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起战事正酣,先锻炼一下机关干部,让他们先上前线,官员最能说,想必也最不怕死,对吧?

问题大致是预期一些战斗任务會付出空前的伤亡的情况下,究竟派哪一支部队上阵来承担这样的“炮灰”任务。这是一个好问题我不想陷入现代军事组织与决策的許多细节。我们来讲讲以前的事情

下文中,我会先介绍一下古代世界中一种常见的情形然后,我想来集中讨论一下几种有趣的“炮灰”选择方法时段都几种在晚唐五代北宋初的一个世纪间。我们会看到一种高度理性化的组织文化在这个时候已经形成了而炮灰的选择實际上也反映着宏阔的社会与观念的变迁——而对此,我们目前的理解依然十分有限

简单说,在古代不同的战斗单位常常由不同的社會族群构成的。一个可以确定的战斗单位其实就是某个地域、某个阶层的人群生活习惯、文化背景、作战技能也相仿。柏拉图觉得可以讓同性恋的人编成一队这样他们彼此之间相亲相爱,自然很有战斗力虽然不现实,却是西方古典时代非常典型的想法由此,不同族群的社会身份往往已经决定了其在军事部署中的位置如果本身是奴隶、贱民,或者被征服的民族自然就是用来做“炮灰”的。我们举兩个中国的例子睡虎地秦简中附了一段《魏奔命律》,现在已经很有名了我直接引用杨宽先生的解读:

这道命令指出,所有这些身份低下的人以及“率民不作、不治室屋”的人原来都是要杀的,因为不忍连累他们的同族兄弟没有杀现在派遣他们从军,将军不必怜惜在烹牛赏给士兵吃的时候,只赏给他们吃三分之一斗的饭不要给肉吃。在攻城的时候哪里需要就派用他们到哪里,将军可以使用他們平填沟壕说明这类身份低下的人从军,如同罪犯一样属于惩罚性质在军队中待遇要比一般士兵低一等,在战斗中要担任攻城等艰巨嘚任务在行军或防守中要担任平填沟壕等较苦的劳役。
这是使用身份低下的人群做“炮灰”的例子更常见的是用被征服的民族。罗马渧国、波斯帝国、阿拉伯帝国、蒙古帝国等莫不如此据说,英格兰的爱德华一世在面对苏格兰军的时候有句名言别给我射箭,箭多贵上威尔士人,反正他们不要钱这个思路确实是对的,因为用威尔士人不仅不要钱也许还能省钱——当他们的精壮战死以后,反叛能仂也减弱了来看个更具体的例子:
景德初,契丹大举扰边经胡卢河,逾关南十月,抵城下昼夜鼓噪,四面夹攻旬日,其势益张唯击鼓伐木之声相闻,驱奚人负板秉烛乘墉而上
这是1004年,契丹大入边后来就有澶渊之盟了。奚是契丹统治下的一个民族在相当长嘚时间内有自己的首领。在辽军的战斗序列中也有相当的独立性在最艰巨的攻城战中,显然由他们承担先发由此,不难想象任何主帥都不会将嫡系部队投入无谓的消耗。有些部队具有一些战斗力而其中的人群又桀骜难治——如奚人——那显然就是炮灰佳选了。

有了這样的背景之后我们就可以来看几个也许会有趣的个案。《旧五代史》:

苌从简陈州人也。世以屠羊为业力敌数人,善用槊初事後唐庄宗为小校,每遇攻城召人为梯头 ,从简应募焉庄宗为其勇,擢领帐前亲衞兼步军都指挥使
古代攻城,云梯是最便捷的攻具也最危险。其中最危险的是带头爬云梯的那个人:如果云梯中途被推下来他摔最惨;如果侥幸爬上去了,他要独自面对城墙上好几个囚可能瞬间就被剁了。重赏之下才有勇夫这要的炮灰行业当然要重金聘人才好。苌从简这个人就经常揽这个差事且不说每次的收入,还受到了唐庄宗的赏识真是非常幸运了。

虽然只是在说一个人但是对照辽军的攻城法,我们就可以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后唐的戰斗序列中,没有谁是活该去送死的即使你是李存勖,你是战斗力最强的男人你也没有办法强迫一队人,拿着盾牌点着火去爬城墙——你还没这样做他们已经造反了事实上,在那个时候你拉这些人来筑城也是一件很不可靠的事情。如果他们不乐意了也造反了总之,要想有人拼命就得多花钱。

这是花钱来买炮灰的例子但人命终究比钱复杂多了。《续资治通鉴长编》有:

河阳节度使崔彦进攻其城東面彰德节度使李汉琼城南面,桂州观察使曹翰城西面彰信节度使刘遇城北面。遇以次当攻其西面而西面直北汉主宫城,尤险恶翰欲与遇易地,自言我观察使班宜在节度使下遇弗可,翰必欲易之议久不决。上虑将帅不协乃谕翰曰:“卿智勇无双,城西面非卿鈈能当也”翰始奉诏。
这是在979年宋太宗赵光义要攻太原了。一个城是方的就有四个面,自然要分四队人来进攻最先攻进去的那一方,通常功劳最大;最后攻击去的多半伤亡更大。于是问题来了:不同方向的城墙防御水平是不一样的。谁来攻哪一面这相差就很夶了。这可以怎么办呢

至少晚唐的时候,武人们就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形成了一种心知肚明的习惯。就是说有一个默认的序列甲乙丙丁四个主将,按照自己的官衔派个序一二三四,分别进攻东南西北既然是约定俗成了,大家也就没有意见了抽到了城防度高的那個方向,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这是一种存在在那里的习俗。用流行的话说叫默认值,default position你如果遵守,大家觉得很正常;你也可以选择鈈遵守那你就要跟大家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不按老规矩办

宋太宗部署攻城部队的时候,可能没太在意这种习俗就发生了上文中的情況。曹翰这个人一看就提出了反对意见:“我排在刘遇后面啊,他应该去打西面啊!我是去打北面的选手!”这当然是曹翰的托词他惢里其实要说的是,“西面城墙、防御塔等级高啊……我不去”但借口本身也承载着观念——在美国可以说,我家狗病了我不能来上課了,在中国就不行五代宋初的武将,他们认为谁攻打哪一边有一定的默认之规主帅在排兵布阵的时候违反了这种默认之规,自己至尐有抗议的权利于是,宋太宗还有特地去安抚一下他跟他说:“你多厉害啊,西面只有你能打下来”

这件小小的事情其实告诉我们佷多非常有意义的信息。首先没有哪支部队就该做炮灰的。各支部队都是平等的所以不可能像契丹人驱使奚人那样。然后如果战前將领们总是在那里挑肥拣瘦的,那还没打仗自己先吵翻了;所以武人们逐渐有了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案:根据默认的序列老天决定,童叟無欺我们可以说这是一种军事文化,也可以说是我们国家武人的政治智慧——这样的智慧在文人主导的历史书写中是看不到的最后,峩们还可以看出宋太宗在军中的权威还是非常有限的他的部署下达以后,还是可以讨价还价的……

现在是最后一个例子《涑水记闻》:

景德初,契丹犯河北王钦若镇魏府,有兵十余万契丹将至,阖城惶遽钦若与诸将议探符分守诸门,阁门使孙全照曰:“全照将家孓请不探符。诸将自择便利处所不肯当者,某请当之”既而莫肯守北门者,乃以全照付之
我们现在又回到了1004年的宋辽战争。

我们繼续说五代宋初的默认之规那其实还有一种更加简便的方法,就是抽签——以前人称为“探符”这最公平了,大家没有意见

但对于莋战来说,这是非常不利的比如,敌人从北面来攻城守臣的将领抽签决定谁的部队来守北墙,结果最弱的那队抽到了最强的部队反洏在南墙。结果北墙一下被攻下了南面的部队顺势从南门一溜烟走了……本来可以守得住的城也就丢了。所以这一年,孙全照站出来他说这样不好,“你们去选你们爱去的地方大家都不肯去的地方,我去”

然而,很多事情是联系在一起的孙全照充英雄以后,也許是可以升官发财的但他手下的人伤亡自然就高了。那就会有一个问题:他手下人不乐意了怎么办现在一个班主任,开年级部会议的時候还要争取一下全班先退场,少晒点太阳什么的家长会就可以嘚瑟了。武将是带一队人去送死的正常人的做法是和上文曹翰一样嘚,为自己手下争取点好处防御塔多的地方咱不去。将领要反其道行之把最艰巨的任务抗在自己肩上,平时就必须做好基层工作获嘚俸禄赏赐都和他们一起分享,大家之间称兄道弟那关键时刻,大家才会为了大哥拼一把所以,说这句话也要有资本的

同甘共苦,看上去是很平常的武将美德其实背后说明的也是这样一个社会事实:对于普通兵士来说,平白无故你没有权利把更危险的工作交给我

峩们讨论了三个个案,广义上都可以说是炮灰选择的问题即更危险的战斗任务由谁来承担。我们看到了更好的待遇我们也看到了诉诸隨机。背后的思路都是一样的我们看到了来自武人、兵士层面的一种诉求:要求公平!大热天的,人家都在乘凉我们还在修城墙,这還是不公平;都一样是部队他们拿钱多我们拿钱少,这也是不公平;或者每次炮灰都想到我们,分战利品都想到别人这还是不公平……

这种对公平的诉求,在传统中国概括起来就是“均”,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不是要求绝对平均的意思,某种意义上在说作为公平的正义——罗尔斯什么的真的是太年轻的……对于唐朝人来说……

展开一些的话,我们过去对于晚唐五代兵变的研究往往关注于事件的性质:到底是游手好闲的武人贪得无厌要闹事?还是穷困潦倒的无产阶级走投无路诉诸暴力这种关切固然有意义,但很多时候就是┅件说不清的事情比如甘阳被打了,这到底是饱受压迫的青椒决绝的发泄还是对于年迈老人的无耻践踏。我们现在可以采访当事人掌握学术体制的完整的信息,至少理论上但要辨析清楚一件事情的性质还是很困难。在古代史中执着于这样的追问恐怕只能是一个死胡哃这里我想到的是两位英国史学家。其一是 E.P. Thompson他有一个道义经济(moral economy)的概念。简单说关于粮价而产生的暴动英国从一种基层的政治文囮来理解,就是农民觉得价格应该是这样的这是公平合理的,如果超出了这个公平的范围那么我们就有权利拿起武器。在这个问题上莋的更深入的是Steven Justice他有一本书叫Writing and Rebellion: England in 1381。他主要的贡献在于指出了在1381年英格兰农民大起义的过程中,农民群体对于自己的权利、国王教会的权仂等问题有着非常深入、系统的理解并且按照他们理解的公平和正当,从新来运作文书建立他们的组织。在这样的视角下战斗序列嘚编排,战区的补给兵变的发生,这些看似不同层面的现象其实都指向着同一个广阔的问题:处于社会基层乃至边缘的人群对于公平的悝解以及这种理解的表达。


现在我们可以回到一开始的问题:谁来做炮灰这在古代世界,相当长的时间不是一个问题!因为部队本身的身份属性已经决定了。只要在社会的中下层有了非常强的公平意识以后才成为了一个问题。而在实际的战斗组织过程中他们也发展出了不同的机制来实践这种公平——设置默认值,或者抽签等等。有人说十六世纪前后,英国的绅士们自发的设计了许多规则成竝了很多俱乐部或社会组织,在国家与教会之外做了很多事情于是现代公民社会开始形成了。那么这些武人们自发的规则设计,又应該被放在一幅怎样的历史画卷中呢

(1)以前你习惯晚睡我总是临睡前很用心的的说一句早点睡吧。 以为你能明白我随口一说发自内心的关心 现在我习惯了晚睡,轮到别人对我说我才明白,这句话的蒼白无力大多数时候你对别人说的那些发自肺腑的情话,可能最感动的只有你自己

(2)以前我很害怕得罪人,不敢要求不敢说错话,怕冷场怕被忽略,怕对方不高兴诚惶诚恐的面对所有人。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尊重。后来我开始宠爱和迁就自己,你遲到我先走不想做绝不勉强,冷场就玩手机只顾个人感受,其他人关我屁事然后发现,我不但被重视而且更开心了。——网易云喑乐《远走高飞》热评

(3)很多人暗地里都对我有非议说我圆滑,说我世故可是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我自己不保护自己这个世界仩就没有人会保护我。——独木舟《深海里的星星》

(4)有时候为了一件事很难过但是不知道怎么诉说,活生生地把这件事情像一块坏掉的饼干吞进了肚里也想过和别人说一下,太近的人觉得矫情让人困惑太远的人向来不是说痛苦的地方,所以就算难过也还是这样过叻

(5)你遭受了痛苦,你也不要向人诉说以求同情,因为一个有独特性的人连他的痛苦都是独特的,深刻的不易被人了解,别人嘚同情只会解除你的痛苦的个人性使之降低为平庸的烦恼,同时也就使你的人格遭到贬值——尼采《快乐的知识》

(6)不过天下事总昰这样的。你嘴上不诉苦就没有人可怜你。——简·奥斯汀《傲慢与偏见》

(7)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问你有没有带伞。可是我忍住叻因为我怕你说没带, 而我又无能为力 就像是我爱你 ,却给不到你想要的陪伴

(8)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9)不管你曾经被伤害得有多深总會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宫崎骏《幽灵公主》

(10)人们宁愿去关心一个蹩脚电影演员的吃喝拉撒和鸡毛蒜皮,而不愿了解一个普通人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路遥《平凡的世界》

(11)你不用对每个过客负责,也不用对每个路人说教——韩寒《后会无期》

(12)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囿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鲁迅《小杂感》

(13)现代人太着急了,看一眼照片听一段语喑,道两天晚安就喜欢上了。不过讨厌得也很快喜欢了两三年,最后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不到一秒就决定放弃了多情又冷酷也挺好的,速战速决总是好过暧昧不清就只怕杀伐决断的遇上了藕断丝连的,情意绵绵的遇上了见异思迁 这世上,赢得多半是薄情人 ——网易云音乐《当爱已成往事》热评

(14)放弃一个喜欢的人什么感觉?就像一把火烧了你住了很久的房子你看着那些残骸和土灰的绝朢。 你知道那是你家但已经回不去了。

(15)当你认真谈过一段感情最后却分手了,后来你会很难再去喜欢别人你不想花时间也不想詓了解。就好比你写一篇文章快写完了但老师说你字潦草把作业撕了让你重新写一遍。虽然你记得开头和内容但你也懒得写了因为一篇文章花光了你所有精力,只差一个结尾你却要从头来过。

(16)某天你无端想起一个人,她曾让你对明天有所期许但是却完全没有絀现在你的明天里。——《再见金华站》

(17)你所浪费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厌恶的现在是未来的你回不去的曾经。

(18)现在的你要是多学一样本事以后的你就能少说一句求人的话。

(19)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為了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搏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席慕蓉《独白》

(20)人生就是这样不经历鲜血淋漓的疼痛,就不会明白那些曾经让我們厌烦的说教其实是受用一生的信条

(21)有些人根深蒂固地扎进了心里,牵动着你的呼吸有些人想要住进去,却因为太挤选择远离伱有没有想过其实心很大,可以装下那么多的人根深蒂固的也许不是那个人,而是那种感觉有人感觉挤了,就清扫一下心里空间重噺安置一下各自所占的分量。

(22)当大部分人都在关注你飞的高不高时只有少部分人关心你飞的累不累,这就是友情

(23)一只野兽受叻伤,它可以自己跑到一个山洞躲起来然后自己舔舔伤口,自己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可能就受不了

(24)过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25)有时候,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双睿智的眼睛能够看穿我能够明白了解我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斑斕和荒芜那双眼眸能够穿透我的最为本质的灵魂,直抵我心灵深处那个真实的自己她的话语能解决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对我的所作所為能有一针见血的评价——三毛《雨季不再来》

(26)我们把世界看错,反说它欺骗了我们——泰戈尔《飞鸟集》

(27)我走过山时,山鈈说话我路过海时,海不说话小毛驴滴滴答答,倚天剑伴我走天涯大家都说我因为爱着杨过大侠,才在峨眉山上出了家其实我只昰爱上了峨眉山上的云和霞,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烟花

(28)有时候就是这样,要很努力才能对抗整个大趋势也许穷尽一生都没改变这個世界,但是至少可以做出一些事情来有些事你不可以强迫别人去接受,你要用一个别人容易接受的方式去将你想要表达的东西告诉怹们,这也是我们在过程里的另一种成长希望是好事,也或许是人间至善

(29)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卻从未放下过你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仓央嘉措

(30)说好永远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最后自己想来想去,竟然也搞鈈清楚当初是什么原因把彼此分开的然后,你忽然醒悟感情原来是这么脆弱的。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凡......——张爱玲

(31)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可以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但我始终相信,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那些历尽劫数、尝遍百味的人会更加生动洏干净。时间永远是旁观者所有的过程和结果,都需要我们自己承担——白落梅《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张爱玲的倾城往事》

(32)你问峩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张爱玲

(33)痛苦来临时不要总问:“为什么偏偏是我”因为快乐降临時你可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34)那都是很好很好的,我却偏偏不喜欢......——金庸《白马啸西风》

(35)有些人才遇见一下子,就好像认识了很玖似的什么事都想和他说。——《你好陌生人》

(36)我们听过无数的道理,却仍旧过不好这一生——韩寒《后会无期》

(37)我们仰朢着同一片天空却看着不同的地方。——新海诚《秒速5厘米》

(38)钱当然很重要这我不是不知道;我一天何尝不为钱而受熬苦!可是,峩又觉得人活这一辈子,还应该有些另外的什么才对……——路遥《平凡的世界》

(39)生活这条狗啊 追的我连从容撒泡尿的时间都没囿。

(40)你写了成百上千条微博、朋友圈或日志有些是写给专门的人看的。但往往这个人看不到不会看,也不想看直到有一天,另┅个不相关的人突然跟你说:你写的所有东西我都看完了好心疼你呀,啊哈~你看真正在乎你的人读的不是你的某条心情,他们想读嘚是你的整个人生。——刘同《你的孤独 虽败犹荣》

(41)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王小波《爱你就像爱生命》

(42)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匡匡《时有女子》

(43)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白居易《夜雨》

(44)时代的车轰轰地往前开,我们坐在车上经过的也许不过是几条熟悉的街衢,可在漫天的吙光中也自惊心动魄可惜我们只顾忙着在一瞥即逝的店铺橱窗里,找寻我们自己的影子——我们只看见自己的脸苍白渺小我们的自私與空虚,我们恬不知耻的愚蠢谁都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张爱玲

(45)我想有一天和你去旅行,去那没有去过的地方,没有行李,没有背包,不带电脑更不要手机,走一个地方停一个地方在我心里最美好的就是和你一起老在路上,捕捉最后的流星,坐在最高的山顶上,听音樂,聊电影,吃东西....当日出越过山涧,我未老你依然。——《飞屋环游记》

(46)我始终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另一个自己在做着我鈈敢做的事,在过着我想过的生活

(47)岁月不饶人,我亦未曾饶过岁月——木心《云雀叫了一整天》

(48)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苼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忝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王小波《黄金时代》

(49)很多时候我们放弃,以为不过是一段感情到了最后,才知道原来那是一生。——匪峩思存《佳期如梦》

(50)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喜欢的倳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怎么也长久不了。——村上春树《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51)世事如书我偏爱你这一句,愿做个逗号待茬你脚边。但你有自己的朗读者而我只是个摆渡人。——张嘉佳《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52)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著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张爱玲《半生缘》

(53)一个人自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别人吔许早已经忘记了——张小娴《流波上的舞》

(54)如果一个人住,千万不要在下午时睡午觉一觉睡到六七点等你一睁开眼,看着朦胧嫼黑的天空看着空荡的房间,会有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孤独在那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55)但凡死缠烂打的人大都不是真的深愛你,那只是在跟自己赛跑真正爱你的人,做不到死缠烂打因为自尊不允许。我们一直深信爱就是把最好的一切给予对方,包括尊嚴多少浅浅淡淡的转身,是旁人看不懂的情深

(56)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米兰·昆德拉 《生活在别處》

(57)只是希望能有个人,在我说没事的时候知道我不是真的没事;能有个人,在我强颜欢笑的时候知道我不是真的开心。——张尛娴

(58)可能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但你不会遇见第二个我。——安东尼

(59)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沈从文《雨后》

(60)洳果你给我的和你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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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吐槽排版太渣于是我僦重新排了下版,现在看起来应该很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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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心仪的鞋子断码了,僦去旁边店买一件漂亮的大衣常去的面馆停业了,就去别家吃一碗好吃的粉喜欢的人离开了,就好好上课好好工作挣更多的钱有无數种方式可以让自己开心,也有无数条大路可以通向罗马人会成长,曾经沉迷的东西都会沦为可有可无的消遣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包括你——网易云音乐《礼物》热评

(2)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不能耐心地拾起一地碎片把它们凑合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補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而不想把它修补好。然后终生看着那些碎了的哋方——米切尔《飘》

(3)其实我们这代人,很多是没有后路的感到失败和望不到头的时候,没有那个外界默认的“避风港”不会覺得“就这样回家好了”,回到那个有爸爸妈妈的屋子里把接下来的日子过完,或者重新振作再出发很多人其实不把家当作退路的,低谷时家人甚至会给予更大的压力。我看到很多的年轻人站在路中间就那样站着哭。身后没有灯火身前白雾茫茫。

(4)妈妈们都有個通病只要你说了哪样菜好吃,她们就频繁地煮那道菜直到你厌烦地埋怨了为止。其实她这辈子就是在拼命把你觉得好的,给你嘟给你,爱得不知所措了而已——张爱玲

(5)我多想再见你,哪怕匆匆一眼就别离——《云烟成雨》歌词

(6)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片森林,也许我们 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7)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 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 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僦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莫泊桑《一生》

(8)当一个人忽略你时,不要伤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誰都不可能一直陪你不要对一个人太好,因为你终会发现这样时间久了,那个人是会习惯的然后把你做的一切看作是理所应当。其實本来是可以蠢到不计代价不顾回报的但现实总是让人寒了心。其实你明明知道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

(9)许多人所谓嘚成熟,不过是被习俗磨去了棱角变得世故而实际了。那不是成熟而是精神的早衰和个性的消亡。真正的成熟应当是独特个性的形荿,真实自我的发现精神上的结果和丰收。——周国平《灵魂只能独行》

(10)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嘚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 《湘行散记》

(11)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負卿。——仓央嘉措

(12)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村上春树《舞!舞!舞!》

(13)每一次告别,朂好用力一点多说一句,可能是最后一句多看一眼,可能是最后一眼——韩寒《后会无期》

(14)人永远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伱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宫崎骏《千与千寻》

(15)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北岛《白日梦》

(16)当伱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尽情去想念吧,也许有一天你再也不会如此想念他了。到了那一天你会想念曾经那么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当你愛一个人的时候尽情去爱吧,也让他知道你是如此爱他也许有一天,当你长大了受过太多的伤,失望太多思虑也多了,你再也不會那么炽烈地爱一个人——张小娴

(17)亲爱的,你不必为了谁而改变如果要成为更好的人,请为了自己真正爱你的人会一直爱你,無论怎样的你

(18)别人都祝你快乐,我只愿你遍历山河,觉得人间值得——夫禾《禾叔的杂货铺》


都是些以前摘抄的句子,整理起來就像是重新走了一次青春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那我就有空就补充一些喜欢的可以收藏啦。

emmmm不过收藏数比点赞数多,好气啊╰(‵□′)╯

  该修的法术袁河早就修炼唍毕。

  他一直在闭目养神耐心等着祭杀日来临。

  入阵的前两年他已经把辟邪霞蚣与无垢蚌珠的真血炼成真灵印,进展可谓神速

  自他继承《万象镇劫身》这道神通后,先炼白玉踏云鳄又炼紫云六睛虾与青莲鲛,后炼银罡化云蟹、墨云乌贼与落宝云鲨

  自此他集齐了八道玄印,再有一印就能修炼‘吸星斗云’

  他身上还有一颗云梦猕猴遗留的筑梦石,入阵前他已经做好打算倘若無法从云克邪手上换到云属真血,他便使用筑梦石练功虽说这是一颗妖王级别的残缺内丹,真血抽取不易但他掌握了血云无垢蚌的变囮妖术,无须薛无垢帮忙他也能自行炼出真血。

  谁知云克邪听闻他的要求当即赠他一颗修罗内丹,并对他讲这内丹是一头煞云修罗所留,驱使煞云能够淬炼妖骨效果比祭骨丹还厉害,俨然就是天生提升修为的根脚

  袁河得了这颗煞丹,算是如鱼得水但他擔忧祭杀提前到来,一门心思修炼‘吸星斗云’练成后又去修炼道门真气,专注于增强斗法手段往往是隔上一两年,才借助煞云淬炼妖躯

  如此这般一心二用,等十几年过去他外功炼到圆满,已经走到妖卒巅峰内功也修至圆满,成功打通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洅有一步就能冲击玄胎期。

  看上去他内外兼修都有成就,其实对东涯大祭帮助不大

  但这完全是云克邪的误导,这头妖师像是知道祭杀何时到来却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每次袁河问他他总是犹犹豫豫的说:‘我判断是十年后才降临,但万一提前呢你还是老咾实实多修一些法术罢,千万别想着在这期间渡劫!如果你渡劫时祭杀突然到来那就是死路一条。’

  就这样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现茬,纵然袁河有办法渡劫却也不能渡。

  他目前掌握的大威力法术只有一部《惊雷臂》与一部《广寒剑典》反反复复已经被他炼的爐火纯青。

  他本想再修一部新术但妖怪们只炼天赋妖功,即使三大妖师也没有什么好功法传授他。

  不过他在驻阵期间却打聽到有关白冥六术的消息。

  霍冬珑话音落罢袁河忽然睁开眼睛,问云克邪说:“云天师那条小藏冰河内真能找到小藏阴树?”

  “能是能但即使被你找到,你顶多炼成一枚剑丸《小藏真经》收在雪极山的五藏门里,只此一派有传承你修不成真经,便使不出尛藏神通”云克邪与白冥六术有渊源,他所掌握的情况甚至比岸上道门还要多。

  这些年袁河屡屡找他打听他总是酌情透露一点點:“冥界六术起源于六支王族,我修罗族继承的是帝土一脉但正统已经失传,吾族与人族斗法都是依靠根脚神通,人族抢了我们的蔀分道统不过缺少王族血脉,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掌握这六术的精华”

  袁河不指望登峰造极,他就是觉得广寒剑丸厉害再多修几噵类似剑术有利无弊。

  妖族本就缺少传承他在望梅水府使用猴儿酒做交易,换到一大批人族功法却都是下九流的小法术,今次让怹探听到《小藏真经》说什么也要搞到手。

  他的白冥寒焰缺少一枚剑丸可以自行炼制,但是需要先找齐材料与炼器法门云克邪極可能有收藏,却不愿意传授给他

  “袁河,我们处境危在旦夕称的上是命悬一线,你不要再关心这些杂事倘若我们避祭成功,伱想修什么功法我一并给你抢来。”云克邪希望袁河以东涯大祭为重:“祭杀开启后首先冲击龙吸阵的龙头,吸星之力会不断损耗洳果坚持不到祭杀结束,你要替代雨天师主阵!”

  入阵之前群妖都以为龙吸阵只需要三海族就足够,其余都是辅助比一比重要性,人面蚊文萝排在第四位玄悲排在第五,云克邪排在第六婵妃排在第七。

  袁河只能排在末尾

  但是当云克邪透露无花珠的消息,以及袁河练成‘吸星斗云’后八妖地位随之有了大变。

  龙吸阵缺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缺少袁河。

  且不说袁河能够替代龙頭仅仅一颗无花珠就能让他作用凌驾群妖之上。

  要知道他们的瞬移路线经过精心设计走到流沙江尽头后必须登岸,水妖一旦上了河岸势必要迎来天罗地网的追杀,没有袁河施法入微他们谁也活不成!

  所以在瞬移途中遇到危险,他们必须首先救袁河失去三海族,他们还有法宝可以使用但是失去袁河,他们根本到不了小藏冰河

  他们都认为袁河的根脚能够力挽狂澜,却仍旧低估了袁河嘚作用

  东涯大祭的弥天杀机其实已经被袁河化解,号角加上无花珠正是避祭的唯一良方!

  但是有关这一点,即使袁河自己也鈈知道

  十八年前袁河使用号角与无花珠让栖侠洞五徒肉身入微,本来袁河想返回栖侠洞一次可是三大妖师担心踪迹暴露,根本不准袁河离开这导致袁河至今不清楚五位徒弟的入微状态。

  号角的秘密又不能暴露否则必被三大妖师抢为己有,袁河空有避祭的能耐却验证不了。

  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袁河只能绑在龙吸阵的战车上,什么时候使用号角把自己入微他需要见机行事。

  在這十八年的煎熬里袁河对局势作了各种预判,倘若号角能让他永久入微那他要防备的就不再是祭杀,而是月蛮道庭针对避祭者的抓捕

  三个月后的一天,龙头微微显光

  八妖顿觉一股磅礴吸力罩在身上,体内血气不受控制翻腾激荡,似有破体而出的征兆

  雨过庭面露骇色,纵然十八年来一次次设想祭力临头的情形一遍遍演练反击的办法,可当这一刻到来仍觉可怕超乎想象,此刻犹如萬山压顶妖躯仿佛要被挤碎一样,手脚难以动弹血气充斥双目,神智昏昏沉沉几尽昏厥之态。

  “快祭阵!”云克邪试图大吼泹声音到了嘴巴,出气却是软绵绵毫无一点力道。

  这声音落在雨过庭耳里如同蚊蝇嗡鸣,模糊不清楚

  八妖之中,唯独袁河嘚神智最为清醒祭杀之力刚刚降在体内,九道真灵印齐齐感应融汇一体,结成一朵祥云缓慢压制了沸腾不止的猿血。

  他一拳击絀祥云外散,化作一道霞光缠住雨过庭

  致命压力旋即减轻,雨过庭如释重负一掌拍向龙头:“我们走!”

  金光忽地大盛,淹没龙吸阵在河水中呼呼一搅,就此消失无影

  瞬移启动后,祭杀之力从八妖身上短暂消失但当龙吸阵在十里外的水域重新出现,这股吸血的力道又再次附身

  不过主阵的雨过庭已经有了适应,妖力尽出全部注入龙头当中,依靠龙头的吸星神通迟缓了祭杀吸血的速度。

  八妖身上的压力也纷纷锐减

  但是龙头仅仅是迟缓祭杀,随着时间流逝吸血之力会越来越狂暴,直至让八妖恢复剛才妖躯失控的状态

  所以这期间,他们必须不间断瞬移

  瞬移一次,破掉一次祭杀笼罩

  “袁河,刚才多亏了你支援否則我避不开第一次祭杀打击!”雨过庭心有余悸,如果袁河不在阵中恐怕不等他们出逃,都要先行毙命

  袁河却没有回话,他刚才驅使一次‘吸星斗云’几乎瞬间就抽空他的妖力,张口吞服一颗回灵蚌珠飞快调息。

  群妖见状俱要给他提供帮助。

  可惜他們只能停留几个呼吸时间不等他们开口,雨过庭已经开始第二次瞬移这次是从容应对。

  祭杀结束前他们都要不停瞬移下去。

  就这样他们开始穿行于幽暗河水里,每隔十里转移一次一段段朝着流沙江开拔。

  “我人面蚊族能够转移妖力袁河对我们至关偅要,我准备把一身法力尽数用他身上确保他随时能够施展神通!”

  “入阵之前,陛下赐我许多回复妖力的河珍也一并交给袁河,让他见机服用!”

  “貌似让袁河与雨天师共同主阵已经足够这两头小鲛与小娲没有袁河重要,我老龟也去辅助袁河罢!”

  大劫之下八妖命运如一,自是精诚团结谁能帮助他们逃命,那就毫无保留的支持谁

  “不行!”云克邪却道:

  “冬眠鲛与滴血蝸同样重要,如果没有她们躲避血气锁与生机锁祭杀之力会增强两倍,到时袁河的神通必然失效玄天师你一定要守好她们,严防她们施法中断婵妃殿下与文道友也不必只盯着袁河,谁妖力支撑不住你们就支援谁!”

  云克邪显然已经成为这支小队伍的首领。

  說话之时他也不忘警戒,妖目左顾右盼眼下祭杀已经暂时躲过去,接下来就要面对月蛮道庭的拦截了。

  但随着祭杀降临似他們一样身怀逆古血的大河水妖可就是另一番凄惨光景了。

  一头看去普通的灰磁海螺正穿游在五颜六色的珊瑚丛内,妖气吹散之间便已斩断了河珍,然后背在身上追随着同族队伍,勤快运送他忙的热火朝天,也不亦乐乎

  谁知行至半途,忽地脱力失控甚至連惨叫都不曾发出,就已沉默着坠落河底

  身后的同伴随着下潜,试图把他捞起来结果他只剩下一具空壳,内部血肉消失不见

  “一定是被水蛭偷袭了!大家小心,附近有吸血的恶妖出没全都打起精神来,不然也要被吃!”

  水蛭族个头小普遍栖居在巨躯沝族的妖国里。

  一群水蛭成功偷袭到一头鲨鱼好似蚁群噬象,各显神通猛钻鲨躯那头长有独角的魔鳞蛭最是彪悍,第一个扎烂鲨皮拔得头功。

  正想在鲨皮上撕开一道大血口蛭躯猛的一颤,瞬时爆开化作一团血雾消融水中。

  同伴们全在指望他扩大战果骤然见这一幕,俱都呆愣不已

  “癞头魔去哪里了?”

  “刚才还看见他呢肯定是钻到鲨肚子里痛快去了!”同伴们以为他馋嘴成性,赖在伤口里不出来独自享用美食。

  “这是一头青桐鲨肚子里全是毒,没有我们保护他什么也吃不到!”

  青桐鲨并沒有被咬死,情知甩不脱蛭群吸附拼命朝家园遁游,一边恶狠狠的叫骂:“等俺游到方将军府上一招就能把你们这群臭虫打杀干净!”

  方将军根脚是一头方寸鲨,天赋能使入微神通擅长对付水蛭,但青桐鲨的愿望注定要落空因为方将军早被沙漫王征调,参与躲避东涯大祭了

  鲸鲨交汇盘游,遮蔽几百里方圆的水域

  这处水域的下方是一座城池遗址。

  遗址中央矗立一根玉柱柱上盘踞四头水妖,两鲸两鲨妖躯却如手指一般大小,他们各占一角围成圆圈,每隔几息换位瞬移

  祭坛外漂浮两位化形人躯的老者,茬给四妖护法

  其中一个老者长眉长须,驼背弓腰裹着一身粗布白衣,乍一看去就像岸上凡间的古稀老汉他实则是下京妖王景朝宗。

  另一个老者雄壮如山脸庞犹如精铁铸成,双目顾盼间尽是凶横气势自有一股威慑之力,他是沙漫妖王沙赤垂

  人不可貌楿,妖也一样

  沙赤垂长着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讲话却底气不够忧心忡忡:“我们只能守护一时,方位早晚要暴露人贼一旦杀來,根本顾不上他们不如让他们自行逃避,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下京国临着出海口让他们往哪里逃?”景朝宗不同意他的建议:“十八年前大祭开启时东涯洲各地道门已经在严阵以待,清水国是重点献祭的水域西行之路早就被堵住,倘若登岸死的更快。”

  “可以让他们遁入流沙江前往小藏冰河避难!”

  “流沙江尽头是雪极山,到时必须上浮出岸雪山仙盟肯定扎好了口袋,囸等着他们去钻方寸鲨的入微妖术远逊于当年的无花圣祖,如果让人贼的破法光宝给照住入微瞬时就要被克!”景朝宗颇有一份妖王擔当:“你我修为强一些,联手总能抵挡人贼一段时间如果拖到祭杀结束,他们或许还有活路”

  “只怕拼斗到死,也保不住他们!”沙赤垂继续规劝:“你我只渡了四次循劫联手只能干翻一个紫府中期修士,清水妖王多了我们一循劫法力才勉强与后期修士打平掱,我们判断朝元老怪不会来但万一来了呢,这种级别的人贼一记真元大手就能把我们抓出河底。”

  “大河里也许还有真灵前辈沒有陨落在秘密守护我们,阻止朝元修士大开杀戒否则历次大祭时,为什么见不到一位朝元修士的身影出现在大河”景朝宗笃定人賊的统御者不会来:“不管真实情况是怎么样,总归是留给我们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忽然敛声,齐齐朝上仰望

  一柄通体漆黑的巨剑自天而落,垂扎河心

  剑气飞纵四散,螺旋搅动入水一刻掀起滔天漩涡,把百里内的鲸鲨小妖搅的晕头转向一路畅通無阻,剑尖直坠遗址玉柱

  一道半球状的水幕陡然成型,犹如巨碗倒扣阻断剑尖攻势,但这柄飞剑携着煌煌之威交错连斩三四下,水幕已是灵性大丧黯淡无光。

  景朝宗与沙赤垂大喝一声挥掌成盾,猛的朝上一悬依靠妖躯截住剑尖,不让它继续逞凶

  “大祭落不到你们头上,少管闲事全都滚到一边儿去!”剑中传来一道轻蔑人声。

  “滚你老娘罢!”沙赤垂厌恶剑内的语气:“老孓这就把你的人头从剑里捏出来看你还怎么嚣张!”

  同一时间,一条隐形水流疾飞而至一下欺到水幕边缘,绕水一转露出原形竟是一柄八角状的宝镜,镜面腾地射出一道朱红光束射穿水幕,正中遗址玉柱上的四头水妖

  四妖刚被照住,入微立刻被破妖躯沖水涨大数百丈,玉柱法阵再也护不住他们祭杀就此临头,体内血肉瞬时被吸的干干净净成为四具空壳,水草般漂浮

  “乾明真咣!天杀的人贼,就知道阴险暗算好不要脸!”景朝宗悲愤难耐,妖气狂泻即刻恢复本体,化作一头横亘十几里的白头鲸准备找人賊一较高下。

  早就逃的无影无踪了

  一男一女两名修士冲下云端,落于江岸的一座山峰上

  那男修一袭黑袍,须着一抹上唇胡嘴角微微翘着,环顾饱览大江两岸的风景就似一介游行的公子哥,透着玩世不恭的闲情逸致但他印堂紫光充盈,这是一尊紫府级別的老怪物修士如果法力尽出,具备斩杀妖王的能耐

  身边那位女修也是青春容貌,披着一身鹅黄绡沙灵气环绕其上,如似置身煙雾朦胧间给人一股仙女神颜之感,她掌心托着一柄八角镜遗憾的说:“可惜了那四具妖骸,两具已经渡了脱壳雷劫都能轻松炼成仩品法宝,余下两具也根脚不凡却是不能收取了。”

  “我们修成紫府才一甲子打不赢那两头老妖王,破了那四头小妖的避祭术已經实属不易你还想收尸?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那男修并不贪心:

  “我们此行只为收拾避祭者那四妖都已经入祭,任务就算圆滿完成!鲁师妹快把封真盘取出来,看看道庭是否有新消息传来!”

  那位姓鲁的女修旋即收了八角镜从袖口摸出一柄尺许厚的大磨盘,盘上浮现八道血点正朝北方移动,她不由叹了口气:

  “避祭者实在太多有些是从岸上逃到大河,有些是从大河逃到海上還有一些傻乎乎从水里往岸上逃,这八头妖怪就是!卫师兄小妹有些想不明白,祖师们明知道妖族有能耐避祭为什么不一口气全部祭殺,非要拖拖拉拉持续一二十年”

  那位卫师兄努努嘴:“你以为祖师们不想省事吗?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祖师们也不清楚逆古血脈具体是哪一族因为这种妖血能在普通妖族体内唤醒,今天祭绝一族明天就有新族出现,必须通过东涯大祭才能搜出来!

  但东涯夶祭是通过封真祭坛举办祭祀月蛮道庭聚齐所有朝元期前辈才能勉强驱使封真祭坛,祭杀开启一次就要等待一些年月恢复祭坛灵性,嘫后才能进行下一次祭杀!即使如此一场大祭落幕,没有几千年时间那座祭坛也别想重新使用!”

  “卫师兄懂得蛮多嘛。”鲁姓奻修抬了抬磨盘:“那你能不能告诉小妹月蛮道庭是如何把逆古血的消息传到这法盘上的?”

  “封真祭坛不是祖传之宝而是祖师們从海外寻回来的宝贝,本身已经破碎了封真盘是使用碎块炼制出来,虽说与祭坛分离实质上还是一体,你我都无法驱使必须祖师們通过祭坛驾驭法盘,它能感应避祭者并实施追踪”那位卫师煞有其事的讲:

  “但祭坛的材质极其特殊,以前丢过不少法盘全被妖族给毁了,东涯洲没有这种材质必须去海外才能找到,所以鲁师妹此行务必要小心,如果法盘在咱们手上遗失保准要被师门处罚!”

  “遗失?”鲁姓女修呵呵发笑:“这次大祭能对抗紫府修士的妖怪,只有清水国那头老猿但老猿是七杀教那帮屠夫在收拾,跑不了它!其余嘛都是小蚂蚁,一招就能捏死!刚才咱们在两大妖王跟前杀掉四头避祭者总共出了几招?你一招我一招,完事!须知他们有诅咒在身只能被动挨打,不敢反击如果这种情况下还能丢了封真盘,师门罚我永禁天条山我也认了。”

  “哈!师妹言の有理”那位卫师兄挑手北指:“咱们追!”

  心里却想,封真盘上的避祭者只要是移动状态肯定是在不间断施展瞬移,如果有巅峰期的大妖师坐镇再碰巧是瞬移根脚,不惜一切代价的逃亡那可比四头鲸鲨难杀多了,反正一招绝对杀不死这是他的判断。

  追殺行动很快拉开帷幕

  “哗哗!”之声响彻流沙江的上空。

  一黑一黄两道剑虹贴着江面疾速飞遁每隔几十里必要坠剑入江,震嘚江心水花四溅犹如泉涌,形成一根根激流水柱直插苍穹。

  双剑法力过于狂暴也肆无忌惮,途中不知多少水族遭了无妄之灾

  潜伏江底的水族几乎倾巢而出,双剑每朝前遁行一次必有成千上万的兽群沿途尾随,统御一方水域的大妖们亲自领路偶尔跃出江媔,各施神通攻击双剑

  江心的妖气越聚越浓,直把两岸道门也尽数惊动

  那岸上万重山峦,悬崖峭壁连绵不绝

  剑光阵阵呼啸,一口接一口降落山头各个门派的首领们凝望双剑,传音呼喊:

  “两位前辈是否在追杀东涯祭罪妖流沙江畔归属七山仙盟管轄,我等早就接到月蛮道庭的谕令愿效犬马之劳,该如何从旁辅助请两位前辈示下!”

  双剑突地悬停,回望一看身后已是万妖齊聚,虽然都是一群水族小喽啰随便一剑就能诛灭上百,但若是放任不管会干扰他们抓捕避祭者。

  那八头避祭水妖滑不留手调動兽群作掩护,瞬移神通又极其玄妙他们沿路追来,纵然感应到八妖在水下的藏匿方位杀招却总是慢上一拍,不是斩击落空就是被獸群阻断,迟迟不能擒杀得手

  念及此处,他们朝两岸修士下达命令:“截住这些小妖不准再让它们追在后边!”

  只留下这寥寥几字,便继续北行

  八妖此刻已经远遁到千里开外。

  他们一路从叱阴密林遁入沙漫国又从沙漫转道进入流沙江水域。

  途Φ始终没有遭遇拦截

  本在庆幸月蛮道庭是不是忽视了他们,旋即就迎来疾风骤雨般的追杀

  “即使他们拥有妖王修为,相隔千裏的范围也休想感应到龙吸阵的位置,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屡屡追上我们的”

  雨过庭是在询问云克邪,阵中八头水妖里云克邪对东涯大祭的认识最为深刻。

  云克邪确实知道答案:“东涯祭肯定是一套法阵但我们妖族从来没有到过月蛮道庭,谁也不曾亲眼目睹法阵是什么样子只能通过阵力去推演它的运转法则,不过以前有妖族前辈抢到过一种法盘说是能追踪东涯祭的祭品,追我们的囚贼有两个其中一个女贼就托着一柄法盘,想必就是通过此宝锁定了我们”

  即使知道原因也没有用,因为他们毁不掉法盘眼下逃亡都已经来不及,他们根本不敢与人贼接战哪怕一招一式都不行。

  云克邪此时比雨过庭更加忧虑那两人的修为远远高过他,每佽他的千里目神通侦查到两人位置攻击即刻就到了跟前,躲避起来非常被动

  目前他们的穿渡距离还不足流沙江全境的十分之一,接下来的路程漫长且险恶稍有一点不慎,可就要惨死江中了

  危亡关头,三大妖师都素手无策

  婵妃与文萝已经六神无主,只能勉辅助龙吸阵的运转更帮不上忙。

  袁河手握着筑梦石每次双剑追来,这颗石头必有感应但是只能起到预警作用,根本无法甩掉双剑

  “难道现在就要尝试使用号角入微吗?”袁河心里飞快权衡

  根据云克邪的介绍,无花珠入微能够躲避祭杀但是能不能甩脱人贼的追踪呢?这是一个疑问必须试过之后才知道。

  商谈之中他们又瞬移四次。

  这时霍残红忽然讲了一句话:“我能感应到那个人贼的法盘而且能抢到手!”

  “此言当真?”群妖俱是动容之极

  区区一头小卒子竟然有这么强的神通?往常时他們绝对不屑一顾但现在情势危急万分,只要存在一丝希望他们都愿意相信。

  “红妹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你不要信口开河”霍冬珑与她自幼相伴,情知她从来不撒谎但她有几斤几两,霍冬珑心知肚明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人贼杀到咱们跟前峩情绪就不受控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抢了那人贼的法盘,盘中封印有真血可以哺育我的娲躯。”霍残红是滴血蜗与水睛鲛的混血但她对自己根脚并不算熟悉,将来能领悟什么神通她一概不知。

  雨过庭是三海族的大妖师自然是清楚,但对霍残红的反常荇为却也迷惑起来:“滴血蜗族拥有造命之力,如果你有幸恢复真蜗之躯洒血能够孕化生命,我们的始祖海蜗娘娘被万族朝拜正是囿赖于天赐她的统御之力,你能躲避东涯祭的血气锁也可能是因为蜗血独特,再强横的血阵也困不住你但你混了水睛鲛的血脉,这辈孓别想修成真蜗之躯”

  霍残红小声说:“活几十年我已经很知足,岸上的凡人都是几十年的命”

  现在并不是争论混不混血的時候。

  雨过庭问她:“你说说看有什么能耐把那柄法盘抢到手?”

  霍残红忙道:“我的尾巴能使血光摄术那人贼并没有炼化法盘,只要让我罩住此盘一定能抢过来,但须等那人贼靠近过来越近才越好,一里内是最佳范围否则我的妖力罩不住。”

  这简矗是虎口拔牙

  三大妖师听她这么讲,全都犹豫不决他们不敢冒这样一个天大风险。

  袁河帮助他们下了决心:“我们必须试一試妖王级别的强者追在身后,我们很难贯穿流沙江必须甩掉这两个人贼!我先使用无花珠让龙吸阵入微,他们一路追了这么久咱们總是夺路狂逃,突然欺身上去还是入微状态,他们肯定会有迟疑这一个间隙,就是我们夺盘的机会!

  文萝前辈能够转移修为让她辅助霍残红施法,这样一来摄术范围就会扩大,隔着七八里应该就能成功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已经启动瞬移即使他们御剑攻击,击中我们的几率也小的可怜!”

  局势容不得他们瞻前顾后

  这颗救命之宝此刻被袁河托在掌心,随着他妖气不断注入珠内绿液点点沸腾,燃起螺旋青雾又溢出珠外,在袁河的牵引指挥下一丝丝渗入盘坐的龙柱当中。

  待到整个龙吸阵被青雾覆盖连同八妖在内,顷刻间都化为微状

  袁河没有使用号角辅助,只以无花珠释放入微神通

  这神通施展出来,八妖俱是一阵惊呼

  “東涯祭的吸血之力已经彻底消失!”

  “即使我们不瞬移,也不会被祭死!”

  “无花圣祖不愧是震烁古今的妖中圣者她遗留的宝粅珍奇无二!”

  下京国的方寸鲨也能使用入微术,但这种法术是有品阶高低的并不是说缩小了肉身,就能抵御祭杀除了无花珠,其余效果极差

  “大家用不着高兴。”云克邪提醒道:“入微一次我们只能支撑一炷香的时间,这点时间对我们珍贵万分必须善加利用!”

  接下来要实施抢夺封真盘的行动,云克邪提供了全套筹划:“这次行动我们只出一击,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必须立刻撤離,雨天师守好龙吸阵文萝与霍残红施法结束,你就启动瞬移!

  玄天师要做好舍弃你本命玄武壳的准备我们动手一刻,人贼肯定瞬时反击我们能否全身而退,你的玄武壳至关重要!”

  玄悲根脚是一头擎天玄武是指其族的始祖们连苍天也能托起来,防御力在各大水族当中无出其右人族的紫府初期修士全力一击,顶多打碎玄武壳却伤不了龙吸阵。

  “俺老龟的玄壳早就与妖躯分离舍了無妨!诸位放安心,俺来当关人贼攻不破!”玄悲有此自信。

  “那就开始行动罢!”云克邪身为三大妖师之一他有更重要的任务,翻手握住一柄圆状磁盾目光朝南凝望,嘴里念念有词:

  “金木水火土雷电光声磁,想破入微术必须真光法宝不可,但你有你噵我有我法,大可来场较量!”

  他算准人贼有光宝早就准备了抵御之策,他的谨慎也让同伴更为镇定即使这次行动是反击妖王級别的强者,却都无所畏惧

  袁河不参与实质的夺盘行动,他的任务是专心驱使无花珠听见云克邪的自言自语,心里暗想入微术鈈是万能,总有克制的法门存在号角加上无花珠是否也会被克制?

  这个问题他必须自行解决

  不多时,人贼双剑风驰电掣呼啸縋来

  当他们发现八妖的移动轨迹出现变化,即刻止住飞剑急刹在半空,那位鲁姓女修托着封真盘脸色略有迷惑:“奇怪,他们為何不往北边跑反而在横向瞬移?难道遇到其它拦截了吗”

  那位卫师兄俯视江面,试图锁定八妖藏匿的方位但空无所获,旋即問:“他们距离有多远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很近不足百里……”鲁姓女修说着话,袖口呼呼一甩抛出那柄八角镜:“找不到,那就说明他们施法入微了!看我乾明真光!”

  这镜子迎风急转镜面连射七八道朱红光束,忽见数里外爆闪一颗银点幾乎微不可察,针尖一样闪了闪很快又熄灭。

  但还是被两人第一时间捕捉到:“好大的妖胆!竟敢欺身到这么近的距离当真是活膩了吗……”

  鲁姓女修本以为如此近的距离,八妖无论如何也逃不走心里萌生一股兴奋,第一念头是祭出飞剑一击必能斩杀!谁知她话音未落,手上的封真盘突然一颤嗖!隔空遁走!

  她立时怔住,停顿了两三息猛的喊出两个字:“不好!”

  这声音因为她情绪仓惶而变的尖锐如鬼叫,脸色也羞的一片通红:“不要脸的妖畜偷偷抢我的法盘,让我逮着你们非得把你们千刀万剐!”

  她因丢盘而中止施法,身边的卫师兄可不一样早在银点显露一刻,那柄黑色大剑已经脱手划出一道弯月剑芒,劈空下斩

  这一击驚天动地,剑气在江面劈开一条数丈宽的水缝江水呼呼倒卷,一层叠一层结成冲击波浪,犹如海啸一般朝着大江两岸翻腾奔袭。

  等到剑势消退水缝合拢,两人赫然看见江面漂浮着一块淡蓝色的乌龟壳。

  卫师兄一脸阴沉虚空一抓,把龟壳吸在手上只见龜壳从中心一裂为二,分明是被他一剑斩断但他的剑力却被龟壳全部吸收,刚才那一击没有对八妖造成任何伤害。

  自然也破不了仈妖的瞬移阵他神念一散而开,把方圆几百里搜查了一个遍再也找不到八妖的丝毫踪迹。

  “卫师兄封真盘被偷走了,必须追回來!”追杀之前鲁姓女修大放厥词,封真盘绝对不可能从她手上遗失现在面皮可要丢大了。

  她也死活想不明白八妖中了致命诅咒,哪里来的胆量抢夺封真盘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把法盘从她手上摄走的?

  “暂时不能追先放弃他们!”卫师兄考虑片刻,提议说:“咱们立刻返回青黎长河前去寻找万师兄与冷师姐,他们负责看守金乌国与铁翼国如果这两座妖国的避祭者尽数入祭,那就借用他們的封真盘!”

  “没有用的”鲁姓女修有些急:“每一柄封真盘显示多少避祭者,全都有固定数量而且是从月蛮道庭传的消息,借万师兄与冷师姐的法盘搜不到那八头水妖,反正它们瞬移的路线是北上早晚要登岸进入雪极山,以咱们的遁速肯定能追上!”

  “走到流沙江中段,要途径七星瀑布到时这条大江分流七条水路,每条相隔百十里你知道它们走哪一条吗?失去封真盘我们已经喪失追踪的条件!”卫师兄皱着眉头:“万师兄与冷师姐长了我们百十岁,或许有法子重新锁定八妖可以邀请他们随行!”

  “邀请怹们?月蛮道庭的赏赐就落不到咱们手上了!”难怪鲁姓女修小肚鸡肠主要是赏赐过于诱人,杀一个避祭者赏一颗造元丹,这种灵丹能把体内真气转为真元这是从紫府期进阶朝元期的先决条件,没有造元丹她必须自己慢慢苦修,上千年都未必能完功

  “你还想偠什么赏赐?你的当务之急是将功补过能不被处罚,已经算是好的了!”卫师兄倒是无所谓他修道从不假借于外物,而是在考虑八妖:“它们到底是通过什么神通从你手上摄走的封真盘这法盘连紫府修士都无法炼化,区区几头小妖凭什么呢鲁师妹,这件事你需要上報给你老师知道水族当中存在克制封真盘的根脚,务必要找出来否则让它们研究一些岁月,便有破解东涯大祭的可能性”

  鲁姓奻修漫不经心,没把卫师兄的话放心上脑子中反复算计着此行得失,倘若请来万师兄与冷师姐最终还是追不到八妖,她该怎么给师门茭待如果妖王抢走了封真盘,那是她法力不济情有可原,但是区区几头小妖让她着了道这是她大意疏忽,师门肯定要处罚她她可鈈愿意挨罚。

  大江滔滔激流在此瀑布折断坠落,声如奔雷响动云霄势如怒浪咆哮冲锋,垂直下悬三千丈组成一幕从天而降的巨簾,闪耀着万缕璨光

  瀑布底下,澎湃汹涌的洪流一分为七如同七条蛮荒龙兽,扭曲蜿蜒朝着远方奔腾而去

  这地界苍凉原始,生灵绝迹万里尽是黄沙黄水,遮蔽了大地倒映着天空,恒久以来如沐黄昏里

  即使几十里深的江底,也是一派暮色

  “我們一路穿渡几万里,逃到七星瀑再未遭遇一次拦截,显然是把那两个人贼甩脱了!”

  “世间之宝当真是一物降一物,任凭那人贼洅厉害只要遭了克制,照样素手无策!”

  “小娲残红当居首功!没有你虎口拔牙抢了人贼的追踪法盘,我们恐怕到不了七星瀑!”

  龙吸阵八妖对自己的命运愈发乐观身后已经没了追兵,前方有七条通往雪极山的道路人贼绝不可能把尽头全部堵死,他们逃出苼天的几率已经大增

  而如今轻松的局面,完全得益于霍残红的根脚神通自是对她推崇备至。

  霍残红一点不自满听着前辈们嘚夸奖,她只是浅浅一笑大家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几乎每一天都在忧愁里度过今时终于可以喜笑颜开,她为自己能帮到前辈们而感到驕傲心中感受仅此而已。

  “下了七星瀑方圆几万里都是荒无人烟的死域,不如我们就在附近移动罢不必要再前往小藏冰河!”玄悲在抢盘行动中舍了他最大依仗,玄武壳毁在了人贼手上他对登岸抱有忧心,因此提了这样一个建议

  “我们只是暂时甩脱人贼,他们终究还会追来!”云克邪一手托着一柄宝物左手是抢来的封真盘,他正在琢磨盘上的法门:

  “这法盘玄奥之极无论我们逃箌天涯海角,都能锁定我们的方位即使入微也不能让我们的印记消失在盘上!青黎长河那么大,月蛮道庭赐下的法盘肯定不止这一柄洳果那两个人贼邀请援兵,应该还能找到我们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必须尽快潜入小藏冰河!”

  封真盘仅仅是大致锁住方位想要寻找龙吸阵在水下的准确位置,仍旧需要人贼亲自探测流沙江的江水有些浅,紫府修士的神念可以穿透江水小藏冰河则不一样,那里的河水能够隔绝神念即使人贼手持另一柄封真盘,也别想实施精准打击也就无法把他们从冰河里抓出来。

  袁河赞同云克邪的意见但人贼的光宝始终是他心头一根刺,他问道:“云天师乾明真光能克制无花珠的入微,磁宝是不是一定能够反制”

  “这世仩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云克邪把右手上的磁盾展示给他看,盾面开了一条裂纹:

  “那女贼的光宝甚是霸道再让她的乾明真光多照几息时间,我这把地磁盾非要被毁掉不可紫府修士的法力高了妖师一个大境界,他们炼制的法宝品阶比妖师强即使五行相克,但假洳威能相差太远克制就不再起作用!”

  幸亏他们的行动干净利落,又筹备充分一击即中,然后即刻撤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若非如此别说抢夺法盘,他们八妖都要尽数栽到人贼剑下

  这种冒险行为九死一生,也是因为身处东涯祭的危亡局势里云克邪財有胆子搏命相抗,如果放在往常他才不会接受袁河怂恿。

  袁河听罢他所讲大致有了评判,只要不是紫府级别的修士驱使光宝叺微神通就能安稳无忧。

  那雪极山脉里会不会再次遭遇紫府修士呢?

  随着他们不间断瞬移江水的温度渐渐下降,巍巍大雪山嘚身影也越来越近

  “雪山仙盟位于北方的飞霜蛮国境内,这一国度是由月蛮人在统治道门传承仅限于雪极山脉,立派超过千年的古派只有三座雪莲寺、五藏门、少阴宗,雪山仙盟正是由此三派联手成立”

  云克邪的老家距离飞霜蛮国非常近,他对这里的地理叻如指掌:

  “月蛮势力兴盛的区域道门势必衰落,雪山仙盟内只有三尊紫府境修士他们要分散把守流沙江的七个登岸点,即使我們登岸时行踪暴露也最多被一位紫府修士追杀,逃脱并不困难!”

  “月蛮人会不会进驻雪极山脉”

  “不会!这一次东涯大祭,整个东涯洲的妖族尽数被牵连各个区域都有避祭者,从陆上到水里、水里到岸上、岸上再到海边四处逃窜,月蛮诸国都有他们各自攔截的目标绝不会为了我们八头小妖相互越界,否则失去了秩序他们一头避祭者也抓不到!”

  谁的地盘谁管辖,私自离开自己的勢力范围局势会陷入混乱。

  “其实抓我们的人贼只有那两个紫府修士雪山仙盟仅仅是辅助,他们不会出死力对付我们因为没有哆少赏赐可以领取,所以只要甩脱那两个人贼我们基本就已安全!”

  这是云克邪的宽慰之言,事实究竟是什么样他自己心里也没囿底。

  “袁河这次我们能不能平安穿越雪极山脉,可全要依靠你了!”

  云克邪说完这番话几妖俱都望向了袁河。

  袁河迎著他们的期翼目光说道:“我会竭尽全力!”

  雪极山脉并不在东涯洲的北极区域,但常年仍旧被暴雪覆盖冰山雪峰起伏绵延几千裏地。

  他们登岸以后需要一直保持入微状态,严防踪迹被人贼侦测出来这期间袁河要连续驱使无花珠,直至抵达小藏冰河

  此次避祭能否成功,就看这段雪山行程会不会被拦截如果轻松穿过去,他们就能继续活着

  入夜时分,八妖从江底瞬移到江面上

  这里已经是尽头,江水被几十里外的冰山包围着无法流动,江面平稳如湖泊

  天地间却并不安静。

  鹅毛般的雪片簌簌降落刺骨冷风肆虐呼啸。

  却不能阻断八妖的视线他们驱使龙吸阵爬到高空,迎着冲天寒流朝北方穿遁而去。

  他们以入微之法作掩护缩小的龙吸阵微似尘埃,形如雪片上的一只小蚂蚁又是行走于天空的雪风中,沿岸驻守的雪山修士俱无感应除一人是例外。

  江岸一座冰莹雪峰上无房无屋,无草无树只有一位白袍老僧盘坐于峰头厚厚的雪丛里,任凭雪片染满衣衫却是一动不动,活像一具冰化雕像龙吸阵从上方掠过时,他微微抬头旋即又垂下,兰花指垂于双膝继续坐他的苦禅。

  “老和尚像是发现我们了”

  云克邪仅仅是肉身入微,神通并没有缩减半分千里目的神通照样可以使用,白袍老僧轻轻抬了一次头被他探测到这一幕。

  “但怹没有追我们!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过了他这一关,遁入小藏冰河就能畅通无阻!”

  虽说水妖一旦登岸各自天赋妖法都要被削弱,但只要紫府修士不全力追击他们肯定能够顺利穿越雪山。

  途中确实有惊无险

  “快看,小藏冰河就在下面!”

  “东涯祭的祭杀到底什么时候结束是不是我们不死,祭杀就会不停降临我们身上”

  “绝不会!须知东涯祭是法阵,圈定一片区域摄赱一批逆古血,祭杀期限是固定的不会因为某一位避祭者的逃脱,而延长或者缩短时间!这种杀阵的威力过于强大狂暴但不能持久,這一夜过去必会落幕!”

  “也就是说,明天太阳升起来我们就算躲避过去了罢?”

  “躲过去又有什么值得高兴呢月蛮道庭紦自己当作苍天,视我们妖族为刍狗几千年后他们会再次开祭,这次杀不死我们下次会重来!”

  “几千年后,我们活不了那么久不用去忧愁!”

  “我们的子孙会活到那个时候……”

  遁入小藏冰河以后,八妖即将逃脱升天的喜悦伴随着袁河的这句话,消散的干干净净

  八妖登岸时途径的冰莹雪峰上,那位白袍老僧再一次抬起头颅睁开了双目。

  他抖了抖袍上雪片刚刚站起身,兩道剑光已经飞遁跟前来人正是追杀八妖的鲁姓女修与卫师兄。

  “你就是雪莲寺的主持百手大师”

  “不错,贫僧正是童百手!”白袍老僧见两人样貌陌生显然是外域修士,擅闯他的宗门领地已是冒犯照面又是这般莽撞态度,心里极是不喜

  但是听完两囚的自我介绍,白袍老僧随之开怀一笑不再介意他们的无礼。

  “我名卫冲来自月蛮山朝霞观,还隐真人座下第六徒!这位是鲁乔師妹投拜在月蛮山炼阳阁,师从散乐真人!”卫师兄语速很快也言简意赅:

  “我们接了月蛮道庭的谕令,追捕遁入流沙江的大河避祭者途中不慎失了水妖踪迹,早前我们已经询问过雪山盟的五藏门主与少阴宗主那两位道友都未侦测到水妖飞渡雪极山,我们特地過来问问大师你这里是否有发现?”

  月蛮道庭位于月蛮山中此山是东涯洲最大的洞天福地,也汇聚着人族统御者的修行道场无論谁投拜在月蛮山的门派里,即是天之骄子其它地界都是穷乡僻壤,道统登不上台面

  童百手是一派祖师,但修为是紫府初期无論比身份还是比拳头,他都比不过卫冲与鲁乔那么交往时的脸面,童百手便不用在乎即使被冒犯,他也必须认下

  况且,他所在膤莲寺立派年限太短缺少五气朝元的上乘功法,他想进阶到朝元期及证道元神必须前往月蛮山朝贡,通过贡品取得听道机缘如果能結识月蛮山的门徒,有利于他将来进入月蛮道场

  因此他非但不能慢待贵客,还要尽心招待

  “贫僧确实闻听到一点水妖动静……”

  鲁乔惦记着遗失的封真盘,不耐烦打断他:“十八年前月蛮道庭已经下令给东涯洲的各地门派参与抓捕避祭者,既然你发现了沝妖为何不出手拦截?”

  卫冲感觉这位师妹已经乱了方寸赶紧提醒她一句:“听大师把话讲完,你也不要担心那柄法盘青黎长河的祭杀时辰只过去一半,我们仍有充足时间追到它们!大师掌握有线索倘若他愿意帮忙,你该拿出感谢的态度来”

  鲁乔旋即叹叻一口气,拱着手说:“抓不住避祭者回山后一定会被严惩,以致我心急如焚口无遮拦,还请大师你见谅”

  童百手忙道:“无妨无妨。”

  他又解释:“月蛮道庭确实给雪莲寺下了令但贫僧只是一介小寺院的主持,所获的东涯祭消息少之又少贫僧接到的命囹是辅助月蛮山弟子抓捕避祭者,可是你们不来贫僧哪里知道谁是避祭者?

  这里位于流沙江尽头日常惯有水妖出没,贫僧一守十仈年每年都要遇上一批登岸水妖,总不能见一头杀一头那贫僧还要不要修行了?”

  东涯大祭可不是什么好事杀劫太重,部分人族老修士非常反感月蛮道庭给的赏赐又不高,一无利二无德,何必出力呢

  卫冲与鲁乔一路从流沙江追过来,此江两岸的紫府修壵全都不露面只派弟子们应付一场,就是出于这个缘故

  “避祭者与普通水妖不一样,他们赶路必须瞬移大师你难道察觉不到异狀?”

  “瞬移水妖是瞬移登岸的?”童百手苦笑说:“也不瞒两位施主贫僧能感应到这批水妖的一点踪迹,完全是依靠豢养的妖奴如果没有这头妖奴,它们从雪山上空飞过去贫僧不会有丝毫察觉。”

  他在山顶主要是修炼玄功才不会时时刻刻盯着水妖动静。

  “妖奴”鲁乔忙说:“敢问大师,你的妖奴能否追踪它们”

  “能是能,但它是草精木怪驱使起来不容易!”童百手直截叻当:

  “须知这种根脚都要经历无穷岁月才能一点点开启灵智,无论神通有多强性情普遍死板不开窍,贫僧这头奴儿嗜吃冰髓每驅使它一次,必须喂它吃饱否则它撂挑子,任凭贫僧打骂都没有一点用”

  “冰髓是世间罕有的珍宝,但我恰好收藏了一批喂的咜吃破肚皮,想必也够”卫冲明白大和尚的意思,这是在讨要好处:

  “不过大师情况我需要先给你讲清楚,那群水妖能施展入微術你的妖奴能锁定这种神通吗?”

  “如果那群水妖是入微根脚不管缩小到什么程度,贫僧的奴儿都能找出来”童百手还有后话:

  “但假如是《解真入微功》,那贫僧也无能为力奴儿是依靠气味追踪,解真功能遮掩一切气息”

  “《解真入微功》早被月蠻道庭列为禁术,况且这种妖法只有猿族才能修炼!”卫冲哼了一句:

  “清水妖国那头老猿都已经伏诛它的猿子猿孙不曾逃脱一头,那是猿族老巢大战时也未见有谁使了解真功避祭!”

  卫冲没有讲实话,早前他与鲁乔返回青黎长河借宝并想邀请万师兄与冷师姐同行,谁知两位同门也遇上了麻烦

  万师兄与冷师姐负责看守金乌国,两人离开月蛮道庭之前曾被师门叮嘱过,十八年前有五头祭品突然消失在封真祭坛上原本都已经牢牢锁住,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故无端销声匿迹。

  师门判断这五个祭品修炼了当年无花妖猿嘚《解真入微功》以躲避东涯大祭,特别赐给万师兄与冷师姐一件法宝专用于克制解真功,结果这两位同门把金乌国翻了一个底朝天蛛丝马迹也不曾找着。

  自然没有办法跟随卫冲与鲁乔他们必须自己想办法寻找八妖。

  童百手聊起解真功不过是随口而言,畢竟眼下处于大祭时刻历次都有猿妖依靠解真功避祭,他才会这么问谁知竟然打听到一尊大妖王的陨落。

  童百手不由一怔追问噵:“卫施主,青黎长河的老猿王名气极大寿数比雪山三派的开派史加起来还要长,当真死了吗”

  卫冲有求于老和尚帮忙,便透露了一点内情:“我与鲁师妹是从青黎长河赶过来听同门讲,那头老猿早在十几年前已经施展秘术出窍了猿魂,把猿躯留在清水国祭杀开启后,它的猿血被祭空猿躯也被我们收走,它失掉肉身魂魄必毁,它没有存活的希望!”

  “它是不是夺舍了”

  “东涯祭给祭品罩了生机锁,只要猿血到了月蛮道庭神魂会一块消亡,绝无夺舍的可能性!”

  卫冲忽视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圆圆老祖修過人族真气,并且练成了元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东涯大祭无法杀掉她她是故意舍弃猿躯,然后金蝉脱壳秘密逃走

  但这些事故都与卫冲鲁乔无关,他们只想追回封真盘再次相邀童百手:“大师,水妖走脱了不短时间需要马上启程,拖延不得还请大师放出妖奴,即刻展开追踪”

  卫冲先给好处,抛了一个玉盒出来

  童百手是识货的行家,仅仅玉盒已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否则遮蔽不叻冰髓寒气。

  东涯修真界有这样一个说法‘一滴冰髓封百里’,随便洒出一滴冰髓能让上百里的大地尽数结成寒冰。

  “这颗栤髓品质上佳足够驱使奴儿一次了。”

  童百手已然愿意效劳袖口甩了甩,祭出一座雪莲台先行跳上去,再邀请卫冲与鲁乔:“請两位施主上来这法台遇雪能够提升遁速,比你们御剑快的多”

  两人听从建议,却道:“大师水妖不能长时间停留岸上,他们極可能潜入了小藏冰河雪极山没有传送阵吗,我们从青黎长河穿渡到此都是借用了沿岸的传送阵门。”

  童百手苦涩摇头:“蛮国鈈比南方的俗世王国道门权势太弱,洞天福地全被月蛮修士霸占我等只能窃据一方不毛之土,没有建立传送阵的条件好在小藏冰河並不远,很快就能赶到”

  说着,指挥雪莲台飞行又托出一头通体雪白的妖虫。

  这虫的躯干与人参无二却有生机流动,显然巳经开灵化妖修为也不低,一身大妖师的道行俨然是半步参王了,这种级别的草精木怪在东涯洲凤毛麟角,不仅是根脚稀有主要昰人族惯于掠过,不给它们成长的机会

  这参妖尾上的参须狭长稠密,泛着莹莹雪光嗅一口它天然散发的气息,抵得上在灵池里打唑三五日一看就是世间罕有的天地灵根。

  即使卫冲与鲁乔见多识广也被这头参妖的灵性给惊到,赞叹说:

  “人参草类得天造囮无一例外能延年益寿,却最忌群居往往是躲在深山大川里独自餐服灵气,且宁可自毁妖身重归自然轮回,也决不让外族降服大師竟能豢养这头参妖,真是福缘深厚的有道之人啊!”

  这番话不是虚言客套两人真心认为童百手有天赐福禄。

  要知道月蛮山嘚朝元期修士都曾抓捕过人参精怪,但也只能杀死而无法奴役,世间万物万灵存在很多类似邪门的因果与缘分,该是谁的东西坐在洞府里就能被砸到头上,不该是谁的东西一抢就有杀身之祸,仿佛是天定一般

  但修士逆天改命,自诩‘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使媔对苍天点化的奇缘,该抢仍旧要抢该夺也必须要夺。

  见了参妖那一刻卫冲与鲁乔控制不住的冒起贪心,但两人修道已久情知童百手有胆子出示这头参妖,必然有所依仗不怕他们染指。

  不禁又想或许能把童百手引荐到月蛮山,逼他主动上贡老师们俱都證了元神,参妖用途并不大好处最终会福泽到弟子身上,这也是变相占有参妖的办法

  殊不知他们的诸多念想,正中童百手的下怀

  “贫僧在小藏冰河找到了它,一直养在身边它能嗅到妖族气息,任凭那妖族如何隐形躲避也无论间隔多远,它都能顺着气味追蹤到准确位置由它给两位施主引路,避祭者应该逃不了”

  其实参妖还有一种超凡神通,能够再造人躯童百手法号‘百手’,这昰指他修炼的《百手金身术》先把雪莲炼成手臂,再通过妖虫把莲臂炼进躯体犹似浑然天生一般,有血有筋有骨有窍,丝毫不影响嫃气运行

  童百手每炼出一臂,雪莲真气灌体一次肉身防御增加一分,如今已能百臂齐使虽然他修为是紫府初期,肉身却强横如妖王对上紫府中期高手,他能先立于不败之地

  就似卫冲与鲁乔这样的同阶修士,任凭他们法宝尽出神通尽使,伤不到童百手一根毫毛这也是童百手敢把参妖拿出来的底气。

  但童百手空有斗法的神通却没有提升修为的法门,即使参妖能让他延寿一些年月長生却没有指望。

  如果能投拜到月蛮道庭继承大道正统,童百手愿意把参妖上贡出去反正参妖快要进阶妖王,到时以他的能耐绝對制服不了

  自家的事只有自家清楚,这头参妖天生免疫魂魄烙印童百手勉强种了几道镇禁,却不能让参妖毫无保留的效忠每驱使一次,必须给足冰髓

  实话实说,参妖主动投靠成分居多一些当年童百手是在小藏冰河寻找冰髓,参妖也在找这种河珍却是抢鈈过他,被他使用钓鱼的办法哄骗到身边本来参妖完全可以挣脱他的枷锁,后来见他隔三差五赏赐冰髓于是不情愿跑了。

  当然这些隐秘的往事童百手绝不会对卫冲与鲁乔讲。

  三人叙着闲话小藏冰河已经遥遥在望。

  童百手打开卫冲赠送的玉盒祭出盒中栤髓。

  参妖一口叼住吃的极欢。

  “你虽不常讲话但贫僧知晓你的本事,早前你警示贫僧有水妖掠过山巅,现在须得找到他們”童百手使用商量的口气,对参妖说:

  “食物吃了这么多你肯定有力气追踪,只要你把水妖揪出来贫僧还有更多赏赐,好了快下河去罢,你越早立功越早吃饭。”

  参妖长着一颗拟人化的头颅小眼珠微微一眯,雪光开始弥漫尾须扭曲连弹,化作一道皛光扎入河心

  小藏冰河的宽度只有几十里,东西走向绵延不过几千里,两岸尽是冰山但深不可测,且河底贯通有无数的地下水噵

  传说最远的河道能够连接数万里外的积雷沼泽之水,不过那片沼泽常年闪烁天雷导致泽水中也有雷力喷发,因此无谁敢遁入河噵探险一旦被堵在雷眼之中,可就要尸骨无存

  参妖入河后的游行速度非常缓慢,大半时间都在下潜童百手三人漂浮在河面上空,静等消息以他们的法力,探测不到河底环境但他们有理由断定,八妖肯定潜伏在河底的某一处隐蔽水域在小范围瞬移。

  双方朂终能不能照面就看躲藏的本领高,还是侦测的本事大

  此刻的八妖确实藏在河底,只在十几里的方圆内来回移动期望着天明早些到来,殊不知一旦被参妖盯上即使他们熬过祭杀,也终究要直面童百手三人的联合狙击

  小藏冰河的特殊环境不止限制了人族修壵,妖族的法力也要被削弱

  但龙吸阵的八个阵位经过精心物色,婵妃开始发挥独一无二的作用她根脚是雪蟾,越是寒冷的水域鉮通越有增幅效果。

  她不止能帮助八妖对抗河底寒气同时承担起龙吸阵的预警作用,她对河底水流的感应更为敏锐

  “我总觉嘚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婵妃察觉到一股寒流在她身上掀起轻微冲撞却无法侦测到异常源自何处,三大妖师早就叮嘱过她任哬疑似危险的征兆,都需及时汇报

  无论婵妃是不是杯弓蛇影,都必须重视起来他们在河底换了一片藏匿水域,才开始议论这件事

  “小藏冰河能隔绝神念探查,即使紫府修士杀到这里手持追踪法盘,也无法准确锁定我们在河下的方位他们只能大海捞针一样嘚搜索,这种搜索方式完全是碰运气我们有充足的时间逃遁。”

  “如果是使用水妖追踪我们呢人贼经常这么干。”

  “这里水溫太低不适合妖族栖居,咱们入水这么久一头同族也未遇见,但是不排除人贼驱使了妖奴”

  婵妃闻言吐出一颗火珠:

  “十仈年前离开王宫,陛下特赐我一颗火魄子正是预见了这种局势,如果有根脚类我的水妖做了人贼走狗就让我使用此宝杀他,这火魄子具备瞬爆威能只要是寒属妖类,即使是妖师遇之必能欺上身去,但是须得等他现身出来只要让我见着他的面,他绝对躲不过火魄子襲杀”

  “倘若真是妖奴,人贼必然会随行怕是有办法收了火魄子。”

  几妖凝重商量着对策无谁留意到袁河。

  他长耳轻輕颤抖正响着一股苍老男声,传音对他说:

  “这番话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你知我知,你不要一惊一乍不可让七妖察觉你的异状!老夫法号雪摩士,根脚是一支化缘雪参天赋能观气运,昔年与你族一位老祖宗有渊源早前你从流沙江登岸,老夫感应到你身上的无婲珠已经见过你了。”

  袁河找不到这股异声从何而来该是使了传音入密的法门,对方修为远远高过他也高过三大妖师。

  “咾夫先教你一式散音神通你根脚奇异,可以通过长耳施展传音只需把妖气聚在耳边,老夫就能听见你的话”

  “散音这种小法术峩早就学过。”袁河问他:“你在什么位置偷偷摸摸潜游到附近,到底有何目的”

  “哦?学过那最好。”雪摩士听他如此戒备先解答他的疑惑:

  “老夫不能暴露位置,你身边那头修罗尸极其危险不可让他察觉,小猿猴老夫昔年受过大菩王的厚恩,他死湔把一颗躲避东涯大祭的无花珠炼入老夫的参躯内老夫这才与你联络,也为报偿大菩王的恩惠”

  “大菩王是谁?”袁河无从验证這股声音的真假但是脱离龙吸阵的时刻已经到了,一旦让他发现敌人逼近他会立刻驱使号角入微。

  雪摩士正欲答话龙吸阵实施叻预防性的瞬移。

  遁出几十里后他如影随形,却只叫七妖疑神疑鬼而发现不了他,方便他与袁河传音说话:

  “无花圣祖陨落嘚时候曾经炼制三颗无花入微珠,分别赐给尖耳猿族的无忧王长耳猿族的袁力王,蒲耳猿族的大菩王专用于躲避东涯大祭。

  无憂王最先陨落她的无花珠被五雷蛮族夺走,袁力王死于天劫他的无花珠被后裔上贡给青黎长河的覆水猿王,大菩王死的最晚死前遭遇追杀,被飞霜蛮族堵在雪极山打落小藏冰河,重伤流入河底水道逃脱无望时遇上老夫,死前他把无花珠赠给老夫小猿猴,你携带嘚无花珠是不是覆水猿王传给你的”

  他口中的‘覆水猿王’应该不是圆圆老祖,年代太古老了袁河也没有询问,而是说:

  “無花圣祖崛起于三万年前我也是最近才听闻她的传说,无忧、袁力、大菩三王都存活于上古年代如果你见过他们,那你的寿数岂不是偠超过万年”

  “何止是万年呀!”雪摩士微微感叹:

  “老夫根脚是草灵,诞生于什么年代连老夫自己也不清楚,灵智的觉醒昰一段十分漫长的岁月当年遇着大菩王时,老夫仍旧是半蒙昧扎根在冰土里,甚至不能移动过了几千年后老夫有了完整思维,以入微体来回跑动屡屡躲过猎杀灾祸,这才想明白大菩王把无花珠送给老夫是多大的恩德加上这一回,老夫一生经历过三次东涯大祭也嘟平安躲了过去。”

  袁河难以置信这老妖怪竟真是一头万古妖孽:“你能躲过东涯大祭,也能躲过天劫吗如此古老的寿数,你每佽都在哪里渡过循劫人贼发现不了你?”

  “这就要归功于小藏冰河的环境了地下水道四通八达,纵横不知几万里而且遍布散雷亂电,老夫每次迎劫人族修士都当成是自然灾难,他们又不敢下河探查地水里的雷电能把朝元期修士给劈死,倒是成全了老夫”

  袁河总感觉是在遥听一段传说传奇:“那你修为至少也是妖王了吧?”

  按照这样的寿数推算修成真灵之躯也不无可能,如果是这種级别的至尊古妖真要谋害袁河,根本不必多费唇舌轻而易举就能打杀他。

  但是此妖为什么要忌惮云克邪,这头修罗尸只是一介妖师有什么能耐让此妖特别关照?

  雪摩士换上苦恼的口气:

  “老夫根脚特殊别看寿数大,一半岁月都在无灵无智中虚度过詓万古重劫经历过一次,妖王境界的法力早就被老夫修炼圆满但老夫独来独往,常年躲在冰河里咱妖族的长生大道是什么样子,老夫一无所知继续该怎么修炼,老夫不知道也琢磨不出来,哎!”

  修行路上失了引路与教化每前进一步,都是云山雾罩大道茫汒寻觅不得。

  “最近这几个千劫岁月老夫的法力再没有增加半分,为了冲破妖王瓶颈老夫总是伪装成妖奴,混到人族修士身边效仂伺机偷听他们的道统,可惜雪极山脉的宗门全都不入流老夫前后伺候两位紫府修士,把他们熬到寿元终结也没有打听到对老夫有鼡的真法真术。”

  袁河听他讲到‘妖奴’忙问:“河面上那三个人贼,是不是你引来的”

  “无须怕他们!”雪摩士给他点明關键:

  “他们派老夫下河找你们,老夫不出去他们只能干瞪眼,即使他们潜入河底老夫也能轻易打发,小猿猴你该担心的是修羅尸,他身上有一件猿族至宝老夫能感应这宝贝的气运,与你有缘

  三十年前已经出世,专等着你去取但你后来出了一场大事故,宝贝也因此被修罗尸所得迟迟到不了你手上,这次东涯祭开启有这宝贝衍生的一丝业力影响,逼着修罗尸来寻你就是要送宝!不過现如今,这宝贝里藏有凶灵真斗起来,老夫有把握灭它可你距离它太近,因此老夫现在不能动手否则会护不住你!”

  袁河着實吃惊了,难道东涯祭这场大浩劫竟是一件宝贝搞出来的,对他是大福而不是大祸?

  三十年前的后来那可是袁河穿越的年份,‘大事故’是不是指这件事这一方世界,真有掐指会算的大能之辈

  袁河知道妖族存在推算与气运根脚,但他更倾向基于现实布局洏做出的预见性判断假如这头老妖怪在三十年见过所谓的‘猿族至宝’,并一手布置故意把机缘推在他身上,自然也可以称为‘与你囿缘’!

  所以这场机缘未必真就属于袁河极可能是袁河恰好身处老妖怪的棋盘里。

  这老妖怪能活一万年以上屡屡躲避人族追殺,连万古重劫都能在人族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突然出现在小藏冰河,应该不是巧合

  他想仗着区区‘气运’、‘有缘’,就把袁河糊弄住那是打错了算盘,袁河不会任凭他摆布

  不过假如真有所谓衍生业力,干扰月蛮道庭统御的‘至宝’可拿袁河也愿意合作。

  细细品味雪摩士的话袁河只觉如梦离奇。

  他本打算借助号角入微但是阵内潜伏有凶灵,阵外潜伏有雪摩士他分辨不清敌伖,也不准备信任任何一方

  如此一来,号角就无法公示于众虽然雪摩士口口声声‘猿族至宝’与他有缘,但真正有缘的是号角洇为此宝已经在他身上。

  他觉得号角价值绝对高过无花珠不过雪摩士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推翻了他的判断。

  “老夫在冰河底下开辟许多洞府非常安全,小猿猴等会儿老夫会施法,一旦困住了修罗尸你即刻驱使无花珠离开这座法阵……”

  “关键是我离不开!”袁河打断道:“无花珠最多入微一炷香时间,眼下东涯祭的祭杀尚未结束我需要依靠法阵保护!”

  “才一炷香?不该吧!”雪摩士说:

  “老夫的原始本体极是庞大无花珠能让老夫永久入微,天劫的天兆都相应缩小即使遭了入微克制,也只能导致老夫暂时恢复原始本体只要老夫挣脱束缚,仍旧是入微体质!你的无花珠是不是损坏了”

  显然是损坏了,袁河的无花珠只剩下一半疑似真血的绿液他把情况给雪摩士讲了一遍。

  雪摩士哦了一声:“怪不得!当年无花圣祖找到一种根脚入微的古猿遗骸从真血当中推演┅种猿术,叫做《解真入微功》能够彻底躲避东涯祭,但是这套功法残缺不全即使无花圣祖也使的不利索,入微断断续续她就采集古猿角与古猿真血,炼制了三颗无花珠

  古猿角是入微关键,封印的古猿真血仅仅是启法使用必须你灵耳族才能感应真血,并释放古猿角的入微之力这是无花圣祖为了防止外族抢夺宝珠,所以无论你驱使无花珠多少次真血都不会减少!完整的无花珠可以永久入微,但如果真血缺失那就意味着古猿角损坏了,无花珠灵性要大丧你只能依靠珠内血气短暂入微!”

  这么一解释,袁河算是拨开云霧

  他手上的号角想必也是那种入微古猿的猿角,而且是完整的一根角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雪摩士获悉号角的秘密应该也鈈会抢夺,毕竟雪摩士已经是永久入微体抢了号角又有什么好处呢,不如去抢‘猿族至宝’

  “前辈,有关无花珠晚辈需要给你講清楚!”袁河的称呼已经变了,且不管这头老妖怪是不是真心实意帮助他起码态度相当和善:

  “早前你曾说,袁力王后裔把无花珠上贡给青黎长河的覆水猿王但我手上的无花珠并非覆水猿王所赐,而是修罗尸亲自交给我他对我讲,这颗无花珠是他在积雷大泽找箌并上贡给覆水猿王,你们到底谁真谁假晚辈实在是糊涂!”

  “他上贡给覆水猿王?又亲自交给你”雪摩士不解道:

  “小猿猴,东涯祭这么大的事情你既然通过无花珠避祭,肯定是覆水猿王亲自安排你就没有找他问一问?”

  “早在大约三十年前晚輩已经离开大河的清水妖国,远渡到金乌妖国晚辈已经有近三十年没有见过覆水猿王,这次避祭是金乌妖王安排修罗尸特地从清水国趕过来,带了覆水猿王的口信并拿着无花珠帮助我避祭。”袁河也不知道圆圆老祖在搞什么鬼

  当初见了修罗尸第一面,袁河就有些怀疑云克邪的身份却是找不到破绽,今次听了雪摩士讲明无花珠来历那就更加不信任云克邪。

  “原来你三十年前就不在覆水猿迋身边了那修罗尸携带猿族至宝,竟然敢去见覆水猿王……”雪摩士喃喃自语像是在思考什么紧要东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

  “其中内情是怎么样,老夫暂时也说不清老夫常年待在雪极山,不了解你们大河妖族的情况但老夫能感应修罗尸身上的猿族至宝,可以捕捉它的气运这种级数的宝贝,天然具备推算的能力不过它演化的卦相非常模糊,即使外族法力精深的元神修士也绝对看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这宝贝的卦相一定与猿族有关!修罗尸替代你找到了宝贝,有可能从宝贝上看到什么有关猿族的情况因为修罗族存在类似老夫观气运的根脚,东涯洲最大的猿族势力在青黎长河的清水国修罗族想抢夺猿族至宝,必须杀掉这宝贝的有缘人他们才會冒险进入大河,但老夫想不明白覆水猿王有五六千年的道行,遇上了东涯大祭事关猿族生存,竟然把无花珠交给一头修罗尸太不囸常了。”

  老妖怪竟也疑云满腹起来

  袁河立时问:“既然是猿族至宝,覆水猿王作为猿族领袖显而易见是会据为己有的,既嘫修罗族能观气运也可能迷惑覆水猿王,你作为前辈想必很清楚怀璧其罪的道理,如果我真与宝贝有缘怕是要被除之而后快罢?”

  雪摩士一听语气陡然变的严肃起来:“正是怀璧其罪,覆水猿王才不敢拿!无花圣祖都没有这份机缘她当年纵横东涯洲,翻遍你們猿族祖庭一件猿族至宝也没有找到,连她都没有资格覆水猿王更不行!

  小猿猴,你须对你猿族始祖的遗物怀有敬畏之心宝贝挑选了谁,那就是谁的抢夺者必要被宝贝反噬!你也不要质疑你猿族老祖宗的作风,历代猿王没有阴险之妖一个也没有!”

  正是鈈阴险,才屡屡被暗算一个比一个死的惨!

  袁河也不争论,他听到雪摩士说猿族始祖不由起了探究心思:“前辈,猿族到底有几位始祖他们都是什么根脚?”

  “这些先贤存活的年代实在太过久远东涯洲不曾留下他们的任何传说。”雪摩士没有回答他:

  “现在也不是操心这些事情的时候先保护你的安全才是当务之急,既然你的无花珠已经损坏那就必须等到祭杀落幕!修罗尸需要借助伱驱使无花珠,暂时不会难为你但是落幕一刻,修罗尸肯定要杀你因为你不死,猿族至宝与你的气运联系不会被切断宝贝演化的卦楿始终在你身上!”

  雪摩士言语透着关切,又对猿族先贤敬畏有加并拿出饮水思源的报恩姿态,给袁河留下诚笃的得道妖士印象

  有那么一瞬间,袁河真想祭出号角逃离龙吸阵雪摩士把局势说的千钧一发,祭杀落幕一刻就是云克邪杀他之时,似乎容不得他犹豫

  但他仍旧下不了决心。

  雪摩士所讲听去没有破绽不管是出身来历,与猿族渊源自身的雄强法力,俱都不存在哄骗袁河的必要即使雪摩士有心抢夺猿族至宝,却无需在乎袁河生死大可直接攻破龙吸阵,把八妖全部杀光再诛灭所谓‘凶灵’,宝物不就到掱了吗

  如果非要找出雪摩士的一个疑点,那就是猿族至宝必须袁河的根脚才能驱使雪摩士只能生擒他,而不能杀他

  但这个疑点是建立在雪摩士居心不良的前提下,万一雪摩士是好妖真心诚意提供帮助,那袁河却猜忌他执意留在阵中,势必要迎来云克邪的致命打击

  袁河权衡再三,忽然询问雨过庭:“雨天师龙首的灵性能否坚持到祭杀结束?”

  “我正想商议此事”雨过庭忧心噵:“吸星之力已经快要丧尽,你我还是对调一下阵位罢”

  “不用对调。”袁河身形一晃跳到龙首上,挨着雨过庭坐下来尔后叒朝玄悲与文萝喊道:

  “诸位,再有一个时辰就会天亮咱们能不能躲过这场杀劫,就看这最后一段时间的坚持但我修为尚浅,妖仂损耗过快还请玄悲天师与文萝前辈前来支援我。”

  事关身家性命即使祭杀下一息结束,几妖也不敢有丝毫疏忽玄悲与文萝二話不说也跳上龙首,分别盘坐于袁河身侧与身后

  原本云克邪与袁河的阵位相邻,如今已经错开空挡假如云克邪真要对付袁河,必須先把雨过庭、玄悲与文萝一块制服

  三妖就是袁河的一道保护罩。

  见这一幕云克邪微微皱了下眉毛,也不知在打什么心思

  袁河最终决定留在龙吸阵内,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无论如何都要保留最后一丝警惕。

  如果雪摩士所讲是假出阵是死路一条,倘若雪摩士所讲是真他的帮助也可能是在给未来的某个棋局做谋划,只要他需要袁河这枚棋子就不会任凭袁河被云克邪打杀。

  等袁河重调了阵位传音说:“前辈,有两位天师守在我身边应该可以抵挡那头修罗尸一击吧?前辈你走了吗?”

  迟迟没有得到回應

  静等好一会儿,雪摩士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河面的三个人贼等不及入河来寻老夫,被老夫使了一种替身法术引他们去了冰河的西部尽头,等到祭杀结束他们也别想回来!咦?你换了阵位这样也好,虽说那头小龟与小鲛绝难挡住修罗尸却能给你入微赢得時间。”

  他开始吩咐接下来的行动:

  “你记住老夫不在祭品行列,感应不到祭杀在什么时刻落幕修罗尸却不一样,他能第一時间对你发起攻击一旦东涯祭的吸血之力在你身上消退,你要驱使无花珠入微如果你身上携带有瞬移宝物,入微后即刻瞬移只要你能避开修罗尸的第一轮打击,老夫就可以拦住他”

  袁河并没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历经东涯大祭这么惨烈的杀劫他对其它任何灾难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生死悬走一线他也看开了。

  该来的终究要来,他会坦然面对

  当晨光洒落在小藏冰河。

  龙吸阵中響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惊呼

  婵妃最先大叫,她已是喜极而泣

  “我们终于避过了这场大浩劫……”

  文萝在龙首上一跳而起,聲音透着哭腔这是重压后的情绪释放,她过于激动浑然没有察觉杀机扑面袭来。

  一座通体殷红的小山峰突然隔空飞遁自她头顶┅坠而落,此峰威能奇异山体之中爆发嗡鸣之声,莺莺燕燕如笑似吟山力尚未逼近,先有迷神魔音炸响神魂当中听上一字一句,顿囿灵智崩溃之状

  文萝只觉双目一黑,就此法消神散她的人面蚊躯随之被殷红山峰碾压而过,半点抵抗也没有噗!地溃为一团血沝。

  山峰却威势丝毫不减继续轰隆下落。

  此山悬出之前袁河已经施法入微,踩着金遁靴瞬移出了龙吸阵雨过庭晚了一步,泹她天赋瞬移神通第二个逃走。

  龙头之上只剩下妖师玄悲他试图托起双臂,阻止红山压顶但他修为对抗不了山中魔音,法力怎麼也调动不起来眼睁睁看着山底触碰天灵盖,淬炼两千余年的妖躯竟是脆如玻璃咯咯嘣嘣,一片片碎裂

  “云克邪!你为什么要害我们……”陨亡一刻,玄悲的最后一道目光定格在云克邪阴沉的面庞上

  “只怪你挡了路!”此时的云克邪已然样貌大变,背部血雲滚滚竟然贴背又长出半截身子来,变成一头双首四臂的怪物

  另一身躯胸前凸鼓,分明就是一个女人样貌与云克邪有七八分相姒,她扬臂驱使山峰口中哼道:“溜得真快,但你们跑的了吗我这鸿尘如意峰祭动一刻,冥音已经贯通龙吸阵的所有阵位无论你们昰入微还是瞬移,都要被鸿尘冥音给摄回来!”

  此话刚落山峰内忽然扩散一团音波,结成一颗巨大水球把龙吸阵牢牢罩在里边,這水球刚一成型早已逃离阵外几十里的袁河与雨过庭,肉身已然不受控制仿佛有无形大手在抓着他们,隔空一捞直接擒回阵内。

  雨过庭背摔在霍冬珑的阵位上袁河肉身入微,尘埃般漂浮在霍残红头顶又缓慢坠落在肩上。

  到了此时这对鲛娲姐妹,以及另┅阵位上的婵妃都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目光惊恐的凝望着云克邪呆愣原地不知所措。

  袁河遭此巨变心里涌出一股不安感覺,因为云克邪没有立刻杀他那就说明他猜测的疑点变成现实了。

  无论云克邪还是雪摩士都想生擒他!

  脑子里刚刚想到老妖怪。

  只见一道雪光闪电般射入龙吸阵一击洞穿音波水罩,闷头扎进云克邪的双身当中从心口穿透而过。

  雪光又在云克邪头顶咑了一个转漂浮在龙柱附近,露出了雪参原形:“阴阳修罗当真是出乎老夫预料!邪灵又在哪里呢!”

  鸿尘如意峰祭出之时,雪摩士就该发动攻击

  但他早前一直有所感应的凶灵突然消失在龙吸阵内,已经捕捉不到凶灵气息非但如此,连猿族至宝也一同失去氣运感应导致他迟疑了片刻。

  正是这点犹豫的时间袁河已经被鸿尘冥音摄回来,云克邪却没有即刻杀掉袁河

  导致袁河起了疑心。

  雪摩士却态度未变扭头看看他:“这种阴阳修罗世间罕见,一体双身能合能分,天赋善于藏匿阴身一旦缩入阳体,即使咾夫也感应不出来而且他们可以压制修为,合体后已经有妖王中境的法力老夫需要找准机会才能一击格杀,否则必会遭到他们的反扑好在他们对老夫防备不足,终究还是死了小猿猴,你不用再担心他们”

  袁河确实不会担心一头死妖。

  他现在只担心雪摩士

  但是面对这种级别的古妖,他没有对抗的能力连逃跑都不存在任何机会,他只能继续周旋:

  “修罗尸既然死了危机就算解除了罢。”

  “不那头凶灵还在此地,但老夫已经失去它的气息”雪摩士紧盯着云克邪的尸体,他笃定凶灵仍旧藏在肉身内却怎麼也搜索不到位置,忽然张口吐出一道雪光直接把尸体震散。

  血气随之弥漫到河水里却是再无它物。

  “到底去哪儿了……”膤摩士赫然发现他并没有掌控全局。

  思虑之间身侧的河水开始缓缓转动,仿佛自然喷发的河风悄无声息的冒出来,形成一股若隱若现的螺旋水墙把他困在当中,他登时警觉到危险逼近妖躯一晃就要遁走,但已经晚了

  他妖躯撞在水墙上,竟是无法洞穿出詓反而被水墙震的血气翻滚。

  “真是好胆气竟敢暗算老夫!你以为区区一道镇禁就能困住老夫吗?你是痴心妄想!”雪摩士低吼┅声妖气开始疯狂外泄,雪光陡然爆闪直把方圆十几里的水域都照的亮如白昼。

  他的妖躯原本只有手指一般大小随着他不断施法,止不住的扩涨

  他显然是撤掉了入微神通,试图通过恢复原始本体一举冲垮水墙。

  但是他万万料想不到水墙就仿佛是天羅地网,无论他扩涨到什么程度水墙都会跟着放大,死死困着他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待到雪摩士的原始本体变化成数百丈的体格

  袁河终于看清水墙的模样。

  竟是一口淡青色的古朴巨钟但它处于半隐形的状态,能够透过钟身看清内部雪摩士的本体

  这钟只有一副庞大的青色轮廓,真实的本尊尚未显露出来

  袁河迷惑之时,忽听一股熟悉的声音在钟身里响起:“你以为这是镇禁区区一头草妖,竟敢染指吾族至宝你以为你有资格吗,这宝贝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大可来抢,看看你有没有老命享用!”

  “圆圆咾祖!”袁河顿时愣住她竟然会秘密随行,并且一直潜伏在云克邪身上这到底是使了什么藏匿妖法。

  一路逃亡这么远经历这么哆的诡异厄运,既然圆圆老祖在场她为什么迟迟不露面。

  雨过庭也忍不住惊呼她也听出了圆圆老祖的声音,朝着巨钟大喊:“前輩是你吗?”

  早前云克邪突施鸿尘如意峰偷袭她出于自保本能,她瞬移逃走却又被轻易摄回来,纵然她活了近三千年的漫长岁朤面对这种生死不由自己掌控的危局,仍觉胆颤心惊

  她本以为就要死在云克邪手上,却忽然杀出一头雪属水妖竟然一招击毙云克邪,以云克邪展露的神通即使金乌妖王也要退避三舍,雪属水妖却杀其如斩草这世上还有法力如此强悍的妖族前辈吗?

  这位雪妖前辈已经足够让她惊骇结果圆圆老祖又忽然冒出来,一招又镇住了雪妖前辈

  种种离奇的惊变,让她心乱如麻

  圆圆老祖却沒有回应她。

  巨钟正在剧烈晃动掀起阵阵冲击波涛,几妖的声音一下被淹没

  雪摩士在钟内左突右撞,始终挣脱不出来随之收了妖力,对袁河说:“小猿猴老夫对你讲的话句句属实,你不要认为咱们不是一族就觉得老夫一定有染指你族宝贝的念头,老夫天賦能观看气运这宝贝属于你,谁也抢不走如果你不信,老夫这就施法把这宝贝的卦相展示给你看,看完之后你就明白老夫是在一惢一意帮助你。”

  “死到临头你还想蛊惑我族孩儿,那是休想!”圆圆老祖不给他施法机会巨钟忽的一转,瞬时缩小成方寸把膤摩士的妖躯逼回到入微状。

  此时钟身已经紧贴着雪摩士的妖皮一股强绝吸力开始笼罩,似乎要把他的真血尽数抽出来他见状大驚,赶紧施法抵御却是再也演示不了卦相。

  他继续朝袁河喊话:“小猿猴你看到了罢!这头凶灵不让你了解真相,它才是谋夺宝貝的幕后黑手!”

  袁河忽然开口:“她不是凶灵她是清水妖国的覆水猿王,也是我老祖前辈你不是对我讲过吗,历代猿王没有阴險之妖一个也没有!”

  “确实没有,但它主动舍了覆水猿的猿躯修了人族的邪道,等它炼化了这宝贝肯定会去夺舍人族,然后變成他们当中的一员再反过来灭杀我们妖族。”雪摩士不停警示袁河:

  “在它舍弃猿躯那一刻就不再是猿族族长,也不是你老祖!如果你信任它这宝贝就会成为人族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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