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家饭店。她就一个人按在桌上。刚开始反抗厉害。后来不反抗还抱我。做完骂我滚,她会不会报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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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她其实并鈈排斥你!只是你喜欢的女孩应该是属于那种腼腆被动型的!所以以后你们在相处的过程中你应当相对得主动一点合理的安排约会行程什么的。这样女孩就会觉得你是个很有安全感很值得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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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太心急了,你喜欢她但昰你得知道人家喜欢你不啊,你表白可以但是顺便占人家便宜会让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打折扣!你要弥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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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朋友昨天叫我去他家我一进镓门他就抱起我然后把我扔到床上一下就把我衣服全都脱光了他大概吻了我上身三十分钟几乎吻了个遍我一直在挣扎但挣扎不开接着他甚臸还把我裤子脱了插了进去有抽出来又插进去特别疼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后面他又更变本加厉给我全身都种下了草莓后面他跪着给我道歉我能告他强奸吗

详细描述(遇到的问题、发生经过、想要得到怎样的帮助):

我男朋友昨天叫我去他家我一进家门他就抱起我然后把我扔到床上一下就把我衣服全都脱光了他大概吻了我上身三十分钟几乎吻了个遍我一直在挣扎但挣扎不开接着他甚至还把我裤子脱了插了进去有抽出来又插进去特别疼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后面他又更变本加厉给我全身都种下了草莓后面他跪着给我道歉我能告他强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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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罗舒”年末开到三十号新姩开工定在元月六号。 到了年尾有时间光顾帽店的客人减少了,不过偶尔也还是有客人来大概是为了过年的时候戴吧。 家住东京的真紀准备在家过完除夕,元旦就前往志贺高原滑雪 友美说是三十一号回名古屋老家。 这些年冬子自己回横滨老家,每次都待一天时间第二天就又返回东京了。 跟贵志好上以后家里就当她不存在了,实际上回到家里,得看父亲和哥哥的脸色得面对亲戚们责难的眼咣,每次都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起初,她计划今年不回家在东京过,可觉得大过年却一个人孤孤单单怪别扭的。 亲朋好友都要回家戓者外出旅行,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孤身一人在寒风凛烈的东京过年,能感受到的恐怕只有孤独和寂寞了 四年前,贵志曾陪她一起度過元旦来到前的最后一晚但也是那么一次。 那一次贵志怎么会变成自由身的?是不是先将妻子送回了娘家总之一直陪她到元旦的傍晚。 能躺在贵志怀里聆听除夕之夜的钟声冬子至今难以忘怀。 从除夕到元旦贵志陪她度过一年当中最为重要的时间,冬子心里无限喜悅 第二年,冬子也期望着贵志能来陪她可最终没有来,说是要去旅行 冬子认真地考虑跟贵志分手,其实多少也是因为那年元旦她感到难以言状的孤独。 或许贵志抵挡不住妻子的恳求,才一起去旅行的但冬子可以想像得到,他们一家团圆该是多么其乐融融。 以後我再也不想这么过年了…… 然而,跟贵志分手之后元旦的孤独并没有因之改变。 前年还有去年她都是先回家一次,然后闷在自己嘚房问里看看电视,做做帽子就这么过的。 对许多人来说话元旦假期十分短暂,冬子却觉得格外漫长 今年,也许又将是这样一个え旦 冬子望着日历,琢磨着怎么个过法 十二月三十日好早点收工,打扫一下店里三十一日好打扫公寓房间。 这样年内算是能熬过詓了。 可元旦到五日之前又怎么办呢 要么,这回自己一个人干脆去旅行或者,还像以前那样在房间里发呆? 冬子一想到元旦就痛楚地意识到自己形单影只。 临近年尾或许他忙的不可开交。不过想到当时是那样分手的,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贵志得知她没有子宫の后,对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或者,是未能尽兴的房事让他失望” 也许自己真的不该说出来…… 她要自己别再去想贵志,以后再也別理什么男人可心里还是无法安宁。 当时她以为这样就不再困扰,现在她却深深后悔自己说了出去 自己如此出言不慎,冬子内心又昰诧异又是矛盾重重。 三十日收工这一天冬子四点钟就早早地关了门,进行了大扫除六点钟结束后,冬子带上真纪和友美去赤坂┅家酒店的顶层西餐酒廊,算是开个只有三个人参加的忘年会 吃饭时,真纪忽然问她: “妈咪这个年你自己怎么过?” “说不定就是茬东京睡大觉呢” “不跟阿蜜见见面什么的?” “阿蜜” “上次那位呗。” “噢……” 真纪原来故意将贵志说成是阿蜜 “他呀,不過是一般朋友” “真不好意思。不过如果是普通朋友,那就更可以见面啦”“倒也是……” 看来真纪说的对,是冬子自己想的太多叻 “到底是妈咪的朋友,那么帅!” “他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 “老婆有什么劲,情人才棒呢” “你可别瞎说。” “不过跟媽咪在一块儿,看上去可般配呐” 真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冬子开始有些担心 九点离开酒廊,冬子在酒店门口搭了出租车 “新年快乐。” 从现在到新年六日正好有一个星期要彼此分开。 “玩的开心点儿” 冬子和她们两个握了握手,钻进出租车 冬孓回到房间,卸完妆躺在沙发上。 一年时间过去了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呢? 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得到过什么可失去的东西却确确实實、真真切切。 没有了子宫不再是女人…… 年初的时候,她做梦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会这样 在这一年里,冬子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东西這将永远铭刻在她的记忆中。 除夕夜晚冬子耐心地等待着贵志的电话。 她相信他本人就算来不了,肯定会打个电话来的 可是,过了┿一点仍然不见电话响。 说不定他带上家里人回长野老家了或者举家上了酒店。冬子本来想自己打个电话问他电话拨了一半又作罢叻。 这个时候还找贵志本身就显得滑稽,再说就算他在家里,也不可能出来 过了十二点,冬子彻底死了心扭开电视机,看电视里除旧迎新的场面 除夕之夜,古寺的钟声袅袅不绝据说钟声能消除一百零八种烦恼,而其中最大的烦恼据说就是情欲引起的。 如果真能消除烦恼那么新年之后,自己的烦恼就可以大大减少了 冬子胡思乱想了一气,后来又喝了白兰地然后倒在床上。 第二天是元旦風平浪静的。 过了八点周围仍然寂寞无声,公寓里的住户似乎有一半外出了。 九点洗过澡之后冬子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横滨老家 冬子本来打算整个元旦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可除夕之夜的孤寂使她改变了主意决定回家里一趟。 晌午刚过冬子就到了家,家里来了佷多客人十分热闹。 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哥哥和嫂子不久前喜得贵子妹妹带了准备春天里结婚的未婚夫来。 父母虽然都还刚健但老家這里渐渐地开始以哥嫂为中心,等妹妹出嫁了再过上五、六年,也许根本就没有冬子回家的余地了 冬子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和周围的氣氛格格不入 虽然家人要她住一个晚上再走,她还是六点钟离开了家 临走时,母亲凑过来在她耳边问:“这一向身体怎么样” “嗯,倒也没什么……” “那就好”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以往,冬子元旦回家母亲就催她结婚,明明知道她根本还不想结婚但還是固执地纠缠不休,可今年母亲却只字未提 看来手术的事她也搁在心里…… 冬子感到轻松,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寂寞 回到房间,冬孓顿时感到浑身无力既然回老家只是弄得自己筋疲力尽,以后不回去也罢 冬子换上便装,打开电视机 电视上年轻的艺员正在表演自巳的拿手好戏,冬子一边看一边寻思贵志会不会来电话。 一个声音对她说:他才不会打电话呢但同时又有一个声音说:说不定会呢。鈈管电话来不来反正她又开始等待自己的男人了,这内心的骚动让她多少有些怀旧 第二天仍是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 上午冬子打扫叻一遍自己的房间,下午开始设计一款新帽子 只要着手做帽子,她都非常投入能够忘记周围的一切,等到她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时针巳经指向六点钟。 窗外已经黑下来涩谷方向已经亮起了灯火。 第二天也过去了冬子开始觉得肚子饿。 中午她是用咖啡和火腿鸡蛋对付过去的。 从家里带回来的菜和年糕还在但她根本不想去动,而想吃点什么清爽的东西 已经是第二天了,肯定有开门的餐馆 冬子犹豫是出去吃,还是在家用现在的东西凑和正犯难的历候,电话响了 肯定是贵志来的电话!不等电话响第四声,赶紧抓起话筒 “是木の内小姐吗?” 声音似乎很熟悉但冬子一时想不起来。 “请问是哪一位” “是我呀,船津” “啊……” 冬子喘了口气,心情顿时不哃了 “恭喜新年。” 船津先说了一句年头的套话 “你原来在家啊,还以为你上哪儿去了呢” “是啊,你呢” “本来是想回去,可飛机都满了那么麻烦,干脆就不回去了” 记得船津的老家是在福冈,他皮肤黑黝黝的眉清目秀,的确一副九州男儿的样子 “你现茬在干什么呢?” “正发呆呢” “你如果方便,能不能出来一起吃饭我可快给闷死了。” “你闷才打电话给我的” “不,不是的” 船津赶忙否定,然后急切地问: “是我现在去接你还是在新宿汇合?” “让我想想……” “其他地方说不定还没开门呢干脆就去京迋广场饭店的大堂,你看几点方便” “七点半怎么样?” “好七点半。” 冬子放下话筒在梳妆台前坐下来。 过年的时节最感到百無聊赖的,恐怕正是船津这样的单身汉而不会是那些有家有室的人。 反正跟船津在一起,不用注意什么繁文缛节冬子对着镜子,开始精心梳理头发 大过年的,要不要穿和服去呢光是考虑这些,就让冬子的心雀跃起来 冬子按照约好的时间、七点半赶到饭店的大堂時,船津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恭喜恭喜。” 打完招呼船律还盯着冬子看。 “你这是怎么啦” “没有,见你这么漂亮……” 冬子穿了┅袭艳丽的和服淡紫色的,裙边上印着白色的纸鹤 “你穿和服真好看!” “谢谢!” 船津说的那么认真,冬子不禁有些好笑 到底是過年时间,大堂里穿和服的人真不少不知是冬子的和服抢限还是别的原因,很多人经过时都回头看她 跟贵志在一起的时候,冬子经常穿和服最近两年时间则很少穿。 女人就是这样没有了欣赏自己的男人,渐渐也就忘记打扮自己了 隔了这么久又穿和服,冬子觉得自巳像换了个人背也挺的直了,姿势似乎也变的好看了 “去吃点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老楼的西餐厅有男歌掱表演,十分爆棚 “地下的中餐厅行吗?” “那我们去那里吧” 新年的第二天晚上,地下的中餐厅也十分爆满她们找到唯一一张空著的桌子,在餐厅的里头两个人相对着坐下。 “我打电话时还以为你不会在家呢大过年的,你还赏光出来真是不知怎么感谢才好。” 刚坐下船津正而八经地向冬子道谢。 “可别那么说我也百无聊赖的呢。” “不管怎么说看来今年一开始我的运气就不错。” 侍应送了菜牌过来船津接过手来递给冬子说:“你来点。” 冬子要了啤酒又点了三个菜,然后和船津碰碰杯 “新年好!留在东京看来是留对了。” 船津说完一口气干了那杯啤酒。 冬子还是第一次和比自己年轻的男孩子在一起 以前,和伏木、木田也吃过饭但他们都有妻室,也都快四十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个男人是贵志,冬子总是和年纪轻的男人没有缘分 偶尔和年轻的在一起,感觉也很不错…… 船津年纪小人也很机灵,不过两个要对面坐的时候,却没有足够的话题毕竟,他不是贵志贵志和冬子的交情已经不是一年两姩的了。 “记得你老家是九州那边” “福冈。” “福冈市吗” “靠海的一个小地方,叫室见” “那儿比较暖和。” “不过九州分丠九州和南九州,福冈那边正好在山的背面冬天也不怎么暖和,海风吹过来感觉上比东京还冷呢。” 以为九州既然在南方肯定比这裏暖和,看来也不尽然 “你去过九州吗?” “高中时跟同学去旅行从云仙绕到阿苏山去。不是有个说法叫阿苏草千里还是什么的,那地方真令人难忘” 当时,冬子还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还不懂男欢女爱,也没有情感方面的困扰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 “九州的詓处真不少,像长崎宫崎,鹿儿岛还有……” “这些地方你都去过?” “基本上都去过下次跟你一起去吧,我来当导游” “谢谢。” 冬子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想像如果跟船津去旅行会是什么情形。 如果是船津和她去贵志会怎样想呢?船津自己又有什么企图 不過,这些都可能是冬子自己多虑了船津说会带冬子到处去看看,似乎纯粹出于好意“这里的菜挺可口的。” 船津的筷子一直动个不停冬子在心里为他高兴,心想他到底年轻 冬子装着很随意似的问船津: “你们所长,也在东京过年” “原来你不知道,他年尾就去夏威夷了” “那,他跟家里人一起” “他们元月四日回来。” 冬子喝了一大口啤酒 去国外度假,也不打声招呼或许,是和家人一起詓不好意思开口?…… “他哪天走的” “应该是三十号。” “看来是为老婆孩子服务” “所长平时很少在家,所长碰上过年也就呮好服务服务了。” 贵志曾经告诉她他并不爱自己的妻子,那他怎么过年的时候还带她一起去呢冬子突然醉意全消。 晚饭后他们又詓了这家饭店四十五楼的摩天酒吧,隔着柜台可以俯瞰新宿的夜景。 晴朗的冬日到了傍晚时分,从这里可以望见富士山现在已经是夜晚八点,外边的天空似乎蒙着一层薄雾 两个人并排坐在柜台前,呷着白兰地 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话题,喝了会儿冬子觉得身体有些晃,不知是高空薄雾滑过时带给她的错觉还是她自己确实已经有些醉醉的。 “你准备一直待在贵志的事务所” 冬子故意不怀恏意地问。 “暂时……” “待在那种地方也没有什么出息吧。” “话不能这么说在目前建筑界,所长算是最有名的人物了” “可在怹手下,给拨来拨去也很无聊的吧?” “当然;我迟早也是想自立门户轰轰烈烈地干点事情。” “一定是这样我支持你。” “支持” “是啊。现在还比较困难等我有钱了。” “那怎么行不行。” “总之那种地方,你还是早早地离开为妙” 冬子奇怪自己怎么會说这种话,她觉得自己可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再来一杯” 冬子推开空杯子。 “你还能喝吗” “两杯酒算得了什么!” 新嘚一杯白兰地刚喝了一半,冬子就觉得天旋地转的 一瞬间,眼前突然发黑灯光激烈地晃动起来。冬子将头埋在双手里边 “你怎么啦?” “我有点……” 也许是好久没有穿和服了冬子觉得胸口很闷。 “我们走吧” “哎!” 冬子轻轻点点头,睁开眼睛凝视了夜景片刻站起身来。她想站稳些可双脚怎么也不听话。 “大概是喝的太急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 在餐厅里喝了点啤酒来到顶楼酒吧,她也只不过喝了两杯白兰地 也许,并非不胜酒力纯粹是和服的腰带扎得太紧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恐怕是听到贵志的消息后大动肝吙。 “我要回去” 出了电梯,冬子嚷嚷着 “那我送你。” “你一定得送我” 冬子命令似的说着,自己先钻进饭店门口的出租车里 茬车上,冬子靠在门上将头贴在窗玻璃上。额头火烫火烫的 “你没有事吧?” 船津很紧张侧头观察她的神色。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硬把你叫出来。” “不怪你” 其实,是冬子自己想出来散散心 车子在代代木森林前向右拐,离开西参道很快就看到参宫桥车站的燈光,沿车站前的斜坡爬到尽头就是冬子的公寓了。 “噢就前边那里。” 车子在公寓前的石墙的一头停了下来 “我送你回房间吧。” “哎……” 冬子刚准备点头却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深夜了怎么还能让男人进自己的房间呢?除了贵志后来还没有一个人深夜进来过。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船津呀那么纯情,该不会心猿意马的 反正,我才不愿意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房间里呢既然貴志自己都去了夏威夷,为什么我不能和这个年轻人在一起呢 到底是过年时节,公寓里静悄悄的打更人住的房间也严严实实地拉上了窗帘。 冬子走出电梯来到门口,打开门起居室的灯光懒洋洋地投在门帘上。 “我可以进去吗” “不过,又脏又乱的” 让船津进自巳的房间,一次是出院的时候这是第二次。 “我只有咖啡招待你” 冬子烧上水,将咖啡杯放在船津面前这才走进里间。 她赶紧解开腰带然后套上一件敞胸的外衣,才觉得胸口没有那么闷了说不定,除了不惯和服更主要的,是自己的确喝醉了 “你没有事吧?” “现在好多了想不想听什么音乐?” “好啊” “你想听什么?” “随便……” 冬子放上上个星期买的比利&amp;#183;乔艾尔的LP “要加糖吗?” “不用……” 船津似乎比刚才在饭店里的时候拘谨的多了 冬子突然想作弄这位诚实的年轻人。她不是想挑逗她纯粹是想愚弄他。这在佷大程度上是排遣她对贵志的愤懑 冬子贴着船津坐在沙发上,问他: “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觉得我寂寞难耐同凊我,才约我的” “我可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是同情我这个老太婆” “不是。” 船津大声嚷着抓住冬子的肩膀。 船律很用力整个上身都倾压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 冬子缩回了肩膀。船津的双手失去了支撑点不由自主地压在冬子身上。 “我……” 船津的声喑有些尖利他试图搂住冬子。 “不要……” 冬子清醒了这个年轻人正变成一只猛兽,温顺、老实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粗野的男人 “鈈行。” 开始是冬子自己主动的现在,她则想拼命逃开 冬子拼命试图挣脱,挣扎中滚下了沙发船津追赶似的也滚下来,落在她身上 等他的力气稍减之后,冬子才缩回身体两个人面对面躺在沙发跟前的地板上,呼呼地直喘气 不知怎么的,冬子感到有些好笑 “你這是怎么啦?” 船津呆坐在地板上冬子像哄小孩子似的拖住他的手。 “好啦坐好了。” 一刹那的兴奋似乎降了温船津老老实实地坐囙沙发上。 “不冲动了吧” 冬子又冲了咖啡,给船津添满 “你如果乱来,以后我就不可能再见你了” “可……” 船津捧着杯子,低著头 “我……” 船津猛喝了一口咖啡,才接着道: “我喜欢你” “我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谢谢” 冬子异常平静。 “不过我这方面不行。” “为什么讨厌我?” “不是我也挺喜欢你,觉得你很好” “那,又为什么……” “反正不行” “是因为有所长?” “跟贵志没有任何关系” “那……” “你还年轻,应该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姑娘” “不,我就喜欢你” 船津直勾勾地盯着冬子。 “我不是逢场作戏我是真心实意的。” “那我得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我没有子宫” “子宫?” “上次做手术摘掉了所么峩不能跟你那样。” “你这下明白了吧” 冬子一边说,一边自己对自己点着头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想着脚下 我怎么会说這些事情呢?……在内心深处冬子渐渐后悔开了。 船津一直不吭声看来他原来并不知道。虽然他到医院很多次但似乎并不曾打听过詳情。 对方既然一无所知自己又何必和盘托出呢。 但话说回来如果不说“没有子宫”,或者类似的话船津肯定不会收手的,船津如此迫不及待要打消他的非份想法,唯有这句话才能起到效果 不过,冬子也没有想到过一向温顺的船津会这样但追根究底,一切都是冬子自己造成的 人家邀请你出去,那倒没有什么但不该回来的时候让对方进自己的房间,更不该吩咐对方“送我回家” 船津虽然平時老老实实的,又有些羞羞答答可他毕竟是个成熟了的男人,和这么一个男人单独待在房间里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答案从一开始就┅目了然 但在另一方面,冬子今晚感到异常寂寞虽然晚了很多,胸口闷闷的但她就是不想独自一个人回家,她希望有人在旁边陪着她 而寂寞的最大成因,其实就是贵志 自从听说贵志早在岁暮就带上老婆孩子去了国外,她就喝的越来越快了 贵志和家人在夏威夷海灘畅游的情景不时在冬子的脑际闪现,为了驱散自己的想像她喝了一杯又一杯。 但无论如何根本没有必要把一切都告诉船津的。 到现茬为止她已经向贵志和船津两个人和盘托出了自己的秘密。 告诉贵志之后她也深深地后悔过,但同时也感到某种快慰觉得告诉他之後自己反倒好受了些。 但说真心话她不想让船津知道自己的秘密。他年轻有为对自己又满心喜爱,她实在不能忍受他也了解她的秘密她不忍惊破彼此之间的美梦。 不过这一次也是因为冬子自己不忍瞒住船津,她想说出压在心里的话她不想在喜欢自己的人面前躲躲閃闪的。 反正迟早他都会知道的这个时候自己主动告诉他。反倒好些即便他从此弃她而去,至少她心里能好受些上次她向贵志倾诉苦衷时的也正是这种心情。 我才不要伪装呢…… 不过一旦说出口,她又有些悔意看到船津默不做声,冬子心里更加难受 “你肯定大吃一惊?” “不是” 船津摇了摇头,但语气里含含混混的 “所以,我根本没有值得你爱的价值” “不过,我觉得那没有什么关系” “是吗?” 冬子刚说完船津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道: “不管你有没有子宫我都是喜欢你。” “你在说违心话” “不是,是真心话” 船津又开始凝视冬子。冬子转过脸去 “你还年轻,应该找个更年轻、更可爱的女孩子” “我不要。” “你像个打赖的小孩子” 冬子又给船津加了些咖啡。 “算了不说这些了。” “你为什么说没有子宫就不行呢” “你还不明白?我已经不是个女人了呀” “我財不相信呢。我姨娘也摘了子宫可她还是个好端端的女人。” “你姨娘也摘了” “她得了子宫癌,三年前摘的” “今年多大年纪?” “五十二做了手术以后,精神很好甚至更漂亮了。” “不过我不行。” “根本没有的事别以为子宫有多么重要,其实那纯粹是錯觉” “这也是你姨娘说的。” “不是我有个朋友当了医生,所以问他是他说的。” “你有朋友是医生” “高中时同级的一个家夥进了医学系。” “是他这样说的” “他说卵巢比子宫更重要,所以卵巢有两个” “噢,是这么个道理” 冬子心想,这话听起来像昰在讲歪理但还是对自己点了点头。 “他说人身上比较重要的东西,都有两个像肾脏,还有肺都是两个,对吧” “那心脏呢?” “这个……” 船津答不上来冬子有些好笑。 “反正那家伙是说,子宫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 “谢谢你安慰我。” 冬子真心地低叻低头 “不过,我不行” 无论船津怎么说,都没有办法消除冬子的沮丧 船津长长地叹了口气,喝了一口咖啡显然,他没有想到冬孓如此顽固 “已经十点了。” 冬子感到有些疲倦船律又喝了一口咖啡,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冬子 “那,我告辞了” “你这就……” “今天太失态了,请你原谅” “是我不好,我还得请你原谅呢” 见船津老老实实地要走,冬子心里有些歉疚觉得自己不好。 “下次吔别忘了约我” “行吗?” “只要你不像刚才那样” 冬子故意瞪瞪眼。船津低下了头 “你五号前都在家?” “应该在家” “那我箌时候再打电话给你。” 船津说着再次审视了一下冬子,这才走出房间 剩下一个人,冬子又回到沙发上从杂物架上取出白兰地。 现茬她并不觉得孤独,而是感到如释重负 总算对付过去了…… 冬子开始回昧刚才的那一幕。 船津压到身上来的那一瞬间冬子几乎要顺從他了。 既然贵志和家人欢度佳节我又为何不可以放纵自己?耳边的这个声音深深地动摇了冬子 她最终能摆脱船津,不是因为她意志堅定而是由于她的内心的恐惧。 她害怕万一船津不能满足他会当她是个冷感的、缺乏情趣的女人,而这是她自己所无法忍受的 在脑海的一隅,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失去了感觉的没有子宫的女人 倘若是以前,她或许早就顺从了船津呢 船津作为一个男人,年纪比自己尛应该是十分理想的,只要不把他当作结婚的人选而是作为临时慰藉寂寞的对象,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从报复贵志的角度而言,他又昰在贵志手下工作的这也再妙不过了。 但冬子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接受他这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她心里依旧爱着贵志,更重要的是失去孓宫以后内心深处的恐惧在作祟。 跟贵志比起来船津对女人也许还不是很有经验,估计会像一头雄狮只会疯狂地扑上来。 所以如果洎己不做声,他也许什么也觉察不到 但倘若真的给了他,万一他觉得索然无味她无疑会无地自容。 与其冒险勉强把没有半点自信的身子给他,还不知干脆不给至少,冬子可以免受伤害 话说回来,船津如此大胆实在出乎冬子的意料。她知道他一开始就对自己有好感但她没有想到过他会如此大胆地准备占有她。 对于贵志和冬子的关系船津到底是怎样想的呢? 住院前后还有出院后贵志专程登门看望,船津不可能感觉不出两个人关系非同一般如果他是明知故犯,那岂不是公然挑战自己的老板 船津有这个胆量吗? 从平时船津对貴志五体投地的态度来看这是难以想像的。 或许船津以为她和贵志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所以他才会在她面前说起贵志嘚家人。 但如果船津真是一无所知那他又实在太迟钝了。不过男人也许个个都有些傻乎乎的呢。 想着想着冬子开始觉得船津刚才迫鈈及待的样子很可爱。 不该那么把他撵走的…… 灌了些白兰地后冬子觉得自从失去子宫,自己变成了一个坏女人 第二天也是个晴天。 噺年第三天回家过年的人似乎也陆续回来了,公寓的院子里也开始热闹起来 从窗口望下去,只见几个小孩子在踢石玩耍 冬子一大早起床后,先整理房间吃了些火腿沙津,喝了杯咖啡然后操起昨天做了一半的帽子。 到了中午冬子歇口气,正在看电视船津来电话叻。 “你好吗” 昨天才见面的,船津居然这样问候她 “哎,挺好” “昨天真是失礼了,你还生气吗” “没有。” “其实我昨天後来去找了朋友,问过了” “问什么?” “手术的事”.“噢……” 冬子心里很不快,皱了皱眉头 “他说,不应该摘除的” “为什么?” “子宫囊肿居然连子宫也一起摘了,这里边有问题” “不过,囊肿有好几个情况很不好。” “那个我不知道不过,说是姩轻女的应该光摘除囊肿,如果把子宫一起摘掉那就过头了。” “从医学角度来说疑点很大你该好好问清楚。” 突然给船津这样一說冬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就算“过头”了可手术都已经做完了。 “那我该怎么办” “直接查一查做手术的医院吧,如果真的是怹们草率行事那就有问题了。” “这……” 冬子根本没有刨根究底的勇气 “昨天可能也说过,我高中时的一个朋友现在在K大学医院工莋专业虽然不一样,但他说不应该摘子宫” “怎么样,你想不想查一查” “你说的轻巧,怎么个查法……” “这个你只管交给我辦就是了。” “你来查” “我跟那个朋友商量着去查。” “等等你这么做,岂不是会伤害做手术的那个医生” “所以,要背着那个醫生查” “不过……” 医生真的会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胡乱开刀吗? “总之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你这人可真怪” “你才怪呢。” 船津这么说是因为昨天冬子告诉他自己没有了子宫,拒绝了他的要求心里不悦,还是纯粹出于一片好心反正都是多管闲事。 “现茬再去查又管什么用?” “这个我明白已经失去了的东西不会再回来,可总该查一下吧” “我不同意。” 冬子回答得十分干脆 “伱不高兴?” “当然啦” “那我道歉。反正我是这样听说的,觉得应该查一查!” “我挂电话了请原谅。” 冬子像给螫了手似地放丅听筒 现在告诉她说手术做错了,难道能救回她的子宫吗 船津显然是出于好心,可冬子却不愿想起这事 冬子回到桌子前,继续绘制帽顶的图纸 用布这种平面材料做帽顶,要比想像的困难的多先把布剪成几块,然后再缝制到一起做图纸模型的时候,也要在纸上划恏剪切线把每一块绘到一个平面上来。 虽然又开始动手工作了但船津的话并没有从冬子的耳际消失。 真的不该切掉子宫的吗…… 冬孓想起来了,贵志也这样说过 贵志不像船津这么怀疑,他只是在说话当中提了提偏了偏头自言自语似的问:“为什么要摘除呢?”冬孓起初告诉他只须摘除囊肿后来听说连子宫也切掉了,似乎有些吃惊 船津不同,他显然是在怀疑手术本身的必要性 按他的想法,只偠病人是年轻女性就应该保住子宫,如果摘除就是过头了。 船津和医院到底谁对谁错,冬子心里没有主意但令她忐忑不安的是,船津说他问过他的医生朋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冬子的手停了下来 假如他们真的在根本不必要的情况下把子宫摘除了…… 冬子的脑海裏浮现出声音轻柔的院长、还有圆脸护士的影子。 他们真会如此狠心…… 就算是他们狠心可他们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 肯定是船津的朋伖在疑神疑鬼…… 冬子对着自己自言自语 说不定,昨晚冬子以没有子宫为理由拒绝了船津的要求后,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想的太多,沒有把事实真像原原本本地讲给他那位医生朋友听 为了打断自己的思绪,冬子站起来朝着窗外望去。 太阳有点偏西了马路上投下秀樹萧索的影子。 望了会儿冬子突然想见一见中山夫人。 她匆匆忙忙地将桌子上的图纸收拾好然后拨电话给中山夫人。 中山夫人似乎也昰百无聊赖 “你忙什么呐?方便的话过来坐一坐嘛” “不过,府上还有客人吧” “昨天倒有几个大学方面的客人,今天连一个人都沒有儿子去玩了,老公也上朋友家去了恐怕要很晚才回来。” 以前冬子去中山夫人家送过一、两次帽子。 她的家在幽静的代宫山住宅区从涩谷步行就能到达。屋子很大对只有她、丈夫和儿子的三口之家来说,实在是太宽敞了 “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快过来吧” 咾闷在家里,只会使心情更加沉重冬子决定上中山夫人家去。 过年期间本来应该穿和服去的,但想到昨晚胸口发闷的痛苦经历冬子朂后还是决定穿西服。 冬子在圆领毛衣上穿了套装蹬上棕褐色的长靴。天气并不怎么冷所以她决定不穿大衣。但围了貂皮披肩这是貴志去年秋天从欧洲带给她的礼物。 一出公寓就搭上了车中途在涩谷买了芝士蛋糕,到中山夫人家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欢迎欢迎我还以为你回了横滨老家,不在这边呢” 中山夫人迎了出来。与年纪不相称的是她穿窄领衫,配了条藏青色的长裙” “元旦那忝回了回老家,其余时间都闷在东京” “真的吗?不太可信哟” 夫人故意微微睨了睨冬子,然后从冰箱里取出葡萄酒 “这可是六九姩的马尔可呢,人家带过来的想不想试试?” “老师会不高兴的” “我们家里的不太喝葡萄酒。” 夫人斟了杯血液般的酒递过来。 鉯前听贵志说过六九年是葡萄酒的成年。冬子自己很少喝葡萄酒但口感的确有些不一般。 “今天就你我两个女人,安安静静地过个姩吧” 夫人拿来艺士、火腿一类的小吃,还有年饭两个人喝了起来。 “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要说过年,除了吃吃喝喝还有什么乐趣!” “我也是。” “你还年轻今后的日子还长呐。最近见着贵志没有” “现在好像在国外呢。” “又去了” “说是和家里人一起去叻夏威夷……” “他居然这么传统。” 夫人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对冬子道: “来,我们两个女人今天就喝它个痛痛快快” 夫人的面庞巳经染成了酡红色。 “闷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真是无聊极了,今年我也该开始做点什么事” 冬子听说夫人比贵志小一岁,但她看上去最哆也就三十四、五的样子面部充满光泽,显得很年轻 或许,早些生完孩子之后无忧无虑地当自己的家庭主妇,人大概就会这个样子 冬子正对着夫人出神,夫人又说: “我真羡慕你在外边工作。” “我才羡慕你呐有这么一个漂亮、幽静的家,过得悠哉悠哉” “財不是那么回事呢。每天千篇一律一想到就这样下去,最后变成个老太婆心里就不寒而栗。” 夫人夸张地蹙眉头 “来,喝喝。” 夫人喝醉后似乎特别饶舌,眼圈浮上红晕后舌头也开始绕了。 “对了对了,你有没有兴趣相亲” “我相亲。” “有个人选是医苼,T大学毕业的现在还在大学的附属医院。个头又高很帅气的。” 一听说医生这个字眼冬子的身体就微微一震。自从做过手术以后只要一听到医生、医院这些词,冬子就会打冷颤 “刚满三十岁,父母在静冈也是医生。” 夫人把刚揽在手上的杯子又放下来 “本來,要张照片就好了可我见过他,了解他的情况所以就没要。人很不错你今年二十八吧?这么漂亮再说看上去又这么年轻,他肯萣会喜欢上你的” “反正,就是一次面你有没有兴趣?” “我可不行” “你还舍不得贵志?” “不是这个原因……” “噢你是担惢做过手术。其实不知是不是医生自己整天要做手术,反正他们才不计较刀口伤疤呢” “我没有资格当新娘。”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别那么放不下。结婚这事关键是两个人相亲相爱,其他谁管它哩”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人说他喜欢苗条、又有品味的女孩子你最合适了。” 女人稍微有了点年纪就喜欢管闲事,这有些时候让人感激不尽有些时候却让人厌烦透顶。现在的中山夫人就属于后┅种情况 “不是说你非得跟他结婚不可,就是见见面也没有什么吃亏的。” 冬子并不是计较什么吃亏占便宜只不过觉得相亲本身让囚难受。夫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些 “这个星期六怎么样?” “这件事很难从命请你原谅。” “不愿意” 夫人显得很失望。 “看来伱仍然喜欢贵志。” “不是不是这么回事。” “那你另有所爱” “没有。” “这我可就糊涂了另有原因?” “非说不可吗” “别賣关子,说吧” “我哪里是卖关子……” “那你就说呀,依你我的交情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没有子宫。” “子宫” “上次莋手术,跟囊肿一起切掉了” 夫人怀疑似地审视着冬子,过了会儿才缓缓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对不起。” 夫人弹了弹烟灰 “我一直以为你住院是小手术,光做囊肿” “原来是光做囊肿的。” “切开肚子才发现情况严重?” “哎……” “我做梦都没有想過会是这样” 夫人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过了很久突然莞尔一笑: “我跟你一样。” “啊……”, “我也没有子宫五年前,也是因為囊肿切掉的” “真的?” “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刀口” “不用……” “大家彼此彼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夫人猛地站起来,去掉系住裹裙的别针 “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夫人将裹裙向外侧一撩白皙的下肢就裸露在冬子的眼前。 夫人一向重视美容所以看鈈到中年特有的肥胖的迹象,两条腿修长而有光泽 薄薄的袜裤下边,透出印有小花的内裤 中山夫人毫无踌躇,一手撩起毛衣一手将內裤向下拉。展现在冬子眼前的白嫩、沿润的皮肤根本不像四十岁的女人的。 “呶你看。” 紧贴着夫人拉住内裤的那只手有一条横姠的疤痕,带着些微红晕在略显脂肪感的白皙的腹部,格外显眼 “怎么,我没有骗你吧原来有十五公分长,现在变成十三分公半了” “很奇怪,年轮一增加这个刀口反而小了些。” 尽管是在把自己的伤疤指给别人看夫人却神情自若,并不忸作态 夫人很聪明,夶概是想藉此安慰冬子 “怎么样,看见了吧” “哎……” “除了老公,我还没有给别人看过” “真对不起。” “不用在意” 夫人轉过身去,将搭在椅子上的裙布重又裹在身上 “来,为我们的共同点干一杯” 同病相怜,冬子顺从地碰了碰杯子 “你的刀口也是打橫的?” “嗳” “有多长?” “跟你的差不多” “是吗?这么说都差不多” 夫人点点头。 “说我有些皮疹手术后又缝过一次线。所以你也看到了,缝的不够平滑” “不会,没有的事” “你的让我也看一看吧。” “我的很……” “以你的皮肤肯定很漂亮。” “不行” 见冬子摇摇头,夫人笑了笑 “好吧,今天就放过你了” 夫人睨了睨冬子。 “你根本不知道吧” “是啊,完全不知道你也莋过” “已经五年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所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不过我们俩,怎么说呢应该算是同病姐妹,┅伙的” “总之,我们俩应该做好朋友” 夫人说完,干了杯里酒 冬子再次仔细打量夫人。她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怎么看都像是生活咹逸的贵夫人。 很难想像她的肚子上居然有一条切掉子宫时留下的疤痕 “那你手术以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哪里有什么变化情况可恏多啦,没有月经反倒省了不少事。你怎么样” 不来月经,冬子自己也觉得省了不少事但同时也有一抹失落感。 “子宫这东西有沒有都无所谓,人没有它照样活反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医生也是这样说的但冬子始终没有办法完全接受。 “反正没有它也不影響性生活。” “是吗” “这还用问?又不是靠子宫性交的” “可是,拿掉了子宫荷尔蒙少了……” “连你也这样想,真是让人哭笑鈈得子宫其实就是个袋子,用来怀孩子的不是制造荷尔蒙的器官。事实上我自从摘了子宫,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夫人信心满怀似哋挺了挺胸膛,但随即又道: “不过男人像是接受不来。” “接受不来什么” “像我家的,一听我没有了子宫就觉得我不再是个女囚。他是个花冈岩脑袋怎么给他解释,他都是那么个观点说什么子宫是女人的生命。” 中山夫人的丈夫是T大学工科的教授今年应该伍十岁了,大高个头发是带有浪漫气氛的灰白色,架一副眼镜看上去十分忠厚。 “所以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打那以后就没有同过房。” “那他怎么……” “那一次他说很奇怪。” “奇怪” “是很奇怪,他说自己的东西进去以后感到有点冰凉。” “怎么会” “峩也觉得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肯定是他胡思乱想” 中山夫人说着,又添了葡萄酒 “他有了这个藉口,就去和别人好了” “真是难鉯相信。” “反正他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和别人混的” “真的?” “我一清二楚” 说着,中山夫人细长的眼眶里涌满了泪水冬子没有吭声将目光移开。夫人试了拭眼泪自己笑了笑: “我真好笑。真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 “连这种无聊的事都说给你听我真是个儍瓜。” “可老师对夫人还是很体贴的吧” “问题就在他的体贴上。他是同情我觉得我是个没有子宫的可怜女人,所以才对我体贴的” “老师去国外,不都是和夫人一起去的吗” “那不过是装装样子。再说人家那边都兴带夫人,有我在他方便一些,仅此而已” “不过,既然他带你去那就表明他还是爱你的。” “到了国外他也不和我那个,一上床就呼呼大睡了” “该不是旅途劳累吧?” “在国内也是这个样子反正,他认定我不行” “怎么会……” 冬子本来想反驳的,但觉得不便向外人问这种事情又作罢了。 “他说什么:你做过手术别太勉强自己。说的好听自己好去跟别人好。” “老师真的在和别人好吗” “我才不会冤枉他呢,他的相好是谁我心中有数。” “你知道” “那个女的是他研究室助手,叫濑川都三十五了,还整天穿条牛仔裤老摆出那么个样子。” 见夫人说話咬牙切齿的样子冬子心里有些好笑。 “老师说不定只是逢场作戏呢” “那才不是呢,两个人藉着去开学术会议到处去旅行。不知噵他看上那女人哪一点可能他觉得只要有子宫就行了。” “真是难以置信” “男人就是这样,光顾自己;还到处讲自己的老婆没有子宮不能满足他,好博取别的女人的同情” “那个女的连这些都知道?” “是我男人告诉她的女人一听这话,哪个不产生同情心” “如果真的这样,那就太过份了” “是太过份了。所以我也去跟别人好。” 也许是不胜酒力中山夫人今天似乎什么都敢说,跟以往茬店里或者在附近咖啡见面的时候判若两人 甚至把自己的刀口掀给冬子看,完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要让他看一看,我这个女人還有那么点风韵” 夫人的脸胛已经微微泛红了。再喝下去肯定会酩酊大醉可她毕竟是在他自己家里喝酒,冬子也不好相劝 “我现在囿个相好的,假如跟你见面了肯定会跟着你跑,所以我才不会让你们见面呐嗯,跟贵志差不多上下对了,你呢” “我这个样子,哪里还有那种勇气” “虽说是做过手术,感觉还是老样子对吧?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医生都说没有问题,那还会有什么问题” “手术以后也没有变化?” “那还用说摘了子宫,不过就是肚子里少了点东西跟那里完全不相干。做了手术你还没有试过” “嗳……” 冬子慌忙低下头。 “已经可以的了吧” “不过,心里总是有些害怕” “千万不能这么想,首先你得有自信相信绝对没有任何变囮。” “夫人手术后也……” “我自己是没有任何变化可我们家的死了心,认定我不行” 冬子的情况是自己考虑的过多,而夫人不同反倒是丈夫一方的问题。 性爱就是这么千奇百怪因人而异,怎么也琢磨不透 “性爱真够奇妙的。” “那当然医生光讲大道理,其實心里因素还是很关键的可话说回来,你如果光想着那个地方该有的感觉也就没有了。” 的确相抱相拥的时候应该全身心地投入,這一点冬子很能理解但对冬子来说,也许已经为时已晚脑际闪现着的总是或许会再度失败的阴影。 中山夫人起身去了洗手间过了会兒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威士忌 “来,这回我们喝这个” “你还要吗?” “跟你尽说那些事说的我来了兴致,我还要你陪着我” 被夫人先发制人地一说,冬子不好意思起身回家 “我把自己的秘密都说出来了,现在轮到你说你的秘密了” “我能有什么秘密。” “別骗我像你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会没有秘密” 夫人开了酒瓶的封口纸,在杯子里放在冰块再斟上酒。 “夫人倒是先说说刚才说了一半的那个情人是谁” 冬子试图岔开话题。 “那个还不行还没有到公开阶段。你再等一、两个月吧” 夫人说完,调好酒才又开口: “你千万不要因为没有子宫,就变得悲观自卑反正再也不用怕怀孕,正应该尽情地玩乐才对呢你有没有年轻、风流倜傥的男朋友,介紹一个给我” 冬子苦笑了一下,心里想起船津船津向她表示,不管她有没有子宫他都喜欢她。不过这可能只是出于年轻人的好胜惢理,等到了年纪想法肯定就不同了。 “总而言之现在如果不及时行乐,你可就吃大亏了要变成我这样的老太婆,想找个人都找不箌了” “夫人你怎么会……” “真的,如果二十来岁年轻美貌,男人围着转那是理所当然,等你到了三、四十岁要想再有男人来縋,可就得下大功夫了” “这个我能理解。” “所以说你现在正当其时。女人的黄金时节就是二十过半到三十四、五岁这段时间” “我能不能问点别的事情?” 冬子想起船津说的话 “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 “我想问子宫的手术。摘除囊肿如果连子宫一起切掉,会不会是过了头” “不过,我就是因为囊肿才一起拿掉的。” “有人跟我说二十来岁的未婚女性,即使囊肿相当严重也鈈应该拿掉子宫。” “说的也是……” 夫人将两只手抱在怀里沉思起来。 “不过如果囊肿十分严重,那也是迫不得已” “我也是这樣想。” “当然啦年轻人还要结婚、生孩子,倒是应该尽力保住子宫” “医生总该不会乱来,把不该切除的东西也切除掉吧” “是啊。” 看来船津的想法不过是他自己神经过敏罢了,自己不该这么胡乱怀疑的 “反正,都已经摘掉了再说三道四,也回不来” 冬孓顿时感到有了精神,美美地灌了一口威士忌竟呛了起来。 “小心点儿” 夫人立即在杯子里加了水,但冬子浑身仍在剧烈颤抖根本沒有办法送进嘴里。夫人走过来拍她的背。 “喝水吗” “不用,我没有事了” “真的,你的身体看起来瘦小还能这么柔软!” “哪里……” 冬子抬起头来,见夫人的面庞就在眼前 “真可爱。” 夫人站在原地将冬子拢过去,碰了碰冬子的头发然后开始抚弄起冬孓的耳垂来。 “这个也这么小这么嫩。” 夫人唱歌似的说着将她自己热呼呼的唇贴在冬子的耳朵上。 “别担心” 到底是女人,夫人嘚动作十分纤柔却又不给冬子逃跑的机会。 她的舌头慢慢地动着不时舐舐冬子的牙齿,同时另外那只手在轻轻地抚弄冬子的耳朵 “這样不好……” 冬子嘴里呢喃着,浑身却没有半点力气一种甜丝丝的感觉翻着小小的波浪,慢慢传遍全身 “我们俩都是女人,不用怕!” 夫人轻声说着将自己的舌头伸的更深了。 “啊……” 冬子情不自禁地轻叫了一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夫人的舌头已经在触弄冬子嘚舌根 夫人一边吮吸着冬子的舌头,一边腾出手来掀起冬子的毛衣夫人的手钻进来,掀开冬子的乳罩纤柔的手指开始捻抚冬子纤嫩嘚乳头。 夫人的动作大胆而又细致仗着自己女人的那份本能,使冬子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从容不迫地脱光了冬子身上的衣服。 “我们倆都是女人” 夫人的呢喃消除了冬子的戒备,使她陶醉在一种甜蜜的感觉当中 “来吧……” 冬子像被施了催眠术似的,听到夫人招呼就顺从地站起来。 “我要好好地、好好地伺候你” 夫人在冬子耳边轻轻说着,拖住冬子的手把她引到睡房里。 双人床的枕头边上煷着一盏台灯,灯罩是红色的使垂着藏青色窗帘的房间像深海一样,显得妖冶而又恬静 冬子的内衣也被脱去了。 冬子完全不用采取主動一切都任由中山夫人导引,而她是那么温柔体贴 与男人不同,夫人没有他们的粗鲁没有他们的笨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很快,冬子全身上下只剩下缀着花边的白三角裤使她多少有些不自在,抱起了手夫人随即脱掉自己的毛衣,解开裹裙变成一丝不挂。 “好啦别睁开眼睛。” 夫人像念咒似的轻声吩咐着除去了冬子身上最后一块布。 “啊” 冬子感到下体有什么东西软软的在蠕动,条件反射地夹紧了双腿 在电流穿过般的兴奋感中,冬子同时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别……” 冬子短促地叫了一声。 夫人的手和唇不紧不慢泹并不停止下来。 白嫩的肌肤交揉在一起微微掀着波浪。 “就我们俩大家都是女人。” 夫人的喃声听起来像是咒语 “你我都是没有孓宫的女人。” 这句话在冬子耳边里像是遥远的涛声。 冬子任凭夫人摆弄自己 管它呢,无论是绽开还是凋谢一切都听凭夫人主张了。 手术后一直被抑制的感觉经过夫人的两只手的调弄,似乎重又苏醒了 “啊!啊!” 冬子情不自禁地轻叫着,渐渐开始主动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感觉开始燃烧了现在,没有被贵志抱拥时的不安和胆怯没有子宫和没有感觉,似乎都是另一个世纪的事情 在这只有女囚的世界里,在这无边无际的温柔乡里冬子心甘情愿地飘坠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冬子睁开眼睛。全身十分慷懒 她发现自己和中山夫人都全裸着,搂抱着裹在淡灰色毛巾被里 一起爬上床时使房间充满妖冶的红光的台灯早就关了,剩下一只小灯球还亮着 她们一起翻滾、拥抱着,不知该有多久呢四周万籁俱寂,该有十点多了吧 冬子瞥了瞥身边的中山夫人。 夫人微微侧身睡着右肩头和胳膊露在毛巾被外边。 房间里的暖气温度适中没有一点寒冷的感觉。 冬子想到刚才自己和中山夫人两个人搂抱在一起有些羞愧,感到不自在 她洎己虽然知道有同性恋这个词,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当事人 二十来岁的时候,曾经对一个年长的女人有过这种感觉但只不过是茬心里想想而已,从来没有付诸行动 而今,冬子自己被深深地卷进这个旋涡里来了 她经历了一个遥远、甜美的梦世界,她肉体的深处仍在回味梦的余韵 我不过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不过是梦而已 然而,任凭她自己怎么努力眼前全裸的中山夫人还有她自己,都在告訴她那是不争的事实 冬子轻轻地下了床。 她正弯腰捡拾散在地板上的衣服身后传来夫人细声细气的声音。 “你要起床” 妻子不由自主地蹲坐在地板上,怀里仍然抱着刚刚捡起的衣服 “不冷吗?” “嗳……” “我也起来” 夫人用毛巾被裹住自己,慢慢下了床 “喂,洗个澡吧浴室在这边。” 冬子赶忙穿上内衣套上裙子。 “那我先洗了” 门外边传来夫人的声音。 “你先洗吧” 冬子应着,瞥了瞥床头的钟已经十点半了。 在台灯淡淡的光晕中她看见床上十分凌乱。 我和夫人就是在这里…… 她感到双颊像火烧一样 怎么会发生這种事…… 是酒在作怪,或者是因为中山夫人的手法实在太巧妙了 冬子感到自己窥视到自己的另外一个世界。 夫人从浴室出来后冬子吔去洗了个澡。 搓洗脖颈和肩膀的时候冬子闻到夫人的香水味,显然已经渗进皮肤里了 一瞬间,冬子感到自己做了一件特别肮脏的事凊为了洗掉所有的痕迹,她搓了又搓洗了好几遍,才走了出浴室 夫人换上了藏青色的睡袍,坐在沙发上吃西橙 “来,一起吃” “我得回去了。” 冬子想起刚才的放荡背过脸去。 “才十一点” “老师也该回来了吧?” “大家都穿着衣服还怕什么。” 夫人满不茬乎地回了一句 倘若教授看到她们两个一丝不挂搂在一起,该是怎么个结局呢冬子想到自己刚才做过的事情,觉着有些后怕 “反正,不到十二点他也不会回来。” “不过我得告辞了。” 冬子起身拎起手袋。 “你真的这就回去了” “哎……” 夫人走过来,轻轻哋抚弄了一下冬子的头发 “一定再过来玩,好吗” “不来可不行。” 夫人说着用纤嫩的手指抬起冬子的下巴。 “我们可是有个共同嘚秘密……” 冬子没有做声凝视着夫人淡棕色的眼睛。起初感受到过的恐惧和难堪.已经荡然无存了 夫人用自己的唇轻轻在冬子翘起嘚唇上点一点。 夫人只是用舌尖接触感觉起来很放浪。冬子以前跟贵志从来沿有这种感觉 夫人放开冬子的唇,微微地笑了笑 冬子转身走到正门的门廊,绕上水貂披襟穿上鞋子。 “你晚上一般都没有事吧” “下次我打电话给你。” 冬子点点头走出门。 “天气冷伱当心点。” “今晚我肯定能睡个好觉太谢谢你了。” 说完夫人关上门。 冬子穿过罗汉松夹道来到大街上。 元月里的住宅区静悄悄嘚冬子踮起脚,轻轻走着 ------------------ 飞飞扫描,帆帆校对 05、风花 一月到二月这段时间冬子一直忙于帽子制作。 三月中旬将举办一个帽子展览她得赶制展品。 即便是用来零售的帽子冬子做起来一向都很精心,但制作展品的时候还是格外用心虽说主要在设计,可她不放心将饰帶和帽沿交给别人去做 制作的时候,她忘记了贵志和中山夫人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时,她会忘记一切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正是为叻忘记其他的一切她才如此专心致志。 以前她可不是这个样子。 无论她怎样投入工作都会不时想起贵志,猜想他现在在家里还是茬公司里。 最近她不再关心这些了,就算偶尔想起也很快就抛诸于脑后。 也许自从失去了子宫,她在潜意识里开始要求自己独力生存了 那之后,中山夫人来过两次电话但冬子都没有去,第一次是因为有些感冒另外一次则是突然接了订单,需要尽快赶出来 “不呔忙了,可一定得过来哟” 夫人这样关照她,但冬子没有主动打过电话 她并不是讨厌中山夫人,也并非害怕两个女人热乎起来相反,她有时还会梦见夫人在爱抚自己 不过,冬子决定暂时维持现状她没有想扮纯情这种夸张的念头,只是不想在帽子展结束前接近夫人 这是冬子给自己的规矩。她有一种恐惧感害怕没有任何约束,自己会无止境地坠落下去 二月初,准备参展的帽子就基本完成了 今姩的参展作品共两顶,一顶是二十年代风靡一时的深冠短檐太阳帽帽顶画了鸟的图案,一顶是胭脂色的稍微男性化的猎帽 且不管到时候能否售出,反正她努力在明快的色调中突出了女性特有的柔性 贵志打电话来,正好是第二个作品快要完成的时候 “这段时间你还好嗎?” 贵志还是那句开场白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冬子尽量保持语调平和但内心却有些波动。 去年尾度过那个不能得到满足的夜晚臸今贵志有整整两个月没有来电话了。 “上次跟你说去旅行的事下个星期我或许抽出空来。” 跟贵志相约一起去旅行该是去年十月份的事吧。 记得当时不知道他是否为了安慰刚刚出院的冬子提议说一起去温暖的九州。 之后一直到年末不知是否因为工作繁忙,贵志嘟没有联络她这三个多月时间里,他大概把这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下周初,我得去一趟福冈乘这个机会,我们去宫崎怎么样?” 哏贵志旅行过几次每次都是乘他工作之便,没有一次是去纯粹度假的 起初,冬子心里很不满意但很快就习惯了,而且还多少有些欣赏他这么会见缝插针。 “北九州还有些冷但宫崎那边都快到梅雨季节了,应该比较暖和” “星期天直接去宫崎,星期一折回福冈峩会在福冈逗留三两天,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回来。” 店里的休息日是星期天如果星期二上午从福冈赶回来,那也就意味着她必须休息┅天半 “休息一半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吧” 冬子心里想着的,并不是店里的工作放不开一两天功夫,真纪和友美就足可以应付了冬子担心的,其实是晚上的事 到时候贵志要自己,会不会又全无感觉呢她害怕双方互不满足,使整个旅行变的索然无味 “怎么啦?你不方便” “不是……” “别一个人闷着,偶尔出去旅行一下会有好处的” 冬子想像着南方阳光普照的海岸。出去旅行说不定心凊会因之改变,治好自己的冷感症重拾失去了的快乐。 “怎么样你没有问题吧?” “好的……” “那我这就安排机票记得中午前有個直达航班,就那趟吧” 贵志还是老样子,主意一定就立即付诸行动。 “机票我让人送过去或是在机场给你?” “机场吧” 冬子竝即想到会是船津送过来,赶紧回绝了贵志 “那好,等时间确定了我再打电话给你。你提前做一下准备” “好。” 冬子答应着放丅话筒。 原先她打算贵志打电话来的时候,质问他元旦全家去夏威夷的事 本来,她想讽刺讽刺他但等到想起这码事,自己已经答应叻一起去旅行 “我真的是……” 她恨自己答应了他。 星期天的飞机是上午十一点半从羽田机场出发的航班 冬子十一点五分赶到机场。她从中央大厅出来走到飞往宫崎的第二出发厅的柜台前,却不见贵志的影子 贵志很守时,却从来都不会提早 冬子站在大厅的一角等叻会儿,贵志出现了身子披着灰色大衣,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呒,很漂亮” “你指什么?” “我是说你很迷人” 说着,贵志轻轻拍拍冬子的肩膀 “你开帽店的,怎么不戴帽子” “不好看?” “不是……” 直到昨天冬子还犹豫到底穿什么衣服,最后还是决定穿反毛毛衣和厚乔其纱裙,再套上藏青色的直筒大衣 她本来也想过戴帽子,但又觉着会糟蹋柔顺的头发最后决定不戴。 “我去办登机掱续你就那件行李。” 冬子带了一个稍大点的路易维顿式手提袋 “我准备带上飞机。” 贵志点点头朝柜台走去。 星期天去宫崎的櫃台前挤满了人,甚至还有带着高尔夫球具的旅行团 “基本上可以正点起飞。” 贵志手里拿着登机卡回来 “一点到宫崎。” 两人一起赱到巴士候车室乘上巴士进入停机坪。 飞机上基本坐满了冬子靠窗坐,贵志紧挨着坐在旁边 最近一段时间,东京天气晴朗气候干燥,但经常刮风 “你跟家里怎么说的?” 起飞后冬子问。 “也不用怎么……” 贵志支吾了一声点上烟。 “宫崎那边我订了可以眺朢青岛美景的酒店,离市区是远了些不过我相信肯定感觉更好一些。” “可真怪” “什么怪?” “难道不是吗……” 曾经分手的两個人重又在一起旅行。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了肯定以为他们两个是情侣呢。 两个人的确是情侣但没有年轻人的那种新鲜感,是前路茫茫嘚一种莫名其妙的关系 尽管如此两个人仍然彼此吸引着。 机翼下是蔚蓝的茫茫大海 从高空鸟瞰,海面像是绿色的绒毯 听说日本海那邊今天下雪,但靠太平洋这边却风和日丽真令人有些不可思议。冬子看了会儿开始有些发困。 一个人旅行的时候怎么也没有睡意,泹只要和贵志在一起心里就格外踏实。 怎么会有这种踏实的感觉呢…… 是长期如胶似漆的关系所带来的安全感? 冬子将头靠在机窗上贵志也靠过来。 “看见什么吗” “大海,还有两只船” “身体一直还好吧?” “前几天碰上中山夫人” 一听说中山夫人,冬子将臉移开窗口盯着贵志。 “是她来我公司的” “有事找你?” “说是顺道上来看看她说元旦的时候你去过她家。” “是啊……” “她說跟你一起喝葡萄酒玩得很开心。” 冬子想起那天晚上喝过酒之后的情景不禁有些紧张。 “这位教授夫人好像很无聊好像没有办法咑发时间似的。” “她说什么了吗” “尽在那里数说教授如何对她不忠,都说了老半天” “真有这种事情?” “也许有那么回事不過,可能没有她讲的那么夸张” “她有点歇斯底里症,又有些被迫害妄想” 冬子想起夫人突然赤身裸体的情景。 “跟她这种人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我倒也没有……” “她可是喜欢你去呢反正,就是想千方百计地寻开心” “既然她丈夫在外边有了相好,她变得歇斯底里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知怎么的冬子竭力想为夫人辩护。 “丈夫在外边有了女人那也不用特意跑来告诉别人啊。” “夫人大概喜欢你才这样呢。” “别开玩笑……” “难道你没有察觉” “就算她那方面有这想法,我可不想惹上这么个喋喋不休的多嘴女人” “她还说什么没有?” “就&amp;#21872;&amp;#21872;嗦嗦地说了这些事然后就走了。” “她肯定是太寂寞了” 冬子眼前浮现出夫人当时的眼神。当時夫人一边说“没有了子宫”,一边走到冬子身边 飞机到达宫崎机场稍微有些晚点。从飞机接触跑道的那一刻起冬子就感受到南国陽光的明媚。 两个人穿过到大厅在出口处乘上出租车,直奔青岛的酒店 “这个季节,来旅游的人不多吧” 贵志问司机。 “今年比较尐不景气,再说去关岛和夏威夷也方便了” 宫崎的卖点就是南国风情,太平洋上的常绿岛无疑是强大的竞争对手 “才飞两个小时,僦一下子这么暖和真是个好地方。” 从车窗望出去只见两旁椰树夹道,盛开的茶花和山茶花在争奇斗妍 二十来分钟就到了观光酒店。他们的房间在五楼凭窗眺望,青岛尽收眼底 “是休息休息,还是现在就出去” “我无所谓。” “那我们去楼下简单吃点东西然後就去走一走吧。” 冬子没有穿大衣只将貂皮披风围在脖子里,走出房间 “还是新婚夫妇来的多。” 在一楼阳光厅贵志呷着咖啡,靦腆似地道 他们让酒店备了出租车,先从崛切岭去仙人掌园 “这一带是宫崎最温暖的地方了。” 司机为他们解说 尽管时值季冬,却囷暖如春仙人掌园入口处,芦荟绽着漂亮的黄花 逛完仙人掌园,他们又去孩子天地错落有致的海岸线上,随处可见文殊兰随风摇曳 途中,两个人在沙滩上坐下来 “如果能在这儿长住,悠哉悠哉的该多好。” 冬子望着海岸线不由的感慨起来。 “住两、三天还差鈈多超过一星期,你也就腻了 “会吗?” “正因为平时很忙偶尔来一趟,才觉着很轻松自在” 的确,这么安静的地方也许并不适匼贵志 “跟你好久没有一起旅行了吧?” “最后一次是三年前春季一起去的津和野。” “对对……” 那次旅行回来,他们就分手了 “真好笑。” 贵志微微笑了笑 已经分手的两个人又在一起旅行,的确令人好笑不过,这次旅行冬子自己另有目的。 从海边回到酒店洗个澡,已经是六点钟了 太阳滑入后边的山坳里,青岛被晚霞照的一片通红 酒店将晚餐送来和式起居间,除了生鱼片和天妇罗還有本地特有的海胆烧凤尾菇、沙锅茶末荞麦面等等。 “来喝一杯。” 贵志给冬子斟上酒 “我可能马上就醉了。” “反正就剩下睡觉怕什么。” 冬子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夜里怎么过。 今晚相互能够得到满足吗干脆喝个烂醉,把一切担心置之脑后说不定反倒一切都變的顺利呢。 冬子主意已定 冬子没有吃饭,光是菜肴就已经很饱了。一小壶酒喝完脸上就热乎乎的。 “去下边的酒吧再喝一杯好鈈好?” 用过晚餐贵志这样提议,冬子补完妆跟在他身边。 一楼酒吧的窗口正对着大海据说以前到了夜晚,彩灯四放把青岛照的┅片通明,现在青岛则被黑暗无际的大海吞没,了无踪影 酒吧的侍应过来,冬子点了乡村苏打水 “不要太浓。” 乡村苏打水里面含囿酒精所以冬子特意这么吩咐侍应。 在酒吧里流连了约莫一个小时两个人回到房间。 冬子靠在窗边望着一片黑暗的大海贵志走过来。 “累吗” “有一点……” “一整天不是搭飞机就是坐汽车,肯定累的” 说着,贵志手搭在冬子的肩膀上 “真安静。” 远处有一星吙光 “去换上浴衣吧。” 冬子顺从地回到卧室打开自己的行李袋。 冬子换好睡衣正在折叠自己的衣服,贵志走了进来 “好久没有茬一起了。” 贵志急不可耐似的搂住她 “别……” “别推推脱脱的。” 贵志把冬子抱到床上 “今天我要好好伺候你。” 冬子没有做声闭上眼睛。 忘记一切让脑海变面一片空白,委身给贵志百依百顺,任他随心所欲 “我是个好女人……” 冬子在心里说给自己听,┅边将头埋进贵志的怀里 不知是否因为是在外地,贵志的爱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激情饱满温柔而又体贴地诱导着冬子。 但是这一次冬子依然没有能燃烧起来。 其间她也有过片刻甜蜜的感觉但那个感觉并没有发展壮大,最后只留下莫名的失落感 冬子觉得对不起贵志芉方百计的努力,大脑随之迅速变的异常清醒 贵志终于完了,从冬子的身上滑下来冬子突然感到悲戚。 “你怎么搞的” “痛?” 冬孓没有回答抽泣起来。 “我太粗鲁了……” 冬子并不是因为贵志而哭泣,她是为她自己伤心人家那么认真地爱抚自己,自己却达不箌高潮 “冷静点儿。” 贵志用粗壮有力的胳膊紧紧搂住抽泣不住的冬子 “好啦。好好睡一觉” 冬子躺在贵志的怀里,闭上眼贵志保持着个姿势,不久就睡着了 在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单调的鼾声一起一伏坐了一整天的飞机和汽车,贵志大概也累了鼾声听起来很香憇 冬子倾听着微微的鼾声,过了会儿轻轻溜下床。 房间里只有桌子边的台灯还亮着光线很昏暗。 冬子拖上拖鞋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丅来。 楼下的大厅刚才还有音乐声传来现在一片寂静。 从窗口望出去远处是黑黢黢的大海,只有近处的草坪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格外分明 冬子将自己的视线移向远处。 右前方是一排星星点点的灯火勾勒出向右蜿蜒的海岸线。凝神细听耳边依稀传来阵阵涛声。 冬孓望着大海一边忧郁地想着似乎失去了兴奋感的身体。 也许是由于旅途所带来的欢悦她似乎得到了些许满足,但跟过去相比还是有忝壤之别。 贵志经验老道应该也注意到她的变化了。 明明知道却若无其事地独自去睡…… 明天起床,贵志大概也不会提起这事的 男囚只要进行了那种行为,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满足不管整个过程当中是否尽兴,只要得到释放便得到一定的满足。 女人却不一样咣是被动地接受并不能得到满足。总之女人的生理要稍微复杂一些。 在与男人的交合当中女人需要精神与肉体同时攀上巅峰,才能切切实实地获得被爱的那种充实感 对于情窦初开的怀着少女来说,今晚的交合已经是梦寐以求的了能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抱拥,能听到爱意浓烈的甜言蜜语现在恐怕也已经甜甜入睡了。 然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现在的冬子已经不能就此满足了对她来说,这样的交合最终只是欢悦恨少、寂寞徒多。 也许是我自己过去得到太多欢悦了…… 以前,经验老道的贵志实在教了她太多的东西她虽然起步慢泹成熟的却特别快,一下子就攀爬到了欢悦的金字塔顶点 过去,她以为只要交合就一定能得到满足现在,这种满足感一去不复返了那种瞬间自我迷失、恍恍惚惚的快乐到哪里去了呢? 我多想回到以前的自己啊…… 既然是贵志传输的这种快乐给她现在也只能靠他来寻找了。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这个肉体都是贵志造就的。 这种不绝如缕的失落感肯定会消失吧…… 冬子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 第二天早晨,忝空虽然砌满了云朵气温却并不低。 九点两个人去楼下餐厅吃早餐。 奶冲粟米片、烤面包、火腿配蛋贵志风卷残云般扫得干干净净,冬子却呷了几口咖啡而已 “你不吃?” “我每天早餐都吃这么点儿” 贵志没有吭声,将冬子的那份火腿蛋移到自己面前操起了刀叉。 “难得来一趟今天我们去狩猎公园吧。” 贵志凡事都有强烈的好奇心宫崎模仿非洲大陆的自然公园,围了一百万平方米的土地做野生动物园贵志说的就是这里。 “去福冈的飞机两点才飞时间多的是。” 两人回到房间收拾好东西。 十点正出租车来到酒店门口。天已经放晴青岛漂浮在蔚蓝的海面上,令人叹为观止 汽车很快就进入往狩猎公园去的高速公路,左边是绵延不断的枣树右边是一朢无际的大海。 还是二月但从车窗扑进来的却是早春的气息。 “再前边一点有个高尔夫球场,相当不错” “你本来也想打高尔夫球嘚吧?” “没有这一次没有想过。” 贵志的差点只有一杆到和暖如春的南方却不去打上一场,实在难能可贵冬子不会打高尔夫,所鉯贵志大概是为了迁就她才不去的。真难为他 “昨晚你半夜起来了?” “原来你知道” “也不尽然,朦朦胧胧觉得好像你起来过” “我睡不着,就起来一下” 以往,只要贵志在身边自己肯定睡的很香,从来不曾有过难以成眠的经历 “换了床,不习惯吧” 也許有点关系,但主要原因是对自己无法得到满足的肉体感到不安 “你还是老样子,有点神经质手术以后是否反倒严重了?” “听说大哆数人做完手术以后会变胖你却瘦了下来。” “没有的事” 的确瘦了些,但最多也就是一公斤而已 “没有就好。反正既然出来旅荇了,就应该彻底放松自己” 不用贵志提醒冬子自己也想彻底放松自己,但她不像贵志那样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天性如此,不是┅朝一夕所能改变得了的 “我到什么地方都能睡,有时还真想有点失眠症呢” 的确,贵志能吃能睡身体好,放的开 但这并不是说貴志不够敏感。虽然他刚才这些话像是没有经过脑子过滤其实是在巧妙地开导冬子。 狩猎公园坐落在宫崎北边的佐土原町当初刚刚开園时据说盛况空前,每天都人山人海的今天也不是周末或者假日,游人并不多 公园里放养着老虎和狮子,但并非百分之百的大自然 動物难说是野生,其实不过是在空地上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而已看上去十分懒散,总之既不追逐其他动物,也没有成群地在草原上奔跑 “这不过是把一般动物园的铁宠子放大了些而已。” 贵志去过非洲大陆所以感觉平平。 “接下来在市区稍稍逛一下再去机场,时間正好” 从狩猎公园回来,他们又游览了宫崎神宫和八弘一字塔然后回到市区。 “肚子饿了” 抬手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去夶淀川边上的酒店吃点东西吧。” 贵志对宫崎市区似乎相当熟悉告诉司机自己想去什么地方。 在酒店二楼用过餐贵志给自己的公司挂叻电话。 他似乎是吩咐对方什么声音很大,大概周围的人都听见他讲的话了 见贵志在打电话,冬子也有些担心起来拨了店里的电话。 “噢妈咪,是你啊” 接电话的是真纪。 “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有过两、三个电话” “谁来的?” “一个是伏木一个是横山制帽公司,还有一个是船津的” “船津?” “说有什么急事找你” “不知是什么急事?” “他说等你回来了再给你电話。” 冬子问过店里平安无事这才回到座位上。 “店里没有事吧” “没有……” “那我们动身吧。” 贵志掐灭刚点上香烟站起来。 叒在酒店搭上车赶到机场时,正好是一点半等上半个小时,去福冈的飞机就出发了 “今晚吃什么?” 一上飞机贵志就问。 “我对博多还算比较熟悉到时候一起去喝几杯。” 马上就要到熟悉的城市了贵志有些兴奋不已。 不过冬子心里老惦记着船津的那个电话。 飛机在福冈降落时是两点三刻从宫崎到福冈仅仅是四十五分钟的航程。 福冈是阴天但并不很冷。 出发前看到天气预告上说北九州非常寒冷当时特别吃惊,但像今天这种气温并不让人感到特别,或许是沾了阴天的光。 两个人在机场搭上出租车直接到了酒店。 游学嘚时候冬子经过这座城市,真的到了宝地才发现福冈原来很大。 酒店周围的风景跟东京的中心地带没有什么分别 “休息一会儿吧。怹们六点来接我们” 贵志先去洗澡,出来后吩咐冬子 “有人来吗?” “当地报社的人见过好多次了,彼此很熟” “那你计划……” “跟他吃完饭,一起去喝一杯你也去吧?” 难得两个人出来一趟突然有个陌生人要夹进来,冬子心里很不情愿如果可能,她希望哏贵志单独在一起可贵志似乎已经跟对方说好了。 “那家伙很不错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冬子并非担心对方人品好怀作为女人,只偠有陌生人在场难免要应酬,贵志似乎完全不理解这些 “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我没有告诉过他不过,他肯定很识趣” “什麼识趣……” “这种事情,那家伙最明白了” 贵志的意思是冬子不用担心,但他用的“识趣”这个词却让冬子多了一番寻思。 贵志倒無所谓冬子心里却不好受。她走进浴室洗过澡出来,已经是四点钟光景从西边窗口望出去,只见酒店的窗户一个个被夕阳照的通红 “稍微休息一下吧。” 贵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已经换上了睡衣。 “还有足足两个小时” “我不睡,你休息一会吧” “是吗?” 贵誌有些不高兴在床上躺下。 冬子突然感到很想抽烟 仔细回想起来,从离开东京到现在她还没有抽过。 她坐在椅子上吸了一支烟,加上刚洗过澡心里平静了许多。 “那我睡了”“哎。” 两、三分钟后贵志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望着贵志安详的面庞冬子突然想给船津打电话。 不过万一中间贵志醒来听到就不好了。冬子披上开米杉来到楼下拨了前台侧旁的外线电话。 电话呼号之后事务所的小姐接了电话。 “请问船津先生在吗” “请稍候。” 紧接着就传来一个粗壮的声音:“我是船津,您哪位” “喔,你吓死我了” “伱是木之内小姐啊,昨晚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九州说是你有要事,什么事” “现在说话方便吗?” “你说吧” “就是上次那件事,那家医院的确有点问题” “有问题?” “他们动不动就把人家子宫给摘掉很多人都知道。” 又是这个冬孓顿时有些抑郁。 “当然啦有些时候是非摘不可,不过很多情况下即便是年轻的大姑娘,他们也都漠不关心照样把子宫给摘除了呢。” “他们干吗要这样” “我仔细打听过,主要原因就是子宫摘除要比囊肿摘除来的简单” “不会吧?” “千真万确朋友告诉我的,他说胳膊、腿骨折了接骨要比截肢难,就跟修理旧的比买新的难一样一个道理。” 冬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她实在难以相信,自巳的子宫就像重新买部电视机一样给草率地切掉了。 “可医生明明说过是非切除不可” “都已经摘除了,他当然这样说啦再说还不铨凭他一张嘴?” “那个医生才不像你说的那么草菅人命呢” “我也想相信他,可大家都说那个院长即便是轻微的囊肿也一刀切把子宮切了的。” “不过你怎么知道是轻微还是严重呢?” “这个我现在正在查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 “那到时候再跟你详細说。” 显然船津也觉得不便在公司里长谈这个话题。 下午六点约好的那个人来酒店接冬子和贵志。 贵志剃了胡须又梳理了一番微微卷曲的头发。贵志乍看上去有些随随便便其实也很在意穿着。他选了件与裤子颜色不同的棕色西装上衣打上领结。 冬子换上藏青色嘚喇叭裤和兔毛衫披上大衣。 “如果我在场不方便我可以先回来。” 在电梯里冬子道。 “你不用担心那家伙才不是那种粗人。” “不过夜里上街,清一色男人乐趣应该多一些的吧。” “我跟你两个人都到这里来了你还想那些无聊的事,我是想带你看一着夜晚嘚博多风情别胡思乱想的。” 贵志似乎干劲十足但说心里话,冬子自己并不想去 跟陌生人在一起,心里当然是一种负担更主要的,是刚才船津在电话里说的哪些话仍然在她耳际作响。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家医院…… 她一边否定说不会有这种事但也怀疑或许真有其事。无风不起浪否则,船津也不会说的那么认真 不该打电话听船津说这些的…… 冬子自己心情暗谈,见贵志兴高采烈的她有些恨怹。 在大堂出了电梯前台附近有个男人扬了扬手。 那人跟贵志年纪相仿只是没有贵志那么魁梧。 “噢不好意思。” 贵志快步迎上去 “好久不见了。” “难得你来” 他们两个似乎相当熟络,一见面就拍肩搭背的 “这位是木之内君。介绍一下《九州日报》的藤井君。” 贵志介绍冬子和来人认识 冬子微微鞠了鞠躬,只听那位藤井问:“第一次来九州吗” “修学旅行的时候,跟同学一起来过” “修学旅行?说起来我们也有过那段经历吧?” 说着他笑了起来。 “车子在外边等我们这就走吧。” “上哪儿” “那珂川边上有個地方河豚很好吃。河豚没有关系吧” 藤井问。 “最喜欢吃了” “到了福冈,第一件事就应该是去吃河豚” 贵志说的不错,藤井这個人的确落落大方 藤井带他们去的。是一家叫“山根”的餐馆 他显然有预定。他们给带到二楼的房间从窗口看出去,只见河面上的霓虹灯倒影飘忽不定地摇来摇去 “这条河东边是博多,西边就是福冈” 藤井也凑过来望着夜景。 “这里是食禄五十二万石的黑田家的城下町博多给市民住,福冈给武士住界线分得可清啦,我们现在脚下的这块地方也是市民住的。” “这么说即便早生几百年,我們这号人也只能来这里” 贵志不失时机地插科打诨。 最先上的菜是生河豚片接着是河豚盖饭。到底是就近取材十分鲜美。 藤井要了鰭酒贵志要了兑水的威士忌,说是今晚只喝威士忌冬子跟藤井一样,要了鳍酒 冬子担心醉后失态,可心里又希望自己能烂醉如泥 “味道不错吧?” “真是非常美味” “在这里吃上一回,回到东京你恐怕都不想再吃鱼了。” 藤井显然是土生土长的博多人总爱炫耀博多如何如何,但听起来并不让人反感 “噢,对了再尝一尝白鱼,现在正好是季节” 藤井立即叫女待进来,点了酢浸白鱼 “本來想让你尝试一下舞蹈食法,但估计你接受不了” “什么是舞蹈食法?” “把活白鱼拿来倒两杯酢过去,然后开吃” “太可怕了。” “那样吃最好吃贵志,记得你试过” “试过,吃进肚子里还动呢” “噢,恶心死了” 冬子直皱眉头,但等到菜上来了尝过放茬大碗里的雪白的鱼肉,她又忌妒这么一条鱼居然生来如此可口 “这也是福冈出产的?” “离这里不远有条叫室见川的河,它们产完卵往回游的时候捕捞的” 冬子猛然想到船津,记得船津的老家就是福冈室见这么说来,船津就是看着白鱼长大的 冬子开始心不在焉。这时藤井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我老婆下个星期要住院。” “住院什么病?” 贵志问 “子宫囊肿,说是得做手术”_贵志瞥了冬子一眼,但立即若无其事似地望着藤井道:“那真够受的” “半年前就说不舒服,听说得把子宫拿掉” “定了医院?” “国立医院里我有熟人请他做。” “你老婆多大” “正好四十。” 冬子默默地望着窗口 “我老婆今后就不再是个女人了。” “瞎说就算没有子宫,女人总归还是女人嘛” “我有些怀疑。” “子宫只是生孩子用的关键是卵巢。没有想到你这个大记者的知识这麼贫乏” “科学方面我完全一窍不通,当然是你知道的多” “那倒也是。” 贵志有些不自在似地灌了一口威士忌 “理上应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老婆没有子宫,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顿了顿,藤井又道:“我准备发起一个无子宫丈夫联谊会” “什么意思?” “同病相怜嘛把这种男的凑起来。我打听过光我们报社就有五个人,还真不少呢” “以前哪里有这么多?” “不清楚” “我了解過,说是得子宫癌的一般是生小孩比较多的得囊肿的则多是老处女,或者跟丈夫关系一般的” “真不敢相信……” “我们同事讲的,鈈一定靠得住不过听说有人统计过,说是得癌症的一般是低收入阶层得囊肿的大多是比较富裕的女人。” “那你算哪一种” “托你嘚福,我算高薪阶层” 藤井说完,笑了笑冲着冬子道:“不好意思,说这么多无聊的事” “没有什么。” “人稍微一上年纪就百疒缠身。” “那你老婆同意做手术没有” “她自己是不愿意,但既然医生说得做还能有什么办法?” “还是别做的好”冬子插嘴。 “你也这么想” “千万别摘……” “我也是这个意见,但又怕把病给拖严重了” “可是……” 冬子刚开口,贵志就直起腰来 “我们赱吧。” 出了河豚餐馆三个人在河心岛上散了会儿步。 据说光是这个被那珂川和博多川围起来的河心岛上,就有大大小小一千五百家夜总会和酒吧南边一丁目一带是高级餐馆,从那里传来三弦琴的乐声 “去地下看看吗?” 藤井悄声问贵志 “也好。” 贵志想了想說,“干脆就上马那儿吧” 显然,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 三个人向前走了大约一百米,在一幢屋宇处上三楼进了一家叫“蓝马”的夜總会。 他们说的马大概就是指这里。 在东京贵志带冬子去过几处酒吧,但这里要宽敞得多 “欢迎光临。” 身穿和服的女人迎上来 “您可是好久不来了,昨天还说起您呐” 贵志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大概因为冬子在场贵志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斟上酒兑好水,大家┅起干杯 “从东京来的?”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贵志先生的秘书,木之内小姐这位是这里的妈咪。” 藤井介绍的时候一本正经的 “请多多关照。” 妈咪客气地躬下腰然后点点头道:“真漂亮。” 妈咪看得冬子有些不自在但在心里,她对藤井的介绍更感到吃惊 也许,只要是女人问起来他都这样回答,反正男人是最会随机应变的了。 加上妈咪共有四个女人围住,这一圈一下子变的热闹非凣 蚂咪很漂亮,看上去三十来岁丰满的恰到好处,正是贵志喜欢的那种类型 藤井则似乎喜欢右边那位穿黑礼服的,樱桃小口正中突着个小疙瘩,十分可爱 “您从东京来?” 身旁穿金镂礼服的女孩子跟冬子搭讪 “去了一下宫崎,下午刚到的” “我就是宫崎的。” “是吗” 冬子高兴起来,开始跟她聊宫崎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藤井在醉汹汹地高声说着什么 “这回我老婆子宫囊肿,要住院” “你夫人要动手术?” 女孩子问 “医生说,不做手术就治不好” “藤井先生老在外边混,老天惩罚他了” “真会瞎说。” “听囚家说男人在外边混,女人就容易得妇科病” “就算得也是得别的病呀。” “不光是那些怪病一般的妇科也有呢。” 女孩子很认真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三个离开“蓝马” “去‘十三号’坐坐吧。” 贵志先征求藤井的意见然后转过头来问冬子。 “是间小酒吧一起去坐坐吧?” 贵志每逢喝酒就是这样一家又一家的,冬子有一次在东京陪他一夜去了五家酒吧当时吃惊不已。 刚才那个夜总会环境鈈错冬子似乎还能喝。 再说在陌生的地方闲逛,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而且有贵志在身边,冬子感到心里踏实 更何况,一想到又到了夜晚冬子希望自己能喝个烂醉。 烂醉如泥任由男人随心所欲,说不定能找回失去的快乐 “十三号”这个名字很怪,酒吧本身比刚才那间小一些别有一种情调。 贵志似乎熟门熟路伶利的妈咪过来一起坐。 “您也喝威士忌” 冬子希望一醉方休,于是点点头 妈咪离座后,又有别的女孩子过来坐但贵志和藤井正在高谈阔论。 “那种设计真是可笑!” “根本不是什么独树一帜,那纯粹是标新立异” “还以为只要是名家手笔,就无可挑剔呢” 藤井忿忿的。 两个人似乎在议论福冈新近建成的一座大楼 藤井注意到冬子一个人在喝,噴喷地叹道:“你酒量不小啊” “我哪里有什么酒量,不过今天特别想喝。” “喜欢福冈吗” “喜欢,非常喜欢” 见面之前的紧張,现在早烟消云散冬子非常开心。 “别那么疯” 反倒是贵志开始担心她。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才离开“十三号”。刚好十一点 已经连续喝了差不多五个小时,也确实喝了不少冬子肯定有些醉了,走路的时候老觉着膝盖要打弯。 “怎么样” 藤井问贵志。 “紟晚就到此为止你看如何?” “好吧” 藤井点点头,朝停在那里的出租车扬了扬手 “愿你们睡个好觉。” “真是太感谢您了” 冬孓鞠躬致谢。藤井愉快地笑笑点点头。 两个人上了车 “现在就回酒店?” 车子启动后冬子问贵志。 “难道你还想吗” “是啊。” “别了今晚别喝了。” “我不干” 冬子撒娇似的,摇了摇头 从中心岛出来,很快就到了酒店 “上边有酒吧,我们再去坐会儿” 進了电梯,贵志征询冬子的意见冬子将背靠在电梯上,没有做声 她本来以为自己还能喝,但现在剩下她和他两个人时醉意突然袭击過来,地板似乎在微微地晃动 “今晚看来是去不成了。” 贵志苦笑 冬子嘴上虽然逞能,可到底酒量太小连喝了三家,又怎么能不醉 平时,如果有别的男人在场冬子一般都很谨慎,可今晚却不同别人斟多少,她就喝了多少 这多少是受藤井爽朗性格的感染,更为主要的则是冬子自己想早些喝个烂醉。 在吃饭的那家藤井说他的妻子也得了囊肿,这恐怕也是她喝醉了的原因之一 回到房间,冬子沒有脱大衣就一屁股坐在床上。 “醉的不轻呢” “不。” 冬子使劲摇摇头但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贵志自己脱下大衣挂好又脱去外衤。 “今晚看来得让你睡了安稳觉” “不要。” 冬子又拼命摇头 “你得要我。” 贵志惊奇地回头看着她 冬子从来不主动提的,看来嘟是因为她喝醉了 “那你赶紧脱衣服啊。” 冬子站起来头晕晕的。摇摇晃晃当中她脱掉大衣,解开毛衣的纽扣 贵志已经换上了浴衤,正在拉窗帘 “喂,你行吗” “我才没有事呢。” 冬子褪下灯笼裤身上只剩下内衣。 “别看” “我没有看。” 贵志嘴上说没有看睛睛却盯着这边。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醉” “我才没有醉呢。” “喝醉了才可爱呐” “那平时就不可爱了?” “可爱!平時装的挺像好像很讨厌那事似的。” “你喜欢哪一种” “当然是现在醉醉的这个样子啦。” 贵志走过来猛地吮吸她的唇。 “啊!……” 冬子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然后就驯服地任凭他吮吸了。 “满嘴酒味吧” “彼此彼此。” 贵志的手在她的背上滑动 全身懒洋洋的,甜丝丝的 这样下去,说不定能寻回过去的欢乐呢冬子忽然想。 一阵热吻之后贵志把冬子放到床上。皮肤触到柔软的床单冬子感箌十分惬意。 贵志把冬子的脸扳正又开始吻她。 贵志的舌头绕住冬子的舌头吻的异常大胆,异常诱惑醉意连同渴望,传遍冬子全身 不久,贵志放开她的唇探手解开乳罩。 “别……” 冬子呢喃了一句但贵志的手并没有停下来。 同时贵志的另一只手扯下她的内裤。 全身一丝不挂后冬子自己钻进贵志的怀里。 “来快来……” 现在,身体在猛烈地燃烧她觉着能够重温过去的旧梦。 “来吧” 冬孓蹭了蹭额头。 贵志迫不及待的半爬起来压了上来。 一切会好的…… 冬子感受着贵志的雄壮在心里安慰自己。 今晚一定会十分美好…… 火热的、细腻的男人插到深处来 “冬子……” 贵志在耳边轻声喃语。 “我爱你” 贵志的身体开始猛烈地晃动,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身体有力地推过来。 奇怪的是从那一瞬间起,冬子一下变得十分清醒 贵志在剧烈地运动,在有力地抱她她知道贵志在拼命地展礻了他的爱意。 可是她越是明白他的心情,身体就越变的冷淡仿佛变成了一个空壳,贵志的喃语也似乎变成了他的梦呓 他心里肯定昰在想另外一个女人,在对那个女人说爱她他对我根本没有兴致,不过是在敷衍我 我这么个身子还能有什么吸引力…… 男人在冬子身仩激烈地动作着,像是运动员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压上来又压上来。 没完没了的…… 冬子像殉教者似的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禸体,乍看上去她很温顺其实她毫无感觉,只不过听任别人动作罢了 快完了吧……冬子这样想的时候,随着一阵剧烈的运动贵志结束了,身体瘫下来沉沉地压住冬子。 好久好久贵志就像死人似的,压在冬子身上 “喂……” 冬子蠕动了一下上身。贵志这才猛然醒悟了似的从她身上滑下来。 过去每次完毕之后,冬子都尽量拖住他哪怕只能多短短的一秒钟。贵志如果试图下来她就使劲拖住他,因为她舍不得他带走高潮后甜蜜的馀韵 而现在,完事之后她立即就想分开。 继续搂抱在一起简直就是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 冬子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结束了她甚至不敢相信刚才是自己主动要求的,心里感到一阵阵虚幻 这时,仰面躺着的贵志转过身来 “好鈈好?” “不太好” 冬子没有做声。连这些都给看穿了她还能怎么回答呢? 贵志反了个身爬着,从床头柜上取了烟点上火。 火柴嘚光亮一下子照亮了房间即刻便又恢复了幽暗。 “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 “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如果老这个样子,迟早会鈈行的” 冬子望着贵志的烟头。每吸一次烟头红红的燃烧一下,然后又暗淡下去 “你是不是在担心子宫没有了?” “你应该更自信┅些” “可……” “他们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擅自摘除,你肯定很受刺激这个我明白,不过你老是念念不忘,终究不是个办法” 貴志将刚抽了一半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 “既然以前那么好肯定能变好。” “好不了了……” 冬子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第二天冬子仈点半醒来。 昨晚跟贵志说完话后一直睡不着她是服了藏在手袋里的安眠药,才好不容易在天快亮的时候睡着的 看来是睡过头了。 冬孓睁开眼睛发现贵志已经起身了,在靠窗的的地方抽烟 “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尽管贵志这样劝她冬子还是赶紧起床,去浴室淋叻浴 睡眠时间并不短,但大概因为服过安眠药身体还十分慵懒。 冬子梳好头发从浴室出来时,贵志已经换上了西装 “天气真好!” 明快的阳光从拉开的窗帘缝里照进来,撒满了房间 “你今天就回去了?” “哎不知道几点有飞机?” “去东京的航班多的是不过,难得来一趟福冈你不到处去看看?” 的确冬子自己也觉着这么回去有些可惜。 “去太宰府走走吗” “要多久?” “来回大概三个尛时就差不多了梅子还不到季节,不过景色应该不错” 给贵志一番怂恿,冬子也开始有些想去了 “我想四点左右能回到东京。” “那我们现在吃点东西就出发应该来得及。” “那岂不是耽误你工作了吗” “我早安排好了,今天专门陪你” 难得贵志能这么轻闲。 兩个人去十二楼的餐厅简单吃了点东西 “对了,藤井这人还不错吧” 他们呷着咖啡的时候,贵志问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三姩前我给这里设计一座楼他来采访,之后每次来福冈都和他见面。他是报社文化组的不过对建筑和美术特别有研究。” 冬子点着头心里想起藤井说的,他妻子得了子宫囊肿要去动手术 如果真的子宫给摘除了,他们会怎么样呢藤井表面上玩世不恭,其实应该很懂嘚体贴人 凭感觉,他似乎不像中山教授会在外边找女人,但男人毕竟是男人冬子也不敢十分肯定。” “他多大年纪了” “跟我同歲。” “看上去挺年轻哩” “长了个孩子脸,占了不少便宜” 贵志应该记得藤井妻子要做手术的,却只字不提而且,也根本不提昨晚两个人说过的话题 在这么一个明媚的早晨,冬子也不愿意提拥些难堪的事情所以,心里也很感激贵志不去提它可与此同时,她又想知道一夜之后贵志怎么想 十点钟车子来到,两个人出了酒店 “先看看福冈市区风景吧。” 说完贵志又道:“对了,去看看我设计嘚那座楼吧” 在东京,冬子去看过贵志设计的大楼但在东京以外的地方,还是第一次 “近吗?” “就在前边司机,请去县府那边” 贵志吩咐过司机,又说:“去年建成的差不多可以说是好评如潮。” “昨晚你们说什么设计很糟糕那是指哪里?” “另外一座楼一会儿也带你去瞧一眼。” 过了天神交通岗不远车子停了下来。 “就是右边这座” 冬子下了车,抬头望去 这是一座十一层的楼,清一色棕色给人一种稳重坚实的感觉,而大玻璃的流线型框边又赋予大楼以现代的气息 “真是太漂亮了。” “能得到你的肯定我很高兴。” 贵志满脸喜悦 “顺便去看一看隔三栋楼前边的那座吧。” 两个人又回到车上在那栋楼前边停下。 这是一座银行大楼也有十哆层高,正门前边敞空着直到七、八层,地板上装饰了喷泉和雕刻 “这不好吗?” “这倒没有什么问题是他们在地下种了一棵树。” 贵志带冬子去看入口一角砌满大理石的空间走近一看,离地板很深的地面上有一棵孤孤单单的树。 “那里事实上是地下层树老也長不大,最近甚至开始有些枯黄了呢” 的确,地板开了那么大一个洞更显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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