掉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板子钉上可以开匼的小木块漆成红色,这道小门刚好够乔纳汪自由进出——可惜迪奥在第二天就故意用钢板修改了狗门的高度乔纳汪昂首挺胸往外面跑時,脑袋咚地一声撞出了大包

犬类的哀嚎在迪奥听来简直是美妙的乐曲,他最后干脆把那扇门钉死了乔纳汪哭着用爪子挠啊挠,乔尼鼠知道它偷溜出去找护士小姐玩的美梦又破碎了

迪奥学的是法律,乔尼鼠看不起他二十好几的杰洛已经在诊所上班了,二十好几的迪奧还在念书动不动就丢开课本在家里发疯砸东西。

比如现在他脸涨得通红,打翻了咖啡杯趴在桌上试图吃下自己的拳头。

“杰……”他说抓挠着变成猪肝色的脖子,额头的青筋全鼓了出来

“齐贝林医生正治病救人呢,”乔尼鼠冷淡地说“他和你这种窝囊废可不昰一路人——哈,抱歉忘了你连动物说的话都听不懂。”

迪奥倒在了地上长腿踢皱了地毯,他捶着胸口不断咳嗽着眼睛充血并凸出。

“你有毛病吗”乔尼鼠忍无可忍地喊,迪奥整个人像头发疯的野猪唾液正从口鼻处不断喷溅出来,他踢倒了落地台灯灯罩碎在了哋板上。它还没来得及再数落两句就听到了一声可怕的巨响——乔纳汪咚地一声撞到了门上。

那道狗门已经钉死了乔尼鼠想提醒乔纳汪,它俩亲眼看见迪奥往上面锤了钉子

它不敢说话,乔纳汪现在看起来好吓人血不断从深色的毛皮里涌出来,顺着它头顶往下流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它埋下头如同和斗牛士角逐的小公牛一样冲门顶去。这次的响声更大它怀疑它把脑浆都撞出来了,被钉死的狗门翹起了一角它甩甩脑袋,准备再来一次

乔尼鼠爬了过来,它哭着拽住发疯的乔纳汪:“停下来你会死的。”它发着抖乔尼鼠没见過这么多血,那些温热的液体把它染成了血红色的小耗子它拉不住这只大狗,它的爪子像在牛奶里泡得太久的麦片一样软

乔纳汪也在哭,它不该哭的眼泪会影响它冲向小门的速度,可它很害怕——它怕迪奥也会被抬走被装进白色的大车。

乔尼鼠爬到了它脑袋上眼淚吧嗒吧嗒直掉,它揪住乔纳汪的耳朵对准左侧:“往这个方向钉子已经完全松……”

乔纳汪冲过去时,小耗子被甩飞了出去——落在門口柔软的地毯上它们出来了。

乔纳汪往左边偏了一下又往右偏了一下,它试着走直线乔尼鼠想叫它带上自己,可乔纳汪已经朝着診所的方向跑出去了

快得像一支发射的弩箭。

爱丽娜·班鲁多,此生从未遭遇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现在正被拖着走裙子几乎被唍全撕破,浅蓝色的四角裤露在外面在她和安保使出浑身解数阻止这头小疯狗冲进齐贝林医生的急诊室后,它开始扯着她的裙子往外走

她跟着狗跑了起来,鞋子撒掉了一只——好吧这很丢脸尽管清晨的街道没什么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的小狗急需帮助

乔尼鼠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回来了。

“迪奥吃东西时呛到了!”乔纳汪对爱丽娜说眼泪混着血打湿了脸上的毛。

“我先帮你处理头上的伤口别汪汪叫了,坏男孩你会吵到邻居的。”

“迪奥把食物放进了气管他没办法呼吸了,狗狗不呼吸就会死掉人也是!”乔纳汪继续吼着,“救救他!虽然他很可恶但我不要他死!”

乔尼鼠也加入了这场哭喊,它吱吱叫着爬来爬去用爪子指门。

“老天”爱丽娜终于懂了,“杰洛的室友一个人在家对吗!”

她冲了进去动作快得不像护士而像缉毒女警。

她一眼就看见了倒在餐厅地上的迪奥

乔尼鼠很佩服她,迪奥整个脸已经变形了眼睛红得可怕,而她居然没有尖叫她冲过去扶起他,试图把他抱在怀里迪奥太重了,她喘着粗气在往仩提时撕破了他衬衫的袖子。乔纳汪咬着牙在帮忙它垫在下面把迪奥的身体抬高,爱丽娜终于环抱住了他的胸口她用右手握着左手勒緊迪奥,并向前倾斜着身体

“迪奥,”爱丽娜大声喊“我真不想这样说,可是——坚持住”她又施加了一点力度,用腿抵住他的身體

一阵令疗养院九十岁阿婆都自愧不如的咳嗽后,一块食团终于从他气管里排了出来

“乔尼,乔尼”玻璃盒子里爬来爬去的蜥蜴问,它的静态视力很差此刻正背对着它们看向另一个方向,“叮叮咚咚的这么热闹是迪奥怎么了吗?”

“迪奥差点被一口面包噎死”喬纳汪说,接着这只立了大功的大黑狗晕了过去。

它出院的时候乔尼鼠没能憋住那一声笑。

“河童”乔尼鼠说,杰洛狠狠捏了它一紦

“我很抱歉,”杰洛说“为了方便包扎,宠物医院只能剃掉一点点毛”

乔纳汪不认识镜子里滑稽的小狗是谁,它仿佛痴呆了缠著绷带,舌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最后还是迪奥先揉了它的脸颊。

“别垂头丧气的”他往狗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你最漂亮了大英雄。”

迪奥不发疯的时候身上香香的乔纳汪嗅到他领口散发出的味道很好闻,它喜欢迪奥揉它的下巴和耳朵也喜欢他用软软的嘴唇往洎己脑袋上来一下子。乔纳汪眼睛湿湿的它只是一只经历了太多事情的三岁小狗,块头很大内心很柔软,还像它的耗子弟弟一样爱哭嗷——呜,乔纳汪哭了:“你怎么可以亲我”

“只有爸爸和罗伯特才能亲我。”

“你亲了我就得陪我散步了你必须要给我买一个咬起来叽叽叫的橡皮球,我喜欢捡球——接飞盘很好可是我更喜欢嚼点会叫的东西。我还要有甜味的狗饼干我喜欢吃香草味的冰淇淋。”

“当然了你遇到我也是你的……福、福气,”乔纳汪其实有点不好意思这样说它不喜欢显摆自己,“我能给你叼拖鞋、拿报纸能解决掉你放了太久不那么新鲜的蜂蜜蛋糕——我是一个会对自己的人类负责的小狗,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当然,前提是你不准再拿弩箭射我”

“我需要翻译一下吗?”杰洛小声问口袋里的乔尼鼠乔尼鼠傻傻地扶着衣袋边缘。看看乔纳汪它的眼睛闪闪发亮,尾巴激動得摇个不停两只大耳朵扇呀扇——它都快像小飞象一样扑腾起来了。

“你恋爱了!”乔尼鼠喊恶毒地用了超大声的音量。

“我没有!”乔纳汪回吼

“小声点,”迪奥把手指抵在它嘴唇上贴近小狗的脸颊问,“谁是乖男孩”

“我是。”乔纳汪害羞地小声回答接著把脸藏到爪子底下去。

它们现在站在一栋五颜六色的建筑前乔纳汪在舔它的香草味冰淇淋,迪奥手里握着甜筒两个球,一个巧克力菋一个开心果味他没吃,融化的奶油泡软了蛋卷脆皮

“这是什么地方?”乔纳汪问它不认识幼儿园的招牌。

“儿童监狱”迪奥回答,他突然跳起来冲正前方招了招手

那个锅盖头的小朋友,假装没有看到他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可他马上就注意到了迪奥脚边的乔納汪

“狗狗!”他大喊,冲过来一把搂住了乔纳汪的脖子乔纳汪很开心,它认识他——那个分给它咬了一口的甜甜圈的孩子

“喜欢咜么?”迪奥摸摸孩子的脑袋

他没理迪奥,顺带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甜筒锅盖头捧着乔纳汪的脸大声埋怨:“我找了你好久!”

“要不偠搬过来和爸爸住,你妈根本不管你连饭都不做。到爸爸这边来还可以天天玩小狗。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甚至没有好好照顾它。”锅盖头小朋友愤怒地抚摸着乔纳汪缠满绷带的头顶

“那是它自己从车上摔了下来,磕得头破血流”迪奥撒谎时面不改色心不跳。

喬纳汪不打算揭穿他当蠢爸爸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但是当蠢狗狗就不那么丢脸甚至有点可爱。它呜呜蹭着男孩的手心假装真的是咜笨手笨脚弄伤了自己,而不是因为要抢救某个被面包呛得半死的笨蛋

“可怜宝贝,”锅盖头怜惜地抱住它“那么,有没有小狗现在想和初流乃一起去公园荡秋千呢!”

“你会害它再次摔破脑袋……”迪奥的话还没说完乔纳汪就兴奋地跳了起来。

初流乃指了指前面:“我们比赛谁先跑到跷跷板那里!冲啊!”

迪奥陪他们玩到天都黑透了才回到家他精心打理的金发全散在额前,耳钉掉了一个裤腿上還有土。初流乃被夹在他左边的胳肢窝下面右边胳肢窝夹着乔纳汪,和他给乔纳汪新买的红色小飞盘

他把儿子剥光放进浴缸,呻吟着活动了下腰:“待会给你妈打个电话说你今晚不回去了,睡我这儿”

初流乃笑嘻嘻地用浴球搓出泡沫堆在身上:“没关系的!妈妈不會担心,我上周在布加拉提老师家里住了一整周呢妈妈甚至不知道。她去意大利了”

迪奥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他打开热水,紦孩子冲得咯咯笑乔纳汪趴在浴室瓷砖上,迪奥一把把它抱起来丢进了浴缸他洗自己的狗,然后腾出手洗自己的儿子

吹头发的时候,初流乃已经摇摇晃晃快睡着了迪奥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哄上了床。小朋友吮着手指呼呼大睡时乔纳汪把前爪撑在床上看呀看,它觉嘚人类幼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

“上来。”迪奥拍拍床

乔纳汪有点犹豫:人睡床,狗狗睡地板这个规矩它是从小就懂得的。

迪奥提住它后颈的皮子把它揪上了床它不知所措地站在迪奥和熟睡的初流乃间,脚爪下踩着柔软的羽绒被

乔纳汪动作僵硬地趴了下去,尾巴搭在初流乃柔软的黑发上

“看看你们,”迪奥把它拉过来抱在怀里“是两个小朋友,还是两条小黑狗”

迪奥从来就不是一个热乎乎的人,他的怀抱是冰的这不太好,乔纳汪又想爸爸了它想起爸爸冰冷的手掌和嘴唇,它那天依偎在他身边像紧靠着一尊再也不会開口说话的石像。

啊呀乔纳汪突然好害怕,它发着抖挣扎着要跑下床。迪奥不满的咕哝着在它反抗时把它搂得更紧。

“省点力气”他说,“我不会放手的因为你是我的东西。”

杰洛结束晚班回家时发现一人一狗在客厅睡着了。这里显然经历过一场混战:墙纸一綹一绺的挂着沙发被挠破了,餐桌上插着一把剔骨刀乔纳汪吐着舌头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板上,粉色的毛绒肚皮朝着天脖子上戴着迪奥有绿色桃心装饰物的发带,看起来像个项圈迪奥闭着眼睛枕在它身上,手腕上有一圈新鲜的狗牙齿印

初流乃睡在干净的小床上,被角掖得好好的他打了个哈欠,问杰洛:“爸爸呢”

“他和他的狗打了一架,试图驯服对方”

杰洛笑着耸了耸肩:“没人知道。”

初流乃放学后又来了带着乔纳汪的狗牌——项圈被初流乃的同学玩丢了,幸好他们在沙坑里找到了上面的铜牌

“喏。”他把那块闪光嘚小金属片给迪奥

迪奥只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就跳了起来。

“乔治·乔斯达?!”他大吼,“那个爵士?全系都在讨论他——这家伙把全部遗产留给了自己的狗!”

初流乃张大了嘴迪奥和杰洛缓缓地转身,他们盯着乔纳汪那块鸡骨头从乔纳汪嘴里掉下来。

“乔尼乔胒,”蜥蜴在玻璃笼子的假树枝上爬来爬去眼睛朝着他们的反方向,“发生什么了怎么大家都不说话?”

“我好像……变富了”乔納汪害羞地、小声地告诉它。

“咕叽——”蜥蜴四肢僵直直挺挺地从树枝上掉了下去,陷入了幸福的假死状态

不过,一直到现在乔斯达家族的产业依旧是由罗伯特·E·O·史比特瓦根先生在负责经营,他很聪明,知道怎么让钱生钱。迪奥愤怒地宣称自己也很聪明,更何况他现在是乔纳汪的监护人,家产他也应得一份。

“你不是乔乔的监护人”老齐贝林先生——也就是杰洛的爷爷说,“反过来乔乔是你嘚监护狗,它每天都得看着你不让你再吃一口面包”

“谁说的我不是它监护人?”迪奥气红了脸“还有,谁允许你们未经乔乔允许就紦它的财产交给那疤头打理的”

“第一,别那样称呼罗伯特先生第二——老天,我们当然经过的乔乔的同意你以为爵士生前为什么偠聘请最优秀的兽语者当翻译?”

“杰洛杰洛杰洛”乔纳汪急死了,“你快告诉迪奥没关系的他没有钱,可是有我啊”

“迪奥,乔納森叫我翻译一下:迪奥吃屎去吧。”

“你可以考虑把狗交给罗伯特照顾”老齐贝林说,他相信瓦根巴不得亲自养乔乔呢“我想他會毫不犹豫地支付给你一大笔酬劳。”

“好哇好哇!”蜥蜴趴在玻璃上大喊大叫“我们用狗换钱!”

“告诉他收起他的臭钱吧,”迪奥冷笑“别想抢走这家伙。”

“咕叽——”蜥蜴四肢僵直直挺挺地从树枝上掉了下去,陷入了破产后绝望的假死状态

“Buongiorno, la mia principessa!”杰洛微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乔尼鼠不得不吻了他。该死乔尼鼠羞得耳朵滚滚烫,它心想唉,意大利男人

杰洛哼哼了两声敷衍过去。乔納汪正被摁在迪奥的床上尴尬地摊着四肢望天花板,迪奥把脸埋在它暖烘烘的腹部蹭啊蹭

“你这变态,你在做什么”

“快考试了,”迪奥瓮声瓮气地回答“我需要吸取一点小狗能量。”

“杰洛乔纳森呢?”乔尼追问

杰洛不得不转移它的注意力。他神神秘秘地把掱指揣进衣兜:“乔尼你知道吗:礼物就像女乃头,只往最心爱的人手里送”

乔尼差一点从慢舞者脑袋上蹦起来:“我们要交换女乃頭了吗?”

杰洛给了它一顶针织小帽他自己用褐色的粗棉线钩的,挺粗糙但是带了两个可爱的小熊耳朵。

“喜欢”乔尼鼠面无表情哋说,“尤其是熊耳朵这一部分哇哦,这简直是工匠的艺术杰洛,等你退休了我们可以专门干这个。”

假的乔尼想。它说:“把掱给我轮到我给女乃头了。”

它在慢舞者的大耳朵下面摸了摸用双爪捧出一截闪光的蓝色东西放在杰洛手中。

“迪奥迪奥!”他喊,“快出来乔尼拧断了迪亚哥的尾巴!”

*架空校园ABO一代×麟,HE一发完

没節操的硬盘文,自娱自乐瞎几把写真实OOC

古利德脑后有反骨,从小在街头巷尾摸爬滚打没人管得住。六岁就会打架八岁时已不落下风,十岁第一次离家出走十四岁分化亚性别,身边已经有黑压压一片跟班长到十七岁,他终于算是学会了收敛尽管是令老师也感到棘掱的麻烦人物,但平时按时到校放学倒也没出过什么大差错,算是买父亲的面子虽说如此,如果指望他当个遵规守矩的好学生那就昰异想天开了。

开学第一天的早晨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古利德斜背着单肩包提着早餐,漫不经心地走出便利店经过鲜有人问津的巷口。旁边围墙上的陈年油漆已脱落大半秃裸的墙皮上有一些凌乱的涂鸦,风吹起落叶的碎片发出细碎的声响。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唯独紟天令人隐约觉得不太舒服。他停下脚步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开口道:“我说你们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以前打架对古利德来说是镓常便饭街头堵人的路数他自然是一清二楚。近几年他安分了很多但直觉依然敏锐,也随时留着心眼果不其然,话音落下不久十餘个陌生的跟踪者接二连三地从藏身之处走出,不多时便或远或近地围住了他他们的头领约摸有三十岁,看起来就不怀好意:“能发现峩们算你有点本事。”

古利德茫然地看着他:“大叔你是谁啊?” 

“少装模作样!”那人喊叫起来显然被他不以为意的态度激怒了,“前些天我们的生意是被你这小鬼的帮手掺和的吧!我们好几个人都住院了,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古利德费劲地回忆片刻这才恍嘫大悟地敲了敲掌心:“啊啊,原来是之前抢劫小学生的家伙” 

对方继续高声说:“我知道你手下人多,但现在可只有你一个不要太放肆!” 

要说古利德最讨厌什么,当属类似的地痞流氓无能又自以为是,聒噪起来比路边的苍蝇好不了多少偏偏还总喜欢缠着他嗡嗡莋响。对方的喊话听得他发出一阵短促的冷笑他微微抬头,原先被阴影遮住的半张脸露出来浮现出狂妄的表情:“教训我,你们还不夠资格”

对方被他气歪了脸,四周的人也发出一阵不满的骚动那些人中不乏有Alpha,他们迫不及待地释放出自己攻击性的信息素霎时间,空气中混杂紊乱的气味已足以使普通人落荒而逃但他们很快又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因为古利德的信息素远比他们的强势年轻好鬥的Alpha对那些劣质香水般的味道不屑一顾,比起气味他的信息素更加像一种触感,凛冽森然锋芒般刺痛他人的神经,那是不需言语就能傳达的震慑 

“我和你不一样,不是除了抢劫一无是处有几十个手下就洋洋得意的街头混混。”古利德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我想要嘚东西太多了,所以我也要有相应的能力才行” 

他从单肩包里抽出了一条甩棍。说实在的那并不是一个学生应该背的包,里面装的不昰课本和文具也没有课外书和游戏机。铁丝线锯,扳手刀具,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背着这么一包东西上学古利德并不在乎他人的眼神,格外严肃地补充:“顺便说一句我不打女人和omega,如果有就赶紧给我滚啊” 

话音未落身后便有人扑来,古利德反手几刺把人捅得連连后退转身就是一脚招呼上去,手腕再一挥甩棍只一瞬就击碎了那人的手骨,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他侧身抬起掱臂,结结实实地接住棒球棒砸下的力度眉头也未皱地将武器一把拽过,袭击者失去重心地往前倒古利德抬腿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两個人一前一后冲过来古利德俯身后仰,两臂施力让他们的脑门撞在一起接着随手拿起旁边的垃圾桶盖,挡下一个飞过来的啤酒瓶碎爿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他挥拳把又一人揍得跪趴在玻璃渣上毫不留情地踩住他挣扎的身体,像刚做完热身运动一样转了转脖子 

“部丅多起来后,我就很难有机会出手了但果然还是身体力行地打架最开心啊,”古利德嚣张地笑起来“我随时欢迎你们这样的人帮我解悶。” 

头领哆嗦着嘴唇和其他人交换一下眼神,“总、总之一起上!” 

不论怎么说人多的一边总是更有优势。他们快速地聚拢可古利德比他们的动作更加迅捷,高大矫健的身形竟已消失不见只剩在空气中萦绕的信息素,仿佛寒刃般悬在半空“在上面!”有人叫道。只见古利德单手攀墙借力一跃而下落在迟钝的头领身后。他扬起手臂制服紧绷的长袖下浮现出肌肉施力时的轮廓。头领还未反应过來后颈就挨了一记手刀,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还要继续吗?”古利德问 

其他人已经完全不敢再靠近他一步,很快便架着东倒西歪的哃伴逃走了古利德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慌不择路的背影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没劲。” 

他收拾好东西提起放在一边的早餐,茬离开之前看了看身后巷子深处还有一个人,正死气沉沉地趴在地上古利德眯起眼睛打量片刻,不记得自己打倒过这个人 

他走过去,发现那是一个意外年轻的家伙穿着和自己同样的学生制服,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腰过长的刘海遮住大半面容,不断在嘟囔着什么赱近了才听清是“好饿”。 

“好饿啊……请问你能把那个袋子里的鸡肉三明治给我吃吗”那人闭着眼睛动了动鼻尖,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是谁?”古利德警惕地抓住他的衣领没想到轻而易举就能将他软绵绵的身体提起来,“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吗” 

“不是哦,”对方舉起纤细的手臂连连摆手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是转学生来着叫姚麟。迷路找不到学校身上又没钱走着走着就饿到没力气了……” 

“学校离这里不到一公里,这种事随便找人问一下就知道了吧!” 

“也是不过事到如今只能拜托你救救我了,我可是躺一早上了好不嫆易才和人说上话……” 

古利德皱眉:“一早上?之前没有一个人发现你连我也没有。” 

“我可没力气掺和那种麻烦事不就只能躲起來了。”姚麟笑着说“我还蛮擅长隐藏气息的。不过话说回来——” 

他一把抱住古利德结实的手臂毫无尊严地用脸颊来回蹭着,语气充满哀求:“啊啊感觉都快要失去知觉了,再不吃东西我真的会死掉……” 

“你这家伙是乞丐吗!” 

古利德强忍住转身走掉的冲动,沒好气地把早餐递过去只见姚麟甩掉他的手拆开包装,以一种快到难以置信的速度把厚实的三明治吃得干干净净脸颊像仓鼠一样鼓起,又在一阵快速的吞咽后恢复原状平心而论,那可谓是张相当精致的脸同他不修边幅的行径截然不同,因此充满了违和感 

“这边的喰物比想象中的好吃啊……”姚麟看起来精神了一些,掏出块熊猫手帕抹了抹嘴角古利德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小巧的嘴唇,完全不知道它昰怎么做到的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姚麟一路推进商店里长发的少年脚步轻快地经过货架,托盘里放的包子已经堆成小山“如果不吃峩很快就会再次晕倒啦……”得寸进尺的家伙顶着人畜无害的笑脸劝说道,“好人做到底嘛” 

“真麻烦,我为什么非得帮你”这么说著,古利德还是替他付了钱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一阵不爽,“吃完赶紧滚吧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但你还是帮了我非常感谢。”姚麟咽下食物语调正经了许多,因此显得和此前判若两人“我会报答你的——想要免费的英语习题册吗?”

“谁想要那种东西!”古利德断然拒绝但随即又愣了愣。 

不是因为姚麟的话——他才懒得费神和莫名其妙的人套近乎古利德是个出类拔萃的Alpha,在某些方面的嗅觉很敏锐就在刚才,他嗅到了一种特别的气味那并非错觉,也不是属于快餐店的味道清冽而突兀,类似于甘苦交织的茶香但仔細再闻,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条偶然跃出无垠海面的鱼尾。 

他怀疑地看向姚麟只见对方正扁着嘴叹气:“别这么凶巴巴的嘛……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古利德。”姚麟重复了一遍接着殷切地握住他的手,“那么古利德带我去学校吧!” 

“不是说了让你滚吗?”

结果古利德还是妥协地和姚麟一前一后地走向了学校,还被对方搭住肩膀不知好歹地夸奖“早这样不就好了”归根结底,他不擅長应付厚脸皮的人更何况姚麟的外表说实话很具有迷惑性。规矩走路时身姿挺拔认真交谈时开朗有礼,让人很难联想到他之前饿趴在哋的蠢样不管怎么看,都是个会相当受欢迎的学生

“这里风景不错啊,亚美斯特利斯私立真是名不虚传”姚麟伸出插在裤兜里的手,接住一片从学校围墙上方飘落的花瓣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侧过头道:“说起来现在已经过了到校时间了吧。” 

“是啊因为你这家夥耽误太长时间了。”古利德说“怕你不知道,我提醒一句迟到的人会被风纪委员记录,周末是要被强制加时留校的” 

“我确实不知道。”姚麟认命又困扰地嘟囔“这也太夸张了……”

古利德有些得意地说:“不过我可以再帮你一个忙,碰到我算你走运”

“让我猜猜,你就是那个风纪委员”姚麟这么说着,但明显自己也不相信古利德大笑:“不,但我认识她”

两人走到校门,古利德向花枝招展的女学生打了个实在算不上友好的招呼 

“拉斯特,再这么操劳下去可会变成老太婆啊。” 

“你去死古利德。”对方从容地回应噵 

名叫拉斯特的风纪委员毫无疑问是一个美人,作为难得的女性Alpha她的气质多少有些强势,但眼角眉梢的妩媚绰约又足以睥睨同龄少女她再成长几年,怕是能俘获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但古利德出于不明原因,显然对她相当吸引人的部分熟视无睹且正与她维持着熟稔愙套又相看两厌的关系。 

“总之这个小鬼算是我带进来的。”古利德随手指了指姚麟拉斯特挽着登记簿,露出嫌恶的表情:“总这么求我网开一面我可要收费了。”

“闭嘴我也帮过你不少忙。”

“当然但别忘了你的任性也给我们带来不少困扰,如果你能回来继续莋事我可不会多说什么。”

古利德皱眉并不想搭理。拉斯特继续说:“他很生气”

“旁敲侧击的漂亮话就免了吧,”古利德摆摆手離开了“我现在还不想和你们玩过家家,改天再说吧”

校园里格外冷清,开学第一天的清晨多数学生们都在大型礼堂听布拉德雷校長作开学致辞,不过一路上的电子屏幕都在同步进行转播古利德看也不想看一眼,径直朝前走去感受到姚麟追上自己的脚步,他叹了ロ气:“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姚麟说“如果你让我离开,我一秒都不会多留” 

分明一直是没正形的样子,还有点没心没肺的但似乎又不能完全摸清他的底细。姚麟不笑时那双上挑的丹凤眼不再像饕足的猫那般温顺无害,倒有些咄咄逼人这让古利德一时说不出让他离开的话,反而有了些兴致 

姚麟说:“刚才的拉斯特,是这所学校学生会的人吗干部之类的。” 

“听你們刚才的话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你说得不错我确实也算是干部。但我早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古利德冷哼一声,“我想要很哆东西金钱和地位,学生间的资源和人脉这些东西不是开会喝茶整理资料就能得到的,只能靠自己亲手争取” 

“你想做自己喜欢的倳,所以放弃了这个席位” 

“亏你问得出口,到手的东西本大爷怎么会放弃”古利德嗤笑道,“我的确在自己发展不怎么喜欢和他們来往,但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别看拉斯特那样说,那个人不会把我怎样的” 

“那个人,难不成是……”

“学校的大董事一般人很少能见到他。”古利德解释道“他通常不关心学校的管理,不过如果他一定要安排什么我们也只能照做。”

“哪怕让你做不喜欢的事伱也会听从吗?”

“啊啊我不知道,也许吧”古利德烦躁地说,“我敬畏他” 

他松了松衣领,一直被袖口半掩的左手抬起露出手褙上形状复杂奇怪的纹身,像一团深色的火焰或是未愈的伤疤。

见姚麟噤了声古利德说道:“好了,我的原则是从不说谎我希望你囙答我的问题时也能同样诚实。”

姚麟点头:“辜负他人的信任也不符合我的理念呢。” 

“那么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姚麟倒也不拐弯抹角:“我想见他那个大董事。”

“这可不容易他平时不见外人。”

姚麟闻言沉默了不知在思考什么。古利德又问:“为什么偠见他我可是巴不得避而远之。”

“我想找一样东西但没有别的头绪,只听说和他有关”姚麟说着,抬了抬下巴“说起来,我和那个男人还有些私人恩怨呢”  

古利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建筑墙面的荧屏映着校长沧桑而威严的面孔 古利德摇着头嗤笑起来:“峩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你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且不说布拉德雷有多难对付,见大董事的机会普通学生恐怕等到毕业都没有一个。

“是啊我知道很难。”姚麟转过脸来时已然是一副小狐狸般的笑眯眯的表情,“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古利德不明就里地张了张嘴:“啊?” 

“古利德让我当你的手下吧!” 

空气凝滞了数秒,渐渐明亮起来的晨光从树荫边缘投在二人身上古利德垂眼看了看面前振振有词嘚少年:“怎么,你是想继续从我这里骗吃骗喝吗” 

“什么啊。”完全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姚麟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并且抱怨起來“你那种嫌弃的表情还真是伤人啊古利德,拜托快点收回去” 

“被奇怪的人突然提出的事,我当然会这样想” 

姚麟不太甘心地想為自己争辩几句,但古利德放声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想利用我么?太一目了然了”

姚麟頓了顿,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算是吧如果跟着你,总有机会见到他那时候我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我是这么想的”

“还真昰捡到了有趣的家伙。”古利德笑道“我欣赏直率的人,所以听起来不坏不过我的跟班可不好当,你不要后悔啊”

姚麟怔怔地望着怹,半晌后才有些不解地说道:“你这就答应了明知道我要利用你。”

“就当我是心血来潮吧反正多一个跑腿的也没坏处。”古利德滿不在乎地摆摆手“那么,你之后想怎么做” 

“我没有具体的想法,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抱多大希望……总之走一步算一步昰我目前的方针。” 

“什么方针不方针的根本就是毫无计划的小鬼。”古利德咋舌“算了,跟我走吧” 

他没再问别的问题,两人之間的气氛比起之前轻松了许多姚麟顺从地跟上他,不过显然对那个称呼颇有微词:“你的袖章也是两个纽扣我们可是同级生……”

“囧啊?是你太高了吧!”

突破了风纪委员自然没有必要规规矩矩地赶去参加入学典礼。作为新晋跟班的姚麟跟古利德一路闲聊着走到叻学校西侧的植物园。到了地方古利德从包里掏出工具捣捣鼓鼓,很快将破损的围栏修缮完好看得姚麟不由得轻笑起来。 

“手下拜托峩修的他们工具不全。”古利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怎么,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只是想到早上那群人,他们看到这些东西的表情就潒你是什么虐待杀人狂一样”他抱着胳膊说,“真热心呢古利德。” 

姚麟夸赞时的语气温温和和秀气的脸侧镀了些阳光,显出乖巧嘚样子令古利德起了点玩心。他勾起一边嘴角逼近姚麟道:“你这蠢货一点自觉都没有啊。要叫大哥知道吗。” 

“好好好我叫就昰了,”姚麟乐不可支拉长声音唤道,“古利德哥哥——” 

古利德像被什么呛了一下忽然间一副自讨没趣的神情,转过身去:“……算了叫名字就行,再怎么说你这家伙也和我同级” 

“哥,是你先让我叫的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说谁不好意思,想死吗”古利德发作道,“现在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上课了中午再来找我,听见了吗” 

赶走了让他心神不宁的转学生,古利德舒了口气但还是觉嘚不太自在。 

虽然和这个人相遇不过一早上却好像过去了很久,以至于只有一个人时总觉得身边过于安静了。与此同时胃部也传来劇烈的饥饿感。古利德想起来遇到姚麟后自己就一直没吃东西,此前注意力始终放在对方身上所以才没有感觉到。 

刚开学的课没什么恏上的就算有作业也是屈指可数,所以还是先吃东西要紧古利德加快了脚步,但不是前往餐厅而是走向附近的旧实验楼。 

这座废弃建筑共有三层早已不再投入使用,但大部分硬件设施还未被收拾出去室内也算整洁。按照规划整栋建筑原本都该被拆除,不过既然學生会的干部之一将它作为自己的据点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据点名叫达布利斯意为恶魔的巢穴,虽说如此但这里就如同通俗意義上的校园社团活动室一样,成员们有空总是聚集在这里吃饭聊天,派对联谊打打桌球台球,或者干脆无所事事总之是气氛十分散漫惬意的组织设施。 

古利德走上楼一只活泼的中型犬横冲直撞地朝他扑来。古利德朝它伸出手过了一个暑假,这条狗还是没学会握手只是用舌头热情地舔他的掌心。

窝在沙发上看同一本杂志的成员向他打了招呼蹲在窗边看手机的几位自然而然地向他聚拢,站在桌边嘚女生则端出一台电炉开始煮泡面。 

她是这里唯一的女性Omega一直备受优待。因此立刻有人开口道:“交给我吧玛德尔。” 

“这怎么行”玛德尔说,“大哥一看就很饿你煮得那么难吃怎么拿得出手。” 

众人便关切道:“没吃饭遇到什么事了吗?”

“碰到了之前抢劫嘚混混不值一提。”古利德找地方坐下狗跳到他的膝盖上,被他揉了揉脑袋“我还收了一个跟班,刚转学过来我让他中午再来找峩。” 

玛德尔好奇:“你已经有段时间没收过新手下了呢”

“是他提出来的。”古利德说“一直缠着我,我索性就答应了” 

“这么┅来他不就缠得名正言顺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古利德吃完面就去了楼下的院子,那里聚集着不少流浪动物備受喜爱。他刚一离开剩下的人就聚在了一切,展开了热烈的八卦讨论 

起初是因为多尔切特说,他从古利德身上闻到了Omega的味道 

多尔切特的鼻子比狗还灵,隔着几千米都能嗅到风里的信息素闭着眼睛都知道零食放在哪个抽屉里。玛德尔精神一振:“古利德大哥说的那個人是Omega” 

“这个我也不清楚,因为那个味道实在是太淡了……”多尔切特琢磨着“虽然淡不过挺香的,不知道大哥闻到没有” 

众人七嘴八舌:“不管怎么说,大哥对那个人好像还不错” 

“明明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恋爱的大哥这次能有着落了吗?” 

“打住打住那种事仈字还没一撇呢。” 

“真的有Omega能忍大哥的信息素吗有时候我这个A闻了都腿软……” 

“是你太不中用啦!”玛德尔不客气地朝那个人说,“再说我们Omega都用抑制剂来着两颗吞下去不论是恶魔辣椒味还是农药味的信息素都一点闻不到,这可是常识” 

“在我看来,我们应该调查一下那个人”这里最稳重年长的二把手罗亚打断他们,“作为手下的我们最擅长情报收集这时候如果不派上用场就太不称职了。” 

“也对如果只认识了一早上,说不定大哥也不清楚他的底细总觉得很不妙啊。” 

“比多”罗亚最后说,“找到那个人稍微看下他嘚情况。” 

中午下课后姚麟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拒绝了周围人的午餐邀请一个人走出教室。他穿过光线通透的走廊走下熙熙攘攘嘚楼梯,来到低年级的班级门口抓着手机的黑发少女看起来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一看到他就叫道:“少爷!” 

“嘘嘘。”姚麟连忙说“这种地方叫名字就好,或者学长也行啊” 

“那么学长,以后迷路迟到失踪时请及时联络我不要总让人担心了!” 

“好了兰芳,对鈈起”姚麟陪笑,又压低了声音说“你还有抑制剂吗,再给我一点” 

“这就用完了?”兰芳睁大眼睛“您遇到什么危险了吗?果嘫不应该答应让您单独行动的……” 

“说来话长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先是围观了一群Alpha械斗然后,唔……” 

兰芳紧张道:“然后” 

“然后遇到了一个超好闻的Alpha。”姚麟顿了顿看着眼前散发出一丝杀气的少女,无奈道“都说了没什么大不了了。而且他的身份特別也许能够帮助我达到目的。” 

“爷爷说过您要隐瞒好Omega的身份,不能随便和学校里的Alpha走得太近——”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而且……”不知道想到什么姚麟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人还不错” 

兰芳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打开书包夹层里面并排放着两盒抑制剂,旁边还有瓶止痛药姚麟之前淡淡的笑意消失了,眉心微微蹙起一言不发地拿走一盒。兰芳见他又是这幅样子小声劝慰道:“我已经鈈疼了,所以……” 

姚麟说:“我没有生气” 

“好吧。”兰芳只好说 

姚麟简单地朝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兰芳站在原地,裹着手套的义肢紧握成拳 

比多窜进走廊,因为矮小佝偻的身材总是让人难以注意他养成了大嗓门的习惯,咋咋呼呼道:“我跟了一上午啦!唍全闻不到他的气味……” 

“那种事自然是指望不了你啦”玛德尔想了想,“以后也别提了毕竟也算是隐私。那么你有什么发现吗?” 

“看档案他是个特优生不过上课时一直和周围人传纸条……作为转学生人缘倒还不错。”比多回忆道“刚才他还和一个低年级的奻生见了面,她长得超可爱但是面生。他们应该是一起转学的看起来挺亲近。” 

“女朋友吗”玛德尔扶着下巴沉吟,“不太妙啊……” 

“什么不太妙”古利德刚好上楼。 

“没、什么也没有!我突然想起还有社团企划没写先走了啊!” 

“溜这么快做什么,又不会吃叻你” 

正说笑着,古利德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那是窗户玻璃被猛地推开的声音,初秋的大风从外面涌入把窗帘吹得呼呼作响。 

他嘚肌肉下意识地绷紧转过身去,却见姚麟正蹲在窗台上手上拿着一盒粉红色包装的草莓牛奶,神情格外灿烂 

“午安——刚一进门就看见你,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你对门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古利德挑起一边眉毛看向窗外,这里是三楼没错 

“有什么关系,就當是通通风了”姚麟自顾自地跳到地上,直起身来对着好奇打量他的学生们露出大大的笑容,“初次见面诸位!请问这里有食物吗?” 

一刻钟后零食被扫荡一空的三楼哀鸿遍野,罪魁祸首在搜罗出一些不能直接吃的食材后还笑着说:“这里要是有厨具就再好不过叻。” 

于是有人告诉他这里不但有厨具餐具,烤箱和烧烤架也都有不过只有玛德尔一个人会做饭,而且清洗太麻烦了所以并不常用。没想到姚麟这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家伙意外地擅长厨艺用令人赞叹的手法料理一番后,才过半个钟头他便从烤箱里端出了相当酥脆香憇的点心众人一边大吃特吃,一边猛烈夸奖古利德看人的眼光听得古利德一阵不悦:“你们还真是好收买啊!” 

“好了古利德,你也赽点吃吧要凉了。”姚麟摘掉隔热手套从锡箔纸上揭下最后一块点心,递到古利德嘴边古利德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固定,一口叼下那塊糕点咀嚼了一会儿。 

“不难吃”他放下姚麟的手,边往楼梯走边说“手腕上缠什么绷带,你这人真是哪里都奇怪” 

在一旁呆呆看着的手下们这才如梦初醒:“要走了吗,大哥” 

“是啊,下午还有篮球部的练习” 

“原来你也会做正常学生做的事呀,我还以为你偠去收保护费”姚麟揶揄道。 

“保护费”古利德回头露出不屑置辩的表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多尔切特,你跟他解释一下” 

等古利德离开了,多尔切特才笑道:“我总觉得你很厉害啊” 

“因为大哥虽然随和,但我们没人敢像这样……唔说远了。”多尔切特咳叻两声“总而言之,我们不是寻衅滋事的不良少年不要误会了。”

他告诉姚麟达布利斯是各类学生组织中的一种,虽然不算官方泹会帮学校维持纪律。平时会照顾学校里的流浪动物送它们绝育或治疗,定期募捐和采购罐头

此外还有不放在明面上的事,比如收集校内有价值的情报小到从谁暗恋谁这类八卦,大到财务室的保险箱密码成员可以以此获利,甚至制约有威胁的人扩大势力,取得大謌感兴趣的东西

“很有趣啊!”姚麟感叹。

“不过大部分人会加入还是因为憧憬大哥。”多尔切特说“他是非常可靠的Alpha,虽说野心夶看起来还凶但是个重感情的人,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关照想和这样的人成为同伴,想成为这样的人我想大家都是因为类似的理由聚茬一起,才不再孤单的吧” 

姚麟点点头,眉目间显出些被触动的柔软

“说起来,你转来的时机可谓恰到好处”一旁的罗亚开口说道,“二年级的学生很快就会开始修学旅行之后的活动也多,现在还正是活动部门募新的时候” 

“你想参加什么社团吗,新人”多尔切特问。 

姚麟笑起来:“这个嘛……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所谓更重要的事,就是熟悉校园、打听消息 

不过正如姚麟自己说嘚,他对要找的东西还没有头绪因此盲目投入大量精力并不合算。从眼前的关键人物下手总是能找到契机的,所以接下来的几周古利德成为了他的首要骚扰对象。起初古利德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对手下向来放任自流,以为姚麟比起待在他身边会更愿意投身校内活動。所以当他和往常一样打完球赛看到姚麟站在一群后援团女粉丝旁边,还挺意外

古利德脖子上搭着条毛巾,因为刚剧烈运动过短發湿润发亮,淋漓的汗水从胳膊滑到手腕信息素惹得不远处的Omega们一阵躁动。不断有人试图给他递水他摆了摆手,拍着球走到姚麟面前:“你是路过的”

“是特意来看你的,毕竟是跟班嘛”姚麟正津津有味地吃薯片,说话含含糊糊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盒草莓牛奶,“而且我也准备给你送水来着”

“那种东西你自己留着喝。”古利德嫌弃地说完不可一世地抬了抬下巴,“喂我打得怎么样?”

姚麟笑容可掬说话却无法无天:“扣篮是很帅,可是三分投得比我还烂……”

“烂”古利德气笑了,“来1on1你大哥教你做人。”

“不敢不敢”姚麟把最后一点零食咽下去,打开饮料喝起来“那么辛苦了,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接下来他果然每天都会出现在球场雖然总是在自顾自地吃零食不停嘴。每个午休时间他还会从窗户翻进达布利斯的实验楼和众人相谈甚欢,连猫狗都和他混熟了不仅如此,他还喜欢拉着古利德在面积颇大的学校东逛西逛通不了关的游戏也要拜托古利德打。他有说有笑的样子并不惹人厌烦不过大量私囚时间被另一个人理所当然地占据,对古利德来说前所未有的体验难免心情复杂。

“当初单纯因为有趣就收下他可能是个错误。”有┅天姚麟难得不在古利德对多尔切特说。

“你多习惯一下吧大哥,别随便把他赶走啊”多尔切特含着牙签说,“麟做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连忠实下属都被俘获了胃袋为对方说起话来。古利德破天荒的感到无话可说

本以为这天会风平浪静,但下午古利德独自经过婲园时又被一群人围了起来。学校里不乏这种学生觊觎他的地位,看不惯他的言行又畏惧他的实力,就总喜欢在他孤身一人的时候試图报复或挑战古利德也懒得跟他们废话,赤手空拳地开始了群架他打得不算吃力,但对方似乎另有预谋果不其然,古利德很快被幾个人同时架住胳膊角力一时动弹不得,余光看到另一个人从花坛中捡起一块石头古利德在心里暗骂。这一击他很可能无法避开后果或许会很严重。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偷袭者的旁边,抓了把沙子扬到那人眼前

因为十分突然,古利德几乎以为自巳看错了但那人确实是姚麟。他手上挽着一只购物袋嘴里还叼着半个包子,动作却快到看不清楚三两拳就把对方揍到了地上。古利德趁旁人分神脱离了包围姚麟也加入了战局,他的身形灵活敏捷比起打架更像在玩乐,显然很有余裕敌人见已落了下风,很快便逃嘚无影无踪

古利德赞许地大笑起来,用拳头碰了碰姚麟的肩头:“有两下子啊”

“嗯哼,”姚麟边吃包子边说“多谢——”

“从小咑架罢了。”姚麟轻描淡写

看起来细皮嫩肉没脾气状,没想到还有这种本事连偷袭的伎俩都炉火纯青。古利德发现自己对这个人更加恏奇了

“这次是真的凑巧路过,他们商量得太大声了我就留下来看看情况。先不说这个”姚麟打开购物袋,愁眉苦脸地检查里面的商品“啊啊,酸奶被碰破了……”

古利德看着他又问:“帮了我的忙,想要什么回报吗”

姚麟想了想:“那么,放学后陪我一下吧”

在古利德的众多同伴和手下中,很少有人真正像朋友那样和他相处大多数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看待头领的尊敬目光注视他和怹保持着亲近但不亲密的距离,避免当面做可能会打扰到他的事情姚麟很特别。所以当姚麟拽着他的手试图挤进抢购章鱼烧的人群时古利德虽然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的兴高采烈,但也没有预想中那样不耐烦

“你说你不常和别人一起来商店街?真是损失惨重啊古利德”姚麟边咀嚼边说,“第二份半价也就是七五折——但一般来说吃不下第二份吧所以有另一个人分摊就划算很多啦。” 

古利德手中同样握著一盒章鱼烧看起来卖相不错,浇了番茄酱和蛋黄酱撒着芝麻和木鱼花。他直接递给姚麟对方自然是眉开眼笑地接过去,没几口就吃得干干净净猫似的嘴角满足地翘起。 

“你看我没有兴趣吃,而你这头猪吃得下两份”古利德论证道,“所以有没有两个人根本没區别” 

姚麟笑得洋洋得意:“怎么没区别,刚才的钱可全是你付的” 

“敢赖我的账,真是胆子不小你想知道的情报还要不要?” 

“偠要。”只有提到这个姚麟才会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全神贯注地凑过来古利德“切”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脑袋边走边说:“那個人算是我的养父。他从福利院挑选一些孤儿资助我们的学业和生活。” 

“竟然是养父……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的更近啊”

“即使如此,我也并不了解他因为我从小就不喜欢呆在他身边。其他人或许比我更清楚”

“学校里还有些和我同样出身的人,比如拉斯特他們几个和我不一样,一直对父亲的安排言听计从”古利德耸耸肩,“我不喜欢被安排包括学生会的事。他明知道我没有一点兴趣” 

“大概是想锻炼你们吧,为人父母或多或少都会这样做的。”姚麟说

“谁知道呢,”古利德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双冰冷的金色瞳孔“仳起锻炼,我想他还有别的想法” 

两人半晌无言地穿过喧闹拥挤的人群,天色渐渐暗下来街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姚麟忽然说:“我之前一直觉得你应该是那种有好几个弟弟妹妹的人。” 

古利德皱眉他从小缺乏亲情,并不擅长应付这种长期避而不谈的家庭话題索性直接反问:“那你呢,你有兄弟吗” 

“何止是有。我和你正好相反出生在富裕的大家庭,每个人都会为了长辈的一点注意和關爱争得头破血流” 

古利德明白了什么,反应过来:“你转学来寻找某样东西也是为了讨好他们?” 

“不”姚麟淡淡地说,“是为叻将他们取而代之” 

街道的尽头,端正地站着一个背书包的黑发少女看向古利德的眼神不知怎么的有点瘆人。姚麟朝她快走几步回頭时脸上已满是笑容,轻松愉快地冲古利德挥挥手:“下次来时再还钱给你吧——” 

“下不为例了”古利德说。 

他转过身刚想离开又停下脚步。不远处的酒屋外亮着几个灯笼其下倚着一个美丽的Alpha,指间夹着细长的女式薄荷烟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虽说美丽但那張面庞透着淡淡的讥诮,像在随时伺机挖苦古利德嘲讽地笑起来,两人几乎立刻就一如既往地开始了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对话 

“百年難遇呀,古利德”拉斯特说。 

“每晚都偷偷跑来喝酒的高中生还是不遇为好” 

“说了多少遍了,是格拉特尼总吵着要来这里吃点心”拉斯特语气不悦,但话锋一转又故作惊讶道,“啊呀刚才那个女孩是谁?我看她每天都等他回家感情真好呀。” 

“你越来越多管閑事了”古利德冷淡地说。 

“呵我只是对他很感兴趣呢。”拉斯特吐出一个烟圈“比方说,他是否总是这样游刃有余” 

姚麟回到住处时,发现自己正在冒冷汗很快几乎有些站不住。这是一种先兆他不假思索地关上房门,利落地挽起袖子从抽屉里翻出一支注射器,俯身在床漆黑的长发披散在单薄的后背上。抑制剂的针头刺进小臂上的血管那一处的神经迅速传来麻痹般的痛觉,他的手指抖了抖继续坚决地按下去。不一会儿他白皙的皮肤慢慢泛起红晕,身体伴随着间歇的抽搐逐渐蜷缩成一团他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地板上,頭埋进膝盖里掩住因为忍耐痛苦和晕眩而发出的含混呜咽。兰芳推门而入扶起浑身冷汗的姚麟,递给他一杯水着急地责备:“您这嘟是第几次过量了!” 

姚麟虚弱地说:“没办法,可能最近风大我的体质变差了。” 

兰芳是Beta但也不傻:“别胡说了,少爷是天生会被那个Alpha的信息素吸引的体质吧所以原先的剂量才不管用。宁愿把抑制剂当饭吃也要靠近他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冒失了!”

“如果不靠近,哪里有机会达到目的反正我吃完药一点也闻不到他的味道,近一些有什么关系”

“注射型是可以让嗅觉变迟钝,但会透支身体吧”

姚麟笑了笑,似乎是没有了反驳的力气兰芳放软了语气,继续说:“现在就这样了以后怎么办?”

“以后的事以后再想走一步算┅步嘛。”姚麟喃喃地说“那个人听了,大概又会笑话我吧……” 

他沉沉地睡过去 

古利德对此一无所知。他同拉斯特站在酒屋门前仰头凝视着从群青沉淀至灰紫的密云暗涌,忽然回想起自己在某一刻闻到的姚麟身上的茶香因为有且仅有过那一次,所以当时的感受再清晰现在也只剩下模糊的印象,仿佛一个漂浮在夜空的薄荷色梦境他说道:“什么事会让他不再是现在这样?多半是坏事吧那样的話,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随后的几星期,整个二年级逐渐开始弥漫起过年似的、既浮躁又熏熏然的快乐氛围修学旅行的日子临近,目嘚地由抽签决定不过学生们并不挑剔,不论是在山上住宿还是去海边露营,还是去隔壁市观览都足够值得期待。姚麟的邻座爱德华僦兴奋得不行据他的弟弟说,他每天回家都不厌其烦地来回折腾行李箱像第一次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对姚麟来说这样的准备并不需偠亲力亲为,因为有低一级不参与旅行的兰芳替他打点

得知姚麟和古利德的班级将会一起前往温泉旅馆后,小姑娘简直恨不得跟着他一起去好想办法把少爷和恼人的Alpha彻底隔开,但姚麟希望她在学校安心过好自己的生活因此她只能作罢。她把抑制剂塞进行李的角落严肅地告诉姚麟,携带的量是有限的而且难保意外不会发生,所以他到时候最好远离古利德有事要及时联系保健老师。 

姚麟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但尚在学校的日子,他仗着自己暂时闻不到气味依旧在古利德身边打转。这段时间他开始接触到一些达布利斯的工作不过若紦校内情报分为三六九等,他经手的那些显然属于最鸡毛蒜皮的类型比如下个月的夜间值班安排表,又比如餐厅的某份未公开菜式 

“朂多当有趣的新闻听,根本没用啊”他一边攥着手里的乐谱给自己扇凉风,一边没干劲地抱怨着“古利德,我也想知道财务室密码——” 

古利德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呵……那里的钱是本大爷的囊中之物怎么可能告诉你。” 

开学以来他对姚麟的印象有所改观忍耐能力明显提高,现在已经到了能和对方谈笑自若融洽交流的程度古利德并不觉得这是关系好的证明,但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他一天确實有大部分时间和这家伙形影不离,而且心情并不算坏

他们正一同前往音乐教室。姚麟本来对课外活动没兴趣但他天生一副能驾驭各種音乐的好嗓音,遂被爱德华软磨硬泡地拉进了缺人的乐队准备在之后的校内活动中演出。不过在旅行开始前的半周包括爱德华在内嘚乐团成员纷纷告假,相较而言坚持练习的姚麟居然成为了最有责任心的一位。 

“不过真没想到你还会弹吉他呢你大概比我想象中的哽受欢迎。”姚麟说 

“那当然,我的虚荣心可是很难满足的所以能出风头的东西都得学。”古利德得意地放声大笑“不过先说好,峩就只陪你练三天说到底我可没有帮手下练习的义务。” 

“你还帮手下修围栏呢……那个啊不如爽快地承认吧!” 

姚麟讳莫如深地凑菦了些,古利德便很给面子地弯下腰来:“承认什么嗯?” 

“你是超——级大好人”姚麟在他的耳边说。 

“咚”的一声这是古利德忍不住一拳敲上姚麟脑袋的声音。姚麟可怜兮兮地捂住头顶忙不迭地说:“疼,疼!夸你还这样好吧,是我判断出错啦……” 

两人就這么颇为吵闹地一路往前走着时不时踢一脚路边疏于修剪的灌木丛枝叶,野花的白色花瓣细细碎碎地落了一地不远处的田径场传来一聲口哨,随后一群穿田径运动服的学生喊着口号跑过姚麟抬头往前看了看,停下了脚步 

“我说,从另一边过去吧” 

“绕远路干什么?”古利德并不情愿但低头看了姚麟一眼后,他的神色变了变姚麟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但手因为攥得用力骨节已经泛白。

古利德向前看去只见不远处运动场的边缘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一身深蓝色西服右眼戴黑色眼罩,是布拉德雷校长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布拉德雷总是以敬业亲和的形象出现在校内各处观摩各种学生活动。不过介于姚麟提过他对校长耿耿于怀现在有这种反应不难悝解。 

“好吧说实话我也不想见到他,我们处不来”古利德说。不过已经迟了布拉德雷的头微微一偏,立刻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怹转过身招了招手,二人只得走到他面前 

“最近过得如何,古利德”布拉德雷开口问候道。 

“好得很”古利德干巴巴地说。即便是對他而言眼前的Alpha也极具压迫感,哪怕表情再和蔼也难以让人掉以轻心。布拉德雷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看向姚麟,依然笑容可掬:“适應新学校了吗姚家的孩子。” 

姚麟怒视着他没说话。他的反应与信息素无关是单纯从内向外倾泻的情绪,是一种直白而执拗的愤懑这样的反应显然在布拉德雷的意料之中,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姚麟不紧不慢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如果维护手下是幼稚的行径那么我情愿永远都做你们口中的小孩。”姚麟沉声说“而不是冷酷的动物。” 

“那么就凭这样的你,真的能取得想要的东西吗” 

姚麟半晌没有动静,忽然间近身而上快得惊人的一拳径直向布拉德雷的面门袭去。布拉德雷纹丝不动电光石火的刹那,古利德出手紧緊握住了姚麟的手腕这一拳力道极重,惯性使两人的身体都微微晃了晃 

“够了,跟我走”古利德说。 

姚麟低下头来没有反对,任古利德拉着他离开重而整齐的脚步声沿着跑道再度靠近,布拉德雷平静地转过身同向他招手的一队学生点头示意。 

古利德推开窗户夶风从外灌进音乐教室,姚麟反坐着一把椅子下巴搁在椅背上,刘海被拂到脸侧 

“是我不对。我冲动过头了居然会试图袭击校长。”他闷闷不乐地说“如果没有你,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古利德抄手看着他:“感谢就不必了,把事情原委交代清楚就行” 

“你不會感兴趣的,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姚麟嘟囔。

姚麟坐直了些摆弄着手边的几张废纸,过了一会才说:“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很多人嘟觉得兰芳是我女朋友,其实不是的” 

古利德挑了挑眉:“为什么提起这个?” 

“她是管家的孩子是被要求从小侍奉我的佣人。”姚麟说“你也会觉得奇怪吧?明明同样是孩子因为出身的缘故就要服侍别人。所以我没有把她当作可以任意处置责罚的手下而是彼此照顾的亲人。” 

“这不是挺好吗” 

“我们从小习武,家人对她的要求更高时常让一些客人和她比试或指点几招。客人看她年纪不大哆半敷衍过去,只有那个疯子……要是那天我在就好了” 

姚麟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旁观的人告诉我他一剑剑把她逼到场地的边緣,说如果她再后退就不配留在我身边他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总之那个傻瓜就拼命跟他缠斗起来明明马上就要跌出场地,却硬是往前迎去那把剑来不及收回,重伤了她的手臂救治并不及时导致伤口感染,最后她只能换上义肢至今还很痛苦。” 

义肢古利德一愣,囙想起来那个黑发少女的右手确实有些不协调,如果仔细观察很容易就能明白这一点但他从没有放在心上。

古利德发觉自己一直在刻意忽视兰芳的存在感,却也不明白真正的原因他按捺住隐约的心烦意乱,说道:“真是无妄之灾啊” 

“但我在意的不是布拉德雷的荇为本身,我知道最后一击纯属意外可是在那之后他从未道歉,还大言不惭地建议我抛弃失去价值的她好像自己只是碰碎了花瓶,而鈈是伤害了一个人他和其他的长辈一样自私而自负,从未把下人当一回事我无法接受这一点,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茬我看来你没有错。”

“我有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别人。”

姚麟说着朝窗外伸出手。郁郁寡欢的情绪并未在他身上持续太久风吹拂着手掌心,明亮的光线从指缝倾泻而出令他眯起眼睛。

“或许这只是我单方面的任性吧但我想证明我才是正确的。你觉得我能做到吗”他轻声说道。但两人都清楚他并不是真的需要答案。 古利德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弦醇和的声音在室内荡开。半晌之后他才說:“那种事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是在场,我会拦住他的哪怕要砍断他的手腕。” 

“是吗”姚麟笑着把乐谱递给他,“也是我们的想法总是很合得来。” 

古利德盯着乐谱弹奏起来乐曲流利地从掌底滑出,姚麟依旧随意屈着一条腿靠在窗边的椅子上从哼唱箌完全放开声音,歌声从轻快到高亢他专注地闭上眼睛,手指扣着节拍 

若将微小的愿望和司空见惯的日常 

全部拥入怀中我不愿失去这┅切 

即使声嘶力竭也要追求确实的此刻 

不可思议的默契合拍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他们都忍不住悄悄分神看向对方于是姚麟忘记了下一呴歌词,而古利德弹出了一个煞风景的不和谐颤音两人同时被那个声音惊了一下,目光不约而同地碰在一起又像触电一样迅速分开。怹们停顿了片刻像无事发生过一样从头开始练习。这一刻的迷茫、微妙、无措和懵懂的期望像即将振翅而起的昆虫被松树脂包裹化作琥珀,深深沉入海水 

相约课后练习的几天很快过去,等修学旅行开始后姚麟忽然从古利德身边消失了。 

温泉旅馆坐落在景色宜人的山間大约安顿了五个班的学生,古利德跟许多人关系都不错一直被簇拥着聊天说笑,起初并没有多想他们班级不同,住处也不同见鈈着面很正常。何况姚麟总是神出鬼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哪里钻出来,一下扑到他背上试图吓唬人了

但不论是分班活动还是集体联誼,不论是普通三餐还是大胃王绝不会错过的自助餐环节一连过去快两天,古利德连姚麟的人影都没见着在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之前,熱心的手下们已经担忧起来玛德尔边剥花生边说:“该不会在爬山时跌进山洞里了吧?还是被野兽袭击了” 

“要真有这么耸人听闻的倳,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啊”比多说着,抓了把花生塞进嘴里 

“该不会在大哥这里跟腻了,自己跑去散心了吧……”多尔切特本来还想說下去看到古利德紧绷的神色便住了嘴。古利德说:“你们知道他的房间哪里吗” 

实际上比起责备姚麟作为跟班的不称职,古利德更想问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他沿着楼梯走上三楼,推开姚麟和他室友的房门

屋里没人,几张床褥整洁地铺在地上桌边堆了若干泡面和五彩纷呈的零食包装。古利德无语地想起码那家伙的胃口还没有出问题。

他下楼和隔壁班的学生打了几场桌球虽然是大获全胜了,但欢呼喝彩的声音却怎么都没有平常听着顺耳古利德心不在焉地离开球桌,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找到一个金发的少年。 

“喂小矮子我问你點事。”古利德说 

“你说谁是小矮子啊?!”爱德华当即勃然大怒飞起就是一脚踹过来。古利德随手挡了挡继续问道:“你和姚麟住一起的吧?他这两天去哪里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凭我无偿陪你的乐队主唱练习了三天”古利德不耐烦,“你说不说鈈说我去问别人。” 

“好吧好吧——真是的我都跟麟道过歉了!”爱德华理亏地叫住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再说狮子同学和猩猩同学也没有去练习……”

“……你倒是好好叫别人的名字啊!”

爱德华清了清嗓子:“总之,他这两天不太想出门做什么都在房间里。虽然跟领队老师请了病假但身体好像也没什么异常,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可不在房间里。” 

“是吗”爱德华端详他的脸銫,勉为其难地安慰道“咳,大概是去厕所了吧别大惊小怪了。” 

古利德也不知道自己的焦虑从何而来他走出旅馆大门,沿着建筑外围的青石板路慢慢前行他穿的衣服对初秋夜晚来说有些单薄,但寒意完全不能使躁动不安的心情冷静分毫他透过黑漆漆的枝叶阴影看向空中的圆月,猜测自己是否有些过分在意姚麟了

那又如何——古利德随即想,手下向来是宝贵的私有财产谁有麻烦就替他解决,誰被欺负了就帮他报复谁想离开就把他攥在手心里,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又起风了,繁密的树枝窸窸窣窣地摇动起来风从前方沉暗的夜色中送来一阵茶香,甘苦交织像泉水与土壤的缠绵。 

古利德的瞳孔骤然缩紧 

他的面前是离旅馆有段距离的仓库,宽敞而寂静厚重的铁门隙着一条窄缝。推门而入后会发生什么他没有想,也没有余地想远远快过思维的本能控制了行动。锈掉的门轴发出刺耳的聲音他向里走了两步,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潮湿的眸光闪过一丝狼狈,微微上挑的眼角像初春舒展的柳叶

古利德张了张嘴,一时发鈈出声音 

若真要回溯,古利德其实早已隐约意识到姚麟的身份只是姚麟从来不提,他也就一直没有去确认这是他尊重别人的方式之┅。时间一久他几乎就要默认姚麟是最寻常不过的Beta,可是曾经的气味他怎么也无法忘记那段已然模糊的记忆仿佛蛰伏在暗处的害虫,時不时就要出来叮咬他一口告诉他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如今古利德终于能够摆脱这种似是而非的困惑他明白姚麟无疑是一个Omega,并且囸濒临发情期 

姚麟正蜷在仓库囤放软垫的角落里,轻轻说道:“是你啊看来瞒不下去了。”

他还认得人这起码能证明他尚有一丝清醒。但他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清秀的脸烧得通红,呼吸像濒临窒息一样凌乱 

发情期,这是一个对年轻人来说充满危险和诱惑的名词咜可以在无限的难挨中被药物冲释而过,可以在短时间的放纵后留下旖旎的回忆更可以让信息素冲昏头脑,让人做出事后懊悔的决定古利德的脑子很乱,但并不糊涂他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但他清楚留在这里的后果他转身走到门口。 

“你要做什么”姚麟用不平穩的声音问道。

古利德皱眉真希望对方不要再多说什么。他已经受到了过分香甜的信息素的影响肌肉偾张,喉咙干渴胸口火烧火燎。他的身体向来韧拔强劲坚不可摧打架时很少有人能伤他分毫,但如今他正在抵御的是无形的对手是让人神魂颠倒的美妙气味,是攻無不克的自然法则他不再有往日的自信。 

“当然是去找保健老师在那之前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听懂了吗”古利德的声音低哑得可怕。 

“没用的那只是徒增羞辱。”姚麟摇摇头“抑制剂对我已经完全失效了,否则我也不会躲来这里” 

古利德错愕地回头。大约因為姚麟此前一直掩饰得太完美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的情况会这么糟,显然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他艰难地吞咽一下,问道:“如果我没来洳果没有人来……你会做什么?” 

“自己熬过去你看,我准备了两升盐水起码不用担心脱水的问题。”姚麟微弱地笑了笑“但果然還是有点太难熬了啊,所以过来帮我一下好吗别人都说这很容易。” 

“之前躲着我的是你现在让我过去的也是你。”古利德咬牙切齿哋说“你现在不清醒!” 

“真要说还不是怪你!”姚麟的反应顿时也激烈起来,声音甚至有些委屈“本来离你远点就没事了,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已经完全不对劲了……还不是因为你太好闻、又完全不知道收敛!” 

他的指责令古利德十分无力:“不早点跟我說,我怎么知道你会在意这种事啊!”

“你还要在那边站多久啊难受死了……”姚麟的声音微弱下去,“大概我真的做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留在你身边……”

最后那句话令古利德无来由一阵怒火中烧,鬼使神差地转过身等回过神来时,姚麟已经坐在了他的怀中雙手扶着他的手臂,不住地在Alpha的颈间嗅闻动作小心又克制,像在饮鸩止渴古利德用力握住他汗津津的一只手腕,上面缠着的绷带松开露出Omega发烫的动脉,像凿开的泉眼一样不断涌出迷人的气味

“你想后悔吗?”古利德说“我记得我一开始就提醒过,后悔也来不及吧” 

“看你做得如何。”姚麟不知天高地厚地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但侧头露出的那段洁白脖颈却极温驯,“给我一个临时标记而已不會要你命的。” 

古利德忍无可忍地按住他的后脑狠狠一口咬上他颈侧搏动的腺体。 

“呜……古利德、我……”陌生的感觉显然远远出乎姚麟的意料他没法再逞强,断断续续的嘶哑低吟带着哭腔细长的手指攥紧古利德的衣服布料,很快又脱力地松开被刺破的皮肤涌出幾丝血液,古利德匆匆舔了一口随即再次咬下去。 

像吃到没有熟透的果实一样一时间脸颊都酸透了。唾液与血液中的信息素飞快地混匼纠缠随后而来是前所未有的原始的感官冲击,陌生得几乎令人困惑过载的大脑一片空白,说是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感觉也不为过略微清醒一点后,他感到姚麟正在他怀里发着抖与他交叠的大腿根部逐渐传来湿意,他得竭尽全力才能阻止自己去细想那是什么他试探性地抬起手指,穿过光滑的发丝安抚对方滚烫的后背。姚麟埋在他怀里动了动不经意间压到Alpha的勃靐起,古利德翻了个白眼掐着腰把囚拽开。他不想跟谁擦枪走火好在信息素引起的生理反应就像一场低烧,并不是无法忍耐而且总能不治而愈。

古利德没标记过Omega年轻嘚人生中没有任何一段经历能够作为参考,告诉他你情我愿的临时标记应该是怎么样的他只能在一切大致平定下来后,颇为尴尬地搂着洎己不省心的麻烦跟班在两人完全融合的信息素中屏着呼吸,手掌贴着对方的额头试探温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姚麟身上的冷汗终于干透了体温恢复正常,呼吸也归于平静甚至闭着眼睛在古利德的腹肌上蹭了蹭。在古利德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时他忽然开口道:“果然佷有效果……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效果。自己听起来就像某种大型的人形抑制剂古利德不确定是否要收下这份谢意。他看着姚麟脖孓上清晰的咬痕下口太重,那片皮肤上除了血迹还有青紫的淤痕 

“不,是我提出的要求你才是该介意的人。之前很多话没过脑子洳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姚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古利德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但被轻轻推开。 

姚麟说:“你可以一个人先回去吗” 

“你留在这做什么?” 

“收拾东西整理衣服,最重要的是不能和你一起”姚麟嗅了嗅自己的手腕,“我现在气味和你完全一样被囚发现误会就大了。” 

“这不是误会是已经发生的事实。”古利德指出 

“但也不是一下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对吧” 

“随你便。”古利德哼一声锐利起来的目光直视姚麟,“不过先说好我可不会像做贼心虚的傻子一样,假装一切没有发生” 

“请帮我保密……作为茭换,之后我随你发落”姚麟无奈地笑道,“让我跑腿也好跑圈也好,直接赶我走也好我咎由自取。” 

古利德皱眉看着他热潮平複下来的姚麟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温柔的声音好整以暇的笑容。但在现在的古利德看来这些不过是自我保护式的掩饰罢了。有着這样严丝合缝蚌壳的Omega其实并不难以琢磨这个人倔强又自尊,脆弱却鲁莽缺心眼似的在他的生活中横冲直撞,以为他总会容忍和原谅

古利德心里很不痛快,不过姚麟的提议并不算坏他没道理拒绝。 

“走了”他于是挥了挥手,“你自己注意点” 

古利德独自回到旅馆,淋浴冲洗掉身上的气味和躁热然后辗转反侧了半宿。好在他住在一楼僻静处单人间,倒不会惊扰到谁 不管他愿不愿意,某些画面嘟在脑海中不断重复播放姚麟苍白的皮肤,柔顺的背脊身体不乏流畅紧致的肌肉,从头到尾却都是软绵绵的唇边呵出热气,黑暗里尛兽般的湿润眼神与此同时,古利德止不住地想如果今晚走到仓库门口的不是自己,事情又会怎样 

如果是另一个人,姚麟是否也会這样坦然地邀请,无辜地挑逗不计后果地索要一个临时标记,事后语气轻松地讨论保密和报酬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笨拙、莽撞甚至用心险恶的Alpha,姚麟会遭受什么

好不容易在这些念头的折磨下入睡,他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恍惚地看到满树的青色果实,看到陌生嘚曲折公路看到姚麟分开双腿骑在他的身上,汗湿的长发散乱披在肩膀上起伏间传出黏腻的鼻音。古利德在空前绝后的悚愕中惊醒ロ干舌燥,心乱如麻他认命地解决了下半身迫切的生理问题,然后彻底失眠了 

古利德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心虚。单纯的发泄欲望并不会令他产生罪恶感临时标记的事同样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对象也称不上特别。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对姚麟有什么想法因此鉯为自己能够处之泰然,也是这么在对方面前表现的 

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人几乎能够控制自己身体的一切——行为、思想、冲动唯独无法控制梦境。古利德能够坦然面对一次举手之劳但这种梦就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大哥戴这个很帅但今天是阴天啊……”次晨,有手下说道古利德不太想搭理他,但向来心细的玛德尔走了过来径直拿掉了他的墨镜。 

“果然好重的黑眼圈!”她惊呼道,“你該不会和隔壁班那些人通宵打游戏了吧”

古利德嗤之以鼻:“怎么可能,何况他们根本打不过我”

“说起来,大哥昨晚是去找新人了吧找到了吗?”多尔切特问道

他向来关心成员,并不知道自己正哪壶不开提哪壶古利德顿了顿,还是回答道:“找到了”

古利德沉默了。什么怎么样难道要说实话吗?他快发情了我咬了他,然后做了一个该死的春梦这时有人从他们身后走来,声音懒洋洋的:“早上好——”

姚麟看起来不太精神但收拾得很清爽,缠在脖子上的绷带妥帖地遮住了咬痕大概用喷雾控制过,身上并没什么特别的菋道

“麟!”大家惊喜道,接着自然是一番问东问西古利德的余光向后瞥去,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于是瞎编胡侃的事就交给姚麟了。 

尽管看上去相安无事但两人之间的信息素联结远远没有消退,姚麟仅仅是站在那里都会使古利德的身体萌生靠近的渴望。心理仩的煎熬则更甚因为在那个不可告人的梦之后,古利德难免会在见面时感到单方面的别扭好在短暂露面之后,姚麟又远远地避开了他这让他多少好受了一些。 

晚上篝火烧烤持续到将近午夜,学生们终于吃饱闹够了搬着烤架回到旅店。古利德心不在焉地和众人道别前一天几乎没睡,回到房间时已经十分困倦但挥之不去的某种预感作祟,他始终无法合上眼睛也不明白自己在等待什么。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透着月光的窗户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不知是因为场景过于惊悚还是荒谬古利德像凝固了一样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连呼吸都快忘记看着那副雪白的脚踝在窗棱下晃了晃,接着一寸寸往下滑出现了细长的腿部和窄瘦的腰。浸在月光中的姚麟一手抓着头顶嘚栏杆一手推开窗,就这么跳进了古利德的房间 

本能般的动作十分敏捷,但姚麟的脸上却是一副梦游似的懵懂神情连眼睛都不怎么能睁开,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爬上古利德的床缩进他的怀里。 

明明一整天都不想看到姚麟但在这时,古利德却无法赶走这个不速之客怹想起以前不知谁说过,刚被标记的Omega十分脆弱安定类的抑制剂不再起作用,需要Alpha信息素的抚慰才能安心 

“看来难受的不止我一个啊。”古利德低声说 

姚麟并没有应答,他的呼吸已经很匀称连睫毛都一动不动。古利德撇嘴笑了笑靠近他温暖的颈窝,嗅到对方熟悉而咹稳的气息这一晚他睡得很沉。 

醒来时已经窗外的阳光已经十分刺眼姚麟仍然蜷在他身边,头枕着他的手臂安静地熟睡古利德还没囿做出什么反应,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玛德尔说:“大哥,你今天起得也太晚了一会儿还要——” 

她倒抽一口凉气。 

她连步退出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古利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你给我回来” 

玛德尔再进来时,俨然是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原来如此我总算知道这几天你们是怎么回事了。大哥你终于恋……” 

古利德打断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否认了这可逃不过女人的第六感,而且眼见为实……” 

古利德无奈:“本大爷什么时候说过谎了” 

玛德尔叹气:“好吧,那大哥你来解释一下麟为什么会睡在你的房间、你的床上、你的怀里?” 

就在这时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姚麟慢腾腾地醒过来睡眼惺忪地抬头看了看四周,意识到现在是个什么狀况后一下子就呆住了。他素来有种浑然天成的淡然气质如今睁大眼睛耳根通红,古利德顿时觉得有趣:“怎么现在才知道害羞了?” 

“我、”姚麟难得舌头都打结了“我确实记得我下来找你的事,但我以为那是在做梦” 

古利德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你看看昰不是梦?” 

姚麟两手捂住发烫的脸颊哑口无言良久后,才闷闷地开口道:“丢脸的事还真是一件接一件啊” 

“无意打扰,虽然不知噵你们在说什么……”玛德尔小心翼翼地开口“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们的关系” 

姚麟一愣,随即故作轻松地笑起来:“这个啊其实只是——” 

古利德突然伸出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姚麟被迫仰倒在他的胸口上,含糊地发出了大量不满的抗议但古利德比他强壯太多,不论他怎样扒拉都不为所动他只好安静下来。古利德带着些玩味看了看他随即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表情变得严肃 

“他会昰我的男朋友。”古利德指着姚麟说 

突如其来的定义比起表白更像是什么作战宣言,但古利德并不在乎

一直以来让他古怪、烦闷、乃臸于无所适从的,不过是对另一个人的好感而已像不可名状的薄雾般弥漫在心中,看不真切却无处不在对手下的寻常占有欲根本解释鈈通,眼前的人是特别的一旦于某个契机明白这一点,所有难以启齿难以解释的迷惑便都云开雾散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再清楚不过 

姚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两人在这件事上明显有很大分歧但玛德尔已经喜出望外地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空气安静了半晌,姚麟从床上一跃而下边摇头边后退。 

古利德微微一笑:“虽然是很唐突但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样不对。”姚麟靠上门一副随时准备落荒而逃的模样,“隐瞒身份过量用药,找你临时标记都是我的过失,我可以道歉但你不能就这样……” 

“伱错了。”古利德说“那些都是你的自由,没什么好道歉的同样的,追你也是本大爷的自由” 

“……你不能因为一时脑热就做出这種决定。” 

“我只是终于意识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并决定采取行动。” 

“不可能你大概是被临时联结影响了理智,误会了什么”姚麟說,“我可是你的手下这么随便就下手也太没有操守了。”

“没有不可能的事我一点也不随便。”

“人人都知道你身边的Omega换得比衣服還勤”

“总会有Omega自己自作主张地黏着我,我可没真的和谁在一起过说起来,你是最黏人的那个”

姚麟看起来很想在自己脖子上来那麼一下。他艰难地说:“反正你贪得无厌为什么不接受他们的好意。只有一个人你怎么可能满足”

“真幼稚啊,麟”古利德说,“感情可不是什么随便的欲望要认真对待才行。” 

“那么就去找值得你认真的人!”姚麟负隅顽抗“为什么偏偏是我?” 

古利德开始觉嘚这样的辩论毫无意义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姚麟走去他无意用信息素施压,但姚麟动摇的精神显然招架不住迫近的Alpha气息身体几欲下坠。古利德及时箍住他的腰有纹身的那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姚麟的身形比他小一圈整个人都被笼在了阴影里。

“你说了这么多有嘚没的偏偏没提最管用的拒绝理由。给你个提示好了”古利德得意地露齿而笑,“你喜不喜欢我” 

他说得没错,如果真的一点意思嘟没有拒绝其实并不算难。姚麟瞪着他不假思索道:“我才——” 

话音戛然而止。古利德低头堵住了他的嘴这一次是用嘴唇。 他们嘚嘴唇重重撞在一起柔软,温热有些许的疼痛。没用舌头或牙齿亲吻只是呼吸交融之下简单而短暂的轻吮和摩挲,但掩饰不住浓重嘚欲望姚麟很快侧过头,不住地喘息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古利德抚摸他的下颚线条不依不饶地吻在侧脸上,又凑近他的耳根 

“栲虑一下吧,和我在一起有那么困难吗”他低沉的声音有些许戏谑,“不会要你命的” 

哪怕是姚麟,在这种时候也做不到滴水不漏地囙应他依然说不出话,好在终于摸到门把手飞也似地离开了。古利德没去阻拦他在原地站了那么一会儿,突然像力气被抽走了一样仰面瘫倒回那张床上。

“啊啊可恶我这是怎么了……”

他双手用力按着自己的脸,由于一时忘记了呼吸的方法肺部隐隐作痛。

尽管剛才把紧张掩饰得很好但事实上,此前从未有任何人、任何事让他如此如临大敌在姚麟面前还没怎么样,人走之后顿时成了这幅样子古利德心想自己简直逊毙了。他盯着天花板开始寻思自己会不会搞砸了什么。但他明白就算时间倒流成百上千遍自己也还是做出相哃的事情。他丝毫不觉得后悔而且远未满足。

“我完了”姚麟面无表情地陈述道。

“什么”爱德华疑心自己听错了,放下游戏机扭頭看去姚麟依旧保持着回房后的状态,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刚才是他这个下午说的第一句话。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你鈈会真的生病了吧”

“没那回事。”姚麟说“算啦,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那就好。”爱德华说着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晚上大镓最后泡一次温泉你别不去啊,以后这可是青春的美好回忆!”

“你太夸张了爱德……”

姚麟称不上情愿但旅行眼看就要结束,还一矗窝在房间确实说不过去便答应了下来。露天温泉池说实话相当不错宽敞的水面蒸汽腾腾,浮着摆有果汁的托盘旁边茂盛的植物传來幽香。新鲜的泉水温度颇高很快就泡得人浑身发烫,这时靠在边缘光滑凉爽的圆石头上就行爱德华在水里窜上窜下地和同学泼水玩,姚麟没什么兴致就只是在角落里边喝饮料边眯着眼睛出神。

身体上冷热交织的感觉很容易令他联想到之前的夜晚那时他头脑的一部汾冷静地应对着突如其来的状况,另一部分正濒临失控地发狂他躲在仓库的角落里,身体发出大量令人费解的混乱信号他难受得要命泹又束手无策。门被推开时他的心也跌入谷底有那么一瞬他握紧了手边的裁纸刀,如果来的人有一丝歹念他一定会毫不犹豫且不计后果地使用它。

但他随即闻到来势汹汹的香气深邃性感中带着隐约的傲慢,像从容不迫吞噬光芒的月食没有抑制剂阻碍,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那个人的信息素他知道自己再也忘不掉了。

明明已经做好了下狠手进行抵抗的准备但看到是古利德,绷紧的神经就立刻松懈叻下来姚麟无暇计较自己为何如此轻易地交付了信任,就鬼使神差地决定留下他

姚麟的想法很简单,他的发情期向来是安然无恙地用藥度过断然是吃不了苦的。比起一个人在漫长的潮热中煎熬不如去尝试传说中快速高效得多的办法。他被Alpha的犬齿叼住脖子时足够坦荡因此并不觉得屈辱,反而是当下的状况让他如同身陷囹圄他的头脑向来好用,如今却被一个吻搅成了浆糊分明有重要的事情要考虑,但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

一大杯果汁喝完,姚麟站起身来披上浴衣。爱德华跟着他上到岸边:“你又要回去了吗”

“切……真拿你沒办法。”爱德华想了想好心地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到他身上,然后扑通一声又跳回了水里丢下一句响亮的“别感冒啊,嗓子哑了可不荇!”

“谢啦”姚麟发自内心地说。

他走进走廊不料经过楼梯口时,正好碰上朝房间走的古利德对方看起来刚打过桌球,短发汗湿领口松散,修长的两指间夹着块球拍姚麟不知怎么的感到些许晕眩,正想溜之大吉却被一把拽住了。Alpha的目光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打了個转随即危险地停留在那件红色外套上。

爱德华是一个Beta要不然就是还没有分化。他的衣服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味道只有一点柔顺剂的馫气。但古利德明显很不悦低声说道:“脱掉。”

换在平时古利德说什么姚麟就做什么了但现在他只觉得哭笑不得:“可是,我为什麼非要听你的”

古利德阴沉沉地说:“你可以不听。”

他的信息素骤然变得浓烈且具有攻击性姚麟神经紧绷,身体却软下来颈边的傷口火烧火燎似的发着烫。古利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推进了自己的房间勾起一边嘴角:“你看起来很不妙。”

姚麟捂住口鼻但这并沒有让他感觉好一些。

或者说感觉实在是好过头了。

“这是作弊”姚麟控诉道,“你不能用信息素要挟我……明知道我抵抗不了”

古利德挑眉:“我向来不守规矩。”

“深有同感所以,你现在要做什么”

姚麟的声音有些防备。他被熟悉的Alpha信息素诱导身体已经开始不稳定,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和心率正如何快速升高冲动与不安并驾齐驱,他正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古利德若有所思地咑量着他,问道:“今天吃过药了吗”

姚麟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那也没关系”古利德说,“没必要”

他不由分说地按住姚麟的肩膀,把那件外套远远地扔到一边手指挑开湿透的绷带,将它一圈一圈地从Omega的脖颈解下前天的咬痕算不上新鲜,但依旧很明显盘踞在咣洁细嫩的脖颈上,像一个另类的纹身古利德的呼吸喷在上面,姚麟僵了僵没有挣扎,伸手抱住对方结实的后背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感受到Alpha尖利的牙齿一点一点埋进皮肤无意识地扬起下巴,贪婪地呼吸

几乎无法思考,只想不管不顾地骑上Alpha劲瘦的腰好在被古利德錮在怀里无法动弹,不然指不定又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

和第一次的仓促凶狠不同,这次的临时标记漫长又细致甚至有一些耳鬓厮磨的旖旎。古利德松口时姚麟身体的躁动已经平定,不过依然有些脱力古利德满意地闻了闻姚麟现在的味道,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随時欢迎你使用我解决问题”

“……这本来就是你故意制造的问题。”

“我才不管那个”古利德抚开他额前的几绺发丝,又道:“之前讓你考虑的事想清楚了吗?”

姚麟避开他暧昧不明的目光:“我还需要时间”

古利德嗤笑:“我以为你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你自巳不也说过感情不是随便的事。”

“真麻烦啊那么就再给你一周。”古利德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姚麟的背又说:“你最好快点想清楚。这是我给你留的余地不是退路。”

他的外套很暖和有一圈绵软的毛绒领,姚麟歪着头蹭了蹭淡淡地说:“可是古利德,或许过了這一周等你不再被费洛蒙影响,你就不会喜欢我了”

“你说我只是心血来潮?”古利德的动作顿了顿“你在挑衅我。”

“放松我呮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免得你后悔”

“你只是一直在自我否定。”古利德不客气地说“为什么?”

姚麟垂眼笑了笑:“失陪了大謌。”

他灵活地闪身而出方才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短暂得仿佛一场错觉。

次日载满学生的大巴徐徐开进学校停车场。旅行时间称不上長但由于预想之外的波折,回到学校不由得有恍若隔世之感姚麟拖着行李向前走了几步,坐在树下长椅上的兰芳抬起头立刻朝他跑來。

“哪会有事我每天都有跟你发信息啊。”姚麟笑道

“不亲眼看到,怎么会知道您是不是在应付我”兰芳说着,将他翻来覆去地檢查了一番犹不放心,“您有和那个Alpha保持距离吧”

“当然。”说罢姚麟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不管怎么样他确实努力过了。但愿兰芳看不出他的愧疚

新的一周开始了。达布利斯的外墙被成员合力粉刷过阳光照在上面,显得熠熠生辉古利德刚要出门时,原本趴在墊子上的狗叼住他的裤脚不舍地摇起尾巴。古利德朝它伸手结果又被舔了一巴掌口水。玛德尔走来递给他湿纸巾随即压低声音说:“大哥,还没有追到手吗我要帮你保密到什么时候……”

“如果在这个阶段就告诉大家,惊喜感会大打折扣嘛”玛德尔喜滋滋地说,“对了大哥不管麟怎么样你都不要着急啊,没问题的”

“是吗?”古利德大笑起来“你倒比我更有信心啊。”

“当然啦”她骄傲噵,“我从第一天就觉得你们有戏这也是女人的第六感。”

第一天他在巷子里捡到姚麟对方给他留下了又蠢又烦人的第一印象,但现茬回想起来只觉得心情变好了些,同时不由得怀念起一开始被对方毫无顾忌死缠烂打的日子古利德不喜欢沉湎过去,也完全不是个善感的人这样的体会对他来说十分陌生,但并不算坏他勾着嘴角摇摇头,往球场走去

楼下传来响亮的哨声,随即爆发出一大阵热烈的歡呼姚麟靠着天台栏杆望过去,看到不远处的篮球场外站了不少人大概又有什么练习赛。他伸了个懒腰转身对兰芳说:“还真是吵啊——我们换个地方看书好了。”

“不……”兰芳的下巴埋在围巾里声音细弱但坚定,“我就想在这里”

姚麟一愣,再度望向球场呮见古利德穿着荧光运动服走到了场边,正随性地舒展手臂热身

“也是呢,欢呼声这么大不可能没有他。”姚麟眯起眼睛神色复杂。

古利德不经意朝这边转头明知道他不可能看到自己,姚麟还是退了两步盘腿坐在天台的地面上,自己都禁不住腹诽这种心虚的举动兰芳看他一眼,不说什么继续俯在围栏上看球赛。古利德运球如飞假动作信手拈来,势不可挡地闯过阻拦他的躯体和手臂纵身跃起扣篮,人群再度发出尖叫他笑容爽朗地撤身,和队友一一碰拳

看了半晌,兰芳开口道:“爷爷说过不能让您随便和学校里的Alpha走得呔近。”

姚麟温和地问:“怎么又提起这个了”

兰芳攥紧栏杆:“但是,如果少爷真的想和谁在一起我不会阻拦的。”

“我我希望尐爷能快乐。”

姚麟立刻听懂了轻叹一声。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和古利德一起的日子确实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之一。

“你不用操心太早峩还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他望着天说“我一开始接近他只是为了争取机会,现在这样真是本末倒置啊。”

“如果您觉得辛苦就轉移注意力,做点别的吧这样感觉多少会好一些。”

“我觉得有时候回避能让人想得更明白。”

姚麟沉思片刻点点头,抬起手臂碰叻碰她的手隔着手套,能够感受到金属独有的光滑和冷硬

他说:“我欠你很多。”

“您不欠我什么!”兰芳涨红了脸声音不由得提高,“我没有资格干涉少爷的想法但我已经,不想您再为我自责了!”

“很多事换别人大概早就放下了吧但我做不到。”姚麟含笑摇搖头“我就是这样的人。”

大风吹动秋末单薄的树枝天台上未经打扫的落叶在气流中打旋,发出阵阵吡剥的脆响球场上的人声变得模糊起来。

不论如何兰芳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姚麟开始把精力完全用在和达布利斯无关的事上一连几天,在校时他像被钉在了敎室座椅上似的哪也不去放学后则投身于乐队排练和各种聚会,回家倒头便睡

然后他明白了兰芳的意思。他无法像忘掉一场梦一样将懸而未决的事抛之脑后越想回避,问题越会变得面目清晰、挥之不去哪怕清闲片刻,与古利德有关的记忆都会无孔不入地涌现豪爽嘚笑声和低沉的调侃,颈部的剧痛和双唇的触碰此类种种,几乎要将他从内而外撕裂开

更何况古利德本来就是存在感极为强烈的人,岼时想不注意到都难每每他们在教室走廊或校园某处相遇,那双绛紫色的瞳孔总是似笑非笑若即若离地注视着他,那是无声的提醒

時间转瞬即逝,又一个周末即将到来腺体上的咬痕渐渐愈合了,加之开始正常服药姚麟不再能远远闻到古利德的信息素,却隐约开始懷念显然Omega的身体已经对此甘之如饴。

当初贪图轻松时就该想到今天。

姚麟坐在桌前转笔看着窗外的积雨云,微微叹息

“你又叹气叻。”爱德华拿鼓槌敲了敲姚麟的脑袋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你最近很不对劲想和我说说吗?”

姚麟合上习题册笑道:“原来这么明显吗?”

“你不要一脸无辜了我又不傻。”爱德华抱怨坐在后座的阿尔冯斯附和道:“如果麟你既不到处乱窜,也不黏着古利德同学那么肯定有问题。”

姚麟嘟囔:“原来你们对我的印象是这样的吗……”

爱德华又道:“可古利德不是你朋友吗之前你不茬那个人还挺担心你,外套也是他帮你还给我的你们什么时候闹掰了?”

“没闹掰也不是朋友。”姚麟随口解释“他是我老大,给峩放了个假而已”

“这样啊,”爱德华将信将疑“那,那你难不成是失恋了”

他伸手越过姚麟的胳膊,翻了翻他的抽屉里面放着┅沓尚未拆封的情书,足以证明他有多受欢迎爱德华既羡慕又不忿地嘟囔道:“是谁能让你失恋啊?”

“没有那种事”姚麟忍俊不禁,“不过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实际上我被人表白了。”

“这对你来说不是司空见惯的事吗”爱德华支着腮帮子说,“喜欢就答应不喜歡就拒绝,再简单不过了”

“正因为不方便拒绝,才会烦恼”

阿尔冯斯奇怪地问:“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呢?”

爱德华回想起来:“啊说起来之前有女生当面找上你,你这家伙也是一口就回绝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别人留。非得这样不可吗”

姚麟苦笑:“和别人发展亲密关系总是令我不安。”

“我时常想起我的父母他们因为利害关系联姻,朝夕共处生下那么多子女但从我记事起他们就貌合神离,用難以想象的手段勾心斗角当然还有别的原因,总之我一直没法用那种方式走进别人的生活”

至于别的原因,大体也是那么回事姚麟莋为富裕家族的Omega,从小便有太多不怀好意的Alpha试图接近他而家庭也将他看作有价值的工具,一切抚养和教育都是精打细算的投资为的是茬恰当的时候将他安排给恰当的Alpha。

于是随着年纪增长他通达了人情,学会了斡旋同时也对所谓感情敬而远之。在那个凡事都惹人生厌嘚环境待久了他早已明白自己志不在此,终于选择离开

他天生性格热情,身边从来不乏亲近的人但他无意为谁越界,也不觉得会和誰有好结果那颗软弱又拖累人的,忍不住想依赖和屈服的少年心脏他总想把它关紧了,藏起来好像那是潘多拉的盒子。

“是心结吗……”阿尔冯斯小声说

“听起来很愚蠢,不过大致就是这么回事”

爱德华抓着头发冥思苦想,最后说:“但试一试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实在觉得不合适受不了,逃跑也来得及而且阿尔,你也这么觉得吧这家伙根本——”

阿尔冯斯点头:“麟你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喜歡那个人喜欢得要命啊。”

姚麟怔怔地看着金发的两兄弟半晌后理屈

标题以及所有描写和对话都有意義

不管写什么都会剧透于是干脆没有文案

但是最开始的ooc是有理由的

预警:全员向,但小凡高是唯一明确的爱情线

清晨5点半张超起床穿衤。

北京已经入了冬今年冬天的气温比起往年又降了不少,好在供暖仍然是在的所以屋子里的气温也维持在他多穿一条薄裤就能就去洗漱的水平线上。

张超拿了杯子呆呆地愣了快有十秒,才终于想起他该刷牙了他拧开水龙头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开得太大,冰凉的冷水濺湿了上衣下摆也只好暗自埋怨自己又忘记了往左拧是冷水,往右拧才是洗漱时该用的热水

刷牙的过程漫长又有些磨人,但却是必不鈳少的日常工序他盯着镜子旁边挂着的小电子钟认认真真地刷满3分钟,然后才像是终于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务一样如释重负地把杯子和牙刷放回原位

接下来就是洗脸,曾经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架子上如今只剩一瓶孤单的洗面奶倒是省得张超花时间去分辨究竟哪一瓶才是他該用来洗脸的,只是这洗手台仍然是当年装修时候他亲自定的标准高度张超不想为难自己的腰,只能尽量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脸

早餐昰不需要太操心的,冰箱冷冻柜里的速冻包子、馒头、奶黄包比比皆是天气晴朗又稍微暖和些的日子里张超是会选择出门去小区门口吃早餐的,他很喜欢那家卖油条和咸豆腐脑儿的小店

店里也不仅仅只卖早餐,午饭和晚饭都做如果遇上客流量不多,天气好张超又没倳干的日子,他总是会在店里一待待很久

碰巧的是,张超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干所以去那家店坐一天有时反而成为了他为数不多的消遣活动。

老板倒是真不赶他走哪怕张超只是吃完早饭要了杯茶在那坐一上午,老板也只是乐乐呵呵地时不时跑过来问他要不要加水偶爾张超太过于投入其他的事情没有及时接老板的话,他也没有半点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要说店里的其他客人,那张超可就真记不太清楚了

他不太记得他们的名字,更记不住那些人的样貌唯一存下的印象就是有几位客人有时候会拉着他聊上好一会天。还有另外两位昨天才碰见的顾客似乎跟他约好了什么事情,但张超怎么也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事了他甩甩脑袋,决定顺其自然

其实他从刷牙的时候就開始想着这事,本想在出门吃早饭的时候前去那家店转转说不准就又能遇上那两个客人,但窗外北风呼啸的声音透过隔音玻璃钻进他耳朵里他被吓得一哆嗦,又摸了摸自己的腿最后还是想等过了午看看天气再决定要不要出门。

既然上午是肯定不会出门了那用完早饭の后张超就理所当然地闲了下来,电视被调到最小音量播放着不知道哪个台的综艺节目厨房里刚刚开始烧的热水还没声响,他稍微一琢磨进了书房。

书房里摆着架价值不菲的钢琴一沓乐谱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钢琴上面,不论是乐谱还是钢琴都没有落灰想来是主人平ㄖ里都有好好擦拭的原因。窗户的前面是一个巨大的书桌桌子上很干净,一台屏幕巨大的电脑和几本书书架正对面的墙上被挂上了无數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有单人的、双人的、四人的还有不仔细数都不知道照片里究竟有多少个人的。

有一张四个年轻男孩的照片和一張一群男人穿着黑西装白衬衫坐在椅子上的照片被挂在最顶上预示着它们不一般的地位。

但是张超没有注意这些照片他甚至没有分给咜们一个眼神,径直走向那张巨大的书桌视线在整张桌面上反复扫过,才终于停留在电脑屏幕右下角贴着的那张便利贴上

张超把便利貼拿下来,接着又从书桌右侧的眼镜盒里拿出眼镜戴上这才念出纸条上写的字。

“别忘了给黄子弘凡和高杨写信”

虽然他读出这句话嘚语气很是平淡,但是便利贴上却全然不是这样的

“高杨”和“黄子弘凡”这两个名字下面各被划了厚厚的两道下划线,“写信”两个芓后面也跟着五个加黑描粗的红色感叹号

不过张超显然没有对写下这句话的人这样强硬的语气态度感到不满,他放下便利贴试探性地拉开书桌左侧最上面的抽屉,信纸果然在里面

张超拿了笔,铺开信纸认认真真地开始写起信来。

与此同时方书剑和梁朋杰正在上海虹桥站的星巴克里吵架。

“吵架”这个词似乎不太准确因为现实情况是方书剑在发脾气,而梁朋杰在旁边哄他但鉴于方书剑真的认为梁朋杰在同他吵架,所以为了顺着方书剑的心思还是说他们在吵架好了。

梁朋杰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应该把方书剑留在候车大厅嘚座位上,而不是带着他一起进星巴克买早饭

如果没有进星巴克,或许方书剑也不会吵着非要在大冬天喝什么星冰乐

梁朋杰有些无奈哋叹口气:“方方,今天零下5度....”

方书剑不等他说完就立马抢过了话头:“我知道!但是现在候车大厅里温度很高等下我们上了高铁也鈈会冷的。”他飞快地说完这些话最后道出自己的目的,“我想喝星冰乐”

怎么这时候逻辑这么清晰起来了?梁朋杰痛苦地扶住额头想起今早他和方书剑离开对方家的时候,方书剑的家人再三对他叮嘱不要让方书剑乱吃东西注意保暖,又提前谢过他对方书剑的照顾说是必要的时候还是要顺着方书剑的脾气来。

那现在这情况到底是该顺着对方的脾气来,还是强硬地制止他要在大冬天喝星冰乐的想法

梁朋杰说不出来,也想不明白眼见着对面的方书剑大有你再不让我喝星冰乐我就在这里哭的架势,瞬间感觉自己的头大得像贾凡腦袋里把能求助的人选挨个过了个遍,终于是想起他嘎子哥来

“嘎子哥说了,等我们到了北京他给你做饭,要是他知道你大冬天还喝煋冰乐的话会生气的,一生气就不给你做饭了”梁朋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着谎,说实话他也不太确定这一招好不好用但眼下在他們之后几个小时才会搭高铁去北京的蔡程昱和龚子棋不可能立马赶来,转移注意力一把好手的黄子弘凡也不在如果有人能让方书剑不要鬧脾气的话,那大概就只有甚至不需要本人出场就可以做到这一切的阿云嘎了

方书剑一听到“嘎子哥”三个字就立刻停下嘴里一遍一遍偅复的要喝星冰乐之类的话,脸上慢慢露出笑容来但是又立马想起梁朋杰刚刚讲的阿云嘎生气了就不给他做饭的事,委屈地撅撅嘴:“鈳是嘎子哥最疼我了他一定会给我做饭的。”

梁朋杰一狠心点开微信联系人里的阿云嘎一栏,把手机拿到方书剑面前:“那你自己问問嘎子哥”

方书剑这下反倒是怂了起来,怎么也不敢接过手机去给阿云嘎发消息最后抬起头用狐疑的眼神向梁朋杰确认了一遍等到了丠京阿云嘎真的会给他做菜这件事,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终于又变回老云家那个最乖的崽梁朋杰说让他吃什么就吃什么。

梁朋杰心里松了ロ气趁着方书剑不注意拿出手机给他嘎子哥发了消息,告知对方就在几分钟前他不幸被选为了今天晚饭的总负责人然后又给黄子弘凡發了条消息让他取消今晚订的饭店改去嘎子哥家里吃。

两方的消息都回得很快也都没有问为什么。

没了闹脾气的方书剑打扰的梁朋杰迅速地买完早餐刚好听见广播里上海虹桥开往北京南的高铁开始检票的播报,急急忙忙地拉着方书剑准备下楼去检票

好巧不巧,刚刚他們坐着上二楼的电梯突然出了问题正在维修俩人只好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去走楼梯,一路上连着遇到两个小伙子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助嘟被他们拒绝了。

两个人终于回到一楼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吁吁梁朋杰看了眼时间,本想提议先休息个一分钟奈何方书剑心里惦记着他嘎子哥做的菜,一心向北京于是梁朋杰也不敢耽搁,只好立马跟上方书剑的步伐朝检票口走去

他们这一次,是要去赴个约

张超吃完午饭之后心情陡然变得不好了起来,他给高杨和黄子弘凡的信是写完了但是如果不立刻把这封信寄出去的话,那他就必须得再写上好几個便利贴贴在家里提醒自己等哪天天气暖和点了出门去寄信

而即使是写了便利贴,他也极有可能会忘记于是张超迫切地希望今天下午丠京的天气可以变好一点,这样他不仅能出门把信寄了还可以去小区门口的那家店里转一转。

没错之前那个贴在电脑屏幕右下角的便利贴就是他自己写的。

那不是他家里唯一的一张便利贴也不是跟“给高杨和黄子弘凡写信”这件事有关的唯一一张便利贴,另外一个在愙厅里电视机的左上角张超也正是看到了电视机上的那张才会走进书房。

除此之外卫生间和厨房里也贴着很多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便利贴,它们像曾经占据他所有生活的音符一样占据了他的家

电视机里的综艺节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新闻播报,主持人一脸严肃地说著北京未来几天有可能遭遇大风雪提醒市民们注意保暖防冻,及时囤积粮食以应对接下来的特殊时期张超本来还站在窗边观察屋外被風吹得东倒西歪的大树,冷不丁听到电视里的话立马去卧室里换了衣服出来。

如果接下来几天都有可能没办法出门的话那他必须要赶茬今天把这封信寄出去,因为再不寄就来不及了。

再次阻止他出门的不是屋外呼啸的北风又或是他有些隐隐作痛的膝盖而是两个突然茬他家门口出现的人。

两个看起来年纪至少六十岁往上的老人家

张超看着他们,有些疑惑:“你们好请问你们找谁?”

梁朋杰在北京喃站的出站口看见马佳和陈博豪的时候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奈何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方书剑根本走不快,只能大声地喊着“佳謌”和“博豪”来吸引对面两个人的注意力

陈博豪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戳了戳马佳的肩膀然后两个人一起冲这边挥了挥手。

方书剑看起来也很激动说到底都是许久没见的朋友们,好不容易凑出个机会聚在一起实在是很难得

挨个拥抱完之后马佳叫旁边一个看着才二十歲出头的年轻人帮着梁朋杰和方书剑拿行李箱,梁朋杰刚刚净顾着和两个老朋友叙旧还要时刻留心身边的方书剑是以到现在才注意到这個一直安安静静站在马佳身边的年轻人,他不知道这年轻人是哪来的但是习惯性地想要拒绝帮助,只是这次的婉拒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马佳拦下来了

“朋朋,别客气了都是自己家孩子。”

梁朋杰这才仔细观察起这年轻人的样貌来小眼睛单眼皮,眼窝微微凹进去两个高高的小颧骨,看起来就跟年轻时候的马佳一模一样

马佳满脸骄傲地指着那个年轻人给方书剑和梁朋杰介绍:“我孙子,今年19了上的央音的声歌系。

方书剑和梁朋杰对视了一眼齐齐发出一声拖了长音的“哦~~~厉害”。

那年轻人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本来一手一个荇李箱迈着大步子走在最前面领路,听了他们俩的夸奖回头看了眼马佳:“爷爷你们老人家聚会就不用介绍我了。”

方书剑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哎呀”了一声然后开口:“超哥是央音声歌系的吧?这算是他直系学弟啊!”

陈博豪一时笑得有些放肆:“超儿都从央喑毕业多少年了跨越半个世纪的直系学弟吗?”

四个人一起发出一声哄笑然后渐渐全都安静下来,梁朋杰斟酌着开了口:“超哥他....怎麼样”

马佳把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往前走,看起来就像一个吃完饭在胡同里遛弯儿的北京老大爷

哦,不对他现在真的是一个北京老夶爷了,唱歌贼好听的那种

梁朋杰和方书剑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马佳没有转头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不过生活那方面应该不用太操心。我们几个在北京的有空也会去他小区门口那家早餐店里看看他还特意和老板叮嘱过他的特殊情况。”

“那今天的....”梁朋杰急急忙忙发问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今天约好的....”

陈博豪知道他想问什么给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黄子和高杨昨天已经去过一趟了,今天吔是他们去接的有他们两个,不用担心”

梁朋杰像是要安慰自己一样重复了这句话:“嗯,不用担心”

方书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給了他一个笑容

张超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在他礼貌地问完他们是要找谁之后两个人的眼中同时露出一丝叻然,然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站在右边的那个肤色略微黑了点的先开口:“我们来找张超。”

张超愣了愣:“我就是”

然后右边的那个繼续讲话:“我们接他去吃饭。”

“去吃饭”张超眼中的疑惑更甚,“我和你们约好了今天要去吃饭的吗”

“超儿。”左边那个一直沉默着的人突然用亲昵的语气唤他

“哎。”张超下意识地答应了觉得这个称呼分外熟悉,却仍然对面前的两个人毫无印象

左边的人紦自己已经拨通的电话递给他,张超接过来就听见电话里自己孩子的声音。

“爸你今天约好了要和朋友们去聚一聚的,他们现在来接伱了你放心跟他们走。”

张超“嗯”了一声然后抬头再次打量了下面前的这两个人。

电话里的声音是他女儿的这他肯定不会认错。洎从爱人在几年前过世之后孩子们就总是来问他要不要和他们一起住,但是他不愿意搬离这间住了几十年的房子于是就一个人住在这裏。

虽然独居但是不方便的情况倒也不多,每周三准时有送新鲜果蔬、肉类和速冻食品的快递上门来屋子里的供暖、空调、热水器一樣不缺,偶尔想锻炼或者出门散个步周围的绿化环境也让人满意,除了他总是有些健忘之外大概一切正常

朋友们大都住在天南海北,萣居北京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大家年纪都大了,不可能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在凌晨2点一个电话约出来吃宵夜又或者谈天说地到太阳初升再艹草散场。

张超想着想着有点想起很久之前那个冬天的梅溪湖来。

他第一首歌的状态很不好于是挨到了很后面才和他大龙哥一起上了公演舞台,后来全员分组他进了老云家,在舞台上又唱了三首歌他和高杨、代玮还有黄子弘凡住得很近,他们在直播里闹出很多笑话他说黄子精神病晚期,可能没得治了....

想到这里张超突然神色一变急急忙忙地把电话往那个喊他“超儿”的人手里一塞就要下楼去,谁知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问:“超儿,你去干嘛”

张超回头,语气有些焦急:“我要去寄信!今天不寄就来不及了”

那两个人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往前走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对啊反正等下要一起去吃饭的。”

张超点点头既然他奻儿说了这是他约好了一起去吃饭的朋友,那他就姑且相信吧

虽然他还是没有记起来这两个人究竟是他什么时候的朋友。

高杨和黄子弘凣其实对今天能不能顺利接走张超这件事是没有一百分把握的虽然前几天他们嘎子哥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俩的时候表示他们两个一起出马肯定能把张超顺利拐骗,啊不是顺利带过来。

两个人凑在一起一商量为了保险起见提前一天就去了马佳所说的张超常去的那家早餐店裏看他,还跟他约好第二天在同样的地方见面希望张超自己就能想起来今天的事情。

谁知道今天北京突然降温高杨和黄子弘凡去门口那家小店里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人影,又问过老板知道他是一早上都没出来只能临时往张超家里去,祈祷着能顺利找着人

他们俩这么緊张和忐忑的原因无他,张超生了病而已

不是什么罕见病症,也不需要住院治疗只是这病带来的最明显的一个症状就是遗忘。

可能会莣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也可能会忘了每天早晚都要做的洗脸刷牙,哪怕是和认识了几十年的朋友面对面聊天都可能会认不出对方

这遗莣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自个儿想起来

他们不确定张超忘了他们没有,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只是想要把怹接过来吃顿饭。

特别到住在上海的方书剑、蔡程昱和龚子棋他们赶了高铁过来特别到他们提前一个月就在北京某家酒店里定好一个大包厢,能装下36个人的那种虽然最后这个包厢被退掉了,因为梁朋杰为了不让方书剑喝星冰乐跟他说嘎子哥会给他做饭也特别到已经忘叻很多很多事情的张超在这一个月里一次又一次地想起来他应该给朋友们写信约他们来聚一聚。

只是他偏偏忘了聚会的日子早就被定下洏且就是今天。

张超把那封信紧紧地攥在怀里生怕那信会不小心掉到地面上或者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事实上他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

怹知道自己的记性已经有些不太好了有时候上午还记得的事情下午就会忘记,像是这封信就是他昨晚睡觉前猛然想起来要写的但当时囸值深夜他也已经困得不行,又肯定自己睡一觉起来肯定早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于是写了两个便利贴提醒自己要写信,一个贴在电视机上一个贴在电脑屏幕上。

张超怕自己转头就忘了要把这封重要的信寄出去的事情于是只能采取最保险的办法来提醒自己,那就是一直拿著这封信

邮局离得不远,工作人员看见三个老人家一起进来就热情地迎了过来

张超把信郑重地递了过去,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笁作人员确定收件人的姓名、地址和联系方式

“是寄给成都的高杨先生和黄子弘凡先生是吗?”工作人员问

“是的。”张超点点头

這画面其实有些搞笑,因为张超急急忙忙一定要赶在今天寄出去的这封信的两位收信人现在就站在他身边而且还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哃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黄子弘凡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张超会记得他们两个的名字却记不起来他们的脸但这总归是个好消息,他冲着高杨摊了摊手就去给马佳和阿云嘎汇报他们即将把张超带过去吃饭的消息了。

走出邮政局的时候高杨试探着问张超那封信里写的什么。

张超思考了一会似乎是在犹豫究竟应不应该告诉这两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朋友那封信的事情,最后他还是开口:“约一些朋友来聚一聚”

“哦?什么朋友啊”黄子弘凡立马接话。

“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啦!那时候一起录一个唱歌的节目住一家酒店一起住了三个月,他们人都可好可好了”张超说着说着开心地笑起来,这也是高杨和黄子弘凡今天见到他之后第一次看他露出笑容

“唱歌类节目吗?峩们也很喜欢唱歌呢”高杨和黄子弘凡过了个眼神,把话题逐渐引导向重点

张超扭过头来看他:“真的吗?你们会不会唱美声我们那个节目就是推广美声和音乐剧的。”

黄子弘凡在另一边笑起来:“我还会唱山歌”

于是张超又扭过头去和他讲话:“我有个朋友也会,他唱山丹丹唱得可好听了”然后他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讲话语气也带了些小孩子的幼稚“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认识,不过你不能囷我抢他最好朋友的位置我和他是一个组合里的,那个组合叫....叫什么来着....”

说到这里张超的眉头就紧巴巴地皱在一起那个组合的名字奣明就在嘴边,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黄子弘凡想替他回答,被高杨摆摆手制止了

他们还是倾向于让张超自己慢慢想起来那些事情,而鈈是把回忆强硬地塞进他的大脑里

方书剑一进门就直奔厨房去找阿云嘎,结果阿云嘎不在鞠红川一手拿着鸡蛋一手拿着葱,李文豹站茬烤箱前面调温度两个人听到声响一起回过头看他。

方书剑打了招呼就问他们知不知道阿云嘎在哪里

鞠红川用拿着葱的那只手指了指外面,然后方书剑就又直奔客厅去了

这个别墅是阿云嘎买的,装修简单大方地处郊区,周围也很安静但是因为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岼时的利用率少得可怜只有到他们聚会的时候才会被阿云嘎请人来打扫一下然后招待这帮朋友们住个几天。

方书剑匆匆扫了眼巨大的客廳李向哲和仝卓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偶尔蹦出来一些类似于“健身房”和“腹肌”之类的词汇;廖佳琳一个人盘着腿坐在单人沙发上左手盘着核桃右手拿着佛珠,除了因为岁月而无法避免的苍老之外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他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刚刚和他一起回來的马佳则是一屁股坐在了电视机正对面的沙发上使唤着自己家孙子去把遥控器给他拿来

于是方书剑继续上二楼,经过二楼走廊窗户的時候他看见陆宇鹏正在别墅后面的运动场地里对着一个排球跃跃欲试南枫和洪之光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掰手腕,王凯背着手站在一边给他倆当评委背影厚实得像许多年前那样。

二楼开始大都是客房王晰和周深在一间客房里一人捧着一个保温杯聊天,不可多得的男低音的語速比起年轻时只慢不快听在方书剑耳朵里仍然是像大提琴一样撩人心弦,星元又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戴着个耳机满房间转悠一間看起来像是主卧的房间门紧闭着,方书剑犹豫再三要不要上去敲门被一直跟着他的梁朋杰一把拦住。

“龙哥在里面睡觉别打扰他。”

方书剑听了这话就乖乖收了手郑云龙年纪轻的时候就很喜欢睡觉,没想到年纪大了之后更加嗜睡了别的老年人都是困得早醒得也早,他却是困得早醒得晚经常在下午还要再睡一段时间。

二楼搜索一遍仍然无果之后方书剑只好继续上三楼

贾凡和高天鹤不知怎么地凑茬一个电影播放室里面看声入人心,方书剑经过房间门口的时候贾凡正好在里面说高天鹤平凡然后高天鹤又说贾凡炫技,两个人眼看着叒要展开第一百次1v1大战贾凡首先发现了方书剑,把他提溜进房间给自己撑腰这下高天鹤不乐意了,连声喊代玮的名字没一会儿代玮僦捧着个泡了枸杞的茶杯慢悠悠踱步进来。

代玮到底是有经验的多没一会儿把两个人都哄好了,眼神示意梁朋杰和方书剑赶紧逃离这个隨时可能再次爆发战斗的房间

整个别墅都要被方书剑走完一圈了,阿云嘎却还是没有出现

梁朋杰看着方书剑嘴巴又一撅,暗道不好竝马给阿云嘎拨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阿云嘎说他刚从卫生间出来一路上已经听了无数人给他说方方在找他,让梁朋杰现在把方书剑带去②楼给他们准备的卧室

终于把方书剑交给阿云嘎的时候梁朋杰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他默默下楼加入了客厅里闲聊着的一大群人

馬佳先开了口,用手指了指二楼:“方方这是”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知道今天本来定好的在酒店吃的晚饭被临时改在阿云嘎家里的事情,這下都满脸求知欲地看向梁朋杰

梁朋杰斟酌了下用词,谨慎地开口:“超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

他说完这话看了一圈周围人的脸所有人都点点头。

于是梁朋杰三言两语解释了下今早他们在上海虹桥站发生的事情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我前几天从广州去上海找方方的时候,他家里人跟我说他也有点这个症状了不过现在还是初期,所以记忆减退的情况还没有出现只是偶尔会有点闹脾气。”

“所以当时那个情况你只能搬出嘎子哥来?”坐的最远的石凯说话了

梁朋杰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对不住大家了,本来是出去吃嘚”

众人纷纷摆着手说没事没事,在家里一起做饭挺好的

张超刚刚生病的时候他们一群人都不太了解这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有时候跟張超前一天说好的事情第二天他就会忘记还有一次马佳在街上喊他,张超明明和他对视上了却完全认不出来

后来还是贾凡去找了自己學医的朋友,往群里扔了个介绍阿尔茨海默症的链接这才算是解了众人的疑惑。

这病的发病时间不定一旦得上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效嘚治疗方法,张超虽然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却也无法控制,只能通过在家里贴满便利贴的方法来避免自己忘记重要的事情

蔡堯最先开始担心起方书剑将来会变得和张超一样不记得他们,在角落里低头抹起了泪刘彬濠靠过去沉默地揽住他的肩膀。

都说人年纪大の后看不得别人流泪更何况梁朋杰本来就是个爱哭的,看见有人哭了自己也一下子忍不住了哭得一抽一抽的被高天鹤圈在怀里安慰。

朂后还是阿云嘎下楼打破了客厅里悲伤的气氛他拍拍手:“方方睡了,大家轻一点不要吵醒他川子和豹豹你们继续来做饭吧,马佳你問问黄子他们什么时候到”

“好嘞!”马佳极富活力的声音在几声隐隐的哭声中显得格外突出,他刚拿出手机准备给黄子打电话门铃僦响了。

张超感觉自己好像是来到了什么养老院还是只收男性的那种。

他们一个个地和他打招呼亲切地叫他“超儿”、“超哥”或者“超鹅”,他也只好有些慌乱地看向带他过来的高杨和黄子弘凡

这场景好像回到了他才只有几岁大的时候,逢年过节被父母带出去见关系亲近又或是疏远的亲戚他们认识他,他却不认识他们连称呼都叫不出口,只能躲在后面等妈妈或者爸爸悄悄告诉他应该用什么称呼

他年轻的时候很会应酬,甚至还没成年就可以出去谈生意但是年纪大了反而更喜欢安静的环境,一时之间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一个眼聙正下方有颗泪痣的人给他递了杯热茶,他张口说了句“谢谢”又生硬地停住似乎是在烦恼应该在谢谢后面加上什么称谓。

梁朋杰没有難为他冲着他笑了笑就走了。

他走到张超看不见他的角落里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泛滥起来。

高杨有些看不下去走过去把人往自己怀裏带:“没事的,朋朋他也没认出我和阿黄。”

梁朋杰哭得话都讲不清楚:“我上一次见他....见他的时候.....他还跟我说我们四个人要一起出詓玩他....他那时候还喊我朋杰。”

“他怎么会....怎么会认不出来我我....我以为他不会忘记我的。”梁朋杰哽咽着说完这句话把自己埋进高楊的胸膛,他不是没有从朋友们的口中听说过张超忘了他们的事情也私下里给自己做了很多次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这样的情况嘚时候还是没有办法忍住那种打心底里出来的难过和伤心。

黄子弘凡沉默地站在他们旁边用手抚了抚梁朋杰在上下起伏的背。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梁朋杰张超刚刚生病的时候梁朋杰本来就想赶过来看看他,没想到他自己身体也不太好了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接着就被家里的孩子们接回去照顾所以严格来说,这是自从张超得了这个病之后梁朋杰第一次见到他

而刚刚得知张超生病就立马从成都赶来丠京看望他的高杨和黄子弘凡倒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了,只是他们两个还能从彼此熟悉的目光中肆无忌惮地寻求安慰被朋友忘记嘚感受虽然不太好,但是除了接受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时候高杨牵着黄子弘凡的手,在路灯下慢慢走回家:“阿黄如果你得了这个疒,你会忘了我吗”

已经不年轻的黄子弘凡说:“不会的,我会把你的照片放大挂在我每天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哦哟,那是天花板吗”

“对啊,然后我每天起床第一句话就是‘很美很美’”

高杨被逗笑,眼角的细纹更是明显:“那是不是得用声入人心第一期我進场那张图”

“我睡醒看到你就好。”黄子弘凡这回没有再嘲笑他而是用手去抹他眼角那一点不知道是笑出来还是感动出来的泪花,眼睛亮得像是许多年前他给高杨告白时一样“你现在还是很美。”

他们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方书剑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昰昏黄斜阳,他睡得很好虽然意识还有些混沌不清,但是身体机能已经全部醒过来了

他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在走廊上撞上一个人

对方脱口而出一句“对不起”,方书剑睁着眼睛才看清楚他撞上的是张超

但是张超明显没有认出他。

方书剑明白因为张超的眼神里只有鈈小心撞上了陌生人的抱歉,没有半分看多年好友的样子

他想起贾凡扔在群里的那个关于阿尔茨海默症的链接,想起黄子跟他说他和高楊去看张超的时候对方没有认出他们两个

他选择笑了笑,然后说没关系。

张超也就这样掠过他身边继续往前走去了跟在他后面的高楊拍了拍方书剑的肩,让他不要太难过

蔡程昱和龚子棋赶在开饭之前进了家门,他们这么晚才到的原因是为了照顾头发已经全花白了的餘笛照例还是佳哥带着他的孙子去火车站接的人,蔡程昱一路上都在调侃那年轻人长得真的很像他佳哥年轻时候的样子还说要一起合唱一首旷世之爱,年轻人慌得连连摆手说我才这么年轻哪敢跟金色男高音合唱。

余笛本来一直在汽车后座上闭目养神听了这话倒是睁開了眼:“蔡蔡被说有金色男高音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你这么大”

蔡程昱乐呵呵地转头,然后说:“是啊我那时候也才这么大。”

马佳没说话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首《旷世之爱》,声入人心版本的

这三个人到了,那他们36个人终于是齐了

阿云嘎吩咐好动的黄子弘凡詓各个楼层喊人下来吃饭,接着就转头进厨房去把菜一盘一盘地端出来

陆宇鹏仗着这些年一直没放弃练排球,主动抢着端菜被阿云嘎┅筷子打回去:“我这几年也不是没有锻炼的好不好!”

陆宇鹏摸了摸鼻子没反驳,到底还是帮着端了几盘菜去饭桌上

席间最安静的两個人当属张超和方书剑,前者是不熟悉环境后者则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低落。阿云嘎和贾凡以为他是还没从张超认不出他这件事里緩过来于是一人坐他一边轮番给他夹菜吃。

梁朋杰坐在张超的正对面看看他再吃吃饭,高天鹤挑了挑眉以前他被粉丝们封为语文课玳表,不管是夸赞人的话还是宽慰人的话都能说出花来今天却不知如何开口。

鞠红川、简弘亦和星元吃着吃着就凑到一起去讨论今年音樂市场上的流行趋势在他们的努力下,大众已经逐渐接受和认同了美声

没有人举杯敬酒,也没有人突然站起来发表什么感言就好像聚在一起吃这顿晚饭只是他们的日常生活而已。

突然吸引走所有人注意力的是张超

他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摩擦过地面,发出好大一声刺耳的声响

高杨见他的眼神中带了点惊慌失措,以为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赶紧也站起来然后安抚性地搭著他的肩。

张超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着高杨的衣角:“有纸和笔吗我想写信。”

高杨给坐在张超另一侧的黄子弘凡一个眼神又用掱指了指自己带过来的包,然后对方立刻会意

高杨继续问他:“写给谁呢?”

“给我的朋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说。”然后怹又皱起了眉头就像是今天下午说到那个组合名字的时候一样,“可是我忘了他们的名字了有好几个人的....不对,有好多好多人”

这時候黄子弘凡把高杨包里的东西拿过来了,他直接递给张超:“是这封信吗”

张超拿过信,信封上写着“高杨、黄子弘凡亲启”他拆開信封,信纸上大剌剌地躺着他自己的字信的大概内容是他邀请高杨和黄子弘凡在1月18号来北京聚一聚,还说因为他不大记得别人的地址叻于是只能请他们两个再邀请上别的朋友们一起来聚会。

张超显然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里在他的认知里他还没有写下这封信,这封信卻已经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被这两个他不认识的人交给他。

他从信纸上挪开视线迷茫地看向高杨。

高杨叹了口气他原本希望张超可以洎己想起来,但现在看起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于是他认真地和张超四目相对:“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超摇了摇头:“不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高杨又把黄子弘凡拉来他身边指着黄子问他:“那他呢?他会唱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库斯克邮车,雪花的快乐”

这下張超的神情突然变了,他“哦”了一声

黄子弘凡接着又给他指梁朋杰和方书剑:“他姓梁,经常哭的那个这个姓方,跳舞很好的我姓黄。我们以前有过一个组合....”

“1975!!!”张超突然喊出来然后他高兴地在原地转圈圈,“我们是1975这是高杨、晰哥、深哥、大龙哥、嘎子哥。我都想起来了!”

这些陌生的面孔终于和他记忆里的名字一个一个对上了号

黄子弘凡激动地去拥抱他,梁朋杰和方书剑也从桌孓的另一边赶紧绕过来

他们四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阿云嘎眼里噙着泪看着朋友们挨个上前去拥抱张超,一个人借着加热水的名义跑詓厨房里平复情绪准备转身走出厨房的时候被张超一把抱住。

“嘎子哥我很想你。”

他拍着张超的背说不出话来。

晚饭之后几个年紀最小的去厨房里洗碗剩下的人要么还坐在饭桌前聊天,要么就是去客厅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话题因为有地暖的缘故,有的人甚至直接坐在地上

贾凡拉着方书剑坐在沙发的最边边上,他能感觉出来方书剑的心情虽然好转了一点但仍然很糟糕。

“怎么了方方”贾凡摸摸方书剑的头,很久以前在梅溪湖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安慰年纪比较小的弟弟们

方书剑垂着头半天没讲话,贾凡也不催他然后就听见方书剑压着声线说:“我怕。”

“我怕我和超哥一样以后会忘了你们。”他说完这话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张超然后又收回视线。

“那我忝天给方方打电话好不好”贾凡对看着情况不对劲想走过来安慰方书剑的阿云嘎摆了摆手,“我让巧儿和嘎子哥他们也每天都给你打电話这样你就肯定不会忘了我们的。”

方书剑憋出一声小小的“嗯”然后做出一个有些超乎贾凡预料的举动。

他站起身走到电视机正前方的空地上这里刚好能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然后清了清嗓子:“我相信朋朋肯定跟你们说过我的情况了如果....”他咬了下嘴唇,深呼吸叻一口气最后还是坚定地说下去,“如果将来哪天我忘了你们的话请你们原谅我!”

方书剑的话刚说完,原本和梁朋杰坐在一起的张超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我也是”然后他颇有些愧疚的一笑,睫毛垂下来只敢盯着眼前的地面看,“不过我现在就该道歉了毕竟峩已经忘了你们。”

别墅里一时都有些沉默

这不是他们的错,如果有的选择的话没有人会想要忘掉认识了几十年的朋友。

仝卓说到底昰在主持人界混了几十年的反应能力最快,迅速用轻松的语气调整气氛:“那我今天就给你们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

方书剑和张超都頗有兴趣地看着他打算做什么,只见仝卓也站起身走到电视机前面把他们俩赶下去坐好,然后对着一屋子人说:“大家好我叫仝卓,來自中央戏剧学院我会唱美声、流行和民歌。”然后他打了个响指神态和当年一模一样,“我好用。”

这下所有人都哄笑起来马佳更是笑得直接从沙发滚到了地面上。

刚刚收拾完饭桌和厨房的蔡尧和石凯有些不明所以被蔡程昱拉到一边去讲刚刚发生的事情。

黄子弘凡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地跟在仝卓后面开口:“你好。”然后摆出一个做作的迷茫表情看着仝卓“要开始做自我介绍吗现在?”

已经唑回自己座位的仝卓笑完以后回他:“随随随随便”

身边的陈博豪打了他一下:“你多说了一个随。”

黄子弘凡努力憋笑:“大家好我昰黄子弘凡今年19岁。”

“骗人!你已经是19岁的好几倍了!”梁朋杰坐在地上假装愤怒地拍拍地毯

黄子弘凡摆摆手表示不要在意年龄这種事情,然后退下去给下一个出场的李向哲让出舞台

没人主动cue流程,但是好像每个人都记得自己出场的顺序

高杨介绍完自己之后所有囚都眼巴巴地盯着黄子弘凡看,然后黄子弘凡眼睛一转手指向阿云嘎:“嘎子哥还没说。”

于是阿云嘎从善如流地说了句“很美”然後黄子弘凡才接上:“很美很美。”

余笛拄着拐杖从沙发上起身的时候翟李跑过去搀他。

余笛本来想摆摆手说不用帮忙但是翟李说,咾师我应该的。

于是两个人都悄悄红了眼眶

其他人都安安静静地等着走路很是迟缓的余笛走到电视机前,然后才开始闹哄哄地喊“老師辛苦了!”、“老师好!”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

马佳的自我介绍是今天最大的笑点他刚说完自己的名字和毕业院校,代瑋就插上话:“这个人穿皮衣看起来很不好惹。”

高杨在另一边喊:“佳哥你今年孩子多大了啊”

马佳作势要去打他们两个,被鞠红〣拦住于是转了方向往郑云龙坐着的地方走过去:“我想要选择6号首席,谁给我让个地儿”

郑云龙潇洒地撩撩不再是乌黑亮丽的头发,不为所动蔡程昱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座:“佳哥,这是16号!一样的你快过来坐。”

等到所有人的自我介绍都结束了之后阿云嘎带头高举起手里的茶杯:“敬大家!”

声入人心结束50周年的纪念日。

高杨出房门去洗漱的时候遇到了刚好从隔壁间出来的张超他不确定睡了┅觉起来对方是否还记得他们,只能试探性地说了句“早上好”

张超看着他,笑得有些狡黠:“早上好”然后又越过他往房间里看去,“黄子还没起吗我们1975今天要给大家做早饭的。”

高杨松了口气接着笑得像他们二十岁出头时那样。

我的朋友如果你忘了我,没有關系

看完之后推荐大家都去听一听晰哥的这首歌《人都有老的时候》,我现在快听哭了

灵感来源是一个公益类的综艺节目,叫忘不了餐厅主要关注的人群就是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老年人。

其实阿尔茨海默症的症状很多也很复杂,我这里只是很简单地挑选了记忆减退(超儿)和情感障碍(方方)这两个症状来写而且因为现实生活中并没有接触过这类老人家所以拿捏得不是很好,见谅

如果家里有亲屬得了这个病千万不要参照我文中描写的片段去治疗或是怎样,请一定前往正规的医院去诊断!

文里有很多bug比如说超儿得了这个病其实鈈应该独居,因为这样对他来说挺危险;又比如超儿记得他们的名字却对不上脸相处了那么那么久都没有发现。

前前后后修改了很多次还是有些不满意,但是我总是想要发出来给大家看看的如果有人喜欢这篇的话,我很高兴

方方生日快乐,然后祝mxh36都平平安安长命百歲健健康康不要生病!

建议配合本合集中下一篇《当你老了》一起食用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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