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大大有《程宇和余超少主主》这本小说 能分享一下吗

《最漫长的那一夜》&——研讨会(下)
《最漫长的那一夜》
——研讨会
徐晨亮:很高兴今天有机会在作家协会开这个会,跟各位分享我们对于蔡骏兄的作品的一些看法。蔡骏作品其实也是《小说月报》近几年来特别关注的,我们去年选过他的《北京一夜》,今年还选了两篇。从读者的反馈来看,其实他的回响确实符合青年读者,很多不同年龄、不同背景的读者都能从他的作品中获得共鸣。但是他《最漫长的那一夜》,我相信一定会拓展出新的读者。今年我们也搞了一个颁奖会,今年我们团队把它升级成叫“百花文学奖”,蔡骏兄也获得了我们新设立的一个奖项。我们以读者投票为基础,选取一些能够给当代小说作品提供一些新的元素,拓展审美边界的一些具有现象性的作家。今年我们有两个获奖者,一位是徐浩峰,一位就是蔡骏。
我跟蔡骏见面以后聊起来,等回去以后我查了一下,2001年的《我爱你的垮掉》,一个当年很网络化的中短篇,这本书是文汇出版社出的,我重新翻了一下这本书,我觉得还蛮有意思。这里面有蔡骏兄的、安妮宝贝,还有当年曾经一度非常引人关注的现在叫陈幻的。现在我查了查,这些人有的做专栏作家,甚至有的做互联网投资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群体已经流窜到不同的领域去。但是我又翻了翻这本书,有很多感触。那本书,我不记得蔡骏兄还记不记得。我记得里面提到了几个想法,2001年的时候,说:互联网时代来临了。他把互联网时代的来临比喻成夜幕,进入一个新的夜,在一个夜里面有很多原来惧怕阳光的眼睛睁开了,巨人盘古倒下去的地方,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蹭蹭地长出来了。互联网夜色的笼罩之下,用艺名等等可以有发声的情况。
我们今天来看,当初有很多在网上风行一时的作品作者,不知今何在。像安妮宝贝这样的、像蔡骏这样的为数不多。在世纪之交涌现出来的一些年轻的文学骑士们,有70后,也有80后的作品。跟我们后来总结的70后和80后的写作潮流好像不是太有关系,蔡骏应该算70尾,但是他这个70尾好像跟我们一般说的70后、80后都不太一样。他也跟我们一般理解的网络文学概念不太一样。
其实我一直以来,我在后来的那些年关注蔡骏兄的作品,看他的那些小说,我始终是把他的作品放在当年的场景延长线上去理解他的写作姿态。过了这么多年,他在今天创作出了这么多非常具有人气影响力的作品之后,这两年的《最漫长的那一夜》系列,让我感觉蔡骏兄弟可以说是“求变”,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在复归”。他在这本书里面不同的地方,始终在讲到自己。他不停地讲到,我为什么要写?就是回到他自己写作的个人的源头,有意识的带着自己追问自己。我作为一个现代拥有这么多读者的写作者,究竟促使我写作发生的动机在哪儿?我觉得明显体现了这样的一种回归。另外一个《最漫长的那一夜》,回到“夜晚的意象”。当初他说互联网的夜晚让很多人找到了发声的空间,原来通过写作可以获取自我表达的可能性。在那样一个夜晚,实际上是体现了一种个人发现自我的特殊性的这样一个平台。发现自己的特殊性,自己生活经验的特殊性。相反,在今天蔡骏兄写的《最漫长的那一夜》里面,实际上回到文学自身的根源,更具普遍性的一面。所以我们在今年授予他“百花文学奖”的时候,给他写了一段颁奖词,摘取其中的一段:“远古时代人们讲故事以度过漫长之夜,夜是小说的启蒙之意。爱与救赎,命运和记忆,最终指向人心。”我相信大家读过这本小说里面的主题,都会有种体会:就是“爱、救赎、命运、记忆”这些关键词。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之所以把当初我理解的蔡骏兄2001年前后写作的生态和现在复归文学根源的主题放在一起谈,是觉得我们这一批人可能在慢慢地步入一个当下文学生态的板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断裂性的事件让我们更清晰地把握。在这一批作者涌现之前,或者刚刚涌现的时候,那个主流文学或者构成这样一个完整生态的文学体系已经垄断了对于普遍性的文学主题的发言权。
新涌现出来可以纳入到大家视野的作家,很多时候都是以很突出的生活经验,很酷的社会风格甚至是很特立独行的生活方式。现在这样一种惯常的表达方式,主流文学叫“普遍性担当”。新生的这些年轻作家的作品,是一个特殊性的作品担当。但是我觉得这十多年来,这个板块其实在悄悄地发生着一个迁移,像蔡骏这样的作品,对于那些普遍性的文学根源性主题的表现,我觉得放在今天,在这样一个时代,这样一个回归生态里面是非常具有生命力的作品,非常具有表现力,非常能够触动人心。他一开始在微博发声的渠道,有一点像当年广场上,或者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讲故事的那样一种方式。我觉得这样的一种回归源头的写作实践,可能就像前面几位老师说的,再过一些年来看,可能我们会意识到他可能是某些重大历史变革的。我始终对于蔡骏兄未来的写作事件会激发出来的新的作品,我会满怀期待,我们杂志也会满怀期待,看看他未来能够提供什么样新鲜的刺激我们的作品。
谢谢大家!
张楚:我记得2013年12月份跟蔡骏兄一起去台湾参加一个交流活动,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他。第一次见到他是2011年,当时他留着大胡子,也不怎么说话。我说:蔡骏老师你好。然后再也没有怎么说话了。到了台湾以后,因为我们两个人年龄差不多,于是我们经常在一起玩。一开始他话很少,然后渐渐熟悉了以后他的话逐渐多了起来。于是我知道,这是跟我们有着共同记忆的人,这是70后出生的人所特有的记忆。比如:张雨生、千百惠等歌手,以及《万水千山总是情》这些都是我们小时候喜欢的,还有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变形金刚》。
曾经我问蔡骏,你写悬疑和恐怖小说的时候有没有害怕。他说:没有。我当时有些诧异,因为我觉得一般写这种小说的人都会身临其境的那种感觉。不过当我读完《最漫长的那一夜》我终于明白其中的原由。可能蔡骏是生存在平行空间的人,所以他应该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在《最漫长的那一夜》这本书里面,我感觉是蔡骏为我们描写了“众生相”。瘫痪的人物、出租车司机、也有饕餮好食、用身体器官做美食(当然,最后知道是动物的器官),也有假装去香港卧底,却一事无成的老男孩。蔡骏用很轻柔的笔法和伶俐的情节,为读者展现了形形色色底层人的欲望。或许可以这么说,这部小说绝大部分都是关于夜晚的,是关于欲望的夜晚的。蔡骏把当下中国人的这种精神焦虑症,或者是妄想症放大了,以此剖析人之所以焦虑,人之所以癫狂,人之所以妄想的原由,无非是欲望。我认为蔡骏是一个非常会讲故事的小说家,有的时候我读到里面的有些东西有一点可亲,故事情节特别特别的精彩。他笔下的这些人物看似很平常,但是他们的经历为我们演绎出一个又一个不平常的传奇。
有时候蔡骏又很狡猾地把这些传奇漏掉,从而使这些人重新从天空坠到地上。比如《香港的一夜》,讲的是一个发小,1993年去了香港,1997年回上海探亲,然后自称加入了黑社会。2009年我在金沙嘴又碰到了小马哥,他又称自己是潜伏在香港和澳门的间谍。小说到了最后,我才发觉小马哥并没有在香港定居,而是被母亲抛弃了,在深圳过着很艰辛的生活。
他们先是自己选择被自己抛弃,到最后事实上也被那个世界所抛弃了。
蔡骏擅长把小马哥这一类人,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小人物用金箔包装起来,到小说的结尾又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把这种金箔给撕掉。这种写法在《杀手里昂与玛蒂尔达那一夜》都有运用,体现了蔡骏对于小说美学的某种认知。我看完之后,我觉得蔡骏的这些小说可以称为“现实主义小说”,塑造了一系列难忘的经历奇特的小人物,他们虽然身份不同、性别不同,人生经历千差万别,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善良自知。我觉得这些都变相验证了蔡骏对于这个世界的态度,那就是不管夜晚如何漫长,可能也漫长不过白昼。
走走:在我看了《最漫长的那一夜》里面,我感兴趣的是他意识形态的转换。在这个里面,你能够看到类型小说、类型文学对于一个国家意识形态前置的有意识的反抗。《莫斯科不相信眼泪》里面这个女的被选择出去是因为父母的原因,他说:“就算她父母当时没死,也活不到文革。”类似于很多这样的细节,几乎每一个都有。像我之前也去过新疆,他写《喀什一夜》讲到的广场我们也去看了,没有一个地方的人民广场有那么多的警力。我觉得蔡骏应该是更关注现实主义的,所有的意识形态的东西,跟他生活的年代的符号被植入到这样的一些类型小说中,我觉得它的意义远远大于严肃地去讨论一个政治意识形态的小说。看蔡骏小说的人,我觉得可能要比看莫言小说的人多,在不经意中可以关注到现实残酷的东西,我觉得这是他最大的价值。
一草:非常荣幸有机会和蔡老师继续合作这样一个非常重量的作品。将这样高质量、高水平、高口碑的优秀文学作品奉献给广大的读者,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机会。在此之前,我还曾经以编辑的身份参与过蔡老师的《天机》和《人间》的整个出版过程。并且在15年前,蔡老师刚刚在榕树下发表文章的时候就是他忠实的读者。
对于我而言,我觉得蔡骏作品的最大魅力就是来自于他的专注和单纯。因为十五年来始终能够在悬疑文学上面发力,其实是非常敏感、细腻,并且对历史文明又非常感兴趣,这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其实这种专注和单纯不容易,这个需要同步的智慧和毅力,而这样单纯和专注,随着时间的磨砺,本身就是一种美。另外,我们这些读者也非常的专注,都在和蔡骏老师的作品,包括和蔡骏老师也在一起成长。蔡骏老师的成长真的是非常大,有些是我们看到,有些是我们看不到的。今天听了不同朋友的叙述,我觉得好像是拼图一样,慢慢心中的那个蔡骏好像越来越完整,也越来越立体。这种感觉,坦率地讲,还是非常奇妙的感觉。
总之,读者跟蔡骏这种彼此互相信任和连接的黏度,我觉得是非常值得去关注的,不多见,十五年了。而且我觉得十五年来,蔡老师的作品虽然专注在悬疑的领域,但是其实他的取材是非常广泛,篇幅也是变化多端。好是好在我觉得不管他选择怎么样的表达内容,整个水准还是保持在一个高位。所以我觉得经过这十五年自己的探索和积累,到了《最漫长的那一夜》这部作品我觉得真的是集大成之作。
蔡老师的作品是不愁出版的,对于我们公司来讲,我们公司实力其实也没有那么强大,蔡老师的出版条件非常高,自己也非常疑惑要不要参与。最后还是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再困难的条件,再高的要求都要参与。因为确实,我觉得蔡老师创作这么多年来,到了这部作品,是一个整体的爆发。虽然说他可能在阅读方面给很多读者形成了一定的挑战,但是确实这样的价值,在这部作品得到了无以复加的体现,所以当时是非常明确地跟蔡老师达成了合作。到现在为止,整个书的市场表现依然是非常好,而且我相信这部作品的后劲有可能会比之前的那些作品要更大。
从创作的角度来看,我觉得这一次,其实这本书是目的明确、方向准确、手段有效的进攻,很多地方是值得我们总结和借鉴的。从创作的角度来看,《最漫长的那一夜》是充满着变和不变。变化,我觉得首先是一种回归,即内容又回归到生活、现实、个体,回归到每个人成长中最共鸣的点滴。到时候麻烦张楚老师把发言稿也给我们,因为真的是非常好的书评。
至于说不变,其实还是主题、人心等一些探索。不管取材是什么样的,现实的和非现实的,这永远是表达的目的。走走的发言很短,但是我觉得作为男士,蔡老师是不是有点动容,这么懂他的居然是一个女生。
我觉得这本书里面充满了各种变化和一些没有变化的东西,导致这本书的完整度是非常高,包括出版之后的好评如潮。对于我们出版方来说,其实还是要感谢蔡老师能够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出版这么重要的一部作品,也期待这部作品能够在市场上越来越走高,能够让越来越多的读者朋友看到、喜欢。
陈村:我前一段时间在看村上春树的《没有女人的男人》,我觉得蛮有意思的。里面有一些文章的立意跟你有一点像,就是一个男人和女人搞七搞八,就是应用这样的故事在里面。我觉得也是以一个寂寞的女人为核心。
张定浩:十年前在出版社的时候我就拥有了蔡骏的电话号码,只是从来没有打过。那个时候蔡骏是出版编辑趋之若鹜的作家,然后我有一个朋友很得意地说:“你要蔡骏的号码吗?我有。”但是我当时觉得我们出版社的实力太差了,所以也就没敢给他打电话。没想到十年之后,居然能够坐在这里讨论他的小说。
我很赞同蔡骏说的所谓虚构和非虚构是没有差别的。我觉得很好的一点,就是他把现实和虚构打通了,而且确实是有很多真事。比如:前一段时间我到新疆去,他们提到蔡骏都是义愤填膺的,说他当时不守纪律跑出去一趟也就算了,而且还把它写出来了。
在推理小说里面会注重逻辑的严密性,那个圆圈是一开始就画好的,非常强调严密,没有漏洞。但是悬疑小说强调的是不停地悬念,不停地意外。推理小说经常说的是我之前是怎么样的,要还原一个事件。而悬疑小说诱发读者的是接下来会怎么样,故事最早的动机就是接下来会怎么样的事情。在这里面就存在一个问题,接下来怎么样的时候,最后这个圆到底画得好不好,或者画的是什么样子,这是读者最关心的事情。这是我觉得悬疑小说作者,最后很困难的地方。他们一开始可以随便怎么开始,但是最后结尾很难。这跟有些作家不太一样,有些作家开头如果没有想好,是无法写下去的,因为结尾会在写作当中慢慢地形成,而第一步如果错了的话,这个塔就会倒塌。在悬疑小说里面,可能现象不太一样,开头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开头,就有一点点像《镜中奇遇记》,爱丽丝可以先跳到镜子里,镜子里怎么样,可以先不管。
我觉得《变形金刚》这篇小说本身很好,三个喜欢变形金刚的小男孩过了很多年以后都聚在一起,最后他们一起吃过饭以后晚上开着车。作为主角的人很奇怪,开着一辆卡车。在这个里面出现一个过程,这个卡车忽然变成了一个变形金刚,我觉得小说如果在这里结束的话,这就是一个诗性的,因为短篇小说不一定要符合现实的逻辑,因为是虚构,既然我们虚构就要承认虚构本身拥有的力量。但是后面作者又告诉我们,为什么会变成变形金刚?因为这个男孩在蓝翔技校学习了很多年,学习了很多,他一定要给我们一个理由,我觉得这种理由削弱了小说的力量,这是一个。第二个,《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我觉得这两篇都很好,我觉得喜欢这两篇超过《北京一夜》。《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这部小说是一个成长小说,包括一个作为原小说的主题也进入了,我认为这也是20世纪很多小说家都是以小说写作本身作为主题,这非常精彩。老妇人慢慢地就把这个年轻人当作了自己的恋人,然后这个年轻人也慢慢接受了,我觉得到这里,至于怎么样结束,我也没有想好怎么样结束,但是我觉得现在的结尾我读起来是有点失望的,因为老妇人在使一个骗局。他一定要让这个东西完整,这个完整其实是取消了读者参与的可能性,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是类型小说跟纯文学的差别,我觉得这里面如果有的话,可能也不在于在哪个期刊发表,而在于他对读者的信任程度。如果一个小说经得起重读,那可能就是纯文学。如果一个作者把这个固定得特别死,但是那个设计又不能够让很多人信服的话,可能就成为了一次性的阅读,就不能够使读者一次次的进入。
我觉得如果说到类型小说和纯文学,我觉得这也是一个纠缠很长时间的问题。我觉得可能以期刊来分,不是在文学期刊上发表的纯文学,或者像过去的先锋文学也是一种类型文学。对于我来讲,我觉得还是有区分,所谓纯文学大概要取悦的读者对象是那些死者,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作者和那些过去的人,是一代一代的那些冷落遗憾的作家。甚至取悦一些二三流作家都没有问题,但是一定要是过去的。而类型小说,包括先锋小说,要取悦的是活着的人,这个“活着的人”可能是大众,可能是中学生,也可能是一个评委,一个评论家,或者是一些普通的人。这里面其实没有褒贬之分,主要是看写作者的写作心态,有这样的心态就可以获得类似的结果。我觉得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黄德海:刚才听了张主编的评论,好像是宣读了一篇论文的感觉。而走走又说得很少,非常遗憾。这篇小说我觉得有几个地方挺有意思的,其实这篇小说是一个很典型的虚构小说。并且这个小说保持着自己设定了虚构世界的连续性,因果链都非常完整。但是我觉得有一点问题,这个虚构的世界太像你设置出来的世界,这个世界空地太少,把所有的人物和因果关系,把所有的空地都快填满了,而这种填满对一个小说世界来说反而会失真。另外,这个小说可以看出蔡骏的阅读量和对现代信息的掌握及处理。小说中有很多话,有的是古典诗词,有一些甚至是古代笔记里的话,有一些是现代小说里的话等。比如:一些名人名家的一些话,都在小说里。我觉得这好像是一个不怎么样的问题,但是我觉得在很多小说中一旦使用网络语言,用这些语言非常奇怪,这一点我觉得蔡骏结合的特别好,他基本上使用马云他们的一些话,使你马上要明白这里不管是反讽意义上的还是什么,反正就是这么出现的,并且一点不突兀。还有就是这个小说构建的复杂性的问题,我们说的小说复杂性大多强调的是人物本身的复杂性,通常是通过描写对于复杂性的展现。我觉得这个小说完全是用故事构造的复杂性,就是一个转折、另外一个转折、另外一个转折,很少用人物本身的复杂性产生的。他人物的复杂性是被故事带出来的,而不是人物本身就复杂。我们阅读纯文学习惯的人,会经常认为这不是非常好的文学方式。但是在我们这么说的时候,设定的一个前提就是人物复杂性本身的设定没有问题,而是人物复杂带动故事的复杂。但是故事的复杂性带出人物的复杂,是不是也是一种方式。如果在故事带出人物复杂性的方向上再给一点虚构空间,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我对这个很期待。
木叶:我刚才听了定浩和德海的观点以后,觉得更加明晰了。所以我直接谈我的看法,《北京一夜》我觉得无论是故事的展开、情绪的把握、对话描写、人性的探微,都让我感觉“特色在其中”,区别于以前的蔡骏或者是在我印象中的蔡骏。我在十年前就认识蔡骏了,也读过他的作品,那时候的感觉跟现在不太一样。第二篇我觉得也是不错的,但是再往下看,我觉得他故事的雷同性都显示出来了,都是一个“我”,然后都是一个“同学”。可能设定,往返的联系、变化和现在的展开都特别清晰,我觉得还是类型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这是我有点担心的。看这个小说,我觉得在必然的变的时候,是打通一种所谓的纯文学和通俗文学,以及严肃文学和悬疑小说的一种改变。
& 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阅读落差?我自己归结一个词,就是“故事与叙事”。我觉得我看蔡骏的小说《最漫长的那一夜》,我觉得真正触动我的还是故事。怎么写得好看、悬疑、揪心、与众不同,但是我认为还不是我所理解的在叙事上的着力,那种突破性或者那种创新性的东西。到底什么叫叙事,什么叫虚构,可能这也非常难区分清楚。刚才定浩提了一个点,也是我非常认同的一个点,就是一个开着奥迪,另外一个是集装箱卡车,但是突然之间卡车真的变成了一个变形金刚。真的是到这里,我也觉得是可以结束了。
还有余超跑到他的儿子余小超那里,我觉得可以止了,而且这个时候止是可以给你一个非常好的想象。其实后面补充的那些东西,我觉得有一点画蛇添足的,有一点打乱,是充斥的概念。后来我又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比如:悬疑小说,或者说推理小说,到最后有一个共同的一件事要干,就是要解扣,我要讲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个解扣可能用一页、两页、十页,都要把故事解开,表示作家之高超。但是我觉得一个好的叙事、好的虚构,有的时候最终并不强调这种太实在的这种东西,他其实并不是为了达到解密、剖案的结局,最终停在的是诗的半空、诗歌的半空,这个可能是我对这个小说不满的所在。
甫跃辉:跟批评家一起开会压力山大,批评家总是让我们这些写小说的人无话可说。我想说的一个东西刚才定浩他们都说到了,关于真实和虚构的事情。其中有一篇和我相关的小说,因为我自己身临其境,所以我特别能体会。《喀什一夜》这个小说,去年我们到新疆去真实的情况,对于我来说真实的情况是这样。在乌鲁木齐的时候我们碰到刘老师,然后刘老师问我们要去哪。然后我们告诉他,要选择喀什。然后刘老师就吓我,说:“你们还敢去喀什?去喀什要戴上厚的围巾。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一不小心会有人会在后面割喉。”一路上我和蔡骏坐在一起,聊了很多,我也跟他讲这个事情,我们都对喀什有很多的期待。到了喀什之后,吃饭、喝酒,在喝酒的过程中都还一直想着“待会儿要出去一下。”我们一直努力保持清醒,觉得不出去喀什走一圈好像没来新疆似的。《喀什一夜》我印象也特别深,蔡骏兄的这篇小说我看到的时候,我就特别吃惊。我就在想,我也是一个写作的人,这是另外一个写作的,我觉得这两个写作的人用脑弧度太不一样了。
当时喀什有一个清真寺,我记得大概我们去不久这里还出过一个事,一个德高望重的老阿公被暗杀了。我记得当时在里面还问过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当时情绪其实也是有点紧张的。再比如一些细节,有一次到某个地方往北走的时候,在车上的时候突然间司机下去了,好像类似边防战要检查,之前上来了一个武警,司机下去的时候把门给关上了,结果我们一车人,同时有一个武警跟我们在里面。这时候我看到武警小伙子虽然端着枪,但是脸色煞白,挺紧张的,因为毕竟我们是一车人,他是一个人。然后到喀什也看到很多武警,出去的时候,我会看街上一男一女有没有拉着手。我们想象中的会是比较保守,有没有拉着手或者有没有什么。我记得在宾馆我们还没有出去的时候,蔡骏兄给我看了一个微信上周边的人,给我看到很多女孩,其实那些女孩也没有我们想象的保守,很多女孩都很漂亮。后来我们一路往外走,我们确实走得蛮远,从宾馆一直往外走,两个人也没戴什么手电,那边相对灯光还是有一点点昏暗,中间负责的朋友给我们打电话,知道我们跑出去了,打电话让我们赶紧回去。我们说:立马回去。其实我们也没有回去,继续往前走。然后到了广场的时候,看到很多很多武警,我们再到里面,看到几个老人在打牌。我们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往回走的时候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维族小伙子,整个过程中我们就告诉他去哪个地方,然后整个过程再没有一句话,街上的人也不多,可以说是很少。我们往前开的时候,等红灯还是什么的时候停下来一次,来了好多维族的小伙子。在这一点上我记得非常清楚,好像是让他停下来,让他讲话,当时我心里挺紧张的,我们在想他们在讲什么呢?但是整个过程什么都没有,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真实的一夜,如果让我写作,让我写《喀什一夜》,我可能会写出那种民族之间的那种防备、紧张,还有很多我们其中的误解。我们相互的防备,可能是我着眼的点。但是我看蔡骏兄的小说,真的是像脑洞大开一样,我在里面从他的角色,而且我说了很多我没有说过的话,包括之前的《北京一夜》那一篇,特别惊艳。我觉得他的这样一种写作路径和我们所谓的纯文学,确实是很不一样,他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意志化的东西。
项静:从所谓的纯文学和类型文学的区别来讲。我要看纯文学的作品,一个作品里面的主人公或者叙事者是作家的话,一般我都有点抗拒。但是蔡骏的小说都是以作家的形象或者类似于古代书生的形象在里面呈现出来的,而且这个叙事者是积极主动的故事收集者、倾听者,而且很多时候他就是一个创造者,很努力地创造一些故事,引导一个故事,把这个故事进行下去。这个时候,就会吸引人。因为他的确是在虚构和非虚构之间进行,如果纯粹在虚构的空间氛围里面,这种东西就很容易给人一种焦虑感。另外我再谈一点,我看他前言里面写的,我们这一代中国人。我对于“我们这一代中国人”的提法很有兴趣,不是定义、也不是概念,挺宽泛的。我觉得每个人都有一个童年记忆,如果把这些都集合起来,是一个童年大厦,在这里面是一些奇谈等。我觉得这是我们这一代人中国人非常真实的经历,并不是虚构的或者是作为一个桥段,我觉得是非常真实的。尤其是根据我自己的经历,小时候我们是在这种故事的氛围里,甚至是传说中长大的。而且我觉得有可能我们这一代是最后一代经历这种文化情感的一代,现在的小孩子你跟他讲鬼故事的可能性,我觉得是已经越来越少了。也基于此,我觉得蔡骏的这种写作方式,其实是在接续了王干老师说的,因为五四新文学有了一种趋势,他是接续了这种,而且在中国人来说也可以是伸张一种新的文学趣味。也就是说,其实这种经历是这一代中国人的文学作品中所没有被认真对待的地方。蔡骏的小说带野史怪谈的故事,不同于一般作品中青年成长史的方式,这可能是挺有寓意的。
刚才很多老师都谈到了,无论是陈村老师说到的“城市美学”还是什么,我觉得他的作品都对这些有一种扩展或者是创造的部分,都对这些东西有一个新的扩张。这是我自己特别感兴趣的部分。我觉得稍微有点不足的部分,就是小说里面好像所有的人生都是由一些文化符号所搭建起来。无论是流行的歌曲、电视剧、文学作品等等,我觉得这好像是从外面到里面慢慢搭建起来的。但是我觉得比如生活性的部分,这部分好像还是不够细致,所以就会有一种不太协调的感觉。
“一夜”的主题,每一个故事的跨度。一方面,从“一夜”出发辐射出去。但是大部分的故事跨度都是“几十年”,我觉得这中间可能有比例失调的问题。要把“一夜”做得足够扎实,才能够对应这“几十年”的跨度。
蔡骏:应该说,在这里是百感交集。我的书里面《莫斯科不相信眼泪》里面有一段写到:“于是我选了从报纸上看来的一个贝塔斯曼文学新闻奖,小说发表在当年的小说期刊上,终于怎么样怎么样。”我记得那个奖的评委里面,就有陈村老师。
这一切,真的是我把我很多人生的成长经历,真实的,也包括一些不真实的经历,单纯是我当时想象的一些东西全部都糅合在这些故事里面了。今天有好多位老师说到的很多东西确实是非常到位,超出了我当时写的时候所想要表达的那种。但是仔细一想,又都是对的。我自己虽然没有想到,但是其实就站在我自己的背后,我自己没有办法转身看到,但是它确实是存在在那里。另外,也非常感谢各位老师很好的批评意见。因为这里面有很多种原因,可能是我自己的水准,可能是我自己的境界还需要继续提高,也有可能是跟当时所有的文章先是发表在网上,是微博形式有关,所以写作的时候可能稍稍有些随意,会先考虑到微博网友阅读的习惯,希望能够把一些东西尽量说得更加清晰,让他们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一点,这也跟互联网的发表环境有关系。出版的过程当中,其实我是跟出版方,跟一草沟通过:“是不是需要做一些修订,是不是要把一些东西做一些改变。有一些当时网络上的语言,一些文字的处理,故事的处理,是不是要做变化。”后来一草跟我说:“希望保持原貌,能够让大家在纸质上也能够看到当时发表的原始情况,而不是经过反复修改的最终的一个所谓的节本。”我们这一次出版社出版的、卖的是一些足本,所以都还是比较真实的出现在了书里面,我觉得也是一种特别的地方吧,我觉得也是有价值的。
也很感谢徐晨亮老师能够找到十几年前的书,一说起来我一下子就清晰记起来了一些细节。可能越早的东西记忆越清晰一些,越近的东西反而记忆没有那么清晰。
2008年的时候,《天机》出版以后,在中国作协开过一个研讨会,当时一草也在场。当时那个研讨会跟今天的研讨会相比,其实还是很不一样的。虽然说当时可能层级更高一点,中国作家协会出席的领导我记得陈建功是在场的。但是我觉得那个效果,没有这一次的效果那么好。那一次的效果给人的感觉是不同语境的评论家,当时的评论家说得很好,但是我觉得他们的语境和探讨的作品语境是不一样的,是割裂的,有点各自在说各自话的那种感觉,没有糅合在一起。我觉得今天这个研讨会,其实语境是柔和的,没有割裂的语境,大家都是在同一个话语体系里面,同一个频道里面。不管是类型的也好,或者是纯文学的也好,都糅合得很好。不管是说正面、负面、还是提意见等等怎么引申开来去说的,我觉得是非常独特的在作协体系内的研讨会。
网络首发这样的特殊性,还有很多文章并没有收录到这本书里面。比如今年《小说月报》选过的一篇就没有收录到这本书里面,可能会在第二本书里面继续收录。包括今年7月份《萌芽》杂志上的《黄埔江上的白雪公主》也没有收录进去,希望各位老师在我后面其它的作品里面提出更多的意见。这一次会议让我有很多的提升,不管我当时的写作初衷是怎么样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但是一定对我自己的帮助是非常非常大的。不管是对于这部作品还是对于其它的作品,不管是类型小说创作还是纯文学小说,或者是我未来可能会写其它的小说帮助都是非常非常巨大。
非常感谢在座的所有老师和朋友。今年是2015年,今天是10月15日。我觉得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在上海的秋天能够集聚一堂,我觉得非常的荣幸也非常的感谢。
黄平:现在是下午5点钟。蔡骏兄讲的非常好,这真的是温暖而百感交集的下午。我记得今年“青创会”的时候读蔡骏稿子的时候,我是蛮惊讶的。因为我接触到太多的纯文学作家,表面上非常严肃。但是我在他们的书里,看不到这样的气魄,就是“我们这一代中国人”。相反,我反而是在被市场圈定的“类型文学”的蔡骏身上看到了这样的一种情怀,蔡骏尽管已经写了太多的非常优秀的脍炙人口的作品,但是蔡骏的文学或者蔡骏的方法还远远没有穷尽。
期待蔡骏未来更好的作品。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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