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幽默搞笑的语言概括水浒传第八十五回宋公明夜度益关津 吴学究智取文安县政府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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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下欧阳侍郎奏道:“宋江这夥,都是梁山泊英雄好汉。如今宋朝童子皇帝,被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贼臣弄权,嫉贤妒能,闭塞贤路,非亲不进,非财不用,久後如何容的他们!论臣愚意,狼主可加官爵,重赐金帛,多赏轻裘肥马。臣愿为使臣,说他来降俺大辽国。狼主若得这夥军马来,觑中原如同反掌。臣不敢自专,乞狼主圣鉴。”狼主听罢,便道:“你也说的是。你就为使臣,将带一百八骑好马,一百八疋好缎子,诏命一道,封宋江为镇国大将军,总领辽兵大元帅;赐与金一提,银一秤,权当信物;教把众头目的姓名,都抄将来,尽数封他官爵。”  只见班部中兀颜都统军出来启奏狼主道:“宋江这一夥草贼,招安他做甚?放著奴婢手下,有二十八宿将军,十一曜大将,有的是强兵猛将,怕不赢他?若是这夥蛮子不退呵,奴才亲自引兵去剿杀这厮。”国主道:“你便是了的好汉,如插翅大虫。再添的这夥呵!你又加生两翅。你且休得阻当。”辽主不听兀颜之言,再有谁敢多言?原来这兀颜光都统军,正是辽国第一员上将,十八般武艺,无有不通,兵书战策,尽皆熟闲。年方三十五六,堂堂一表,凛凛一躯,八尺有余身材,面白唇红,须黄眼碧,威仪猛勇。上阵时,仗条浑铁点钢枪,杀到浓处,不时掣出腰间铁简,使的铮铮有声,端的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且不说兀颜统军谏奏,却说那欧阳侍郎领了辽主圣旨,将了许多礼物马匹,上了马,迳投蓟州来。宋江正在蓟州作养军士,听所辽国有使命至,未审来意吉凶,遂取“玄女”之课,当下一卜,卜得个上上之兆。便与吴用商议道:“卦中上上之兆,多是辽国来招安我们,似此如之奈何?”吴用道:“若是如此时,正可将计就计,受了他招安。将此蓟州与卢先锋管了,却取他霸州。若更得了他霸州,不愁他辽国不破。即今取了他檀州,先去辽国一只左手。此事容易,只是放些先难後易,令他不疑。”且说那欧阳侍郎已到城下,宋江传令,教开城门,放他进来。欧阳侍郎入到城中,至州衙前下马,直到厅上。叙礼罢,分宾主而坐。宋江便问:“侍郎来意何干?”欧阳侍郎道:“有件小事,上达钧听,乞屏左右。”宋江遂将左右喝退,请进後堂深处说话。欧阳侍郎至後堂,欠身与宋江道:“俺大辽国,久闻将军大名,争奈山遥水远,无由拜见威颜。又闻将军在梁山大寨,替天行道,众弟兄同心协力。今日宋朝奸臣们闭塞贤路,有金帛投於门下者,便得高官重用;无贿赂者,再有大功於国,空被沉埋,不得升赏。如此奸党弄权,谗佞侥幸,嫉贤妒能,赏罚不明,以致天下大乱。江南、两浙、山东、河北,盗贼并起,草寇猖狂,良民受其涂炭,难以聊生。今将军统十万精兵,赤心归顺,止得先锋之职,又无升受品爵;众弟兄劬劳报国,俱各白身之士,遂命引兵直抵沙漠,受此劳苦,与国建功,朝廷又无恩赐。此皆奸臣之计。若沿途掳掠金珠宝贝,令人馈送浸润与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贼臣,可保官爵,恩命立至。若还不肯如此行事,将军纵使赤心报国,建大功勋,回到朝廷,反坐罪犯。今大辽国主,特遣小官奉诏命一道,封将军为辽邦镇国大将军,总领兵马大元帅。赠金一提,银一秤,彩段一百八疋,名马一百八骑。便要抄录一百八位头领姓名,赴国照名钦授官爵。非来诱说将军,此是国主久闻将军盛德,特遣欧某前来,预请将军众将,同意协心,辅助本国。”  宋江听罢,便答道:“侍郎言之极是。争奈宋江出身微贱,郓城小吏,犯罪在逃,权居梁山水泊,避难逃灾。宋天子三番降诏,赦罪招安,虽然官小职微,亦未曾立得功绩,以报朝廷赦罪之恩。今蒙狼主赐我以厚爵,赠之以重赏;然虽如此,未敢拜受,请侍郎且回。即今溽暑炎热,权令军马停歇,暂且借国王这两个城子屯兵,守待早晚秋凉,再作商议。”欧阳侍郎道:“将军不弃,权且受下金帛彩缎鞍马。俺回去,慢慢地再来说话,未为晚矣!”宋江道:“侍郎不知我等一百八人,耳目最多,倘或走透消息,先惹其祸。”欧阳侍郎道:“兵权执掌,尽在将军手内,谁敢不从?”宋江道:“侍郎不知就里。我等弟兄中间,多有性直刚勇之士。等我调和端正,众所同心,却慢慢地回话,亦未为迟。”  於是令备酒肴相待,送欧阳侍郎出城上马去了。宋江却请军师吴用商议道:“适来辽国侍郎这一席话如何?”吴用听了,长叹一声,低首不语,肚里沉吟。宋江便问道:“军师何故叹气?”吴用答道:“我寻思起来,只是兄长以忠义为主,小弟不敢多言。我想欧阳侍郎所说这一席话,端的是有理。目今宋朝天子,至圣至明,果被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奸臣专权,主上听信。设使日後纵有成功,必无升赏。我等三番招安,兄长为尊,只得先锋虚职。若论我小子愚意,弃宋从辽,岂不为胜,只是负了兄长忠义之心。” 宋江听罢,便道:“军师差矣!若从辽国,此事切不可提。纵使宋朝负我,我忠心不负宋朝。久後纵无功赏,也得青史上留名。若背正顺逆,天不容恕!吾辈当尽忠报国,死而後已!”吴用道:“若是兄长存忠义於心,只就这条计上,可以取他霸州——目今盛暑炎天,且当暂停,将养军马。”宋江,吴用计议已定,且不与众人说。同众将屯驻蓟州,待过暑热。请登录会员以观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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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 第八十五回 宋公明夜度益津关 吴学究智取文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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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明夜度益津关 吴学究智取文安县
《水浒传》第八十五回 -
&辽国郎主派欧阳侍郎来蓟州招安,吴用有背宋归辽之心。宋江以忠义为重,不愿背负朝廷,宁愿青史留名,吴用只好同意。 辽国使者欧阳侍郎又来招安,宋江佯为同意,里应外合,打开霸州,卢俊义回守蓟州。
《水浒传》第八十五回 -
话说当下奏道:“宋江这伙,都是英雄好汉。如今宋朝童子皇帝,被、、、四个贼臣弄权,嫉贤妒能,闭塞贤路,非亲不进,非财不用,久后如何容的他们!论臣愚意,狼主可加官爵,重赐金帛,多赏。臣愿为使臣,说他来降俺大辽国。狼主若得这伙军马来,中原如同反掌。臣不敢自专,乞狼主圣鉴。”狼主听罢,便道:“你也说的是。你就为使臣,将带一百八骑好马,一百八疋好缎子,诏命一道,封宋江为镇国大将军,总领辽兵大元帅;赐与金一提,银一秤,权当信物;教把众头目的姓名,都抄将来,尽数封他官爵。”  只见班部中出来启奏狼主道:“这一伙,招安他做甚?放著奴婢手下,有二十八宿将军,大将,有的是,怕不赢他?若是这伙蛮子不退呵,奴才亲自引兵去剿杀这厮。”国主道:“你便是了的好汉,如插翅大虫。再添的这伙呵!你又加生两翅。你且休得阻当。”辽主不听之言,再有谁敢多言?原来这都统军,正是辽国第一员上将,十八般武艺,无有不通,兵书战策,尽皆。年方三十五六,堂堂一表,凛凛一躯,八尺有余身材,面白唇红,须黄眼碧,威仪猛勇。上阵时,仗条浑铁点钢枪,杀到浓处,不时掣出腰间铁简,使的铮铮有声,端的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且不说兀颜统军奏,却说那欧阳侍郎领了辽主圣旨,将了许多礼物马匹,上了马,迳投来。宋江正在蓟州作养军士,听所辽国有使命至,未审来意吉凶,遂取“玄女”之课,当下一卜,卜得个上上之兆。便与吴用商议道:“卦中上上之兆,多是辽国来招安我们,似此如之奈何?”吴用道:“若是如此时,正可将计就计,受了他招安。将此蓟州与卢先锋管了,却取他霸州。若更得了他霸州,不愁他辽国不破。即今取了他檀州,先去辽国一只左手。此事容易,只是放些先难后易,令他不疑。”   且说那欧阳侍郎已到城下,宋江传令,教开城门,放他进来。欧阳侍郎入到城中,至州衙前下马,直到厅上。叙礼罢,分宾主而坐。宋江便问:“侍郎来意何干?”欧阳侍郎道:“有件小事,上达钧听,乞屏左右。”宋江遂将左右喝退,请进后堂深处说话。  至后堂,欠身与宋江道:“俺大辽国,久闻将军大名,争奈,无由拜见威颜。又闻将军在梁山大寨,替天行道,众弟兄同心协力。今日宋朝奸臣们闭塞贤路,有金帛投於门下者,便得高官重用;无贿赂者,再有大功於国,空被沉埋,不得升赏。如此奸党弄权,谗佞侥幸,嫉贤妒能,赏罚不明,以致天下大乱。江南、两浙、山东、河北,盗贼并起,草寇猖狂,良民受其涂炭,难以聊生。今将军统十万精兵,赤心归顺,止得先锋之职,又无升受品爵;众弟兄劬劳报国,俱各白身之士,遂命引兵直抵沙漠,受此劳苦,与国建功,朝廷又无恩赐。此皆奸臣之计。若沿途掳掠金珠宝贝,令人馈送浸润与、、、四个贼臣,可保官爵,恩命立至。若还不肯如此行事,将军纵使赤心报国,建大功勋,回到朝廷,反坐罪犯。今大辽国主,特遣小官奉诏命一道,封将军为辽邦镇国大将军,总领兵马大元帅。赠金一提,银一秤,彩段一百八疋,名马一百八骑。便要抄录一百八位头领姓名,赴国照名钦授官爵。非来诱说将军,此是国主久闻将军盛德,特遣欧某前来,预请将军众将,同意协心,辅助本国。”  宋江听罢,便答道:“侍郎言之极是。争奈宋江出身微贱,郓城小吏,犯罪在逃,权居梁山水泊,。宋天子三诏,赦罪招安,虽然官小职微,亦未曾立得功绩,以报朝廷赦罪之恩。今蒙狼主赐我以厚爵,赠之以重赏;然虽如此,未敢拜受,请侍郎且回。即今溽暑炎热,权令军马停歇,暂且借国王这两个城子屯兵,守待早晚秋凉,再作商议。”欧阳侍郎道:“将军不弃,权且受下金帛彩缎鞍马。俺回去,慢慢地再来说话,未为晚矣!”宋江道:“侍郎不知我等一百八人,耳目最多,倘或走透消息,先惹其祸。”欧阳侍郎道:“兵权执掌,尽在将军手内,谁敢不从?”宋江道:“侍郎不知就里。我等弟兄中间,多有性直刚勇之士。等我调和端正,众所同心,却慢慢地回话,亦未为迟。”  於是令备酒肴相待,送欧阳侍郎出城上马去了。宋江却请军师吴用商议道:“适来辽国侍郎这一席话如何?”吴用听了,长叹一声,低首不语,肚里沉吟。宋江便问道:“军师何故叹气?”吴用答道:“我寻思起来,只是兄长以忠义为主,小弟不敢多言。我想欧阳侍郎所说这一席话,端的是有理。目今宋朝天子,至圣至明,果被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奸臣专权,主上听信。设使日后纵有成功,必无升赏。我等三番招安,兄长为尊,只得先锋虚职。若论我小子愚意,弃宋从辽,岂不为胜,只是负了兄长忠义之心。” 听罢,便道:“军师差矣!若从辽国,此事切不可提。纵使宋朝负我,我忠心不负宋朝。久后纵无功赏,也得青史上留名。若背正顺逆,天不容恕!吾辈当尽忠报国,死而后已!”吴用道:“若是兄长存忠义於心,只就这条计上,可以取他霸州——目今盛暑炎天,且当暂停,将养军马。”宋江,吴用计议已定,且不与众人说。同众将屯驻蓟州,待过暑热。   
&次日,与在中军闲话,宋江问道:“久闻先生师父罗真人,乃盛世之高士。前番因打高唐州,要破高廉邪法,背地使戴宗,李逵来寻足下说:“尊师罗真人,术法灵验。”敢烦贤弟,来日引宋江去法座前,焚香参拜,一洗尘俗。未知尊意如何?”公孙胜便道:“贫道亦欲归望老母,参省本师。为见兄长连日屯兵未定,不敢开言。今日正要禀仁兄,不想兄长要去。来日清晨,同往参礼本师,贫道就行省视老母。”  次日,宋江暂委军师掌管军马。收拾了名香净果,金珠彩段,将带花荣、戴宗、吕方、郭盛、燕顺、马麟六个头领。宋江与公孙胜共八骑马,带领五千步卒,取路投九宫县二仙山来。宋江等在马上,离了蓟州,来到山峰深处。但见青松满径,炎暑全无,端的好座佳丽之山。公孙胜在马上道:“有名唤做呼鱼鼻山。” 当下公孙胜同宋江直至紫虚观前,众人下马,整顿衣巾。小校托著信香礼物,迳到观里鹤轩前面。观里道众,见了公孙胜,俱各向前施礼,同来见宋江,亦施礼罢。公孙胜便问:“吾师何在?”道众道:“师父近日只在后面退居静坐,少曾到观。”公孙胜听了,便和宋公明迳投后山退居内来。转进观后,崎岖径路,曲折阶衢。行不到一里之间,但见荆棘为篱,外面都是青松翠柏,篱内尽是。中有三间雪洞,罗真人在内端坐诵经。童子知有客来,开门相接。公孙胜先进草庵鹤轩前,礼拜本师已毕,便禀道:“弟子旧友、山东宋公明,受了招安,今奉诏命,封先锋之职,统兵来破辽虏,今到蓟州,特地来参礼我师,见在此间。”罗真人见说,便教请进。   宋江进得草庵降阶迎接。宋江再三恳请罗真人,坐受拜礼。罗真人道:“将军国家上将,贫道乃山野村夫,何敢当此?”宋江坚意谦让,要礼拜他。罗真人方才肯坐。宋江先取信香焚烧,参礼了八拜,便呼花荣等六个头领,俱各礼拜已了。罗真人都教看坐,命童子烹茶献食已罢。罗真人乃曰:“将军上应星魁,外合,一同替天行道,今则归顺宋朝,此清名万载不磨矣!”宋江道:“江乃郓城小吏,逃罪上山,蒙四方豪杰,望风而来。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恩如骨肉,情若股肱。天垂景象,方知上应天星地曜,会合一处。今奉诏命,统领大兵,征进辽国,仙境,有缘,得一瞻拜。万望真人指迷前程之事,不胜万幸。”罗真人道:“蒙将军不弃,折节下问。出家人已久,心如死灰,无可效忠,幸勿督过。”宋江再拜求教。   罗真人道:“将军少坐,当具素斋。天色已晚,就此荒山,权宿一宵,来早回马。未知尊意若何?”宋江便道:“宋江正欲我师指教,点悟愚迷,安忍便去。”随即唤从人托过金珠彩段,上献罗真人。罗真人乃曰:“贫道僻居野叟,寄形宇内,纵使受此金珠,亦无用处。随身自有布袍遮体,绫锦彩段,亦不曾穿。将军统数万之师,军前赏赐,日繁,所赐之物,乞请纳回。”宋江再拜,望请收纳。罗真人坚执不受,当即供献素斋,斋罢,又吃了茶。罗真人令公孙胜回家省母,明早却来,随将军回城。   当晚留庵中闲话。宋江把心腹之事,备细告知罗真人,愿求指迷。罗真人道:“将军一点忠义之心,与天地均同,神明必相护佑。他日生当封侯,死当庙食,决无疑虑。只是将军一生命薄,不得全美。”宋江告道:“我师,莫非宋江此身不得善终?”罗真人道:“非也!将军亡必正寝,死必归坟。只是所生命薄,为人到处多磨,忧中少乐。得意浓时,便当退步,切勿久恋富贵。”宋江再告:“我师,富贵非宋江之意,但愿弟兄常常完聚,虽居贫贱,亦满微心。只求大家安乐。”罗真人笑道:“大限到来,岂容汝等留恋乎?”宋江再拜,求罗真人法语。罗真人命童子取过纸笔,写下八句法语,度与宋江。那八句说道是:   忠心者少,义气者稀。   幽燕功毕,明月虚辉。   始逢冬暮,鸿雁分飞。   吴头楚尾,官禄同归。   宋江看毕,不晓其意,再拜:“乞我师金口剖决,指引。”罗真人道:“此乃天机,不可泄漏。他日应时,将军自知。夜深更静,请将军观内暂宿一宵,来日再会。贫道当年,未曾还的,再欲赴梦去也。将军勿罪!”宋江收了八句法语,藏在身边,辞了罗真人,来观内宿歇。众道众接至方丈,宿了一宵。   次日清晨,来参真人,其时公孙胜已到草庵。罗真人叫备斋饭相待。早馔已毕,罗真人再与宋江道:“将军在上,贫道一言可禀。小徒公孙胜,本从贫道山中出家,远绝尘俗,正当其理。是一会下星辰,不由他不来。今俗缘日短,道行日长。若今日便留下,在此伏侍贫道,却不见了弟兄往日情分。从今日跟将军去干大功,如奏凯还京,此时相辞,却望将军还放。一者使贫道有传道之人,二乃免他老母。将军忠义之士,必举忠义之行。未知将军雅意肯纳贫道否?”  宋江道:“师父法旨,弟子安敢不听?况公孙先生与江弟兄,去住从他,焉敢阻当?”罗真人同公孙胜都打个稽首道:“谢承将军金诺。”当下众人,拜辞罗真人。罗真人直送宋江等出庵相别。罗真人道:“将军善加保重,早得封侯建节。”宋江拜别,出到观前。所有乘坐马匹,在观中喂养,从人已牵在观外。众道士送宋江等出到观外相别。宋江教军马至半山平坦之处,与公孙胜等一同上马,再回蓟州。   一路无话,早到城中,州衙前下马。李逵接著说道:“哥哥去望罗真人,怎生不带兄弟去走一遭!”戴宗道:“罗真人说,你要杀他,好生怪你!”道:“他也奈何的我也勾了!”众人都笑。   宋江入进衙内,众人都到后堂。取出那八句法语,递与吴用看详,不晓其意,众人反了,亦不省的。公孙胜道:“兄长,此乃天机,不可泄漏。收取过了,终身受用,休得只顾猜疑。师父法语,过后方知。”宋江遂从其说,藏於天书之内。   自此之后,屯驻军马,在蓟州一月有余,并无军情之事。至七月半后,檀州密行文书到来,说奉朝廷圣旨,催兵出战。宋江接得枢密院扎付,便与军师吴用计议,前到玉田县,合会卢俊义等,操练军马,整顿军器,分拨人员已定,再回蓟州,祭祀旗纛,选日出师。闻左右报道:“辽国有使来到。”宋江出接,却是欧阳侍郎,便请入后堂。叙礼已罢,宋江问道:“侍郎来意如何?”欧阳侍郎道:“乞退左右!”宋江随即军士。侍郎乃言:“俺大辽国主,好生慕公之德。若蒙将军慨然归顺,肯助大辽,必当建节封侯。全望早成大义,免俺国主悬望之心。”  宋江答道:“这里也无外人,亦当尽忠告诉:侍郎不知前番足下来时,众军皆知其意。内中有一半人,不肯归顺。若是宋江便随侍郎出幽州,朝见狼主时,有副先锋,必然引兵追赶,若就那里城下,不见了我弟兄们日前的义气。我今先带些心腹之人,不拣那座城子,借我躲避。他若引兵赶来,知我下落,那时却好回避他。他若不听,却和他厮并,也未迟。他若不知我等下落时,他军马回报东京,必然。我等那时朝见狼主,引领大辽军马,却来与他厮杀,未为晚矣!”  欧阳侍郎听了宋江这一席言语,心中甚喜,便回道:“俺这里紧靠霸州,有两个隘口:一个唤做益津关,两边都是险峻高山,中间只一条驿路;一个是文安县,两面都是恶山,过的关口,便是县治。这两座去处,是霸州两扇大门。将军若是如此,可往霸州躲避。   此州是俺辽国国舅康里安定守把。将军可就那里,与国舅同住,如何?”宋江道:“若得如此,宋江星夜使人回家,搬取老父,以绝根本。侍郎可暗地使人来引宋江去。只如此说,今夜我等收拾也。”欧阳侍郎大喜,别了宋江,上马去了。   当日宋江令人去请卢俊义,吴用,到蓟州,一同计较智取霸州之策。下来便见宋江,酌量已定,卢俊义领令去了。吴用,朱武暗暗吩咐众将,如此如此而行。宋江带去人数:林冲、花荣、朱仝、刘唐、穆弘、李逵、樊瑞、鲍旭、项充、李衮、吕方、郭盛、孔明、孔亮,共计一十五员头领,止带一万来军校。拨定人数,只等欧阳侍郎来到便行。望了两日,只见欧阳侍郎飞马而来,对宋江道:“俺狼主知道将军实是好心的人,既蒙归顺,怕他宋兵做甚麽?俺大辽国,有的是好兵好将,强人壮马相助。你既然要取令大人,不放心时,且请在霸州与国舅作伴,俺却差人去取未迟。”宋江听了,与侍郎道:“愿去的军将,收拾已完备,几时可行。”欧阳侍郎道:“则今夜便行,请将军传令。”  宋江随即吩咐下去,都教马摘銮铃,军卒,当晚便行。一面管待来使。黄昏左侧,开城西门便出。欧阳侍郎引数十骑,在前领路。宋江引一支军马,随后便行。约行过二十余里,只见宋江马上猛然失声,叫声:“苦也!”说道:“约下军师吴学究同来归顺大辽,不想来的,不曾等的他来。军马慢行,却快使人取接他来。”当时已是三更左侧,前面已是益津关隘口。欧阳侍郎大喝一声开门。当下把关的军将,开放关口,军马人将,尽数度关,直到霸州。天色将晓,欧阳侍郎请宋江入城,报知国舅康里安定。原来这国舅,是大辽郎主皇后亲兄,为人最有权势,更兼胆勇过人。将著两员侍郎,守住霸州:一个唤做金福侍郎,一个唤做叶清侍郎。听的报道宋江来降,便叫军马且在城外下寨,只教将为头的宋先锋请进城来。欧阳侍郎便同宋江入城,来见定安国舅。   国舅见了宋江,,便乃降阶而接,请至后堂,叙礼罢,请在上坐。宋江答道:“国舅乃金枝玉叶,小将是投降之人,怎消受国舅殊礼重待?宋江将何报答?”定安国舅道:“将军名传寰海,威镇中原,声名闻於大辽。俺的国主,好生慕爱。”宋江道:“小将比领国舅的福荫,宋江当尽心报答狼主大恩。”定安国舅大喜,忙叫安排庆贺筵宴。一面又叫椎牛宰马,赏劳三军。城中选了一所宅子,教宋江,花荣等安歇,方才教军马尽数入城屯扎。花荣等众将,都来见了国舅等众人。番将同宋江一处安歇已了,宋江便请欧阳侍郎吩咐道:“可烦侍郎差人报与把关军汉,怕有军师吴用来时,吩咐便可教他进关来,我和他一处安歇。昨夜来得仓卒,不曾等候得他。我一时与足下只顾先来了,正忘了他。军情主事,少他不得。更兼军师文武足备,智谋并优,六韬三略,无有不会。”欧阳侍郎听了,随即便传下言语,差人去与益津关,文安县二处把关军将说知:“但有一个秀才模样的人,姓吴名用,便可放他过来。”  且说文安县得了欧阳侍郎的言语,便差人转出益津关上,报知就里,说与备细。上关来望时,只见尘头蔽日,土雾遮天,有军马奔上关来。把关将士准备擂木炮石,安排对敌,只见山前一骑马上,坐著一人,秀才模样,背后一个行脚僧、一个行者,随后又有数十个百姓,都赶上关来。马到关前,高声大叫:“我是宋江手下军师吴用,欲待来寻兄长,被宋兵追赶得紧,你可开关救我!”把关将道:“想来正是此人!”随即开关,放入吴学究来。只见那两个行脚僧人、行者,也挨入关。关上人当住,那行者早撞在门里了。和尚便道:“俺两个出家人,被军马赶的紧,救咱们则个!”把关的军汉,定要推出关去。那和尚发作,行者焦躁,大叫道:“俺不是出家人,俺是杀人的太岁鲁智深、武松的便是!”花和尚轮起铁禅杖,拦头便打;武行者掣出,就便杀人,正如砍瓜切菜一般。那数十个百姓,便是解珍、解宝、李立、李云、杨林、石勇、时迁、、、四这伙人,早奔关里,一发夺了关口。卢俊义引著军兵,都赶到关上,一齐杀入文安县来。把关的官员,那里迎敌的住。这伙都到文安县取齐。   却说吴用飞马奔到霸州城下,守门的番官报入城来。与欧阳侍郎在城边相接,便教引见国舅。吴用说道:“吴用不合来的迟了些个。正出城来,不想卢俊义知觉,直赶将来,追到关前。小生今入城来,此时不知如何。”又见流星探马报来说道:“宋兵夺了文安县,军马杀近霸州。”定安国舅便教点兵,出城迎敌,宋江道:“未可调兵,等他到城下,宋江自用好言招抚他。如若不从,却和他厮并未迟。”只见探马又报将来说:“宋兵离城不远!”定安国舅与宋江一齐上城看望。见宋兵整整齐齐,都摆列在城下。卢俊义顶盔挂甲,跃马横枪,点军调将,耀武扬威,立马在门旗之下,高声大叫道:“只教反贼宋江出来。”宋江立在城楼下女墙边,指著卢俊义说道:“兄弟,宋室赏罚不明,奸臣当道,谗佞专权,我已顺了大辽国主。汝可同心,也来帮助我,同扶大辽狼主,休失了梁山泊相聚之意。”  大骂道:“俺在北京安家乐业,你来赚我上山。宋天子三番降诏,招安我们,有何亏负你处?你怎敢反背朝廷?你那短见无能之徒,早出来打话,见个胜败输赢!”宋江大怒,喝教开城门,便差林冲,花荣,朱仝,穆弘,四将齐出,活拿这厮。卢俊义一见了四将,约住军校,跃马横枪,直取四将,全无惧怯。林冲等四将斗了二十余合,拨回马头,望城中便走。卢俊义把枪一招,后面大队军马,一齐赶杀入来。林冲,花荣占住吊桥,回身再杀,诈败佯输,诱引卢俊义抢入城中。背后三军,齐声呐喊,城中宋江等诸将,一齐兵变,接应入城,四方混杀。定安国舅,气的目睁口呆,罔知所措,与众等侍郎束手被擒。   引军到城中,诸将都至州衙内来,参见宋江。宋江传令,先请上定安国舅,并欧阳侍郎,金福侍郎,叶清侍郎,并皆分坐,以礼相待。宋江道:“汝辽国不知就里,看的俺们差矣!我这伙好汉,非比啸聚山林之辈。一个个乃是列宿之臣,岂肯背主降辽?只要取汝霸州,特地乘此机会。今已成功,国舅等请回本国,切勿忧疑,俺无杀害之心。但是汝等部下之人,并各家老小,俱各还本国。霸州城子,已属天朝,汝等勿得再来争执。今后刀兵到处,无有再容。”宋江号令已了,将城中应有番官,尽数驱遣起身,随从定安国舅,都回幽州。宋江一面,令副先锋卢俊义将引一半军马,回守蓟州,宋江等一半军将,守住霸州。差人军帖,飞报赵枢密,得了霸州。赵安抚听了大喜,一面写表申奏朝廷。   且说安定国舅,与同三个侍郎,带领众人,归到,来见狼主,备细奏说宋江诈降一事,因此被那伙蛮子,占了霸州。辽主听了大怒,喝骂欧阳侍郎:“都是你这奴才佞臣,往来搬弄,折了俺的霸州紧要的城池,教俺燕京如何保守?快与我拿去斩了!”班部中转出兀颜统军,启奏道:“狼主勿忧,量这厮何须国主费力。奴才自有个道理,且免斩欧阳侍郎。若是宋江知得,反被他耻笑。”辽主准奏,赦了欧阳侍郎。   兀颜统军奏道:“奴才引起部下二十八宿将军,十一曜大将,前去布下阵势,把这些蛮子,一鼓儿平收!……”说言未绝,班部中却转出贺统军前来奏道:“狼主不用忧心,奴才自有个见识。常言道:杀鸡焉用牛刀。那里消得正统军自去,只贺某略施小计,教这一伙蛮子,死无葬身之地!”狼主听了,大喜道:“爱卿,愿闻妙策。”贺统军启口,说这妙计,有分教卢俊义来到一个去处,马无料草,人绝口粮。直教三军骁勇齐消魄,一代英雄竟皱眉。毕竟贺统军道出甚计来,且听下回分解。
《水浒传》第八十五回 -
 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对古代中国人而言,最痛苦的离别并非亲友情人之别,而是告别了父母之邦,生养之地,远去异国他乡,而且可能一别便是永诀。   其实在春秋战国时期,在天下共主周天子这一名义的元首之下,列国之间的人才流动是很频繁的,也没有所谓背叛故国的说法。只要不是去夏就夷,而是在华夏文化的大体系下,去哪个国家都行。如商鞅离开迫害他的魏国,去了秦国,用变法奠定了地处西北黄土高原的秦国称霸群雄的基础;后期的李斯从楚国来到秦国,摆脱了“厕中之鼠”的命运,去作“仓中之鼠”,一直做到相国。连孔子都说:“笃信好学,。,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只要受住你心中的“道”,不要抛弃自己的理想,离开动乱、不安宁的国家,选择那些幸福的乐土,是完全正当而明智的。   在中华大地分成若干个独立的政治单元,各诸侯国之间相互进行人才竞争的时期,能人可以代价而沽,且有较大的选择自由,东方不亮西方亮。而江山一统后,天下英雄都进了皇帝的袖兜里面,你只能老老实实做忠臣,即家奴义仆,皇帝因为没有竞争,而是做垄断性买卖,他给你的价格就比较随意了,因而怀才不遇的人就比较多了。“不才明主弃”以后怎么办,要么就如柳永在放荡中麻醉自己,要么就像黄巢那样,找个机会反他娘的一把。   庾信淹留北地,作《哀江南赋》,哀叹的不是离开故土,而是离开了江南的文化家园,如果北地完全汉化,完成以夏变夷了,庾信没准还会说:“此间乐,不思蜀”了。李陵之所以连累了司马迁,连后来许多读书人都不原谅他,因为他去的不仅是被发左衽的胡地,而且是与大汉朝处于交战状态的敌国匈奴。   皇家可以负你,而你不能负皇家。这是历代皇家加上一些忠实的愤青们逐年锻造得越来越牢固的混账理论,你要是违背这一理论就是汉奸,“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理所当然,我的朋友五岳散人写过一篇文章《我们不是小孩有也不是狗》对这一千百年看似天经地义的说法狠狠驳斥了一番。连两千年前的孟子时代,都能认识到,君王视百姓为草芥,百姓便可视君王为寇雠。当齐王问孟子,大伙儿一起攻打纣王,是不是臣弑君。孟子的回答是那样的干脆:“我只听说过杀了一个叫纣的老匹夫,没听说谁杀了君王。”如此反动的言论,难怪使千年后的叫花子皇帝朱元璋读了,依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并说要是这老头活在我大明朝,早就将他砍头了。伟大的中华文明越来越发展的结果是,皇帝不但要占有你的身子,而且必须占有你的灵魂。虽桀纣之君,你必须视之如尧舜,对他要无限忠诚无限热爱。   这种说法,到了宋代由一班吹鼓手包装后重新上市,显得更有理论权威了。因此自宋以后,坦然“走异路,去异地,去寻找别样的人们”,是需要勇气的。好在《水浒》中的李俊、童威、童猛自小就是杀人放火的不安分人物,他们飘然出洋,心理的负担可能要小得多。   有人说《水浒》后五十回非施耐庵的手笔,是别人的狗尾续貂,但就算是续写,我认为比高鄂续写《红楼》高明多了。李俊等人的命运的安排就是非常精彩的情节。在即将遭遇鸟尽弓藏之命运时:   “且说李俊三人竟来寻见费保四个,不负前约,七人都在榆柳庄上议定了,尽将家私打造船只,从太仓港乘驾出海,自投华外国去了,后来为暹罗国之主。童威、费保等都做了化外官职,自取其乐,另霸海滨,这是李俊的后话。诗曰   知几君子事,明哲迈。   重结义中义,更全身外身。   浔水舟无系,榆庄柳又新。   谁知天海阔,别有一家人。”   这三人的选择,不但和傻乎乎上套的宋江、卢俊义、吴用、李逵相比,不知高明了多少,即使比逍遥快活的燕青、云游天下的公孙胜、假戏真做而出家的武松,更明智也更有价值。   揭阳岭上,过一辈子谋财害命的地霸生活,非李俊、童威、童猛真心所愿,他们和宋江、吴用等人一样,是有着比较高远的政治追求,所以他们也和宋江一样,竭力结交天下的英豪,以备不时之需。当李俊从李立的屠刀下救下了宋江后,他们认为凭自己的名望和实力,还不足以成事,必须依靠一棵更大的树。这棵树现在找到了,就是名满黑白两道的宋押司宋三郎大哥。为此,他们在宋江和戴宗即将被处斩时,及时出手相救,赌了一把,积累了后来上梁山的资本。但他们这种行为和晁盖的报恩、李逵的愚忠不太一样,他们不如说是种及时的投机。当梁山诸人在江州城里劫了法场以后,逃到江边,被滚滚的大江挡住,正在束手无策时,李俊和童氏兄弟、张氏兄弟及时出现来接应,这是大旱降甘霖之举。当张顺说:“今日我们正要杀入江州,要劫牢救哥哥,不想仁兄已有好汉们救出,来到这里。”这是张顺、李俊他们为了表忠心的矫情之语,这些开酒店、划渡船、贩私盐、操纵渔市的“揭阳派”人物,太明白生意之道,不会轻易做亏本的买卖。让他们单独去劫法场,没这个能力只能白白送死,因此他们不冒这个险。当宋江被救出来后,他们当然要及时出力,好参与分一。以宋江之谋,对这些小伎俩自然心知肚明,但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将来的路还很长,兄弟们还得互相照顾。   因而,就如我在上文所说的那样,虽然宋江结识“揭阳派”人物早于戴宗、李逵,但“揭阳派”从来就是有着独立立场清醒认识的一个小集团,宋江的大哥权威不能真正影响其心灵。因此对梁山的扩大、发展到招安,他们都有着独立的判断。所以,战袍未解,又被派出去征讨方腊,他们预料到此去凶多吉少。当李俊在太湖中遇见干他们当年相同买卖的费保四人时,一见如故。费保还特意问起了张顺,李俊回答说:“张顺是我弟兄,亦做同班水军头领,现在江阴地面,收捕贼人。改日同他来,却和你们相会。”此时,李俊不但在为自己,也在为他的“揭阳派”兄弟寻找退路。而费保的一席话,说到李俊的心坎上:   “小弟虽是个匹夫,曾闻聪明人道:‘世事有成必有败,为人有兴必有衰’哥哥在梁山泊,勋业至今,已经数十余载,更兼百战百胜。去破辽国时,不曾损折了一个兄弟;今番收方腊,眼见挫动锐气,天数不久。为不愿为官?为因世情不好。有日太平之后,一个个必然来侵害你性命。自古道:‘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此言极妙!今我四人,既已结义了,哥哥三人,何不趁此气数未尽之时,寻个了身达命之处,对付些钱财,打了一只大船,聚集几人水手,江海内寻个净办处安身,,岂不美哉!”   作者借太湖水贼之口,道出了千古王朝更替,都未曾改变的历史规律,即不论才与不才,在这个世上生存都是第一要务,如何生存也是最大的学问,无论是功臣还是草民概莫能外。李俊听这番话后大喜而拜:“仁兄,重蒙教导,指引愚迷,十分全美。”“容待收伏方腊后,李俊引两个兄弟,径来相投,万望带挈。是必贤弟们先准备下这条门路。若负今日之言,天实厌之,非为男子也。”不但费保,包括李俊,实际上已经看到了征讨方腊的非正义性,自己当年反朝廷,招安后一去攻打当年的同盟军,那么他们失去了天下人的道义支持。当年在梁山自诩“替天行道”,方腊干着同样的事情,难道不是“替天行道”?此时,在朝廷心中,他们依然是反贼,在百姓中,他们是叛徒。他们违背了江湖的“大义”,那么他们也就丧失了支撑这个集团的最后一根柱子。   特别是张顺丧身于涌金门,张横病故在途中后,更坚决了他们及时而退的决心,因此李俊诈称得病,骗过了宋江。然后三人汇合太湖群雄,扬帆出洋,开辟了另一番新天地。燕青对卢俊义,戴宗对宋江,还有放不下的主仆情结,而李俊以合伙人平等的心态对待宋江,因此没必要给他说实话。——当年看到和你合伙买卖有赚头,就把全部资本注入你那里,现在看在这样下去就会血本无归了,那不如及时撤资,另找合伙人去海外发展。燕青的生存之道和当年范蠡一样,放弃了自己当初的追求,作陶朱公那样的富翁,但我想他们即使有豪宅美妇,晚年想起青春年华的烽火岁月,到底意难平。而李俊他们则不然,视野更开阔,在海外实现了自己的抱负。   大约从唐宋开始,中国人虽然熟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已经明白。天下之外,更有天下。唐之强盛让外夷艳羡不已,因此迫不得已是不会去海外发展的。元朝灭亡后,从明代开始,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像番薯、棉花等传入了中土,人们对海外有了更多的认识。当故乡成为“危邦”、“乱邦”时,去国怀乡是他们自然的选择。金庸的武侠小说里,也塑造了两个李俊式的人物,就是明初远走西域的张无忌和明末漂流到南洋的袁承志。   正如宋江、吴用这些聪明人没有彻底参悟透彻,而李俊、费保这些粗人却能做出正确选择一样。读书人往往有故国之心理负担、明君之痴迷幻想,他们要么屈身去迎合皇家的取用标准,要么不得以隐居于山林。而福建、广东、浙江等沿海的百姓,既没有那些个幻想,又有现实的生存压力,他们于是纷纷去了南洋。   可此时中央王朝的态度和以英王为代表的欧洲君主截然相反。明清的皇帝,采取了严酷的,片帆不能出海。你想呀,煌煌天朝,富有四海,老百姓却活不下去只能到海外去讨生活,朝廷多没有面子呀,因此对下南洋的偷渡客,必须严加打击。当这些人在海外遭受委屈时,想让“天朝”为子民们撑腰,可如乾隆这样的“明君”都认为,那些天朝弃民,自己叛离祖宗社稷,到外面受人欺负,那是活该!就像一个老爷子一样,自己不把身边的子孙当人,还以“父母在,不远游”等歪理将子孙绑在身边,连人家走出家庭到外面寻找做人资格的机会都不给。而来到新大陆的欧洲人,虽然许多也是遭受宗教迫害,对旧欧洲失望的难民,但人家国王不阻挡,甚至还提供方便。因此,欧洲人才能开万顷碧波,把他们的文化,输送到全球。人家国王至少给臣民用脚投票的权利。   孔子那个时代,至少还有“浮槎于海”的自由,宋代以后,特别是明清,百姓有这个自由吗?只有到了清末,国门被别人打开了,在惶恐与惊奇中,中国人开始被动地大批“浮于海”,王朝想拦已经拦不住了,因为满清已经快完蛋了,日益失去了对臣民的控制力。   没有用手投票的权利可悲,可连用脚投票的权利都没有,岂不更可悲?
《水浒传》第八十五回 -
 【容评:李载贽曰:欧阳侍郎不特忠于大郎主,抑且忠于宋公明兄弟,特是信得宋公明大过耳。不可便以成败论他。】   【袁评:公明忠义性生,真可百折不回。而欧阳侍郎欲以爵禄啖之,不犹管窥之见哉!虽然,从古固未有奸相在朝而大将立功于外者也,议亦高卓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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