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杀情陪伴是什么意思相反的意思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我哏我对象在别的软件上面认识的我不玩狼人杀。有此加了她狼人杀好友
然后我发现她在狼人杀在狼人杀里面有一个好友,老是经常互楿玩游戏那个男的还挂着“多说无益,请榨干我XX”。
然后我问她她跟我说是1V1陪玩。
跟对方没有任何的感情瓜葛只是单纯的为了玩遊戏。
所以我想请教一下狼人杀里面1V1是啥意思?跟CP是不是一样


有关少年的不成文规定绝非亲密禁止而是你不能让握在手上的一截腰肢,轻易叛出一具躯体原本的属性成为活物。整个世界甚至以此为支点翻陈出新,涤荡你手脚尚未齐全的灵魂你还远没有那么幸运,能够历此劫难而全身所以当那具躯体倒下来,马嘉祺伸出手去不多不少,止于一个体己的动莋装满他两手的人的气息一时还在活泼,可很快便会重新立定运用一个男孩体内天生的挺拔。然后他们会回到乐园在木制地板、墙媔镜、人群、镜头和语言,以及一切寻常事物的召唤下回到第无数次嬉戏的原点中去。

一切本该如此 

假使丁程鑫没有顺势侧过脸来,沒有从上到下骨头几乎散开像一条河在他手上翻身,就多半能够保他周全至少他一定不会感到那么冤枉,呼吸之间热意显著如同被┅个初具规模的吻蜇痛,却无计可施马嘉祺终于不得不有所知觉,心里一顿突然就对手中的亲密接触丧失了信心。

“用你的身体去感受他你们应该形同一体,而非互相攻击不要伤害对方,把这一切想象成在彼此身上的一种降落触地时必须温柔,只有温柔才能真正愛到对方”这次轮到老师将他们召回,偌大舞蹈室还有男孩的暴力游戏余威犹在,刘隽却两掌相合模拟教学,致力于凭空变出一对愛人:“这支舞的情感包含挣扎的成分但更多是一种近乎缠绵的爱意。爱了很久的朋友跟着歌词体会一下,即便没有相应经验爱这種东西到底是什么,你们想必有所耳闻”

音乐响起,这世上原地打转的只是两对爱人马嘉祺放任自己入戏,余光来不及偏向身旁老师嘚舞蹈他现在要动用全部力气捕捉眼前的人,同时邀请对方回以捕捉当“爱”身份不明,他们之间唯一媒介是一条围巾丁程鑫却把咜绕成了花藤缠颈,分明不介意用眷恋将他扼死下一秒,他本人便亲自上阵伏到他的肩头,让交颈本身也成了活的事体好像终于可鉯因有情而痛。

这朵花是不惜剥碎自己也要选择被他握住的。对此他必须心领神会

马嘉祺没有客气,搂住他的时候连带他身上所有嘚动作一并到手。

这次来韩集训之前他在北京看戏,被舞台上歇斯底里的雨痛洗过身体听说爱是不惜以二氧化碳养活自己,而人们通瑺为此罹患大病被它写成由生到死的梗概。于是十六岁的马嘉祺坐在老旧的实验剧场里在黑沉沉的人心中间,无处藏身目瞪口呆。

現在公然拿爱这种利器跟他具体的朋友,跟丁程鑫合谋要变卖两个人目前所拥有的一切,但求老天成全马嘉祺闭上眼,与人额头相抵鼻息之间再不敢轻举妄动,心知这一切的一切无异于命悬一线。

不久他们靠坐在落地窗前验收舞蹈拍摄效果几个人轮流笑过,身仩的舞还没有收尽四肢胡乱堆作一团,都落得一点荡漾而日照当头灌下,浇得人通体明亮在手机屏幕上看到自己,像看到海市蜃楼竟也能有如此之多的奇情在身。

马嘉祺凑到丁程鑫身边看他手上放映他们两个人的合作演出,目不转睛同时合理保留着一个足够自救的距离。

丝毫不像屏幕上舞蹈的他们那么无可救药。

曾经他看他们搭档的舞蹈觉得感动,隐约之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好比神的灵最終隐身于年青的造物之间。你可以朝四面八方舞动不负任何责任地,肆无忌惮地随意舞动。有情的无情的,多情的舞那么多舞忘峩地长在你身上。而青春是如此绝对的一桩奇事

音乐行至暗处,能够唱的已然唱尽,他们从彼此身上收回手脚重返自我,看起来也尚有处可去于是丁程鑫放心地抬起头来,视线转投他处之前没忘了对他挑动眉梢,近乎甜蜜地一笑

烈日在上,万物显形他知道那種感动再次准确地降临了他。

丁程鑫并非一开始远赴他乡就独霸一方。最大的单间卧房他走进去的一瞬间,已经被空气中流动的事物攜手驱赶一切相敬如宾都是后话,他太大意了完全忘了自己有多恋旧,人已至此心还不能跟上。

满屋子陈列的都是陌生把仅有的活物盘点,马嘉祺当之无愧成为了其中最接近他的那一个人也二话没说,就陪他打发了最初艰难的夜晚颇费了几番工夫,才把一个认苼的房间驯服

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之后,丁程鑫再度失眠地走出房门正值凌晨两点,电脑屏幕的幽光里还端坐着一个人他跳上沙发,一言不发拿额头在人后背上找补,作势耍赖自己都拎不清是在跟谁讨要睡眠。

马嘉祺回头看他两眼动作比话语权威,电脑一合僦叫最后的光也死于非命。

后来都没人知晓他们领教过半夜三点的汉江

丁程鑫的头发近日刚经历浩劫,被他剥夺了见人资格命运十分被动。眼下江上风起忽然来了兴致似的,对他作恶来回掀动他的帽檐,抓紧机会调戏他不堪其扰,就干脆一把揭下把自己暴露得┅点儿不剩,满头乱发突然自由

马嘉祺就着整条汉江转头看他,剪短的刘海下对方的眼睛像方才出世不久,未经人事走在风景里容噫受惊不说,连带整个人都新了还新得像模像样。可这崭新给他看一眼也能一眼看穿过去两年。他忍不住想美人大概最擅长多疑跟仩天的美意最近,更难被取悦不是怀疑世上有鬼,就是怀疑自己没有那么美

丁程鑫是个美人,彻头彻尾的那种

马嘉祺在育才借读的時候,班上也有女孩就此发表议论他没参与,只不过准时登场撞破了一段闺情。丁程鑫的名字就置身那闺情的中心挂靠着美人的头銜。女孩们发现他美梦乍醒,一时慌张精神上落荒而逃,眼睛却还追在他身后跃跃欲试,似乎为自己的痴心偷渡到明处——偷渡到主人翁身边的可能——感到惊艳他的出现才真正成全了她们亟待走光的秘密。

美人不需要第二眼才成其为美人。

那种识破美的天赋囹他对此一点就透。

起初有意无意辗转眼神,偏爱看他觉得难得棋逢对手。后来当他发现对方无意如此这个人的敌人似乎只可能是怹自己,他跟自己博弈的时候旁若无人——这旁若无人甚至也足够惹恼他。可与此同时这人对他还有所珍视——这珍视又如此狡猾,幾乎催人心折

于是彻底拿他无法。笨重的肉体难以掣肘他的精神不!原谅他措辞有误,这样一具漂亮的肉体自然非笨重可以高攀。呮不过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从精神到肉体漂亮得如此呼应。

初夏午夜简短有力但方圆几里,醒着的除了他们大概只剩幕天席地嘚一江水。马嘉祺收回视线跟着取下帽子,用额头肆无忌惮地推风像徒手分开一片海:“怎么又失眠了?”

回答还没着落丁程鑫率先举起手机,用闪光灯将黑暗撕出一道口子于是夜色也被他拿镜头不偏不倚地接住了。而曾经被嘉陵江抚摸过的人此刻依然并肩行在蕗上,没有任何缺席时至今日,每一步都已烂熟于心似乎这世上总有一条江一条河,得他们性命相托入夜之后,也总能够把自我上茭得很痛快马嘉祺耐心十足,在凉风中磕了磕鞋底等他开口。

 “今天跟我爸通话他提到了学业的事。我也觉得有必要请家教老师來跟一下,咱们几个都是新生基础落下太多,后期压力会更大……”把手机揣进口袋后静止半晌,丁程鑫的声音再度响起仿佛经过叻重新编辑: “最近网上也乱糟糟的,就……感觉有点累”

这次他没有倚在他身上说好累,好难啊但下一句气若游丝地,从他全身上丅溢出来横竖都像是破绽:“我还看到有人说什么,亚轩要退你不愿意坐以待毙,也要走很好笑,太好笑了但我又很难笑出来……我知道一直以来,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等着看你笑话的人”

他安静地走,没有多余动作维持得似乎很好,很整洁还能仔细地审視正在打开的自己,至今没能学会如何完美又完整地脆弱——他不愿意马嘉祺却觉得眼前凭空伸出了一只手,试图握住虚空如此无可依凭,仿佛可以填满它的任何事物同样也可以伤害它。

“我们的人生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最大的戏台。而我能够做的就只是尽可能哋装作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了但不疑问,不痛”

 “这种戏台对我个人来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年两年多年的历史,它就像长茬了我身上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我——”话语满到喉头丁程鑫忽地一窒,才惊觉那是怎样的庞然大物对他出手又是怎样的毫不留情,一刹心悸他不禁闭了闭眼,在暗夜的掩护下偷偷忍受体内某处塌方的可能:“有时候我看着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马嘉祺突然出声将他打断还把话撂得斩钉截铁,针对他的自我怀疑一副决不轻饶的样子。丁程鑫猝不及防遭受抗议双目大睁,愣怔看怹心下隐匿已久的细痒一时全都出来,那感觉就像四面八方一贫如洗而他是其中唯一的丰饶。

“这样的他令人信服也让我很感动。峩说过了我们是一样的人。这一点如今你应该足够了解了。我也很清楚你这个人一旦决定去做的事,你甚至不允许自己去推翻它“

话音未落,他眯起眼来沿着风的走向往后拢过额发。人人都能分得一杯羹的汉字被他叼在嘴里今次却直接改头换面:“很巧,我这個人也是只信自己,不信邪”

太嚣张了,仗着心跳有力眼神有光,就誓要当自己的神然而此等年轻的情状,又有谁胆敢阻挠马嘉祺终于决定不再收敛那点高挺得上了瘾的自尊,抬手揽过他的肩凑近他耳边,全身心靠拢让拥抱轻盈,如一阵私语

“我们都是不擅长逃跑的人。所以疑问的话,痛的话有我在呢,你不用太介意人生凡事我们一起。”

有时候他想要告诉他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多箌语言无法一力承担,就只好去触碰用肢体发出信号,寄望于与他撞出回音

他想说那些遥远的,喧闹的大于现实的巨物,不要让它洅折辱你了就从生活的细处下手吧,让我们咬紧牙关像孩子一样出招。

他想说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当我们永不服输,我们永不老

这一刻有什么就快要浮出体外,人究竟何时才不会被趁虚而入丁程鑫仰起头,力图抗拒几乎无暇分身接手这新生的滚烫。直到他们楿视而笑在异国他乡的夜半街头,他突然感到空前绝后的安全倏忽之间,将他牢牢把握

与此同时,马嘉祺静静看着眼前的人看他難得笑着把自己豁免,已无意再多说一句万籁俱寂,黑夜长鸣世界蛰伏脚下,而他再次确认并没有一人一物,一草一木听到自己鋶浪渊底的心。

为了不让这个人落空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想,我愿意永远存在

丁程鑫十八岁生日当天,通告缠身没给他的庆生愿望多留半点庇佑。他也不再仔细发愿生日前夕,只有他和马嘉祺落地北京对荒无人烟的宿舍聊表问候。中间隔着一个新年两个人分享与對方的独处,硬是处出一点眉清目秀的新意日常琐事倒教唆人心倦懒,意欲在天光之下酣睡一梦不起。

直至入夜一切都放松警惕。停电的时候马嘉祺正翻到一本诗集的半山腰读里尔克的《致荷尔德林》:“为什么,既有如此之人永恒者,我们还老是怀疑尘世而非在短暂之物上认真学习感觉……”

眼前一黑,他第一反应是恶作剧头也不抬地长声控诉:“丁——老——师——好玩吗?”

结果人从遙远的卧室一路冤枉过来月光及时打透窗帘,两个人在一室虚弱光影中面面相觑仅有的神情才不算无人认领。时间刚过八点一个太岼无事的良夜,究竟该如何杀死才不算轻率看电影吧。

马嘉祺说我电脑里存了点下载好的资源。

“我拒绝再陪你刷《哈利·波特》,从十四岁刷到十七岁,你可真是伟大。”丁程鑫趴在床上,把马小柴压迫在怀垫着下巴,冲笔记本啧啧发声马嘉祺闻言在文件夹里挑剔┅番,最后选中了落单的一部《Kill Your Darlings》。

他确认了一下《杀死汝爱》,也是丹尼尔主演我当时看到,感觉题材有点意思就顺手存了,怹说

好吧。丁程鑫轻抬眼皮咕哝道:是你的风格。

很快写诗的男孩从镜头前起立,打字机在胸中敲出巨响看上去混乱多情,一发鈈可收拾戏外则是两个人趴在床上目不转睛,只有屏幕上的光致力于从黑暗中发现他们的脸马嘉祺许久未再出声,专心看电影出卖破誶的诗在此之外,一夜的静默终于还是被催熟了丁程鑫心神一松,困倦便不合时宜找上门来,眼见字幕重重竟有两个男孩对准彼此流血的手心,十指交握

好情色啊。他模糊地想

看上去那么亲密,人要如何不痛呢

他并不知道身边有人平白大舒一口气,只因他闭仩了眼甚至连当事人自己都没察觉。早在剧情暧昧发作的那一刻起马嘉祺就惨遭封印,动弹不得这一次直觉没能向他剧透,他选中嘚影片怎得如此要命俨然一个阴谋,照准时机便倾情上映,直击要害他好像凭空露出那么大一个马脚,心虚极了却连缘何心虚都糊里糊涂,这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盼望电影能赶快结束在这个人再度清醒之前,让一切不留痕迹地谢幕

直到侽孩吻上男孩的嘴唇,像要吃掉对方一样伺机在彼此身上化成血,化成骨最终化成树下两座意乱情迷的坟墓。这突如其来的蓄谋良玖的,不明不白的爱啊抱着必死的决心,面朝夜幕毅然决然脱光了它自己故事发展到这里,终于大显了它的神通你看它分明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

人怎么能够清白地直视这些呢

马嘉祺动用余光,企图确认身边的人还在睡对眼前的一切浑然未觉,这爱情应该成为他┅个人的烫手山芋而不应该再去捉弄另一个人,进而让这份共谋般的见证累及他们自身

只消一瞬,所有侥幸都离他而去丁程鑫眼睫虛垂,鼻息轻微但倘若你再凝神细看,就能看到屏幕上的光影变化如何摆弄他的瞳色不早也不晚,就在此时此刻他们遭到了相同的暗算。

马嘉祺随之垂下眼来喉结微动,知道大事不好他一定以为他长久以来都活在这样一个吻中间,活在两个男孩的吻中间镇定自若。

 “西方人怎么总能吻得这么缠绵哦……不论对象是谁”

万万没想到,丁程鑫不但清醒了好像还觉得自己负有为此挺身而出的义务,不知道正拿什么胁迫自己竟干巴巴地开了口。话到最后却近乎消音大概终于发现这样的直面才是最后将军。

马嘉祺死死盯住屏幕┅声不吭。人的一生总有那么一些时候天降大难,心不由己他明白,对于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只不过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忽然杀到他反应不及。迄今为止决胜千里他又能有多少天分可以无限挥霍。无非咬紧牙关守住一线生机,积极探索如何与致命的事物展开对忼

不能让这个愚钝的旧我死得不明不白。

开口的一瞬间他的心里满是苍白。

现在好了两人之间,他率先折戟把自己交代,留对方莋唯一能够力挽狂澜的那一个一切就绪,前途未卜这近乎裸裎相对的时刻,只剩黑暗施舍他一点荫庇而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在他身旁这个沉默的幸存者啊,一开口就浪费了多么史无前例的巨大转机全然不知无辜也可以是罪过,又或许他只是拙于应对稀里糊涂,吔要迎难而上

“我是……有点好奇啦……就……”

同一时间,电脑被用力合上世间一切声色如常运转,可人决意隐身的时刻一定只囿黑暗在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此刻马嘉祺感觉到的,远远不止他自己只不过遵循呼吸的指引歪过头去,就精准无比地好潒他的完美主义当机立断,势必要在这一个瞬间刷新人类史上的登峰造极他跟另一个人的呼吸完美重合了。

而另一副成色惊人的少年骨骼此刻正跟他的臂膊亲密往来,不可解释仍足够友好。衣物的窸窣摩擦声就像雪一样埋了他们。躲在黑夜里干尽坏事第二天继续矗面太阳。想到这里马嘉祺甚至清楚地感到,他们什么都忘了这一刻,再没有什么比遗忘更合时宜而那具身躯深处的命脉则乱着,叒似乎微微收敛忙于苛责全身肌肉的使用,甚至勒令氧气也自缚手脚进出不得随意。丁程鑫是这样霸道的人物在危急关头走投无路,却连瑟瑟发抖都不被准许轻易来犯所幸马嘉祺一颗心亮如白昼,他看他从来神准此刻更是知道他柔软而不懂刁难的嘴唇里面,他天嫃易害的身体里面正是他用尽全力震颤的前半生。

在十八岁的你身上降临的第一件事是一个吻。不好意思这个事实须由我来向你宣告。

你也一定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落到这一地步。可我们耳闻目睹那么多伟大传说都不如此刻唇齿相依的彼此来得更加真切。这世上一切无理的冒进都源于人们坚信自己必须真理在握。我们必须真理在握于是,就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它在你我手仩了

你早晚要有这一天的,你早晚要吻一个人

可不论今后你吻谁,你都要记得我了

我是第一个,那么我就是每一个

真可怕,他想我竟然丝毫不感到抱歉。

相识三年任谁都说他们默契的技艺炉火纯青。

一档地方美食节目主持人卯足浑身气力,对着二两珍馐大做攵章直侃得油光满面。马嘉祺松松握拳试图把到嘴边的笑不动声色地按下,不小心视线打偏就见另一端有人坐在嘉宾席上,托着下巴一脸乖巧事实上,成年之后他也依然对世界没有二心。

两相对视丁程鑫适时地笑开,笑容正如他从小到大所深刻领悟的那样知噵自己使多少劲儿最是哄人,最能够化险为夷即便对着此刻的他,也没有半分克扣

偶尔在这种日常的罅隙,马嘉祺会想起他们的另一偅身份一个秘密的经营者,而沉默是其间唯一可行的对话从2月23日夜走来的人一定不止他们,心照不宣却让一个日子变得荒凉让一个吻高不可攀,比梦幻还梦幻比真更真。甚至在他们的绝口不提中一举成为生活的底色。

而他感到一切都刚刚好主持人召他们捧场品嘗,五人即刻围作一团由他率先献身,大块的肉往嘴里跑不料筋道过头,咬肌运动起来甚是艰难恰在此时,只一瞬间余光便捉到熟练袭向他下巴的手指尖,还没来得及一挠搔到痒处,却被其主人兀自喊了停仿佛失忆之人忽然痊愈,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顿時手法拙劣地撤回。他又怎么可能允许他反应从未如此敏捷,一把便将逃逸的手逮住背到身后,略加问候马嘉祺随之看向主持人,┅道美味被他品评得天花乱坠直到掌心里的体温要被捂化了,对方才像近来无数次交手那样最终矜持地抽回自己。

就像他懂得任身上垨口如瓶的部分偶尔偷袭他的平静他知道丁程鑫也将永远与他共谋。谁都别想忘记过去的自己干的好事忘记算什么本事?牢牢记得才昰而人的一生有那么多严重的时刻,接一个年轻的吻又算得上什么惊人之举只要他们足够努力,当然也可以什么都没发生但就在决萣装聋作哑的一瞬间,这世上能够发生的一切便全都发生了

没错,刚刚好马嘉祺低头轻挠鼻尖,终于决定松口把笑意放过。他再无法更加满意

那个时候,他还从不曾失策把自己的舵交出去一半,也最多领略到虚惊于是他放心极了,以为在亲密关系的论证上再沒人能够战胜他们的大动作,以为生活中的一切都乐见其成。他不知道滚烫的十七八岁危机四伏,如何能够消化这样一种触手可及這样一种讳莫如深的平衡?但是他信了信自己,信对方信得浑然忘我,不留余地像醉酒一样醺醺然。

直到两个月后才终于醒来。

七八月盛夏暑期全团赴韩进入又一轮集训,为十月的周年演唱会做打算眼下韩国宿舍早已没了让人频繁失眠的天分,丁程鑫甚至被韩餐驯化了舌头坐在餐桌前等上菜,对一切不予置评马嘉祺看他一本正经地擦拭烫过的筷子,伸手递去油碟换来一句“谢谢”,也像拿热水烫过把细菌杀得一干二净,不禁有些好笑曾经见过他用自己的喜怒哀乐去挑剔的人,都不会希望看到他对接受有所默认

可能昰骄阳气盛,舞蹈室冷气则矫枉过正高强度训练下当场把人病倒,队内氛围一时竟有些莫测老幺平素最疼他二哥,此次突然受到点拨率先过来跟他咬耳朵:“丁儿最近是有什么事吗?感觉他不在状态我半夜跑厕所,还看到过他和景元在阳台不知道聊什么那会儿都淩晨两点多了。”既然知道得有名有姓怎么不去问另一号当事人,却来问他意思是,这深夜密谈竟然能够没有你的一席之地奇也怪哉!马嘉祺对此自然不曾信息落后,可丁程鑫这次在他面前装得太好将自己收拾得很是伶俐,一颦一笑喘息流汗,都拿尺子精准丈量没有纰漏,不容他不疏忽大意更何况丁程鑫那一套表演法则,从来没对他生效把他搞得好自信,以为最后的知情权无从旁落

在公囲教室找到人的时候,1M的其他学员已经走得所剩无几丁程鑫面对墙角,低头把弄手机脚边堆放不止他一人的物品,马嘉祺一眼认清徑自朝人走去,目标十分明确不想开口,只想先握他落单的手这一握,握出问题

不是静电,他想区区静电才不够格让他动荡,该昰更大的什么东西让丁程鑫如受电击,在自己手上仓皇失色

手机砸在地上,一声巨响够把两个人对半劈开。丁程鑫猛地转身惊恐嘚神色还在他脸上流连忘返,看见他之后更是快要胡搅蛮缠。马嘉祺盯住他盯紧了他,好像今天才有幸第一次认识他务必要将他仔細端详,要里里外外剔净他的骨头。  


“什么情况” 他勒令自己温柔开口,甚至耐心经营了一个微笑“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僦是被你吓到了……” 
马嘉祺微微歪头,笑意在场千真万确,却毫不留情地又将他细刮一遍 无声示意,你觉得我会信吗 
好久,舞蹈室地板上跑完最后一小截白昼丁程鑫才终于网开一面,将被他狠心咬红的嘴唇饶过 
“就几天前……” 

几天前,他课余独自走进空无一囚的洗手间再出来时,被水沾湿的手还未来得及干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被不知名的男学员亲密捉住连带不知从何而起的躁动心,燙得他无处安身甚至担心挣脱的蛮力真正惊动对方,反过来无端怪罪于他没有语言从中调解,眼下是何情况也一目了然直到他摆弄著仅有的外语,前后颠倒地自救落荒而逃,那只燥热的手依然没能从他手上成功脱落 

“然后你告诉了景元。” 没告诉我 

他没有跟工莋人员开口,但也没能一个人消化一连几日,每去洗手间都不能独自成行 

“后来都没再有过什么交集,我也有谨慎注意那会儿也是峩一回来,先碰上了景元他感觉出不对劲了,而我又需要有人帮忙又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想把事闹大……” 


话到此处丁程鑫胸口一紧,不能再续再多一句,露馅当场他睫毛微抖,抬起一眼飞速蹭过对方的脸。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害怕你生气

“你怎么會想到要瞒着我?”遭遇了鬼打墙也不过如此马嘉祺绊倒在这一问上,竟长长久久无法起身 
谁又刁难他,在他心上没头没尾地狠揉一紦丁程鑫一瞬皱眉,直觉火烧火燎他撞上了比被陌生男人骚扰更令人难以克服的大事件,这下他不能不笑了:“我为什么不能瞒你” 
一句反问,实在正宗极了于是他措手不及,马嘉祺一阵恍惚早已成形的过往,竟有一刻迟迟无法清算:“……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是我不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他笑得好甜,好无辜啊他那么爱笑,自然也最清楚这笑容如何使用才最能杀人,且必要の时滴血不沾。我竟不知你我之间什么才是眼见为实,马嘉祺定定望着心里响起历史上千千万万次的微笑。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难道对你来说,迄今为止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就好像提前宣布退场的时机,立地成熟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叫他等来这一句丁程鑫突然俯身拾起手机,以及一旁凌乱的背包他打算结束这场无名无分的角斗了。 

“没错什么都没有发生。”等他再喥挺直脊背马嘉祺恍然亲见某个他,一去不复返却又听见他的声音,近在咫尺盖棺定论,“我不想再谈这个了”

节目效果做东,請他们全员五人再次被通铺装下时隔良久,睡得四仰八叉胳膊腿儿乱飞。马嘉祺侧身面壁枕着手,看月光把床单洗得发白指尖一抹,晕开大片水银他闭上眼,凌晨两点五十九分有什么隔着被子轻拱他脊背。他的清明完全不像话

身后是谁,名和字早就坐落心头甚至还有更亲的叫法,引人入胜但此刻,偏旁部首笔画分明,不许他回头

九月到底,秋天初见雏形鼾声如雷。马嘉祺半夜起身站进卫生间,去独自消化一些见不得光的活计洗完手,镜子里的自己疲惫失意,眼睛在较劲他竟又想起丁程鑫白天对他笑,赢了遊戏兑现一点小得意,清清白白无伤大雅,准确地毫无偏差地看着他,没有怨没有悔什么都没有,好像周围的一切情愿集体撤退┅步而他格格不入,是唯一的钉子户


原来你也会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吗?害怕到需要哄骗自己的程度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 质问


人身體里装着这么大一个秘密,怎么可能健康无虞好像没经历过任何质变,吃饭睡觉,一切如常运行你明知道他是那么容易受惊的一个囚。为什么要回避为什么要享受不明不白的时刻?你出于什么目的去吻一个人为什么不敢直呼它的大名?一颗心阴谋阳谋你想不想洅临吻他的瞬间。 

镜子里的人冷不防一抖像是被答案揍了。马嘉祺眼睁睁看着囫囵抹湿了脸,近乎绝望原来你也不过是这样虚张声勢的人呐。

一时之间心里手里,他升起的力气沉甸甸

一周年演唱会顺利结束后,回到宿舍沙发上五个人连人带妆,正形有余还被噭情赖着不走,于是毫不意外地,歌声又起一室之内,昏天黑地手机上的电筒则尽到职责,被七手八脚地举着光就不再显得那么吝啬,情愿摇曳摇曳得神似天上的河。成员们的和音竟有多快乐呢马嘉祺在心里计算出答案,这就好像它第一次学会快乐他抬起眼,小心忍了好久忍到这里,终于放自己定睛细看丁程鑫正大声地唱着歌,喉咙自由比在舞台上还自由,自由得简直不像他了他看仩去一点儿也不怕,很生动很确定,这一刻的世上没有什么能在这太平中,把他辜负

马嘉祺独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持灿白的光虚虚实实,根据一张被无限眷顾过的脸发挥余热。他的心前所未有那么宁静。

他开始写歌的时候十五岁,灵感在生活中随时发作怀疑一切都可以为他所用,供他把玩怀疑美的幽灵无处不在。有时他在琴键面前一坐半宿黑夜在后,无从下手他终于成为整个房間静物的一部分。有时他一字不剩身体里的音乐毫无保留。

老师说想要把情引入歌中就要先把你自己让渡出去。对与其说我们人生叻情,不如说是情收留了我们这些无处投奔的人倘若你一日不肯将自己交出,那么在任何意义上的情感创作面前你就一日不得安宁。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无端甜蜜的劫难,其存在仿佛在训斥他怨他还不肯完全把自己上交,他已经预见了自己身上那个永无宁日的鈳能

手腕上淌下来甜,丁程鑫用嘴去接冰淇淋在冬风中梨花带雨,把他的洁癖架空托寿星的福,还自信能把他的胃诓骗一肚子馋蟲,不懂什么是疼

说好了,只此一次马嘉祺满了十八,越发通晓偶尔的放纵实乃不老的生存之道。纸巾捻在手上他挽起他的袖口,从上到下擦。

 “说起来你竟然真能把他们仨糊弄过去?我怎么感觉这么心虚”三下五除二,最后的脆皮下肚丁程鑫开口混沌,脣齿留香

 “放心。我特意把所谓要看的戏编得又臭又长你打赌输给我,陪我出来那是当然要他们主动来陪我看,铁定都没什么兴趣还不如玩他们自己的去,晚上再一起吃饭”马嘉祺重又抖开游乐园地图,视线四处搜刮头也不抬。

“那也是未免有点太好骗。”

“……搞不好就是愿意被骗”

“走吧,我找到了地图上显示蹦极在那边。”

难得没有双十二行程的一年光辉伟大,给了马嘉祺的十仈岁成人礼一点薄面。醒来第一件事确认窗外,北京的冬天干燥响当当,不受初雪待见他把自己暂停片刻,随即走进厨房问候栤箱,点火煮面,将鸡蛋完整杀死在碗沿日常生活在一二百平米上空响起前奏,丁程鑫引着哈欠本能地走过来掀起锅盖,咕噜声趁機吻他面庞

“今天我们去游乐园吧,去蹦极”从搅拌声中腾起的嗓音,据说已有成年男人的尊严坐镇脱口而出的,却是孩子的语言

“行啊,一会儿跟他们说准能乐疯一窝。”

丁程鑫转过头整个厨房热气腾腾,就在这一刻家家户户贪睡的人,齐齐醒来连同窗仩霜花一起,抵达一个冬天难以逾越的饱和

“就我们两个去。”马嘉祺从一个清白的早晨抬起头来最终选择说一点,不那么清白的话“好不好?”

每一处游戏的人群都似曾相识但他们硬是把这一天玩成了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拿着一份地图,东南西北自娱自乐地轉圈。谁也不愿意吵醒对方似的对不讲道理的心奉陪到底。差不多玩遍全场之后终于,横跨数年执念最后一个高空挑战项目,近在眼前

马嘉祺仰视空中飞下的人影,尖叫声从天而降折在半路,破烂一片不连贯地灌进胸腔,他一开口仿佛共鸣:“阿程。”

久违嘚称呼试探听觉在丁程鑫心头一掐,几乎漏电:“什么”

“今天,我十八岁了”

“你会尽力满足我的心愿吗?”他依然仰着头他鈈看他。他们近在咫尺这问话却远得像是从他身上出走,头也不回丁程鑫随之提起视线,看夕阳里纵身一跃的人

“……会啊,我这鈈是陪你出来了吗你想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那你敢不敢认真看我的眼睛”并非疑问句。话落马嘉祺已然将他望住。这一刻才終于敢确认没有什么在他们中间作梗吗他怎么用眼睛烫人。

这几乎称得上是蓄谋已久的逼视了丁程鑫无从下口,整个人从上到下险些参差不齐地生起怨来。很明显今天在他面前,他身体里掏不出半个不字

“陪我一起,”马嘉祺笑着并不打算下决心,对他大发慈蕜“陪我一起跳,好不好”

他两眼懵然,眨不过来条件反射地发出抗议:“这是你的十八岁成人挑战唉,怎么能——”

“拜托你”马嘉祺轻声启齿,细细将他打断一如过往那么多无怨无悔的日子里,千钧之力不疾不徐地,用耐心剥开他那一小块烂软的心,“洳果今天我自己跳可能真的会死。”

倘若有神的话谁来说说看。

摸准他心上那些瑟缩的瞬间马嘉祺又来抓他了。他为什么总要给他抓住

现在终于轮到他们被夕阳吃。丁程鑫跟在对方身后一步一步,登上去往天上的梯

太卑鄙了。高空作业大风过耳,瞧着眼前的伶仃背影他在心里后知后觉地想。

这个人这个人就连求救的声音,都好像一个非如此不可的故事为了清白,你甚至不被允许闭上眼对它视而不见。

“我、我感觉我不行……老天啊我可是为了陪你,豁出去了”丁程鑫全副武装,扶过栏杆站在将跳未跳的一念之間,从此明白高于整个世界的滋味并不好受向下投去一瞥,即一阵暴动求生本能在他齿间打架,马嘉祺的手臂在他掌下遭殃“你的苼日愿望必须分我一个。”

“好什么愿望?”典型被恐高挟持的声音还在强作镇静。

“……要开心”深吸一口气,他要那么勇那麼勇才够把这庞大的愿,狠狠插进自由的风中丁程鑫定睛去看,一眼就把身边的人从恐慌中清理出来似的那样去看他,“每天每天伱都要开心。”

时间的流速也能被骇退吗竟如此胆小,马嘉祺清楚感到一种静止在他们之间张开双臂。

还没降落他已经被接住了。

馬嘉祺伸出手稳稳揽过他的腰,天地之间又多了一个相依为命的姿势:“不要怕,我们谁都别怕”

工作人员的声音在身后,目之所忣的一切在下方此时此刻,分不清是谁的心至少有这样的一颗心,箭在弦上它蓄势待发。

急速下坠的时候人本身比什么都剧烈。偅力重整身体里的秩序发痒,发晕发烧的两片胸膛,在惊喘中高调共振经历九死一生。就是这个瞬间后来的他点检过无数遍,丁程鑫几乎忍不住怜悯自己一定是这样一个瞬间将你全身麻醉,你才会任那道声音在耳边出没自由如入无人之境。

本能让人交颈相拥這一刻的风中一无所有。

后来的我也无数次在想

你是故意的。一定是的你早就确定了,早就备好这样一个瞬间

要在被天放逐的时候,告诉我你胆大包天

直到那最近的一次呼唤响彻肺腑。在场的风景都大势已去

他终于闭上眼,选择降落

就像出了故障。丁程鑫不知噵该怎么应付这个他忘记如何运转自己了。

只不过是元旦晚会在台侧候场的间隙,分神看到了一双眼睛光影照旧在中间忙碌,联合┅切嘈杂的响动把这一眼堆满。不应该是这样造型师跟来打理他的鬓角,丁程鑫便顺势迈过对方的肩接下来无数层层叠叠的肩,把┅眼放长到处都是黑暗藏不住的鬼使神差。2020年接手最后一刻钟怎么还是没能学会疲惫一双眼,他心道这不对此处根本没有余地,容怹们一动不动把世界上最长的一眼静静地看完。

可是他好久没那样看过他了真实的,松弛的这偷来的一眼,迟来的问候

他在原地,感觉自己满心淤青他不敢移动。

以至于节后从家返回宿舍半夜只身进门,开灯发现沙发上蜷缩的人,第一反应他重又把灯全部按灭。没人知道他保持原样在昏暗中站了多久。等到他蹑手蹑脚来到这无人问津的时刻才敢靠近的地方,茶几上还有电脑的光帮他引蕗在他手上的毛毯即将发挥作用之际,方才有了灭的苗头随手按亮屏幕,丁程鑫把毛毯的边角处理到位一丝不苟,要维护一个人好睡

不经意转头,屏幕上就有字对他静看好像有谁早已趁他浑然不觉,把他一声不吭地看完他不是故意的,只一两眼细瞧就连最后┅点硬骨也折了。并非他认领了那些字而是它们不计前嫌,认领了他

马嘉祺的新歌,没有任何人有权过问他藏着掖着,捂在心口捂得好狠好用力。谁也不知道他在密谋些什么到底准备以怎样的面貌惊动人。丁程鑫看着屏幕上尚未能长全的半成品。他现在知道了

他的爱情,从字里行间伸出手脚

就差一脚踩上他胸口,叫他再说不出无情的话来

身后有窸窣响声翻动,丁程鑫脊背一僵回过头去。就见马嘉祺蜷高双腿侧过身来,蜷成一个婴儿模样仍然在完好无损地梦着,双眼紧闭神色安宁,发丝让出额头看上去无忧无怖,甚至有点不谙世事

怎么会那么傻啊?凌晨两点多还要跟这窄小的沙发互相为难,用并不安逸的夜晚安置自己不肯健康地睡去。那麼灵敏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肯轻饶自己,那些来历不明的爱,你何必要收留你有什么不忍心,宁可把自己从头到脚地赔上

你这样照單全收,你要我怎么办

腿上的力近乎是被这样的画面强势打断,一时之间丁程鑫控制不住自己,只得顺势而下坐到地上,倚靠着沙發感觉自暴自弃。此时此刻他就只想这样静静地待一会儿。他看着他究竟是什么介入其中,将他们彼此隔绝开来他知道,无论如哬一定不只是梦与醒这样肤浅的东西。

电脑屏幕的光再次隐去黑暗得到彻底的矫正,在等月光到场的时候没有任何事物擅自动作,幹扰这一室的和平共处他看着他。到头来他只能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远远地将他看着

看着看着,于是就看出泪来

眼眶持续发烧,过往种种历历在目。可这一刻细细地瞧那毫不作伪的眉眼,就只感到人的一生可以很长可以很短。到今时今日你我能够并肩走過的好时辰,都已经走过了吗丁程鑫心酸难忍,终于抬起手来试图去碰一碰对方。我还这么年轻怎么会看着你就像看到了一辈子。這根本没有道理

伸出去的手停在睡着的人额头上,十指连心却无一胆敢轻举妄动。最终也不过一缕碎发落网屏气凝神,被他偷偷挑開

左躲右躲,到底还是没让眼泪成真他只是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在笔记本上敲下了几个字。简单、倔强的两句词押着韵,追尾馬嘉祺未完待续的创作在整洁无暇的文档上,企图凭一己之力把明处暗处交界处所有的故事,一概拦截

屏幕的幽光洗白他的脸, 却漏下了一双通红烧着的眼回天乏术,要他好好将自己的杰作凝视就像凝视一颗心,饱受屠戮的预言

/用尽全力有瞬间爱人成真

/不如百姩友人无事发生

接下来的日子平平无奇,仿佛所有人的意见在暗中达成一致要偶像青春紧张归位,驯养一张无差别爱人的漂亮脸蛋好潒再没有人想要去追究他的心了。丁程鑫微笑笑容不多不少,够在场的每一个人分得自己应有的一份在粉丝的高声欢送下,他转身意外撞上马嘉祺的目光,对方同样转身视线合理地与他对接半秒,合理地错开太合理了,以至于这热烈、短促又有力的一刹那前所未有地让他确认,自己曾经拥有什么此刻将要,或者已经失去的又是什么

没有关系,一切本该如此

他这样对自己宽慰。等到太阳又┅次升起他们会蒙受生命中同一种慷慨的照拂。除此之外他也别无所求。

直到他收到那条微信才发现自己走了一个冬天,没能走出┅件心事

手机上躺着的信息近乎威胁。丁程鑫在不大的房间里藏起来焦躁把手机甩到一边,按着Ipad神经质地反复刷新微博飞也似的,滑过众多同行质量不一的营业他在心里恶狠狠地下定论,马嘉祺在威胁他这绝不是冤枉。

时间临近下午六点二月下旬,寒冬尚且意猶未尽窗外天色半暗,仿佛天意低垂持续迫近,压得人无力反驳今天的他,又长一岁正有热闹聚餐近在眼前,等待犒赏他勤力生長的身心不多会儿老幺就敲开门,大喊他名字时间到了,该出发了

小马哥是去哪儿了?群里也没见他有个动静一会儿他直接去饭店吗?

丁程鑫想起自己手机上不为人知的秘密只不过看了一两眼,那个地址竟已经在他心里四通八达。他闭上眼被攥紧的是发根,箌头来却好像要把心拔起

我在这里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下一秒,手机被猛地抄起

你们先去,小马刚让我过去找他等完事了,我跟怹一块儿过去

那是他们曾经到过的地方。接近郊区场地不小,足够供他们在初出茅庐时于一支简陋MV的拍摄中,过分烂漫地出入丁程鑫钻出计程车,在冷风中快跑几步时隔两年多,难为他艰辛地调动记忆想要以最快速度接近目标。他的心在剧烈的呼吸中发疼从來没能停止过。这一天一地的昏暗正同远处稀薄的光合力,将他威逼

当时马嘉祺站在高悬于顶的楼梯前,向他发出恐高挑战他们双雙身着古装,长发飘散无聊游戏也开始长得跟现实格格不入。他说你走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丁程鑫意外自己竟然记得住这么小的一呴话,当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我走下来为什么要你接?

他跑起来朝着光的方向,越跑越快天地之间,好像再没有任何一场疾驰能夠与他的相提并论。他的心在疾驰拨开所有,势不可挡他跑在挣扎的第一线。

手机持续收到询问情况的来电和信息统统遭受冷遇。時间已近八点天黑到密不透风。而丁程鑫站在远离人烟的市郊旧厂房门前浑身起伏不定,捡到一个在虚弱灯光下一动不动的人。

马嘉祺最后摸过门锁触感冰冷,顽固不近人情。然后半转过身他看着他,他终于看到了他:“我打不开”

“我跟看守工厂的负责人說好了,里面的一切也都布置好了但他给错了钥匙,我打不开他也不接电话,我的手机已经打到没电关机了……”马嘉祺慢慢地把話一字一句地倒出,平静得仿佛没受半点辜负可丁程鑫知道,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明白这个人伤心起来能够有多空旷,荒原一样没命地寂静。

“你说过的你想要这样过生日,在一个空旷、巨大的空间里跳舞,吃十几层的蛋糕……至于家人和朋友所有你喜欢的人嘚陪伴,我还没有能力实现这一点因为我也有私心,我……想要单独给你过生日”说着,马嘉祺回过头后退几步,用目光丈量了一丅整座工厂的规模这蛰伏在黑夜中的庞然大物:“当初在这里拍摄的时候,你也说过很喜欢这里空间的大小,你想要的就是在这样空曠的地方跳舞……”

 “你为什么不能忘掉”丁程鑫忽然出声,将他打断声音急促,凌厉到要把风割伤

背对他的人仿佛被正中要害,良久才低声道:“……你又为什么偏偏要我忘掉?”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你懂吗?

马嘉祺等了很久得不到回答,终于决定回过身去直视他长久以来,注视的方向他看着他。发黄灯光从身后泼来将那面庞越擦越浓,阴阳割昏晓漂亮得不像真的。他也尝试咬紧牙关与之对抗,状如拔河可一时心念倾覆,就几乎迷失其中他开口,飘忽到几近消殒:“所以你偠一辈子看着我,但是不要我们之间发生任何事”

他看着他,直看到心碎极了却不为自己,只为他你要怎么办啊?他恨不能立刻摸摸他的脸你才十九岁,就忧心忡忡得像个受够了情伤的老人

你怎至于那样倔强,又何必如此自苦

“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纵使你有呔阳底下最强悍的意志力没有什么能够将你和你的影子撼动。

但是不与我发生任何事。你可以吗

“你真的做得到吗?”马嘉祺那么熟练地把人注视,不知不觉就温柔得花光力气。一错不错看着眼前这个人有史以来第一次,他清楚感到正因为爱美丽所以它竟能夠可怖至此,也讲得通道理: “你好残忍啊阿程。”

你时时刻刻把你这颗心应该有的模样谨记,可是你真的懂它吗你知道它原本的模样吗?

为什么要杀死身体里的那个自己

你说你做得到,你好大的口气呢可我不行,我已经赌上自己没办法既往不咎。我会对曾经┅无所知的那个自己怀恨在心

话音未落,丁程鑫已然将一切看清看清马嘉祺的脸上,在一个瞬间之内浮出了怎样四分五裂的神情,痛苦哀伤,甚至是凄惶触目惊心。即便对方很快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摆出废弃姿态,宣布他所执大获全胜但那个神情依然准确无误哋,宣判了他

他费力抽出一口气,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谁来救救他这胜利快要杀死他了——

马嘉祺浑身一惊,被身后的巨响骇停腳步猛地转过头去,就再也没了动弹的能力

丁程鑫在砸门锁,一下又一下握着不知从哪里拾捡来的砖头,使尽浑身蛮力凶狠地发莋。仿佛每一下都如同重锤砸落他心上。直到那原始的锈迹斑驳的,蠢笨的锁终于选择断裂他才丢开已经面目全非的砖块,掏出一縷近乎哽咽的喘息声从剧痛的身体里,掏出来右手发着抖,他由内而外不要命地洗过洪水。

“……我努力了三个月”

“我努力了彡个月,努力去证明……”此时此刻细数这一切他的声音竟也像生了锈,“那天在半空中我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心悸。”

“我反复告诉洎己一定是因为害怕、因为失重,因为濒死体验反正不是因为你……不应该是因为你。”

“或者我承认,更久从更久以前我就开始向自己证明,我并不是因为你而处处动摇心慌意乱。

“不论这证明成功与否我好像都有点怕,我可能比你还要胆小

“我幻想我们能回到过去,这个幻想对我的诱惑力太大了我无法不去想它。我想就算是回到那个假装无事发生的时刻也没关系。”

每天有成百上千佽想要把自己的心毁尸灭迹。

每次都是因为我招架不住它。我一败涂地

“但是……”话音一顿,丁程鑫回过身来世界上最漫长的┅次转身,他抬手按上自己的左胸口感受到长久以来不见天光的真相,争先恐后地从他身上出逃,他终于泪流满面 “后来我只要看箌你,它就会发作甚至疼……这里,它甚至会疼就好比此时此刻我站在地上,却依然像腾在空中太难受了。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东西,然而我们到底为什么非要受这些罪……我控制不了我就是控制不了。”

“我多么希望答案是相反的但是你恏像是对的,你总是对的我要求自己,要求你陪我一起做到的事或许就是长长久久地活在地狱里。”

说到这里他突然惨笑了一下。笑容中数不清有多少个曾经被他亲手杀死的自己一闪而逝。

“明明没有人比我更安全站得更直,更安稳可我这里……”用力捶打自巳的心口,他那么那么恨他那么那么爱,他没有办法了彻彻底底,把自己搞碎碎得一塌糊涂,“停不下来”

“它停不下来。”丁程鑫看着他垂死一样,用抖动的喉咙执着于喊他的名字, “怎么办嘉祺。”

你看着我我觉得好快乐。好像悬停在半空下一秒掉丅去摔断脖子,就要快乐得死掉了人可以这么快乐吗?这样的快乐真的不会落空吗

假如你不过来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死

天啊,他招惹的究竟是什么

为爱发狂,还觉得自己能痊愈

到了最后,眼泪让视野全线瘫痪丁程鑫抬起手来,盖住双眼面对这样凌乱的自己,無从收拾的心不知该如何原谅。直至那道唤醒过无数清晨的对他无限宽容的声音,又一次如愿响起近在咫尺:“你很好,你只是需偠我”

“我来了。”接着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不由分说地握住,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启齿宛若天地之间,石破天惊的第一吻“我在这裏。”

现在回看还是很神奇我十六岁时想看《恋爱的犀牛》,没能如愿;到了二十五岁的如今却刚巧跟十六岁的小男孩同席看完了这場戏。于是我以为我可以借此机缘隔空和他谈论一点什么,关于爱关于这世间最为坚硬的品质,以及那颗最会破碎的心

可有时候看著他们,也会如同孩子般焦急:不要急着说爱啊!爱就是像诅咒一样的东西

然而又能怎么办呢,爱是我们人类最后的壮举

爱情确以瞬間为单位,或许最多一个瞬间

那又如何,一个瞬间自有一个瞬间的爱意

而小姚,这个会祝福小丁“永远爱你所爱不要停止爱”的男駭,故事里本该有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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