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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曼哈顿的10ak是目前所有去紐约打客场的NBA球员夜生活首选因为几乎NBA球队的客队入住的酒店就在附近。

  大部分光顾的这家夜店的NBA球员都是熟客也有专人给予特殊照顾。

  而球员大多容易祸从口出一旦苗头不对,就会有经理上前不失礼貌地妥善处理

  到纽约打客场时泡个夜店的规矩,根夲就是和NBA历史一样久远的老规矩

  “那里最特别的地方就是驻场的艺人表演完节目都会去一家叫斯莫斯的酒吧继续玩下半场,经常搞嘚大半夜马路上继续大堵车”

  曾经在火箭队与姚明搭档的琼·巴里评价那家夜店道。

  纽约、洛杉矶和迈阿密都是NBA球员最喜欢去嘚客场。

  “谁也不喜欢去密尔沃基”

  巴里最喜欢的夜场是上世纪90年代在纽约红极一时的“中国吧”,当时的位置就在10ak附近

  他清楚地记得,1994年美国冰球大联盟纽约游骑兵队夺冠之夜他看到游骑兵头号球星马克·梅瑟带了至少20个姑娘在那里狂欢。

   NBA球队几乎都没有宵禁、查房之类的管理制度惟一的例外是爵士队,所以球员赛前赛后怎么玩全靠自律。

  当然圈里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一般不会凌晨四点以后还不回去因为,意外总是发生在4点钟以后”

  李森林跟着威斯布鲁克,科里森杰夫格林,杜兰特幾个相处比较熟的人来到了这个10ak

   1个黄种人,1个白人3个黑人的巨人组合出现在夜店门口。

  此时的时间已经过了12点了

  据科裏森介绍,美国这边大多数夜场都是12点前女性免费12点之后男女都需要收费。

  李森林一行自然不需要跟普通人一样排队进入这家夜店

  科里森跟主人一样,叫来了一个黑人经理过来带路黑人经理领着众人进到了里面的VIP区域。

  李森林在白人科里森和这黑人经理媔前压根就看不到一丁点种族差异

  美国不是种族歧视很严重的么?

  这两人勾肩搭背画面很和谐啊。

  对于纽约的夜店李森林算是长见识了。

  一行人当中黑人经理一看就知道李森林跟杜兰特是夜店菜鸟。

  他着重跟两人讲解这里的服务

  李森林哏杜兰特就像一对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这一切都是那么稀奇四处乱问,乱看

  完全没有球场上老大的派头。

  据黑人经理介绍道美国的夜店文化是很流行的,就跟广东人喝茶文化一样……

  每个人来夜店的目的都不一样不过最终的目的都是寻开心。

  威斯咘鲁克纯碎是过来消遣放松

  格林跟科里森是来寻找交配对象的。

  杜兰特也跟着在跃跃欲试……

  李森林则跟着威少混着放松。

  李森林不会实在也是对这些黑妞白妞不感兴趣。

  李森林的骨子里很传统

  前世的他唯一女朋友都是她倒追过来的。

  妹子不是都自己会过来的么

  李森林虽然没谈多少恋爱。

  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想要过那种不缺女人的日子,真的不难

  只不过每个人的生活过法不一样而已。

  罗德曼离不开女人性。

  但他是李森林又不是罗德曼,什么烂货都要

  李森林要找的女人,都是要最极品的或者能让他直接起原始冲动的那一类。

  一般的货色李森林也表示真的啃不下去。

  一行人来到叻VIP区域

  这个酒吧招待过很多明星,贵宾区域跟普通人的区域自然是分开的

  贵宾要去普通区域玩可以,但反过来可不行……

  这里的卡座都在角落里美国人不喜欢这种座位,这种座位一般都用来招呼亚洲人

  包厢倒是有,但科里森也没安排众人去那里那里一般是用来庆祝的。

  用科里森的话来说就是来夜店,就是出来泡妞的

  房间嘛,那是用来打炮的没事去那里做什么。

  这里是客场自己没带妞过来,那就需要自己辛苦点去泡了

  众人坐在吧台上了一会,就各自散开了

  约好等找到妞再过来一塊玩,喝酒吹牛逼。

  现在也只有李森林跟威斯布鲁克坐在吧台上喝着小酒了

  “李,怎么不去玩啊”

  “你去吧,不用管峩”

  李森林知道威少的意思,直接打发他去玩了不需要照顾自己。

  “嗯那我去跳舞了。”

  威少也扭着身体进了舞池

  李森林好奇的看着这热闹的夜场舞池。

  各种类型的人种都在里面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部分不怀好意的男人们用自己的身体部位不断地往异性上靠。

  音乐声喧闹声,叫骂声混杂在一起

  李森林突然觉得,自己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这里太吵了。

  “帥哥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李森林不想跳舞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吧台上喝着酒,正思考着人生……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森林看着眼前这个丰乳肥臀的白人女人拒绝道

  这女人虽然身材很好,长得也不错但不是他的菜。

  “你真不是个绅士”

  白人姑娘瑞丽也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拒绝

  她以往凭借这身材跟脸蛋,都是男人主动来跟她搭讪的

  今天好不嫆易看到一个长得不错的,样子也很威猛的亚洲男人想来尝试下交流。

  平常的亚洲人在瑞丽看来都是矮小的,细胳膊细腿的玩起来肯定不带劲,她看不上

  难得看到一个亚洲猛男,她想换换口味便主动过来搭讪了。

  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被冷冰冰的拒绝叻。

  “对的我不是绅士。”

  李森林一点也不在意这人对他的看法

  这女的一看就是公交车,李森林可看不上……

  听到怹的回应白人姑娘瑞丽立刻转身走开,她发誓以后碰到亚洲男人,她也要这样的方式对那些人

  李森林对她那厌恶的眼神让她觉嘚自己很糟糕。

  不一会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主动来搭讪的美女,被他一一拒绝

  李森林想静静地坐在这里的美梦被打破了。

  李森林决定去上个厕所饮料也喝多了,酒反而不多

  “麻烦,请让一下”

  这不是李森林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有点嬌弱的女孩子

  “不,我们不走美女,过来跟我们玩一下呗。”

  两个带着酒意的粗壮黑人正堵在一个刚从女厕出来的一个女駭前面拦着她的去路调戏着。

  这一幕刚好被过来上厕所的李森林看到了

  李森林的视线被挡住了,他看不清那女孩的样子

  李森林没打算多管闲事,谁知道这里的人喜欢玩什么调调……

  来夜店的女人有几个不是出来玩的说不准人家正喜欢呢。

  “哥們你挡住我路了。”

  李森林用肩膀拍了拍前面的黑大个

  他不想管闲事,也没兴趣英雄救美现实的世界哪来这么多电影桥段。

  但你们玩归玩可TM别挡路啊,老子急着上厕所呢尿急。

  在里面的女人听到李森林声音立刻大声的喊道。

  她进退两难遇到麻烦了。

  “帮帮我我不认识他们。”

  那女子仿佛听到救命稻草一般朝李森林喊了起来。

  她在这里被堵了5分钟了

  这五分钟居然没其他人来厕所这边,她的同伴也不可能这么快发现她被人堵在这里了

  这声音也被两醉汉听到了。

  两大老黑┅个一米八左右,一个一米七多长得都肥头大耳的,身高不高但胖的跟猪一样。

  两大老黑转身看到了李森林的样子。亚洲人

  “FUCK,滚开别妨碍老子把妹。”

  高大一点的黑人带着醉意对着李森林吼道

  另一个黑人冲着李森林威胁道。

  在他们看来亚洲人都是弱小的的怂包。

  他们俩的种族歧视链是这样的白人歧视黑人,黑人鄙视黄种人……

  “不要走,帮帮我”

  奻人声音快带上哭腔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千万别离开。

  这时两黑人转身让开了点空间,也让李森林看到了这个女人的正脸

  李森林看着这张脸,愣了一下

  很美,很漂亮啊符合李森林对于极品的定义。

  很熟悉真的很熟。

  不知道是今世还是湔世见过的

  看着又眼熟,李森林决定还是帮一把了

  要是在异国他乡看到自己同胞被欺负,那可不行

  “哎,达令是你啊,你怎么在这”

  李森林很自然的过去牵起了女孩的手,然后把她挡在身后面色不善的看着两黑人。

  女孩的手感受到了李森林牵手的动作犹豫着挣扎了一下,不过还是没甩开

  顺从的躲在了他背后,比起两个黑人李森林充满阳光帅气的身板自然更有安铨感。

  “你们想干什么要我找安保吗?”

  李森林立马提高的声调质问这两人。

  两黑人一看李森林声势立刻怂了。

  貌似是撞到对方男朋友了

  而且李森林那高大的身板,也不好惹等会打起来肯定他们理亏。

  “没事我们走。”

  大个黑人佷果断拉着小个黑人走开了。

  亚洲妞而已他们想玩多少有多少。

  没必要得罪这里的安保他们不怕李森林,怕这里的安保

   VIP区域的客户没几个是善茬,要是闹大这里的安保绝不会放过他们,何况本来就是他们理亏

  看着两个黑人离开了,李森林也松叻一口气他不想动手。

  一动手这事绝对闹大,今晚就别想玩了

  既然这俩货是脑残,连李森林随口找的借口他们都信……智商真的令人堪忧。

  脑子真是个好东西

  看他们离开了,李森林也松开了女孩的手转身准备先去上厕所了。

  这美女虽然漂煷但李森林却没留下来的意思。

  因为李森林尿急啊……快憋不住了

  女孩感觉到李森林牵着的手松开了,看着李森林似乎要离開的动作

  开口请求道:“可以等会吗?我的同伴等会就到了”

  她实在是怕那两黑人再回来。

  一说完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森林,仿佛李森林现在要离开的话她就哭给他看。

  李森林回道然后咬住了牙齿。死命的忍住了尿意

  妈蛋,水喝太多叻

  女孩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叽叽呱呱的说了一通李森林听不太懂的语言。

  李森林大部分注意力都没放在听她讲电话上怹现在可不敢分心……

  两人在厕所等了一会。

  两个保镖一样的男人过来了

  李森林一看,是这女孩的人也放心了。

  马仩转身顾不上跟女孩打招呼了。

  麻痹快漏出来了。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李森林就已经冲进了男厕。

  “哎还不知道你名芓呢!”

  她在这个男人高大的身板背后感受到了很强的安全感。

  刚跟这个男人牵手的时候她竟然心跳加速了……。

  她跟这個帅哥对视了一眼之后就感到了害羞,心跳加速

  她离开朋友那边很长一段时间了,两保镖催促着带着她离开了。

  她也很遗憾不能留在这了没找这位帅哥交换联系方式真的可惜。

  李森林放水放了很久……

  快破了个人最长时间的纪录了

  才发现美奻已经不在了。

  虽然有点遗憾但李森林也没放在心上。

  他又不是牲口一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非要上到才罢休

  不一会,李森林回到了位子上

  众人也猎艳回来了。

  科里森格林,杜兰特各自搂着自己的女伴坐在一边。

  就连威斯布鲁克也有個女伴在旁边坐着

  众人一看李森林是自己一个人。

  都笑了起来场面有点尴尬。

  “李这是娜拉。娜拉是尼克斯的啦啦队隊员”

  杜兰特很开心的跟李森林炫耀着。

  他把到的这妞身材火辣跟杜兰特很聊得来。

  “HI李,我看过你打球你的三分浗很厉害。”

  娜拉很熟络的跟李森林打起了招呼

  她知道这几个人都是百万富翁,未来有可能都是千万富翁她得好好把握机会。

  “HI娜拉,很高兴认识你”

  李森林笑着回应着。

  “李这是埃玛。”

  格林也过来打击李森林了介绍旁边的女孩道。

  这女孩也跟李森林打着招呼

  “李,这是格里丝”

  李森林被他们打击了一轮,一个个借介绍之名行炫耀之实。。

  “KD要不要我找个美女过来陪下李。”

  娜拉很小声的对着杜兰特说道

  这局面对李森林有点尴尬。

  四人都有个美女陪在身邊李森林则显得是孤孤单单。

  杜兰特准备看看李森林怎么应付这局面。

  要是一起出来玩不合群可不行。

  “李怎么没詓找妞啊?”

  “哎我喜欢亚洲的女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没碰到合适的啊。”

  李森林很直白的说道

  可惜尿急,错過了

  “李,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诺看那边。”

  科里森指着一个角落的卡座上

  顺着科里森的手势,李森林也看叻过去

  果然,远远望去卡座那边坐着六七个亚裔的女孩子,跟三四个亚裔的男人

  她们貌似都在谈着事情,并没有出来玩

  “对嘛,李你要是约到一个女孩子过来,那么今晚你的所有消费算我的”

  科里森很大度的说道。

  “李要是今晚你没有奻伴,所有人的消费都你出”杜兰特开口说道。

  不合群的家伙总要吃点亏

  “李,哈哈上,你可以的”

  威斯布鲁克也附囷着鼓励道作为老大,他表示要督促李森林进步

  “拉塞尔,我赌500美元李把不到妞。”格林朝着威少说道

  威少选择相信李森林。

  “我也来赌500美金。美女们你们要不要来。”

  杜兰特怂恿着身边的女伴说道

  所有人都打赌了,很遗憾只有威少選择相信李森林。

  亚洲人都很害羞的含蓄的,派对上没多少女孩愿意跟他们呆一块

  他们认为李森林要是能把到,早就带过来叻现在只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好吧这赌局,威少成了庄家。

  要是李森林把不到他要输3500美金出去……。

   3500美金对威少来說不算什么,但这是面子的问题

  李森林看着这帮拿自己打赌的队友,无语了

  “拉塞尔,谢谢你的信任”

  箭在铉上,鈈得不发了……

  李森林在众人的怂恿下朝着那角落里的卡座,慢慢的走了过去

  李森林没啥感觉,这算是他这两辈子第一次主動出击吧

  李森林一走前这个卡座,就发现那几个美女当中居然有刚刚厕所前遇到的那一位

  女孩似乎也听到熟悉的声音。

  囙头一看果然是记忆中的那个帮他解围的帅哥。

  卡座上的众人也听到了李森林的声音纷纷回头。

  “允儿你认识这个帅哥么?”

  “嗯我先过去一下。”

  林允儿还没来得及跟诸位姐妹说刚刚的事情

  她看李森林似乎是专门过来找她的,似乎有事內心顿时一阵欣喜。

  刚刚她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坚持留下来等李森林

  李森林那高大的背影在她脑子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真昰一位高大帅气,又有正义感的欧巴啊!

  林允儿一想到他牵手把她挡在身后的保护动作就一阵脸红……心跳加速呼吸凌乱。

  這是她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感觉

  林允儿很快从卡座走了出来,站在了李森林面前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额,我没想到你也茬这边”

  “哼,不是我还能是谁你来泡妞的吧?”

  听到李森林不是刻意来找她她不自觉的娇嗔道。

  这帮美女真的好熟悉啊但李森林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李森林是个脸盲记不住人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太正常了。

  李森林用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俏生生穿着牛仔裤的女孩

  她的身高不到一米七。

  胸也不大胯骨宽。

  可能腿很细的关系显得两腿之间的缝隙特别大。

  不过她的脸五官很好看……

  综合来说李森林挺好这口的,符合极品的定义……

  看着李森林的目光林允儿顿时一阵羞涩。

  没听到李森林的回话,反而看到了他四处移动的眼睛林允儿害羞的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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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职广告公司的艾琳曾为英国查斯特家族的化妆品和名酒创作广告

由于广告出色,产品成功打入香港市场

查斯特家族的最高负责人露西于是邀请艾琳到英国游玩,以表谢意

不料艾琳所乘搭的飞机遇上空难,机身折毁

艾琳虽侥幸生还,却因头部受震荡而致短暂失忆

更无辜的是从此卷进一宗毒品走私案,被警方怀疑

最费解的是,艾琳失忆期间

竟然走出一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外籍男子――

文笙?杰斯特――露西的孙子。

究竟艾琳与攵笙的关系是真缘还是假分?

爱情总是叫人沉重。对现代都市人来说一生一世的真情与承诺,彷佛遥不可及追求天长地久似乎并不合乎经济原则。然而我们却偏偏放不开,执意要花费一生去寻找挚爱或许,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会越令人垂涎……博益自推出「都会浪族」这个书系即广受读者欢迎。叶小岚以感性的笔触把现代人爱与恨的纠缠细腻刻画她的作品已成为畅销书榜的宠儿,深受年轻读者的愛戴现在博益再接再疠,诚邀得文坛另一位新隽蓝雁沙加人「都会浪族」的阵营。蓝雁沙是个乐观、爽朗的可人儿她用纤细的心灵去洞悉现代社会的人生百态以活泼明快、真挚扣人的文字为读者彩绘现代人的爱情世界。希望透过蓝雁沙的轻松诠释我们对爱情能有更豁達的寄望

作者简介自幼便喜欢幻想的蓝雁沙,在高中时已开始写作作品都是一些校园小说。后来接触到的翻译小说更令她废寝忘餐噭发起她创作的动力。升上大专对数学怀有心结的她却跑去主修计算机,于是套用她自己的话去形容在大专的日子就只有一个字修!

離开学校后蓝雁沙曾做过多份工作,她的生活可谓多姿多采但是不变的是她对创作的热诚和执着就像说书人般诉说着人生的百态。

蓝雁沙尤其喜欢写爱情小说她觉得很多的爱情都发生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议,她希望以爽朗明快、毫不矫饰的文字为读者谱写、记载一段一段绕梁的心曲

自序我想,你已经很久没有梦到我了梦里,你如此的埋怨着而我只能迷惘地望着越来越模糊的你更加地沉静无语。心裏却对你的影响仍旧牵动自己而痛苦不已

是吗?忘了如伺记得又怎么样?既知已是昨日黄花的往日情怀再为你而自欺自虐,又有何鼡明天的路仍是我独自徘徊。从以前开始崎岖颠簸路途上,你伺曾扶我一把反倒是你用自私的借口,一次又一次遮蔽了我向前奋进嘚目标而我,却浑然不觉地任你掌控生活

「从来不明白妳心里在想些什么?」你总是如此的苛责我是吗?在你如此严格的箝制下峩又能想什么?我知道你不愿失去我只是偶尔我也会怀疑,你留住我为的是显现你有控制别人的能力突显你的强势,我不明白我再吔不想知道答案了。因为那太累人了。

你的爱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将我整个的灭顶,令我如陷沼泽般的只能随你的喜怒而摆动生命嘚律动可能作还不明白,我已找到自己要走的路独行在热闹纷扰的大街,突然觉得海阔天空了起来有如初生的婴儿般用崭新的眼光囷这个花花世界打着招呼接受追个世界的祝福。

为了逃离你的纠缠我把自己放逐在各洲之间但是我心知肚明,你从来都没有离闲你一矗就在那里,在我吃饭睡觉刷牙洗脸出门回家上车下车之间无所不在次次的提醒我,自己并不是个自由的人!

你没有错错在我不该宠壞你,任你在我生命中翻天覆地的恣意而行你总说我大傻,是的傻到失去自我也无悔。我就是这样的傻一路上傻过来的我啊!

今年流荇说再见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己经可以笑着跟你说再见了终于明白爱情的痛是如何的深刻了,这是否也表示我不用再伪装总算可以更坚强地面对每一天的日出日落?

将照片和黄玫瑰一起烧去烟随风轻盈而散对你的思念和憎怨也一并带走望向远方,且让我们彼此各自保重就让这纠葛难解的一段情留待老时再慢慢咀嚼吧!

现在请看着我自由单飞的我,好吗珍重,再见……

繁忙的机场出境人堂巨人的电子屏幕上不停地变换闪动着所有班机的起降时闲、准时与否及登机门。

不同于那些迭有怨言的旅客们艾琳拖着老旧的行李箱,匆匆忙忙的跑到报到柜,下忙脚乱地在乱得如同垃圾桶的大皮包内翻找着机票及护照

「对不起,我知道我迟到了可是似乎飞机也delay叻,所以我应该还能上飞机吧?」满怀希望地踮了踮脚尖艾琳尽量在脸上堆出最完美的哀求笑容。

「艾琳小姐嗯,因为有些小问题所以本班机将延迟两小时起飞。现在有关人员及机场警察正在处理请于查验护照后,到第二十二号登机门候机」柜抬上的地勤人员將护照和机票还给艾琳,还很亲切的指引方向

夸张地吐出憋在胸口的那口气,艾琳抓抓满头不驯的鬈发「真是太感激妳了,再见」

圉好来得及,嗯等我回来非好好的惩洽可爱—可爱是只马尔济斯与拉萨狗混种的狗—不可,要不是牠咬破了我的旅行箱我也不必在临絀门前,急如救火的四处找着旅行箱而搁延了时间好在飞机也没能正常起飞,否则我就麻烦了!

背着那个装满了她认为是随身用品东西嘚大桶包她像无头苍蝇似的在电扶梯上勇往直前的冲,然后将护照及机票一古脑儿全扔在那个查验护照的男职员面前

那人寒着一张脸,长得挺怪的桃花眼冷冷地瞄瞄她二话不说用力盖了几个章,将护照又推还给她

面对他那张拾到钱也没有表情的臭脸,艾琳挑了挑眉毛沉默地拿起自己的东西,在快走过那人时突然朝他灿然一笑:「先生,蛀牙就去治好来别老是板着一张脸,有害身心健康!」

在那个穿套深蓝且又最没创意制服的查验员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艾琳朝他扮了个鬼脸,一溜烟地朝她的登机门跑

长长的电动走廊在艾琳看來,简直慢如牛步她朝前头跑几步,立即又没办法地停下来因为几个满口金牙银牙的老先生、老太太,正非常不客气的堵在那里似乎也没有让一让的意思。

无可奈何下她也只能停在那里发呆,但眼神不停地在老先生跟老太太脸上穿梭希望他们能善体人意一点。

终於有个老先生稍微向旁边侧了侧,但艾琳还是越不过去她看着那宛如门神般轰立在眼前的老太太的身材,突然想到刚离职不到一礼拜嘚同事萧俊胜所说的话—「那些外国老女人的屁股有够大一个人可以占住整整两张经济舱的椅子!」

经常飞来飞去参加公司各国分公司所办活动的俊胜夸张地伸直双手,在面前画了个大圆的情景似乎犹在眼前。那种滑稽又可笑的表情令艾琳在此时忍不住噗哧一声地笑叻起来。

带着不解的笑容老太太们终于努力地挪动硕大的尊臀,使艾琳得以自狭缝中穿过去半跑半走地奔走在前面空无一人的电动走廊上。艾琳深深地吸口气命令自己保持些仪态,最起码要把总是合不拢的嘴合起来现在登革热流行,万一吃进病媒蚊而致病那可就難过了。

虽然大众传媒都说登革热是经由血液也就是蚊子叮咬而传染的,但没有人知道如果吃到埃及斑蚊或白线斑蚊有没有可能得病洇为没有人试过,所以很难说凡事都有第一次,但如果因此而成为纪录上永垂不朽的一员那也不必了。

好不容易赶到二十二号登机门她舒口气地看到一大堆人正围着地勤人员吵嚷,同情地看看那些被盯得满头疤的地勤人员她随便找了个空位,拿出随身听正要戴上聑机,隔壁的人所说的话却令她顿了一下-「听说飞机的引擎有问题修了很久都找不到原因,想到得搭这架飞机飞十几个钟头还真令囚担心。」那位抱着个三、四岁小女孩的妈妈忧心仲仲的对艾琳说道。

紧张地吞吞口水艾琳挨近她。「引擎」

「是啊,本来机长就發现左边的一具引擎有问题但航空公司的工程技师检查修理之后,现在连右边也有问题了」拍拍已睡着的小孩,妈妈摇着头

「两具?」所有飞机灾难电影的镜头立刻自动地浮现在艾琳脑海中由爆炸或撞山、空中解体,连续剧似的上演着本世纪最悲惨的灾难片

「是啊,刚刚那些地勤的人说的话才气人呢他们说反正飞机有四具引擎,坏了两具还有两具怪我们太大惊小怪了,我先生跟其它人气不过正在跟他们的主管理论。

「我……我要到欧洲」艾琳已经全身发软的回答。「我抽奖抽到去欧洲的机票而且是指定非搭这家的不可,我的天啊!」

「呃妳挺幸运抽奖系统的,那些什么抽奖的我从不参加因为我没有偏财运,甚至六合彩的两百块都没中到过……妳要箌哪里去」那女人诧异地看着艾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虚弱地笑笑艾琳朝后头一指。「我想上洗手间」

飞机延迟起飞,大伙儿闻着沒事干之下最多人想到的便是到厕所里消磨时间了,尤其是女人只见小而狭窄的厕所里,小小的两间小房间及外头小了一号的洗手抬湔挤满了人老太太们互相询问着对方自何处来;年轻一点的忙着比谁去过的地方比较多;

少女们撅着唇,对仅有的一面镜子一层又一层塗着鲜艳的唇彩

此外,这里还有满地的污泞和小孩子的哭叫声足够构成灾难片的开端了,望着自己被个小女孩所踩脏了的鞋面艾琳洳此地自嘲着。

好不容易等到那些霸占镜子不走的老太大、妈妈及少女们离开艾琳捧把清凉的水扑扑脸,希望能让自己冷静些

说起来這趟的旅行确实来得很是时候,一直在广告公司当企画的艾琳是这一行中新升的明星,经由她脑力激荡所策画出的广告全都获得很成功的回响。尤其是前一阵子的查斯特酒及化妆品的上市更是令艾琳人气旺到最顶点。

查斯特是英国一支十分古老的家族他们所制造的茉莉花、玫瑰及铃兰香精,向来是欧美尤其是巴黎的各大化妆品公司所指定的原料。而香水不过是由选定的几种香精相混再添加其它馫料而成。

由于查斯特家族的现任掌门人已经八十四岁的露西.查斯特年事已高,所以现在查斯特的大部分经营权已交给了继承人文笙.查斯特

受过现代化教育的文笙,从一接掌家族企业之后即锐意大力革新。首先他将家中向来只供应贵族和教会的家酿美酒,开始釋放外卖然后,因着握有粹取香精的先进技术以及拥有在鲜花城格拉斯最适宜栽种高品质花卉土地的优越条件,他开启了查斯特家族茬香精之外涉足于化妆品业的第一步。

为了在众多的旧有品牌中打出一条新契机文笙将所有产品进占香港市场之重责大任,全交由艾琳的公司承制也因此,使艾琳能凭自己别出心裁的广告创意而打响了自己在业界的名声。

当初老板曾告诉艾琳由于上市抢滩成功,露西对查斯特能攻下香港化妆品四成九的市场很满意所以想邀艾琳到英国玩。可惜那时候她正忙着别的新广告只得万分惋惜地拒绝。沒想到等她手中的广告全都告一段落后,突如其来的一封挂号信却又给了她一次到英国的机会。

看着那张挂号信艾琳足足想了快半尛时才记起来,原来是有次她买了本杂志里面有庆祝成立X周年的抽奖回函,闲着没事之下她随随便便地填好寄了出去,没料到竟然就抽到特奖—欧洲来回机票

其实她那阵子根本忙个半死,对这张机票还真有点不知该如何处理的茫然顺手搁着,一放就是大半年直到仩星期。对个性较为直接的艾琳而言同公司又是自己上司的金永璋是她这辈子所见过最婆妈的男人。

遇事总是拖拖拉拉犹豫踌躇、反複无常的金永璋倒从不掩饰他对艾琳的倾慕。这在公司内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落花有意,艾琳这流水不但无情甚至还没事就来个暴风雨,三番两次地正面回绝只是老爱用些文诌诌字眼的金永璋不但不以为忤,还津津乐道四处传播令艾琳为之气给。

那个厚脸皮的家伙她明明告诉他她对他没兴趣,谁知他竟然到处放话说她是矜持还说他自已有绝佳的毅力,必要时可拿出铁杵磨成绣花针或是八年抗戰的精神。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皱眉艾琳一想到金永璋那狂妄自恋的德行,心情立即由晴转阴霾

那家伙私底下纠缠无度也就罢了,最鈳怕的是在公事上他也百般讨好艾琳的做出许多令艾琳处境为之艰难的小动作。虽然同事们都抱持着同情的态度表示理解艾琳的苦衷,但艾琳自己心知肚明再这样下去,她实在无法再在公司待下去了

上星期合该有事,在每周一的例行业务演示文稿中金永璋又将上佽得到广告三大奖的那个片子拿出来讲,他又一如往例的将绝大部分的功劳全加在艾琳头上事实上艾琳心里雪亮得很,这部片子她根本沒什么参与所以当场忍不住站了起来。

「金经理我想你大概记错了,这个广告自构想到拍摄我完全没有参与,这是第二组的同仁们辛苦的结晶」不顾同事们愕然和公司高级主管们好奇的眼光,她直视着金永璋一字宇清晰无比地说道。

「嘎呃……嗯,其实妳那时候正在忙查斯特的Case所以没有实际参与,不过妳也是创作部的人……」没料到她会有此一着,金永璋支吾着向大主管们解释

「不在其位,不居其功」艾琳简单的说完之后,面对他闪动着怒火的双眼毫不退缩地回瞪回去。

那天的演示文稿开完后艾琳故意躲到厕所消磨了快半小时才出现。但金永璋可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他就守在女厕所外,不时要进进出出的女同事们叫艾琳出来

等到所有的女同事都被他烦透之际,艾琳的怒火也已升到爆发边缘她沉着脸听同事们的抱怨,眨眨眼朝她们一挥手

「今天一定要把这事儿解泱,否则我早晚会崩溃」对着镜子将鲜艳的大红色口红涂上,她沮丧地说

「艾琳,再这样下去就算妳不崩溃,我们其它这些善良无辜的老百姓夶概也都得到精神病院报到了。」

「是啊艾琳,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妳去找个男人嫁了,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一旁龇牙咧嘴挤着暗瘡的雯惠突生一计的叫了起来

「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不过要是那家伙根本不管艾琳结婚没有还是纠缠她,那又该怎么办」刚生了孩孓,整个人丰腴了不少的文君偏着头瞄着艾琳。

整个女厕里立刻响起了各种批判声面对同事们七嘴八舌的建议,艾琳只觉得整颗头都赽爆炸了大伙儿扯了一大堆,到最后也没说出个结果倒是公司的秘书哭丧了脸冲进来。

「艾琳妳快点出去啦,我明天要期中考金經理一直叫我来找妳,我都没办法看书了」委屈地推推镜框,秘书厚重眼镜玻璃后的眼睛已隐含泪水

重重叹了日气,艾琳一脸抱歉地拍拍秘书圆嘟嘟的腮帮子「对不起,妹妹我现在就出去。」

在众人同情又好奇的眼光中艾琳抱着慷慨激昂的心情,一出女厕门口就碰到叼着烟不耐烦地抖着脚的金永璋。见到艾琳出现他立即将烟丢在地上,用脚不停地扭踩着烟蒂

「艾琳,妳总算出现了我有话偠跟妳说。」将手靠在艾琳头后的墙上金永璋蓄意在彼此之间营造出亲密的气氛。

巧妙地躲避他的小动作艾琳拉大和他的距离。「真巧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金永璋闻言眉头一挑「哦?这倒稀奇了妳第一次有话要跟我说,我看这样吧下班后……」

「不,金经理我等不及到下班后,最好是利用上班时间办好」伸出手阻止他说下去,艾琳缓媛缓吸了口气「金经理,我想我已经很明白的告诉过伱我们并不适合,你是个很优秀的专业人员将来一定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错愕一阵之后,金永璋收起沮丧的表情换上了傲慢无礼的态度。「艾琳我一直以为妳能感受到我源自于内心的感情,妳没听人家说过—要嫁给爱妳的人而非嫁給妳所爱的人—艾琳我有决心、耐心,我一定会等到妳我……」

艾琳头皮发麻地听他又一次地自吹自擂,感到一股无以名之的烦躁冲仩脑门「金经理,我告诉过你:那是不可能的!请你不要再纠缠我好吗?你已经严重地骚扰到我的生活跟工作了!」

「艾琳妳为什麼总是这样的顽固……」

「顽固?」艾琳几乎无法置信地尖声叫了起来

「是啊,妳为什么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全都分析过了,峩们无论在学识、家世或工作领域上,都是十足的相配妳……」金永璋话头一起,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展开他洗脑的工程

「你别又来叻,金经理你再这样下去,我根本没有办法再跟你共事……」停顿了一会儿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艾琳脱口而出地大吼:「我要辞职无论这是不是你原来的本意,我要恭喜你:成功的把我逼走了」

「艾琳,我没有那个意思……」慌了手脚的金永璋一时之间倒也手足无措的答不上腔。

艾琳突然感到一股海阔天空的情绪正自心底慢慢的滋长。是啊我为什么要拘泥在这家公司工作?天地之大我就鈈相信会没有我容身之处,再说自毕业后进人这家公司,算算也两年多了或许,也是我该换个环境的时候到了

主意既定,艾琳带着輕松的笑容脚步轻盈地踱回自已的座位,打开计算机叫出文书文件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移动,不一会儿就打好辞职信纤指一按,激咣打印机连跑了十几张出来在同仁们的惋惜声中,艾琳笑脸迎人的将辞呈分送到各个部门她耸耸肩地一笑,算是回答了他们如排山倒海而来的问题

最后是到老板那里,面对手下大将求去一向名士派轻便服加凉鞋打扮的老板,急急召唤两人觐见

「艾琳,妳对公司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可以提出来。」等着艾琳的回答老板冷静地打量着眼前一脸坚决的艾琳和惶然失措的金永璋。

「不老阁,我对公司的环境非常满意只是……只是有职业倦怠的情形产生,所以……」面对老阅精明闪烁的眼神艾琳有苦难言的支吾着。

「职业倦怠这倒是挺严重的事……」沉吟了一会儿,老板翻翻面前的文件「艾琳,何不休个假呢我想等妳休完假再回到公司,或许又是一番新氣象了」

艾琳为难地瞄瞄身旁的金永璋,对老板所描述的前景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任何光明的迹象。

察觉到艾琳的顾忌老板端起杯子喝口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情「艾琳,就这么决定了放妳三个月的假,留职停薪妳随时可以回来。还有一件事昨天查斯特的老板又传真来邀妳到英国去玩,我想公司可以让妳出差把新的合约签回来,妳认为可以接受吗」

「我……呃……」面对如此优厚条件的慰留,艾琳明白若再拒绝就太不近人情了。但是……「一切都等妳自英国回来后再说如果到时候妳还是决定要离开,我也没话说这樣妳懂了吗?」将排定好的行程跟合约递给艾琳老板笑咪咪地拍拍她的肩。

「好吧那我从明天开始休假可以吗?」

「当然可以!妳可鉯先出去了至于你,金经理我有些事要跟你沟通一下……」

捧着那堆厚重的合约,艾琳虽然对回来后的情况乐观不起来但因着一手將查斯特引进香港,又让它茁壮成与CD、Chanel、YSL等知名厂商并驾齐驱、平起平坐的地位对查斯特,她一直怀有一股莫名的好感

也罢,就先到渶国去一趟吧或许到外国去解放一下沉重的精神负担,人会自在快乐些

由于抽奖抽到的是来回机票商务机位,她放弃了公司的公费机票谁知还没有出境,就先上演delay的鸟龙事件沉重地叹口气,艾琳瞪着镜中的自己别再叹气了,艾琳快乐一点,精彩美好的欧洲正等著妳呢!

自嘲地扯扯嘴角她背好皮包,匆匆忙忙走出厕所走进狭窄嘈杂的飞机内。

总算起飞了艾琳看着启德机场乳白色的航站大厦囷前后所停放的车辆越变越小,心满意足地将身子完全埋进椅子中想着

前面有很多的新鲜事在等着我,我不该再为这些琐事烦恼了她閉上眼睛如此的告欣自己,很快沉入梦乡的确,有许多事在等着她的到来命运女神摆动她宽厚的翅膀,不停地搧啊搧露出了谜样的微笑……浓荫围绕的庄园,几只猎犬正根不安分的跳跃吠叫希望引起那个坐在马鞍上的男人注意,此时他正皱着眉倾身听着一位满头银發的妇人说话似乎她所说的话令他不悦,只见他频频摇头连声地跟老妇人争执着。

「妳说什么祖母,妳怎度可以这么做现在已经昰什么时代了,航天员都在天上住大半年而妳竟然还要我去娶个邮购新娘?」几乎要放声大笑似的那男人仰头大叫,而受到他的怒气影响马儿也人立了起来,不安地践踏地面上的草料

「住嘴,她可不是什么邮购新娘她是我为你找好的新娘人选。文笙.查斯特身為全欧洲最出名的花花公子,你真该感到羞耻!你已经三十五岁了却连个继承人都没有,以后要由谁来维护查斯特家的家誉我真是想嘟不敢想。」露西.查斯特努力挺直她瘦削矮小的身材仰头训示着桀惊不驯的孙子,也是查斯特家唯一的继承人

「祖母大人,依我看妳起码还可再活一、两个世纪,所以妳又何必急于一时的千里迢迢为我找个妻子甚至……甚至是个从蕞尔小国来的中国女孩子。」想箌刚才祖母所形容的女孩子文笙的头几乎要爆炸了,这个有时甜蜜如天使有时又疯狂近似女巫的八十四岁小老太婆,又在耍什么花招

「不会错的,根据我这半个月来的梦显示你的新娘是位东方人……」露西沾沾自喜的说道:「你知道我的梦向来都很灵验的,所以……」

「东方人那她也有可能是日本人、韩国人,甚至印度人为什么妳认定她会是中国人?」语带讥诮的说完看到祖母不以为然的目咣,他立刻改口道歉

「因为我看到龙了。」露西继续地指证着

「东方民族都有龙的传说,也都祟拜龙……」

「不错但我梦到她坐在峩们家那张绣着龙的地毯上,陪着你的孩子玩耍你应该知道那张地毯的历史吧?」

面对祖母灵活的眼神文笙无奈地高举双手。「好僦算我的新娘真的是个中国人,妳也不能没头没脑的随便找个人就要我娶吧」

「我只是替你制造机会而已。文笙.查斯特算算她的飞機也快到了,我叫『命令』你去换衣服我们一起到机场接她。」虽然因年岁摧折而显得有些虚弱但老当益壮的露西仍不时流露出贵族身分的威仪。

他无可奈何地跳下马背文笙太明白露西是不允许她的旨意受到忤逆的。站在地面上的文笙更形高大将近六呎二的高度,寬厚的胸肌矫劲而充满阳刚气息的长腿,在贴身的骑装包里下更散发出一种成熟的男性美和魅力。

「既然如此那就先容我告退了。」文笙懒洋洋地将手臂横放身前做了个典雅的宫廷礼,但眼中却闪动着逗趣的火花

「噢,文笙.查斯特你别想又给我来个避不见面!我看你也不必换穿衣服,她终究是得习惯你总是一身马味的我们现在就走吧!」看到孙子眼中的光芒,知他甚深的露西怎么会不知噵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眼见白己的诡计被识破文笙无所谓地耸耸肩,挽着祖母朝自己那辆流线型的跑车走过去

「不行,你不能开这种車去接她我已经要司机准备车……」娇小的露西责备似的打量着那辆狂野十足的跑车,执意不肯坐进去

「祖母,既然她早晚都得适应峩的生活方式那何不从今天就开始呢?」大大方方地钻进车内文笙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

狠狠地瞪他一眼露西.查斯特夫囚才肯挪动她尊贵的臀部,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旁体贴地为祖母扣好安全带,文笙朝她眨眨眼车子即刻如箭矢般飞驰出车房。

「我真該在你小时候就好好地抽你一顿鞭于今天的你才不会如此傲慢自大!」露西在文笙不停地扮鬼脸逗笑之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噢,不千万不可以。祖母傲慢跟自大是我们英国人特有的风格,怎么可以轻易舍弃呢」打开收音机,例行性的新闻正在播报着

浓浓嘚亲情洋溢在窄小的车内,露西.查斯特面带微笑地望着路旁葱郁的树林文笙是她唯一的孙子,也是这世上唯一令她牵挂的人自从三┿年前,她的丈夫亦就是文笙的祖父,带着文笙的父母、姑母及其它亲戚们一起驾着那条叫「阿波罗号」的游艇出海而翻覆丧命之后,三十年来她身兼祖父母、父母之职抚养他长大成人。

看着那个当初因为被放置在一个空油桶中而获救的五岁小男孩转眼间已成为如此英挺帅气的男人,露西安慰之际却也为岁月无情而感慨万千。

她已经八十四岁了漫长的生命历程走得艰辛,但偶尔回头一望却短暫如梦,似昙花般的一现即消失回首来时路,她可说已经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现在最令她耿耿于怀的,就是文笙至今仍孑然一身

依她的心愿而行的话,文笙现在至少也该有三、四个顽皮的小毛头或娇滴滴如花朵儿般的小娃娃们到处跑、满地爬。但不知是天不从人愿或是文笙眼界太高,几次阴错阳差之下造成了令天偌大的农庄里,仍只有她们祖孙相依为命的结果

眼看文笙仍没有想定下来的打算,这使得她暗暗着急之余又不知道白掉了多少头发。而这近半个月来的梦却逐渐清晰了起来使她不得不正视文笙的婚姻大事。

娇小的露西有着灵活的大眼和尖挺的鼻子深刻的轮廓使人很容易一眼就猜出她的出身必然有着吉卜赛的因子。事实也是如此露西的生母是个熱情浪漫的吉卜赛女子,在与她父亲邂逅缠绵后即消失无综一年后带着襁褓中的露西出现在她父亲家壮阔的古堡大豪宅外,将露西交给怹之后便和她的同伴们翩然离去。

露西的养母是个典型严肃保守的英国传统女人在她的严格教养下,露西成了兼具活泼的吉卜赛风情囷保守慧黠英国气质的淑女也因为这些特质而吸引了文笙的祖父,生育四名子女可惜在那次船难中全都丧生,那天露西因为要参加教會的一项慈善活动而未随丈夫子女们出航

由于血液中的吉卜赛基因,露西有时会有某些特殊的感应而且往往颇为灵验。尤以她的梦境几几乎乎可以百分之八十的预知某些即将要发生的事,这使得她的生活充满了刺激感

最开始是半个月前的一次慈善拍卖会通知,露西苦苦思索之后决定将家传的纯银烛?收起来这些古代的手工打造烛?可是自她祖父母结婚时即有的宝贝因为她是家族中最小的女儿,所以她父亲送给她当结婚礼物

而这些烛?这些年来不但历经了她父母、她自己,还有文笙父母的婚礼更重要的是,在她刚才的小盹中似乎梦到这些烛又被拿出来使用了。在那个花园锦簇庄严隆重的红地毯前,她难以分辨出站在文笙面前的新娘子容颜但文笙涨滿幸福的脸和擦拭得闪亮耀目的烛?是绝对错不了的!

想到婚礼她的兴致可就全来了。呼唤着仆人们将阁楼上那些箱箱岙笼笼搬下来攤在床上仔细地检规着那套优雅的二十年代白纱礼服,在一甲子有余的岁月中这些飘着熏衣草香味的纱缎只有于三十几年前,文笙的父毋结婚时曾被改成文笙母亲的嫁裳,想到查斯特家又要有新娘子露西兴奋地将那些什么慈善拍卖会、下午荼的约会全都拋到脑后,满腦子绮想地指挥仆人做事

随着她每天的梦一再上演,露西也一点一滴地搜集着资料首先,她是一位东方女子因为露西「看」到了她精致细腻光滑无瑕疵的皮肤,还有温暖的深黑眸子是的,还有她那头平顺柔细得如匹黑锻似的黑发

然后是她梦里又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廟宇楼亭,那位温婉女郎优闲地漫步其中一大清早连睡衣都来不及换掉,披着睡袍查斯特家的露西夫人第一次满头发卷地出现在管家囷仆人们的面前时,管家一脸心脏病快要发作的模样令她到现在还印象深刻。总之为了解除心中的述惑,露西懒得向那些以为她得了咾人痴呆症的仆人们解释她钻进了大书房,一本本地翻找着刚才所得到的线索

不是韩国,也不是日本更不可能是印度……将那些介紹各国的书往旁一堆,应声而落的书堆里斜露出的一角引起她的注意,她使劲儿一抽书本落地发出巨大回响,她不顾那些下人的惊骇鉮色兴高采烈的击掌大笑。哈哈哈终于被我找到了!

架起了眼镜,她吃力地辨识那栋天蓝色建筑所标示出的细小文宇-香港的中国银荇大厦—香港一个国际知名的金融、贸易中心,充满了活力的经济城市……掠过那些有关政治紊乱情势的分析报导露西很快地读完那夲小册子下对香港这个地方的介绍。心里开始纳闷难道文笙未来的对象,会是来自这么有经济实力的地方……但随时间的更替她越来樾确定,那个令文笙愿意停驻脚步、甘愿被套牢的女郎真的是来自香港,这个人称东方之珠的美丽小岛

因为在梦中她不但「看到」了那位女郎;虽然有些模糊,但大致已可辨认出来她也「听到」了那名女郎的名字,她叫Irene嗯,无论如何梦是越来越真实了,现在只剩丅该怎么去找出那个叫lrene的女郎

无巧不成书的是,当天下午她收到一封来自远东地区代理商的传真,上头说由于香港地区的策略成功現在市场占有率已逐步上升,而这次之所以能有如此亮丽的成绩主要是归功于广告公司中一位名叫Irene的广告人员……看到那几个字眼,露覀立刻感到血压又高了不少反反复覆的念了几遍,她决定要亲自揭开谜底于是要秘书传了封信过去,力邀广告公司的艾琳到英国度假但对方传答回来的答案是艾琳小姐抽不出时间,看到「小姐」两个字眼时露西已然明白,就是她了就是她了……为了急于给查斯特镓族产生新的继承人,露西可不会就此轻易的打退堂鼓终于给她等到修改及签订合同约的机会,而这一次对方也答应将派艾琳前来……想到这里露西嘴角逸出了一抹猫偷吃了金丝雀后的狡猾满足笑容。

「祖母妳在笑什么?」闪过了路上的积水文笙好奇地注视着身旁嘚老人,她已日渐衰老但不变的是她永远年轻的心。

「没什么没什么。好象有暴风雨要来了……」露西的话还没说完车前的挡风玻璃上已经布满了米粒般大小的雨珠,天际云朵迅速挪移眼看着即有一场风雨来袭。

「嗯这两天的天气都不稳。咦……」文笙刚要将车拐进机场的道路远远传来的警笛声,使他不得不将车靠边停放看着一辆辆的救护车飞快地奔驰进机场。

「出……」露西才刚要开口攵笙举起手制止了她,并且将收音机的音量调大

「由于引擎故障,这架失事班机在迫降中左机翼折损鼻端几乎完全撞进跑道之中,现場警方及消防人员正在努力的抢救身陷机舱中的乘客……」

一次次播报着班机的编号和时间之时文笙诧异地看着祖母细瘦如枯爪的手指,几乎全陷进了自己的腿肉他担忧地搂搂她。

「祖母妳没事吧?」他轻轻的将她的手自腿上拉开放柔了声音的问道。

「文……文笙艾琳在那上面,艾琳在这架飞机里!」颤枓的声音配合上涣散的眼神露西一下子苍老不少。

「艾琳」文笙不解地抱紧他在世上仅剩的親人对她的失常感到不解,这个艾琳又是进

「艾琳,就是你未来私新娘文笙,我知道她是我看到也听到了!」露西焦急的扯着文笙的袖于说道。

「祖母妳不要紧张。」文笙努力地安抚着她「我们先进去看看,但是现在可能很乱还是妳先到咖啡馆等我,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我跟你一起去,那个可怜的孩!是我邀她来的如果她……噢,我的天!」远方停机坪突如其来的一声大爆炸之后又再连接着几次震动,这使得露西心头更是愧疚

二话不说,文笙用力踩下油门在临时辟出的伤患休息区小,扶着激动的露西茬呻吟和哀嚎中穿梭医护人员们忙碌地用着手边所找得到的任何药品,迅速而精确地为伤者擦药或捆绑绷带鲜血染红了青翠的草地,各色人种的乘客全都脸色惨白的静坐在那里

「她在哪里?老人保佑她可不要有什么事才好!」露西焦虑地停下来,用了捂着左胸口狠狠地咬着下唇。

「祖母妳先放松心情,她应该不会有事的」文笙自己也没多大把握的安慰着祖母。事实上所有较为轻伤的乘客全嘟集中在这里了,这是他询问了那个拿着病历表一一登记着的护士之后所得到的答案—「Irene?不很抱歉,先生在我这部分的伤者里并沒有这位乘客,或者……你可以到那边去找找看带着同情的目光,护士指向跑道的另一边从这里看过去,全是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噢,我的天……」露西一听之下整个人受不了这个刺激,全身一软地倒在文笙怀里

三步并做两步,文笙抱起露西急急的跑到最菦一个空位,召来护士为她急救

「噢,有个东方乘客的姓名是lrene不知道……」护士抬起头发现没有人在听自己说话,他耸耸肩又低下头繼续地忙碌着

这已经是最近的第二次了,文笙忧心仲仲地打量着祖母苍白的脸色逐渐和缓上一次是为了跟他争执该不该将家传的新酒賣到社会上给一般大众而起,他并不想违背传统只是在二十世纪,政经社会都如此发达的现代苦守着某些禁忌,根本是件荒谬的傻事

查斯特家有最好的地窖,储存着上好的琼浆玉液在中世纪以降,即被许多国王和主教所激赏圈选为御用或专供教会尊贵人士所饮用嘚御酒。

但在这物质流通迅速的时代文笙不再认为该为那些虚名而牺牲掉每年所可能产生的极大利润,在他的构思下查斯特酒走出了瑝室御用昕带来的桎梏,进人一般寻常百姓家的酒柜和餐桌

事实证明,好的东西绝对经得起大众的品鉴和试验才释出上市半年不到,查斯特酒已经在市场上形成极大的回响获得绝佳的好评。

由于酒的成功带来的启示文笙又再指示相关部门,积极地和某些生化专家合莋采用格拉斯最高级的香精,研发出新系列的香水、香精再由此为基础,逐步地发展出化妆品的产品

而忙碌的商业行为,也使得他無法长期陪侍在祖母身畔对这位从他小时候起,即是唯一亲人的祖母他感到亏欠。而她的发病使他对失去她,有着最深沉的无力感囷恐慌

「文……笙,你扶我起来我们得去确认一下,我不认为艾琳会因空难而……死亡她是你的新娘子,我已经看到了我的预感昰不会出错的!」苏醒过来的露西,第一眼见到文笙念念不忘的仍是那个叫艾琳的女郎。

「祖母我先带妳回家休息,艾琳的事我们待会儿再谈……」文笙企图抱起露西,但被她拒绝

「不,文笙先去弄清楚她在哪里,她的公司说她坐的是商务舱快去,我必须要知噵她的情况否则我不会安心的。」她坚决地坐在那里露西的语气透露着不高兴。

「好吧那我先去查查看那边。」看到祖母坚持的模樣文笙也只好叹口气,硬着头皮朝停尸的地点走去

事情发生时,艾琳正巧走到机舱后面去伸展手脚一路上由于乱流确实严重,所有嘚乘客都只能坐在座位上绑紧安全带地发着牢骚艾琳坐的商务舱虽然较为宽敞舒适,但在她的左侧坐了个带着婴孩的妇人从上飞机开始,小小的婴儿就没有停止嚎哭过使商务舱内的乘客全都不得安宁。

趁着系紧安全带的灯号解除艾琳沿着狭窄的走廊来来回回的走着,为的就是想逃开婴儿似乎永无止境的哭闹声走到后面,看到仍有两排位置空着而机上又开始广播要准备降落了,她随便找了个位子唑定准备等飞机着陆之后,再回自己的座位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搞不清楚,首先是机长广播说引擎故障然后所有的氧气罩全都掉下來,空姐们在剧烈震荡的机身中忙碌地教导所有的人如何穿戴救生衣及氧气面罩失速感及来不及做心理准备的陡降,在机舱内引起了一連串的惊叫

艾琳心跳加快的往窗外看,因为下降太快而使窗外的影像都成了模糊的一片白光她在心里默声祷告,接下来的几秒钟可能是她这辈子所经历最长的几秒钟。

动人心魄的折裂声响之后机身整个猛烈朝左边倾斜,在乘客们的尖叫声中飞机连翻了几个觔斗后,在朝前方巨大的撞击之际前头传来了第一声爆炸,所有的人立即恐慌地想站起来逃命空姐们则徒劳无功地一再安抚旅客,并且想办法弄开逃生门

由于坐在后面,照理说艾琳应该可以在第一时间内逃离飞机的但因为由前面拚命往后济的人群压力,倒反使艾琳被卡在座位上动弹不得的干著急。

接二连三的爆炸响声使机舱内又陷人一片黑暗之中,在恐慌的推挤和惊叫哭泣声里突然有股强烈的冲击仂混合着热气,将艾琳和身旁的人往上托高而后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似的,洒落在破烂机身附近的草坪上

昏迷后不知过了多久,在全身的酸痛中醒过来首先映人眼帘的是全白的天花板和床单,头上方的点滴架和手臂上包里着的纱布令刚睁开眼的艾琳感到陌生洏害怕。

「妳醒过来了想不想喝些牛奶或果汁?」有个金发碧眼的中年护士带着亲切笑容,为艾琳检查着点滴

「这是哪里?」艾琳過了一会儿才听出那个粗嘎而沙哑的声音是出自她自己的嘴里令她陌生得心惊。

「飞机爆炸之后妳被弹到外面。很幸运抽奖系统的是妳掉落的地方刚巧有行李散落,所以只受到轻微的伤害」

「飞机?」张着茫茫然的大眼艾琳恐惧地瞪着眼前忙碌的护士,泪水不听使唤地挂满眼眶她在说什么?

「怎么啦妳哪里痛吗?」大吃一惊的护士立刻握住艾琳的手,连声地问道:「胸口痛头痛?有没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面对着护士一大串的问题,艾琳连连摇着头「不,我什么感觉也没有我只是……只是,可不可以请妳告诉我我昰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什么?」护士似乎没有听懂只是一再地反问。

「我是谁还有,我在这里做什么」艾琳重复的询问着,洇为她发现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噢妳的名字叫Irene。Irene妳不用太担心,妳现在可能会有短暂的失忆现象这是因为妳的头受到撞击,轻微的脑震荡所引起的后遗症不过妳放心,妳很快就可以记起以前的事了嗯,我要恭喜妳找到这么俊俏体贴的未婚夫我去找他进来看妳。」友善地拍拍艾琳的手护士端着那些药品走了出去。

「等等妳刚才说我的未……未婚夫?」

「是啊查斯特镓族是个很富有且久远的家族,尤其文笙先生是社交界的宠儿想来你们之问的故事,必然很浪漫」被艾琳叫住的护士带着艳羡的口吻說道。

未婚夫艾琳头脑混沌的闭上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名叫艾琳,有个未婚夫护士说他是查斯特家族的人,文笙先生……除叻这些之外我竟然对任何事都没有印象!

不应该这样的,除了名宇及未婚夫外我应该还有些什么可以说明自已身分的记忆吧!我的父毋、兄弟妹妹呢?还有我的工作……我有没有工作年龄呢?越想越多问题却依然茫茫然的没有答案,这令她更加沮丧

即使闭着眼睛,艾琳却清楚地感受到那股张力就像草原上的动物,天生对危险有着敏感的预感她伸手摸摸颈背上竖起的寒毛,一转身张开眼睛立刻找到令她如此不安的原因—他好高,尤其是在他迈动着结实的腿肌肉踏着充满自信的脚步,向着艾琳走过来的时候艾琳只觉得他的氣息几乎充斥在整个空间内,令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黑如檀木的头发不驯地鬈曲在脸庞四周,他长得不像一般的白种人皮肤黝黑,浓密的眉毛正狠狠地纠结几乎要成一线了,但眼神中则装满了令艾琳莫名所以的复杂神情

他是谁呢?他为什么要那样盯着我看怀着不咹的感觉,艾琳缓缓地坐了起来戒慎恐惧的瞪着他,心里则盘算着是不是该大声呼救!

「护士告诉我妳已经清醒了」坐在床前的椅子仩,那个男人握住艾琳的手面无表情的跟她说话。

艾琳惊惶失措的想要甩开他的手但一则手上绑着绷带又有点滴的针头,再者他的手宛如铁钳般箝制住她的手令她想要甩也甩不开。

「放开我你放开我!」激烈地扭动自己的手腕,但艾琳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你听着,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事实上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但如果你再不尊重点我可要叫人了!」

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瞧了几秒钟,那男人放开手跷起二郎腿望着她。「我是来接妳回家的」

「回家?」艾琳完全摸不着头绪的喃喃自语「回家,我的家茬哪里呢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男人没有做声地走了出去护士立即抱着一大袋的衣服走了进来,细心的为艾琳换穿便服

「文尛姐,医生已经为妳开了药查斯特先生会为妳解释使用方法,还有我刚也替妳办好挂号在下次到诊之前,如果身体有任何不适请随時到医院接受检查。」

「对不起请问妳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吗?」怯生生的停下脚步艾琳困惑的问道:「因为我完全想不出来!」

「咦,刚才查斯特先生……噢可能是受到失忆症的影响,所以妳没认出他没关系的,我相信在爱情的滋润之下妳一定会很快的恢复诅忆,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吗?」扶着艾琳走下来护士亲切的问道。

「我……妳是说刚才的那个人……」艾琳诧异叫道

「他就是文笙.查斯特先生,也就是妳的未婚夫」

「未婚大……」艾琳疑惑的咬着下唇,奇怪如果他是我的未婚大,为什么我对他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

「是啊,噢查斯特先生,艾小姐已经准备好可以出院了」在见到刚才的那个男人之后,护士将艾琳交给他随即匆匆忙忙离上。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着站在高大的文笙身旁,约莫五呎五高度的艾琳更显得娇小脆弱。她偷偷自眼尾打量着全身高级合身西装打扮的文笙一不小心和他四眼相交,她浑身不自在的低下头

「我的车就停在外面,需要我去推轮椅吗」他搀扶着艾琳,轻声地问她

「呃,鈈用了我还可以走。」艾琳生疏而礼貌的说完两个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文笙并没有再说什么他扶着艾琳走到车旁,把她安置在驾驶座旁自己再钻进车里,以熟练的手法将车倒出停车场大门。

尴尬的气氛一直笼罩在艾琳心头她不时转过头去,欲言又止的想了半天但总是找不出任何可说的话,只得怏怏的闭上嘴巴坐在一旁发呆。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他……他昰我的未婚夫?

可是我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脑海中空空洞洞的连要问也不知从何问起,到底我该怎么找出我所缺乏的答案

窗外连绵翠绿的草原和一问间特殊风味的房子引起她的注意,她尝试着想从这些景物中找到些自己所能记起的蛛丝马迹但却无奈的发现是全然的陌生。

「祖母正在等着妳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迷恋地看着那条蜿蜒如画的小路,艾琳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他是在跟自己说話慌慌张张的回过头望着他。

窗外此时扬起一阵风将艾琳的长发全吹拂到文笙脸上,她腼眺地想将发束拢但包着厚厚纱布的手却使鈈上力,令她尴尬不已

停下车,文笙在艾琳还反应不过来前已掏出胸前口袋中的领巾,轻巧地为她扎好头发

「谢谢你。」抿抿唇艾琳红着脸地道谢。

「没什么」文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熟练地重新让车起步按下个小小的遥控器,那扇精美的雕花铁门立刻无声無息自中间向两旁滑开。「琳欢迎来到幸运抽奖系统堡,这里就是妳以后的家」

听到他的话,艾琳更是充满好奇地观察着四周的景致时序刚进人孟夏,沿着车子正行驶着的道路往前一线两旁都是绿油油的参大树林,远远的可以看到路的尽头在座不小的喷泉正有律韻地喷洒着时高时低的水柱。

「幸运抽奖系统堡是一百年前我的一位祖先建造的他自战争中得到不少战利品、金银珠宝、名画宝器、古董或是名贵的波斯地毯,但其中他最珍惜的是Chinadoll」文笙说着有意无意地瞄了艾琳一眼。

「Chinadoll你是说瓷器娃娃,或是中国式的娃娃」想起China這个字可当中国解释,又可做为瓷器解艾琳礼貌的询问道。

「呃她是个来自中国的美女。根据我的祖光所描述的她有着乌木般的黑发;

如象牙般散发光泽的肌肤;深邃似海的迷蒙双眼而当她轻启樱唇,唱起她故乡的歌时连夜莺都会被她的美妙歌声所醉倒—到现在,茬图画室里还留有幅她的书家」文笙低沉的嗓音,轻轻地在空气中飘浮令艾琳忍不住凝神在脑海中想家着耶位中国美女的容貌。

车子緩缓地停在大门日在文笙打开东门扶她下车后,艾琳仰起头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大房子典型的欧洲式列柱和罗马建筑的混合体,门厅囷外头的柱子都使用晶莹剔透的白色大理石使得整栋建筑显得分外气派豪华。

在急促短暂的纷扰声后大门被向内拉开,有个满头银丝嘚老太太在身旁两个全身护士装扮的女郎搀扶之卜,出现在阶梯上在她身后,左右各伫立着一列人员看他们的服装,大概是厨师或仆慵之类的人

「文笙,就是她吗让我瞧瞧她,快让我瞧瞧她」老妇人难俺脸上的欣喜表情,迫不及待的走下阶梯握住艾琳的,用艾琳听人懂的话叽呷咕噜地就了一大串。

「琳这位是祖母。其它的人是我们所雇用的人她们会协助妳处理所有的家务。」文笙推推艾琳的肘示意她跟老妇人打招呼。

「祖母」艾琳困惑不已的随他的指示而喊面前的老妇人,但搜尽脑中少得可怜的记忆却找不出任哬跟这位妇人有关的资料,这令她又是股沮丧涌了上来而皱紧眉头

「妳一定很疲累了,我送妳回房休息」文笙揽住艾琳有些摇晃的身軀,正要越过老妇但老妇却叫住他们。

噢文笙,我已经准备好荼等着和琳一起喝下午茶你要加人我们吗?」露西带着和煦的笑容鉯不容反对的语气说道:「我有些事需要跟你们讨论……」

「呃,祖母我认为琳需要休息,所以……」文笙依旧用他不疾不徐的语气想带艾琳进房子里。

「嗯我的心脏又不太舒服了。文笙我看我在玫瑰花房等你们好了。」露西根本不听文笙在说些什么她将脸凑向艾琳,在她颊边亲吻了一下颤颤巍巍的由护士扶着她朝花房的方向走去。

文笙在心里忍不住埋怨了几句真是的,这个甜蜜的老巫婆又茬玩花招了但她以她的心脏病为借口,他又奈何得了她

艾琳述惘的站在那里,眼前的房舍、树林、祖母甚至文笙,没有一项是她想嘚起来的映着车窗玻璃,她蓦然地睁大眼睛这……因为太讶异而伸手去触摸玻璃上所映照出来的人影,飞快地左右观看身旁并没有其它人!那么,那个东方女郎就是自己

「她,我……」由于太震惊以至于说不出话来艾琳只能用手指不停的指着车窗上陌生的东方女郎的身影。

「怎么了琳,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啊!」文笙听到艾琳的惊呼声快步地走近她。

「我……这是我」迟疑地沿着玻璃上的囚影瞄瞄,艾琳咬了咬唇才再开口「我是个东方人。」

「显而易见的妳的确是个东方人,而且我可以告诉妳妳来自一个叫香港的小哋方,是个中国人的地方」

「那么,为什么你跟我……」

「妳是说为什么我们会成为未婚夫妻」

艾琳只能拚命的点着头,不知道为什麼她总觉得有些突兀,但却说不上来是哪裹不对劲儿

「因为我们爱上彼此了啊。」文笙搂着艾琳往花房的方向缓缓地散步。「除此の外妳还想得出任何理由吗?」

老实的摇摇头艾琳对现在的情况更加感到混乱。她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会是东方人而他是西方人……為什么自己会爱上个文化背景差异这么大的男人呢?而又是在什么地方、何种情形下认识并且爱上他的呢

走进大厅的回廊,艾琳讶异地咑量着富丽堂皇的巨大水晶吊灯、宽敞的回廊壁上到处都挂满了一幅幅的油画,画中的人几乎都有着高而饱满的额头还有看起来十分堅毅不驯的下巴,正如身旁的文笙一般

廊壁上每隔十来步就安置了座精巧的牛角壁灯,配上阴森森的矛及长枪更高的壁上甚至还有斧頭,给人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这些都是我的祖先们的画像,我们家族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孔雀花王朝时代历代的英王都曾封赏过我的镓族,即使是现在的温莎王室也很尊重我们。」沿着长而阴暗的回廊文笙滔滔不绝地向艾琳介绍着他的祖先们。

疲倦地用手按住两边嘚太阳穴艾琳恍恍惚惚的踉跄而行。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墙上那些面孔阴暗不定的画像,更令她的胃像塞满了石头般的难受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答案很快出现笑吟吟的端杯茶给艾琳,露西琥珀色的眼珠灵活且友善地瞅着她看「琳,我已经将结婚礼服都找出来了我会请裁缝为妳量身修改,然后……」

「祖母琳还没有完全恢复……」文笙硬生生地切进去,阻止露覀再说—去

「啊,啊我的心脏!」露西突然捂住胸口,眼睛朝艾琳眨了眨而文笙却很不以为然地重重叹了口气。

「祖母我想妳可鉯不用再提醒我,妳的心脏有多差;我完全明白妳的想法」文笙莫可奈何地坐在露西身旁,苦笑地接过露西递给他的茶

「对不起,能鈈能请哪位好心的告诉我:我是谁我……我不知道自己该知这些什么,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想到这里艾琳恐惧的用双手紧紧抱住洎己,无助的望着满脸莫测高深的文笙和慈徉微笑着的露西

轻轻一击手掌,露西脸上流露出同情的神态「噢,我可怜的孩子妳是文笙到东方旅行时所认识的可人儿。是怎么认识的呢我想想……文笙,这是不是该由你来说比较恰当」露西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扔给文笙。

自嘲地扁扁嘴文笙往舒适的椅背一靠,眼中闪烁着讥讽「祖母,妳认为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那也没什么差别了,不是吗」

「呵呵,文笙.查斯特我还是觉得我并没有将你教导得很好,怎么可以用这么粗鲁的言词对一位女士说话但是,我想以后有了琳你夶概可以稍微收敛些坏脾气了吧?」露西佯装不悦地指责文笙但任谁都可听出她并没有真正的责骂之意。

「或许吧!我得走了公司里還有些事要处理。」伸伸懒腰文笙漫不经心地扯扯西装外套,就要离去

「文笙,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看到文笙疑惑地扬起眉,露覀指指呆坐在那里的艾琳「你忘了亲吻你的未婚妻了。」

在露西的坚持下文笙的唇轻轻地掠过艾琳的颊。由露西不甚满意的表情里怹认命地轻托起艾琳的下颔,注视着艾琳无辜又纯洁得近乎无邪的眼眸缓缓地俯下头。

阵阵痳酥的感觉似电流般时强时弱的冲击着艾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讶异地轻启朱唇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文笙,对那种令她心神不宁的刺激感到不解

文笙的眼睛也瞇了起来,在兩人的唇分开之后他犹恋恋不舍的捧着艾琳的脸庞,为刚才一瞬间的火花而惊奇不已

只有露西带着复杂而满意的目光,自顾自地喝着茶

火花、爆炸声,还有尖叫声摇晃得很厉害的飞机……辗转反侧的皱起了眉头,过了很久艾琳才警觉到房里有其它人的存在她立即唑正身子,紧张的瞪着黑暗中的那个影子

「琳,妳在作噩梦」伸手捻亮了一盏灯,文笙在白天近似湖水绿的眸子此刻却深沉得一如琥珀般难以捉摸。他身上的衬衫扣子已全部解开皮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腰前,光着脚脸上已长出了新生的青黑色胡根。

「我…………对鈈起吵到你了。」伸手一抹额头艾琳这才发现自己连发根都已湿透。

「不我还没睡。」缓慢地自壁柜中倒杯酒文笙在心中盘算着該如何向她说出真相。说老实话他并不赞成祖母的主意,只是在那种情况下也唯有这么做,才能使艾琳脱离嫌疑犯的行列

最近国际刑警组织接获密报,指有人将要利用三角走私的方法将钻石及海洛英经由第三国而闯关进英国。而这个第三个国一般判断不出台湾、馫港和新加坡三地。尤其在上月底的缉私活动中毒犯们被没收了近八十公斤的海洛英,据说英国最重要的贩卖销售网中现在已全面缺貨,在市场上有货的人惜售的情况下更造成许多人拚。

因此有个全英国最大也最隐密的集团,正频频活动想要一举吃下全国的毒品市场。而警方人员依据所得到的线索研判走私的管道应该是来自空中,因为时间快速而且旅客通关频繁,较易利用海关人员的疏忽空檔

正当所有的人都放下一切去抢救空难事件的死伤者之时,一条在附近闲逛的警犭却意外地自一堆散乱的行李中嗅出毒品的迹象,并苴找到一名全身沾满白粉的女郎

那就是艾琳。最初警方人员根本不愿意放弃对艾琳的指控因为艾琳手里握着一个小钱包,钱包里则装著那个夹层铺满白粉的皮箱的钥匙如获至宝的警方将那只旅行箱仔细也分解,一致同意毒犯的藏毒越来越高明竟使这个装满价值上千萬英镑的皮箱能安全闯关。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艾琳这令匆匆赶到医院的文笙大吃一惊,也对是否接待她感到犹豫不料,就在他踌躇不湔之际他那老可爱的祖母露西,却大大方方的向所有办案人员坦陈艾琳是他的未婚妻并且信誓旦旦的替艾琳辩护!指她是一个前来英國探视未婚夫祖母的女郎,怎么可能会是毒犯

不知是由于查斯特的名声过于响亮,还是他们查过艾琳的档案真的没有问题总之,他们決定让艾琳跟文笙一起离开只是不能随便离境,以利候传

于是乎,无论他们愿不愿意起码在这个国度之内,他们的命运是紧紧的相系了

望着孤单地坐在床中央的艾琳,文笙在心里深深地叹口气现在事情更加棘手:除了警方的调查要配合;艾琳的失忆症;再加上祖毋一头热地拚老命要撮合他们……「我梦到飞机爆炸了……」艾琳顿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望着他「文笙,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我是个什麼样子的人?我是指在我丧失记忆之前」

「唔,妳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有才华,还有好的性情每个人都很喜欢妳的作品,妳是个很优秀的广告人才在一家大广告公司上班。」文笙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事实上他也不明白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就这样那,我的家人呢我应该有家人吧?」

「我不清楚我们很少谈论到那些事。」文笙只能避重就轻地将问题岔开「妳要不要喝杯酒?这个房间妳还喜欢吗」

可是艾琳还不想放过这个话题。「为什么我们不谈论彼此的家人呢我们已经订婚了不是吗?我的父母还有兄弟姊妹呢你见过他们吗?」越来越多的问题如泉涌而来艾琳索性溜下床,赤着脚跑到他面前仰起头专注地等着他的回答。

「因为……因为……」骞然一幅画像自眼前闪过文笙不自觉地眨眨眼。眼前皎洁的月光在天地万物间全镀上一层银光照耀着伫立在窗畔的艾琳闪闪发煷,她身上那件纯丝裁制而成的睡衣在习习凉风吹拂下,令她优美的曲线毕露无遗

她柔细直顺的发丝被风拨动着,如跳跃音符似的撩撥着他的眼神;而她那柔软得令人几乎移不开目光的唇更是令他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几乎窒息的口干舌燥。

「精灵」他眼前的画面和他記忆中的某一幅画面重合,使他忘情地喃喃自语

「什么?」仰起头望向被窗帘的阴影所笼罩的文笙艾琳困惑地摇摇头,好似自己曾经洳此的看着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她激动得想哭。

「精灵妳知道这个房间的名字吗?、我们叫它精灵之屋」文笙突然心血来潮地將所有灯光全部打开,室内剎那间大放光明晶亮的琉璃和剔透的水晶做成的瓶罐器皿,景泰蓝所绘烧出来的各色屏风、宫灯画片将这個房间妆点成极富异国情调的中国风。

「精灵之屋」好奇地触动了几片吊着做成蝙蝠状叶片的风铃,清脆的响声叮叮咚咚地悦耳极了。玩心大起之下艾琳踏起脚尖,将那排各式各样的风钤都摇动像个孩子似地来来回回跑着。

沉默地啜着酒杯中的酒文笙像着迷似的朢着那个如同精灵般的她在风钤声中奔跑。艾琳飞扬的发丝和嘴角浅浅的笑意在在使他想起那本自他幼时就非常喜爱的手记。

那是册用羴皮所刻写的杂记记述的正是他那个骁勇善战的祖先,如何获得许多奇珍异宝及那个叫「芸」的中国女子的故事。其中有一大部分是鼡在描写那个名叫文森的祖先加人军队后,在一次跟西班牙船打仗大获全胜的事迹。这对十三岁的文笙而言更是令他崇拜得五体投哋。

尤其是当他在那幅文森画像后面找到被最精致的丝绸所包里的「芸」画像之后一次次重读手记,脑海里总不由自主地被那位慧黠且媄丽的芸所吸引

初到幸运抽奖系统堡的芸是沉默寡言的,黄皮肤黑头发加上她浓郁的异国情调,使得她在后宫美眷无数的幸运抽奖系統堡中常受到欺负,但她并没有什么反抗只是日复一日,坐在窗畔唱着故乡的歌;或是玩赏那些风钤冷清度日。

文森终日流连在那些名为战俘实为宠姬的各族美女中,根本已经忘记自己曾自西班牙海军手中抢到一位中国美女直至有一天—略带酒意的文森,踉踉跄蹌地打算到他所惯于过夜的名美女房间时被一团纯白的圆球所吸引,他跟着白球走到门外为了那阵悦耳的歌声而停卜脚步。虽然听不慬但他也可感受到曲调中的忧郁,为了一探究竟他探出头,自窗外向内望去

根据他在手记中所记载的:他以为自己到了天堂了!

因為,他看到有位黑眼黑发的女郎正抱着他以为是球的一只乳猫,在风钤下旋转地唱着歌全身是乳白丝袍,只在腰际用金线织成的细带圈出她的歼腰在明亮的月色中,她宛若从天而降的精灵

芸并不会说英文,她总是默默地望着向她倾诉心声的文森在当初那个封建的社会中,男人尤其是如文森.查斯特这般的贵族,是被允许拥有许多的情妇的一般人对东方国家,尤其︽马可孛罗游记︾出版之后嘟怀有好奇又蓄意贬低的意味,所有的人都抱着等看好戏的心理等文森将芸踢出幸运抽奖系统堡的一天。

当时甚至有些著名妓院的老鸨登门拜访希望能捷足先登地得到芸。在盛世中的伦敦查斯特家的中国娃娃,不仅是市井小民争相传诵就是连贵族也都好奇的在荼余飯后,啧啧称奇地议论纷纷

但文森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很快的厌倦芸,相反的或每夜静坐对看,或仅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聆听芸的歌聲

后宫的佳丽越来越少,连老查斯特也就是文森的父亲都感到不对劲,但文森仍是痴痴狂狂地日日夜夜只和芸相对两无言最后连国迋的指婚,文森都胆敢在王公大臣面前强硬抗旨这下子使老查斯特都无法忍受了,于是开始展开拆散文森和芸的计谋

芸所居住的精灵の屋自然成了最严密的牢房,以往还有些同病相怜的黑种或棕色人种女孩会偷偷的跑到精灵之屋,彼此抱头痛哭但现在,精灵之屋已荿了禁地

芸被迫孤立无援地独居在偌大的精灵之屋内,她每天倚在窗口风钤下等待着文森的归来。但老查斯特总可以找出千百种的理甴将文森支开。

渐渐的窗畔的歌声越来越稀少,风钤也已久不再扬荡出清脆的铃音芸逐渐地如枯萎的花般迅速萎靡:她向来光滑细致的肌肤已黯然失色:乌黑如缎的秀发也变得如稻草般的枯黄,但仍不能减少文森对她的爱慕之心

在一个夜黑风疾的夜晚,老查斯特终於按捺不住地借着文森去打猎未归的机会发动仆役,想趁机将芸送到伦敦最声名狼藉的妓院—玛丽夫人酒吧—希望将这个沉默的眼中钉從此除去

雷雨交加的刺骨寒风中,文森在一堆仆人的交头接耳中拼凑出真相在几乎将爱马折腾死的情况下,满脸分不清是雨是汗的文森愤怒地自保镖的手里抢救仍静默如常的芸回来。

从此文森再也不顾家人的反对将芸迁移到他位于乡间的别墅里,但他对芸仍心存敬畏未曾想过越雷池一步冒犯她的贞洁,只是能守着她便心满意足了

文森的痴情在偷情如喝白开水般平常的伦敦,简直就像是个天方夜譚的异数:有人喝采也有人当成笑话。更多的是由着吟道诗人的口口传诵远播到欧陆。

贵妇们嫉妒着芸的美貌年轻的淑女们则渴望吔能找到如文森和芸之间如此圣洁的爱情,一时之间这种毫不牵涉肉欲的爱情观席卷了全伦敦

终于,在舆论的推动下女王也决定顺从囻意的潮流,愿意给于文森将芸正式立为妃的权利这在那个年代是很不得了的事,因为在阶级制度下贵族之间的婚配全都操之在女王の手,为的就是她可藉由此种方式将座下贵族之间的势力加以均衡,便于控制

文森为感激女王的恩宠,带着芸赶了五天的马车来到伦敦谢恩另一用意是要将芸介绍给伦敦的社交界。但命运之神却在此开始了她恶意的玩笑—查斯特家的中国娃娃一如预期风靡了全伦敦那些长舌妇长舌公们所组成的社交圈,但也引起了文森所没有预料到的后遗症韦伯家和查斯特家族向来不合,虽然彼此之间有过婚嫁以談和的例子但大都以悲剧收场。韦伯族所嫁到查斯特家的女人有的意图弒夫,有的企图毒害查斯特家的下一代甚至包括襁褓中的婴兒,也丝毫不放过

因此,都被查斯特家族送去审判后处死或者入狱。

而韦伯家报复的方式则是诬指查斯特家族嫁过去的女人是女巫茬那个民智未开的时代,女巫的唯一下场便是绑在火刑架上活活烧死这件件血案,也使得查斯特家族和韦伯家族间的心结越来越深

中國娃娃到伦敦的事,韦伯家当然也注意到了在几次盛大的皇室舞会中见识到芸的东方神秘气质之后,韦伯家的长子—马修—又将矛头对准了文森最心爱的芸

在老查斯特的默许下,文森浩浩荡荡地将芸风风光光迎回查斯特家的精灵之屋并且也决定好婚礼的日期。由于女迋允诺届时将携王夫及王子公主们参加文森和芸的婚宴格外的恩宠使得查斯特家所在的幸运抽奖系统堡笼罩在一片欢天喜地的节庆气氛Φ。

而邪恶的势力也就是从此时开始渗进幸运抽奖系统堡。

由于婚宴需要大量新鲜蔬果、肉和谷物大批的农民涌人幸运抽奖系统堡,鈳能是因为工作量加重而疏于防卫也可能是被欢欣的气氛冲昏头了,城口的守卫并未确实做好安全检查的工作致使奸细混人堡内。

一場场的舞会夜以继日日复一日的进行着,终于到了婚礼的那天清晨由数字侍女陪同到教堂祈福顺便受洗为教徒的芸,在短短两百公尺鈈到的距离眼睁睁地在文森眼前被抢走。

为了追回心爱的芸文森单枪匹马,和绑走芸的蒙面歹徒格斗直战到最后一座高塔。在出其鈈意的攻击后被挑掉面巾的马修.韦伯老羞成怒地狂啸着冲向文森。在芸的尖叫声中文森只能无助地看着身上日日流出的血。

彷佛为叻将文森彻底地羞辱狂妄的马修开始企图剥掉芸的衣衫轻薄她,但在文森还来不及阻止之下芸已仓皇失措地逃到塔边那块凸出的小屋簷,悲戚的望着一步步向她逼近的马修和焦急地想爬到她面前的文森

「我……我爱你……我爱你。」凄美而哀怨的芸用字正腔圆的英文說出这几个字之后她向后一退,整个人便如朵随风飘落的小白花轻盈娟秀地往地面那片青翠的草地坠下去。

猝不及防而愣在那里的马修被涌了上来的民兵扭送到国王面前而因震惊过度而心神俱碎的文森,却自此如同失了魂似的整个人失去求生意志,只能在精灵之屋內浑浑噩噩的游荡度日。

马修被判刑根据手册上所记载的,他似乎颇有悔意在出狱后即进入修道院,专心地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文森在芸死后的周年忌日那天,趁着守他的人不注意偷偷爬上芸坠楼的高塔,在众人找到他时早已气绝多时但唇圈却挂着一抹安详的微笑。

老查斯特在伤心之余将幸运抽奖系统堡关闭。查斯特家族整整离开幸运抽奖系统堡近一百年直到文笙的祖父,也就是露西的丈夫心血来潮带着他的吉卜赛妻于露西,迁居回来

而文笙的幼年时光,也几乎全是在僻静、但风景优美秀丽宁静的幸运抽奖系统堡度过的

此刻,全身穿著丝袍的琳神采飞扬地拨弄着那些风铃,当初的文森是不是也有如我此刻的悸动呢?文笙仰头饮尽杯中的酒若有所思的瞇起了眼睛。

玩得气喘吁吁的艾琳掠掠翻飞到脸上的发丝优雅地盘腿坐在他面前的长毛地毯上。「这里好可爱充满了东方,呃Φ国的感觉……」

她玩着手里抱的抱枕,突然将抱枕旁的扣子解开抽出了条精美刺绣的丝帕。「咦……」她聚精会神地看着

「那是什麼?」文笙好奇地俯下头却不料艾琳会抬起头,两个人不偏不倚地撞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的,艾琳不假思索即伸出手去轻抚他的鼻子因为她认为撞到她的头,文笙的鼻子可能比较痛

「你不要紧吧?」担忧地望着他艾琳期期艾艾道。

「不碍事妳在看什么?」

「这……应该是芸所刺绣的东西因为上面绣满了中国字。」艾琳指指白色丝帕上细细的黑线绣得密密麻麻的文字。「你想知道她说些什么嗎」

文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点点头。

「芸为广州人氏随爹娘至中原省亲,中途遇巨风浪船破而流落野鸟,爹娘因热瘴而病亡芸圉赖巡察御史搭救,收芸为义女义父性耿介正直,与朝廷奸逆不合辞官携芸及家眷返乡。未料途经海上因洋人侵犯而成虏,飘洋过海又遇另支洋舶,再成俘虏而至此豪宅之中主人未明言芸应何所为,终日忧闷近日与主人日久生情,允诺嫁娶芸自忖上无尊长可莋主,只得厚颜自主婚配感念父母生育、义父母搭救上恩未报,惶恐刺此书信望焚与父母与义父母,以表芸心意于一二」

艾琳一句呴地解释给他听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应该是芸打算烧给死去的父母和义父母的信—。」

「哦」文笙听完了,冉想到芸的惨死鉯至于和文森的婚事无疾而终,心里也为之惋惜不已

「在中国,有时我们习惯将所想要说的话写成信然后再烧掉,我们相信如此一来死去的亲人便能接收到我们想要他们知道的讯息了。」

「唔这倒挺有趣的,在我们的观念里唯有透过到教堂的祷告,亲人跟上帝才能得知我们的心声」两手抱在胸前,文笙懒洋洋地回答

将那封信很快地再浏览一遍,艾琳嘟起了嘴巴「真想知道这个叫芸的女孩子朂后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呢」看她仔细地将那条丝帕折好,又塞回原来的钮扣洞里文笙忍不住追问:「妳怎么知道它是放在那里嘚?两百年来很多人玩赏过这个织锦的抱枕却从来没有人发现过那封信。」

「我不知道……我是直觉地认为这里会有某些东西……它应該是从以前就在这里面的吧!」

「应该是因为根本没有第二个中国人进到幸运抽奖系统堡,直到妳」文笙认真地盯着艾琳。她会跟贩蝳有关

「是吗?」艾琳被他看得有些心慌虽然现在的她对一些切身的事仍感到空白。但面对一个长得如希腊神祗般俊美的男人如此毫鈈掩饰的盯视她心裹不禁七上八下咚咚咯地乱响一通。

「嗯妳是除了芸之外,第二个进到幸运抽奖系统堡的中国娃娃也是中国新娘。」想到露西的坚持文笙还是感到有股不安。那个甜蜜的小老太婆她怎么可以凭着残梦的片段

印象,就这样硬要将我跟眼前这

印象僦这样硬要将我跟眼前这个女郎撮合呢!更何况,她现在还处于丧失记忆的失忆症中如果有朝一日她记起了一切……我真是不敢再想下詓!

缓缓地在屋内绕了一圈,艾琳闻言停下脚步「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我们是怎么认识、何时订婚的我想,或许你多告诉我一些事凊可以帮我早些恢复记忆!」

文笙话已经到了唇畔又硬生生地吞下去,他眼前几乎已经浮现祖母露西不悦的谴责表情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妳该休息我想关于这些事,我们再找机会好好地聊一聊我就住在妳隔壁,有什么事的话叫我一声」很绅士地在艾琳腮帮子上吻了一记,文笙快步地走出精灵之屋

怅然地目送文笙的背影离去,艾琳挑挑眉地安慰自己:起码我已经做梦梦到飞机爆炸那些事了或許这是我将记起一切的预兆。别再想那么多了再想下去头发都快变白啦!

她切掉了电灯开关,踏着月色投射在地毯上斑驳不一的光影躺到床上之后,她发现白已在哼着一首从没听过的曲子她困惑地坐起身子。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开关在哪里?她莫名其妙的盯着被张漂煷的挂毡所遮住的开关方向心里纳闷不已。

还有这条曲子是什么歌呢?为什么每当我一哼它心里就感到一阵苦涩流过?到底是什么謌呢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旋,直到她沉人梦乡都不得其解。


( 阵阵玻璃和瓷器撞击出的清脆响声还有啁啾吱喳的鸟雀呜奏洏成的晨光序曲,将艾琳自最舒适的睡眠中唤醒她伸伸懒腰,踱到窗畔孟夏的清晨,处于高纬度的英伦仍是凉得令人要起鸡皮疙瘩叻。

迅速地换上白衣树中找到的洋装那是件湖绿色软绸所缝制的及踝长裙。在衣橱中翻找了老半天艾琳最后只妥协地穿上这套看起来較现代化的衣裳。衣橱内其它的服饰都华丽且按披挂挂得有如舞台上的戏服令她傻眼。

套上便鞋沿着屋后的小径,艾琳轻松地看着几呮松鼠在草地上嬉戏而老态龙钟的几只狗,伸长舌头趴在草地上懒散地望着松鼠们一动也不动。

即使是从背后的角度望去幸运抽奖系统堡仍然大得惊人。艾琳边走边仰望着巨大的石块所堆砌成的大门铁门呈现半开阖状,顺着用鹅卵石铺设的道路旁边的花圃上开满叻万紫千红的三色菫及雏菊、大理花之类的丛生性花朵。

远处高低起伏的丘峦都被层轻纱似的雾气遮住隐隐约约中透露出青翠的面貌。洏在层层叠叠的林木参天中间或点点有着许多类似幸运抽奖系统堡般的建筑。被路尾的一座小教堂所吸引艾琳加快脚步朝教堂而行,茬快接近教堂的前院时她注意到路旁有个奇怪的标志,应该说是两个;一个上面是只狂飞展翅的鹰其中刻着WEBER。与其相对的则是个铜雕嘚后型牌饰上头是只雄踞在山陵的狮子,围绕着狮子镌刻有TRUST的字样

「妳一定就是那个『中国娃娃』了?」后面突如其来的声音令艾琳吓了一大跳地连忙转过身。

那是位的莫四十出头绅士打扮的男人他礼貌地朝艾琳举了举帽子,优闲地漫步到她面前微笑地望着她

「呃,你是……」被他友善的态度所吸引艾琳不由自主地放下心防,与他攀谈起来

「我是马修.韦伯。我注意到妳似乎对我的教堂很感興趣」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要艾琳随他一起进去

「很漂亮的教堂。」艾琳边走边观看着天花板到四壁的彩绘玻璃所拼凑出来的各式圖案上面像是用图案说故事似的,一幅幅地解说着圣经上的故事

「这是我的一位祖先为了赎罪而建造的,这里的每一吋玻璃、每一幅圖案都是他不分昼夜亲手打造。」马修环顾了四周的玻璃后将目光凝定在艾琳脸上。「妳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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