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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如何评价孔子_──兼谈孔子学院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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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喜欢《论语o泰伯》最严谨的本义解读和“心灵鸡汤”(二)--悟无误的阅读博客--凤凰网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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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o泰伯》最严谨的本义解读和“心灵鸡汤”(二)
【说明】不小心领了老导李长喜先生把《论语》注解好之旨,逐字逐标点地注解和领悟已近半,原计划50万字,看来只能尽力控制在70万字以内了。接此任务,知道有难度但未想如此之难。当时鉴于《微国学o三玄》(启世箴言—我说周易》《究世恒言—我说老子》《观世喻言—我说庄子》)已脱稿,以教材之积极、辞典之准确、以文法之经典也走过来了。不期注家,上至大家下至网民,各执一端,针尖麦芒俯拾皆是。心灵鸡汤无所谓,文字训诂亦公说有理。这也难怪,中国古文字形旁造字、解文析字,皆有反训。前者如隐,隐也,櫽也;后者如乱,乱也,治也。言者凿凿,无不振振有词,全不考虑孔子的意见。《论语》易读难解,在于注每一句话、提出每一说法,都得让当今和以后的所有大家学子,绝无硬伤可挑拣。这就是《劝世忠言—我说论语》的主旨和标的。 泰伯第八(二)——泰伯善治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聚讼之议,可以休矣[8o9]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译读 孔子说:“民众可以使其跟随着这样做,不需要让其知道是为什么。”解说其一,病诟之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言说,很容易让人想到“子曰”另一句为人诟病之言:“唯上知与下愚,不移。”[17.3]。毋庸讳言,作为终身欲为统治者用的孔子,其骨子里的愚民思想是很难排除的。然而,宗孔子为圣的后儒不愿接受这一点,千方百计为其开脱。[东汉]郑玄云:“民,冥也,其见人道远。由,从也。言王者设教,务使人从之。若皆知其本末,则愚者或轻而不行。”(《郑注》)[北宋]邢昺最有代表性,“言圣人之道深远,人不易知也”,并援引《周易·系辞》之言证说:“以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故也。”(《论语疏》)其二,政治实话。为尊者讳,是两千年《论语》注解的通病,其实毫无必要。从政治角度而言,孔夫子这只是一句大实话。政治,是绝大数人把自己的社会权利让渡给极少数人所组成的公权力,这对于个人,绝大数时候是迫不得已,但对于社会却是必然。政治的最大特质,在于权谋的公开性即民众的知情权是很有限的。舆情的巨大能量能够左右公权力运行,负能量则适得其反,古今中外未出其右,这就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本原。其三,历史困局。社会的进步,最根本的标识,在于公权力能够更多更好地代表被让渡主体即公民的根本权益。这既是民众要求,也是历史趋势,谁也不能阻挡。在物质财富不能充分涌流、公权力能够对社会物质财富生产直接或间接影响的历史阶段,公权运行的个体性和公权本质的社会性,对于民众则是私密性和公正性,这是矛盾的。这就使得公权力运行的高效及其制衡,成为永久话题。因此,尽管党派民选宪法也酿出过希特勒当总理的结果,而带给人类世纪大灾难,但民主政治仍不可逆转,也终将找到更好的运行模式。启示“百姓日用而不知”是指涵盖一切规律的“道”。《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老子从哲理层面,对这个“道可道非常道”进行了阐说。自然之道,很容易被认同,社会之道,由于人的直接参入,人类的社会活动也就变得十分复杂,政治如此,经济亦如此。这一切就是因为公权力的异化,通俗说法即公权谋私。人类结成社会,才能走出自然,雄踞万物之上。社会的本质力量就是公权力,从而能够集中全体人的智慧和力量。绝大多数人把自己的社会权益让渡给极少数人,进行高效管理和运用,这就是公权力的应有之义。对于绝大数人而言,只能是“可使用而不可使知者,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何晏《集解》)孟子说得更透:“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尽心(上)》)社会只能如此,别无他法。“中人以下,不可语上”[6.20],又何况与下人语国是?朱熹看透了,故云:“民可使之,由于是理之当然;而不能使之知,其所以然也。”朱子又引程子之言,把这其中的理也点破了,还提到一个崭新高度:“圣人设教,非不欲人(民众)家喻而户晓也,然不能使之知,但能使之由之尔。若曰,圣人不使民知,则是后世朝四暮三之术也,岂圣人之心乎?”(《四书集注》)程朱之注解,本已褪去愚民之嫌,但后儒仍有不解恨,干脆做断句文章。[清代]宦懋庸《论语稽》最见高格:“民可(可为的),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另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或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还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显然,这些皆有以意断文之嫌,而最为认可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言蔽之,为尊者讳,无非是利用断句模糊后一个“之”字的概念,即力图抹去“[民]不可使知之”倾向,或寻究其劣根性在于“不可使”。想为尊者讳,不仅未能洗涤孔圣人,反而越抹越黑。不论如何断句,只要把握前后两个“之”字的一致性,就能理解这段话本质并无歧义。在这个语句中,前后二“之”皆针对同一对象,或泛指“民”,或特指事,“由”也罢,“知”也罢,其“之”所指乃“民可使”这一理念。民可使,就随它去,若不可使,就要使他知道!如此这般一琢磨,岂不更有杀气?聚讼不已,蔚为大观。1993年郭店楚简出土,为这段语录的解读划上了句号。《尊德义》篇之简21、简22记载:“民可使道(導)之,而不可使知之。民可道也,而不可强也。”郭店楚简的年代是公元前四世纪至前三世纪,即战国中期,晚孔子百多年。战国学子,对孔夫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中的愚民倾向,认为于正统不妥,于民众也不雅,故对这一思想做了大尺度调整:民众可以使其得到引导,不可以使其玩弄智慧;民众可以引导,不可以强迫。显而易见,前一句针对上者之治道而言,后一句针对下者之本性而言,民之本性决定了官之治道。回头再看《论语》中的类似语录:《学而》篇有“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1.5];《公冶长》篇有“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5.16];《颜渊》篇有“使民如承大祭”[12.2];《宪问》篇有“上好礼,则民易使也”[14.43]。因而,“民可使導之(或由之)”,涵盖了孔子“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的主张[2.2],以及人君“其身正,不令而行”的建议[13.6]。思考“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应该如何理解? [8o10]子曰:“好勇疾贫,乱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译读孔子说:“喜好勇敢却嫉恨贫穷,会引发祸乱。人倘若不仁,疾恶他太过分,也会引发祸乱。”解说其一,人性乱源。社会之乱,终极言之,出自人之本性,即物欲本能。孔夫子这里是从个性来找社会的乱源:一曰物欲,疾恶贫穷;一曰脾性,擅勇好斗。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及其普遍性。“疾贫”,并无罪;疾贫成病,则易出祸端。贫富悬殊是社会的最大矛盾,而社会进步的基本动力又来自于人的“穷则思变”本能和精神。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系辞》)但任何脱贫致富,其手段必须有良知底线。好勇者,必有擅勇资本,面临矛盾冲突和利益纠葛,很容易发挥自己的擅勇特长而突破底线。这是疾贫成病。其二,疾恶限度。孔夫子之道,是为官从政之学,正所谓“三年学,不至于榖(俸禄),不易得也。”[8.12]夫子语录涉及社会问题,必然立足于家国天下的大治,即统治者的治乱立场。这并不错,在家国天下的文化环境也只能如此。“好勇疾贫”,从社会人性问题提出社会乱源;“疾恶过甚”,则是从社会治乱方略而言的。不仁者,在于其心无道德底线,而一旦下决心则行事无底线。孔子从治者角度提出警告:对于不仁者,嫉其恶不能太过分,即让对方处于能够容忍的限度之内,不促成“人急造反,狗急跳墙”。嫉恶勿甚,虽是一种保守消极的预防方法,但体现了夫子的“忠恕”之道[4.15],容人之术。其三,孔学基石。孔夫子这则语录,不可小觑。它体现了孔子政治理论的基本出发点:其学彻底为治者服务,其理念始终贯穿普遍人性。立足这个思路,孔子的整个思想也就很清楚了。其政治理念,是伦理之道,所谓“克己复礼为仁”;其治理手段,是中庸之道,所谓“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6.28]夫子此言,集中体现了这一思想。朱熹再解读,把话说透了:“好勇而不安分,则必作乱。恶不仁之人而使之无所容,则必致乱。二者之心,善恶虽殊,然其生乱则一也。”(《集注》)启示春秋乱世,乱自何出?自有深刻的社会根源。孔子是从人性角度寻找乱源:“好勇疾贫”,则必作乱;“疾恶已甚”,则必致乱。从人性窥探社会乱源,从治则恪守中庸,这是孔夫子的治世药方。治世可中庸,乱世需重典。人性是一个重要因素,人际也需要相互迁就,但完全归咎于此,则难免矫枉过正,尤其在乱世需重典的时期,也就本末倒置了。这是社会历史的又一铁律。西周联邦之朝,由于“周公制礼”,与此同时(史家多认为也是周公)制定了“九刑”,即沿袭商朝“五刑”即“墨、劓、剕、宫、大辟”制度,又增加了“赎、鞭、扑、流”四刑。换来了“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措四十余年不用”。至周穆王(?-前921年),西周开始没落,司寇吕侯“作修刑辟”,“明德慎罚”,制定《吕刑》“三千条”。“九刑”“三千律”被有意淡化。孔子的政治理想是“克己复礼为仁”,期盼统治阶级和整个贵族树范于民,即“伦理先锋队的贵族”“以身作则”(史华兹《古代中国的思想世界》)。周公制礼或许有这个初衷,但到春秋早已时过境迁,人心不古。周礼,尽管在一些贵族在一定场合一定事宜有所体现,黄花落日却是大势。宋襄公“不鼓不列”的仁义遗风被耻笑千古;晋文公“退避三舍”的奸诈诺信被万口称颂。楚国拾人唾余,最终断送自己。诚然,“苟志于仁矣,无恶也。”[4.4]但是,在物质财富不能充分涌流的任何社会,把仁上升为一种从上至下的政治理念,则是天真的,也行不通。理想和现实的反差,孔子也看到了:“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4.6]“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15.35]仁,对于春秋乱世,只是尿童之尿。子贡借围于陈蔡,终于说了一句大实话:“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盖少贬焉?”可惜却被孔子呵斥:“赐,而志不远矣!”(《孔子世家》)同时代,郑国子产、晋国赵鞅,先后铸刑鼎,尽管晋国铸刑鼎过程有权谋意味,但终结了秘法时代,却遭到晋国叔向、鲁国孔子的反对和批评。《左传》在“昭公六年”与“昭公二十九年”,作了记载,《论语》却回避了。为什么?《论语》编撰在孔子死后数十年,法不示人、威力无穷的秘法理念早已过时。孔门弟子不敢苟同先师的做法,自然要为尊者讳。晋国大臣叔向一语道破天机:“民知有辟,而不忌于上。”至后来的《礼记》更为赤裸裸:“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曲礼(上)》)西周立朝,成康鼎盛半个世纪,昭王“王道微缺”,开始走下坡路。其根本原因是,人本文化取代神本文化引发社会生产力大解放,旧的生产关系已经不相适应,周公礼制走向崩盘只是迟早问题。这是大尺度的历史观,也是家国天下历史——中国历经三四千年,所给出的结论。不能指望家国天下开始走向鼎盛时代的孔子,也有这般认识。“歧山董家村窖藏”的西周中后期青铜器,其铭文内容已经表明,商品交易已深入经济制度、法律制度和执政理念。思考孔子如此分析社会“乱”源,怎么看? [8o11]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译读孔子说:“纵然有周公旦那样的有才能又美好,如若骄矜而且鄙吝,其他方面也就不值得观赏了。”解说其一,周公为范。“周公之才之美”,有两种译读:周公的才很好,周公有才有德。在被传说为确有其人其事的先贤中,孔夫子恭敬为圣人的并不止周公,例如尧舜禹汤等,但由衷敬佩的只有周公旦(详见7.5)。在孔子看来,周公提供了最理想的社会模式——贵贱有等的礼治社会,故终身为之鼓与呼。世上不乏德才兼备之君子,但行世却乏践行德才之圣人。周公不仅才德兼备,而且秉持了仁德治国。《论语》始终贯穿着这种君子理念,孔子也终身引为自己的楷模,晚年还因“不梦周公”而自认“吾衰也”[7.5]。其二,德才兼备。孔夫子从来要求弟子才德双修,德艺双馨,所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6.17]。才德的修炼,都没有止境,而德的修炼更难,在所有品德修养中,性情修炼又更难。德性修炼的至境是定力问题,不仅要习惯成自然,还要心境安如磐。在利益、是非面前,要能心静如磐,是很难的。颜回在老师眼中,尚且只能“三月不违仁”[6.6]。才德双修而修成美誉,有,进而修成性情则难,在孔夫子心中周公做到了修德如性。故以心中最顶级的圣人作比:纵有周公那般才那般好,如若骄吝也不足观。其三,骄吝失德。孔夫子为何把骄吝提到如此高的境界?孔学是修君子问政治的学问,“三年学”而“至于榖(俸禄)”[8.12]。从政,为政,说到底,不过是驾驭社会人际关系,即人际关系的处理,人际事务的处理。任何一个人,其才德修为均有止境,不骄不吝,则可以通过人际的学习和镜鉴来弥补。骄矜,则交际自绝于人;鄙吝,则行为自失于人。为君难免孤家寡人,为政难免失措于民。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孟子·离娄(上)》)。才德修得无骄无吝,才是至圣。启示孔子谈人性论修养,有一定的起点,即立足于修身君子这个层面。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6.20]一介书生,骄矜于孔见并无大碍;一介村妇,鄙吝于生计又何需苛责?夫子论才德,开口便是周公,可见并非泛论。“周公之才之美”,不止是简单地说才与德的关系,而是才智与德性的问题。周公最显有才智处,莫过于“纳册金匮”:“克商二年,[武]王有疾”,周公设坛祭祖,“以旦代某之身”“事鬼神”,又将此祝辞“纳册于金滕之匮中”。以后,“[成]王与大夫…启金滕之书”,“执书以泣”。(《尚书·周书·金滕》)生活中不乏才德双修之人,却难得修行如性之人。人之才德,从何而来?先天遗传只是基质,更多是后天学习与修炼。才学属于知识范畴,可以学而知之;才识是能力范畴,需要学而常习之;才智是知识转为智慧,此境界需要修炼,而且并无止境。德,亦如此。道德,是思想意识范畴;品德,是行为习惯范畴;德性是性情修炼范畴。老子把这层意思说透了:“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38章),——上德之人是随性而为,下德之人是刻意而为。随性为之的德,方为从道之至德。刻意为之的德,可以是“孔(至)德从道”(《老子》21章),也可出自做秀之德。人是情欲之人。难过性和欲,难过骄与吝。骄,是自信过甚,或盲目、或狂妄所致;吝,是小器过甚,或狭隘、或短浅所致。“骄吝”不祛,而为性情,修成德性,则德行可秀,才智可奸。以性情识人,是谓“等闲”识得东风面,“刻意”难识庐山真面目。公器是人性劣根的放大器,尤其在极权至上的家国天下,帝王总被自己的骄妄为之或忠臣的“刻意为之”所误。周幽王燃烽火以博妃子笑,以至终结西周。春秋齐桓公,任用管仲而成霸业,晚年却不听其以性情观人的临终之劝,杀子媚君的易牙、阉己求官的竖刁、弃丧邀宠的开方,联合长卫姬谋立公子无亏,桓公被囚密室活活饿死。懂得这个道理,再读子曰“纵有周公之才之美”,若“骄吝”,则其余皆“不足观也”,也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人以骄吝为德性,所从无非狗苟蝇营之徒,如此鼠辈盗夸,佐君辅政,或为君立政,必是民贼国蠹。思考怎么认识孔子对人才的说法? [8o12]子曰:“三年学,不至于榖,不易得也。”译读 孔子说:“三年修习,还没有做官得俸禄的念头,是不容易做到的。”解说其一,学有所图。学习本身是消费,不能产生任何市场利益,谁来供养学习?孔子教学收徒“自行束脩”[7.7],就是要解决生计,自然弟子也有生活出路问题,何况男人还有养家糊口之责。孔子是现实主义者,“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15.32],道明了现实社会的残酷事实。学习成为谋业之途,从未从政之旅,也就尽在情理之中。樊迟问稼圃,故被斥为“小人哉”[13.4]。孔子很实在,不言则已,言则无诳。这里一语破天机,学三年而应图官俸。其二,盼徒为官。孔学是为官之学,《论语》是君子之道,当君子是为了做官。夫子说“君子不器”[2.12],却把子贡比作“瑚琏”[5.4]。子贡拐着弯发问:有美玉,是藏?是沽?子曰“沽之哉,沽之哉”,一并道出迫不及待之情:“我待贾者也。”[9.13]孔子一心出仕,知天命之年从政而犯“大过”[7.16],被三桓撵出政坛;此后周游列国,屡遭困厄,常受奚落,最后还得益于门徒冉求辅佐季康子有大功,方能体面回国。老师期盼弟子有出息,延续自己的未竟之梦,尽在情理之中。其三,志学很苦。孔子之言,揭示了学习的深层矛盾,也是其心苦的现实根源。孔子的一生,生命不息而学习不止:十五志于学,三十为人师而闻名遐迩,三十五学乐而“不知肉味”,五十七订诗正乐而“雅颂各得其所”[9.15],七十一(两年卒)辍笔于治《春秋》。满腹经纶,终不见用,几度心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5.7];子在陈,大呼“归欤,归欤”[5.22],甚至冒出“欲居九夷”之想[9.14]。弟子中,志于学而不为榖,看淡物欲,精神自成高格,自然可嘉——难免带点苦涩。其四,陋巷精神。学问没有自身的穷思究底的乐趣,也就很难坚持。公孙龙“白马非马”,杨朱“世非一毛所济”,庄子惠子之辩,皆为智学之乐。孔学,学之甚浅显,究之很纠结,为之很艰难,很需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14.40]。无止境的学习,需投入时间精力,将牺牲经济利益,人要超越这种功利性很难。沉心蒙学,笃信诚执,颜回、原宪最为可嘉。子贡见原宪,其“无财谓之贫,学而不能行谓之病”之言让子贡终身铭记(《庄子·让王》),就在于真学子超越常人的陋巷精神。启示夫子一生教与学,好学不厌,诲人不倦[7.2],当然深知学习是什么,为什么,能什么。学习有着深刻的悖论。学习是物种进化、更是人类走出自然的不二法门。人类一路走来,知识以及悬疑的累积,以几何级数增长(q^n)。人类必需承传知识,而知识并非一个人、一批人能够穷尽的;传承知识只能依赖学习,学习本身却是消费和消耗。这便是人类知识发展的内在悖论和外在悖论。对于个人来说,“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关于这一点,庄子把话说绝了:“吾辈的生命是有限的,但认知是无限的。以生命有限追求认知无限,甚至执迷于认知,只有危险而已。”(《养生主》)也正如西方哲人假古希腊悖论大师芝诺之口:“知识好比一个圆,已知在圆内,未知在圆外;知识的圆越大,圆周所接触的未知就越多。”志于学,即以学习为目的,对于个人而言,无功利可言,故很难。中国古人不乏文化自觉的担当者,诸子百家就是如此,墨子、庄子身为贫民亦能担当。孔子更怀文化自觉,“天生德于予!”[7.22]困于匡,曰:“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9.5]孟子说得更直白:“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告子(下)》)2013年8月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一项调查显示,国民阅读量排名第一是以色列,人均64本;倒数第一是中国,4o39本,扣除教科书人均不足1本。一定程度上说明,纵然文明承传再深厚,只要一两代人不努力学习,民族就可能文化浮躁成风,更谈不上培养大师。当然,鼓励并奖掖学习,是社会责任。孔子教学,鼓励为榖,并无错处。为什么?子贡与老师有过探讨:“今之从政者何如?”“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13.20]这也就能理解孔子从政,家臣执国政、竖子乱朝纲的乱世,哲人君子焉能袖手观之?所以,孔夫子教授“文行忠信”也好[7.24],要求“文质彬彬”也好[6.17],倡导“德行”“言语”“文学”“政事”也好[11.2],最终目的是为官从政。孔子鼓励从政,《论语》教授为官,其所说官道,虽然无非官德官品和官智官谋,但始终恪守了一个古往今来未能超越的底线原则:做个好官,做为民之官,所以孔夫子的为官之道,是先做真君子,再做仁德官。这脱离了当时的现实趋势,也悖逆了公权异化的现实使然。孔子教授为官之道是很成功的,其门生无一斗宵。子路治蒲邑三年,孔子三赞其善。子游治武邑,弦歌之声不绝于耳。子有佐季氏,使得孔子晚年能体面回国,过世有哀公致诔。孔子轻“鄙事”而重做官,被后儒大加弘扬,最终形成中国封建社会两千多年的“官本位”文化传统。思考“三年学不至于榖”,说明什么? [8o13]子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译读孔子说:“忠实信念,努力学习,誓死坚守善道。不进入危险的邦国,不居处动乱的邦国。天下有道,政治清明,就出来做官;无道,政治纷乱,就隐居。邦国有道,自己贫穷低贱,是耻辱;邦国无道,自己富有尊贵,也是耻辱。”解说其一,《论语》总纲。《论语》讲君子之道,此则语录可视为君子总则,既指明学子的修习总则,又指明了君子的用世原则。换言之,它折射出孔子教书育人的精神境界。《论语》开篇第一句,便是子曰“学而时习之”。如何学知?三条: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守死善道”,善者,良善,绝非善于。“坚执固守以至于死,以求善其道”之解(钱穆《新解》),受了朱熹的误导。如何修习?三条: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有道则现,无道则隐;邦有道勿安守贫穷,邦无道勿钻营富贵。做人能如此,为吏能如此,焉需它哉?古今中外,不乏其例。从一般意义来说,夫子此言提出了一个几近永恒的人生话题:学习守道与全身用道的关系,天下形势与个人出入的关系,国家荣辱与个人贫富的关系,而核心是死守善道、恪守廉耻的价值取向。其二,学子至德。一曰“笃信”。笃信什么?自己信守的良知理念和君子之道。孔子穷其一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14.40],就是执著那份做人的信守和为政的信守,“人不知,而不愠”[1.1]二曰“好学”。何谓好学?庄子曰“生命有涯,认知无涯。以有涯随无涯,危殆而已。”学习是苦差本身并无功利,要坚持很难,只有成为爱好,才有成为自觉。三曰“守死善道”。这是学子的底线,好学了,笃信了,必是很有定力和才力之人,行之于世,用之于谋,作善作恶皆能成气候。此等人若无善道底线,十分可怕,前鉴后仆,数不胜数。其三,良吏底线。《论语》是君子之道,君子修身用世之道。修身者,“笃信,好学,守死善道”三条;用世者,处理好三种关系。先说保全性命的生存原则,“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春秋乱世,是枭雄武士的天下,君子去乱邦,既无能可逞,又无术全身。这就有了为官全节的世用原则,“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莘莘学子的出入隐现,完全基于守贫求富的价值取向,“邦有道,贫且贱焉;邦无道,富且贵焉”,皆引以为耻。这一点尤其重要,也尤其难得。这也是孔门弟子很多选择了治学教书之路的根本原因。衣食温饱足矣,不为虎作伥求富贵。启示孔夫子这段语录——修身三原则和用世三原则,最关键处是两条铁律:为人守死善道;求富恪守廉耻。守死善道,南朝皇侃注说最为极致:“宁为善而死,不为恶而生”(《论语义疏》)。恪守廉耻,“邦有道,贫且贱,耻也;邦无道,富且贵,耻也”。人不知耻,则无恶不作、无丑为耻;人知耻,做人行事才有底线原则。修身与行世既有因果联系,更是学习关系,学子修身的“守死善道”,只有落实到君子行世的廉耻底线,是“学而时习之”的永恒考验,因为现实社会的诱惑力太大了,故子曰善道必须“守死”。“笃信好学,守死善道”,朱熹别出心裁,作了似是而非的解读:不笃信,则不能好学;但笃信而不好学,则所信或非其正。不守死,则不能以善其道;但守死而不足以善其道,则亦徒死而已。盖守死者笃信之效,善道者好学之功。(《集注》)朱熹之解有几大谬误一曰:善道非善于道;二曰八个字是三个意思,而不是四层关系;三曰进行四层必然关系的解读,有悖孔子原义。朱熹这样解读,自有深意,而成误导:笃信才能好学,守死才能善道,守死出于笃信,善道来自好学。相比“笃信信念,爱好学习,死守善道”,可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就是朱熹理学的功底和悖谬所在。死守善道多见于行,笃信理念多存乎心。明白这一点,就很容易认清孔子和朱子的差别:在孔夫子看来,笃信说得再好听,好学悟得再高明,死守善道才是关键。在朱熹看来,“守死者笃信之效”,“善道者好学之功”:笃信,孔子是守死善道的信仰,到朱熹这儿,成为遵循“天理”的信仰;好学,孔子是“文质彬彬”的前提,到朱熹这儿,竟成了游刃于道的本钱!经朱熹这么一阐扬,“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也就有了自我欣慰的理论根据,“守死而不足以善其道,则亦徒死而已”;“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也就有了自我裁量的自由空间,“守死者笃信之效,善道者好学之功”。这错了吗?以朱熹之理,没错;以读孔之说,大谬。笃信有个性,社会有公德;才智无止境,德行有底线。其把握的标准,孔子让社会来考验和检验,朱子则由自己来衡量和裁量。孔夫子不善于哲学究底,其语录便有很多不宜多视角剖析,也难以逻辑类推,更不能反推。“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同样如此。学子是文化承传的枢纽,是时代精神的精英,社会未来的先驱,在人类进程中必然赋有使命意识和担当责任。这既是学子至境的必然,又是种群进化的应然。正义之士尤其是良知学子,当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位卑未敢忘忧国”的使命意识和担当精神,因乱世而不担当,听任奸佞横行,无疑是一种放弃使命的遁词。从这一角度而言,夫子此言是有瑕疵的,或说是容易引发误会的,于是,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尽心(上)》),后人总结为“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语意如出一辙,但更为直白,更易被认同,因为它更接近真理:守善道与入世用,既有个人的灵活性,又有社会的原则性。孔子思想,被后儒诠释得越来越有理性,也越来越悖离人心,从这儿也可见一斑。思考孔子的立身原则,是什么? [8o14]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参读[14.26]。译读 孔子说:“不居在那个职位,就不谋虑那职位上的政事。”解说其一,公权秩序。人结成社会,必然生出管理;管理是民众让渡出来的公权力。官有其位,位明其职,职当其守,守成其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是不言而喻的。孔子为何要说?姬周发展至春秋,已是礼乐崩毁,“八佾舞于庭”[3.1],“陪臣执国命”[16.2],早已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12.11]。故齐景公问政于孔子,两人一拍即合:当务之急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其二,职权边界。公权力是以职位来运行权力,职位也就界定了权力的边界。有了这种定位,也就形成了上下左右各种关系的规定和约束,有边界,有了约束,也就有了秩序。社会职位是各有其权,各司其职,因而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需道德自律。笃行本职、谨守边界、恪守规定、遵循程序,不渎职、不滥为、不越权、不寻租,这便是“在其位,谋其政”的基本道德。其二,职位名分。职位是公权力的具体体现和社会标识。社会职位的名分尤为重要,因为这个名给予意味着权力的赋予。官场是名决定实,故孔子把“正名”看得非常重:给予名分必有说法,这说法还必须切实可行,履行说法必须严谨。《子路》篇载曰,卫出公“待子而为政”,子路问先做啥,子曰“必也正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13.3]其四,权位定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精准描述了公权的世俗特性,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中国是两千多年的封建家国天下,其儒术政治文化更浓厚地培育了权位文化的舆论定势,“僭越”意识尤为深入和普及,几乎成为一种观念文化的定势。中华文化更热衷于圣贤,炎黄子民更期盼好皇帝,其根本原因正在此。正是这种源远流长的文化积淀,使得中国老百姓具有最厚德载物、海纳百川和维护现实、承传传统的民族特性。启示公权力一旦职位化,也就界定了职权的唯一性和临界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仅直白准确地道出了公权文化的本质特征,还简单易行地揭示了官场文化的游戏规则。无论哪个位置、无论何个层次,都能明白如水,简易可行。所以,这成了名言,尤其是官场格言。公权力,是公民将自己的私权利部分让渡出来的结果,国家把公民让渡的私权集合为公权力,就其本质而言,应该为公众服务。这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应有的道德底线。孔夫子尽管未从理论上弄明白这个基本事实,但从人性角度感觉了这一要求。因此,其一生的寻梦之旅,不仅始终循守了这一原则,而且始终恪守了潜藏在这一原则下的道德情怀:不在其位,不去谋其政;在其位,就谋其善政。用四十多年的准备,只换来四年多的辉煌,而后是颠沛流离十四年,就因为始终笃行“君子儒”的职业操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只是一个角色认同、权力界边的问题。它作为一条官场守则,无可指责;但一种政治文化,并非无瑕。公权是通过职权运行和运作,这就使公权力变为官员之素质和情操的个人行为。这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保证公权力不被异化,也不是任何制度所能一劳永逸解决的,因为任何制度任何程序都是人制定的都靠人来执行。于是,尸位素餐怎么办?公权寻租怎么办?改朝换代的兴勃亡忽,古今中外的城头易帜,最后都无法逃过这一劫难,人性劣根的劫难。在位之人恪守权力边界,不在位之人监督公权运行,是公权与生俱来的本质要求,而不是职权人的慷慨施舍。以经济人而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因为不论国破山河在,或国在山河破,都涉及每个已部分让渡私权之匹夫的权益。所以,“位卑未敢忘忧国”,不能等到“事定犹须待阖棺”,而必须在权力运行中实施监督。(顾炎武《日知录》陆游《病起书怀》)基于这一点,保证公权力的有效运行和公正运作,就是一个与人类社会与时俱进的永恒课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一旦超出具体规则而成为观念文化,形成下对上的“多管闲事”、上对下的“犯上作乱”舆情定势,也就助长了公权力人治化的势头。传承孔学,需要哲思,可见一斑。思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说明了什么? [8o15]子曰:“师挚之始,《关睢》之乱,洋洋乎盈耳哉!”译读 孔子说:“[全场]开始于太师挚演奏序曲,最后合奏《关睢》作为尾声,洋洋大观,美妙之音盈耳贯顶。”解说其一,子闻鲁乐。师挚是鲁国大乐师,《论语》有鲁国乐师挚、干、缭、缺、叔、武、阳、襄等各奔他国的记载[18.9],司马公还曰“仲尼没后,受业之徒沉湮而不举,或适齐、楚,或入河海,岂不痛哉!”(《史记·礼书》)。鲁之国乐班子四散的时间且不论,仲尼闻鲁乐的时间,应是齐国闻韶(前515)之后,至遭鲁解聘(前497)之前。齐国国乐水平之高不可同日而语,孔子在齐闻韶而“三月不知肉味”[7.13],十九年后鲁国君臣闻齐乐“三日不朝”,鲁国国乐班子四散,头牌师挚选择了“适齐”,当在齐乐入鲁之后。孔子的音乐素养的大提升也是在齐国。其二,鲁乐表演。“师挚之始,《关睢》之乱”,是精心准备的鲁国国乐大检阅,至于孔子闻于何时——为鲁太庙祭祀时所闻,齐国闻韶回鲁之后所闻,前494年短暂回鲁期间所闻,周游列国币迎回国之后所闻?为何引发——或鲁师谢幕之作也未可知。这些,史书未载,亦无此必要。总之,这是鲁之国乐大师们精心准备而有意呈现的一场最高水平表演。有头牌(首席)挚“升歌”前奏,最后是《关睢》的多重奏、多样式,包括伴以歌舞,使全剧在最高潮嘎然收结。《关睢》虽然并非《诗》之至篇,其偶遇、梦思、相悦、喜庆四章(参[3.20]),情感缠绵、欢乐喜庆,无疑是歌舞乐并现的绝篇。其三,古乐造诣。音乐很奇妙,基础是音阶。七音十二律,5个全音2个半音,古代称名为“宫、商、角(jué)、变徵(zhǐ)、徵、羽、变宫”。新石器时代就摸索出这一规律,不晚于前6000年左右的贾湖遗址,编为20号的七孔骨笛,经频闪测音仪测音,其音距与音分数基本吻合今天的12平均律,音差小到人耳难以辨别。把七音十二律变成不同材质的乐器——古代分类为“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音(《乐记》云:土曰埙,竹曰管,革曰鼓、匏曰笙,丝曰弦,石曰磬、金曰钟、木曰柷),需要把听觉十二律变成制器十二平均律及音准器。十二平均律主要是解决调音,八度十二等分,每一等分为半音,长度减一半,频率为两倍,八度之后实现“黄钟(do)还原”。战国早期的曾侯乙编钟,音域跨五个半八度,其编磬跨三个八度。曾侯乙墓葬于前433年左右,编钟编磬年代自然更早,春秋战国一般以前475年三家分晋为界,上距孔子卒年(前479)近在咫尺。春秋时期的宫廷古乐,八音齐奏,歌舞相伴,今天虽然不能再现,但能够体会其余音绕梁、心旷神怡的音乐魅力。齐国送女乐,君臣“三日不朝”[18.4],也就不必奇怪了。启示孔夫子的音乐修养是后天培育的。从音乐欣赏总结出音乐审美,上升到音乐熏陶、音乐教化的高度,更难能可贵。这个磨砺历程,可分为学习、提升、思考三个阶段;“三月不知肉味”是第一个转折,“子语鲁大师乐”是第二个转折,“《武》尽美未尽其善”是第三个转折。这个轨迹,史籍有清晰凸显。首先是虚心学习而成养身之道。不仅跟专家如师挚、师冕[15.42]等学,即便遇到“歌而善”者,“必使其返,而后和之”[7.31]。《吕氏春秋·慎人》载曰:[师徒]穷于陈蔡,“孔子弦歌于室”,《庄子·让王》更加渲染:孔子酣然取琴而歌,子路释然执干而舞。继而是潜心体悟而成理性认识。学琴于襄,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苦练深悟,而感觉其曲“非文王谁能为此”(《史记·孔子世家》)。孔子从音乐欣赏走上音乐批评,《论语》是这样记载的:孔子告诉鲁国太师演奏音乐的道理,大型演奏规律是可以知晓的:开始演奏,声音悠扬飘来;继续下去,声音纯正和美,音节清晰分明,旋律相续不绝,最后曲终完成。[3.23]如此一来,孔子的音乐之旅似乎隐约可寻了。学琴于襄悟出其曲乃《文王操》,适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指点鲁师大型演奏的一般规律,师挚牵头搞成大型演奏而“洋洋乎盈耳哉”。孔子如此修炼音乐,仅仅是个人爱好和享受音乐吗?非也。既是修身君子之需,更是克己复礼之需。如此,孔子才有这种音乐自觉,也使自己进入音乐至境。音乐,对于社会,对于民族,的确并非只是个人消遣。两千五百年前,能有如此自觉意识,必须肃然起敬。孔子评仲由弹瑟曰:“已升堂矣,未入于室也。”[11.14]这是超出技术层面的评说:子路弾瑟的技术水平可以登大雅之堂了,但未能进入自我理解和感受乃至驾驭的境界。艺术教育(不仅仅是音乐教学),迄今为止也未能有孔夫子这种音乐自觉。何为艺术境界?不论哪种形式的艺术,拼到最后,是拼理解、拼情感、拼境界。音乐是直接感受的声音艺术,音准、技巧是人人可以修炼而能达到的共有基本功,节奏、旋律、音色、和声、配舞等如何处理,尤其是如何把对彼的理解、对己的情感融入技巧、驾驭乐曲,使之相得益彰,则是千变万化,没有止境。这就是一般人学不到的,而恰恰是导师需要传授和点拨的。懂得音乐技巧和音乐精神,明晓音乐自觉,也就能理解孔夫子的当年之为。子曰:“吾自卫返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9.15]《诗》经过采风创作进入宫廷音乐之后,是可以唱和歌舞的,至孔子时代这已经式微;孔子“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为之正乐,就是出于这种文化自觉。颓势不可挽回——国都难保,何在乎乐兮?故《乐》至汉代便失传了。孔子正乐订诗,是怎么弄的?“[诗]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史记·孔子世家》),皆已不得而知。但是,《论语》留下了一条总则:“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3.25]同是尽美之曲,为何韶乐尽善,武乐未尽善之别?这便是立足于音乐的熏陶教化作用。欠妥或不好乃至很差的内容,可以通过很美的形式、很美的享受,来感染人、熏陶人、影响人、教化人,这就是艺术的春风化雨、潜移默化功能。孔门高徒子夏把老师这个思想说到顶了:“夫古者天地顺而四时当,民有德而五谷昌,疾疢不作而无妖祥,此之谓大当。然后圣人作为父子君臣,以为纪纲。纪纲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后正六律,和五声,弦歌诗颂,此之谓德音,德音之谓乐。”(《礼记·乐记》)如果说,子夏只是一种理论建树,子游则是政治实践了。言偃(字子游)任武城宰,孔子一行去观摩,“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孔子自知玩笑开大了,会引发误会,立马更正:“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17.4]把音乐艺术纳入思想教化范畴,这是孔子伦理政治文化的一种发明和贡献。孔子的这种文化自觉与《易传·大象》思想是一脉相承的:“君子以教思无穷,容保民无疆。”(《象传·临》)思考“洋洋盈耳”,说明什么? [8o16]子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悾而不信,吾不知之矣。”译读 孔子说:“狂放却不直率,稚嫩却不质朴,恳挚却不诚信,我不能理解这种人了。”解说其一,文意解读。孔子的“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而不信”,从文字学而言,“侗”“愿”“悾”确解很难。《注疏》:狂,进取(“进取”未免过泛);侗,未成器之人;悾,谨悫。朱熹:侗,无知;愿,谨厚;悾,无能。钱穆译为“粗狂而不爽直,顢頇而不忠厚,愚慤而不可信靠”,是靠谱的。人性有时会呈现不可理喻之处,这就是孔子要说的。其二,形色百态。凡人过百,各有秉性,形形色色,这很正常,不足为怪。秉性各异,各有血亲遗传与环境塑造,但一个人的天成秉性往往具有同一性和统一性。气质内向,城府是其短,守静是其长;气质外向,好动是其短,敢闯是其长。这就是同一性和统一性。因此一般来说,张扬狂放之性,一般很直率,不会搞藏掖;幼稚无知之性,一般很朴实,不会弯弯绕;迟拙憨厚之性,一般很诚恳,不会玩乖巧。其三,刻意为人。刻意为人者无外乎两端:真心修身,用心做秀。即《老子》“循道修德”所说的“有以为”:至境者是“无以为”——顺应自然的自觉作为;有心者是“有以为”——不妄作滥为的刻意作为。刻意为之者,是超出了常人的有心人,老子所说,是真挚修身者,孔子所言是用心做秀者。“狂而不直”,是以张狂气质来掩饰内在的城府藏掖之性;“侗而不愿”,是以稚嫩气质来掩饰内在的阴冷不淳之性;“悾悾而不信”,是以憨厚气质来掩饰内在的虚假不诚之性。子曰“吾不知之”是避而远之的委婉语。其四,奢欲乱性。三种德性甚为恶劣,孔子以“吾不知之”告诫弟子,是人不交,自己不犯。为人至刻意做秀,很累也很苦,为何大有人在?私利奢欲所致。有私欲谋私利,并无不妥,但有一个度,法度和节度,节度即社会公德和公论。超出节度,便成是非,便有美丑善恶。既想非善谋私,又要美誉沽名,也就不能坦荡,而需作秀、作伪,甚至作恶,也就不能不掩饰自己、伪装自己。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7.36],就在于此。当然,这种小人,是才德美誉的君子面貌,尤需提防。启示孔子推崇仁、礼、忠、信、义,倡导“中庸之为德”[6.28],躬行“温、良、恭、俭、让”[1.10],这些思想,不仅是贯穿《论语》始终的君子之道,后来还成为儒家一以贯之的道德要求。“狂放却不直率,稚嫩却不质朴,恳挚却不诚信”,不止是秉性问题,还有品质问题。这其中有借酒装疯、装傻卖乖、玩萌弄巧之嫌,做秀佯装而貌若有个性之君子。无知可教,玩天真难教。朱熹引苏氏曰:“天之生物,气质不齐。其中材以下,有是德则有是病,有是病必有是德。故马之蹄啮者必善走,其不善者必驯。有是病而无是德,则天下之弃才也。”(《集注》)苏轼气质说,析人比较到位,或许参考了孔子“中人”说[6.20],把这些秉性者统统视为“中材以下”。历史还果有其人,这就是晋惠公(前651-637年在位)姬夷吾(献公之三子),“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而不信”占尽。孔子是否以其为模特就不得而知了,但其意思很清楚:这种秉性,自己应当自觉“甚绝之”。朱熹曰“不屑之教诲”(《集注》),显然不这么简单。中国传统,是内秀外谦的识人标准和文化定势。这跟欧美文化尤其是传统较短的西方文化,提倡个性、张扬才智、凸显自己的人才机制和社会观念,有很大区别。家国天下,其观念文化与制度文明,自古不乏压抑个性,而缺失张扬个性。孔子一生,骨子里如此,“天生德于予”[7.22],“知我者,其天乎”[14.36],天令吾传斯文于后[9.5],但外表谦恭,诚拒圣化,死后反而抬为“孔圣人”。这就是中国文化。中华民族自古虽不乏内外一致的“狂徒”,但总是凤毛麟角,而且总被视为另类,个别才能超凡且偶遇伯乐识马,才能脱颖而出。有雄才之人、凡成大事者,不仅表现于才学出众,往往气度也能脱俗,有一种来自使命感的舍我其谁精神。孟子就自视很高,其去齐途中,因充虞动问,说了一番话:“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吾何为不豫哉?”(《公孙丑(下)》)孟子如此,李白更典型:“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南陵别儿童入京》)“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辛弃疾《贺新郎》),这其中有真性情、大气度的狂狷者,也有不知天高地厚、未闻山外有山的跳梁者。历经数千年传统文化的打磨抛光,更多的炎黄子孙早已习惯于内敛低调淡定,并认同这是最好的为人处世品质。这种文化定势本身存在悖论,社会需要“江山代有才人出”,而能“各领风骚数百年”(清赵翼《论诗》),但是又要求人才谦恭内敛,不露圭角、不露锋芒,甚至大智若愚,何人能识?在这种根本矛盾的文化环境中,后辈人才尤其是年轻才俊很难做人。人才竞争失去了公开表现、大众认同的气候,而更多依靠权人推举提携,亲朋、师门等人身依附关系也就顺理成章了。加之中国人才自古就有“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的传统定势,政坛商海也就很容易出现党争,最可悲的是这种党争毫无是非可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又何况提携之恩?李商隐(813-858)尤为典型。10岁前后父卒,少年时期就“佣书贩舂”,身为长子背负撑家之责,19岁因文才深得令狐楚赏识而成牛党,25岁进士及第因王茂元赏识而受聘并招婿,再入李党。牛李党争始于唐宪宗(805-820年在位),终于唐宣宗(846-859年在位),历时近40年。其与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温李”,却始终挤压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中,46岁忧郁而死。其诸多情诗饱含了这种无可言状、无处哭诉的情怀。郑板桥咏《竹》诗把这种文化状况说绝了:“未出土时先有节,已到凌云仍虚心”;“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思考孔子对三种人“吾不知”,说明了什么? [8o17]子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译读 孔子说:“求学唯恐赶不上,还担心有漏失。”解说其一,求学动力。学习本身并无功利性。如果没有来自自身的内动力,学习是很枯燥的。内力只有两种:学习是需要;学习是爱好。需要,是因为学习是人生选择的必经之路,它既是能够选择的资本,也是学会选择的导师。这种动力,来自需要的烈度及其依赖学习的强度。这种被激发的动力有足够的力量源泉,学习就会很有自律性,但不是自觉性。只有自我感觉到学习是自身需要,才会变为真正的自觉,走向自由,形成乐趣。正所谓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6.19]其二,求学精神。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够潜心学习,总会感受到知识的力量,进而认识到学习对于自我提升和塑造的不可或缺,以至于体验到寻究知识本身的无限乐趣。这是学习的三层境界,也是学习的本质。不论达到哪种境界,都会产生自觉的学习精神。子路进入了第二层境界。孔子的收留,使他由一介村野变为一方良吏。他从切身变化感受了知识的力量,也就有了“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又闻。”[5.14]子路的学习精神与孔子“学如不及,犹恐失之”别无二致。从这个意义而言,子路是孔子最成功的学生。其三,学无止境。人一来到世间,也就踏上了学习历程。学习由自发变成习惯,进而走向自觉,变成自由,使之成为爱好,这就是学习的至高境界。学习进入自觉自由,是个人的造诣;学习形成习惯,却更多的是社会的责任——关键是家庭、学校、社会如何引导。孔夫子作出了很好榜样,其弟子既无宵小,又无顽劣。孔子提供了很多方法,因人施教是基本方法之一。不妨看看各有学习特色的弟子:子路是时闻之,唯恐遗漏;子渊是苦研之,谨从师传;子舆是常习之,躬行君子;子夏并蓄之,开西和学派;子贡究问之,廓清源流;子我反叩之,终极拷问;子游偏好之,用至极致;子有不求甚解,博闻致用。启示好古敏求[7.19],以至学而不厌,就是孔夫子一生的写照,从15岁志于学,到71岁辍笔《春秋》,生命不止,学习不已。“学如不及,犹恐失之”,实质是学而不厌的具体阐释。程朱说透了,就是要有危机感,还要落实到每天的行动中。“言人之为学”,“如有所不及”则“心犹竦然”——“警学者当如是也”;又引程子说“不得放过”,“姑待明日,便不可也”。(《集注》)汉代设五经博士,是每一经分设。司马公云:“言《诗》,于鲁则申培公,于齐则辕固生,于燕则韩太傅;言《尚书》自济南伏生;言《礼》自鲁高堂生;言《易》自菑川田生;言《春秋》,于齐鲁自胡毋生,于赵自董仲舒。”博士大多只精研一经,五经之外未必通晓。汉景帝博士辕固生,以齐诗见长,广收弟子,“诸齐人以诗显贵,皆固之弟子也”。窦太后喜好《老子》,召来问心得;他开口便说“此家人言矣”,惹得太后动怒“安得司空城旦书乎”,立马令其进圈栏中与野猪搏斗,景帝认为直言无罪,私给利刃,其刺死野猪而免死。太后闻知景帝相助,也就罢了。此前,辕固曾与黄生争论汤武革命的问题,黄生认为是弑君篡位,辕固辩说是秉承天命,景帝说了一句经典之言“学者毋言汤、武受命,不为愚”,此后无人敢言。从汤武之辩看,辕固很懂帝王之术。儒家始祖孔子拜老,不会不知道,而贬老学为“家人之言”,显然是未通老学和别有用心。故窦太后反言相机:怎么比得你那些营造小吏、筑城刑犯的儒家之书呢!(《史记·儒林列传》)回看孔子,《六经》无不通晓。十五岁志于学,熟读古籍,精研周礼,承传《六经》,定《诗》解《易》,究《礼》明《乐》,正《书》疏《春秋》,故庄子曰:“孔子谓老聃曰: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自以为久矣。”(《天运》)孔子学有所成,关键是学习态度。孔子反复告诫弟子:我有什么呢?不过就是“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为之不厌”[7.2];怎么敢与圣人相比呢?“为之不厌,诲人不倦”而已。公西华说“这正是弟子们学不到的。”[7.33]学而不厌变为行动,就是“犹恐失之”的孔子态度、“唯恐又闻”的子路精神。故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9.11]人生是有限的,知识是无限的,以有限人生尽可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这是孔子求学态度。以后庄子反其道,提出“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危险)已。”(《养生主》)庄子对孔子是阴损阳助,为何如此针尖对麦芒?一曰孔学突出繁琐,说得更难听一点,本末倒置而一叶障目。晏婴阻止孔子在齐国出仕,把“理由”说入骨了:儒者才高性傲,其礼规繁琐,皆不合世用。二曰孔学缺乏拷问。孔子以伦理道德说治道,却不能对人性进行终极追索,后来的孟子荀子才直面这一问题。庄子从现实层面剖析了人性的深刻,超越了其时任何拷问。三曰脱离现实。春秋礼崩乐坏,周天子成摆设,诸侯割据,兴战争雄,物欲横流,人性迷失,法治呼之欲出,孔子却要克己复礼回到西周去。读读庄子,内篇是其成熟之作,“逍遥游”到“应帝王”之说,无异于是对孔子一生全身和入仕矛盾的最好解答。孔子与老子同时,虽未能彻悟老学,却深感其为见尾不见首的“龙”;孟子与庄子同龄,却完全拒绝庄学。这就是儒家的软肋,哲思拷问自孔孟而先天不足。思考“学如不及,犹恐失之”,表明了孔子何种心态?(学习忧患意识) [8o18]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8o19]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8o20]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8o21]子曰:“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禹,吾无间然矣。”注:[8o18/19/20/21]纳入与[8o1]一并释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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