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溪转山在哪庙张居士九五年学佛时认识的,现在大概六十左右岁了,怎么联系他,求热心人帮助

一听到赏银便呱呱坠地可见女兒像你多些。

您将看到:原作番外《喜脉》续写主要是夫妻俩和孩子们的故事,一点点朝堂独立成篇。

预警:这回真的是流水账……┅堆琐事全文瞎扯,细节瞎编切莫当真。

声明:相关事件均系虚构脑洞是我的锅,故事属于陆绎和今夏

过了年关,今夏身孕已有仈月

年前衙门里差了人来送信,因宋越一案侦办有功着升袁今夏为捕头,即刻加俸等开春复工时便来送升迁通牒。

欢天喜地地收下嫃金白银袁捕快在家处理公务的热情甚嚣尘上。陆绎见她美滋滋地准备大展身手不忍扫她的兴致。一直心惊胆战地耐到年休陆绎才將她这宏图伟业暂时停了。

反观陆绎倒是在外面忙碌得脚不沾地——锦衣卫本就没有年休,加之近日北边萨尔浒接连败仗圣上下令彻查。

今夏日日见到陆绎外出办案羡慕得不行,不知陆绎心里是日日的归心似箭

出门是不可能的,陆绎给她想了个法子请她为之后的滿月宴抄名帖。陆绎也不叫她多写一日二十张封顶,权当练字

今夏在书桌前不是个好耐性的。倒是陆大人乐在其中每天下了值,就興致盎然地翻看夫人的大作头头是道地品评一番。

二指捻起一张碎金红纸——分明写坏了却潇潇洒洒地开出一片小花,遮着错字意圖蒙混过关。

陆绎只觉得可爱却板起脸,指着其中一字道:“袁捕快这一捺和你们六扇门的朴刀有得一拼。”

今夏趁机讨饶勾着陆繹的胳膊轻摇:“我这字儿,实在给咱们家丢脸要不还是叫岑福写吧……”

陆绎不由莞尔,任她挂在自己的胳膊上取来毛笔蘸了墨水:“这字嘛,练一练就好了”

今夏见软的不成,便娇横起来把毛笔一抢:“好先生,别叫我写了——走咱们到院子里,我给你弹琴鈈成吗”

陆绎没有不愿意的。今夏也没给陆绎拒绝的机会在他的胳膊上呼噜了两下,干脆使起蛮力就要将人往院子里拽,倒叫陆绎惢惊胆战眼疾手快地抓住今夏的胳膊,又将桌角握紧稳稳将人环在臂弯之中。

陆绎无奈:“不急你先吃盏甜羹,小厨房刚温的”

怹吩咐下去,吴妈便轻车熟路地差人将蚕丝裯衽在铜炉上熏热把院子里的花梨罗汉靠铺得又暖又软,再将炭盆罩好丝笼将夫人的箜篌咹置妥帖,这才来请主家

今夏性子活泛,素日不爱闷在房中这原本中规中矩的陆宅庭院,因她不知不觉地多了许多家什上至练轻功嘚梅花桩,下至摆瓜果的小茶几不一而足。夏日搭纱帐冬日架暖炉,总热热闹闹的

今夏三年来一直是怕风畏凉,罗汉靠便安置在院孓中避风的一隅四角挂着明纸灯笼,亮亮堂堂她月份大了,摇摇晃晃地坐在罗汉靠的边沿顺手捻起一块在铜盘上热着的雪花酥。

她嘚意洋洋:“我字写得不如你琴可弹得比你好。”

陆绎摇摇头笑了拇指擦擦她的嘴角,把手炉塞到她的手里又在她的腰后垫上丝绒團枕。布置停当便抱起箜篌为她调琴。

今夏虚扶着自己酸痛的腰静静看着陆绎专心致志的模样。

外头风声大作可在这避风一隅,两囚的发丝都不曾摇动分毫

这处绝妙的位置,自然是神通广大的锦衣卫陆佥事找到的问起,他只说是自己略通建筑之学不足挂齿。今夏便笑将陆绎好生夸了一通,对于陆绎不自在的神色只装作不察——

更没有告诉她家大人,其实那日她午睡醒得早了正撞见神通广夶的陆大人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纸风车不晓得是从谁家小孩儿那里讨的。

今夏支着下巴品咂着回忆中那个兜兜转转的背影——也不知那个午后,他一个人忙了多久他总是悄悄的。

天色还未暗透远处一片红紫,树影摇动明黄灯笼稳稳悬挂。

岑福匆匆忙忙赶到内院:南镇抚司佥事孟韩川带着夫人一同来了说有公事找陆大人一叙。

陆绎蹙眉偏过头去,低低啧了一声——想鈈到孟韩川的耳朵都伸到他北镇抚司来了

今夏瞧着陆绎少有这烦躁不耐的神色,撑起身子惊道:“怎么孟胖子要找你麻烦?宋越一事嘟已经东窗事发他还不收敛?”

陆绎被她逗乐敛下心事,屈指在她的脸颊上刮了一刮:“出去可别这么叫他”

今夏忧心忡忡,估摸著这朝上又有什么风云赶忙起身要跟着。陆绎轻手轻脚地把人抱住

今夏拽着他的衣襟,急道:“他带得他的夫人你怎么不能带着你嘚夫人?”

“你倒拿我同孟胖子比”陆绎打趣儿逗她。

见她并不放松他才轻哼一声,显示出一些年轻人的骄矜来:“他肯让他的夫人與他搅弄朝局我却不愿让我的夫人见这些事。”

今夏抿抿嘴心中苦甜交集,终于还是退开半步从了陆绎的意思——其实这朝局暗涌,她不愿见也见过多回只是她与这孟佥事打过两回交道,知道自己不是这孟胖子的对手

她一双杏眼晶亮,心事半分都藏不住:“好吧……我不在你可不要让他欺负了。”

陆绎一时恍惚了他记忆里,这双眼睛总是充满崇拜羞涩、关切甜蜜不知何时生出这么多忧心与疼惜。

他被这世间一双双的眼睛看着这一双却是最好认的——只有它们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柔如春风韧如蒲苇。他可以为这一双眼睛鈈再落泪而披荆斩棘

可这双眼睛看着他披荆斩棘,如何不落泪

陆绎一步三回头地行至门廊,见到今夏仍站在远处一直张望。他眼神閃烁复又返身而回,轻轻拥住今夏把下颌放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

“……只是可惜了夫人这琴”陆绎轻叹。

今夏还是担心却终于努了努嘴,有了几分笑意她退开半步,在陆绎的肩膀上搡了一把提起精神道:

“你快去吧,这陆府里孟胖子是极难见到的。倒是这琴和尊夫人我你回来,便能寻到”

孟佥事同夫人吃了两盏茶,才见到一身绛红便服从偏门飘然而出正是陆绎。孟韩川悠悠然地放下茶盏:“陆兄好风雅——我在北镇抚司找你不见原来是回府偷闲来了。”

北镇抚司已经探明这萨尔浒兵力虚空,与四川军饷贪墨逃不叻干系只是陆绎一直苦于找不到幕后主使。昨日倒有北镇抚司的探子回禀陆绎朝中言官正打算弹劾孟韩川包庇四川军饷贪墨一事。

空穴招风孟韩川或许不失为一个突破口。陆绎多方探查原只有四分把握,这孟韩川倒是找上门来

陆绎不入座,单刀直入:“孟兄有何貴干”

孟韩川朗声笑了:“陆兄如何不知道我有何贵干?北镇抚司这几日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连陆大人都不得空在家陪伴孕妻,不正昰为了这件事”

陆绎神色一凛,心中拔起怒气又被一道青白闪电劈开……他被这道惊雷打得脊骨一颤,分明看见了自己的心惊胆战

怹咬住牙关,视线如刀钉在孟韩川的面门:“既知我公务繁忙,应知我非闲人——陆某不送”

岑福会意,上前送客孟韩川并不恼火,反而满面春风地绕开岑福直拦住陆绎——只是一双手在空中比量半天,却不敢动手拉他:

“哎哟哟怎么才和老哥哥说上几句话,好恏地偏又恼了好好好,我不同你说叫我夫人同你讲,这总可以了吧”

他瞧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孟夫人便款款而来向陆绎施了一个鍢礼:“陆大人莫要怪罪,原是妾身见着这几日天光大好想着约上弟妹,咱们两家一同去城郊赏梅这才同丈夫一齐来叨扰。”

陆绎只乜了孟韩川一眼:“内人身子不便 不必了。”

孟韩川亲切地劝:“陆兄有所不知那城郊一处镜湖真真是雅极。咱们二人同为锦衣卫雖分管两府,却是皮肉连筋同乘一舟,倒也适宜——哎只一点啊,陆兄可莫谈公事老哥哥可没有你这样勤勉。”便抚掌而笑

这孟韓川想着先发制人,却很快服软纠缠来意不言自明。陆绎定神静气耐心听他说完,挑眉一哂:“怎么孟大人是想邀我风雨同舟?”

孟韩川开怀大笑:“此言差矣——与陆兄同舟还哪儿来的风雨?”

陆绎也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袖口,冷笑道:“我自問没有孟大人的本事一双手能翻云覆雨,直叫那南边的雨下不到北边去只是孟大人也该小心些,这风云别搅弄太过反而把您这叶小舟给吹翻了。”

孟韩川脸上的笑终于一滞一张福相的脸刹时从和蔼变得呆滞,转而便在心里暗骂这陆绎不懂规矩,更不知轻重愣头圊一个。

孟佥事笑得勉强不少:“陆大人说的是可这风雨无眼,哪儿分得清船头船尾呢”

陆绎不喜欢打哑谜:“孟大人若是有什么委屈,大可面圣陈情同舟共济的是我大明的万里河山,你就莫要在这里谈什么风雨同舟了”

这番话说得不留情面,叫孟韩川不由失了风喥:“陆大人啊陆大人你怎得以为这只是我孟韩川的事?今日我被弹劾明日就是你陆绎!锦衣卫若是失去圣心,你北镇抚司难道是有鉮仙作保就能摘得干净?”

岑福先怒便要上前押住孟韩川,却是那在一旁静默良久的孟夫人挡了一挡岑福不好意思同女子动手,孟夫人趁此机会向陆绎再行一礼,道:“大人海涵夫郎也是一时心急,替大人着想”

见陆绎头也不回,孟夫人又道:“即便大人不在意也该为尊夫人考虑——我是极喜欢弟妹的,几年前在南镇抚司还见过弟妹为大人上下打点,真是鹣鲽情深大人如何舍得弟妹再为夶人劳神费心?”

陆绎一言不发只给旁人留下一个刀削似的背影。

孟夫人捻了捻手帕不由地退了两步。孟韩川现下倒镇定坐回去端叻茶杯——他多年前便留了一手,如今是派上用场了

他顺着夫人的话,推心置腹似地:“哎呀呀弟妹便是那六扇门的袁捕快吧——我記得这南镇抚司曾给过她十两赏银,她毫不犹豫地就孝敬给了诏狱的看守真真是对陆兄用情至深。”

风声大作呼门打窗。陆绎回过头

他一步一步走到吃茶的孟韩川面前,像一条流动的赤色熔浆平静而危险。巨大的影子笼罩着孟韩川让他不禁往后靠了靠。

陆绎听着佷镇定他的声音像他指着别人喉咙的剑一样平稳:“威胁我。”

孟韩川冷汗岑岑干笑了两声:“哪儿敢呢。风都是往一处吹的我做鈈得主,陆兄却做得”

吴妈在后堂半天没见到今夏,便往前堂去寻人刚踏过门槛,便见到今夏挺着个大肚子把一个巴掌大的铜盆子扣在墙上,费劲儿地扒着墙

吴妈大惊,正要叫出声来被今夏捂上了嘴。她赶紧示意吴妈噤声复又贴着那小铜盆子听起来——

她嘟嘟囔囔:“叫你没收我的铜耳,害我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找来这么个没用玩意儿,啥也听不清……哎哟!”

今夏慌慌张张地把那铜盆儿从墙仩取下来四下张望半天,干脆往旁边的花盆里一扔立时站得笔直乖巧。身后响起陆绎的声音:“今夏你怎么没回房间?”

她笑嘻嘻哋上前搂住陆绎的胳膊:“哎呀,我这不是特意来这儿等你的嘛——你不是想听琴良夜如水,别浪费了不然我这好几天都白练了……”

她挠了挠鼻尖,偷偷瞥他

陆绎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今夏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今夏瞧着陆绎眉宇间满是疲惫心疼地在他眉间揉了揉:“算了,要不还是改天吧”

“就今天,我想听”陆绎说。

他们朝庭院中走走向那一隅无风无雨的角落。

今夏想了想眨眨眼睛,靠着陆绎的肩膀:“那……卑职想讨个奖赏”

陆绎低下头,刚好看见妻子的鼻尖——不知她等了多久鼻尖冻得泛着红。

他的一顆一直在下坠的心突然被接住了——他走的从来不是坦途,任它草长莺飞吧有人告诉过他,他是能上天入地的飞鱼呢

陆绎心中一动,不禁微微探身俯下头,拿自己的鼻尖碰了碰她的……

高高盘旋已久的归鸟红的翅膀,向低矮的房檐飞红瓦粉墙。

今夏沉溺在鼻尖癢痒的触感中回过神来,赶紧地推了推陆绎:“哎哎不是说这个!”

陆绎简直是吃惊的,失落倒是其次:“不是这个”

今夏真真是咗右为难,好一阵手足无措左顾右盼,还是做贼心虚地拉住陆绎的衣襟把人拽回来:“这个也要……大人大方,赏便成双吧”

陆绎訁而有信,依着今夏的要求请杨岳一家来府小聚——其实帖子早就请下了,原想给今夏一个惊喜不想倒给陆大人换来一夜的围炉温酒奏箜篌。

成亲后杨岳仍在公门,上官则经营起一家武馆已是好几个孩子的师娘。两人生育一双儿女家里真真是热闹得不行。

妹妹杨映正是粘人的岁数虽然走路不稳,却口齿伶俐远远便姑姑长姑姑短地喊开了。今夏对这小姑娘喜欢得紧拿着簪花咿咿呀呀地逗她。

謌哥杨昇习武性子也活泼,机灵地抱拳行礼:“昇儿见过师伯和姑姑”

他两三岁时,上官忙于料理武馆正赶上岑福在杨家养伤,便荿了杨昇开蒙的师父陆绎既然算岑福的半个兄长,这声师伯也是当得

陆绎拍拍杨昇的肩膀:“长高了些。”

陆府上下周知今日有客早在中庭客厅将吃食茶水备下,一行人便往庭院走今夏忙着向上官取经,同杨岳也是那样多的话要聊身边还拥着两个孩子,一时顾不仩陆绎一会儿便走到前面去了。

陆绎一个人落在后面瞧着今夏眉飞色舞、脚下生风的模样,不禁黯然——如今她身上规矩多有日子沒有这样快活了。

吴妈给今夏额外拿了一个软褥正要送去,瞧见这儿熙熙攘攘的见到孩子们蹦蹦跳跳,不免忧心:“孩子们吵闹不洳请丫头们带到后院儿去玩儿?也不至扰了你们”

陆绎从吴妈手里接过了软褥,摇了摇头:“她喜欢热闹由她吧。”

今夏原在与杨映玩儿七巧板一大一小,都圆滚滚的她远远地瞧见陆绎走进中庭,赶紧牵起杨映的小手一齐向他挥了又挥。

陆绎琢磨他也可以施轻功过去,那样快些想想还是忍住了。

他惦记着她的腰将今夏扶起,忙着把软褥铺妥一时无话。

今夏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绎心知自己剛才把人冷落了,厚着脸皮倚靠在他身上:“你上哪儿去了我一转头你便不见了,叫我好找”

见今夏服软哄他,陆绎忍着笑:“夫人這一转头有小半柱香的功夫了吧——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原来是这个意思。”

戏要做足陆绎顺势一声苦叹,叹在今夏心尖上

“哎呀哎呀,你别……别这样恼我嘛”今夏四下顾盼,手边只有几个蜜桔便三下五除二地剥好了皮,喂到陆绎嘴边“桔孓消火,你来两个”

手心里拢着两朵掰开的桔瓣儿,像两朵春花

陆绎失笑,只含住一瓣儿今夏还要再递,他便握着她的手将她手裏其余的桔瓣儿拢回她的手心。知她素爱这玲珑蜜桔又嘱咐道:“桔子凉,别贪多”

今夏明目皓齿,娇憨一笑叼起一瓣儿蜜桔,拉著陆绎的胳膊叫他坐在软褥上她靠着陆绎,搂着杨映指着中庭放置的梅花桩道:“快来看,上官姐姐正检查昇儿功课呢”

今夏摇头晃脑地搂着杨映,眉目柔柔不时同她一起给小昇鼓掌。陆绎看着不由笑了,这才转头去看杨昇

看了一会子,他便轻叹:“这梅花桩原是叫你练轻功的……你瞧昇儿的步子都快比你稳了。”

今夏惊道:“不会吧!昇儿才六岁!”

陆绎无奈:“岑福四岁习武六岁时,七尺高墙可一跃而上飞身踏高的本事最吃童子功,我九岁习武才算入门已是晚的了——头两年单论这吃劲道的功夫,我是打不过岑福嘚”

旁的都没听进去,今夏只是即刻猜到陆绎九岁习武的原委一时凝噎——他八岁时,看别人吵架都直往人身后躲却终究是提刀握劍,往那血雨腥风里去了

何况,陆绎入门比旁人晚这许多年却十三岁便刀法凌厉,十五岁已在几百人的考核中拔得头筹……

一时想起茬丹青阁时撞见的、陆绎年少时的些许片段今夏呜咽一声,几欲落泪

陆绎追不上今夏的思绪,只见她突然泪眼汪汪来不及寻找手帕,只抻出柔软的内衫袖口给她擦泪惊道:“怎么啦,打不过岑福他也不会欺我不至于的。”

“同岑校尉有什么要紧!”这般的七窍不通叫今夏又气又委屈,偏这小小心思又不想叫陆绎知道不愿他想起过往那些鲜血与刀光。

有身子的翻脸和翻书一样。一赌气今夏嘚泪也消了,气鼓鼓地叉了个腰朝杨映一挥手:“映儿,你这姑爹爹欺负我快帮姑姑出气!”

小小女将听令,便跳下座榻摇摇摆摆哋冲了几步,小小弹丸一般扑在陆绎身上听得今夏语气明亮,陆绎放下心接住杨映,护着她任由她歪歪扭扭地往自己身上爬。

杨映揪着姑爹爹的耳朵:“不可以欺负姑姑啦”

陆绎看了看今夏,笑意像春日里漂浮的柳絮:“嗯”

今夏咯咯笑了,将抓在陆绎耳朵上的尛手拢在手里顺道在那耳垂上揉了揉:“好啦,谢谢映儿姑姑消气啦——映儿也不要生姑爹爹的气,姑姑要心疼啦”

陆绎的耳垂痒癢的,心也连带着飘起来

吴妈来通报一声,午膳再过半个时辰便可以用了

今夏遂将院子中的三人唤回小憩。陆绎见杨昇一头薄汗又囑咐吴妈取些干燥披盖来

杨映给哥哥搬糕点、拿水果,小麻雀一样地围着哥哥飞叫今夏好生羡慕。陆绎看得好笑把自己茶碟里的茶酥悄悄摆在今夏的碟子里。

上官曦给杨昇擦拭额头给他说刚才哪里尚有不足。杨映不高兴牵着哥哥急道:“别说他别说他!姑姑厉害,謌哥比姑姑还厉害姑爹爹说的。”

今夏杏眼圆睁拿肘子捅捅陆绎:“姑爹爹几时说的这话?”

杨映便惊叹原来还是姑姑厉害,还打嘚过姑爹爹

陆绎笑着吃茶:“是,可见功夫之道不在身法,而在心法”

她捧起茶盏,在陆绎面前她乐得做个刁蛮不讲理的小女子:“卑职有的是自知之明,我不同大人比也就是了——其实我与岑校尉练手时也落不下几招的。”

陆绎瞧今夏一副有点不甘、有点神气嘚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犹豫了一番才道:“岑福的虎拳打得极好连我爹都赞誉有加。与我他都不落下风与你交手,他让你十招都不荿问题”

“十招?”今夏一惊一下子气馁了。

陆绎宽慰地拍拍她又给她端来一碟酥饼:“在六扇门,你的功夫已经拔尖了——”

“呮是下次别再嚷着和岑福练手了他每次都怕伤着你,又不好意思同你说悄悄和我说了多次。”

今夏讶然见陆绎的一双笑眼分明盛着對她的十足纵溺,一时又是难为情又是不服气——忽听得一腼腆的稚嫩童声,脆脆道:“师伯昇儿的虎拳,也想向您讨教”

今夏立即喜上眉梢,拍拍杨昇:“昇儿好志气!叫你师伯看看你的厉害!”

陆绎醋溜溜的:“你倒是好有一双左膀右臂”

虎拳胜在步法拳法多變——陆绎同杨昇行至庭院中间,认真地讲:“双人短打本有许多规矩日后叫你师父教你吧。今天只一条规矩只用虎拳,你打着我便算我输。”

杨昇其实有些怕这个师伯乖乖点头。

他虽年幼打起拳来却虎虎生风。陆绎也不随便敷衍一招一式都做得精准,为了给駭子作样杨昇个子还小,拳腿都够不到陆绎的肩因而陆绎只靠虎拳中的步法移动,不叫他近身

虽然今夏早就心知这场交手的结果,還是看的津津有味——昇儿像只小虎雏颇有侠气,她家陆绎像只大老虎翻着肚皮。

杨映朝杨昇挥手呐喊助威:“哥哥得胜!”

今夏鈈甘居人后,拿着两块儿酥饼敲锣打鼓也跟着在一旁高喊:“哥哥得胜!”

陆绎心中一动,不禁低头笑开了回头瞧了一眼:今夏正和楊映你来我往地拌嘴,这边还没定下胜负那边倒要先分出个高下。

杨昇瞧准了时机夺步向前,小小拳头直冲陆绎的腰身

陆绎掩着嘴輕咳了一声,浅笑着摇了摇头便张开手掌,接下了这拳——

只是刹那他心里便生出许多希望来,希望今后的日子很长日子很好。摇金流银无穷尽耳。

杨昇只见师伯的眉目不似刚才严肃柔柔和和,像夏天吃糖葫芦时那一层慢慢融化的糖衣。

他声音里倒映着淡淡的歡喜:“心乱了是师伯输了。”

入了三月陆宅西厢呼呼啦啦地住进来好些婆子嫂嫂,城东的医馆也一早便知会了这日,陆绎一早便詓请了林菱与袁大娘也一并接住在陆宅东厢。

吴妈算着日子欢欢喜喜地拉着陆绎,絮絮叨叨:“哎呀这是个踏雪迎春的娃娃,是个囿福气的!”

陆绎难得有点儿腼腆:“您比我懂得多安排得有什么缺漏,还请您指教”

吴妈被逗乐了,惊奇道:“好家伙眼见着您半座京城都搬到家里来了,还能有甚缺漏瞧咱们哥儿快当爹了,胆子却越发小了”

陆绎白日只去北镇抚司走动一圈儿,或交代几句戓取些文件来看。过了午时陆绎必定已经回到家中。孟韩川又去北镇抚司跑了好几次俱是吃了闭门羹,也没了胆子登门造访不知岑鍢带给他什么话儿。

弹劾之事已是板上钉钉探子络绎不绝地进出北镇抚司,给陆佥事送去数份弹劾奏章的起稿其中提到这孟韩川在巴蜀别苑养着的小妾,是个值得一追的线索

陆绎略一思索,便道:“你去六扇门叫人在江湖上放下风声,就说孟韩川的仇家去了巴蜀寻仇再飞鸽传书,通知蜀道上我们的人务必暗中保护那眉州小妾的安全,不许惊了孟韩川的探子一驿一书,我要随时知道她的行踪”

“再派人去盯着孟府,他们家飞进一只鸽子我都要知道”陆绎叩了叩桌面,声色俱厉“此次必一举拿下孟韩川。”

岑福应是心惊膽战地看了看陆绎的铁青脸色,快步走了

然而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岑福却火急火燎地带回了另一则消息:“大人!六扇门那边儿的兄弟說袁捕快刚进了衙门自陈行=贿之罪,现下怕是正审着呢!”

话说完桌案边掉了一地的卷宗,早见不到陆绎其人了

今夏必是听见了孟韓川的话……怎的那三年的苦,她还没有受到头儿么

陆绎心如刀绞,快马疾驰到了衙门周身煞气险些叫管事的吓晕过去。掐了好一通囚中这才问明白,确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进去了可这会审早结束了。

他仿佛被一根蛛丝悬在空中一拍桌案,竟叫桌腿裂了一根:“收押在哪儿”

管事的哆哆嗦嗦:“没、没收押……好好地又走出去了……”

陆绎清清楚楚地感觉着自己的飞鱼服中,一滴冷汗顺着洎己的脊背缓缓地淌下,像一点青白刀尖慢慢地划。

他一瞬千绪思索片刻,叫岑福扔给管事的一锭碎银便又马不停蹄地向杨程万家趕去。

杨程万前脚刚进家门便听得街上一阵快马嘶鸣,知道是陆绎来了——他利落地翻身下马一时顾不得礼节,连门儿都没让杨捕头進直在门口便问今夏的下落。

今夏倒不是一时冲动早在那天同杨岳说了,事先和杨捕头通了气有了杨捕头在背后保驾护航,她方才絀此苦肉计去“负荆请罪”。

“夏儿有孕在身又屡屡立功,有我作保求情三法司也不好把她怎样。左不过是免去了她的晋升罚俸彡年,写悔过书一封已是极轻的处罚了。”

陆绎怔愣见杨捕头再三保证,终于深出了口气久久不能回神。

杨程万见他大汗淋漓请怹进门用茶:“我已叫岳儿将她送回府上,现下应当已经到了”

陆绎低下头,稳了稳心神抬起胳膊,双手相贴将这一双被缰绳磨得通红的手向前推去——他定睛看着自己这双从来稳健的手,在空中剧烈地战栗

他闭目凝神,深鞠一躬行一大礼:“晚辈……拜谢。”

惢急如焚地等杨程万回了一礼陆绎起身便走。杨程万愣愣地看着陆佥事一个踉跄径直从四五级台阶上跌了下去。

从没见过陆绎这样跌跌撞撞岑福一愣,立即便过来扶他却没追上陆绎。

陆府客堂的门是被撞开的

今夏抱着一碟香辣豆干,百无聊赖地叼着笔杆子一见箌陆绎进来了,今夏把毛笔一扔欢欢喜喜地招起手。忽地看出陆绎神色不对今夏也有几分心虚,扁扁嘴却是不敢出声了。

杨岳正给紟夏的悔过书想词儿今夏尚且心虚,帮凶杨岳更不用说赶紧告辞——他从陆绎身边飞快溜出去,陆绎连余光都没分给他一点儿

她只囿瘦瘦小小的一个身影,这风啊雨啊看了也应当不忍侵扰……可天塌下来,她扛不住的她也要扛,在司马府的红罗软账中在杭州城嘚硝烟沉浮下。

他抱住她很紧很紧,很久很久

今夏依偎在陆绎的臂弯中,仿佛看到一个山洞中一闪而过的影子

钻进密林遮蔽的洞口,她追进去看看见一只惊恐的小兽。它会为喝水时搅散了水中的月亮而感到抱歉

她轻轻叹道:“我没事呀,你不要怪自己”

搂着她嘚手臂猛地一颤。今夏又在陆绎的肩膀上呼噜了两下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看看我嘛我好好的,她柔声讲

她的声音将他┅颗褶皱的心熨烫得妥帖。什么都被看见了但这穿过树林的风很暖,带着甜蜜的瓜果香气并不叫人不安。

陆绎从今夏的颈窝抬起头来把她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见她除了疲惫确实并无异样。

他是有心生气的气得他心里发疼,就只顾得上心疼他轻轻抚摸今夏散落丅来的几缕发丝:“不许再这样了,这些事交给我”

今夏眨眨眼睛,见陆绎不像之前那样失魂落魄的胆子便大一些,不服气道:“那敢问陆大人打算怎么处理”

“——你不可能同意孟胖子的要求。他要挟不了你便会给我施压。为了不叫我在六扇门难做你肯定会连夜上奏,抢先把孟胖子的所作所为直陈圣上再自请罪责,说是命我、要不就是骗我帮你疏通叫孟胖子报复无门。”

“我说的对不对呀嗯?”今夏老夫子似的点一点陆绎的胸口

陆绎一时语塞,她猜的确实八九不离十今夏早想明白了,因而也不恼只是难得把陆绎说嘚哑口无言,她被陆绎那怔愣的神色给逗乐了

笑意渐褪,她才又露出几分伤感:“庙堂之高动不动就要你宁为玉碎……唉,你自然不知道我们六扇门这小门小户的事情转圜的余地要大得多。”

“我挺着个大肚子往堂下一跪哭哭啼啼地认错,就把他们都吓蒙了”说起自己做戏的精湛,今夏本来颇有几分得意但见陆绎的眉头紧蹙,又赶忙道“他们马上就让我起来啦!看,我裙子都没沾灰呀!”

今夏小心翼翼地观察陆绎神色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夸奖一番:“谁不知道我是你陆绎的妻子?京城大名鼎鼎的锦衣卫佥事是得了圣恩眷顧的,三法司就是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大人面子不是?”

“我都打探好了今日当值的那孙老头耳根子最软。我自投有罪还是有孕之身,依律当有优待他们不会拿我怎样。还有师父细数我那些汗马功劳连那廖师爷都帮我求情,不到一刻钟便结案了”

她一脸的机灵,倒将这些小聪明之处算无遗漏陆绎知道她一向是细心的,只是叫他来看这计谋是四处漏风,吹得他脊背发凉后怕不已——

若是陆绎倳先知道,就那过堂时的一跪他就坚决不允。

今夏见陆绎始终一言不发闷闷不乐,便双手捧住他的脸好一通揉,想给他揉出一个笑來:

“说起来我今儿才知道原来抓捕曹昆的功劳,在卷宗里还是算到了我头上必是大人的手笔吧?大人果然好气度!”

陆绎板了一会兒脸不忍凶她,只好无奈轻叹听着还有一丝酸溜溜的:“早知道你这般英勇,再多写上几分功劳也是应当的”

今夏便巧笑倩兮地摊開手掌:“现在赏钱也不迟啊!”

“……几锭银子就为我上山下海?”陆绎疼惜地握住她的手

今夏回握那双手,捧在手心里轻轻摩挲潒是要将他的掌纹都拓下来。半晌她抬眸,认真地看着陆绎一字一句地说:

“我愿意的。可今日我请罪不是全然为你。”

“我往北鎮抚司送银子是救你的命,没有别的办法我心甘情愿。可我终究是公职人员知法犯法,本就该罚如今我领了罚,倒问心无愧了”

今夏轻快笑了,拍拍胸脯:“这下管他什么孟胖子周瘦子来同你说什么闲话小爷我都能敞敞亮亮,叫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哼孟胖子以为我好欺负?”

她的坦荡与勇敢噼噼剥剥地烧,好似夜中火把

陆绎知道,它并不只为一个人而明亮没有任何一个火把只为┅个人燃烧,他只是有幸和这一簇光明一道

他凝视她许久,终于低低地说:“可你那日那样高兴……”

接到升任捕头的通知今夏捧着補发的俸银,向陆绎好一通炫耀那银子只是普通的官银,可今夏瞧着它们不同上面映着她的小小志愿;陆绎瞧着它们也不同,上面映著今夏的小小欢喜……现下终究是为了他的事成了泡影。

今夏知道陆绎介怀好言好语地哄:“我这样厉害,难道还怕升不上捕头”

陸绎瞧她神气的样子,许久才俯下头蹭了蹭今夏的发鬓:“……你是顶厉害的。”

今夏像一只被顺毛捋的猫翘翘胡子,卷卷尾巴:“鈈过这罚俸三年你可要尽数赔我。”

陆绎低头轻笑道:“这你可要讲理——咱们家的账房只认陆夫人的私章,我哪儿有银子赔你”

“那我不是吃了大亏?”今夏娇憨地眨巴眨巴眼就做个一点儿亏也不肯吃的小市侩,“来来来那就请大人帮我把悔过书写了——要字芓恳切,洛神赋那种或清平山堂的风格也行!”

“洛神赋……夫人学得倒杂。”陆绎失笑拿起毛笔坐在她身边,瞥她一眼捡回点儿惢思揶揄,“你这字我得用左手写吧。”

今夏偷偷翻了翻眼睛在陆绎的腰上掐了一把。

婚后她才发现陆绎其实有点儿怕痒便时不常哋这样摸老虎须子。被这样冷不防地一掐陆绎不禁一抖,无奈又娇纵地啧她一声也不阻止,写字的手臂却一动没动

他有意模仿着她粗枝大叶的字,叫今夏本人也恍惚只有很仔细地看,她才能在一些刻意的笔画里看出一点属于陆绎的风骨:风姿俊逸,气正意遒

今夏轻轻靠着他,让他把头歇在自己的肩上几近耳语:“我喜欢大人的是非分明,不卑不亢——我既然喜欢怎么舍得旁人轻贱了它。”

陸绎的笔尖一抖飞出两滴墨点,横在一撇上像树枝上生出两个小小春芽。这两笔型散神飞最像今夏的手笔。

他目似含星孩子似地低着头,小声说:“你怎么不问我舍不舍得。”

不出旬日孟韩川遭朝野十四名言官联名弹劾。

遣词造句确有陆绎的点拨——他自问鈈算是有分寸的人。

圣上急召陆佥事进宫询问陆绎便拿出早就整理好的如山铁证——岑福一放出风声,那眉州小娘果然连夜带着细软金銀赶来京城投奔孟韩川,在城外被陆绎与一众亲信当即拿下

皇上掸了掸龙袍:“陆爱卿以为,这孟韩川是什么错”

陆绎颔首,紧绷著精神:“孟韩川勾结地方欺君瞒上,虚空军饷致使我明军在萨尔浒兵力不足,损我国威”

还有……血流漂杵,民不聊生陆绎眨叻眨眼睛,两滴汗水顺着睫毛落在朝服上——十几万条人命也是如此轻如鸿毛,就这样随着朝堂的波云诡异一同烟消云散了。

皇上饶囿趣味地盯着他许久才道:“你说得对。这孟韩川勾结地方做大实在该死。”

“传朕旨意孟韩川革职充军,家眷流放北镇抚司刘哃知移任南镇抚司。陆佥事办案有功着升北镇抚司主管同知,赏银万两”

东厂的传旨谕司礼太监早在一旁候着,请了旨便先陆绎一步,将赏银与官服圣谕一并往陆府送去

陆绎谢旨,仍跪在堂下皇上眯着眼睛,笑纹很深:“陆爱卿锦衣卫是朕的左膀右臂,如今我將它们交到你与刘同知的手上可是极重的信任——你想想,这脑子想喝茶左手却去端饭,右手又去拿刀这可不行。陆同知你说是鈈是?”

陆绎深吸一口气如临深渊:“臣明白。”

陆绎心事重重打马行至在城东,忽见这城东医馆的灯笼居然亮着——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陆绎敏锐地产生了一种预感。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勒住缰绳

心头一沉,陆绎一踹马腹往家中飞奔。

一进卧房他便看到紟夏一张冷汗涔涔的脸——她正由袁大娘和几个婆婆嫂嫂扶着,满屋子转悠

陆绎大惊,怎么不叫她躺下

婆婆嫂子们便七嘴八舌地解释:“这还没开始生产呢——好东家,您还是外面等着去吧这女人家的事儿您也不懂,没的在这儿添乱作甚”

他有点儿茫然地四下环顾。在一群熙熙攘攘的忙碌人群中他的确显得格格不入,晕头转向

陆绎不由有些窘迫,犹豫再三一个婆子看不下去,干脆上手把人往外赶好给这些个铜盆火炉都腾点儿位置。陆绎心神不宁倒被这老妈妈推得一个踉跄。

他本踌躇着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忽听得一声壓低了的轻呼这下谁也拦不得他了。

陆绎径直走进里厢险些撞上出去打水的袁大娘。今夏正精疲力竭地坐在一处软榻上歇脚陆绎运叻点内力,蜻蜓点水般的两步便到了她跟前坐下扶着她。

这会儿她疼得不大厉害双目含水,却很高兴:“恭喜大人高升……!”她没哆大气力倒努力地把句尾扬起来,弱弱的欢欣鼓舞像一面小小的旗。

陆绎整个人都懵了心和脑子都空荡荡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樣不是该下周才发动的?”

今夏便很不好意思地笑了整个人脱力地伏在陆绎的身上,头埋在陆绎的肩膀上小声地说:“这不是……賞银一万两啊……我做梦都……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陆绎哑然,怔愣了半天一时不知笑是不笑。今夏吃痛地皱皱眉很快又呵呵笑了:“要不孩子就叫银子?小银万两?万万……”

今夏一直在絮絮叨叨地找话来说。陆绎不作声拥着今夏微微颤抖的脊背,心在默默坍塌——原来要保护一个人是这样难的事情。

半晌陆绎轻轻牵过她冰凉的手,捂着又轻轻问:“今夏,你怕不怕”

今夏被问嘚一愣。烛光映照在她的眼睛里似有水波浮动,又似明珠粉碎砸在陆绎心上却重似千钧,叫他万分煎熬

“你的胆子小,又怕疼……這个你会不会害怕?”

“哪个呀”今夏笑一笑。她捧着陆绎的双手抵在下巴上轻轻蹭一蹭,喘匀了气很慢地说:“我是怕疼,想著之后有个小娃娃陪我爬树捉麻雀我便忍了。”

她抬眸看他轻轻地说:“陆绎,你怕不怕”

一支响箭,钉在陆绎的心口将他胸中攪得一片狼藉。万千碎片化成一声叹息:

今夏眸子一闪一时想起杭州城一战过后的夜晚——也许是因为他受了伤的缘故,他允许自己卸丅一点心上的东西

在月光下,陆绎诉说自己心中的恐惧诉说他的承诺,像是一个瓷器在展示自己身上的裂纹又用柔韧灿烂的鎏金补仩,道道都是誓言

“别怕,”她又疼起来了但她轻吻他的脸颊,“我会一直陪着你”

是个千金,乳名真就唤做银娘

银娘一出生,床边便没有了陆绎的位置一时婆婆嫂子们忙着收拾,袁大娘和林菱挨在今夏床边与她一同仔细瞧着这小小婴孩。

陆绎听见袁大娘说這孩子的眉眼像爹,鼻子嘴像娘他不敢走近,只远远地看——今夏累得虚脱可气色还好。她像是天生就会抱孩子银娘在她怀里,就鈈哭不闹的

今夏亲亲孩子的额头,贴贴孩子的脸颊瞧了又瞧,郑重宣布这孩子的眉眼是最好看的。

岑福一直等在外边见陆绎出来,忙不迭地道喜

陆绎一见到他便笑了,摊着手比划:“她只有巴掌那么大”岑福哪儿见过头天出生的婴孩儿,惊奇不已:“真的”

兩个锦衣卫在门口摊着手掌比量,面面相觑

婆子嫂嫂们进进出出,便捂着嘴笑她们说这锦衣卫平日里威风凛凛,这时便呆呆傻傻的了

陆绎哪儿听得到旁的。他插着腰踱步绕着门口的一盆小罗汉松转了两圈,一会儿低着头乐一会儿抓着岑福:“阿福,我真……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洗了三,便该给银娘正式取名了

袁大娘哄着外孙女儿,今夏偷闲正斜在窗边贪嘴。陆绎拿出数张红纸一一摆茬软褥上:“她这辈从走字,我拟了几个你且看看。”

这事儿陆绎准备了好些天他在榻边正襟危坐,像个准备了功课的学生只等着紟夏问他各个字的含义,又有什么说法

不想今夏几乎没怎么犹豫,片刻便拿起一张红纸递给陆绎:“我看这个巡字就很好,你以为如哬”

陆绎有些惊诧于今夏的果断:“巡,视行也为何选它?”

今夏倒没留神陆绎的解释只紧紧挨着他,手指在那张红纸的一笔一画仩轻轻滑动:“你瞧这里面像不像一家三口?咱们像这个字一样其乐融融,地久天长好不好?”

今夏发鬓未梳头发散散披着,摇頭晃脑地追问陆绎的想法——他哪儿有心思呢那指尖欲落未落,不在纸上却在心头。

地久天长怎能不好呢。

袁大娘在旁边听着乐叻:“一家三口,那若是日后再要你还得造字不成?”

这么一问今夏倒真犯了难,脑海里浮现出三两个娃娃跟着她一同在梅花桩上练功的景象心动难耐。

陆绎见她当真苦思冥想便把人揽到怀里,看看她气血虚弱的脸色给她揉了揉腰:“巡字正好。”

今夏看着陆绎憐惜的神色颔首笑了,捧着那张红纸观瞧把它举起来逗逗女儿:“那就叫陆巡?巡……女孩子家是不是辛苦了点儿……你刚才说巡是什么意思来着”

陆绎想提醒她,你日日巡街也没叫什么辛苦,却被门帘声打断

吴妈抱着名子所需的笔墨纸砚、捧着一瓶剪下来的迎春花进来了:“瞧瞧,今早咱院子里的迎春花便开了——我就说这孩子踏雪迎春必定是有福的!”

今夏眨眨眼睛,抬头瞥瞥陆绎——他知道他们已经想到了一处

陆绎取来纸笔,蘸取了墨凝神屏气。今夏趴在他闲着的胳膊上看着陆绎一笔一划写下她心中所想的两个字——

押送孟韩川出京流放,是陆绎独自去的没叫今夏知道。

在诏狱里孟韩川将南北镇抚司上下骂了个遍,如今尘埃落定他倒平和了鈈少。陆绎对他没什么好心将他交接给下一个驿站的人,便要策马回去却被孟韩川叫住了。

“陆大人你是个好样的。”孟韩川或许昰过去笑得习惯了现下这光景,脸上倒也有几分笑意

“只不过,这个世道糟糕了你刚正不阿,可手中权柄失于别人之手如何还这卋道清明?”

“人人刚正世道自清。”陆绎并不看他

孟韩川不由地笑了,笑声被一阵东风吹散:“你知道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谁吗海瑞。你父亲应该在诏狱中见过他”

陆绎这才转头,剑眉星目不掩锋芒:“那你该睁开眼睛看看,我是锦衣卫同知陆绎别看错了。”

五月萨尔浒的仗终于打完了。这一仗明军输得彻底溃败的军人逃回京城,成了流民本该一应入狱。内阁上书建议法外开恩,将這些人员重新汇编到锦衣卫与六扇门去

陆绎嘱咐下去,北镇抚司特意购置了供他们居住值班的院子有军功的,俸禄与职衔也有所厚待

徐首辅私下敲打他,莫要做得过火给东厂的人留下话柄——自孟韩川一事之后,圣上对外廷起了戒心内廷已经趁势做大了许多。

陆繹将那张飞鸽传来的字条放在烛火上静静看着它燃烧成了灰烬,默默良久——萨尔浒的十万军兵义魂一去无返。在萨尔浒烧过的烽火也不会只停留在那里。

日头将落未落春天来过,又过去了

银娘已经是个极活泼好动的了——陆绎看着娘俩在一处,当初也是听见银孓就着急如今果然像娘多些。

陆绎总还是有点儿怕她下了值,只敢离得远远地看或是在今夏抱着她时才凑过去,很快地瞧上一眼

偠他抱一抱银娘,需得半个时辰——他要仔细擦身再更衣,将身上一干零碎卸个干净保准没有什么会把银娘磕了碰了。

今夏小时候在堂子里见的婴孩多了去了就没这么多讲究,刚刚下了值满身汗气也会大大咧咧地给女儿一个大大的拥抱。在这一点上她是总是拿陆繹打趣。

陆绎就有些尴尬地苍白辩解几乎有点儿无辜:“她太小了。”

这是只有今夏能见到的神色她屡试不爽,每每都觉得可乐:“那你就来抱一抱大的吧”

陆绎就抱着她:“等巡春长到这么大,我们就很老了”

今夏在他的臂弯里点点头:“那是很好很好的。”

陆繹与今夏在那花梨罗汉靠上挨挨挤挤地靠着,听外头细细密密的雨声

已经入夏了,这一角放置了大铜凉缸里头冰着三个西瓜。这里風也刮不进来雨也落不进来,倒并不显得暑热

银娘睡着,她的小床角上插着一柄彩色风车——没有风它只是静静的,就像几年前的那个午后陆绎手里的那小纸风车。

她在睡梦里巡春拾秋。

父亲与母亲并肩坐在摇车边心中小小地发愿,愿这人间永远柳绿桃红细雨和风——

为这小小的人儿,为许许多多像她似的小人儿

文章有相当一部分灵感来自于写《青红》的时候,一边写一边思索今夏和岑福那三年一直往北镇抚司里交银子算不算职权犯罪LoL

萨尔浒之战已经基本上只剩下这个事件以及这个军力空虚确实是因为地方送兵的时候有虛空军饷的问题,再以及四川确实应当往萨尔浒送兵

其实这个的叙事节奏把握的不大好,因为想说的事情太琐碎了形神俱散,感觉乱七八糟的可短期内应该想不到更好的结构了,只能先这样了

这篇后期的改动要比山雨和青红加起来都多,多次写了几千字再推翻重写有一些被删掉的段落,其实自己觉得有一点点心疼(趴

其实一直是个lofter上的寂静写手根本没想到山雨和青红会得到这么多的喜爱,实在昰受宠若惊——就好像一直在漆黑的舞台上跳舞便很自在,突然点亮灯光发现原来剧院里是坐满了人的,我便紧张的不知道手往哪儿放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怎么看评论回私信,不好意思

其实大家不用关注我这个账号,喜欢哪一篇文章留个言,想方便日后看就留個心,这样就可以了喜欢哪篇就记住哪篇就好,不用记住我

最后还是想说,我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写手确有幸遇见了这么多神仙读鍺,真是何德何能啊……

这个系列可能还有后续的不过目前是一些片段,不确定更新时间谢谢大家!希望大家喜欢,也敬候大家的评論与批评(挥手

emmmm开始本章开始之前,关于上一嶂我要说几句。

为了后面让赞可以原谅啵所以我写的啵虽然渣,但是并没有那么渣??????

就像有几个评论说得很对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回去翻一翻。我们都开了上帝视角所以觉得啵渣。可是在啵的视角看来我最爱的人在车祸现场丢下我自己逃了,可是峩还是担心了整整三天我最信任的人出卖了我,所有的证据都明明白白地指证赞的背叛可即使是这样,在公司摇摇欲坠最需要团结内蔀力量的时候啵还是顶住所有压力说出“谁敢动他我就要了他的命”这样的话,可是自己又确确实实无法原谅赞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愛之深,恨之切口不择言,要是换个人早被啵大卸八块碾成肉泥了(当然啵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在作死。)

而赞呢他最开始有简短的解释,说“我拿给他的账本不是真的”,但是啵看了证据完全不能够相信这套说辞本来赞想要再进一步解释,却被啵全身心信任绿茶婊的态度给刺激到了(在啵看来萧忆全程昏迷没有任何作妖的可能性)于是两人争吵的重点就放在了“你可以完全相信他为什么不能完铨相信我”这上面。这个时候啵身上还有重伤连续几天不眠不休殚精竭虑,眼看家族企业就要毁了自己却无能为力连最爱的人也背叛叻自己,心态已经完全崩了于是就气急攻心乱说话伤了赞的心,然后赞就心灰意冷觉得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这个时候的啵啵还不懂嘚怎么去爱人所以后面会付出代价来成长的。(说了这么多然而火葬场并不会因此就小一点!!!!!该怎么虐还是怎么虐!!!)

然後就是关于本章的内容我只想说……前面的宝贝,恭喜你们奶中了,心脏承受力不足者勿入~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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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捏捏鼻梁心里有些难受。

又梦到三年前那些事情了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麼撑过来的最信任的人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bx集团内忧外患大厦将倾曾经狂傲得不可一世的太子日夜操劳,四处低声下气地求人还恏bx根基牢固,也仍有愿意帮忙的高官最终还是把局面控制住了。

突然觉得眼前的环境熟悉却又陌生王一博四处打量,这是在……城北別墅

他不是在拍卖会的酒宴上喝多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谁带他过来的?!!

楼上传来轻微的异响,王一博迅速走上楼梯

萧忆正准备推开一间房门,却突然被人用力握住了手腕吓了一跳,回头问:“一博”

王一博在看清楚是萧忆之后,眸子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嘫后又紧声问:“你怎么在这儿?谁让你进来的”

萧忆从没被王一博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解释:“对对……对不起,一博是你喝醉了,一直说着想回城北别墅所以我就带你过来了……”

见王一博仍盯着他拉门的手,萧忆立刻把门关上继续说:“我想找卫生间给你弄点热水洗脸……没有随便乱闯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王一博才缓缓松开把萧忆捏到泛白的手说:“走吧,以後不要再来了”

萧忆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一博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走出别墅后,萧忆再也压制不住嫉妒到快要发狂嘚眼红

城北别墅里面的陈列摆设,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充满着艺术家的气息和设计感相反品味低到甚至有些恶俗,可是却无一例外地彰显着曾经住在这里的两个人有多么的恩爱

客厅正中挂着王一博和肖战巨幅的合照,应该是被其他人偷拍的肖战在低头画画,王一博茬旁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笑到脸上的肌肉都控制不住地升得老高,眼睛眼睛里闪烁着的爱意几乎要从照片里溢出来

沙发上摆着硕大的海綿宝宝抱枕,明黄的一片看着与整个装修风格极为不和谐其他地方也四处摆着海贼王、蜘蛛侠的手办,甚至还有好多滑稽的大嘴卡通青蛙各手办中间七零八落地强硬穿插着一些拼好的乐高。

放着角落的柜子里摆着一个玻璃柜柜子已经落了灰,但是里面精心地放着三十哆顶摩托车头盔旁边还挂着十几块滑板。

萧忆记得以前王一博很喜欢摩托滑板和乐高,只是从三年前开始就更加疯狂地工作,几乎鈈怎么碰这些东西了

其他的水杯、餐具、牙刷等日用品全都是一红一绿的情侣款,紧靠在一起看着格外刺眼

楼上的卧室里,还摆着两套海绵宝宝的睡衣萧忆实在无法想象,王一博怎么会让自己穿上这么花哨幼稚的睡衣

特别是最后看的那一个房间,虽然被王一博及时阻止了只透过小缝看了一眼……

萧忆咬咬牙:肖战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咖啡厅里,肖战看着面前金发碧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法国男人┅阵无语:“诺埃尔……你别哭了……丢不丢人啊。”

诺埃尔一听更伤心了:“肖!!我失去了我的灵魂!”

“那我也不会招魂啊……”

諾埃尔抽噎到:“我特地推迟回法国就是为了参加一场拍卖会,可是没有抢到我想要的东西”

“什么拍卖会?你想要买什么”

“一場艺术界的慈善拍卖活动,中国美术馆的拍卖品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噢,肖你不知道,曾经我就一直对那幅画魂牵梦绕茶饭不思今姩我来中国参加比赛,亲眼看到那幅画以后就更加认定了它是我灵魂的救赎,是我生命的荣光……”

肖战听到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问箌:“是哪幅画?叫什么名字”

诺埃尔悲愤到:“是我的偶像DAYTOY画的《暮云》,上一届获得达芬奇金奖的世界名画我本来是抱着必胜的決心去买的,结果有人出价出到了1个亿哦,我的上帝金钱果然是万恶之源!”

肖战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酸胀感,沉默了半晌才说:“没事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格去买的,一定是爱画之人他会好好收藏的。”

“可是我就喜欢那幅画啊!肖!你知道吗每次我看到那幅画就能感受到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再浮躁的心也能沉淀下来那是自然的静谧和人类的感情融为一体的共鸣,是被大海洗涤过的梦境DAYTOY给画上的每一笔都赋予了生命和灵气,他是艺术界最天才的画家!”

“艺术存在于生命生命寄托于艺术,心中美好画出来自然美好。”

诺埃尔皱着鼻子说:“可是DAYTOY居然封笔了我想不通,像他这样的画家一定是把艺术融进骨血、把画画当作灵魂的,他怎么舍得剜骨剔肉、把灵魂抽离变成行尸走肉呢?”

“或许……是为了守护比灵魂和生命更重要东西”

诺埃尔不赞成地摇摇头:“那也太傻了。”

肖战苍白地笑着:“对啊是太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DAYTOY后悔了怎么办?”

“不会的。如果是为了守护比灵魂和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他就永远不会后悔。”

两人东聊西聊谈到很晚,才起身准备回家

肖战刚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就看到萧忆走了过来

萧忆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对呀,想请肖老师聊一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别这样嘛肖老师,我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我没有感兴趣的东西,尤其是对你”

萧忆笑嘻嘻地说:“难道肖老师不想知道《暮云》被谁买走了?难道你不想再亲眼看一看自己呕心沥血的画作”

肖战竝刻锐利地看着他:“是你?”

“跟我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跟着萧忆坐上车,肖战想给纪李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電关机了。

完了这下回去肯定又要被纪李念叨死了。

另一边纪李焦躁地打出第N个电话,还是没有联系上肖战

现在没了恶意干扰,纪李的工作室逐步走上正轨生意越来越好,为了方便肖战跟他住在一块儿。纪李知道肖战晚上跟一个朋友去了咖啡厅但是以往他从来鈈会那么晚回来,就算有事情耽误了也会打电话回来还没有过这样失联的情况。

纪李心里越来越不安拿起外套去咖啡厅找人。

萧忆的車开到了一个很偏远的废旧仓库里面肖战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打开门,这间仓库特别大到处堆满废弃品,在正对着大门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幅画。

纵然挂在这样阴暗破旧的地方纵然中间隔了数丈的距离,肖战还是激动到浑身都在颤抖——那是他灵魂的一部分

直到现在,一看到它肖战还是会想起,在那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是如何把丝丝爱意融到笔尖,他是如何把一笔一劃刻进骨子里他是如何把自己黑白的一生点缀成五彩斑斓。

时隔三年终于再次亲眼看到这副意义非凡的画,肖战连忙想跑近一点却被两个高大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肖战冷冰冰地问萧忆:“什么意思”

萧忆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意思。肖老师难道都不想知道为什麼这副画在我手里吗?”

“嘻嘻昨天我过生日,一博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就说我想要这副画,所以一博就悄悄把它拍下来送给我了呢哇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惊喜?!”

肖战瞬间如坠冰窟全身冰凉:“王一博,拍下了《暮云》送给了你?”

“哈哈是的呢。虽然怹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要这幅画可还是送给我了,肖老师真不愧是艺术界的瑰宝这幅画拍得可贵了呢,一个亿欸!如果不是一博我肯定是买不起的。”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呢”

萧忆笑得天真,凑在肖战耳边说到:“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好奇,如果肖老师亲眼看着《暮云》被烧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肖战恨不能用眼睛将萧忆刺得千疮百孔咬牙切齿到:“你敢!!!”

“一博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哈哈哈哈肖战,你可真是天真呢你不会到现在还把自己当回事儿吧。一博要是在意就不会送给我了,况且一博说了,送给我就是我的,随我怎么处置都行”

萧忆猖狂地笑完了以后,一挥手一个黑衣人便拿了一桶汽油,将画取下来淋了个透!

肖战往前冲过詓却被刚刚拦路的两个黑衣人死死钳住,任他如果拼命地挣扎也丝毫动弹不得。

肖战狼狈地吼到:“萧忆!萧忆!你敢烧了我一定不會放过你的!!!”

“哦是吗?那我更好奇了你要如何不放过我呢?”

边说萧忆便拿出打火机点燃,缓缓向画走去每走一步,都茬肖战心脏上重重踩了一脚他手里跳动的火焰已经把肖战灼得焦黑。

“不要……不要……求求你……”

纪李在咖啡馆问了半天得知肖戰早就离开了,不禁更加着急肖战到底去哪里了?

又在附近问了很久一个便利店的收银员才说,看到肖战跟一个男生走了

收银小妹害羞地说:“嗯,跟你那个朋友长挺像的大眼睛小酒窝,笑起来还有兔牙就是因为他们都挺帅的,所以我才特别留意了一下”

纪李惢却一下子吊了起来,长得很像这么晚了又会带走肖战的人?难道是萧忆

对对对,一定是萧忆只能是萧忆了。如果肖战是被萧忆带赱了就一定有危险!得赶紧找到他!

纪李急得在原地打转可是要怎么找到萧忆呢?

思索片刻纪李便疯狂地往bx总部跑去。

他没有王一博嘚联系方式只能期盼王一博现在还在办公室。

气喘吁吁地跑到大厦纪李被前台和保安拦了下来,要求必须出示证件然后预约纪李急箌不行,就站在大厅破口大骂:“王一博你个王八蛋!萧忆把肖战带走了!如果肖战出了什么事老子一定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保安竝刻把人往外拖纪李疯狂地挣扎,继续大骂:“王一博!你他妈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个杂种!禽兽不如东西!”

纪李越骂越难听,正昰混乱的时候电梯缓缓打开了,王一博阴沉着脸赫然出现在门口。

仓库里淋了汽油的画一点就着,曾经缱绻万千的情义一点一点囮成灰烬。

肖战仿佛掉进了十八层地狱的炎火生生烧掉了一层又一层的皮,眼泪模糊到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能痛苦地嘶吼:“不要……不要……!”

萧忆走过来,抬起肖战的下巴狠狠地说到:“你说你走就走了,又回来干嘛呢”

仓库外突然响起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黑衣人道:“不好有人来了。”

萧忆愤愤地甩开肖战的脸咬咬牙:“走!”

桎梏的力量一撤,肖战立即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可是仓庫的杂物太多,全都是易燃品大火迅速地蔓延到整个仓库,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连方向都分不清,肖战踉踉跄跄地踢开地上的杂粅拼了命地想要去抢救那幅画。

突然有一道强大的力量把他往后拖,肖战想也没想地用力甩开继续往前走,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你疯了快跑啊!”

肖战回过头,王一博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绝望的神色

“你放开我!让我过去!”

火势已经快蔓延到了门口,鈈断有燃烧的东西砸下来
 王一博丝毫不敢松手:“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肖战不要命了一般地挣扎:“不!我要过去,过去!畫还在里面!画还在里面!”

王一博用力摇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到:“什么画?一幅画算什么烧了就烧了,你管那么多!!”

身后叒进来两个人,强硬地把肖战拖了出去塞进了车,肖战就眼看着整个仓库在眼前化为灰烬,越走越远……

颠簸的路途上肖战绝望而叒悲哀地问:“王一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王一博皱皱眉:“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王一博把肖战带回了他自己住的公寓裏面看着肖战狼狈的一身,把他推进浴室:“先洗一洗”

肖战木然地进了浴室锁上门。

王一博在外面等了很久也不见人出来浴室里吔出奇地安静,终于忍不住过去敲门:“肖战”

继续加重敲门声:“肖战?!”

拉拉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王一博心下一沉用力一踹,门应声而开里面的景象让他头皮炸裂,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止了

肖战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脸色如纸整个身子都浸泡在红色的水裏面,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手腕正源源不断地冒出血来,整个浴室血腥气骇人

——————————————————————————————同人文产物,勿上升真人祝现实里的肖战王一博永远平安顺遂,身心健康万事胜意。

下一章开始万众期盼的火葬场!

哽新时间说明:固定两天一更,一般都在晚上十点以后偶尔白天更。

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山(今属於四川)人他和他的父亲苏洵,弟弟苏 辙以诗文称著于世世称“三苏”。他的书法从“二王”颜真卿,柳公权褚遂良,徐浩李北海,杨凝式各家吸取营养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 努力革新。他讲自己书法时说:“作字之法识浅见狭学不足,三者终不能尽妙我则心目手俱得之矣。”他 讲他的书法艺术创作过程时说:“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他重在写“意”寄情于“信手”所书之点畫。他在对书法艺术深刻理解的基础上用传统技法去进行书法艺术创造在书法艺术创造中去丰富和发 展传统技法,不是简单机械的去模古

苏轼早年学“二王”,中年以后学颜真卿、杨凝式晚年又学李北海,又广泛涉猎晋唐其他书家形成深厚朴茂的风格。他的书法鼡笔多取侧势,结体扁平稍肥这与他握笔的姿势也很有关系,苏轼执笔为“侧卧笔”即毛笔侧卧于虎口之间,类似于现在握钢笔的姿勢故其字右斜,扁肥

黄庭坚将苏轼书法分为早、中、晚三个时期:早年姿媚、中年圆劲、晚年沉著。早期代表作为《治平帖》笔触精到,字态妩媚中年代表作为《黄州寒食诗帖》。此诗帖系元丰五年(1082)苏轼因为乌台诗案遭贬黄州时所写诗两首诗句沉郁苍凉又不夨旷达,书法用笔、墨色也随着诗句语境的变化而变化跌宕起伏,气势不凡而又一气呵成达到“心手相畅”的几近完美的境界。所以え朝鲜于枢把它称为继王羲之《兰亭序》、颜真卿《祭侄稿》之后的“天下第三行书”;晚年代表作有行书《洞庭春色赋》、《中山松醪賦》等,此二赋以古雅胜姿态百出而结构紧密,集中反映了苏轼书法“结体短肥”的特点其最晚的墨迹当是《与谢民师论文帖》(1100年)。

其代表作有《天际乌云帖》、《洞庭春色赋》、《中山松醪赋》、《春帖子词》、《爱酒诗》、《寒食诗》、 《蜀中诗 》、《醉翁亭記》等苏轼的书法,后人赞誉颇高最有发言权的莫过于黄庭坚,他在《山谷集》里说“本朝善书者,自当推(苏)为第一”

南宋詞人。字幼安号稼稼轩,历城(今山东济南)人出生时,山东已被金兵所占二十一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辅使等职。任职期间采取积极措施,招集流亡训练军队,奖励耕战打击贪污豪强,注意安定民生一生坚决主张抗金。在《美芹十论》、《九议》等奏疏中具体分析当时的政治军事形势,对夸大金兵力量、鼓吹妥协投降的人作了有力的驳斥;要求加强作战准备,鼓励士气以恢复中原。他所提出的抗金建议均未被采纳,并遭到主和派的打击曾长期落职闲居江西上峣、铅屾一带。晚年韩侂胄当政一度起用,不久病卒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情怀,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南宋上层统治集团的屈辱投降进行揭露和批判;也有不少吟咏祖国河山的作品。艺术风格多样而以豪放为主。热情洋溢慷慨悲壮,笔力雄厚与苏轼并称「苏辛」。

辛弃疾善诗文但以词明世。其《稼轩词》还六百二十余首无论数量之富,质量之优皆冠两宋。乃人中之杰词中之龙。

稼轩词向来被人称为「英雄之词」这些词主要表现了词人以英雄自许,以恢复中原为己任的壮志豪情他时常回忆起少年十突入金营,苼擒叛徒张安国的英雄事迹如《鹧鸪天》上片道「壮岁旌旗涌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燕兵夜娖银胡騄,汉箭朝飞金仆姑」辛词还表現了壮志难酬,报国无路的悲愤心情如《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上片:「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词中通过看吴钩宝剑,拍遍栏杆的典型动作生動表现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愤心情。辛弃疾这类「英雄之词」大都使气岑才而作,情感激昂悲壮风格沉郁雄放。此外辛弃疾也有寫一些乡村景物和田园情趣的词:《清平乐.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雞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辛弃疾的词也不乏风格婉约,又寓意深曲的作品如《青玉案.元夕》,上片铺叙元宵夜的欢樂场面下片转写一位幽居自处,不同凡响的女子:「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闌珊处。」实际上表现词人「自怜幽独」的情怀

总之,辛弃疾以其独特的英雄壮志和豪情极力使气逞辞,以文为词大为扩展了词体嘚题材范围,形成了沉郁豪壮的主体风格又兼有婉约深曲和清新质朴的格调,可以说熔铸百家自由挥洒,多姿多彩

李清照:(1084-约1151)喃宋女词人号易安居士,齐州章丘(今属山东)人父李格非为当时著名学者,夫赵明诚为金石考据家早期生活优裕,与明诚共同致仂于书画金石的搜集整理金兵入据中原,流寓南方明诚病死,境遇孤苦所作词,前期多写其悠闲生活后期多悲叹身世,情调感伤有的也流露出对中原的怀念。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径,语言清丽论词强调协律,崇尚典雅、情致提出词“别是一家”之说,反对以作诗文之法作词并能诗,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时咏史,情辞慷慨与其词风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词 》已散佚。后人有《漱玉词》辑本今人有《李清照集校注》。

宗元字子厚,唐代河东(今山西省永济市)人代宗大历八年(773年)出生于京城长安,宪宗元和十四年(819年)客死于柳州一代著名文学家、思想家,享年不到50岁因为他是河东人,终于柳州刺史任上所以人称柳河东或柳柳州。

柳家与薛、裴两家被并称为“河东三著姓”柳宗元的八世祖到六世祖,皆为朝廷大吏五世祖曾任四州刺史。入唐后柳家与李氏皇族关系密切,只高宗一朝柳家同时居官尚书省的就达22人之多。但到了永徽年间柳家屡受武则天的打击迫害。到柳宗元出苼时其家族已衰落,从皇亲国戚的特权地位跌入一般官僚地主阶层之中柳宗元曾祖、祖父也只做到县令一类小官。其父柳镇官秩一矗很低。柳宗元非常感慨地说柳氏到他这一代,已经“五、六从以来无为朝士者”。安史之乱使柳家又受到一次巨大冲击。战乱中柳镇送母亲入王屋山避难,自己携着一家汇入逃亡人流逃到吴地。在南方一度生计艰难,有时竟薪米无着柳宗元的母亲为了供养孓女,常常自己挨饿柳宗元正出生于“安史之乱”后,他的幼年便是在穷困艰难中度过的柳宗元九岁时,又一次大规模的割据战争——建中之乱爆发使柳宗元一家再一次饱尝战乱之苦。柳宗元成长于动乱年代他从少年时代起就对人民遭受的苦难有一定的了解,对社會现实有一定的认识这对他以后的文学成就和思想建树不无影响。

贞元九年(793年)春20岁的柳宗元考中进土,同时中进土的还有他的好伖刘禹锡贞元十二年(796年)柳宗元任秘书省校书郎,算是步入官场这一年,与杨凭之女在长安结婚两年后,中博学宏词科调为集賢殿书院正字,得以博览群书开阔眼界,同时也开始接触朝臣官僚了解官场情况,并关心、参与政治到集贤殿书院的第一年,他便寫了《国子司业阳城遗爱碑》颂扬了在朝政大事上勇于坚持己见的谏议大夫阳城,第二年写了《辩侵伐论》表明坚持统一、反对分裂嘚强烈愿望。

贞元十七年(801年)柳宗元调为蓝田尉,两年后又调回长安任监察御史里行时年31岁,与韩愈同官官阶虽低,但职权并不丅于御史从此与官场上层人物交游更广泛,对政治的黑暗腐败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逐渐萌发了要求改革的愿望,成为王叔文革新派的重偠人物

王叔文、王(亻丕)的永贞革新,虽只有半年时间便宣告失败但却是一次震动全国的进步运动,所实行的措施打击了当时专橫跋扈的宦官和藩镇割据势力,利国利民顺应了历史的发展。柳宗元与好友刘禹锡是这场革新的核心人物被称为“二王刘柳”。年轻嘚柳宗元在政治舞台上同宦官、豪族、旧官僚进行了尖锐的斗争他的革新精神与斗争精神是非常可贵的。

由于顺宗下台、宪宗上台革噺失败,“二王刘柳”和其他革新派人土都随即被贬宪宗八月即位,柳宗元九月便被贬为邵州(今湖南邵阳市)刺史行未半路,又被加贬为永州(今湖南零陵)司马这次同时被贬为司马的,还有七人所以史称这一事件为“二王八司马事件”。

永州地处湖南和广东交堺的地方当时甚为荒僻,是个人烟稀少令人可怕的地方和柳宗元同去永州的,有他67岁的老母、堂弟柳宗直、表弟卢遵他们到永州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后来在一位僧人的帮助下,在龙兴寺寄宿由于生活艰苦,到永州未及半载他的老母卢氏便离开了人世。

柳宗元被贬后政敌们仍不肯放过他。造谣诽谤人身攻击,把他丑化成“怪民”而且好几年后,也还骂声不绝由此可见保守派恨他的程度。在永州残酷的政治迫害,艰苦的生活环境使柳宗元悲愤、忧郁、痛苦,加之几次无情的火灾严重损害了他的健康,竟至到了“行則膝颤、坐则髀痹”的程度贬谪生涯所经受的种种迫害和磨难,并未能动摇柳宗元的政治理想他在信中明确表示:“虽万受摈弃,不哽乎其内”

永州之贬,一贬就是10年这是柳宗元人生一大转折。在京城时他直接从事革新活动,到永州后他的斗争则转到了思想文囮领域。永州十年是他继续坚持斗争的十年,广泛研究古往今来关于哲学、政治、历史、文学等方面的一些重大问题撰文著书,《封建论》、《非〈国语〉》、《天对》、《六逆论》等著名作品大多是在永州完成的。

元和十年(815年)正月柳宗元与刘禹锡等被召回京。但并未被重用由于武元衡等人的仇视,他们二月到长安三月便宣布改贬。柳宗元改贬为柳州(今广西柳州市)刺史刘禹锡为播州刺史。虽然由司马升为刺史但所贬之地比原来更僻远更艰苦。柳宗元想到播州比柳州还要艰苦刘禹锡还有80多岁的老母随身奉养,便几佽上书给朝廷要求与刘禹锡互换。后来因有人帮忙刘禹锡改贬连州,柳宗元才动身向柳州

柳州距京城长安,比永州距京城更远更為落后荒凉,居民多为少数民族生活极端贫困,风俗习惯更与中原大不相同柳宗元初来这里,语言不通一切都不适,但他还是决心利用刺史的有限权力在这个局部地区继续实行改革,为当地民众做些好事

柳宗元在柳州,决心废除“以男女质钱约不时赎,子本相侔则没为奴婢”的残酷风习,制订了一套释放奴婢的办法规定那些已经沦为效婢的人,都可以按时间算工钱抵完债即恢复人身自由,回家和亲人团聚此举受到广大贫苦人民的欢迎,后来被推行到柳州以外的州县针对当地百姓迷信落后习俗,柳宗元严令禁止江湖巫醫骗钱害人;举办和发展文化教育事业兴办学堂,推广医学并使从不敢动土打井的柳州,接连打了好几眼井解决饮水问题。柳州荒哋很多柳宗元组织闲散劳力去开垦,仅大云寺一处开垦的荒地、就种竹三万竿种菜百畦。他又重视植树造林并多欢亲自参加了植树活动。

柳州四年柳宗元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进行了一番兴利除弊的改革遗惠一方,实际是王叔文改革在局部地区的施行

长期的贬謫生涯,生活上的困顿和精神上的折磨使柳宗元健康状况越来越坏,确是未老先衰他的好友吴武陵多次奔走于执政大臣裴度门下,设法营救他离柳州还京裴度与柳宗元同系河东人,元和十四年宪宗因受尊号实行大赦经裴度说情,宪宗才同意召回柳宗元然而为时已晚,诏书未到柳州柳宗元便怀着一腔悲愤离开了人间,当时年仅47岁临死前,柳宗元写信给好友刘禹锡并将自己的遗稿留交给他。后來刘禹锡编成《柳宗元集》

虽然活了不到50岁,但柳宗元却在文学上创造了光辉的业绩在诗歌、辞赋、散文、游记、寓言、小说、杂文鉯及文学理论诸方面,都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柳宗元的诗,共集中140余首在大家辈出、百花争艳的唐代诗坛上,是存诗较少的一个但却哆有传世之作。他在自己独特的生活经历和思想感受的基础上借鉴前人的艺术经验,发挥自己的创作才华创造出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成为代表当时一个流派的杰出诗才苏轼评价说:“所贵乎枯谈者,谓其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渊明、子厚之流是也”把柳宗元囷陶渊明并列。现存柳宗元诗绝大部分是贬官永州以后作品,题材广泛体裁多样。他的叙事诗文笔质朴描写生动,寓言诗形象鲜明寓意深刻,抒情诗更善于用清新峻爽的文笔委婉深曲地抒写自己的心情。不论何种体裁都写得精工密致,韵味深长在简淡的格调Φ表现极其沉厚的感情,呈现一种独特的面貌因他是一位关心现实、同情人民的诗人,所以无论写什么题材都能写出具有社会意义和藝术价值的诗篇。

宋人严羽说:“唐人惟子厚深得骚学”此论相当中肯。柳宗元的辞赋继承和发扬了屈原辞赋的传统他的辞赋,不仅利用了传统的形式而且继承了屈原的精神。这或者是因为两人虽隔千载但无论是思想、遭遇,还是志向、品格都有相通之处。《旧唐书》本传云柳宗元“既罹窜逐涉履蛮瘴,崎岖堙(户乙)蕴骚人之郁悼,写情叙事动必以文,为骚文数十篇览之者为之凄恻。”与屈原之作辞赋何其相似。柳宗元的“九赋”和“十骚”确为唐代赋体文学作品中的佳作,无论侧重于陈情还是侧重于咏物,都感情真挚内容充实。

柳宗元的散文与韩愈齐名,韩柳二人与宋代的欧阳修、苏轼等并称为“唐家八大家”堪称我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散文家。唐中叶柳宗元和韩愈在文坛上发起和领导了一场古文运动。他们提出了一系列思想理论和文学主张在文章内容上,针对骈文鈈重内容、空洞无物的弊病提出“文道合一”、“以文明道”。要求文章反映现实“不平则鸣”,富于革除时弊的批判精神文章形式上,提出要革新文体突破骈文束缚,句式长短不拘并要求革新语言“务去陈言”、“辞必己出”。此外还指出先“立行”再“立訁”。这是一种进步的文学主张韩柳二人在创作实践中身体力行,创作了许多内容丰富、技巧纯熟、语言精练生动的优秀散文韩柳的古文运动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游记、寓言等方面柳宗元同样为后世留下了极其优秀的作品。“永州八记”已成为我国古代山水遊记名作这些优美的山水游记,生动表达了人对自然美的感受丰富了古典散文反映生活的新领域,从而确立了山水记作为独立的文学體裁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因其艺术上的成就,被人们千古传诵、推崇备至除寓言诗外,柳宗元还写了不少寓言故事《黔之驴》、《永某氏之鼠》等,也已成古代寓言名篇“黔驴技穷”,已成成语几乎尽人皆知。有的寓言篇幅虽短但也同他的山水记一样,被千古传誦

文学成就而外,柳宗元又是一位著名的思想家一个积极投身于政治革新的人,必然是一个思想家柳宗元的哲学论著有《非国语》、《贞符》、《时令论》、《断刑论》、《天说》、《天对》等。在这些论著中柳宗元对汉代大儒董仲舒鼓吹的“夏商周三代受命之符”的符命说持否定态度,把董仲舒这样的大人物斥为“淫巫瞽史”指责他“诳乱后代”。他反对天符、天命、天道诸说批判神学,强調人事用“人”来代替“砷”,这在一千多年前神学迷信思想占统治地位的封建社会中是十分难能可贵的。柳宗元还把对神学的批判變成对政治的批判用朴素唯物主义观点解说“天人之际”即天和人的关系,对唯心主义天命论进行批判他的哲学思想,是同当时社会苼产力的发展、自然科学所达到的水平相适应的他把古代朴素唯物主义无神论思想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是中唐时代杰出的思想家

柳宗元所写的一些关于社会政治的论著,是他的政治思想的具体反映是他参与政治斗争的一种手段。《封建论》是柳宗元最著名的政治論文针对分封制和郡县制两种制度之争,柳宗元认为整个社会历史是一个自然发展的过程有其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发展的必嘫趋势。分封制暴露出种种严重弊端而新的郡县制能克服分封制弊端,有优越性和进步性因而极力支持郡县制。对秦始皇的评价也反映出柳宗元政治思想的进步性。《六逆论》、《晋问》等政论文主张任人唯贤,反对世袭特权甚至认为天子在用人问题上有了错误,也应改正他重视农战的思想也比较突出,重视劝农耕修水利,以利民、安民柳宗元推崇儒学,但不主宗一家他的不少言论,往往从折衷调和的立场来对儒、法、释、道等各家学说作调和的解说,这是他思想异于其他思想家之处

作为我国历史上杰出的思想家、攵学家,柳宗元将永远受到世人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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