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头条发了条消息,说未来五天,南阳最高气温都不到10℃。后来,一位叫“林Aliva”的朋友留言:“为啥今年感觉特别的冷?”
我想,冷是相对的。与东北雪乡比,咱这里就不叫冷;再放眼世界其它地方,东北雪乡也不叫冷。
亚洲最冷的地方,是奥伊米亚康。这个城镇,位于西伯利亚东部,1885年2月以-67.7℃的正式记录获得了北半球“寒极”的称号,1964年1月又以-71℃的低温打破了原先保持的记录。
欧洲最冷的地方,是格陵兰岛——极端最低气温曾降到-65℃,年平均气温低达-32.5℃,是北半球的“寒极”。
当然,若与比,亚欧这俩地方,也不算最冷。
南极处于地球高纬度,导致一年中漫长的极夜期间没有太阳光。
再者,南极大陆地表95%被白色冰雪覆盖,冰雪对日照的反射率为80%-84%,只剩下不足20%到达地面,而这可怜的一点点热量又大部分被反射回太空。
在南极的一个山脊,温度低至-93.2℃!这个地方,堪称地球最冷。
南极“沃斯托克站”的俄罗斯科学家,外出检查气象站时,必须戴上能够加热空气的面具。
除了严寒之外,狂风则是科学考察人员在南极所遇到的另外一个凶恶的敌人。
1960年10月10日下午,在日本昭和站进行科学考察的福岛博士,走出基地食堂去喂狗,突遇每秒35米的暴风雪,从此再没有回来;直到1967年2月9日,他保存完好的尸体,居然在距站区4.2公里处出现!
“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
“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
“饮马渡秋水,水似刀”。
“寒风吹我骨,严霜切我肌”。
“行人与我玩幽境,北风切切吹衣冷”。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
冷死了!真TM冷!现代人说起冷,总没有古诗文里的优雅。
然并卵,古代的寒冷,带来的可不光是凄美的诗赋,也招致了残酷的自然淘汰,甚至是战争引发的王朝更迭。
我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寒冷时期,发生在公元前一千年的西周时期,历时大约三百年左右。
据竹书记载,武王伐纣灭亡商朝的同时,顺便将虎豹等猛兽赶出了中原,使中原百姓恢复了安定的生活——这是神化了武王,猛兽并非人力赶走,而是因为天气寒冷,主动退出了中原地区。
第二个寒冷时期,发生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历时大约六百年。《齐民要术》中记载,当时北方树木的发芽时间,要比现代晚了半个月左右,说明当时冬季漫长。
第三个寒冷时期发生在北宋末年,历时两百年。这一时期,北方大雪漫天,江南洞庭湖等湖泊全部封冻,黄河封冻亦属常态,天助金兵南下一马平川,天灾加人祸,北宋亡国。
第四个寒冷时期发生在明清之交。
据《明史》记载,洪武年间就有极寒天气;万历时,“苏、松连雨,寒如冬”、“陕西大雨雪,驘橐驼冻死二千蹄”、“州暴雪,形如土砖,民居片瓦无存者”、“会宁陨霜杀稼”、“鄢陵陨霜杀麦”,这样的记载愈加频繁。
明末,原本冬日暖阳的广东和福建突下暴雪,河面只见冰雪不见波光……全国农作物大幅减产,使长期遭受严重盘剥的农民雪上加霜,王二起义、李自成起义、张献忠起义随之爆发。
冬天,总是一年一年地弄冷一个人。
作家刘亮程,在《寒风吹彻》里这样说。
我对于寒冷的记忆,到今天也依然清晰如昨。
新野老家的土地平整如棋盘,冬天下大雪的时候,常常分不清哪里是庄稼地、马路和水沟,到处白茫茫一片,好像一张奇大无比的白棉被,遮盖了一切。
上小学的我,搓着手,哈着白气,踩在这张大棉被上去学校。一大早,雪面还没有脚印,如果走偏了,就会掉进沟里——尽管沟里已经干涸,掉进去再想上来就不容易了。
放学时,太阳或会露出笑脸。大人、孩子常顺着兔子的脚印,搜索野兔的踪迹;不时地,棕灰色的野兔受惊,拼命奔逃,人们带着狗围追堵截,很快就有人掂着肥壮的兔子笑逐颜开。
上初中,离家就远了。冬天,天黑得早,周末想家,就徒步或骑自行车抹黑返家。路上,孤身一人,迎着北风,心里有些许的怕——特别是过坟地的当儿,就加快了速度。慢慢,生疼的脸和手脚,热乎起来,起初似刀子般的寒风,恍惚间成了温柔的春风,变得清凉可人。
住校是常态。那时,学校宿舍紧张,就与几个同学睡在教室里。把桌子并起来,或者干脆打地铺,睡在讲台上。睡觉前,打闹说笑;睡着了,也就不觉得冷。
但,乡下的教室,终究抵挡不了酷寒的袭击。某一年,不知不觉间,脚踝附近的“三阴交”那里,竟生了一个“脓块”;我悄悄地自己处理了,不疼也不痒——至今,那里还留着一个黄豆粒大小的疤。
汶川地震那一年,震惊于灾难的惨烈,感叹于人生的无常,开始了。
某一天午后,寒风中,与泳友们畅游于三川盛唐对面的白河;在众人的撺掇下,与“胖娃”较劲儿,一口气从码头处,游到了当年的“红磨坊”,获“白河第一人”称号——我知道,这当然是玩笑话。
冬泳,是一个自我较劲儿的体育项目。不管游多少年,没有不怕冷的;冰天雪地中下水,那种疼痛的滋味无法言说;说到底,支撑着冬泳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游下去的,是自身的意志和泳友的相互鼓舞。
坚持到第六年。这年的夏天,初中时冻伤留疤的地方,莫名地红肿起来,找中医朋友方知为“丹毒”。“你寒气太重啊!”朋友开了三副药,治愈。反复叮嘱:不能再冬泳了。
冬泳群体庞大,“血管体操”的健身理念,深入这些人的内心。
不过,各种运动都因人而异,因年龄而变。冬泳亦如此——我的一些冬泳朋友,有游出心脏病的,有游出半身不遂的,也有因此悴死的。
再冷,日子总是要过的。
在漫长的冬季,古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生火取暖。
那时候,森林植被丰富,木柴应该很多。普通人家一般用泥土砌一个火炉,炉中烧一些木柴。烧木柴有一个缺点,就是烟太大,会对房间的环境造成影响;不过为了取暖,也可忽略不计了。
有条件的富人家,多用铜炉,烧的也不是木柴,而是木炭。
皇帝的宫殿,一般都砌有火墙,墙下有火道。太监们在殿外生火,热力就能顺着火道进入火墙,使整个大殿温暖如春。
此外,古人还会做一些铜制的手炉和脚炉,炉内装一些火炭,可以用来暖手和暖脚。出门在外,带上一个手炉,就可以保证双手一直都是热乎的了。
少年的寒冷时光,我最初的烤火记忆,大约在生产队末期。
那时,牛屋里养着生产队的牛;因为是农闲,牛把式们就在牛屋里生起火堆,大人、孩子一边烤火,一边说笑打牌,热闹异常。
在家里,父亲找来大铁盆,外面裹上厚厚的泥,做成一个大火盆;吃罢晚饭,做完作业,一家人就围着火盆烤火,火光映红了一家人的脸,暖暖的快乐弥漫在窄小的屋里。
火焰熄灭,小孩子们把红薯和玉米粒放火堆里,一边等着红薯熟,一边捡着不时开裂的“烧米花”——吹吹灰,填进嘴里,真香。
寒冷的记忆里,有温暖的美好——这美好,是不能忘记的亲情。
初中时,生活清苦。冬日的周末,为何顶着寒风,也要在黑天冻地中赶回家?
再晚到家,母亲都会打四五个柴鸡蛋,用地锅加小磨油来炒;炒完,在里面续上水,搅面疙瘩或下手擀面。
捧起这乡野的美味,狼吞虎咽,热汗在额,那种酣畅淋漓……再冷,再困,都值。
到南阳上学,第一个冬天。周末傍晚,外面飘着雪花,我在宿舍里发着烧。刚上班的四叔,从社旗赶过来,带着一双新买的时髦棉靴——几乎花去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爷奶去世早,没长我几岁的四叔,在孤苦中长大,成家立业。至今,那双棉靴已无处可寻,但它带给我的温暖,不只是一个冬天。
有关寒冷的记忆,每个人都不尽相同。
天越冷的时候,越适宜表达爱;因为爱总是让人温暖,忘掉一些寒冷。
有人说,表达爱最直接的方式,是吃。
从这个意义上说,不要在冬天减肥——给父母、孩子做点好吃的吧,吃得开心,胖得幸福。
本帖最后由 滴水穿石 于 15:2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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