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为什么叫派出所事情都处理完了刑警队为什么还要重新处理?

一帮人去KTV唱歌有甲乙丙等人,出来的时候因为账目算的不对,可能吵了几句嘴,甲推了老板娘一把,KTV里的人就把甲给打了,甲乙2人就把KTV的大厅砸了,接着KTV叫人把甲乙两人又打了,然后报警上了医院,缝了几十针,经法医鉴定甲乙2人。后来派出所把案件移交到刑警队了,审问了几次之后刑警队没去KTV抓那些打人的人,却以名把受害的甲了,这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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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下列寻衅滋事行为之一,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下、或者:  (一)随意殴打他人,情节恶劣的;  (二)追逐、拦截、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的;  (三)强拿硬要或者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情节严重的;  (四)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的。  纠集他人多次实施前款行为,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并处。

  •   寻衅滋事罪,是指肆意挑衅,随意殴打、骚扰他人或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或者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行为。有人认为:“寻衅滋事罪,是指在公共场所无事生非,肆意挑衅,起哄捣乱,破坏社会秩序的行为。”这一概念将寻衅滋事罪局限在公共场所是不正确的。下面是寻衅滋事罪的量刑标准:  刑法第293条规定:有下列寻衅滋事行为之一,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一)随意殴打他人,情节恶劣的;  (二)追逐、拦截、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的;  (三)强拿硬要或者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情节严重的;  (四)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的。  纠集他人多次实施前款行为,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并处罚金。(根据《(八)》修订)  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浙江省人民检察院、浙江省公安厅的《关于办理寻衅滋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  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浙江省人民检察院、浙江省公安厅关于办理寻衅滋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  本省各级人民检察院、人民法院、公安局:  现将《关于办理寻衅滋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下称《意见》印发给你们。本《意见》自收到之日起执行,此前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一般不再变动。  为正确适用刑法关于寻衅滋事罪的规定,严厉打击寻衅滋事活动,维护社会秩序,现根据刑法及相关,对在司法实践中办理寻衅滋事案件的若干法律问题提出以下意见:  (一)有下列情形之一,破坏社会秩序的,属于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中的“情节恶劣”或“情节严重”,应以寻衅滋事罪论处:  1、在两年内实施三次以上寻衅滋事行为的;  2、随意殴打他人造成一人以上轻伤或三人以上轻微伤的;  3、追逐、拦截、辱骂他人、致使他人无法正常生活、工作,或者造成他人精神失常、自杀等严重后果的;  4、强拿硬要公私财物价值1000元以上、任意损毁公私财物2000元以上或者任意占用公私财物1万元以上的。  因实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中的四项行为之一而构成其他更重罪行,以重罪论处。  (二)非法插手民间纠纷,殴打他人的,以随意殴打他人论;强行收取各种形式保护费,或者非法插手民间纠纷,以强迫手段索赔、讨债、从中牟利的,以强拿硬要论。

  • 寻衅滋事罪一般量刑为: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纠集他人多次实施前款行为,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并处罚金。具体要结合实际案情,在犯罪中作用的大小、有无从轻、减轻处罚情节等。法律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二百九十三条 【寻衅滋事罪】有下列寻衅滋事行为之一,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一)随意殴打他人,情节恶劣的;(二)追逐、拦截、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的;(三)强拿硬要或者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情节严重的;(四)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的。纠集他人多次实施前款行为,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并处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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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您好!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我一个朋友和人家发生了一些摩擦,然后叫我去给他助威,我到场之后我朋友突然和对方冲突起来,我劝说无效之后就动手打了对方一拳,导致对方面部轻微伤,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我朋友的对象,我朋友也动手把他对象打伤了,鉴定结果也是轻微伤,当时派出所接警后是按寻衅滋事罪立案处理的,当时我和我朋友就被刑拘了,之后过了十多天我们一个取保候审,一个监视居住出来的,然后昨天下午的时候办案单位向检察院报捕了,这种情况能构成寻衅滋事罪吗?检察院会批准逮捕吗?

故意杀人罪、放火罪、抢劫罪、盗窃罪等都是任意共同犯罪。任意共同犯罪是指《刑法》分则规定的,既可以由单个人构成犯罪,也可由二人以上构成犯罪的共同犯罪。法律依据:《刑法》第二十五条 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 二人以上共同过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论处;应当负刑事责任的,按照他们所犯的罪分别处罚。 第二十六条 组织、领导犯罪集团进行犯罪活动的或者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 三人以上为共同实施犯罪而组成的较为固定的犯罪组织,是犯罪集团。 对组织、领导犯罪集团的首要分子,按照集团所犯的全部罪行处罚。 对于第三款规定以外的主犯,应当按照其所参与的或者组织、指挥的全部犯罪处罚。

坏人做了坏事最怕谁呢?当然是最怕警察了,那么刑警是干什么用的呢?其实刑警就是顾名思义管刑事案件的警察,平常的话,我们提到的和看到的都一般是警察很少看到刑警,刑警一般是大案子涉及到了刑事责任才会出现的。那我们就会想了,这刑警是不是要不民警高一个等级呢?要不然他们怎么这么难看到。还有就是这两者的指挥权在谁的手中呢?下面就让我们来讲一讲吧!

先来讲一讲派出所吧!派出所是非常常见的,在我们生活的小区里都会看见派出所的身影,那它是干什么用的呢?它有什么作用呢?其实它就是一个便民的机构,平时帮助解决人们生活中的一些小问题和帮助人民走一些小程序,甚至帮助人们解决一些邻里之间的纠纷。

就是,老百姓的事情就是派出所的事情。派出所会保护人民的利益不受到伤害。派出所这个词原来是日本才有的,本意跟我们今天所说的意思也是不一样的,人家原来的意思是派出去的机构,也就是办事情的机构,后来,就慢慢的变成了我们今天我们所说的派出所便民机构了,派出所是哪里都有的每个小区地区甚至是每个大一点的村子都是有派出所的,派出所是无处不在的,它就帮助人们登记户口还有就是办身份证一类的小事,在他下面还给配备着民警以及一些负责人。

说完了民警,我们再来说说刑警,这刑警一般是不会出动的,他是负责刑事案件的,也就是说大案子触犯我国刑法的案子就要由刑警来解决了。一般这样的案子有杀人的案子,严重侵害他人财产的案子,还有就是大规模的反恐的案子。总之,刑警一出动就说明这个地方出大事了。这个刑警机构可不像民警机构那样处处可见,他们一般都是以县为单位出现的,比如县里边的刑警大队。

那么,民警要不刑警低一个等级吗?其实,不是这样的,从理论上来说,这刑警跟民警是处于一个等级的,他们只是负责的工作不同,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甚至他们严格来说还是平级呢!他们都是服务于人民的,手中的权利都是人民赋予的,都要认认真真为人民办好事,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那刑警跟民警是一个级别的了那派出所和刑警队当然也是一个级别的了,他们都是同级的。我们不要再盲目的认为他们是不平等的了,了解了以后,我们要以平等的眼光看待他们,他们都是为人民办事为人民做事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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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本文为小说,内容都属虚构,包括地名、职业、机构等等,皆是文学创作,请勿对号入座。


找故事这事干久了,我总会有这种感觉:很多看起来简单的东西,背后却有故事。

(转卖:童鞋,全新。)

就像这句话,不算标点符号,总共只有6个词。

今天的故事有点特别,民警蒋述写了一个主要工作区域就在值班室的老辅警。这人的主要工作就是接打电话,收发邮件,最厉害不过调解个邻里纠纷。

听着简单,但蒋述从见他第一面起,就知道这人有故事。

一道横着劈砍的疤,将老辅警的脸分成了上下两半。派出所里的每个人对此都讳莫如深。

当时的蒋述刚到派出所,不敢贸然开口问。而那道疤背后的故事,蒋述都写在了这里。

事件编号:身边的陌生人05

事件时间:2018年3月

记录时间:2019年3月


2016年秋天,我从刑警队调到派出所任职。

所长开着一辆普桑帮我搬家。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我从车里搬下大包小包的行李。一个身材魁梧的“两道拐”从值班室里走出来,弯腰帮我提东西。

他是辅警老靳,头发斑白,国字脸,肤色偏白,一对小眼睛,腮帮子上两坨肉很有福相。

他直起腰冲我笑,“真是老了,90后民警都上班了。”

我立即记住了他的脸。一道横贯面部的刀疤,像条蜿蜒的蜈蚣,从他的左颧骨一直延伸到右颧骨,即使经过鼻子也没有断开。

他的脸像被缝起来的一样,非常恐怖。

我当时就十分奇怪,这张脸是怎么过政审的。

行李刚收拾整齐,就来了警情。所长觉得我是刑警队出身,适应能力应该超强。来所里的第一天,便安排我值班。


老靳联系最近驻点的巡逻车,过来接我出警。车开到一片老城区,停在已经倒闭的钢厂旧家属楼附近。

一到那,七八个人争相朝我大吐苦水。现场吵得一片大乱,这个说被打了要住院,那个说要砸了他家。

报警人说是家庭纠纷,我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搞清楚:一对50多岁的老夫妻因为做饭大打出手,劝架的邻居被误伤。

我以前在刑警队只会办案件,和各种奸猾似鬼的嫌疑人打交道,不会应付这种民间纠纷。除了满头大汗、舌头打结,我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先把这些人带回所里调查。

在所里,十几个人依然不肯善罢甘休。循着争吵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当事人看见有“观众”来了,更加肆无忌惮地表演。我根本应付不过来。

老靳听到动静,从隔壁值班室过来,冲我说了一句:“没事儿,这都老钢厂食堂的。”

他指着打架夫妻说:“你小子做的饭我吃过,盐都是论袋放的,钢厂的个个吃出高血压!”

老靳让夫妻俩给邻居道歉,邻居刚想说话,他把扔到一边小声说:“你一大男人掺和人家夫妻打架,你老婆知道了还不挠你?”

“打这么凶,这就完了?”有不肯罢休的人在嘀咕。

老靳涨红了脸,那道横贯整张脸的疤变得特别突出:“你挺厉害呗,你来解决?”

嘀咕的人不说话了,两家亲戚借机打圆场,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老靳驱散了门口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事情就算了解了。

我忍不住夸老靳厉害。老靳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涨红的脸渐渐复原。

他说这些人都是钢厂的老街坊,自己说话“还管点用”。

我后来才知道,老靳在调解方面很厉害,他是老钢厂人,又熟悉市井人情,别说是今天这种“小场面”。十几年前,就连因房产开发引起的群体性事件,他都曾以一己之力化解。

这个区有钢厂和陶瓷厂两个万人大厂,存在了30多年。辉煌的时候,差不多一半以上的居民都端着里面的铁饭碗。老靳当年就在钢厂的保卫科,维护厂里的治安。

他没赶上好时候,1996年参加工作,两年后厂子破产了。

老靳下岗后考进派出所联防中队,当辅警。管的还是厂里那些人,只是因为大家都下了岗,要处理的问题更复杂了。

那些年大家都在找出路,逼急了,小偷小摸根本不算什么,有阵子命案发案率常保持着每月一起的高态势。

如今,这个片区变成了市里的老城区,当年的下岗职工们也都老了。大家普遍文化程度不高,遇到事儿总和民警啰嗦一堆歪理。我们这些小民警都很头痛。

老靳在所里干了20年辅警,和大家混久了,也是有面子的人物。

辖区有四个著名无赖,喜欢找茬,动不动就抱民警大腿,讹上派出所,出他们的警一定要谨慎。

早上,巡逻车要停在菜市场门口,震慑防范扒窃的,下午去医院门口巡逻,预防医闹,维护秩序。

他教会我很多调解纠纷的方法,带我熟悉片区。我一直记得老靳嘱咐的:不能把矛盾转嫁到派出所身上,“要不然你会很难办”。

老靳也在变老。他40多岁了,多数时间都守在值班室。他冬天爱穿一件酒红色大衣,夏天爱穿黄色,明晃晃,像年轻人一样。

见到我们他就说:“有警情我通知你们。”

我一直好奇他脸上那道疤的来历,有次没忍住问了他。

当时我来所里没多久,一天去戒毒所送嫌疑人,回来时深夜了,我和司机都没吃饭。

老靳正披着衣服在值班室玩手机,说锅里留了夜宵。我扒了两口发现,这饭是老靳自己从附近饭店买的,不是食堂的剩饭。

老靳说,“以后你别忘了请我吃饭啊。”

我问老靳脸上的疤怎么留下的。他很忌讳,摆摆手说,“这是以后给儿子铺路用的。”


日子久了,我发现所里有四大“杠精”——所长、教导员、驾驶员和老靳。他们都在自己坚持的事情上,毫不变通。

社区民警的工作其实比刑警队轻松不了多少。每天除了值班、出警、办案,还要走访有特殊情况的家庭,管理流动人口。

每周一,老靳都按时维护人口系统,把空缺项、走访项、维护项在工作微信群里分发给每个同事。

年轻民警们觉得老靳瞎操心,都不大领情。

大家天天忙得要死,老靳还在群里发这个该维护、那个该走访。所长要是知道有这么多没干完的工作,又要骂人了。

有些暴脾气的免不了要和老靳抬杠,让他看好值班室就行了,别搞得自己没面儿。老靳却纳闷,难道提醒还错了?

这种时候老靳会发牢骚说,“行了行了,我只是辅警,你说了算”。这下轮到小民警们不好意思了。

派出所里男人们的矛盾,总是来得快走得更快。老靳依然我行我素,在群里发“工作尾巴”,搞得大家生气又无奈。

其实,看值班室是最轻松的活。老靳只需要传达邮件和通知出警就行了,但他却把其他工作都学了。


他学会了身份证人像采集,帮户籍窗口干活。琢磨明白了电脑办案系统,一旦通报卷宗有问题,他还真能说出个道道。然后督促忙得焦头烂额的民警,及时处理执法异常,免得被上网通报。

值班室在院子里,来办事的群众经常能围观到,老靳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民警们抬杠。

我刚去,觉得奇怪,这人天天跟民警吵架,怎么还不给他调岗出勤。

后来我发现,所里人都不和老靳计较,偶尔牢骚一两句,也不当面说。

我猜,这是因为老靳脸上的疤。这道疤,好像是所里的禁忌,几乎没人提。

我曾看到一个民警刚从所长办公室出来,就嘀咕:“老靳这个疤瘌脸真多事!”他见我听到了,马上叮嘱我,“千万别当老靳的面提‘疤瘌脸’这个词。”

老靳爱喝酒,喝完酒脸色发白,那个疤却特别红,让人害怕。我心里挺在意,后来和刑警队长吃饭才了解,老靳的脸,是公伤。


2010年末,辖区还没有健全的天网摄像头,派出所的条件也没有现在这么好,经常需要民警和辅警夜间巡逻。

一个深夜,老靳巡逻结束正准备打道回府时,新来的小民警发现,矿山半山腰上,荒废了三四十年的老炸药库,居然亮起了灯。

老靳一行人爬上山腰,只见炸药库的门开着,两个男人正在炒制炸药。

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当时是冬天,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你是没见过那场景,”有次值班,老靳跟我说,“炸药库里都是炒制好的成品,保守估计几十吨。这要是出事了,整个山都能掀飞。”

炒炸药的人明显喝过酒,面对民警毫不配合,还骂骂咧咧:“王景的人你也敢动!”

这矿山属于王景,原来在钢厂门口开饭店。98年下岗潮前后,他抓住机会做采石生意,一跃变成全市首富。

王景家产十多亿,日常代步开奥迪RS6。他明里暗里都吃得开,远到2000年以后的几个恶性街头砍人案件,近到现如今扫黑、反行业垄断,很多嫌疑人都是他曾经的小弟。

老靳有顾虑,他悄悄建议新来的民警,得“冷处理”。

民警没听,连夜汇报并对两人进行审查。王景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连夜跑到国外。炒制炸药的人以及矿场爆破作业的负责人都被判刑。

一个小小的炸药库被查,产生了“蝴蝶效应”——石料厂被关停,王景跑了,又产生了一批下岗工人。

2012年春天,晚上9点多,老靳值班。

小民警在楼上办公室看书。几个联防队员在值班室看电视,老靳蹲在门口抽烟,和街坊聊天。

一辆红色摩托车疾驰而过,在派出所门口一个甩尾停了下来。车上的中年男人浑身酒气,“我要报案!”他冲着老靳就是一嗓子。

老靳认识这人,他是区里著名的无赖,叫大壮。

两人离得很近,对视几秒钟,大壮从摩托车座下面抽出一把砍刀,对着毫无防备的老靳就是一道横劈。


这一刀要是横在脖子上,老靳脑袋就掉了。是幸运也是不幸,刀劈在了老靳脸上。

老靳倒地,马上爬起来,捂着脸边往所里跑边朝楼上喊:“大壮来闹事,我被他砍了!”

老靳被砍成了重伤,一张脸劈成上下两半,留下一道横贯面部的伤疤。

从此,老靳变成了一个谁看了都会吓一跳的中年男人。

刑警队接手了案子,查出大壮丢工作后,一直过着酗酒讹钱的无赖生活。他和以前的同事在大排档喝酒,说起了石料厂被查的事。

大壮才知道,原来是当年派出所新来的民警把王景的炸药库查了,导致自己下岗。

大壮打算找派出所算账。砍人那天,他白天来过所里,看到值班公示牌上,写着那位民警的名字。等到晚上,他借酒壮胆,拿起砍刀去派出所,在门口遇到老靳。

也有传言,大壮砍人不是偶然事件,而是受王景雇用,要干掉小民警。

市局对这起案件下了定性:故意杀人,严惩不贷。

老靳成了英雄。局里包了医药费,一次性给了两万元慰问金。从市里到区政府,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医院看望。往后每年,市里领导都会来所里慰问老靳。

有个联防队员说:“这下好了,老靳算是因祸得福,搞不好能转正。”

老靳知道,这都是兄弟们的客套话,联防队员的学历普遍都是初高中,转正的机会很小。

但老靳心里还抱有希望:“我不就是保卫科转来公安局的么。”


老靳办事牢靠,尤其善于调解纠纷,有时老街坊求老靳帮忙调解或办其他事,总是客气地叫一声“所长”、“警官”,这让老靳非常受用。

但老靳脸被砍后,所里考虑这张脸每天出警让人看到不好;办案需要熟悉无纸化系统、网上审批、网上阅卷,熟背各种法条,老靳又不会。于是把他安排到值班室。

老靳特在意毁容。他说要不是出了这事,自己也不会天天守在值班室接电话。

一般工伤,短则几个月,多则半年就能回来上班了。老靳多少有些接受不了自己毁容的样子,不想出门上班,在家休养了快一年。

2012年,辅警的工资刚到1000元。他儿子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老靳天天这么在家,老婆也抱怨。第二年老靳离婚了。所里人很久之后才知道。

这事儿也是老靳的禁忌,谁也不敢多问。

老靳看值班室,有半年时间得睡在长条沙发上,半夜要看着警铃和监控,对讲机时不时有人喊,睡觉都不踏实。

老靳的脸看起来有些骇人,来来往往的办事群众都对他敬而远之。

也就在那几年,原本就好酒的老靳变成了酗酒。

派出所上一天休一天。老靳总在第二天交班后喝酒,连早饭都要喝。就一笼包子,他愣能吹掉一瓶劲酒。

早上老靳喝完回家睡觉,中午起床接着自斟自饮。老靳多了个外号,一些老辅警对他的称呼从“老靳”变成了“老酒精”。


所里人明白,老靳变成这样,多少因为挨了一刀毁容,毕竟因公负伤,大家都很让着他。

2013年,全市的联防中队通过考试统一纳入到辅警编制。

辅警的工资也刚到2000元,那点工资实在是难以留住人。所长严禁民警在辅警面前聊收入,怕牢骚话影响团结。

老靳儿子渐渐长大,老靳几乎没有攒下钱,市区房子早过万了,难以支撑儿子成家立业。

2016年底,所里聚餐,大家都喝大了,醉得东倒西歪。

所长拉着老靳说:“我知道你委屈,从根本上说,这是政策问题,不是我们短时间能改变的。”

老靳没说话,端起酒杯和所长干了。

所长也有些为老靳不平:“如果我们警察因公牺牲,子女都能免试当警察。那辅警弟兄们呢?我觉得,不管是立功还是招考,倾斜辅警的政策这两年迟早要制定实施!要不然太寒心了!”

已经大醉的老靳牢牢记住了所长的话。


那次聚餐后不久,我和老靳在值班室扯闲篇。

老靳冷不丁地问我,“有个地方推出了辅警转正政策,说是立了大功或者工龄到了年限,通过考试就行,你怎么看?”

这种小道消息隔几年就会冒出来,明显不靠谱。我不好意思直说,就敷衍说这样的好事应该推广。

“就算政策下不来,我儿子总能接班吧?”

后来我发现,老靳开始对破案产生了兴趣。

有一次我值班,晚上没警,打开在逃人员库,看有没有新增的逃犯。越往后翻案件越古老,最后几页,是些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

老靳看我在琢磨逃犯,突然冒出来一句:“你知道王立秋吗?”

这人我小时候就听过,2008年一起持枪杀人大案的主犯就是王立秋,至今在逃。

我们分局局长快60岁了,每年都会提这个案子:“我干了这么多年刑侦,就这一起案子破不掉,你们也争点气!”

我不知道这案子的细节,老靳似乎有些得意:“这事,咱所里也就我最清楚。”老靳给我讲起了当年那起案件:

2008年1月,老靳正在值班室生蜂窝煤炉子烤火。一个中年男人冲进来,大喊大叫:“死人了!脑子都出来了!”

老靳还以为这人是精神病。这时110电话响了:帝豪浴池,有人被枪杀。

老靳赶紧上楼喊人出警。

120很快赶到现场。一名小伙子躺在地上,早没了生命体征,脑袋上开了大洞,脑浆飞到一米开外。

打死人的土枪就丢在现场。人是王立秋杀的。

运输公司老板和矿山老板王景联合,打算把矿石的开采、运输、销售整合成一条龙商业模式。但是在垄断整条运输线路时,有人拒绝了收购。

一个习惯用江湖手段解决问题的运输队队长观察到,那几个不配合的司机下班会去帝豪浴池洗澡。他给王立秋打电话,说自己和别人打架了,让他快来帮忙。

放下电话,运输队长觉得还不保险,又打了过去,让他带上枪。

王立秋是江苏人,洪泽湖那边的渔民,随老爹逃荒过来。他没有工作,和哥哥、父母住在一起。他长着一张长条脸,不像个好人,其实非常讲义气。朋友找他帮忙,王立秋正在打牌,想都没想就去了。

浴池门口有一个灯箱,印着沙滩和美女的图案。一个绿色的牌子上,写着“帝豪浴池”四个黑体大字。

运输队长正蹲在吧台边抽闷烟,王立秋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来了,里面是自制的土枪。

运输队长胆气顿生,他吩咐王立秋在门口等着,自己走进浴池。

一阵争吵之后,几个人推推搡搡地把运输队长轰了出来,大雪天里各种方言的叫骂在回荡。

几个人手里拿着铁棍,看着这个长头发遮眼的高个子男人,特别阴险。

两帮人推推搡搡,小伙子举起铁棍,王立秋掏出土枪,顶着小伙子脑门。


小伙子不敢吱声了,他虽然喝多了,也知道不能和枪作对。

王立秋见出枪马上“见效”,得意地顺势就用枪砸了小伙子脑袋一下。

“嗵”的一声,枪炸了。小伙子仰头倒下。

看着地上的枪,雪白的大地,红的血,白的脑浆,王立秋夺路而逃。在大雪中,王立秋沿路狂奔,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

往后十年里,王立秋不知所踪。

帝豪浴池因为死人的事儿,倒闭了。现在那成了教堂,周末常常传出唱诗的声音。


这些细节我第一次听说,没想到老靳了解的还真清楚。

“我和王立秋家是老邻居。”倚在值班室沙发上的老靳说。

王立秋出事之后,他老婆一开始还配合警方问话。然而婚姻名存实亡,一个女人,还成了单亲妈妈,她受不了周围的闲言闲语,断了所有联系,带孩子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王立秋大哥带着父母搬了家,恰好老靳也搬去了同一栋楼。

起初老靳觉得有些尴尬。他的红色电瓶车就停在楼下小院,每天取车上班,都能看见王家人。

王立秋家也同样尴尬,虽然老靳只是联防队员,那也是公安局的人。

虽然尴尬,但老靳和王大哥都喜欢喝酒,只要是手里拎着酒菜遇上了,就会邀请对方来家喝几杯。两人时常一起喝得大醉。

老靳在所里杠,在外面说话却让人舒服,“他跑由他跑,别因为这影响两家人感情。再说,派出所又不办命案。”

不过老靳也和王家大哥说过,最好劝弟弟王立秋回来自首。

老靳给我回忆这段旧事的时候,越说越兴奋:“你说要是把王立秋逮住了,起码你们民警三等功是没跑了吧!”

老靳是真想逮住王立秋。他觉得,这要是成了,且不说转正的事,最起码能给儿子铺路,让他接自己的班,兴许就能缓和与儿子的关系。


自从萌生了抓王立秋的想法,老靳和王大哥喝酒,明显带了目的性。老靳是“酒醉心里明”,觉得自己总能套出点什么来。

酒话往往不那么引人注意,第二天就忘得差不多。王大哥还不知道,自己被老靳给“猎头”了。

派出所辖区不大,饭店也就那么几家。所长知道最近老靳总是和王大哥喝酒,半开玩笑地说:“老靳喝酒也不忘工作,能把王立秋下落套来也好啊!”

老靳哈哈一笑,说哪有这么容易,那家人口风紧,“我一提当年的破事,他们能摔杯子走!”

老靳和王大哥的酒,断断续续喝了一年。

我曾问过刑警队长,他说只要嫌疑人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被警察抓到就是早晚的事。

“那他要跑进深山老林呢?”

“你要抬杠就没办法了。”队长说,王立秋要么是在哪藏着,要么就是漂白了。


2018年3月4日那天,所长值班。晚上8点多,老靳打电话给所长请假,说是有个饭局。

老靳说,王立秋的事情有些门道了。

他和王大哥喝了三斤多白酒,终于听到实话了。

王大哥觉得老靳这人不错,在一起从来没提过王立秋的事情,也不像其他邻居,嫌弃他家出了杀人犯,平时还老帮忙。

“你想找王立秋,就去那!”王大哥当时手往南边一指。

老靳说:“王立秋是江苏人,他肯定回老家洪泽湖那边了!”

隔着电话,所长都能感觉到老靳浓浓的酒气。挂了电话,没把老靳说的当回事。

第三天,一直很准时的老靳没来上班。打电话也没人接。

早上10点多,所长觉得有些奇怪,让我去老靳家看看。

老靳家在一个非常老的小区里,离派出所只有一公里远。密密麻麻的红砖楼构成这里的全部,楼道常年漆黑,白天也这样。

老靳住7楼,我和同事敲了半天防盗门,没人开。我拨了老靳的电话,耳朵贴着门听,屋里没有电话响。

所长想起老靳那个奇怪的电话,“他不会是去逮王立秋了吧?”

那天,我一口气出了七八个警,累得都快站不起来了。下午6点,我在值班室一边回复警情,一边扒拉着饭。所长一脸凝重的走进来说,老靳出事了。

他大哥翻到一把备用钥匙,打开门发现,人就躺在卧室床上,死了。

我赶到老靳家时,楼下站满了分局的同事,大家知道他去世的消息,都来了。

人群给我们所里的人让道,让我们先上楼。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老靳家,一个40多平米的旧房子,客厅不过四五平方,饭桌占了一大半,上面有没吃完的卤菜和剩菜,地下全是白酒瓶子。老靳离婚多年,一间卧室已经成了杂物间。

他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一样,床头的电视还在播放,手机静音,摆在电视上充电。

法医判断,死因是突发疾病。赶来的120急救医生说,老靳应该是5号就走了。谁也说不好,老靳出事,与喝酒有多大关系。

大家都说不出话,楼道里只有老靳儿子和老靳大哥大姐的抽泣声。

老靳父子俩的关系一般。离婚后,儿子几乎不回家,两人上次见还是去年中秋节。

我曾劝老靳再找一个老伴儿,老靳说,儿子已经不回家了,自己不能再做得不好。

老靳去世时,穿着一件黑色警用羊毛衫,左胸有银白色的“POLICE”刺绣,在灯光下特别耀眼。

一楼的王家大门紧锁,也许是为了避嫌,一家人都不在。


我和所长都知道老靳的遗愿,就把王立秋的消息推送给情报部门。

追查小组得知王立秋可能躲藏在洪泽湖老家,立即改变了思路。

王立秋的前妻进入了警方视野。

所有人都以为,这对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警方也放弃了这条线索。

万万没料到,这女人骗过了所有人。她每年都会去江苏徐州见王立秋。

徐州离洪泽湖不到200公里,这和老靳生前拿到的情报一致。

2018年9月10日,徐州某工地,中午天气燥热异常,秋老虎袭击着每个人。

在钢筋和水泥混杂的地方,一个穿着迷彩服,带草帽的工人正靠在水泥桩子上休息。

工地负责人是个大胖子,他指着这个平平无奇的工人说:“他叫王志学,在这干了好几个月了,就是你们照片上的人。”

侦查员悄悄靠近,包围住“王志学”,那人感觉到了异样,刚想取下草帽抬头看。

侦察员爆喝一声:“王立秋!”接着用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

王立秋又黑又瘦,和他往日的照片大为不同,除了五官,还真看不太出来。

十年前,王立秋先跑去了山东,当年的下车地点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打零工,被雇主欺负也不敢反抗。他一路乞讨着回了老家,当渔民,只敢在船上住。休渔期没活儿干,他就去徐州工地当水泥工。

王立秋穿着黄马甲,指认完当年的现场,情绪有些不稳定。我问他怎么了,王立秋说:“马上要进去了,我就一个要求,就一个!”刑警队长点点头,示意他说。

“老电影院的羊肉汤还开着吗?我十年没吃了。” 后来,我给王立秋买来了羊肉汤,他是哭着吃下去的。


王立秋落网了,局里组织了庆功宴,很多人想起老靳,却没人主动提起他。

老靳是所里出了名的杠精,和所长差不多的性格。

他俩的情况也类似。年轻时,老靳在钢厂当保案,所长在瓷器厂当工人。

所长比老靳年长,1985年工厂效益还好的时候,就辞职考了警校。每个月工资比工厂少了一截,被人嘲笑了好多年。

1996年老靳下岗,只有当辅警的机会。他心里憋屈,尤其是和所长一起喝酒的时候。

有人背地里嘲笑老靳没眼光,老靳工作一较真,就有人和他抱怨。我有时候想,要是老靳的身份和所长换一换,大家会怎么看待老靳这个人呢?

在所里,老靳的名字好像是压在抽屉底下的印泥一样,平时你怎么都找不到,又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把你的手染得红红的。

老靳追悼会那天,全局只要不值班的都去了,遗体告别仪式上,黑压压的警服站满了大厅。

老靳的的母亲70多岁,她对局长说,“靳辉走了,我这孙子……”她的意思是让老靳的儿子来所里接班。

辅警早已纳入市人社局统一管理,不考试入编谈何容易。局长握着老靳母亲的手,缓缓地摇了摇头。

当时,王大哥想去送送老靳,也怕公安局传唤他。丧礼第二天中午,他匆匆放下1000块礼金就走了。

老靳是病亡,不属于因公牺牲,也没有太好的优抚政策。我到最后都没告诉老靳儿子,老靳是为了让他接班,而追查王立秋的事。

老靳想立功,也想做警察该做的事儿。

老靳去世半年后,派出所小规模改造,门口挂了十几年的“治安联防中队”牌匾被摘下,放进旧仓库。

改造让所里焕然一新。也似乎从那时起,老靳的名字,越来越少被提起了。

3月5日是老靳去世一周年,我又想起他仰着带刀疤的脸,坐在值班室里冲我说,“有警情我通知你们”。

答应老靳的那顿饭,我还没来得及请呢。

关于老靳,我想说说他当年考的单位:“联防队”。

这个单位有点特殊,挂靠在派出所,但没有编制,直到后来并入辅警。但又和辅警不一样,联防队的人因为年纪大也没学历,几乎不可能考为警察。

这事儿老靳清楚,派出所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老靳的生活一直没有多少选择,但他没有放弃一次机会。

他一直想让自己变得更有用,想着多干点事,再立一次功。这种尽力而为成了惯性,老靳成为所里唯一“什么都会”的辅警。

带着脸上的疤,老靳到死都在找自己的位置。在乎了一辈子的“真警察”身份,不过是觉得转了正,就能真的被接纳。

实际上,老靳在所里的作用早就不可或缺。

蒋述有时会想,所长和老靳都是“杠精”,如果他俩调换了身份,大家对老靳会不会好一点?

那顿饭,蒋述没找到机会请老靳吃。

老靳死去一周年时,他把这个故事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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