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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最新章节:小说大结局 全本完结局番外篇 作者:十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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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郎跑跑江湖打打酱油在线阅读全集:小说全文全集番外第十六章大结局全本完结局番外篇第十六章云卷云舒有人在外面敲门,小蛮轻盈地跑去开门,出乎意料,门外居然站着端慧。他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也蛮憔悴的,不过双眼却很亮。见到小蛮,他微微一笑,低声道:“小蛮。”
&&&&她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得回他一笑,缓缓让开了身子。
&&&&端慧走到无奈何身边,半跪下来,轻道:“先生。”
&&&&无奈何嗯了一声,“起来,站着。”
&&&&端慧慢慢站了起来,无奈何打量他一番,突然笑道:“不错,现在越来越像个男子汉了。”
&&&&他笑了笑,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俨然是激动之极。
&&&&团扇子拍了拍桌子:“还有什么事?痛快点一次说完!”
&&&&无奈何定定看着他,过了一会,才道:“以后我是我,他是他,互不干涉,互不过问。你们也不要再弄错才好。”
&&&&泽秀将东西写好,放在他面前:“如何?”
&&&&无奈何点了点头,他立即取出小刀,在他手指上划了一道,印在纸上,又道:“你须得签名才行。”
&&&&小蛮取来纸墨,无奈何果然龙飞凤舞地签了无奈何三字。虽说他和雪先生是一人,但他俩字迹居然完全不同,雪先生的圆柔优美,他的字体却凌厉斜飞,像是要刺破纸张飞起来一样。
&&&&一切都弄妥了,团扇子将那手印一式两份,分开收好,最后扭了扭脖子。掰了掰手指,一脸怒气地走到无奈何面前,道:“这下就算好了。你要是违背这个约定,老子和你没完。”
&&&&无奈何嘲讽地一笑。瞥一眼他的拳头,淡道:“好小的拳头。”
&&&&话未说完,那一拳就砸在了他鼻梁上,小蛮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鼻子。哇,那样一下。鼻梁都要被打断吧?
&&&&鲜血从他脸上流下,染湿了前襟,他眨了眨眼,突然眉头一皱,抬头无奈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团扇子,轻道:“二哥,你再怎么恨我,也不用一来就打我吧?”
&&&&雪先生出来了,狡猾地无奈何早就潜了下去。又是一场吱吱哇哇的吵闹。
&&&&观星家族的人一夜之间就撤离了香不冷。那些俊秀少年又被放了出来,原来他们只是被囚禁,没有人被杀。
&&&&小蛮吃完饭就偷偷溜过去数人。那么多漂亮地少年,她眼睛都要看花了。她看到了从风从雨。还有云文。但唯独不见云武的踪影。那个与天权十分相似地少年大概也是走了,寻找自己真正自由的道路去。
&&&&她正在感慨。…小辫子突然被人一揪,很有点危险的征兆。她慢慢回头,果然见到泽秀似笑非笑的脸,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眯了起来,柔声问她:“是不是觉得很养眼?”
&&&&小蛮赶紧摇头,献媚极了:“他们哪有你养眼!”
&&&&他笑着哼哼了一声,“你不是想做美女老板娘,养一堆美少年么?端慧方才说,上回带你在开封府看地那个房子,就送给你了,当作赔偿。”
&&&&她眼睛顿时亮了,比星星还亮。泽秀不由失笑,这个女孩子,真的没救,什么东西都没有钱财可以让她如此欣慰,那双贼亮的眼真是光彩熠熠,看上去与所有市侩都没有联系的那种光彩。
&&&&他将她抱起来,仰头看她:“做老板娘可以,不许养美少年。”
&&&&小蛮阳奉阴违地点点头,无比诚恳。
&&&&他拿她实在没办法,只得拽着她耳边的小辫子摇了摇:“咱们走吧,去梧桐镇,看看你爹娘。”
&&&&小蛮的脸顿时苦了:“有什么好看的。破房子破镇子。”
&&&&“一定要看。”他放下她,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为什么?”她哀怨极了,突然灵光一闪,“你是打算把我在外面做的坏事都告诉他们?!”
&&&&泽秀大笑起来,“你也知道自己做地是坏事?”
&&&&小蛮微微一笑,哼了一声:“我就是出来打打酱油而已嘛,江湖上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怕你说。”
&&&&绕过走廊,两人的身影慢慢远了。
&&&&“总要让你爹和二娘知道你地夫君长什么样子吧?”
&&&&有人嘿地笑了,“长什么样,不就是这么人模狗样的……”
&&&&“嗯?你说什么?”好像有人发火了。
&&&&“哦,我是说,就是这样风流倜傥潇洒英俊风采盖世地大侠。”好狗腿地献媚。
&&&&有人嗯哼一声,房门吱呀关上了,再也没声音。
&&&&盛夏七月,风里好像都带着金子,阳光大方地从天顶撒落,也不管人们需不需要那么多。
&&&&小蛮在客栈马厩里替好乖好乖刷毛洗澡,它舒服得恨不得学将军躺地上打滚亮出肚皮,一个劲喷气,脸在她手上使劲蹭着。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她头也不回,轻道:“怎样,你二叔信里说什么?”
&&&&泽秀手里拿着两张薄软的信纸,一面看一面道:“三叔和无奈何现在变来变去地,今天是雪先生明天是无奈何,搞得人头昏眼花,二叔说看上去他俩都很喜欢这个花样,所以干脆不管他了。”
&&&&小蛮笑了起来,雪先生是个调皮的性子,没想到无奈何也这样调皮,他俩果然还是有些共通之处的。
&&&&“二婶有了身孕,二叔让咱们明年三月前记得去团扇庄园。”
&&&&小蛮笑道:“有小娃儿可以抱了。你二叔……算不算老来得子啊?”
&&&&泽秀白了她一眼:“二婶身体不好,这次有了身孕都是当心翼翼的,你以为二叔不想早点抱孩子么?还有,什么你二叔我二叔,真难听。”
&&&&小蛮转了转眼珠。只是笑。
&&&&她和泽秀去了梧桐镇,见到了老爹和二娘。两位老人家显然想不到小蛮还活着,自然是又惊又喜。然而那种惊喜里到底带着一些尴尬。说到底他们和大米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小蛮不在他们只有过得更好。她再次出现,实在是不太协调的。
&&&&大米也没以前那么粘她了,小孩子总是变得很快,今天的新玩具到了明天就会忘掉。
&&&&其实,一切都很好。只是很多事情过去就过去,再也回不到以前。
&&&&她拨了拨头发,额上地汗让覆发变得潮湿,她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连脖子都红了。
&&&&“脸都晒红了,当心脱皮,进去吧。”
&&&&泽秀把水泼在好乖好乖身上,它舒服得一个劲喷鼻子,摇头晃脑不知怎么才好。他流利地把好乖好乖刷了个通体舒畅。这才牵着她的手回客栈。
&&&&忽听不远处几个歇脚地商贩大声道:“那个穆宗不是好东西,耶律颓显替他打了江山,这会刚当上皇帝没几年。就把人家放着不用。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话可有些道理。”
&&&&两人都是一愣。互看了一眼。
&&&&穆宗是谁他们都很清楚,是指耶律。他最后到底还是回去当了皇帝。他这个皇帝当得很不好,一天到晚打猎睡觉游戏,就是不干正事,最后还得了个“睡王”的称号。
&&&&小蛮怔了一会,突然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连衣和根古在哪里,咱们找了这么多地方,也没找着他们,不会真地跟着耶律走了吧?”
&&&&“不会,那姑娘不是这种人,根古也不是。”
&&&&泽秀替小蛮把脸上的汗擦了,牵着她的手继续走,又道:“只怕他们不会在辽地,咱们去宋地找找。”
&&&&小蛮轻道:“我知道他们不会在一起,只是我担心连衣,她是个直肠子……”
&&&&泽秀低声道:“不会,根古那孩子肯定跟着她。她也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小蛮忍不住瞪他:“你倒是很清楚。”
&&&&泽秀笑了一声:“我自然清楚。能在一起是缘分,不能在一起便是无缘,强求不得。她大概比你清楚这点。”
&&&&小蛮没说话。
&&&&过了一会,她才道:“咱们马上就走吧,去找连衣和根古。”
&&&&泽秀还是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到底还是把刚刷干净的好乖好乖牵出来,两人骑在马背上,专找有树荫地地方走,好乖好乖走得很慢,天很热,小蛮又出了一身汗。
&&&&她突然靠在他胸前,仰头去看他,道:“好吧,咱们过年之前再找不着他们,就成亲。”
&&&&泽秀顿时有一种在马背上竖蜻蜓翻跟头的冲动。
&&&&她终于还是痛快答应了,唇边有一抹淡然喜悦的笑,带一丝淡淡的捉弄味道。泽秀追忆这段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以来不断求婚不断被拒绝的痛苦经历,不由感慨,抬手在她脑门上用力一拍,不等她痛叫,突然伸手紧紧抱住她,好像这炎热的夏天也没什么讨厌的了。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到最后,各自都有各自的幸福。
&&&&这样就再好不过。
&&&&就停在这里吧,网络版结局。
&&&&很抱歉我迟了这么多天,因为很多事要忙,回国后第一次去殡仪馆……感慨万千。
&&&&生命真的很脆弱,过好眼下地每一天才是我们要做的,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不会后悔。
&&&&本书会出版,分为上下两册,结局和网络版应当不一样,确切来说,下册应当有很多不同……嗯……
&&&&等出版地时候再通知大家吧。
&&&&另外,作为对迟到更新的补偿,我会放出天权篇和泽秀篇地两个番外到公众章节里,嗯嗯,十八禁地,笑,很久没写这些东西了,难免生疏,写着写着就觉得自己怎么这样变态……大概因为我是纯洁的好十四,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吧……笑。
&&&&先放出泽秀篇地,天权的后面跟着,等我再酝酿酝酿,再写个妖娆的十八禁吧……
&&&&接下来我休息一段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争取尽快写新文,一时还没定下到底是现代还是古代的……等写出来大概就知道了……汗,我写文总是这么没谱……尽管鄙视我吧^
&&&&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我爱你们,世上最爱你们。^^
&&&&泽秀番外——幽明
&&&&他的母亲生得很美。
&&&&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美女,而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绝色美人。
&&&&当然,这只是从别人处听说来的罢了。他并没有亲眼见识过那种美,只因从他记事起,印象里的母亲只是蜷缩在笼子里的那个疯子。
&&&&据说他父亲当年为了得到她,颇费了一番功夫,硬是将她原本的好姻缘破坏,锁在自己掌心。
&&&&她风光了好一阵,直到他的满月宴上遇到那个看相的神棍。
&&&&如今她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缩在笼子里,大约是快要死了。
&&&&泽秀隔着铁栏杆静静看着她,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令人心烦意乱。
&&&&守门的下人一声声催他:“泽秀少爷,快出来吧!教老爷知道,又要责罚你!唉,这地方不是你应当来的……”
&&&&他好像没有听到,只是伸手轻轻握住铁栏杆,慢慢蹲了下来。
&&&&“娘。”他低低唤了一声。
&&&&笼子里的那个破布般的身体动了一下,花白粘腻的头发下,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真的像个野兽,没有任何神智,也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纯粹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似是不满意他打扰了自己的清闲,突然暴起,埋在头发下的脸早已皱褶丛生,脏得一塌糊涂。
&&&&她扑向他,可惜隔着铁笼子,没办法把他扑倒,只能徒劳地从缝隙里伸出双手,十根漆黑的指甲恶狠狠地抓向他。
&&&&泽秀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隔了很久,才道:“要我将你带出去么?我救你出府。”
&&&&她没有回答,放声大叫起来,像是狼嚎。
&&&&看门的下人们慌不迭地进来扯着他:“快走!老爷听见了咱们都没命!”
&&&&泽秀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她在笼子里扑腾跳跃翻滚,疯得不可救药。
&&&&门在身后重重合上,她凄厉的吼声也断开,一切重新陷入死寂。小厮讨好地举伞在旁边等他。泽秀静静望着一地枯黄的叶片,雨水打在上面扑簌作响。
&&&&他摇了摇头,示意众人不要跟着自己,然后冒雨缓缓离开这个小院落。
&&&&从此他不喜欢下雨天,也不喜欢秋天。因为那总会让他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像一个洞,他会往下掉。
&&&&秋雨很冷,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不过这点寒意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算不得什么。
&&&&泽秀只是慢慢走着,不知要去哪里。
&&&&园子里枯黄的枯黄,碧绿的碧绿,诸般美景一晃眼就过。他走到另一个华丽的院落里。
&&&&门口守着两个人,见到他有点尴尬,老远就冲他打手势做口型:“别过来!老爷正忙!”
&&&&泽秀原本并不打算过去,可见到有人阻拦,他还偏偏就要过去了。那两个下人急得不知怎么办,只得一边一个上来挟住他要往外带。泽秀轻飘飘地就闪开,点住两人的穴道令他们动弹不得,脚底踩碎一片银杏叶。
&&&&他犹如鬼魅一般闪身进了院落。
&&&&屋门和窗户都关得很紧,可是里面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方圆几丈的细微声音都瞒不过他。
&&&&只是这次的声音令他有些微愕,真真是从未听过的。
&&&&有个女人在抽泣呻吟。不是受伤痛苦的那种,正好相反,她很是快活,既痛楚又快乐。一声声软语呼唤,令他耳底顿时热了。
&&&&泽秀停在窗前,像是怔住,不知该不该推开窗子。
&&&&除了那呻吟,还有其他古怪的声响,噼噼啪啪,床脚擦在地上吱吱呀呀,喘息声浓冽厚重。
&&&&他伸出的手指蜷缩回来,犹豫了一下,隐约觉得不对。
&&&&他转身便走,忽听窗户上一阵响动,有人从里面一脚把窗户踢开了。一刹那,所有被关在屋里的响声在耳畔放大数千倍。
&&&&泽秀猛然回身,见到了两个赤裸纠缠的人。
&&&&有一个很年轻稚嫩的少女,全身莹白如玉,藤蔓一般缠在一个男子壮硕的身体上。像是不甘,又像是在引诱,她双腿缠在那人腰上,长发从窗口里探了出来,被雨淋湿,缓缓摇曳。
&&&&她一刻也无法安静,纤细的身体上下盘旋,瑟瑟发抖。那个男子似乎并不怎么怜爱她,动作极为粗鲁,像是将她折断一般,她痛苦地哎了一声,迤逦绵长。
&&&&忽然发现后面有人,她脸色一白,尖叫了起来,一下便缩在那个男人身后,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惶恐地看着雨中一身漆黑的少年。
&&&&泽秀面无表情,与窗前的男人对视半晌。
&&&&雨水顺着他妖娆俊秀的脸庞朝下滑落,途经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像一颗泪水掉下来。
&&&&很美。
&&&&少女眼神有些发直。
&&&&“滚。”窗前那个高大的男子冷冷说了一个字。
&&&&泽秀没有看他,他定定看着那个娇羞的小少女,她大约只有十三四岁,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为他直视的眼神感到害羞,脸一下子红了,与方才情欲勃发的红截然不同。
&&&&他看了一会,低声道:“把我母亲放出来,我要带她走。”
&&&&那个男人淡道:“不可能,她死是黎家的鬼。”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放了她,我与她再也不会踏足此地半步。”
&&&&男子还是那么冷淡,像高高在上的神祗:“我不会再说第三遍,给我滚。”
&&&&泽秀笑了,漂亮的唇角嘲讽地勾了那么一下,湿漉漉的睫毛扬起。他定定看着那个害羞的少女,柔声道:“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哀求。”
&&&&像是在对她说情话一般,她脸红得越发无边无际。
&&&&“哦?你胆子不小。”男子冷冷一哼。
&&&&下一刻,这俊美的少年突然就落在了身边,他一惊,后脖子被五根冰冷的手指捏住,浑身动弹不得。
&&&&“我很想就这样把你捏死。”泽秀提着他的后脖子,慢悠悠地说着,慢悠悠地把浑身僵硬的男子提着拽着到床边,床上一片凌乱,有血有水迹,“不过捏死你真的会弄脏我的手。放心,我无论怎么愤怒,也不会做出弑父的事情,为你这种人背上罪名,岂非大不值。”
&&&&男子僵硬地被他按在床上,冷冷看着他:“你习武。”
&&&&泽秀未置可否。
&&&&“笼子钥匙给我。”他不与这个人废话。
&&&&男子笑了,轻蔑地:“你可以把我弄死,不过钥匙却是做梦。”
&&&&泽秀眉头微微一跳,低声道:“我不把你弄死,却可以让你半死不活。”他的手缓缓卡在他脖子上,五指慢慢收紧。
&&&&男子的脸色顿时发青,慢慢地变成了紫色,他居然硬气的很,哼也不哼一声,一动不动。
&&&&后面的小少女惊叫一声,扑过来趴在泽秀背上,使劲拽他的手。他一把拽住她纤细的手腕,回头从上到下将她赤裸的身体打量一番,忽而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轻道:“是要我干你吗?”
&&&&她吓得脸色惨白,在地上缩成一团。
&&&&泽秀缓缓站了起来,解开衣扣,一件一件把湿透的衣服脱下。他穿的不多,外衣中衣一去,便是赤裸的上身了。
&&&&十五岁的少年,身体尚未成型,然而习武却让他肌理分明,身体瘦削结实。水珠从他坚实的肩膀滑落,一直滑到胸前。他身上有一只狰狞的麒麟,刚刚纹好,还有血迹沾染其上。
&&&&少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见他把裤子也脱了,朝自己走过来,她不由开始瑟瑟发抖。
&&&&“是你乖乖过来,还是让我过去?”
&&&&他坐在太师椅上,冷冷问着。
&&&&她哽咽了一声,犹如逃命一般,站起来扑了过去,投入他冰冷的怀抱。
&&&&泽秀抓住她的肩膀,又一次从上看到下,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身体,一切都是好奇,一切都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他的手抚上她娇嫩的脸庞,缓缓往下滑,滑过小鹿一样的眼,滑过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唇,顺着脖子,肩膀,然后握住她小巧的胸脯。
&&&&她抖了一下,双眼水汪汪,有些哀怨地看着他。这个少年生了一双妖娆的眼,美得惊人,可她却觉得此人像一把没有刀鞘的利刃,冷郁锐利。
&&&&没有感情,他缓缓揉捏着那两团绵柔,带着探索的好奇,还有一丝隐忍的怒意,然后往下,握住纤细的腰身,将她一抱,跨坐在自己腿上。
&&&&她腿间还留着方才欢爱的痕迹,有血有浑浊的液体。泽秀微微蹙起眉头,带了一丝稚气,用手拨开稀疏的毛发,看个清楚。
&&&&少女又是一抖,软绵绵地要倚在他身上,忽觉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目光犹如冷电一般,她又吓得僵住,伸出的手停在那里,动也不动。
&&&&他看了很久,也摸了很久,少女被他弄得浑身发软,忍不住低头去看,他身下某个物事早已昂然抬头,狰狞无比,她第三次颤了一下,竟带了一丝恐惧,微微闭上眼,像是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被这个少年推开,两腿发软地坐在地上。抬头再看,他已经打开箱子取出干爽的衣物一件一件穿好,好像他根本没有冲动,只是因为好奇而研究女人的裸体一样。
&&&&穿好衣服,泽秀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瘫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男子,低声道:“我还会再来。”
&&&&说罢再看一眼那少女,她早已泪流满面。
&&&&他这一走,她必然是活不成了,老爷一向凶狠暴戾,不知要怎么处死她。
&&&&泽秀吸了一口气,又道:“让她活着,若是死了,我便让你做一个太监。”
&&&&秋天的雨冰凉,很快又将他淋湿,那一股汹涌的情欲火焰也慢慢熄灭。
&&&&泽秀走了很久很久,秋去冬来,他来到了一个边陲之地的小镇子。镇子上只有一家饭馆,一个窑子。他来到镇子上的时候,天黑了,窑姐们守在巷子口拉客。红红绿绿,映着大雪很是漂亮。
&&&&那一堆莺红柳绿里,有一个身材纤瘦的少女,眉目灵动,挂着媚笑,忽而对上他的眼,露出一丝惊艳的神情。
&&&&泽秀转身朝她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朝巷子里走。
&&&&老鸨追着在后面不知说些什么,他抛出一锭银子,成功地堵住了她的聒噪。
&&&&他在窑子里鬼混了十几天,女人来者不拒,纤瘦的,丰满的,漂亮的,丑陋的。
&&&&有人对他身上的麒麟很感兴趣,他却从不让人碰。这个漂亮又妖媚的少年,总是做出与他外表不相符的事情,他做爱的时候又凶又狠,粗鲁之极,换着各种姿势,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
&&&&或者,与其说他是在做爱,不如说是在发泄。
&&&&发泄无边无际的怒火。
&&&&最后他还是离开了,一个人走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
&&&&路过一个破旧的茅屋,发现门口蹲着一个小孩,应当是个女孩,又瘦又小。她抱着胳膊缩在地上,像一个球。明明冷得浑身发抖,却一声不吭。
&&&&泽秀不由自主走过去,低头看着她,也不说话。
&&&&她慢慢抬头,脸上脏兮兮的,眼神却并不狼狈,相反,她目光很亮,亮得十分诡异,毫不客气地打量他一番。
&&&&“有事?”她问,老气横秋的,一点也不像个六七岁的小丫头。
&&&&泽秀淡道:“怎么不进屋,不冷么?”
&&&&小姑娘像看白痴一样看他:“我要是能进去早进去了,没看见我家门锁着?”
&&&&泽秀透过窗户扫了一眼,门是从里面插上的,显然屋里有人,却不放她进去。他抬手就要去推门,小姑娘瞪着他:“你要干嘛?”
&&&&“开门让你进去。”
&&&&她鄙夷地扯了扯嘴角:“多谢,你要是想帮我,还不如给我点银子,我好买吃的。”
&&&&泽秀想了想,从袖子里取出钱袋,掏出碎银子递给她,她果然笑了,眉头一挑,隐约能看出婉约动人的轮廓。
&&&&“多谢了,好心大哥。”她接过银子,哆嗦着搓了搓手,起身到街对面买了几块烧饼,用纸包好,从窗口塞了进去。
&&&&泽秀奇道:“怎么还帮屋里的人买?她不是不让你进去么?”
&&&&她冷笑道:“废话,让她饿死了我有什么好处?”她咬住烧饼,噎得够呛,使劲往下咽,终于吞了大半块,长长舒了一口气。
&&&&泽秀觉得她很有趣,明明是个小孩,说话却蛮有道理的,他弯腰帮她把身上的落雪拍掉,扯下脖子上的狐皮围巾将她裹起来,低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狡黠地一笑:“钱给我了,就是我的,知道我的名字,是打算问我要回来吗?”
&&&&他摇了摇头:“钱是身外之物,我向来不看重。”
&&&&她脸色很古怪,轻道:“你好跩啊,钱是身外之物……你没过过穷日子吧?”说完上下再看看他,摇头道:“看你的样子就是富家公子,吃饱了没事撑着自寻烦恼的那种。”
&&&&泽秀哭笑不得,在她头上摸了摸,低声道:“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她没说话,但很明显是不屑一顾的神情。
&&&&“你的名字。”他又说。
&&&&她笑了笑:“既然你是有钱人,那名字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小蛮。”
&&&&嗯,小蛮小蛮,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名字倒是不错。
&&&&泽秀转身要走,忽听小蛮在后面叫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了想,摇摇头,没说话便走了。
&&&&有人吃不饱穿不暖,日日挣扎在生死线上,在他们眼里,除了生存以外的所有烦恼都是风花雪月自找的。
&&&&可是,难道只有颠沛流离才可以叫做痛苦?
&&&&泽秀离开了这个小镇子,他想了很多,偶尔想起那个小姑娘,会觉得心里舒服一些。他的烦恼在她眼里屁都不是,她的烦恼在他身上,也是从未经历过。
&&&&然而没有区别,都是烦恼。
&&&&他开始抓捕通缉犯人,自己赚钱,再也不用家族里一文钱。
&&&&过了半年,再次回到府上,他母亲已经死了。
&&&&他父亲请了许多高手,守在自己院落外面,很显然,上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惊吓。他向来当心谨慎,自己的命和自己的家产永远是第一位。
&&&&泽秀没有费什么力就撂倒了那些高手,再一次进入他的院落。
&&&&这一次,他很礼貌地敲门,来开门的正是上次的那个小少女。她一见到他,第一件事不是惊叫,而是脸红,羞得不敢抬头。
&&&&泽秀笑了一声,轻佻地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走进去,父亲却不在。
&&&&“他人呢?”
&&&&少女微微颤抖,低声道:“老爷……出门了,要到年前才能回来呢。”
&&&&泽秀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门口,抓住大门,像是要出去带上门一样。少女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像是失落,又像是庆幸,谁知他将门一关,反身一把抱住她。
&&&&“要我干你么?”他问得十分粗俗。
&&&&她抖得像是风中落叶一样,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抬头去看他妖娆轻佻的双眼,只觉整个人都要醉了。
&&&&泽秀扯烂她的衣服,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如他所说:干她。
&&&&她缩在他怀里,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小兔子,叫唤起来绵软甜润,隐约带着哭声。
&&&&忽然整个上身弹跳起来,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狂乱地亲吻着,颤声道:“你……你带我走呀……好不好?救救我……”
&&&&泽秀替她换上衣服,如她所愿,将她带出了这个吃人的府邸,安置在遥远的另一个城市。过了一年,她嫁给了当地一个豪绅做了妾,不到半年,被正妻折磨死了。
&&&&到最后她还是摆脱不了被人玩弄的悲惨命运。这个世界上,依靠谁都没有用,只能变成强者,依靠自己,才不会被人吃。
&&&&对这些只能依附男子的菟丝花一般的女人,他只有怜惜喟叹,譬如他的母亲,譬如这个犹如白兔般的少女。偶尔想起那个小镇上的小姑娘,他已经忘了她的名字和长相,却觉得她很有意思,如果能再次遇到,说不定能聊得来。
&&&&×××××××××
&&&&窗外雨声霏霏,泽秀从悠远的梦境中醒来,屋内幽香阵阵,十分安静,他一时分辨不出此地何地,此时何时。
&&&&窗前有人在细细绣花,针穿透绸布的声音嘶嘶啦啦,令人心安。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去看,就见小蛮低头伏在案上。
&&&&见他醒了,她也不回头,低声道:“下雨天很讨厌,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放晴。”
&&&&泽秀托着下巴靠在床头,想了很久,突然说道:“我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你。”
&&&&小蛮莫名其妙转头看他:“什么?”
&&&&他笑了起来,“嗯,我是说,很久以前,我见过你,在梧桐镇。我还给你钱,你买了烧饼吃。”
&&&&小蛮瞪着他:“你发烧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泽秀靠在床头朝她招手:“过来过来,让我看看你。”
&&&&小蛮丢了绷子走过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踉跄着扑进他怀里,惊叫一声。泽秀握住她纤细的腰身,捧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左右上下看,一面笑:“长大了不少。”
&&&&小蛮使劲去推,急道:“这人疯了!睡了一下午被魇住了不成?!”
&&&&泽秀捧住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轻笑:“小蛮,幸好是你。”
&&&&她挣扎了半天也没用,只得由着他轻一下重一下在嘴唇上咬着,一面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早了,要吃饭么?”
&&&&他浓厚地嗯了一声,拆开她头上的簪子,将她揉进怀里。
&&&&“先吃你……”
&&&&他好像还没从梦境里脱身,动作又粗鲁又直接,扣子解不开直接用撕的,刺啦一下便把她身上薄软的春衫给扯烂了。
&&&&在床上对待女人,他不懂什么叫做温柔,经常连衣服也不脱,纯粹发泄。
&&&&荒唐的生活在二十岁的时候结束。有时候他会想,自己以后会不会喜欢上什么女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丰满的?还是瘦削的?年纪大一些的?还是年少的?她到底是温柔还是泼辣,柔弱还是坚强。
&&&&他想不出是什么样,偶尔会觉得温柔的女人不错,至少会顺从他的强势。
&&&&身下这个柔软的身体好像在反抗,他压住她的手,不防她狡猾地挣脱,抱住自己的脖子,细细的喘息流淌在耳边,轻轻地,颤抖地,说了一句:“你……轻点……”
&&&&泽秀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子是小蛮,他一下子惊醒似的,低头去看,却见她衣服都被扯烂了,白皙的身体被他压着,大概是被吓坏了,眼里还有泪,怔怔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糟糕的情况……他在强奸她?
&&&&泽秀吐出一口气,懊恼地闭上眼,隔了一会,忽然将她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安抚似的摩挲着她细腻的后背。
&&&&到最后,他爱上的女人并不温柔,相反,他却学会了什么叫做温柔。怕弄疼她,怕手劲太大抓伤她,怕动作剧烈让她痛苦。
&&&&小蛮浑身发抖,低声道:“我不要了……不要了……让我下去……”显然她被吓得不轻,第一反应先撤退比较保险。
&&&&泽秀轻轻搂住她的腰,低声道:“抱歉,吓到你了。”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将她的头发拨去一旁,张口含住她小巧的耳珠,细密舔舐。
&&&&她是不同的。泽秀要的不是菟丝花一般的女子,依附他,离开他便活不下去,只有等死。他的爱人,要坚强,两个人不需要成天腻在一起,他可以放心离开她,不用担心她会被人欺辱,实际上,能压垮小蛮的人几乎不存在,他很清楚。
&&&&他的动作无比轻柔,将她放倒,一点一点去吻她。像是第一次见到女人裸体的那个时候,她的一切对自己来说都是新奇的,无论多少次,都不腻。
&&&&青铜小鼎里青烟袅袅,屋里幽香四溢,却压不过她身上的香气。泽秀将脸埋在她浓密的长发里,忽而一挺身,身下的少女倒抽一口气,一下子抱紧了他。
&&&&黑暗里,他肌肤上汗水奔腾,顺着分明结实的肌理流淌下来,身体紧紧贴着,没有缝隙,到最后就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汗。他这样缓缓摇曳,不为发泄,也不为追求身体上的快感,像是去感受她一样,一点一点,细密而且严实,每一寸都不放过。
&&&&他在她脸上脖子上胸前近乎狂乱地亲吻,两人的唇像是不知所措地寻找了半天,最后胶合在一处。她的身体滚烫而且紧窒,微微瑟缩着,却不甘示弱,用手拨乱他的长发,爱抚着他胸口和背上那只凶狠的麒麟。
&&&&他心里那种不知名的愤怒渐渐就平息了,忽然将她捞得坐起来,将脸贴在她胸口,两人的每一寸都紧紧贴合交错,心跳乱的没有章法,谁也不去管。
&&&&“小蛮,你爱我吗?”他没有动,只是紧紧抱着她。
&&&&她将他的头发顺到背后,环住他的脖子,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全天下我最爱你。”
&&&&泽秀微微一笑,两人不知是谁起的头,又开始动作,隐约有狂肆的迹象,床上两只枕头,一只掉在地上,一只半搭在床沿眼看也要掉下去,被子早就缩在了墙角,可是谁也不去管。
&&&&对方的身体,这个人,这颗心,是第一重要的,需要给予最高的关注。
&&&&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蛮纤柔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抽搐,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朝后仰倒。他顺势压了下去,在最绚烂的时候,贴住她瑟缩的唇,低声道:“……全天下,我只爱你。”
&&&&天权番外——媚华
&&&&暮色四合。风卷着大朵的乌云,四面八方吞没上来。
&&&&一切都暗了。
&&&&细细的雪粒子打在棉纸糊的窗户上,噼噼啪啪,清脆动听,配合着窗前那人的琴声,竟生出一股缠绵的味道来。
&&&&白衣胜雪,乌发蜿蜒。他垂着头,细细撩拨琴弦,修长光洁的手指,好像爱抚情人的肌肤那般,又轻,又柔,不动声色地诱惑。
&&&&烛火跳跃在他秀长浓密的睫毛上,一时分不出究竟是睫毛在颤抖,还是火光明灭。
&&&&这是一曲凤求凰,柔靡万端,犹如春水一般缠绕上来。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很多年前,依稀也曾听过有人这样引吭高歌,声音清亮婉转,在深宫大院里徘徊。
&&&&秋天的银杏树是一种璀璨的黄,风一刮过,那些扇片似的叶子就哗啦啦地落下。树下偶尔有小宫娥嬉笑舞蹈,腰身盘旋如柳。
&&&&只可惜,他记不清那种繁华了。
&&&&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钱明熹,字见玉。那时候,他还不叫天权。
&&&&小时候总喜欢在长长的回廊里穿梭,凭着轻快的风刷过宽大的袖袍,好像那样就多出一双翅膀来,他能飞起。
&&&&飞到回廊尽头,那里走出一个绛纱裙的艳影,唤了他一声:见玉。
&&&&“噌”——琴弦突然断了一根,流水般的曲调顿时杂开,无法继续。
&&&&天权将擦伤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口,睫毛忽而一颤,禁不住回头望向床头层叠的水墨纱帐,里面的人还没醒过来。她不会一点武功,身体也不强健,花海的后劲便要强很多,只怕要到明天才能醒。
&&&&他忍不住要走过去看她一眼,不知为何,又停住。
&&&&有人与他说过,不可以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弱点,因为这样就永远成不了强者。做人,紧要的便是“无情”二字。谁也不可以喜欢,最好连自己也不要喜欢。你是一粒沙,是一块树皮,没有感情,没有想法。
&&&&然而到最后,他还是一个人,有血肉,有情绪,有——想要的人。
&&&&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血色从白衣里渗透出来。那是师父给他的惩罚,荆棘鞭抽的他皮开肉绽,几乎要了半条命下去。
&&&&那个冷酷似铁的老者,在收回鞭子的时候冷冷说道:一是为你的胆大妄为,与我背道而驰;二是为你让我失望,到头来,你还是个懦夫,放不下那个丫头。
&&&&他大约是说对了一半,他放不下的不光是她,还有一些谁也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的东西,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
&&&&父亲说,人在茧子里缩得久了,便惧怕探头出去。
&&&&他也是在惧怕,一面惶恐着,一面希冀着。
&&&&琴弦已断,是弹不起来了。天权静静坐了一会,取了一支笔,在宣纸上凝神良久,写下一个名字:佩娘。
&&&&他三岁的时候,她十五,初初进宫,嫁给他的曾祖做嫔妃。从第一次侍寝之后,便夜夜以泪洗面。
&&&&他很小,并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她为什么要哭,现在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了女人的那种隐痛,曾祖已经很老了,什么也给不了她,她求不得,怨不得。
&&&&好在他们都不算大,她将精力转到了教导他诗文上,直到五岁请了师傅,之前两年的识字断文全靠她手把手来教。
&&&&他记不得自己的母亲长着何种面容,却一直记得佩娘。她有弯弯的眉毛,如水的双眸,笑起来双颊有微微的梨涡,很是娇甜。一生气就会在他身上轻轻一打,嗔道:小笨蛋,这个字写了多少遍,还不认识吗?
&&&&佩娘佩娘,他曾多么喜欢她,当作母亲,姐姐,长辈那样的敬爱。
&&&&一直以为就要这样幸福一辈子。
&&&&后来吴越国没有了,他们被秘密送到回鹘的一个大别院。至今他还记得门上那把比常人大腿还粗的铜锁,上面长满了铜绿。它将所有晦涩幽暗都锁在厚重的门后,不为人知,他们出不去,别人进不来。
&&&&长到十四岁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佩娘的抚摸不再令他感到欢畅,她温柔的眼波反复出现在梦里,变得妖异妩媚。
&&&&某个夏日两人对弈,她只裹了一层薄纱,火一般的红色,映着纱后雪嫩的肌肤,比针还要尖锐,刺在他眼底。
&&&&那一场棋,他下得心不在焉,不由自主要往她丰满的胸口看去。那一道深深的沟,把三魂溜魄吸走大半,剩下的就成了行尸走肉。
&&&&拈着棋子的手突然被她握住,她弯下腰来,那两抹雪白更刺眼,好像有一种淡淡的嘲讽味道。她柔声道:“怎么不出子?你在看什么?”
&&&&他突然无比心惊,急急垂下眼,将手慢慢抽回来。
&&&&当晚他便做了春梦,离奇古怪,早上醒来的时候,偷偷将裤子扔了。
&&&&佩娘对他的不自在似乎很享受,她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少,说话靠得越来越近。这犹如柳枝新绿似的清俊少年,她要摘下,一点一点磨蹭他,眼睁睁看着他为难,迷惑,隐忍,抗拒。
&&&&到了十五岁上,他的身材抽的越发高了,总喜欢敞着宽松的领口,头发任由它们垂散,坐在高高的假山上望着远方。院子里许多年少的年老的丫鬟仆妇们,望着他清俊的容貌便要脸红微笑。他像穿着长袍的白云,俊逸秀雅,可望不可及。
&&&&这样悠闲的时光其实不多,因为佩娘一刻也离不开他。往往他在假山上坐了一会,便有丫鬟们气喘吁吁地跑来找他,带着哭腔求他赶紧去佩娘那里。她会发很大的脾气,将丫鬟们脸上挖出许多血痕,稍有些姿色的便通通赶出去,她们恐惧着她。
&&&&于是他只有一次次顺着她的意思,赶到她小小的院落里,面对她似嗔似喜的泪水和笑容,柔语安抚她。
&&&&终于有一次与她闹了矛盾,是她要赶走自己身边一个叫做福兰的小侍女,她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顾盼生姿,天真活泼,大有娉婷之态。他很喜欢这个妹妹似的侍女,因为只有她不会在他面前拘束不自在,笑吟吟地和他聊天。
&&&&出事的时候,他正倚在树上半睡半醒,树下丫鬟们凄厉的哭腔惊到了他,等赶到佩娘那里的时候,福兰的双眼已经被挖了出来,满脸是血,晕死在地上。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阴沉。佩娘哭得十分委屈,捂着脸喃喃道:“这个小侍女冒犯我,她有什么好,比我好么?”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将福兰送出府,请人医治,可惜她年纪稚嫩,撑不到三天便死了。
&&&&他足有大半个月没去找佩娘,由着她闹腾,将年轻的丫鬟们全部赶出去,下人们受不了她,走的走跑的跑,剩下的也是战战兢兢。他不去管她,只觉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他竟看不懂。
&&&&或许他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佩娘想要的是什么,隐约知道一些。但不敢去想,更不愿意接受。
&&&&也可能他甚至在心里也在期盼着一些更加疯狂的事情发生,深宅大院的日子太可怕,凝固在那里,他们就是一群带着气的死人,一池没有涟漪的死水。
&&&&他带着一丝恶意的希冀,等着某些事情的发生,眼睁睁看着一些美好的东西破坏在眼前,那是一种下流又至高无上的快感。
&&&&最后,他真的等来了。
&&&&一个月之后,佩娘终于忍不住,在夜半时分独身来到了他的房间。
&&&&他正在沐浴,浴池很大,水汽氤氲,他的长发像盛开的黑色莲花,在水面上迤逦绽放。晶莹的水珠在昏暗的光线里折射出暧昧的光彩,贴着他白皙的肌肤,从胸膛滑到了小腹。他没有动,双目幽深,定定看着站在池边的艳影。
&&&&她慢慢蹲下,居然嘤嘤哭了起来,颤声道:“你一定恨死我了,你恨我,对不对?我只是受不了,真的受不了……见玉,只有我们俩好不好?求求你……”
&&&&他没有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她,眼眸幽暗的似是要将一切光线都吸进去。
&&&&“你对我说话,随便说一句什么都可以,别不理我,见玉,我求求你……”
&&&&她满脸都是泪水,那样楚楚可怜。
&&&&他喉头微微一动,声音沙哑:“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佩娘怔了一下,看着少年结实修长的胴体,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缓缓游到她脚边,带着无限的爱怜,捧起她垂在水边的一绺绛纱裙角,低声道:“这个时候,你闯进来,是要做什么?”
&&&&她退了一步,因为看到了少年明显的身体变化。像是要逃,然而只退了一步,突然停下。
&&&&浴室里没有声音,过了很久,她突然抬手脱下身上的衣服,绛纱的红,闪了一下便落在地上,珍珠的簪子,掉在水里叮咚作响。她的身体丰满玲珑,红的白的黑的,突然变得那样鲜明。
&&&&她跳下浴池,蛇一般缠绕上来,不放开。
&&&&他似是有些迟疑地,缓慢地抬起双手,最后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猛然揉进身体。她的肌肤每一寸都紧贴着,蠕动着,浴池的水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他是最滚烫炽烈的火焰,总也不得要领,究竟要怎样发泄才好。
&&&&佩娘柔顺地贴着他,摩挲着他,引导着他,双腿用力缠上他结实的腰身,要将他吸纳进体内。他紧紧抓着她滑腻的肩膀,停了一下,一颗水珠从下巴上滑落,被她一口咬住,用舌尖舔舐上去。
&&&&他这样鲁莽又放肆地挺进她体内,那个瞬间两人都是猛然一颤,对望了很久很久,直到她柔腻地唤一声:见玉。
&&&&于是开始横冲直撞,他什么也不懂,只有顺着本能去做。浴池里的水哗啦啦剧烈响着,溅了一地,她肆无忌惮地叫嚷着,大约是因为无比的痛楚,指甲在他身上刮拉出无数血痕。痛得她差点要疯了。
&&&&一下子就结束了,他气喘难定,伏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只觉无比空虚无比茫然。
&&&&她的手臂缠上来,一点一点吻着他的脸,最后落在他唇上。他脸色一白,猛然甩开她,冲到门外张口就吐,险些把苦胆也吐出来。
&&&&当美好的东西真正被自己砸碎的时候,他才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
&&&&没有办法挽回。
&&&&他学会了怎样去挑逗,用他修长美丽的手指,一点一点,带着诱惑地,在白腻的肌肤上游走。女人的身体如此柔软如此脆弱,从凸起到凹陷,每一处要怎样爱抚,他都知道。
&&&&佩娘喜欢直截了当,甚至粗鲁的对待,他却偏不,要去诱惑她,挑逗她,总也不满足她。
&&&&拨开她浓密的毛发,他要她醉生梦死在自己的指尖,一阵紧一阵松,一会轻点一会揉捏,每次她便会发出类似抽泣的呻吟,抓紧他的手腕,求他给的更多一些。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状态之外地,冷眼旁观的第三者,没有一丝感情和冲动,无声地看着她怎么辗转反侧,呻吟哭泣。
&&&&她是在欢喜?她喜欢这样?在她眼里,自己的作用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器官,可以满足她就好?她的要求这样简单,他不是一个人,她养大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器官,她就是想他干她而已,往死里干。
&&&&起初他也兴在其中,与她颠鸾倒凤,被翻红浪,什么顾忌都没有。性是很美妙,令人忘却一切烦恼,在一个女人身上便可以找到九重天上的喜悦。
&&&&到了后来,他却开始厌恶,不止厌恶她,也厌恶自己,连带厌恶这个疯狂阴郁的世界。
&&&&佩娘和父亲死了之后,他一把火烧了这个深深的院落,望着冲天的火光,有一种要流泪的冲动。
&&&&他虽然活着,却已经死了。红的火光黑的烟雾,深沉焦枯的大院,像是一只沉重的茧,把他从头包裹到脚,他要窒息在里面。
&&&&他跟着师父走了,成为他的傀儡,言听计从,活得像个尸体。
&&&&师父经常夸他,为他那种疏离世外的冷酷,这是成大事的料,他谁也不爱,甚至连自己也不爱,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喜欢是什么样的。
&&&&师父凶狠又暴戾,慈祥又和蔼,无法用语言具体描述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是个比这世界还要疯狂的人。
&&&&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他,势必要引来更大的惩罚。
&&&&他怕的并不是惩罚,只是恐惧不知名的未来。他缩在茧子里太久了,盼望着出去,也不敢出去。在这个灰暗的世界,有谁能够活得潇洒自如,利索干脆,像风一样无所畏惧?
&&&&有些绚烂注定不属于他,他去渴求的下场,是死。
&&&&天权站了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雪粒子变成了大片的雪花,簌簌地落在窗台上。他打开一扇窗,定定看着远方暗沉的天空。冰凉的风灌进来,拂起长发,也将水墨纱帐掀起了波浪。
&&&&帐子里的人发出一个嗯的声音,大约是觉得冷,天权怔了一会,才想起她是谁,自己在做什么。
&&&&他关上窗户,走到床边揭开帐子,锦绣的被褥上躺着一个赤裸的少女,她蜷缩成一团,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长发披在枕头上,肌肤犹如玉一样白皙。
&&&&小蛮。
&&&&他无声地吐出这个名字。好像只要念上一声,就会多一些勇气。他羡慕她,嫉妒她,也爱慕她,想把这个人困死在自己的掌心,还想干脆远远逃离开,不要靠近,不能靠近。
&&&&杀死她杀死她,这样她便不会像风一样从袖袍间逃逸,把他甩落在很远。
&&&&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他倚着床边坐下来,修长光洁的手指沿着她纤细的背部缓缓划下。
&&&&她呼吸甜蜜,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口角含笑。他的指尖沿着那一截一截稍稍凸起的脊椎又划了回来,停在她肩头,五指张开。
&&&&想抱紧她,想干脆就此扼杀她。
&&&&他握住她脆弱的脖子,爱抚似的,双眼贪婪地看着她,好像马上整个世界都要死去,他的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不多,要怎样爱她才好,亲吻她哪一个地方才会不遗憾。
&&&&他的手渐渐收紧,将她抱起来,背靠在自己怀里。
&&&&手指沿着光滑饱满的额头,到小巧的鼻尖,停在她柔软的嘴唇上。
&&&&他垂下头,吻向这片娇嫩芬芳,很快便又撤离。
&&&&他的神情复杂之极,狠毒狰狞温柔爱怜交错而过,杀了她,还是杀了自己。他收紧双臂,恨不能把她揉进身体里。有妖娆的藤蔓从心底钻出,纠缠着,情不自禁,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
&&&&小蛮。
&&&&他转头望向窗户,窗外雪片的影子忽闪,无法捉摸。
&&&&天,快亮了。
&&&&跑跑江湖打打酱油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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