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把我总裁不要弄疼我了!

& 关键词:&
    随风入画
随风入画&我想说我是一个有些传奇的人,这样说似乎有些大言不惭,但我确实是有些带着传奇色彩的经历,或者说我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之所以这样说不是因为我现在有着一个温柔漂亮的老婆,一双可爱的儿女,财源滚滚的生意,而是因为那经历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那是我的经历,真实的!我把这个故事无数次地讲给亲戚朋友听,他们都是摇头苦笑,觉得我真是童心未泯。只有她,她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她说: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她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神奇美好的故事.她说这话时,笑意温和,有大美,让我看着熟悉又温暖,如沐春风,然后心猿意马!于是,很自然的,她成为了我现在的妻。我是农村人出身,小时候过得很苦。那年月,家家都过得苦,每个孩子都有一个苦难的童年,农村里有很多传说,然而乡村俚语很少有人相信。当我年少的时候,当我的想象力还没在沧桑的阅历里消弭,我经历了一个超越少年人想象力的事,这为我苦涩苍白的童年增添了些许色彩,直至今天也无法忘怀。那时那是文革时期,整个中国大地都处在一片冰封之中,城市中一片疯狂。村里人进城回来后,都说城里乱的很,天天死人。后来,村里也就没人愿意进城了。学校里,学生斗起了老师,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反了,学业也无法继续,我毅然离开学校,回到家里帮父母忙农活,跟着我爷爷看书。我爷爷识点字,他喜欢文化人,平时没事经常看书,家里有很多线装的古书。文革时期,我爷爷如此读书,显然是犯了忌讳,但没人敢动他,很简单,因为他是老八路,挨过日本人的子弹,也挨过国民党的皮鞭,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他是老革命了。这资历往那一摆,公社的生产队长见到他也得打着笑脸,只因爷爷这资历,我们家里人在村子里腰板挺得一向很直。我爷爷虽然热爱文化,喜欢文化人,但他本人说话却是匪气十足。他常在我面前讲他和小日本拼刺刀,讲到兴奋处便会一口一个狗娘养的,我觉得他有些夸大,把自己说得英雄了得,我就说公社的牛会被他吹死的。我爷爷牛眼一瞪,骂我小兔崽子,脱了鞋就要来打我,我一溜烟就跑出去了,爷爷便又把鞋穿上了。他其实是舍不得打我的,家里就我一根独苗,他怎会舍得“斩草除根”呢!咱家祖宗的牌位还矗在屋里呢。我一有个三长两短的,爷爷就跪在祖宗牌位前,急得团团转!爷爷有个知交好友,是个前清的老秀才,年纪比我爷爷还大二十来岁,须发皆白,无儿无女,他曾在西边山上出过家。后来解放后,庙被砸了,他在我们村子里搭起了个草棚,过着半乞讨的生活。我爷爷想是看上了人家前清秀才的文凭,常与周济,偶尔会去请教老秀才一些问题。我看过几次老秀才,一年到头穿着一身打补丁的长衫,人虽老,生活潦倒,但风骨犹在,发丝如银,精神矍铄,说话仍是不卑不亢。我看了,心里都忍不住叹一句:好一个秀才!二牛和兰儿我每天要背着背篓和二牛出去打草,二牛是我的发小,全名叫牛耕,他在家里排行老二,他娘生下他就死了。二牛有个姐姐,叫牛得草,生来就傻了,用村里人的说法就是下雨都不知道朝屋里跑,村里人都叫她傻姐。说起来二牛比我大三岁,但他生来憨傻,虽然长个人高马大的个子,壮实得跟他的姓一样,但他还是常常被村里人欺负。我偶尔也拿他打趣儿,但我知道二牛家日子过得苦,家里就他一个壮劳力。最主要的是二牛家以前是地主,那年月,这种成分是没法抬头做人的,只是他人憨傻,又像牛一样吃苦耐劳,也没有这样那样的烦恼。正当暮春三月,草长莺飞时,晨光熹微,清晨的雾刚散。我和二牛走在乡间,我走在二牛的后面,笼罩在他壮硕的背影之后,我看到他硕大的屁股走起路来像灯笼一样晃来晃去。突然,那“灯笼”不晃了,然后我一个踉跄,重重地撞在了二牛宽实的背上。我撞得七荤八素,一时火起,提起脚朝他硕大的屁股给了一脚。“你这傻牛,干嘛突然停下。”二牛也不生气,瓮声瓮气的说:“俺看到兰儿了。”我一抬头,果然在前面看到了手挽着篮子的兰儿。我和二牛都很喜欢兰儿,兰儿是村子里最俊的姑娘,公社里一农忙,大伙齐上阵,有兰儿的地方,那一个个小伙子干活最卖力了,队里要是谁评了先进,队长准让兰儿颁发奖品。村子的小伙子喜欢兰儿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也不例外。兰儿生得浓眉大眼,大脑门,五官板正,四体勤劳,皮肤红黑,一脸旺夫相,就连村口的老秀才站在草棚前,看到兰儿也要叹一句:厮人,美哉!我喜欢兰儿,那也只是偷偷在梦里想想,二牛则不同,他人憨傻,感情也单纯直接,去年农忙的晒场上,二牛在兰儿身后打谷,二牛不知是被驴踢了脑袋还是咋了,突然,粗声大气地对兰儿说:“兰儿,俺欢喜你,你要是做俺孩子的娘,俺指定对你好!”兰儿一时被他的话说蒙了,待缓过劲来时,呸了他一口,羞红了脸,在晒场上众人的欢笑声中,撒起小脚丫跑开了,躲在家里两天没出门。还好大家都知道二牛傻,谁也就没在意,可我是知道的,二牛一定是真心实意的,越是憨傻之人,感情越是单纯真挚,二牛曾私下问我:“小哥,你说兰儿是不是嫌俺傻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二牛又说:“俺要是不傻就好了!”我听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三人行我拉起二牛的手,快步走到兰儿的前面。装作很巧的样子.“咦!兰儿,你也去打草啊!”兰儿垂着眼,说:“不是,八路哥,开春了,野地里发了许多野菜,俺娘叫俺挖些回去。”我说:“那好啊,俺知道一个地方,野菜特别多,对吧,二牛?”我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二牛,二牛恍然大悟,说了句很“精明”的话。“是啊!是啊!俺们一起去找,找到了,俺帮你砍.”兰儿扑哧一声,捂着嘴笑了。兰儿实在是个好姑娘,干活也是把好手,她挖的野菜都是齐根而断,不多不少,不缀着泥土蛋子!我和二牛手里不停,眼也不休息,直勾勾地盯着兰儿的脸,兰儿没有抬头,但她知道我和二牛在看她,她脸都红彤彤的。“啊!”疼痛从手上传来,我光顾着看兰儿,镰刀都割到手了,还好我反应快,只破了一个小口。兰儿听到我的叫声,过来拿起我的手说:“得找布条扎上。”我手上虽疼,心里喜着呢。兰儿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手松开了,旁边的二牛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大嘴里吮吸,然后吐口唾液在我伤口上,挖起一块湿泥堆在伤口上,庄稼人身体不金贵,这是通常处理伤口的方法,我知道二牛是在关心我,心里感动的同时却也难免泛着恶心!眼见太阳升起,热了起来,我和二牛都打够了草,兰儿也挖了满满一篮的野菜。我们三人便一起回了!路过村口老秀才的草棚时,兰儿要把野菜分给他一些,上回兰儿娘生病,老秀才熟读《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伤寒杂病论》等医书,给兰儿娘开了个方子,没几天,兰儿娘的病就好了。我觉得这老秀才确有神奇之处。难怪爷爷对他如此推崇。老秀才并不在草棚里,我们就在草棚里坐了一会儿。草棚有画蓬荜辉这草棚不大,草棚旁有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草棚内用砖和隔板分为了三间,看那样子,竟似是一间书房,一间灶房,一间客厅。书房里的窗子侧对着外面的竹林,书房里有一张书桌,这是村里王木匠结婚时,老秀才给他写对联,掌礼房后,王木匠送的。书桌上摆着一本古朴的书,书边都毛了,可见翻阅次数之频繁,纸张都泛黄了,可见年代久远。我认得上面的字是:易经。除下又有书籍数十本,书桌右侧有一盆花,花色显蓝,书房里还有一张门板,横放在地上,上面铺满了草,我知道那是老秀才睡觉的地方。在那正上方挂着一幅画,一幅山水画,画中,彩霞漫天,湖水荡漾,水侧有山,山上茂林修竹,有飞檐露出一角,可知山中必有寺庙。湖水波光粼粼,湖上有一画舫,画舫上有一联赫然便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千古名句,我看着不自觉地就念了出来,兰儿说:“八路哥是识字人,真厉害!”二牛也伸过头来打量这幅画。我心里被兰儿夸得欣喜难耐,赶紧又在画中寻找可卖弄的地方,只见那画中,湖边有古装美人,穿着水绿的裙子,迎风峭立,巧笑倩兮,艳若桃李,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位书生,长身玉立,衣飘飘,手扶折扇,只是那却是张平面的脸,没有五官,一片空白。我觉得这画有些古怪,想看看这画家是谁。画上右上角有题诗:西湖佳子在,随我入梦来,落款是了尘。我嘴里念叨着那两句诗,突觉湖面的风从画里吹了出来,吹得我一阵透心凉!画里乾坤我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听着湖水拍打着船板,思绪万千.我这是在做梦吗?我一遍一遍的掐自己,要是梦,请醒来,如果不是梦,请告诉我真相,这些天我常常这样犯傻,手臂上已经淤紫多处。我不断地回忆记忆深处的每一个细节,想去捕捉一丝一毫的线索去揭开真相。我记得那天,念了画上的诗,画中一阵风吹眯了我的眼,当我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身边已经换了个天地。我站在湖边,湖水在我脚边荡漾,我长身玉立,白衣飘飘,正是那画中无面人的打扮。我赶紧伸出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还好,有鼻子有眼,看来我填补了这幅画的空白。一时间,我还不太敢相信这种荒谬的判断。然后,接下来的事佐证一切。“公子,你望着湖水呆呆的,所思为何啊?”我沉浸在震惊中,一时间难以自拔,竟忘了画中还有一个俏佳人,我凝眸视之,只觉得一阵惬意向我涌来。朋友,那不是风,那是这位姑娘美的冲击啊!这姑娘年龄看似不大,未及二八,面孔并非艳绝天下的那种,只是那眉目之间竟似这西湖的山与水,眉似远山一抹痕,眸若秋水犹显深。“在下只是看这西湖山水,落日霞光,想起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千古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此时此景,气象万千,令人心旷神怡,感慨万千!让姑娘笑话了。”我轻摇折扇,一番对答,很快适应了角色,从小和爷爷读书的古文底子用上了。“敢问公子名讳?若是不嫌弃,随我入画舫把酒一番如何?”她做这样的相邀,那画舫定是花船了,我摸了摸腰间,还好那幅画的作者给我画了个鼓囊囊的荷包。这是画中安排好的情节吗?我想到了那句画中诗:西湖佳子在,随我入梦来。短短片刻,心里斗转了几番心思。“姑娘如此盛情相邀,在下若是相拒,就太不识抬举了!”西湖水柔,画舫并不摇晃,画舫有几个小婢,一只老鸨,那姑娘叫红莲,是百里西湖有名的艺妓,在画舫上,每天听曲,与红莲共饮,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下面将会发生什么。那天夜里,我站在船头,看着满天星空,倒映在水里,水里的星星随着水波在晃动,我想我现在所过的日子,所在的世界不就像这湖水中的星星一样,只是现实世界的投影,只是镜花水月罢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知道是红莲,她的脚小,脚步声自然也特别。“公子既然入了画境,既来之,则安之!”她说这话时,笑得很神秘。我身子一抖。“你知道这是画中?你知道你是画中人?那你知不知道怎么出去啊?”我激动得抓着她的双肩&,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公子,你把我弄疼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画境只是创造者开得一个小小的玩笑。”说这话的时候。她又露出了神秘的笑。我看不透!只能放手。玩笑?这也许是玩笑,只是不是小小的。他乡遇故知我是怎么进了这画中的?我该如何出去?如果出不去我该怎么办?随着时间的消逝,我已经不再纠结于这些问题了,似是已经忘记了那个世界。然后一个人的到来提醒了我。那天一个贼眉鼠眼的人上了画舫,嚷嚷着要找老鸨,老鸨见那人立刻脸一正,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那人也不在意,仍是嬉皮笑脸的附在老鸨耳边窃窃私语,老鸨初听时,满脸不屑,到得后来,脸一喜,道:“真的?”那贼眉鼠眼的人“贼眉”一扬“道:“我拐子刘说的话那还有假,那姑娘水灵着呢,还是个雏儿!”那天老鸨出去了,直到傍晚才回到船上。我躺在船舱里,听得外面吵吵嚷嚷。一个怯懦的声音响起。“婶婶不是要带俺回家吗?这是哪儿?”然后是老鸨阴恻恻的声音:“以后,这就是你家了,姑娘,慢慢学着。”“这不是俺家,你骗俺,俺要下船,让俺下船。”啪的一声,显然老鸨扇了她一巴掌:“哼!老娘做这行二十年了,入了这行,上了这花船,就没人下得去!”片刻又是一句,像是吩咐身边的人。“好生伺候着。”接着,便是一阵哭泣声,还有噼里啪啦的鞭打声。彼时,我正酒醉躺在床上,觉得那哭声惨兮兮,勾起我无尽的回忆,只听得门外的红莲叹了句:“又是个苦命人儿!”花船来客第二天的黎明,天方晓,我尚在熟睡中,被一阵朗笑声惊醒。听得外面老鸨发嗲的声:“哎呦,是裘公子啊!今天湖上刮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人道:“红莲姑娘可在啊?我今日前来看她。”之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赶紧穿衣起身。到得客堂,红莲正和一位书生打扮的人并肩看着一幅画,红莲见我来,嫣然笑道:“李公子醒啦,昨夜睡得可曾安好?”我笑了笑:“安好,安好,一切安好,只是醒没醒,我不知道,也许这里的一切就是一场梦呢。”红莲知我话中之意,也不做理会,转头对那位裘公子说道:“我为公子引荐一下,这位是李公子,两位都是风度翩翩,书生意气,该当引为知己才是。”“在下裘千古,幸会幸会!数月前,我在西湖边绘了一幅山水画,今日拿来与红莲姑娘共赏,李公子可愿意一起来看看。”我走到案前,目光刚触到那幅画,人就怔在案前。这幅画竟是老秀才草棚里所挂的那幅。我激动的恨不得立刻钻进画里回去。“这画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我语音颤抖地问。裘公子不以为意,道:“这是在下拙笔所绘,让阁下见笑了。”他画的,不可能啊,我再回头细细打量那幅画,这才发现那幅画确是新墨,纸质崭新,画上也没有那两句题诗,只是画中所绘景象与那幅画一样。画中亦有一书生,一佳人,那书生不再是无面人了,有鼻子有眼,星眸琼鼻,我越看越觉得那书生英俊潇洒,风神如玉,越看越觉得那书生好生熟悉。哦!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那不就是我嘛,难怪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么顺眼呢!一时间,心神恍惚,想起自己本就深处画中,却又在画中看到了画中的我,这感觉好似卞之琳那句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只是那感觉并不如此诗意,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阴冷冷地盯着我,背脊一阵发寒。“呵呵,说来惭愧,在下画技有限,只能做到形似,难以写神啊.”裘公子谦虚道,他这样说,看似谦虚,实则是看我和红莲久看不语,无所表示,心中不快,于是以退为进,等待着红莲姑娘否认他这番谦虚,给予褒奖,然后他顺水推舟,把这幅画做了人情,送给红莲,以得佳人垂青。脸面上也好看些,否则他冒昧赠画,一大早巴巴地跑来,好似这幅画没人要了似的。哪料红莲紧盯画面,皱眉思索,久不言语,像是没听到他的这番谦虚。我硬着头皮接口道:“兄台过谦了,此画中人物形神兼备,是书画之中的上上之作。”裘公子本想顺势把这画赠与红莲,我这样夸奖,他也不好多做言语,只是淡淡道:“阁下,过誉了。”我见他无赠画之意,心中焦急,我虽不知这幅画到底有何秘密,但想我便是身处这画中,按图索骥,总是没错的,先把这画弄到手,再做计议。于是脱口道:“这幅画好虽好,只是……”我沉吟着,卖弄几分玄虚。裘千古面色不愉道:“还请阁下不吝赐教。”“赐教不敢当,只是在下粗通墨理,觉得这幅画形意具备,但形与意不搭,尚需补上几笔。”我这话本就信口胡诌,只盼那裘千古一时受激,把那画留与我。果然……“裘某受教了,那我便把这幅画赠与阁下,阁下尽管添补,我只盼阁下能画龙点睛,别委屈了这一尺见方的好纸。”裘千古话中愤愤,显然含怒待发。我盼得就是他这句话,但这时若是老实不客气的收下,太过无礼,我故作推辞道:“不敢当,这是兄台所作,我岂能夺人所爱!”“阁下这般驳我面子,是瞧我不起了。”“非也,非也,只是老兄礼太重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糟了,糟了,推辞过火了,本想欲擒故纵,没想到放虎归山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收场,我心里大急,都怪刚才卖弄聪明,反被聪明误。正在我惶惶不知所措时,红莲给我送来了台阶。“公子就收下吧,裘公子诚心相赠,李公子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不妥。”我一抬头,看到红莲俏皮地向我挤眉弄眼,是了,她在帮我,我还等什么,急道:“如此,那我便厚着脸皮收下裘公子的墨宝了,待得数日后,我邀裘公子上船看我的点睛之笔。”裘千古闷哼一声,把头甩到了一边。这边老鸨看气氛不对,早就跑了过来,搔首弄姿的扯皮,又说红莲姑娘不见公子,如何思念状,又言画舫上新进了一批上好的女儿红。午间,红莲在船上摆宴,我和裘千古对饮,红莲在一旁斟酒。我突然有些喜欢这样的生活,我留得那幅画,即便解开了那幅画的秘密,回到了村子里,我也只是个农民的儿子,是个老八路的孙子,一年吃不得几次肉,那个世界只有革命,革命,再革命,打倒,打倒,再打倒。想到这里我对回去有些心灰意懒了!菜过五味,酒酣耳热,老鸨打着笑脸问道:“两位公子是否上几杯清茶,去去肥腻。”“好极,好极!”裘千古似醉非醉。老鸨回头张罗道:“小兰,上茶!”小兰?我心里一动,没想到这儿也有一朵兰,心间浮现了浓眉大眼,扎两个乌黑粗辫子的兰儿,又牵扯出另一个是世界一点一滴,心头一热,也许那里的一切才属于我……那名叫小兰的青衣小婢把茶摆在我的面前,藕白的手臂还带着淤,他便是被拐子刘拐来的,我心生同情,又觉我那个世界的口号: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也不是没道理,这万恶的旧社会,不革命是不行的。我目光顺着青衣小婢的手臂攀沿着看她,举杯饮茶。“啪”茶杯滑落了地,我的心碎了。那小兰长得太像兰儿了,太像了,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呢?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小兰就是兰儿,她也被吹进了画里了。老鸨见碎了一只茶杯,不免肉疼,不分青红皂白,走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小蹄子,你还跟我拧上了,笨手笨脚的,我看你就是成心跟老娘过不去。”抬手又要再打,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喝道:“够了,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老鸨心头不快,但不敢拂逆了我,一甩胳膊,悻悻地走了。临走前,她瞄了一眼我腰间的荷包,我知道她看出我银子所剩不多,知道我神气不了多久,等着让我好看呢。“兰儿”我喊了一声,声音都发颤了。可能是被我这装束迷糊了,兰儿一愣,没认出来我。我抬起手,给她看上回打草留下的伤疤,她眼泪就涌了出来。哭得很伤心,她一定吃了很多苦,我想。想歪了!&&&&兰儿的到来,让我仿佛感受到了一个世界的召唤。我得离开这里,我得回去。&&&&入夜,西湖上升起了雾,没有月光星亮,只听到湖水敲击船板的声音。烛光下,我仔细打量着那幅画,苦思不得其解。“咚咚咚……”有人来了,我赶紧收起画,去开门,进来的是红莲。我有些惊讶。这一夜,我和红莲开始了一场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对话。烛光下,红莲笑靥如花,不可方物,让我心神一阵恍惚,我知她是卖艺不卖身的,但深夜佳人来访,难免想入非非,这一想,还就心想事成了。红莲说:“我猜你明天要走了,所以,今晚我来了。”我一听这话,魂都七零八落了,强作镇定道:“不错,我……是要走了,你来…………是有什么事……事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红莲的声音渐渐小了。我心里欢喜无限,表面上正了正身板,装出一副假道学的样子,道:“这……这不好吧,深更半夜,孤男寡……有什么话明天不能说嘛!”我心里一激动,忘记了明天要走的。“你明天不走啦?”“额……走的,走的。”“你过来。”“我……我就……不过去,要不你过来?”“哎呀,你过来嘛&!快点。““小莲,这样……这样不好吧!”我嘴上这样说。心里一喜,屁股悄悄的挪了过去。我看着烛光下,红莲的晕脸艳如桃李,情不自禁的越靠越近。红莲白眼一翻,瞅了我一眼,冷冷道:“你干嘛?想吃老娘豆腐啊!”她人未及二八,说话却如此老辣。一时间把我吓住了。“不是你叫我……叫我……”我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偷偷地抬眼去看她,没想到她也正在看我。她想起刚才所说的话里的歧义,忍不住放声大笑道:“我只是让你附耳过来,以防隔墙有耳。”“原来……是这样啊。”我脸上发热,尴尬异常,也傻傻地陪着笑。待平复了笑意,我们彼此的距离好像近了许多,眼神里带着彼此都懂的意味。“你明天走最好,明天早上一定会有雾的,画舫的右舷有一艘小船,你知道怎么做吧。”“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没人能走的出画境的,这里就像一个玩偶之家,我们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在它的掌握之中。”“它?它是什么?”“不知道,也许叫命运吧,你没感觉到身边仿佛总有一双冷眼在背后看着你吗?这里的一切,看似自由,无拘无束。但其实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是有迹可循的,你要是破了这潜在的规则,它给你随便换个角色,就会让你生不如死,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存在。”红莲的话让我心里发毛,但我去意已决,况且兰儿在这受老鸨的折磨,我不能袖手旁观。“你知道一句诗吗?西湖佳子在,随我入梦来,落款是了尘。”“这句诗我没听过……“我心一冷,想着即便离了画舫,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不过,这了尘我倒是知道的,他是无尘寺的主持。”“无尘寺?无尘寺在哪儿?”“我只知道无尘寺在无尘山。”“无尘山在哪儿。”“这我不太清楚,只听说与落日同在。明天你径直向西划,上岸后,追着落日走,也许就会到无尘山的,只是…………”只是什么,下面的话红莲再没说出来了,我听她话里的担忧,想象得出此行的凶险,良久的沉默将我和她包围。红莲抬起头看着我,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要和那小妮子一起走啊?”她这是明知故问。我知道她指的是兰儿,我觉得她这话里饱含着深深地妒意,心里一暖。“你过来。”红莲轻轻地说。她一定是有重要事交代于我。我附耳过去,红莲脸一侧,小鸡啄米似的亲了我的脸颊,然后咬着嘴唇,眼里含着羞涩。转身,飘去。我摸着脸,愣在那里,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明天,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走了呢!如此单纯翌日,天未亮时,我偷偷地叫醒了兰儿,借着黑暗的掩护,悄悄的登上了小船。我和兰儿都不会划船,但农村人干活多,懂技巧,学得快。湖上一片雾蒙蒙,只听得水生哗哗,我们不辨方向,只知道离那画舫越去越远。中午,雾散。我辨得方向,径向西划去。船上,兰儿问我:“八路哥,俺们这是在哪儿啦,怎么一切都不一样啊。”兰儿声音怯怯,显然心中害怕极了。我不敢跟她说我们这是入了画了,怕吓着她,只能信口胡编。“兰儿别怕,这是梦里,等醒了就好了。你在老秀才家睡着了。”没想到,兰儿天性单纯,真就信了。“原来是梦啊,俺怎么不知道就睡着了呢。”我笑而不答,只顾划船。“啊……”兰儿一声嘶喊,把我吓了一跳。“怎么啦,怎么啦,兰儿。”我转头急切问候。“疼,八路哥,这儿会疼呢,俺一掐,这儿会疼的。”兰儿把胳膊伸给我看。眼巴巴地说。“哎呦喂,傻姐姐,你掐自个,当然疼啊,你不疼,我还心疼呢”“可俺娘说,要是做梦,掐一下看疼不疼,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要是做梦时,不会疼的。“我一愣,还真拿她没办法,我只知兰儿单纯,却不知她竟如此单纯。我挠挠头,故作费解道:“不可能啊,怎么会疼呢,来你掐俺一下试试。”我把胳膊伸给她。“疼吗?”兰儿摇了摇头:“一点也不疼。”我心想,废话,掐的是我,你疼才怪呢。我搓着胳膊,疼的龇牙咧嘴。这小妮子下手也真狠,真把我当梦里人了。“你看,这不就得了,你接着睡,好好做梦,你只要梦到湖岸,俺们就能登岸了。”兰儿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相信红莲的话,拼命地向西划,手脚都软了,可仍未看到湖岸,放眼都是茫茫无际的湖水。我本以为今晚肯定是要在船上过夜,又想湖上风大,怕兰儿扛不住,没想到到了傍晚,突然就看见湖岸就在前面,岸上有群山绵绵,这一切像是突然从天掉下来似的,刚才四周还是一片白茫茫的湖水。我和兰儿均觉怪异无比,我心里有些打鼓,已生了怯意,回头一看,兰儿除了有些惊讶,倒还淡定,是了,她把这都当梦了,真是越单纯越幸福啊!天将黑,山路不好走,得赶紧找到无尘寺,我也顾不得疲累饥渴,和兰儿追着地平线的夕阳就去了。在夕阳最后一缕霞光中,我看到兰儿的侧脸充满了安详,睫毛很长,眨动得闪亮,我心底升起了一抹温柔。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此一去,我便葬身此处,也死得心满意足!它在动山路崎岖,我和兰儿连走带爬,只为赶在天黑前,找到无尘寺。山里树林茂密,入得林中,不见光线,又有雾气缭绕,阴森可怖,树藤缠绕,很是难行,我和兰儿一路上很有默契的并不说话,像是怕打破山里的沉默,惊起山里的恐怖气息。“兰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向后张望,希望可以捕捉到些蛛丝马迹。“没有啊。”我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看着我,时不时,还能听到沙沙的声响。也罢,许是我近来疑神疑鬼多了。穿行片刻,听见水声哗哗,过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一条山溪,山泉水清凉甘甜,我趴在水边牛饮几口,兰儿也喝了几口。稍解饥渴,又复前行。此时天已黑了,山中风大,我和兰儿都感衫薄身凉,还好不断行走,身上生热,还可勉强御寒。入夜,山中树影婆娑,树枝盘根错节,奔行多时,手上脚上均有划伤。前面又传来了一阵水声。果然,又是一条山溪,如此,走了几个时辰,走不多时,前面总有一条山溪,我发觉有些不对劲。“八路哥,俺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这是之前的那条山溪,你看,这是我刚才喝水踩得的石头。”“不错,是在打转,这样,这次咱们换一个方向,走相反的方向。”………………………………………………………………“怎么回事,又回来,该死,这地方有鬼。”我气急败坏,愤怒地捶打身旁一株不知名的树。可能是我这样吓着了兰儿,她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里满布着惊恐。我怎么啦,兰儿怎么这样看着我。“八路哥,你……………………你身后有东西在动,它在一点点蠕动。”我吓得背脊发寒,头上直冒冷汗。一时间,竟没有勇气向后看,猛地一步跃开。回头一看,一切如常,没有任何活物,看兰儿的神情不似作伪。“是是……是那棵树,它刚才在动。”兰儿吓得额头布满了汗珠。我也吓得脸上冷汗涔涔,定了定心神。“兰儿,天黑了,是你眼花了,刚才是我在捶树。”兰儿欲再解释。我拉起她快步而走,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数十步,我猛然回头看。那棵树果然在动,一点点的挪动,像活了一样。不仅是树,周围的一切都不对劲,沙沙声此起彼伏,这些东西都活了吗?它们都在移动,我吓得脚软,差点没站住,转头对兰儿喊道:“快跑……”奔跑了起来,身边的景物飞快的向后移动,我已分辨不出是它们本身在移动,还是因为我们在移动。山里的树枝扫在脸上刮出一道道伤痕,脚底已经磨出了血,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脚好像在跑步机上,这路在和我们一起跑,不仅是路,这山里的一切都在变,身边的景物变化万端,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想起了红莲的话,这里的一切都被它掌握,现在我终于领略了它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了。脚底突然踏空,不是脚的问题,是路突然断裂,迅速下沉,刚才还是一座山头,突然变成了一截断崖,深深的断崖。我在下坠,耳边风声呼呼。没有突然拴住我的绳子,也没有悬崖上一颗突兀的树,下面更没有什么深潭水深。这里一切都充满怪异,却没有奇迹。当真要命丧此处吗?我闭上了眼睛。无尘寺迷迷糊糊,我睁开了眼,这是哪儿?我死了吗?我这是在天堂吗?背触柔软,我正躺在一片草地上,抬手间又是一阵柔软,那是兰儿的秀发,兰儿就躺在我的怀里,我只觉得这虽不是天堂却胜过天堂了,静静地躺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了,生怕惊醒了兰儿,失去了这一刻的温柔,我又闭上了眼。“吱呀”一阵开门声响起,兰儿醒了,我躺着不动,从眼缝里偷偷看着兰儿,她赶紧爬了起来,脸像红苹果一样娇憨可爱。我又躺了片刻,装作才醒的样子,伸了伸懒腰。兰儿侧立在一旁,手里捻着衣角,不知所措。我心下暗笑,表面上若无其事。回头一看,是一座庙门,门已开,门缝里探出一个光秃秃的胖脑袋,是个胖和尚。“师父说,今天会有两个不……不速之客,叫俺……我在此已等……候多时了,想必两位施主便是了,两位请随我来。”这和尚一番话说得很僵硬,但好歹还是说出来了,我觉得这话音亲切熟悉,又想着了尘大师果然神通,竟然料事于前,求他帮忙走出画境,一定有望,心头欣喜。我和兰儿随那和尚入了庙门,黎明方至,天只蒙蒙亮,也看不清那和尚的容貌,只能看到他牛高马大,膀粗腰圆的体型。庙本不大,穿过庭院,到了正殿,殿正中有一座慈眉善目的金身佛像。殿的一侧有一扇侧门,那和尚把我们领到门前,侧立一旁道:“师父就在里面等你们。”我和兰儿相继进了去。有影无形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和兰儿均感诧异,心里都升起了莫名的恐惧。噼啪一声!屋里亮起了烛光,黑暗让我和兰儿心生恐惧,这突然的光亮,却让我们觉得异常的诡异。不知不觉中,兰儿握紧了我的手。室内摆设简单,简单到看似没什么摆设,墙角一只两尺高的灯笼。屋当中摆着一丈方圆的木盘,上面山水人物,栩栩如生。我正要细看,光线一闪,墙上出现一个怪异高大的影子,那影子竟然在晃动,这屋里除了我和兰儿没有其他人,只有地上的圆盘,和一只灯笼。这影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吓得险些跌倒在地,兰儿握紧了我的手,眼里都是恐惧。“哈哈哈哈……………………”一阵古怪得意的笑声在屋里回荡,不知从哪里发出,我四处查探,哪里有半点人影,心中惧意更甚,这太诡异了。“你们两个不是要找无尘寺嘛,这里就是,怎么?害怕啦!哈哈哈哈……”这说话之人有影无形,一口破锣嗓子,语音阴阳怪气的,又好像很得意。这时,我心神稍定,压抑着心里的恐惧,说道:“大师,我二人前来无尘寺,叨扰之处还请见谅。我们前来寻找了尘大师,有要事相求,还请大师成全。”这番话,我三思复三思,觉得字里行间无一丝不妥之处,才敢说出。那破锣嗓子又响起:“哦……你们找了尘啊,可惜啊……了尘十年前就死了。你们没法见到他了,你们走吧。”我一听,如遭雷劈电击,了尘死了,怎么办,线索断了,怎么回去,我心思斗转,问他吧,他一定也知道画境的秘密。“在下久慕大师佛法高深,只是一时无缘请教,今日有机会想当面请教,还请大师现身一见。”“不见不见,你们快走吧,再不走,我便让我徒儿把你们乱棍打出了。”那墙上的影子形态躁动,嘴巴一张一合,这话竟是那影子说的。我身体发寒,吓得手心冒汗,心律不齐。转头看兰儿,她惊恐的眼睛里的瞳孔都在收缩。我一阵心疼,握紧她的手,温柔地说:“别怕,这只是一个梦,醒了就好了。”听了这话,兰儿果然淡定了很多,恍然大悟道:“呀!俺都忘了,这是梦啊。”她淡定了,意识到了什么,从我的手里抽回了她的手。我后悔说那句话了,真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兰儿没了恐惧,便在屋里四处转了起来。“你们再不走,我叫我徒儿了,我徒儿想必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他人高马大,要是他跟你们动起手来…………嘿嘿……嘿嘿……”说到后面,他只是嘿嘿,阴森森地笑着。我沉默不语。那影子见我并不搭理,更是恼怒道:“本明,乖徒儿,快把他们乱棍打出。”这一声声嘶力竭,倒真把我骇住了。胖和尚门应声而开,那胖和尚当真拎着半丈来长的棍,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我一见那碗口粗的棍棒,心想要是被这和尚抡上几棍,我命休矣。但抬头一见那和尚的面孔,惊呆了。借着烛光,我看那和尚的面孔如此熟悉,那是二牛,竟然是二牛,难怪我之前听着他的声音那么熟悉,只是碍于夜色,无法看清彼此的脸。“二牛!”我深情呼唤。他浪子回头,咣当,手里的棍棒滑落。“八路?”“是我!”二牛驴高得个子,刷得就扑到我怀里了。我也心里大恸,眼睛发酸得想流泪。那影子一见这情形,急了,黑影暴涨,把半个房间都笼罩了,怒吼道:&“本明,你想违抗师命吗?你敢忤逆我,气死我了,为师捏捏手指头就能把你捏死,为师捏捏手指头就能把你……”后面这句话似乎让他觉得很威风,又说了几遍。二牛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光秃秃的脑袋磕头如捣蒜,浑身抖动得厉害。看二牛如此害怕,我也难免心悸,也陪着跪下了。那边,兰儿站在灯笼前,朝我意味深长地笑着。我不明其意,她猛地把灯笼提起。“高大“的了尘灯芯旁站着一个一尺来高的小不点,在那儿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道:“为师捏捏手指头就能把你捏死,为师捏捏手指头就能把你……”墙上的影子跟随着他在晃动,这景象怪异而又荒唐可笑。那小不点兀自在那慷慨陈词,手舞足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待得他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在我们的目光下,动作一下就僵,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我用胳膊肘捣了捣正在忏悔磕头的二牛,头朝那小不点一摆,道:“那是什么玩意?”“不知道。”“不是你师父吗?”“不知道。”“你连你师父都没见过吗?”“见过。”“什么样的?”二牛手指墙上的影子。“妈的,我们被这家伙耍了,”我走了过去,没好气的说。那小不点见我来者不善,身子颤抖着往后缩,他本就身处墙角,还能往哪儿缩。“你你……你别过来啊!”他的破锣嗓子本就难听,现在声音更是发了颤。“我就过来了,怎么着了。”我撸起了袖子,两只手握得嘎嘣嘎嘣响。“你再靠近我,我就喊人啦。”他声音更颤了。“你喊呐,你喊啊,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能救你。”我笑,他竟然说出如此老套的对白。我抓着他的前衣,一把将他拎起,他两腿乱蹬,却怎么也着不了地,模样着实可笑。“大师当真是体貌魁伟啊。”我手一松,他一屁股跌地上了。了尘何在我转头问二牛:“这寺里还有哪些和尚?”二牛说:“这寺里只有我和师父,没有其他和尚了。”“真的没有,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了,当我一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个房间里,头上已经被剃度了,这几天来,我出入寺门挑水生火做饭,再没有见过任何其他人了。”我还是不甘心。“了尘大师就在无尘寺,怎么可能没有其他人呢?”“小子,你既然找我,有求于我,却如此对我,太也可恶。”“是谁?谁在说话?”我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啊,心里又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不用找了,我就在这儿。”我环顾四周,还是没有看到一个其他人,刚才的灯笼都被掀了,这屋里根本没有一处可藏身啊,我手脚发软,手心冒汗。突然有东西在拽我裤角,我低头一看,发现小不点正在仰望我。“你是了尘?”我忍住笑意,一脸的不相信。“没错,我就是了尘,一死了之的了,尘土的尘。”“那了尘大师,你矮得也太……”我低头一看,他不见了。抬头看,他竟然长高了,觉得不可思议。我再低头,恍然大悟,原来他踩在了圆盘模型上。我仔细地打量了他,见他手背衣后,威风凛凛地站在圆盘的模型山上,须眉皆白,头顶光秃,两行戒巴,脸上皱纹细密,虽然身材袖珍,又矮又胖,像个大肉瘤,但精神矍铄,倒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我已经信了五成了。“那你不是说了尘已经死了吗?”“是啊,他死了,他早已脱离红尘,不理俗世了,没曾想,被那姑娘破了法门,被你扰乱了清修,了尘了尘,看来实在是难了红尘啊。”这下,我是全信了。“是红莲叫你来找我的吧。”“嗯”什么都瞒不了他的,我也就老实回答了。“该敲打敲打她,她太自作聪明了。”他转头朝那圆盘中轻吹了一口气,圆盘上微型的湖上便泛起了巨浪,一只画舫在湖中飘摇,那画舫上竟然还有人正在奔走呼喊,这是………………这是……这竟然是红莲所在的画舫,只是在这圆盘中一切都变得袖珍了。我记起红莲的话,这里的一切都是玩偶之家,都在它的掌握之中,莫非它就是通过这来掌握一切的。来时的路上,难怪山上的一切都在动,这都是他通过这圆盘搞的鬼。那此刻红莲岂不是危险了。“船要沉了,你这样会害死红莲的。”我撸起胳膊就要再去阻止他。“我怎会害死自己的女儿呢,我只是给她换个角色,给她点教训罢了。”那小不点说起这话,眼里还包含着慈爱。那画舫沉了,不过紧接着便有渔船向沉船处划去。我心定了下来,突然醒悟了一个问题。&&&“你说红莲是你的女儿?”怎么可能,打死他我都不相信这矮冬瓜会有如此漂亮高挑的女儿。“不错,她确实是我的女儿。”我有意逗他道:‘那了尘大师,您老破戒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师,您太空了。”他好像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说,擦着头上的冷汗,模样甚是尴尬。片刻之后,他平静了下来,目光深邃,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他话到一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洗耳恭听,做好了感动的准备了。哪曾想,了尘接着道:“……所以我就不说了。你们一定很好奇,我都长成这样了,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儿?”我和兰儿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齐声嗯了一声。“老衲虽然不堪,是个侏儒。但莲儿娘却是貌若天仙的巨人,我俩一结合,身高中和了,莲儿的身高便恢复了正常。”了尘捻须说道,一脸得意,想是想起了年轻时的风流韵事。我们听了,下巴都掉了下来。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啊。我要回去“大师,我们此来,只是想走出画境,回去,我们三个人都不属于这里,还请大师成全。”我深深一揖,恳求道。了尘此时脸上收起了的不羁的笑容,一脸郑重道:“并非我不通情理,只是这画境自从创立,就没有人走出去的先例,我虽是画境境主,却也没有这样的权力。”&&&&“可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啊,我们都是被吸入这里的。”“这倒也是,但让你出去,得我亲开界门,这是一件大耗我灵力的事,而且,就算我肯帮忙,界门的开启,也需要一个媒介让我赋灵。”我赶紧从怀中掏出了那幅画,递给了了尘。“这幅画,我们就是从和这幅画一样的媒介中进来的,”了尘皱起眉头,很为难的样子。沉默了,良久之后&。“这样吧,我可以帮助你回去,但你须回答我三个问题,我看你是否是个值得帮的人。”“好,别说是三个,三万个问题都可以。”“本明,你带那位姑娘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二牛和兰儿出去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了尘,屋里静的只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了尘说话了,声音从未有过的郑重。“你且说说看,怎样做人才算不枉此生。”我从他这话中感受到一种威压,根本无法拒绝的威压。我想了想,道:“一言一行,不愧天地,不昧良心。”他话锋斗转,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喜欢刚才那姑娘吗?”我想了想,道:“喜欢!”“那你喜欢莲儿吗?”我沉吟了一会儿,道:“喜欢。”他好像很生气,脸现怒容道;“两个你更喜欢哪一个?”“都喜欢,各有各的喜欢。”我想也没想,很认真地说了。他冷哼一声道:“我的莲儿比那兰儿不知强了多少倍,你竟然两个都喜欢,你小子太也花心。”我心下愧然,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大师你这已经到了第五个问题了。”了尘突然朗声大笑,把我吓了一跳,他眼里露着欣赏的意味,道:“好一个实话实说,言语果然是不昧良心,但愿你的行举也能不昧良心。”说到后面,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而叹,为谁而叹。他抬头又对我说:“小子,你记住,我不是被你的诚实打动而帮你的,也不是因为你求我而帮你的,是有人帮你向我求情,希望你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一言一行,不愧于天,不昧良心,你去把本明和那姑娘叫进来吧。”再进来的时候,了尘已经在那幅画上题了诗,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合十,感觉到我们进来了,他睁开了眼,道:“本明,为师见你生性憨实,待人厚道,本想收你做关门弟子,百年之后把这境主之位传于你,但没想到你俗缘未了,只是我觉得我们师徒的缘未尽……罢了,老衲要施法了。”了尘嘴里念念有词,盘坐在地的身体突然凌空旋转起来,越转越快,他身躯本就又矮又胖,这一转起来就像小陀螺一样,黄色的光华围绕着他四周,他额头上缀满了汗珠。那幅画上突然风动云起,出现了一个小漩涡,越转越大。了尘的身体在颤栗,脸上的腮肉在抖动,眉头蹙起,显然吃力极了。一阵风吹,我和兰儿,二牛被吹进了漩涡里,最后一眼看了尘时,他闷哼一声,一口血喷出,躺倒在地了。二牛大喊一声:“师父……&”回来了再睁开眼时,我们都已经在老秀才的草棚里了。我和二牛对望了一眼,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兰儿倒是很坦然,她真的把那一切都当梦了,这样也好我也不去戳破。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的轨道,睡觉,吃饭,打草,挑粪,除草……每天累得没功夫去胡思乱想。又过了些日子,出春入夏,便更加忙碌了,割麦,打谷,挑粪,拔秧……每天累得话都懒得说。每天天没亮,队长吹着哨子,让各家各户在晒场集合,点名,忙活到天黑才收工。公社里的喇叭整天聒噪不停,队长说:近来可能要下雨,必须抢收麦子,要不就烂了,每天起早贪黑,觉都没法睡,就在这当口,二牛家里出事了,他姐姐傻姐死了。二牛的苦傻姐虽然很傻,但向来是最疼这个弟弟了,姐弟俩相依为命,从小一起长大。二牛每次下地回来,傻姐都会在家门口等着,帮二牛卸下身上的农具。每年农忙,二牛一人做得都是两人的活,他得赚够了工分,否则没到年底,家里就要断炊。那天天黑,二牛回到家里没看她姐姐在门口,心里就觉得不对劲,问他奶奶,他奶奶也不知道。二牛卸下农具,拖着疲惫的身躯,满村的找,边找边嘶哑着嗓子喊。我在家里听见他的喊声,起身出去。我娘看我大半夜要出去问我:“三更半夜出去干嘛?”我说:“二牛家里可能出事,俺去看看。”娘说:”兔崽子,人家出事,关你什么事,现在不好好睡觉,明天怎么有力气干活。“我没理她,调头就跑了出来,和二牛喊了一夜,找了一夜,无果。早晨天亮时,有人发现傻姐是掉进了粪坑里,淹死了。二牛哭得稀里哗啦,说:“她是看俺没回来,出来找俺,迷了路了。“我心里不好受,也不知说什么,给了二牛一个馒头,那是我今早的口粮,我知道二牛能吃,每次又吃不饱。这农忙的当口,谁也顾不上死人,第二天,二牛又下了地干活,赚不够工分,不到年底,恐怕就要饿死人呢。我在二牛旁边拔秧,看见他一边哭,一边拔,就这样忙了半个月。那年月,谁都是这样过的。本以为,熬过了农忙,二牛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谁知道,农闲了,忙过了生产,又要忙革命。公社的喇叭又叫嚣了起来,传达着新的阶级斗争动向,队长说上面新的革命指示下来了。下面的人都议论纷纷,队长又说:每个村都要抓几个反动典型啊,我们村不能落后啊。说这话时,朝二牛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二牛脖子一缩,吓得站都站不稳。二牛并没有被斗,因为阶级斗争要抓主要矛盾。二牛的奶奶作为封建地主婆上了批斗台,二牛的奶奶已经七十来岁了,瘦得像干枯的树枝,只剩下皮包骨头了,二牛每天要用背篓背着他奶奶到批斗台,戴高帽,跪下,接受众人的口水。老太太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不到半个月,二牛的奶奶死在了批斗台上了。这样消停了一个星期。由于有了“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斗争口号,我有一个八路爷爷,自然成了好汉,二牛有个地主爷爷,自然成了混蛋。村里不能没有斗争典型,二牛便被推上了这个角色。每天一大早,吃饱喝足,就要赶到批斗台,二牛每天一大早跪到晚上,膝盖都肿了,回到家还要自己做饭,就是个铁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二牛私下里对我说;“我活着,每天吃饱喝足就是为了来遭罪的。“我听了,心下难过,后悔把他从画境中带出来了。一天夜里,天黑透了,我吹了灯,正准备睡下,听见后窗外二牛在叫我。“八路,你睡没?八路。”我起身,披衣出去。是二牛,此时已入秋,天上的月近圆,快到中秋了。“八路,我不想活了。”二牛很冷静的说。月光下,我朦胧的看到二牛的胖了很多,那是被人揍得肿了起来。“今天又挨打啦!哎,忍一忍,先熬过这一阵再说。”我抓起二牛的手,鼻子发酸,想流泪。“俺早就不想活了,姐没了,奶也没了,就剩下俺一人了,今天俺看兰儿就站在台下,她连看都不看俺一眼。”我说:“你还有我啊!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活了,我活也没意思了,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八路,我要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别说傻话,你走,你上哪儿?”我又跟他说起兰儿不是不理他,只是不方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他说话,我劝她别在意,跟他聊起了以前很多开心的事。月光下,虫声唧唧,不时传来我们的笑声,把这夜衬得越发的静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二牛,我找遍了村里的角角落落。村里有人说他被狐仙刁走了,又有人说他跑到外地了,众说纷纭。秀才的死这下村里的阶级斗争没了着落了。有好事者建议说:村口的老秀才是前清的秀才,是封建毒瘤。队长一想,是这么个理儿,最重要的是不用得罪村里人,老秀才无儿无女,斗死也没人问。老秀才人很瘦,却是一身的硬骨头,批斗第一天,便跟那帮人拗上了。那帮人叫他跪下,他长袖一甩,头一昂,念了句众人都不懂的“之乎者也”。旁边的一个小青年血气方刚,抬起一脚猛踢在老秀才的小腿上,骂道:“老封建,假文酸醋。”老秀才一个踉跄,跌倒了,下巴磕在旁边的石头上,嘴上血肉模糊,呜呜的说不清楚话,老泪纵横,嘴里吐血道:“士……可杀,不可……辱。”第二天,老秀才吊死在了草棚里了。我爷爷知道后,痛心疾首,大叹可惜可惜啊!这可不是个一般人啊。队长带人拆了老秀才的草棚,我一听说这事,赶紧跑了过去,想把那幅画偷出来,到那一看,地上一堆杂物,点上了火,在火光中,我看到了那幅画在火中伸展,上面没有西湖佳人,却有一个胖和尚在挑水,我心里惶惑,欲再看清那和尚的模样,那画却已灰飞烟灭。这件事让我心里很难过,失去了童年最美的梦。我要娶兰儿几天后,我遭受了一个晴天霹雳。兰儿要嫁人了,糟糕的是,她嫁的不是我,是王木匠的儿子王小匠,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问娘这消息是真的吗?娘说:“那还有假,媒人都去了好几遍了。听说一个月后下聘礼,那聘礼够份着呢!“我说:“那兰儿知道吗?”“兰儿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兰儿那孩子乖巧,一向听她娘的话,再说了,王小匠人也不差,又跟她爹学得木匠手艺,委屈不了兰儿的。““娘,俺喜欢兰儿。”“哎呦,小祖宗,你没烧着吧。”“俺真的喜欢兰儿。”娘叹了口气,道:“哎!要说兰儿那姑娘确实好,人俊,又勤快,要是让她做俺儿媳妇,俺是一百个愿意,可兰儿娘实在不是个东西,势利眼一个。王木匠要她女儿做儿媳妇那是下了大本钱的,光是家具就有七十二条腿,你要娶兰儿,俺们家有什么啊?你把老娘卖了吧。”我眼睛一亮,道:“我有个老八路的爷爷!我们是根正苗红的红五类。”“你爷爷一把年纪,你就饶了他吧,人家王木匠又不是国民党,那也是响当当的农民阶级,你爷爷是老八路怎么啦,难不成你把人爷俩毙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娘的话让我顿时焉了。我说:”可俺喜欢兰儿啊,而且……而且兰儿……。”说到这里,我顿住了,我不知道兰儿是否也喜欢我。我娘一下就想岔了。“小兔崽子,你不会是先斩后奏,让俺提前抱孙子了吧?”娘抬起手就想我打我。我闪到一边道:“娘,你想歪了,俺是说兰儿可能也喜欢俺。“我娘垂头丧气道:“哎!俺说你小子也没这胆,让俺白高兴一场,不过兰儿要是真喜欢你,这事没准还真能成,现在王木匠还没下聘礼,估计一月后这事就板上钉钉了。”你可记得否?当天晚上,我一夜没睡着,第二天,在村子里四处转悠找兰儿。在河边,我看到兰儿在洗衣服的背影。我走近了,听见兰儿嘴里在哼着歌,这丫头知道自己将为人妇吗?“兰儿”兰儿转头看到我。“八路哥。”我整理了一遍心情,悠悠道来。“兰儿,俺想对你说,在画境里,在湖上,在无尘山上,俺们一起经历的那一切的时候,我就已经……”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兰儿打断了。“无尘山?无尘山是哪儿?听起来好熟悉啊。”“你不记得无尘山的事了?”“好像有一次做梦梦见过……”兰儿蹙起眉头。我心里一凉,她真的把那都当梦了,我随口撒的一个小谎,她竟然当真了,真是造化弄人,我心里凄苦,又不知从何说起了。“好吧,俺所要说的和无尘山没有关系,俺只想说,俺喜欢你,你别嫁给王小匠,嫁给俺吧。”兰儿涨红了脸,端起洗衣盆,转身撒脚跑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只顾着流泪。人生啊人生一年后,我回到了学校,在县城里,上高一。兰儿给王小匠生了个女儿,取名红儿。两年后,我上高二,兰儿给王小匠又生了一个孩子,还是女儿,取名莲儿。三年后,我上高三,兰儿给王小匠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小兰。五年后,我在外上学,听闻爷爷死讯,返乡。兰儿已经有了五个孩子,第五个孩子是儿子,取名尘儿,随后的几年里,王小匠做木匠活出了意外,断了一只手,失去了吃饭的手艺,兰儿独自一人,忙了地里的活,忙家里的活。我再见到她时,她头上都有白发了。我看到她背着孩子在地里忙活,心里一阵阵的心疼。她见到我,愣了一阵,她是迟钝的回忆起了什么吗?我无从得知,她只是朝我笑了笑,那笑容把脸上的沧桑挤到了一旁,我也笑了笑,就这样,什么也没说。现在,我做生意,在闲暇之余喜欢收集古画,可再也没有收集到那样有灵性的画了,累了的时候,我常常凝视着我所收藏的画,心神恍惚,神思悠远。我在心底呼唤着:兰儿,红莲,二牛,了尘大师……&我的回忆常常为我的情感所欺骗,我甚至怀疑那个画境只是我在那个冰封的年代自己幻想构建的乌托邦,只是一场梦,可那梦的感觉却又那样的真实,如果是梦,那二牛到底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虽然走出了画境,却走不出自己怀恋的心境,常常怀恋那画境的温情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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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像是压缩了的网文啊,不是很讨好啊。
故事挺有味道的,不过没什么科幻元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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